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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而行,亞瑟.本森沉思集:擺脫「原則」的束縛,關於哲理和美學的探索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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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而行,亞瑟.本森沉思集:擺脫「原則」的束縛,關於哲理和美學的探索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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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論八卦:這不過是自己對他人產生興趣之後的自然過程。
★論性情:生活中亟需要區分原則與個人喜好之間的差別。
★論平凡:若是完全發揮其功用,那麼它就沒有不美的理由。
★論真誠:我們所說的話要真,而不是要說出內心所想的一切。
★論自憐:不僅是對勇氣的有害克制,也是對大千世界的侮辱。

跟隨本森教授來一趟屬於「哲學」與「思考」的深度旅行!

【西方版「還願」?談迷信怎麼導致人自我毀滅】
有些人習慣在做任何事情前,都去求神問卜、渴求上帝的支持,
對於生活細節也有著莫名的堅持,例如某些數字是不吉利的,
只要在周遭發現這些「禁忌」數字,他們就會變得異常恐慌……

►聽聽本森怎麼說
「這個世界上,總有神祕與可怕的事情讓人疑惑不解。但是,任由臆想的恐懼增添肩上的負重,折磨自己的思想,然後妄想以一些古怪或是毫無意義的儀式來獲得解脫,這些都是毫無必要的。」

【為消逝的生命哀慟不已,其實悲傷的是自己的未來】
你的生活中是否曾經與「死神」近距離接觸?
剛轉過某個路口,下一秒身後發出追撞巨響;
剛結束某國旅行,新聞播報當地發生規模X.X大地震;
剛走過某座老舊吊橋,沒多久繩索就應聲斷裂……
在感到驚魂未定的同時,不妨回憶下當下的心情――
你真的對「死亡」本身感到恐懼嗎?
抑或是「回想」的動作挑動了神經?

►聽聽本森怎麼說
「面對死亡,內心的簡靜,尋常的思想,湧上我的心間,不見任何傷感成分,也沒有戲劇化的轉折或是情感的渲染。也許,這本身就是情感的一種展現吧。但我卻覺得,情感時常是在反思之後才生發的。事實上,在歷經人生中最為緊急或是悲傷的時刻,人是根本不會意識到其本身是否緊急或悲傷的。」

【誰能夠定義「庸俗」二字,又有誰是絕對的超然自適?】
常聽到身邊的人評價:「這東西(這個人)好俗!」
可能源自社會默認的庸俗行為,也可能是某種迂腐的思想,
但更多時候,其實是粗野之人在為自己的「直言敢諫」沾沾自喜……

►聽聽本森怎麼說
「庸俗的本質,不在於自身真正的成功,而在於別人眼中的成功,不在於自己真正要比別人優秀多少,而在於看上去要比別人優秀,並非要獲得真正的偉大,而想著讓別人羨慕嫉妒自己那名不副實的偉大光環。但我們也可以說,那些更專注於工作本身,而不是虛名的人,可以排除在庸俗之外;而那些只希望工作能給自己帶來名聲的人,幾乎都難逃庸俗之列。」

〔本書特色〕
本書是英國知名散文家亞瑟.本森的思想精粹,旨為「哲學探索」,每一篇皆可獨立閱讀。作者擬定了各個待探討的議題,藉由某個事件作為開頭,一部分是本森的親身經歷,一部分則是他人的際遇,進而點出該章節的主旨,盼能引發大眾對生活、藝術、政治、心理等層面的沉思,與讀者產生共鳴。

作者簡介

亞瑟.本森(Arthur Benson,1862~1925),英國著名的散文家、詩人、作家,劍橋大學莫德林學院的第28屆院長。曾就讀於伊頓公學和劍橋大學國王學院,並在伊頓公學和劍橋大學的莫德林學院講授英國文學,先後出任格雷欣學校校長和莫德林學院院長。雖然身患躁鬱症,本森仍是一位傑出的學者和多產作家,詩歌和散文著述頗豐。他在人生最後的20年間每天堅持寫日記,總字數高達400萬,為世人留下了一筆豐厚的思想遺產。

繁秋,專職譯者。

前言

我經常會有這樣的感想,即收集或是再版之前已經發表過的文稿,是一件很讓人遺憾的事情。作者的心中往往會懷著一股柔情,以慈父般的目光審視自己心智所結出的這些小小「果實」。誠然,為雜誌所寫的文稿一般都是關於時事或是一些重大的問題,而且通常是按照題目的要求,迅速完成雜誌所要求的稿子。所以,這些文稿有點即席創作的意味,往往堆積一些臨時的資料,作者根本沒有時間就所寫議題進行深入的了解。

但這也不並適用於所有類似的寫作。我可以坦誠地說,本人每週為《教會家庭日報》所撰的稿子,專欄名為《沿路而行》,其中絕大多數的文稿都並非上述所說的那樣。長久以來,我自己寫下很多文章,甚至還有校稿過。因此我並不需要以寫作來養家糊口。這些稿子絕大多數都是一些簡單的小論文,在下筆之前已經長時間占據了我的腦海,在寫作的時候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我收到眾多讀者的來信,內容幾乎都是關於這些文稿的問題。所以,我覺得一些讀者希望能出版一本選集,讓這些文稿以更為固定的方式保存下來。我刪除了所有自己不得不寫的關於當代一些話題的文章,以及所有引起爭議的文章,因為這些文章都不是我所願意去寫的。所刪除的這些文章不論多麼缺乏主觀意圖,都會引起讀者的猜疑。我開始這個專欄寫作的時候,因為剛從長期的疾病中復原過來,內心極度憂鬱。當時,我生怕自己無法完成定期按時交稿的任務,雖然我很努力地以樂觀的心態去寫作,但剛開始所寫的一些文稿還是彌漫著一些不良的情緒――所以這些文稿在結稿成集時也一律被刪略了。

我想簡略地談一下整個系列文稿的寫作目的。在我看來,我們英國人通常所犯的毛病,就是對思想缺乏興趣。我認為,作為一個民族,我們有很多優秀的品格――首先,就是堅定與友善的常識,讓我們能以公正客觀的角度去審視事物,免於過度的興奮或是沉浸在難以自拔的憂鬱之中。我相信,我們的人民是愛好和平的,遵守秩序與勤勞奮鬥的。我們具有真正的謙遜,不會過分沉浸在所取得的成就與功績之中,也不會過分注意誰獲得更多別人關注的目光。我還覺得,我們接受著原則的束縛,而非隨性而為。

而另一方面,我們又是保守與智趣不高的民族,過分看重財富與地位,厭惡分析、猜測與試驗。我們將一些很值得懷疑的事情視為理所當然,鄙視原創與熱情。據我觀察,我們似乎並不怎麼關心日常的生活,也不問自己為什麼會去相信一些事情,或是自己是否真的相信它們;而在道德層面上,我們則是徹頭徹尾的宿命主義者,相信直覺勝於理智;而且沒有充分意識到,在一定範疇內,我們有改變自己的能力。我們通常在人生早年就固定自己對很多事情的看法,然後還為自己能夠堅持己見而愚蠢地感到驕傲――而這種所謂的「堅持」,亦不過是一種排斥所有反對我們固有看法的證據及話語的習慣罷了。事實上,我們的心智很僵化,缺乏靈活性。再者,我覺得,我們時常漠視這片長時間不受侵擾的土地所累積起來的古老而美好的「珍寶」,因此,我們能不受阻滯地發展屬於自己的制度。當我漫遊英國的時候,常為村村落落都有一座精美的小教堂、古老的莊園以及許多優雅的住宅而感到無比驚詫。顯然,要是以前能夠有所記載,每個地方必然都有一段屬於自身美好與細膩的歷史!但是,所有這些都被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東西,我們都只是漠然視之,似乎這些事物根本不值得注意似的。

所以,在寫作的時候,我內心有兩個比較明確的目的――首先,就是要激起讀者對於生活及性格中一些小問題關注的興趣,了解人性的衝突以及疊加,有一股清新之風拂面的感覺,彷彿這一切是如此難以理解,卻又有趣得如此不可思議――這一切都根源於日常生活中人與人的關係。我活得越久,就越覺得每一天都充滿著人性交往的無限複雜與美感,感覺到一些很龐大卻又高尚的問題正被逐漸地分解,在漫長的延宕中獲得自然的解決。文明就具有這種巨大的能量,讓人類遠離孤立與敵對的狀態,感覺到自己無法遠離別人,只是自私地循著自己的路線來走;相反,我們是互相依賴的,彼此都應該給予鼓勵與幫助。我們最不起眼的動作或是一閃而過的思想都肯定會影響別人;善與惡都會播下種子,生根發芽,直到我們在耐心與愛意中漸臻完美。當我更加深入了解人性之後,驚訝地發現,人其實通常都能意識到一些高尚與美好的理想,雖然是以很微茫與不確定的方式表現出來,但他們卻似乎因為在生活中無法實現這些理想而感到悲哀,憂鬱地意識到,自己沒有在生活中做到最好,發揮自身最大的力量。所有那些充滿活力、不斷奮鬥、滿懷希望及有感而悲的人們――而不止是地球上的一切生物,而是超脫於永恆的帷幕――增強了我對人類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的信心。我真心相信,這是一個充滿歡樂的未來,因為歡樂是精神中最原始的天性,是不可能屈服於悲傷與痛苦的。若這些的悲傷與痛苦的存在只是為了讓我們最終獲得歡樂與平和的話,那也是可以暫時容忍的。當我們愈加深入地了解自己與他人,就會發現人類的可能性愈加豐富與複雜;若能讓心靈去追求永恆與精神的話,將目前的一些事情或是物質放在正確的位置,這對我們來說會更好一些。人們常常覺得,這個世界充斥著許多被誤導的情感、悲傷與失望,讓我們為一些根本不值得為之煩心的事情感到鬱悶,為一些小事而惡言相向,固執的成見難以撼動。而所有在所有嚴苛的理念中,最為惡劣的,當屬某些人覺得,要是人們不以自己認為正確的方式來獲得快樂的話,那他們也最好一點都不要快樂。我覺得,這就是英國人性情中最大的一個缺陷――對自身幻想與觀念固執的堅持,極度缺乏憐憫之心與相互理解。所以,我在這些文章中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向我的讀者解釋自己的觀點,希望他們能夠了解――互相諒解、欣賞、寬容以及兄弟間友愛的極端重要性。若是可以的話,我想說,真的希望自己有生之日能見到這成為現實!我絕沒有鼓吹任何人輕易放棄自己一直所珍視的信念。但是,在不去蔑視或是懷疑他人真誠信念的前提下,我們也依然可以堅強與勇敢地秉承自己的信條。

其二,我試著去喚醒讀者對普通事物的興趣――諸如我們所見的地方,所聽到的言語抑或所讀的書籍,日常簡單的生活體驗等――只要我們願意去找尋與發掘的話。精神與心智最為可怕的敵人,就是潛入勤奮之人腦海中沉悶的思想――面對日常生活的骯髒汙穢,他們內心難有波瀾,泰然處之;看到人生漂亮的燈火漸次熄滅,表情冷漠,從沒泛起再次點亮的念頭;他們悶悶地看著,毫無表情地聽著。但若是人們能捫心自問:「這到底意味著什麼?背後隱藏著什麼?為什麼這些東西會存在,成為現在這副模樣?」我們就會發現很多讓人震驚與美好的紐帶,源頭可追溯到過往,莫不與現在的我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思想與紐帶!這就是生活中僅次於人類關係本身最為美好與親切的東西了,而這些並非在我們能力範圍之外。很多人所需的,只是如何去開始,學會去問自己怎樣的問題,在思想或是情感中作怎樣的小試驗罷了――這是我從一開始寫作這些文稿時所面臨的一個簡單任務。在完成這個任務的時候,沒有人能比我感到更加高興。因為,正如我之前所說的,我每天都為生活中那些美好且難以言喻的興趣、美感以及其所蘊藏的祕密,乃至存在的問題而倍感驚訝與興奮――其中有些讓人傷心不已――但仍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希望,因為萬能的上帝在我們背後。在朝聖之旅中,我們所居住的「生命之屋」只有滌盡所有煩憂,方能變成真正宏偉與大氣的地方。正如古時睿智的作家所說的:「一房之立,始於智慧;堅如磐石,成於理解;富麗堂皇,需憑知識!」

亞瑟.克里斯多福.本森
寫於古老的鄉間小舍
劍橋大學莫德林學院
1912年8月5日

目次

前言

那時的英格蘭(OLD ENGLAND)

秋天歸家的路(AN AUTUMN LANDSCAPE)

隱士的救贖(ST. GOVAN'S)

廢墟(A RUINED HOUSE)

歲月的勝利(ST. ANTHONY-IN-THE-FELLS)

古戰場上遇見的美好(ANTIQUITIES AND AMENITIES)

阿丁頓(ADDINGTON)

布倫特圓丘(BRENT KNOLL)

首相,首先是一個人(MR. GLADSTONE)

羅勃特·白朗寧(ROBERT BROWNING)

紐曼(NEWMAN)

凡人無法永恆?(ARCHIPPUS)

詩人的意義(KEATS)

小狗羅迪(RODDY)

死亡的模樣(THE FACE OF DEATH)

冬蟲夏草(THE AWETO)

我家的老保母(THE OLD FAMILY NURSE)

國教牧師(THE ANGLICAN CLERGY)

論必修的希臘語(COMPULSORY GREEK)

論賭博(GAMBLING)

讚美詩(HYMNS)

牧師的布道(PREACHERS AND PREACHING)

藝術與生活(ART AND LIFE)

憐憫的分寸(SYMPATHY)

論嫉妒(JEALOUSY)

忠言逆耳(HOME TRUTHS)

論迷信(SUPERSTITION)

寫信有用嗎?(LETTER-WRITING)

庸俗就俗嗎?(VULGARITY)

真誠就真嗎?(SINCERITY)

論決心(RESOLUTIONS)

只為向兒女吹牛(BIOGRAPHY)

八卦怎麼了?(GOSSIP)

圓滑不易(TACTFULNESS)

真我的風采(ON FINDING ONE'S LEVEL)

內在的生活(THE INNER LIFE)

朋友,你為何緘默了?(ON BEING SHOCKED)

平凡之美(HOMELY BEAUTY)

淺談靈感(BRAIN WAVES)

愛的寬恕(FORGIVENESS)

自憐有用嗎?(SELF-PITY)

夜半鐘聲(BELLS)

八哥只是一隻鳥?(STARLINGS)

銘言的真諦(MOTTOES)

外面的世界(ON BEING INTERRUPTED)

論民主(DEMOCRACY)

心不在焉怎麼了(ABSENT-MINDEDNESS)

平和的心(PEACE)

談話的藝術(CONVERSATION)

我就喜歡(WORK AND PLAY)

愛玩是必須的(LIVELINESS)

驕傲的罪與罰(PRIDE)

寓言的淚水(ALLEGORIES)

公開與隱私(PUBLICITY AND PRIVACY)

人生的體驗(EXPERIENCE)

心碎的解析(RESIGNATION)

像風一樣自由(THE WIND)

詩歌的功效(THE USE OF POETRY)

止戰之殤(WAR)

論交友(ON MAKING FRIENDS)

年輕的一代(THE YOUNGER GENERATION)

論閱讀(READING)

書摘/試閱

死亡的模樣(THE FACE OF DEATH)

今天,我翻看過往的日記,偶然發現一篇日記記錄著多年前在瑞士的一次經歷,內容主要講自己直面死亡的過程。我所說的是死亡的「必然性」,而非「可能性」。我想,站在親歷者的角度來闡述,也許會讓讀者感興趣吧。我將盡可能詳實地講述這個故事。日記的記載很詳盡,因為是在事故發生的第二天就記錄的。我不想在日記的基礎上增加任何細節。事實上,我還刪除了一些毫無必要的細節。

1896年8月,我與一位名叫赫伯特.塔坦的朋友一道待在貝爾.阿勒普。讓人感到悲傷的是,他後來在阿爾卑斯山丟了性命。我們之前一起爬過很多山,也經過不少登山訓練。我必須提一點,一兩週前,在離飯店不遠的同一個地方,曾發生了一起致命的事故。死者是一位老年人,我想他應該是位律師吧,名字我忘了。他在攀爬陡峭的岩脊時腳底打滑,摔落下去,一命嗚呼。

事故發生在我們即將要離開的時候。那天,我們起得很早,然後就去攀爬離飯店不遠處一個名叫恩特.巴赫.霍恩的岩石峰。攀登的過程並不是很難。天氣晴美,我們一行人都顯得精神飽滿,神采奕奕。我們離開了岩石層,穿越恩特.巴赫.霍恩的冰川。冰川下面有一片茫茫的草坡,望過去冰川似乎很平整,沒有任何明顯的裂縫,只是表面上偶爾拱起的一些冰雪,那裡的坡度有點陡。我們一行人身上都纏著繩索,嚮導克萊門斯.魯彭走在前面,我在中間,塔坦在最後。雪有點鬆軟。我們行進的步伐很穩健,我突然看到冰川左右兩邊的痕跡,發現我們實際上正走在隱蔽的裂縫帶上。在思考的瞬間,腳下的雪突然下陷。我一腳剛要跳開,但另一隻卻踩空,我就像一個厚重的麻袋暫態懸停在冰層的洞口下。我的第一感覺是有點搞笑,想著自己應該很快就可以被拉上來。當和我一起落下的雪從我身旁飄過時,我才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我被懸吊在一個很寬廣的藍色隙縫的頂端,就像懸在大教堂的拱頂上搖擺不定。借著微光,我見到裂縫處延伸得很長,離我左邊也許有80碼吧,離我右邊的距離則不是很遠。深溝下面橫跨著許多冰橋,也許離我有10英尺的距離吧。我環視左右,卻沒有任何可直接落腳的地方。冰層裂縫的頂部似乎有一股淡綠的顏色,一直延伸到黑漆漆、望不見底的冰溝下面,隱約聽見水流在下面流淌。我掙扎著讓後背緊緊貼著一邊的冰層,腳抵著另一邊。但是裂縫處太寬了,冰層既堅硬又平滑,我的整個身體不斷往下沉。我找不到任何支撐點或是可借力的工具,我嘗試用尖棍往冰層裡插,可冰面實在是太堅硬了。這些動作真的很費力。我被捆在手臂下的繩索懸在半空,感覺自己這樣支撐不了多久。

我的身體空空地懸著,頭離冰層頂端有4到5英尺的距離,嚮導在離冰層裂處還有一兩尺的地方將我往上拉。不幸的是,我的頭上就是厚厚的冰層,所以他每向上拉一次,我就與冰層來一次「親密接觸」。

嚮導大聲吼著,讓塔坦走到裂縫邊。我聽到他迅速跑來的聲音,抖落的雪花打在我身上。他們齊力向上拉我。不巧的是,我的左臂夾在兩條繩索間,這樣一拉讓左臂頓時失去了知覺,還不時碰撞到上面的冰層。所以,我擔心自己的左臂會斷掉。他們每拉一次,縛在我身上的繩索就縮緊一次。我聽到嚮導一邊拉一邊發出哀怨的聲音。他們不時大聲地對我喊,說很快就會把我拉出來的。

突然,我毫無徵兆地陷入到可怕的昏眩。我之前一直頂著冰層的膝蓋突然滑落,一下子又掉了幾尺。我又被拉上了一些,膝蓋再次頂著冰層,突然又滑落了,又往下掉了幾尺。這樣的情形反覆了四五次左右。

然後,上面似乎就沒有什麼動靜了。接著,塔坦來到離裂縫處更近的地方,用斧頭將裂處邊緣的冰塊砍去。冰雪落在我上仰的臉龐,有些甚至落入我的口中,讓我一下子又清醒了一些。不知是因為雪花填充了襯衫與外套之間的空隙,還是因為繩索不斷拉緊的關係,我右手也失去了知覺。帽子被抖落了,我看見自己的雙手與我的臉孔處於平行的位置,青筋暴起,一片慘白。尖棍也從我手中滑落了,我僵硬的手無法將其握住。我意識到自己被緊緊勒住了。我大聲呼喊塔坦,告訴他自己的境況。但他似乎聽不清我說的話,或是根本無法讓嚮導明白我的意思,因為繩索還在不斷地拴緊。我之後才知道,當時存在的危險在於他們不敢過於靠近裂縫邊緣,因為那裡的冰層很薄脆,若是他們其中一人不小心掉下去,上面的另一個人是不可能拉起我們兩個人的重量。那樣的話,我們三人都將必然掉落到深淵。

突然,我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我覺得自己不是被活活絞死,就是會失去意識,鬆開越拉越高的繩索。奇怪的是,我沒有一絲恐懼感,只是對自己如此死去依稀感到莫名不解,想像著掉下去的話是否會直接結果我的性命。沒有任何臨死的善言閃過我的腦際,我也沒有回憶過往的人生或是諸多的失敗。我只是覺得,在相同的地方將會發生第二起致命事故。我的腦海閃過了我的親人,念起了我擔任校長的伊頓公學,想著誰將要入住我的公寓,我的學生聽到我的死訊又會有何感想。我記得自己當時還猜想著死亡的模樣。但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識。血管就像榔頭一樣重重地敲打著大腦,耳旁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呼嚕聲,我迷糊中覺得這可能只是自己氣喘吁吁的呼吸聲。我睜開緊閉的雙眼,發現裂縫處彌漫著我呼吸出來的氣霧。此時,我不知他們在上面做什麼,突然又有一陣冰雪滾下來。接著又是一陣寂靜。我顫抖的雙腳想抵住一邊,但始終無法挪動。然後,我想自己又失去了一陣子知覺。我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期待一切能馬上結束。

正如之前所說的,我不知道也不關心他們在上面做什麼。我只感覺到自己失敗的人生,然後獨自一人在黑暗的海洋裡潛游。突然,大腦的嗡嗡聲響之前沒有那麼頻繁了,我知道自己還活著。接著,上面又是一陣緊緊的拉扯。我被拉出了裂縫,看到了冰川與上面的平原,感覺到了太陽的溫暖。我看到他們兩個拚命地拉著繩索。我努力地將雙腳貼在縫隙的邊緣,然後猛地一蹬,整個身子就出來了,僵直地臥在冰面上。嚮導因為過於興奮突然鬆力,失去了平衡,臉頰也貼在冰面上。

接著,就是最為古怪的心靈體驗了。躺在冰面上,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一絲心靈的寬慰與快意。我感覺有一種被痛苦激發出來的復原能量,似乎從沉睡中甦醒了過來。我甚至依稀盼望,自己不要重新回復生命,似乎這就讓死神的工作功敗垂成一樣。我看到他們兩個都是一臉蒼白,他們的處境實際上比我艱難許多!嚮導在哀怨著,留下了欣喜的眼淚,緊緊地抱著我,臉頰貼著我臉,拉著我的手,然後又擁抱了我。我之後才發現他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他來到裂縫邊緣,用斧頭將阻擋的冰層砍掉。不這樣做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出不來的。要是冰層斷裂或稍有失足,三人必定同歸西天。我全身麻木,瘀傷遍體,雙手也被冰層邊緣刺傷,雙膝青黑。幾個星期後,我的後背上還殘留著繩索留下的痕跡。我想,從我失足到被救起來,大概有20分鐘的時間吧。在這段時間裡,我並沒有感到恐懼,只是覺得有點口渴與倦怠,但我一時將嚮導稱為菲利斯,因為我之前的嚮導就是這個名字。5分鐘後,我們就沿著家的方向,走下冰川。我一點也不覺得那段時間顯得有多漫長。如之前所說的,我並沒有痛苦的感覺,只是有昏眩與不適的感覺,壓根沒有感到恐懼或是閃過死亡的影子。事過之後,我才逐漸感覺自己是多麼幸運。

是夜,我身體發燒,渾身不適,但很快入睡,且不見死神的身影。這次事故並沒有帶給我身體任何傷害或是神經上的損傷。我想,事故發生得如此突然,來不及感受痛苦,以致神經系統並沒有受到特別的傷害。我手上傷口復原的速度超乎想像。有人告訴我,這是因為造成傷口的是純潔的冰雪,沒有受到任何金屬雜質的感染,所以才好得這麼快。我記得,第二天克萊門斯過來探望我時,說到塔坦前晚一直被噩夢驚醒,之後連續幾夜都心有餘悸,難以安寢,「擔心著我心愛的朋友」。

這就是我死裡逃生的故事。奇怪的是,這與我之前對死亡的想像風馬牛不相及。面對死亡,內心的簡靜,尋常的思想,湧上我的心間,不見任何傷感成分,也沒有戲劇化的轉折或是情感的渲染。也許,這本身就是情感的一種展現吧。但我卻覺得,情感時常是在反思之後才生發的。事實上,在歷經人生中最為緊急或是悲傷的時刻,人是根本不會意識到其本身是否緊急或悲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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