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成真－華格納歌劇：漂泊的荷蘭人＆羅安格林＆紐倫堡的名歌手 戲劇音樂深度解析

如同《牡丹亭》中杜麗娘因夢而展開的一場追尋，
華格納筆下的仙塔、艾爾莎、華爾特，
也都受夢境感召與驅動。
這份無名驅動究竟是什麼？
如何拆解夢境背後的真實含意？

本書以三部歌劇延伸的意涵為題，提供數篇主題專文、搭配音樂動機解說的中德文歌詞賞析，深入華格納戲劇與音樂內涵。

本書特色與加值內容：
．全彩印刷，多張精美插圖。
．全新增訂版中德文歌詞對照與音樂動機解說。
．可配合點讀筆使用，收錄動機示範，加強互動閱讀體驗。

詹益昌╱夜鶯基金會執行長

台灣頭號華格納樂迷，2002年創立台北華格納圖書館，完成華格納十部樂劇作品的完整中文翻譯與音樂動機導聆，受國家交響樂團邀請於國家音樂廳主講多場歌劇與交響曲講座，並於各種場合主持音樂講座超過1,000小時，所翻譯製作的華格納歌劇中文字幕在中港台三地的演出被廣泛採用。2016年創立夜鶯基金會，致力搭建古典音樂與愛樂者之間的橋樑。

序

die selten vor gemeinen Dingen 此事非同凡響，
und nie ohne ein‘gen Wahn gelingen. 沒有妄想還真不行
二十年前國內首演《崔斯坦》時，許多介紹文字荒腔走板，很少能正確揭露華格納的歌詞與劇本意涵、遑論解讀音樂。感謝當時國家交響樂團願意採用我的歌詞翻譯，並隨演出刊印在兩廳院出版的《崔斯坦與伊索德――華格納的愛情劇》一書後半。2006年的《尼貝龍指環》首演，則以我的歌詞翻譯與動機解說為主體出版了《尼貝龍指環――愛與權力的世紀之謎》。
這兩本書編輯出版的過程我都有參與，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而其成果並不令人滿意。《尼貝龍指環》那本配合演出銷售也不過一千本，但我在2013年到北京音樂節，出席同樣使用我的歌詞翻譯的《帕西法爾》中國首演，當時由北京的華格納協會邀宴，許多對岸的華格納愛好者告訴我，那本書是他們過去幾年間想要了解華格納的幾乎唯一來源。我才感到即使在網路時代，傳統出版的書籍也能藏諸名山、久遠流傳，幫助未來的有緣人認識這些傑作。彼時便萌發了，想要將華格納十部歌劇歌詞與動機解說都能正式出版的妄想。
由於2016年贊助台中歌劇院開幕首演《萊茵黃金》的經驗，幾位樂友們集資成立了夜鶯基金會。三屆諸位董事們出錢出力，歷經疫情攪局，終於在2024年完成了最後三部歌劇的正式出版。當年的夢想成真，也了卻此生一樁心願。在此要特別感謝劉思楨董事長與雷輝董事，尤其是蔡淑惠董事的無私贊助，這件事沒有他們還真不行呢！
Doch schwör ich, daβ es euch gefällt, 但我發誓你們會喜歡它
wenn richtig Wort und Weise 如果以正確歌詞與旋律
hier einer säng im Kreise 在這裡完整唱過一次

夜鶯基金會執行長　詹益昌

體例說明
序

．漂泊的荷蘭人
兩個世界驚人的對比
漂泊的荷蘭人劇情簡介
荷蘭人序曲的音樂動機
中德文歌詞與音樂解說

．羅安格林
樂劇邊緣微妙地平衡
羅安格林劇情簡介
羅安格林的音樂動機
德意志還是日耳曼
中德文歌詞與音樂解說含前奏曲
第一幕
第二幕
第三幕
禁問被打破顯露愛的本質

．紐倫堡的名歌手
從遠方來到紐倫堡，正因對藝術的熱愛
紐倫堡的名歌手劇情簡介
名歌手的動機家族
必也正名乎
中德文歌詞與音樂解說含前奏曲
第一幕
第二幕
第三幕

猶太提款機

《夢境成真――華格納歌劇　漂泊的荷蘭人&羅安格林&紐倫堡的名歌手　戲劇音樂深度解析》書摘

漂泊的荷蘭人劇情簡介
文╱詹益昌

出場人物
達蘭 Daland ╱男低音：一位挪威船長
仙塔 Senta ╱女高音：達蘭船長的女兒
艾瑞克 Erik ╱男高音：一位年輕的獵人
瑪麗 Mary ╱次女中音：仙塔的保母
舵手 Steuermann ╱男高音：達蘭船長的船員
荷蘭人 Der Holländer ╱男中音：傳說中受詛咒的鬼船船長
達蘭船上的水手們、荷蘭人船上的船員們，以及挪威的婦女們

船長達蘭航行回家途中駛進一處峽灣避風，遇見了另一艘船。那艘船上其實便是傳說中受詛咒必須永遠漂泊、求死不能的荷蘭人，每七年上岸一次尋求拯救，但總是失望。於是他向達蘭船長提出，願意以船上財寶換取女兒下嫁，不知荷蘭人底細的達蘭欣然同意，邀荷蘭人一同返家。
在達蘭船長家中，一群挪威婦女正在紡紗，而船長的女兒仙塔痴痴地望著牆上傳說中的荷蘭人畫像。在眾人刺激下，仙塔唱出敘事曲，描述荷蘭人如何因起誓遭到撒旦詛咒，被迫永遠漂泊，除非找到對他至死忠貞的女性方得解救。眾人驚駭地聽見仙塔狂熱地宣示：她要成為拯救荷蘭人的女性。仙塔的舊情人艾瑞克已經望見達蘭的船回來，前來通知眾人，卻驚駭地聽見她宣誓要對一個從未見過的男子忠貞至死。婦女們出場準備迎接船員們歸來，艾瑞克獨自告訴仙塔他的夢境：他夢到仙塔愛上如同畫像中的陌生人，並一同乘船離開。這使得仙塔更加狂熱地相信自己的命運與荷蘭人繫在一起，艾瑞克只能心懷恐懼地離開。此時達蘭船長帶荷蘭人回家，仙塔馬上感到她與荷蘭人彼此間神祕而獨特的吸引力，於是同意嫁給他、誓言永遠忠貞，達蘭船長高興地準備慶祝。
挪威的水手與婦女們興高采烈地歡宴，叫喚荷蘭人的船員一起參加。突然海上風雲變色，從荷蘭人的船上傳來陰森的歌聲，挪威人恐懼四散。此時艾瑞克追著激動的仙塔出場，試圖喚回她的愛與過去的盟誓。荷蘭人看見了這一切，以為仙塔終究無法保持忠貞，於是憤怒地宣告自己永遠無法得到拯救，因為他正是傳說中漂泊的荷蘭人。荷蘭人躍上船迅速出航，仙塔掙脫了眾人的阻攔，宣告對荷蘭人至死忠誠，從懸崖上躍入海中。此時荷蘭人的船也迅速下沉，他與仙塔的身影緩緩升上天際。



羅安格林劇情簡介
文╱詹益昌

出場人物
艾爾莎 Elsa ╱女高音：布拉邦公爵之女
羅安格林 Lohengrin ╱男高音：聖杯騎士
腓特烈 Friedrich von Telramund ╱男中音：布拉邦的貴族、泰拉蒙伯爵
歐楚德 Ortrud ╱次女高音：泰拉蒙伯爵之妻
漢利許王 Heinrich der Vogler ╱男低音：薩克遜公爵、東法蘭克國王
傳令官 Heerrufer ╱男低音
合唱團：薩克遜、圖林根、布拉邦的貴族與武士們、布拉邦的婦女們

第一幕
安特衛普附近的須耳德河岸，漢利許國王率領薩克遜與圖林根的貴族與武士們，前來號召本地布拉邦武士們一同對抗即將入侵的匈牙利人。本地的泰拉蒙伯爵腓得烈，控訴艾爾莎因祕密情人而謀害親弟，要求國王審判。
艾爾莎悲傷地現身，在國王的詢問下，傾訴她的奇異夢境：她夢見一位騎士到來撫慰她的悲傷。國王與眾人決定訴諸上帝的神意審判，在艾爾莎的祈禱中，真的有一位騎士乘坐天鵝拉的船出現在河畔。
這位騎士詢問艾爾莎是否願意指定他出戰，但是條件是「禁問」：不可以詢問，也不可以想知道他的出身與姓名。艾爾莎發誓全心全意地奉獻與服從，於是這位騎士在決鬥中如有神助地擊倒腓得烈。眾人歡呼讚頌這位天遣之人拯救了無辜者，腓得烈與他的妻子則在一旁怨恨悲嘆。

第二幕
夜晚，眾人在皇宮中歡宴，而被放逐的腓得烈與歐楚德在城堡外怨嘆。腓得烈責怪歐楚德誤導他做出不實控訴，歐楚德堅持是因腓得烈信心不足、羅安格林用魔法邪術才贏得決鬥；只要引誘艾爾莎問出禁問的問題，或者腓得烈只要傷到天鵝騎士一根指節，便可以破解魔法。腓得烈很快被說服，決心討回公道。
艾爾莎從廂房出來，在陽台上詠嘆幸福。歐楚德現身訴苦，艾爾莎心軟原諒了她，並邀請她明日一同出席婚禮。歐楚德對自己發誓，原來她是要為被眾人遺忘的異教諸神復仇，才引發這一切。虛情假意的她，在艾爾莎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天鵝騎士憑空而來，當然也可能憑空消逝。
破曉，號角聲召喚布拉邦人集合於城堡中庭，眾人興奮於昨日見到的奇蹟、終於獲得天遣的領導者。傳令官宣布國王詔令：控訴不實的腓得烈被放逐、天鵝騎士將迎娶艾爾莎並統治布拉邦，而天鵝騎士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明日集合出征，眾人歡喜遵令，只有幾位布拉邦貴族不想離鄉背井，腓得烈便現身引誘他們相助。
婚禮行列莊嚴地朝大教堂而去，艾爾莎在眾人歡呼聲中出現，但很快被跟在後面的歐楚德阻攔。歐楚德當眾質疑天鵝騎士的出身，以及艾爾莎的忠誠；而腓得烈也現身指控天鵝騎士是以魔法贏得決鬥，並偷偷要求艾爾莎今晚讓他進入房間破解魔法、讓天鵝騎士永遠留下來。雖然眾人都相信天鵝騎士，但他說只有艾爾莎有資格質疑。噙著淚水、痛苦顫抖的她最後在眾人面前宣告信仰堅定。於是兩人進入教堂成婚，但最後一刻艾爾莎回頭，望見了歐楚德勝利的手勢。

第三幕
前奏曲是婚禮後喜宴的熱鬧喧囂，幕啟後我們看到眾人唱著新婚之歌送入洞房。天鵝騎士與艾爾莎終於有機會獨處，互相傾吐愛意：羅安格林傾心於純潔的艾爾莎素昧平生卻以身相許，艾爾莎說她在夢中見過他，並且希望得知天鵝騎士的祕密以能廝守終身。羅安格林以窗外傳來的花香比喻，認為直覺的愛可以不必猜疑，並且強調自己出身高貴。但猜疑種子已經在艾爾莎心中發芽，她害怕羅安格林有一天會離開，終究問出了那禁問的問題。潛伏的腓得烈與四位手下此時偷襲，被艾爾莎發現並協助天鵝騎士拔劍將腓得烈砍倒，他悲傷地命令將屍體與艾爾莎一起送至國王面前接受審判。
間奏曲描寫布拉邦當地的幾股部隊集結，準備接受國王與天鵝騎士的率領出戰。眾人驚愕地見到腓得烈的屍體與悲傷的艾爾莎，天鵝騎士也宣布他不能率領眾人出戰，因為禁令已被打破。他終於揭露了出身的祕密：原來他是聖杯派遣到世間的騎士，名喚羅安格林，一旦被迫揭露出身就必須回去。在眾人的驚訝惋惜下，天鵝再次來到河岸；羅安格林情意深摯地向艾爾莎告別，此時歐楚德現身向眾人宣告這一切是她的陰謀，為了被遺棄的異教諸神復仇。聽見歐楚德的話語，羅安格林屈膝禱告，於是一隻白鴿從天而降，天鵝沉入水中、原地出現了艾爾莎的弟弟格德菲。羅安格林向眾人宣示，格德菲便是布拉邦的新領袖，然後踏上船迅速消失。歐楚德的魔法被破解、倒地不起，悲傷的艾爾莎也毫無生氣地倒下。



紐倫堡的名歌手劇情簡介
文╱詹益昌

出場人物
薩克斯 Hans Sachs ╱男中、低音：鞋匠、名歌手
華爾特 Walther von Stolzing ╱男高音：造訪紐倫堡的沒落貴族青年
艾娃 Eva Pogner ╱女高音：金匠之女，青春美麗
大衛 David ╱男高音：薩克斯的學徒
貝克梅瑟 Sixtus Beckmesser ╱男中低音：市政書記、名歌手
瑪德蓮 Magdalena ╱女高中音：艾娃的侍女
波格納 Veit Pogner ╱男低音：金匠、名歌手
其他九位名歌手、一位巡夜人、紐倫堡的男女市民

第一幕
前奏曲壯觀的結尾直接揭開第一幕，音樂接續教堂裡會眾的合唱。這是紐倫堡的聖凱薩琳教堂裡，年輕的艾娃一面唱著聖歌、一面跟柱子旁的貴族青年華爾特眉目傳情。華爾特家道中落，昨晚在相熟的金匠波格納（艾娃的父親）家裡暫住，想託他變賣祖產，卻與艾娃在晚餐桌上一見鍾情。他次日一早趕到教堂，想問艾娃是否已有許配對象。情竇初開的艾娃難以掩飾對這年輕騎士的好感，而她的保姆瑪德蓮透露：波格納已決定將艾娃許配給明日贏得歌唱大賽的名歌手。
瑪德蓮匆忙帶艾娃回家之前，吩咐自己的情人、鞋匠的學徒大衛教導華爾特如何成為一位名歌手，於是當其他學徒在教堂內布置名歌手集會場地時，大衛半炫耀半賣弄地唱出名歌手藝術的種種規矩，以及不同等級的學習過程。雖然大衛與學徒們語帶譏嘲，但華爾特自信地認為自己一定會成功。
名歌手們陸續到來，其中單身的市政書記貝克梅瑟想追求艾娃，拜託波格納向女兒說好話，而華爾特也上前拜託波格納引介進入名歌手公會。公會主席點名確認名歌手們到齊後，波格納起身歌頌明日聖約翰節照例要舉辦的歌唱大賽，並宣布一個重大決定：為了向世人彰顯藝術的價值，他要將女兒嫁給優勝者，並把所有家產作為嫁妝。名歌手們興奮地稱讚此一壯舉，但波格納接下來的條件引起爭議：事關終身幸福，艾娃可以選擇不嫁給公會所裁定的優勝者，但此後也就只能嫁給名歌手、不能嫁給一般人。大部分名歌手們認為這等於是將名歌手們置於年輕女孩之下，只有鞋匠薩克斯認為年輕女孩的心意與一般百姓的想法接近，於是進一步建議：讓人民參與裁判，以避免結果與艾娃的意願相左。對此名歌手們紛紛抗議，認為這樣等於讓藝術去迎合大眾；於是波格納的原始條件獲得通過。
華爾特在波格納的引薦下出場，大會主席詢問他的師承與學校，華爾特在〈自我介紹歌〉中說是從一本古書、在森林裡學會歌唱藝術。貝克梅瑟嘲笑他，但名歌手們還是允許華爾特試唱。華爾特唱出長大的〈試唱歌〉時，擔任紀錄員的正是別有用心的貝克梅瑟，他記下了許多違反規則之處、最後乾脆打斷了他。只有薩克斯深深為華爾特熱情而充滿想像力的歌曲吸引，挺身為他辯護，並指責貝克梅瑟是出於忌妒才如此。眾人的吵鬧中薩克斯鼓勵華爾特把他的歌唱完，但其他名歌手們一致舉手宣判他已經「當掉了」，於是他憤怒離去，眾人一哄而散，只留下薩克斯望著空空的歌者席出神。

第二幕
第一幕後的當天傍晚，紐倫堡一處巷子口，學徒們在街上為師傅們的店鋪關門，一面唱歌取笑大衛。瑪德蓮出來詢問，大衛告訴她華爾特的試唱沒有成功。薩克斯回到巷口左邊的家，要大衛將工作桌搬到門口，然後兩人一起入內。波格納與艾娃散步回來，他先進入巷口右邊的家門，瑪德蓮則趁機告訴艾娃華爾特失敗的消息，兩人也隨即回家。
薩克斯獨自出來街邊工作，在〈丁香樹下的獨白〉想起今天所新聽到的歌唱，那充滿創新的歌曲使他心醉神馳，感嘆於春天的力量所能造就。艾娃獨自出來向薩克斯打聽消息，兩人的對話充滿弦外之音；她暗示薩克斯明日可以出賽贏得她，他笑語以對。話題終於扯到今天試唱的年輕騎士沒有成功，艾娃最後生氣地指責薩克斯小心眼，跺腳離開。瑪德蓮出來找艾娃，告訴她貝克梅瑟今晚會來窗下唱歌，艾娃便要瑪德蓮到時偽裝成她去窗邊。
華爾特到來，與艾娃激情擁抱；他激憤於名歌手們的羞辱，要求艾娃與他私奔。薩克斯隱身門後聽得仔細，當兩人準備離開時，故意在店裡打開燈光照耀街道、阻止他們。此時貝克梅瑟也到來、準備要對樓上窗邊唱歌，薩克斯便將工作桌搬出來開始敲鞋，意有所指地唱出了一首〈夏娃之歌〉，警告隱身樹叢的艾娃。貝克梅瑟氣急敗壞地要薩克斯不要吵，而薩克斯堅持趕工打造這雙貝克梅瑟訂購的鞋子。後來兩人達成協議：貝克梅瑟想唱歌，而薩克斯擔任紀錄員、用槌子來記錄錯誤。
於是貝克梅瑟對著樓上假扮艾娃的瑪德蓮唱出明日準備出賽的歌曲，曲中有多處為押韻而押韻、為裝飾而花腔，因此被薩克斯多次敲打（讓貝克梅瑟自己嘗嘗華爾特在第一幕的遭遇）。最後薩克斯高舉著完成的鞋子，嘲笑貝克梅瑟未能將歌詞與旋律好好搭配。聲音吵醒了大衛，他在自家樓上看見貝克梅瑟在向瑪德蓮唱歌，以為情敵現身，於是從窗口跳下來狠揍貝克梅瑟。這些騷動逐漸吵醒鄰居們，眾人各自出來制止，卻紛紛因為細故爭吵，演變成一場混亂的集體鬥毆。華爾特與艾娃想趁亂逃離，薩克斯趕快出來將艾娃推回她家，將華爾特拉回自己家。巡夜人聽到騷動、從遠處吹響號角趕來，眾人迅速作鳥獸散，留下明亮月色照耀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幕落。

第三幕
第三幕前奏曲為這齣喜劇投注了深一層意義：這是薩克斯在沉思關於藝術與他應該怎麼做。這是聖約翰節的清晨，他在工作室內獨自讀著書，對大衛進來恍若未聞――大衛擔心因昨晚之事而被懲罰，但出乎意料地得到師傅和藹對待。薩克斯要大衛複習所學，於是大衛唱出一首歌，連帶想起今天這「聖約翰節」正是他師傅的命名日（漢斯＝約翰）。大衛離開後，薩克斯在〈妄的獨白〉中感嘆人類有史以來無不受妄念的驅使，如同昨夜瑣事引發暴動；但他準備引導這妄念來成就一件偉大的事。
華爾特從內室出來，在薩克斯的循循善誘之下，試著解析自己方才的夢境，於是創作了一首優美的歌曲，而薩克斯在一旁將歌詞筆記下來。華爾特唱完了兩個段落後，想不出該如何繼續，便與薩克斯一同入內更衣。
貝克梅瑟前來窺探，不自由主地想起昨日的悲慘遭遇而焦躁憤怒，樂團音樂彷彿告訴我們他腦中的幻想。最後他看到桌上薩克斯所抄下的歌詞，認為這便是薩克斯意圖在歌唱大賽中出場的證據，於是憤怒地指責他。薩克斯慷慨地把那張紙送給貝克梅瑟，貝克梅瑟的惱怒馬上變成驚喜：因為他相信薩克斯所作的詩一定能贏得所有人的讚賞，讓他贏得歌唱大賽。在貝克梅瑟的要求下，薩克斯發誓日後絕不會宣稱這首詩是他作的（其實原本就不是他所作），於是貝克梅瑟一廂情願、而薩克斯也沒戳破。雖然薩克斯警告這首詩不容易演唱，但貝克梅瑟自信滿滿、高興地離開。
艾娃也來打探，藉口向薩克斯抱怨鞋子不合腳。華爾特穿著閃亮的騎士服裝出場，見到情人靈感便來，隨口作出了第三段歌曲，完整闡釋了夢境所預言：他將同時贏得藝術桂冠與愛人。艾娃聽得出來，這首美麗歌曲定將贏得大賽，也猜想這是薩克斯的功勞，忍不住擁抱薩克斯哭了出來。薩克斯黯然扯開自己，抱怨著鞋匠的辛苦、也忍不住發洩感傷情緒――他對艾娃並非全無感情，而他協助華爾特創作了一首美麗的大師歌曲，其實也將如花美眷拱手讓人。艾娃也並非聽不懂，誠摯地感謝薩克斯讓她成長綻放。此時瑪德蓮進來，薩克斯喚來大衛、將他擢升為夥計，也將這首新誕生的大師歌曲施洗並命名。五位主角沉浸在各自的感嘆中，唱出了有名的〈五重唱〉，然後各自出發前往節慶草地，幕落。
幕重新開啟，呈現紐倫堡城外草地的節慶場景，市民們、學徒與夥計們在舞台各處歡飲慶祝。鞋匠公會、裁縫師公會、麵包師傅公會的遊行隊伍陸續抵達，然後鄰鎮的少女們也來跟學徒們跳舞。在鼓號前導之下，名歌手們陸續抵達就座。當薩克斯起身準備致詞時，眾人看見這位廣受喜愛的名歌手，自動自發地唱出薩克斯最受歡迎的歌曲「威騰堡的夜鶯」，並向他歡呼致敬。深受感動的薩克斯，向眾人宣布大賽優勝者可以贏得波格納的財產、並娶艾娃為妻。
貝克梅瑟首先上台演唱，但由於緊張、也由於不懂詩義，唱錯了許多歌詞，眾人聽到這麼亂七八糟的歌曲忍不住哄堂大笑。貝克梅瑟惱羞成怒，向眾人說這首爛歌其實是薩克斯所作、拿來誘騙陷害他，然後消失在人群中。面對眾人的質疑，薩克斯堅持這首歌其實是美麗的，要求一位證人出席再唱一次。於是華爾特出來，演唱了正確的歌詞與旋律，眾人與名歌手們無不折服，異口同聲要求為他加冕桂冠。
但華爾特居然拒絕成為名歌手，薩克斯於是發表了一席演說，向華爾特闡述名歌手藝術的價值，他才接受了名歌手的項鍊。眾人重複著薩克斯最後的名言：「即使神聖羅馬帝國灰飛煙滅，神聖的德意志藝術將為我們長存」，向他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