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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火者的逮捕:當不屈神罰的愚者挺身,世界便迎來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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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火者的逮捕:當不屈神罰的愚者挺身,世界便迎來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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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這是人和神道爭鬧的最可怖的一幕活劇,
祭師們特地擺布出來,作為警告後人的
――然而人類在那裡已顯示出他們的怎樣的勇氣與不屈來。」

一個以偷盜之名傳世的神,一個以傳授火種被供奉的神
以一人的受難,圓滿了一個世界的自由
「神之族將被逐出地球以外;
代之而興的,將是那些滋生極盛的人類。」
樂園不再由神決定,而由人親手打造!

▍審判──一場無怨無悔的偷盜
漫天的電閃雷鳴,是宙士手中的雷矢,是眾神的憤怒,是毀天滅地的遊戲式妄念,是即將降下的神罰。一個小偷,孤身面對眾神,卻站得比巨人更加挺拔──等待他的是徹底的束縛與無盡的受難,眾神始終不解,一個先知沉淪至與卑微人類共謀,甘為竊盜者的原因,更不相信人類崛起的絕對預言……

▍殉道──自由正義的火種,將焚燒出命運的道路
面對三番兩次地勸服,取火者以最悲慘的姿態,唾棄光鮮亮麗的神,他甘願背負盜名,為了正義;他甘願受束縛,為了自由。火種深植在每個人類心中,不可能取回了,人類將用這小小的火種,在莽林中焚燒出人類自己的路……他知道,四肢的鐵鎖沒有痛楚,海水也不能迷了他的眼。

▍受難──自願者與被迫者的相遇
埃娥大約是最美好的女子了,河神的女兒美好如春天,連河畔青青草受她踐踏時都沾染上蜜意──美好的東西,正好用來撕裂。她在史克薩峰的邊緣只求一死,她往下一望,望見怒吼的浪淘,與沉穩的先知……

▍弑神──預言應驗,人與神的狹路相逢
不知道多久了,神主宰著萬物,當神的弓矢對準你,你只能有一死;當神欲抓取你,你無處可逃。面對神力,瑟縮吧、臣服吧……但偏偏在絕對的神力前,有絕對的意志存在,是一個母親張開雙臂為了孩子迎向弓矢;是一棵纖細的月桂樹,雖然纖細,卻每一個枝椏都無比堅挺。
每一個人的不屈獻身,都是重構世界的原力!

〔本書特色〕
本書是鄭振鐸的短篇小說集,收錄〈取火者的逮捕〉、〈亞凱諾的誘惑〉、〈埃娥〉、〈神的滅亡〉四篇作品,題材皆取自希臘神話,透過人與神的較量與地位更迭,點出了「革命」的思想,在當時可謂大膽而創新的嘗試,人類(平民)的價值是什麼?要如何掌握生命的主控權?藉由書中角色之口,作者描繪了一幅青年覺醒後的社會景象。

作者簡介

鄭振鐸(西元1898~1958年),筆名郭源新、落雪等,中國作家、詩人、學者、文學評論家、文學史家、翻譯家,景星學社社員,中國民主促進會發起人之一。代表作有:專著《插圖本中國文學史》、《文學大綱》、《俄國文學史略》、《中國文學論集》;小說《家庭的故事》、《取火者的逮捕》、《桂公塘》、《佝僂集》、《歐行日記》;翻譯《漂鳥集》、《沙寧》、《灰色馬》、《新月集》、《血痕》等書。

目次

取火者的逮捕

亞凱諾的誘惑

埃娥

神的滅亡

書摘/試閱

取火者的逮捕



是暴風雨將來的一個黃昏。

死灰色的天空,塗抹著一堆一縷的太陽的紅焰,那刺目的豬肝似的惡毒的顏色,使人看了便有些壓迫之感,至少是不舒服。

宙士,神與人的主宰,鬱鬱的坐在他的寶座上;伏在座下的鷙鷹,時時在昂頭四向,彷彿只等待宙士的命令一下,就準備著要飛騰出去,捕捉什麼人與物。他手上的雷矢,在炎炎的發著白熱以上的火光,照耀得立在他左右的諸神都有些目眩頭脹,間或隆隆的發著雷聲,其聲悶而不揚,正足以表示其主角的蓄怒未發的心境。

一切都是沉悶,鬱怒。

火山口將爆裂的一剎那,暴風雨將降臨的前一刻。

等候著!未前有的沉默與等候!

神們都緊皺著雙眉,裝著和宙士同憂共苦。連嬌媚的愛神愛孚洛特蒂也喬作顰態,智慧神雅西娜的無變化的淡青色的臉上卻若在深思。宙士不時的像發疑問似的望著她。她並不變動她的深思的姿態,也一聲兒不響,活像一尊無感情無知覺的墓前的翁仲,永遠沉默的對著西墜的夕陽。天上的鐵匠海泛斯托士,那位柔心腸的殘疾者,心裡正忐忑不寧,不忍看這幕活劇的進行,但又不敢離開,只能痛苦的等待著。

權威與勢力,那兩位助桀為虐的神的奴,一對玩鐵的鑄像似的緊密的站在宙士寶座的左與右;他們倆喜悅的躍躍欲試其惡辣的手腕;他們知道這場面上免不了他們倆的上演。他們握緊了有力的鐵似的雙拳在等待著。

一切都是沉悶,鬱怒。

等候著!未前有的沉默與等候!



神的廳上開始騷動起來,竊竊的微語。神們都轉臉向外望。宙士抖擻著威風,更莊嚴的正坐著,暗地裡在尋思著怎樣開始發洩他的久已不能忍耐的悶怒。權威與勢力活動了他們的緊握著鐵似的雙拳一下。座下的神鷹拍拍牠的雙翼。

遠遠的有兩個黑點,在飛著似的浮動著。

這兩個黑點,近,更近,正向神的寶座前面來。

是他們所期待的人物!

前面執著蛇杖的是神的使者合爾米士,後面跟著他而來的,啊,便是那位叛逆的取火者柏洛米修士。

神的廳上轉又沉默下來,沉默得連一移足,一伸手彷彿都會有聲響發出。

「別來無恙。」那位叛逆的柏洛米修士的丰姿並沒有什麼變動;山峰似的軀幹,忠懇而有神威的雙眼,表現著堅定的意志的帶著濃髭的嘴唇,鬢邊的斑白的頭髮,因思慮而微禿的頭顱,以及那雙多才多藝的巨手,全都不曾發生變化。

一見到他,期待著壯烈的,殘虐的表演的諸神們反都有些茫然自失;一縷「反省」與「同情」的游絲似幻成千千萬萬的化身,各緊黏著諸神們的心頭,擺脫不開。

未之前有的淒清的空氣,瀰漫了神的大廳。

神的使者合爾米士首先打破了這場清寂,循例的交差似的說道:

「父宙士,您命我去呼喚前來的柏洛米修士,現在已經在您面前了;他一聽到您的命令便和我一同動身。」

人與神的主宰宙士似最早便鎮攝住他自己的權勢和自重,使他立即恢復了他的嚴肅與殘忍。他向侍立的權威和勢力瞬了一眼,他們正鐵棒似的筆立著待命;雙拳是緊握的伸出,臉部是那麼冷酷無表情,這增加了宙士的自覺的威嚴。

他緊皺著雙眉,望著忠厚而多智的柏洛米修士本想立即咆吼的痛罵,卻出於他自料以外,發出來的語聲是那麼無力而和緩。

「啊,你竟又在我的面前出現了,柏洛米修士,我的好朋友――不,現在你已自動的背叛我們而向下等的猥瑣的人類那裡求同盟,大約已不承認老朋友們了罷?你有理由說明為什麼背叛我們而和人類為友嗎?」

柏洛米修士山峰似的站在那裡,並不恐懼,也不傲慢;他誠懇的微笑著,並不曾說什麼。

他該說什麼呢?

長久的沉默。

「你,怎麼一聲不響?」

宙士大聲的開始咆吼,但一望著他的那麼誠懇忠厚的臉部,又失了發怒的勇氣。「你說,儘管無忌憚的說,為什麼你要把神們所獨有的神祕,火,偷給了人類,使他們如今如此的跋扈?」

想到了偷火的事,宙士不禁氣往上衝。火是神們的獨得之祕,是神的權威的代表,它只能放光明於神之廳與室,它只能供神作種種的利用的工具。有了這火,便足以誇耀於下等的人類之前,足以為他們永久的主宰而不虞其反抗;人們是在永久的齷齪卑汚的生活中度過去的;那麼可憐,那麼無吿,卻正是神們所願的;這樣的人類,卻恰好是最適宜的神之奴。宙士和諸神們從沒有想到這神祕的火會由神之天堂而移殖到人世間,而供猥瑣可憐的人類利用的。然而這火卻終於不能成為神的獨有之祕密!



某一個冬夜,宙士帶著他的兒子合爾米士踏著瓊琚似的白雪而周行於大地上。手掌大小的雪片,在空中飄飛著,北風虎虎的在發威,把地上的一點一滴的水都凍結成冰塊。大地上什麼都在沉睡,什麼都已深深的躲藏著。宙士挺了挺偉健的巨軀,全身充滿著熱力,雪花到了他身的周圍的一丈左右便都已無聲的融化而落在地上了;北風對於他也是服從慣了的,只是服服貼貼的悄然從他背後溜過去。

他們倆幽靈似的在雪地上走著,以克服了一切目喜。

他們也許便是此夜的僅有的夜遊者。

「啊!」宙士以全肺部的氣力叫道,他是高興著。

大地幾乎要回應著他的遊戲喊聲而打了一個寒噤。

一個奇蹟突然出現了。

遠遠的,有一星紅光在若明若暗的照耀著,映著白雪的大地,似乎特別來得鮮明。

是星光,難道?

鉛灰色的天空,重重疊疊的為黑雲所籠罩,所包裹,一點蔚藍色的空隙都沒有,哪裡會有什麼星光穿透重雲而出現?

宙士以肘觸觸跟在他背後的合爾米士,悄聲的說道:

「看見了麼,你?」

「看見的。」合爾米士微笑的隨意答道。他想,也許是嬌媚的愛神又在進行什麼新的情戀,結婚神正為她執著火把吧?也許是她的兒子,那位淘氣的丘比得在鬧什麼玄虛吧?也許是羊足的薩蒂爾們正在向林中仙女們追逐著吧?也許是酒神狄奧尼修士正率領著他的狂歡的一群在外面浪遊吧?

宙士沒有他那麼輕心快意的疏忽,這位神與人的主宰者,是飽經憂懼與艱苦的,一點點的小事,都足以使他深思遠慮的焦念著,何況這不平常的突現的一星紅光。

這不平常的一星紅光使他有意想以外的嚴重的打擊。

他有一種說不出恐怖的預警。

他一聲不響的向那一星紅光走去。

啊,突變,啊,太不平常的突變!

走近了,那紅光竟不僅是一點星了,一點,兩點,三點,……乃至數不清其點數,此明彼暗的竟似在那裡向雪白的大地爭妍鬥媚,又似乎有意的彼此爭向宙士和他的從者投射譏笑的眼風。

連合爾米士也漸漸的感覺到一種不平常的嚴重的空氣的壓迫了。

走近了――最先走近的一星紅光,乃是從孤立於雪地上的一間草屋的窗中發出來。

這草屋對於神與人的主宰者宙士異常的生疏,刺目。

他想:「這東西什麼時候建立在大地上的呢?」

他們俯下身去,向窗中望著。更嚴重的一幕景象顯呈於眼前。

一盞神們所獨有的油燈,放出豆大的火焰,孤獨而高傲的投射紅光於全屋以及雪地上。

是誰把這盞燈從神之廳堂裡移送到這荒原上來呢?

啊,更嚴重的是,對這盞燈而坐的,並不是什麼神或薩蒂爾們或林中仙女們,卻是那麼猥瑣平凡的人類。這些猥瑣平凡的人類,當這冬夜向來是深藏在洞窟之中的。

是誰把這盞燈從神之廳堂裡偷給了猥瑣可憐的神之奴,人類的呢?

宙士不相信他自己的眼。他咬得銀牙作響,在發恨。

「非根究出這偷火的人來不成!誰敢大膽的把神的祕密洩露了?只要我能捉住這賊啊!……至於這些猥瑣的人類,那卻容易想法子……」

他在轉著惡毒的念頭,呆對著窗內的那盞油燈望著。

一陣嬉笑聲,打斷了他的毒念。

父親在逗著週歲的孩子玩,對燈映出種種的手勢。孩子快樂得「吧――吧――」的手舞足蹈的大叫著。另一個三歲的孩子伏在他媽的膝蓋頭,在靜靜的聽她講故事。

一陣哄堂大笑,不知為了什麼。

這笑聲如利刃似的刺入宙士的耳中,更增益了宙士的憤怒。

「這些神的奴,他們居然也會滿足的笑樂!住神所居的屋!使用著神的燈!而且……滿足,快樂!」

妒忌與自己權威的損傷,使得宙士痛苦。他渴想毀滅什麼;他要以毀滅來洩憤,來維持他的權威,來證明他的至高無上的能力。

猛一抬頭,一陣火光熊熊的高跳起,在五六十步的遠近處。

隨著聽到乒乒乓乓鐵與鐵的相擊聲。

「這是什麼?」他跳起來叫道。

他疑惑自己是仍在天上,正走到鐵匠海泛斯托士工作場,去吩咐他冶鑄什麼。

那鐵與鐵的相擊的弘壯的音樂,有絕大的力最,引誘他向前去。合爾米士默默的隨在後邊;他也是入了迷陣;卻不敢說什麼,他明白他父親,宙士,正蘊蓄著莫名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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