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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顛沛一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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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顛沛一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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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惶惶的歲月裡,我們懵懂地長大。
一切都在緩緩傾倒的年代,終究還有玩伴、朋友,
幾個不能忘記的人,以及有父母撐持的家。

在戰火熾盛的年歲裡出生,王正方自幼就隨著雙親大江南北走避戰亂,湖南、江西、福建……最終踏上了前往台灣的輪船。在這段離亂的歲月中,雖然也有倉皇、顛沛的時候,但更多的是童年友伴之間的玩耍嬉笑,難忘的師長言行,還有父母家人的溫情。這些洋溢著金黃色光輝的溫馨時刻,為他不斷流徙的童年填補了色彩,也讓兒時記憶成為他人生中百般回味不已的美好時光。

本書是王正方導演人生回憶錄最初的源頭,從自己的降生開始,憶寫可愛可敬的家族親友和家庭生活點滴,成長過程中的幾位兒時友伴,還有許多的旅途見聞。以童稚之眼回看那個紛亂的年代,藉由周身的家事、瑣事,窺看大歷史的變遷軌跡,既感人至深卻也令人不勝唏噓。
 知名導演王正方個人回憶錄,一一呈現其人生各階段精采而動盪的生命歷程,後續私訪中國的經歷持續撰寫中。

作者簡介

王正方

 畢業於台北建國中學、台灣大學電機系;赴美留學,獲賓州大學(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電機工程博士學位。在美國任IBM、NCR研究員、工程師,喬治梅森大學(George Mason University)工程教授。
 年逾四十五歲,自幼熱愛戲劇電影的王教授,毅然轉行,投身獨立電影事業。從基層幹起;歷任攝影助理、演員、編劇、製片、導演。執導的紀錄片:Old Treasures from New China 獲芝加哥國際影展銅像獎(Bronze Hugo)、在香港電影《半邊人》(Ah Ying)任編劇、男主角,獲香港金像獎最佳男主角、最佳編劇兩項提名。編寫執導首部在中國大陸拍攝的美國劇情片《北京故事》(A Great Wall),美國、香港各地上映的影評好,票房成績亮麗;舊金山Bridge Theatre連演五十多週,曾登上該年全美非好萊塢影片賣座第五名。自此踏上電影不歸路。
 退休在家當宅男,撰寫回憶錄。《調笑如昔一少年》是第二部,已完成《十年顛沛一頑童》、《志在四方一男兒》。進行中的第四部,有親身經歷的「保釣運動」、私訪中國大陸,會見周恩來六小時。

目次

1 克寧奶粉
2 獨坐危牆上
3 爸爸是我們的打虎武松
4 用心聽就學得好
5 學唱戲、我乖了嘛!
6 鵝湖山下
7 大公雞啄小雞雞、「雞捏我爹」
8 孫學長、家隆哥、我們到南城去
9 鬼子兵打過來了
10 浙贛戰役考
11 一拐一拐的領著學生跑步
12 同學們,你們要給我發明個「電子彈」
13 順流而下歸故里
14 西湖邊上讀小小說
15 小妹兒丟了、大表姊來了、野阿姨醉了
16 很多親戚,還有五個姊姊
17 銅尺打手心,熱辣辣的疼
18 逃學的下場
19 左鄰右舍
20 看病、休學、香草冰淇淋
21 到櫃上去
22 去大媽家吃餃子
23 從東搬到西,上了最好的好學校
24 月下舞刀
25 母親說
26 辦壁報、狗咬屁股
27 孔傻子、劉喋喋、臉面上見高低
28 我考第十八名、魏伯伯天天來
29 美信輪之旅

附錄一:我的父子關係
附錄二:朱大哥生我的氣了
附錄三:當我們同在一起

書摘/試閱

1 克寧奶粉
我出生在湖南長沙湘雅醫院,早產兩個月,母親四十二歲。在戰火熾盛的歲月裡,高齡產婦與纖弱嬰兒都活下來了。哥哥比我大兩歲又五個月。
小時候家中的談話,多由聲音宏亮的爸爸主導,他說:
「你母親一直身體衰弱,又不得安寧的奔走逃難,在醫院裡剖腹生下了小方之後,惡性貧血,狀況非常危險,一定要大量輸血,打仗時期醫院的血庫根本沒有存血了。幸虧我們倆的血型都是O型,醫院當場給我做緊急輸血,三百CC的血才保住了她的命。」
「你生下來四天,第三戰區政治部下命令要我去帶一個演劇工作團,領著三十幾個團員在戰地巡迴演出。我實在很猶豫,但是你媽媽要我不用擔心,鼓勵我去就任。然後長沙戰事吃緊,你們必須逃到湘潭三角塘去。」
「小方剛滿月,我帶著兩個小孩一路走到湘潭就別提多辛苦了。」通常媽媽在這時候接下去:「我們在你爸爸的同事老蕭家住了大半年。」
「等我到三角塘去接你們,小方都九個月大了,」爸爸說:「呀巴呀巴的還挺能說的!那段日子多不容易啊!你媽媽平常就睡不好,病歪歪的――。」
「我睡不好都是因為你打鼾的聲音嚇死人的,鼾聲震天。」母親平時講話的語音還正,說起四個字的成語時,南昌官話的口音便漏了餡兒。
「身體弱奶水不足,逃難的時候去哪裡找奶媽?」父親繼續講:「你餓得每天在那兒乾嚎,怎麼辦?」
「從傅伯伯那裡弄來一罐奶粉。」我在旁邊接腔。這段小方如何從餓死邊緣逃生的故事,大家聽得熟悉,每一段都可以背出來。
「對,是一罐美國的克寧奶粉,抗戰時候有美國奶粉可真叫稀罕哪!你媽每天沖奶粉餵你,還得省著點用,喝了三個月,沒有那罐克寧奶粉的話你根本長不大。」
「餵了兩個月又十八天,」母親更正:「最後幾次都淡到沒什麼白顏色了。」
「克寧奶粉的英文名字叫 Klim,它倒過來是什麼字呢?」
「倒過來是 Milk」我回答:「英文的牛奶。」「對囉!」
「逃難時候汽車有的是燒煤氣的,你們沒見過吧!」晚飯後爸爸喝著一杯滾燙的濃茶,嘟起嘴來響亮的嘬一口,聲音清脆,他說這是中國國粹:「煤氣存在哪兒呢?車頂上有一隻大口袋,煤氣足的時候車頂上的口袋脹鼓鼓的,煤氣快用完了,口袋就成了個難看癟癟的兩張大布片子疊在一塊,這時候男乘客都知道要下來推車了。一路上我們不知道推汽車推了有多少里,恐怕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吧!上坡更非得我們來推不行,燒煤氣的車根本沒什麼馬力。」
「有一次我們二三十個壯漢推車上山坡,好不容易到了山頂,大夥
累壞了正在擦汗喘氣,司機就放開煞車一口氣順坡溜,車子開到山腳底下
去了。我們這批傻瓜在後面又叫又追的,哪裡追得上!」
「 還好汽車在下面等著你們耶!」我替爸爸做註腳。
「他不等我們不行呀!大家的車錢還有一半沒付給司機哩!在那個年月,汽車司機最有錢最神氣了,很多漂亮小姐都想嫁給他們。我們那個司機還算好的,他同我們解釋;汽車不能停在山頂上,目標太大,要是日本飛機過來,第一個就掃射汽車,全完了。」「爸,您再跟我們講那個司機接漏油的事兒。」
「你們都記得抗戰逃難的時候和我們一塊搭汽車的羅媽呀!有一次司機把車停在山邊休息,叫大家下車找地方解手。羅媽沒下車,說在車上替大家看著行李。後來司機發現汽車後面在漏油,急得馬上捧著雙手去接漏油。好嘛!當時的汽油比人命還值錢,接了一會兒油他覺得不大對勁,怎麼聞著有尿騷味兒呢?原來羅媽在車上實在憋不住了,趁著沒人她就在車上方便起來。」
「爸,還有我們在山溝裡躲警報。」
「是啊!快到江西邊界的時候,就聽見遠遠有飛機引擎的聲音,那時候中國沒有空軍,頭頂上飛的只有日本鬼子的飛機。司機把車子停在路邊大樹下,吆喝大家下車找地方掩蔽。山裡根本沒有防空洞,比較安全的地方是山溝;大家都抱著頭趴在溝裡,大氣不敢喘。鬼子的飛機有十來架,來來去去好幾趟,遠處聽見好幾次巨大的爆炸聲,不知道又是哪個地方有人遭了殃。抗戰時候中國人的命賤,隨時隨地就走一批,真叫作孽呀!」
「小方才幾個月大,平時最愛哭,」母親說:「幾次躲警報,他都瞪著眼睛一聲不吭,好像也懂得那是個大陣仗似的。」
「我們逃難不是還坐過船嗎?」
「哎呀!我最怕坐船了,人擠人的搶著上,還要走那塊從碼頭搭到船邊的木板,抱著孩子搖搖晃晃的,我馬上頭昏腿軟還想吐。上了船就暈,唉!那一段不記得是怎麼熬過來的。」媽媽皺起眉頭。
「坐船出人命的事最多。」爸爸說:「姜師長送姨太太去後方,派一名老實的勤務兵陪她。勤務兵先上了船,姨太太拿著手提包膽怯怯的走那條窄木板,勤務兵叫她先把手提包遞過來,然後捏住她的手,牽著慢慢一步步的蹭著走。遞過去的手提包很重,勤務兵估計裡面至少有好幾根金條,一時歹念起,順手使勁推了姨太太一把,她失去平衡就掉進河裡,河水那麼急,立刻滅頂,一次都沒浮上來過。兵荒馬亂的個個急著上船,淹死個人,誰也不當回事,勤務兵逃走了。」



2 獨坐危牆上
數十年後,我找到了母親的手稿,如獲至寶。她寫下當年那一段逃難到江西的經歷:

這時南昌已陷敵,衡陽到萍鄉的鐵路不通,浙贛路只有鷹潭段可以到上饒。現在只有繞道,由湘鄉至安福蓮花吉水至吉安,要徒步而行。有時能搭上便車,或僱獨輪車代步,拖兒帶幼其苦可知。有一次落店鄉村,這不是飯店,它是間油鹽雜貨店,老闆娘優待,讓床鋪給客人。這晚我因聞見那鹹臭味終宵不能入睡。次早起來見次子正方的小手上,不知被什麼蟲咬了五十多個紅點,真使我擔心了許久,怕是傳染病毒。而榻邊的茀青(父親字茀青)一直呼呼大睡到天亮。
到了鷹潭才搭上火車,來到上饒汪家園。這個村莊居民不多,因離縣城較近,政治部駐節於此。驟然成為軍政重地,人口增加若干倍,房屋自然不敷。先來的占住已感不足,等我們到來更無容身之地了。村中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座「社公廟」,那時無處安身,也只好暫時住下。一晚夜寒,次子被凍,全身冰冷,抱置懷中久久始暖。
有詩二首,云:

社公壇廟且容身,右是眠床左灶君,四面通風三面曬,號寒稚子夜驚魂。
斗室蝸居似楚囚,前鄰豬圈後鄰牛,深宵不寐踑踞坐,國難家愁事事憂。

我們互相戲稱對方為「社公、社婆」。
政府遷都重慶,準備長期抗戰。第三戰區成立幹部訓練班,他被選為幹訓團政治教官,負責訓練幹員,教導士兵識字。我們在民國二十九年六月,遷居鉛山縣鵝湖鄉的蔡家村。
鵝湖鄉比汪家園大,居住沒有問題。但孩子們的教育問題又來了。鵝湖鄉雖大,可是地處窮鄉僻壤,本地並無學校,即便有也不理想。許多同仁都為孩子的教育發愁。他是個熱心公益的人,自告奮勇請求為同仁子弟設立學校,揀選在教育方面有經驗的同仁眷屬任職,於是由我負責。使得許多失學兒童都能就學,甚至當地老百姓的孩子,也來就讀,大家都感欣慰。
每逢紀念週日,他就過來講話,講一些軍事情況、戰地消息、國家觀念、做人道理,亦莊亦諧深入淺出,那些孩子聽得津津有味,對國家民族的認識、對敵人的仇恨,一一油然而生。

我生平的第一個記憶是在某冬天清早,穿著厚厚的冬衣,雙腳離地很遠,獨自坐在一堵牆上,不停的哭。母親站在操場中心,喊口令、吹哨子,指揮一群小學生跑步做早操。幼年的記憶斷斷續續,怎麼就會記得這個獨坐危牆的畫面?因為後來有位學長一再提起它,便在我的記憶庫中確立起來。學長說:
「每天我們做早操,你就坐在牆頭上從頭哭到尾,一臉的鼻涕眼淚,有時候天氣冷,你的臉結起凍瘡。大家解散了曹老師才抱你進屋去,你從小就是個愛哭鬼。」
母親是人人尊敬的曹老師,小學校長,清早帶著全校同學晨跑、做早操。抗戰初期剛會走路的我沒人管,就把我放在操場邊一堵不算矮的破牆上坐著,怕摔下來不敢動,也只能在那兒嚎哭。哥哥告訴我,我還不會走路的時候,平常在家裡也經常被放在一張高椅子上坐著,不准下來亂跑,便嗷嗷不停的哭,實在煩人。母親的工作很忙,有時過來指著我說:「住口!」那時哥哥年紀小,聽不懂什麼叫做住口,以為是「漱口」,他一直納悶正在哭的小孩需要漱口嗎?

母親是江西新建港口村望族後裔,港口曹家在乾隆年間有六人前後中了進士,兩位官拜尚書,譽之為「一朝六進士、五里兩尚書」,世代書香傳家。媽媽的學歷輝煌:南昌女子師範學校、北京高等女子師範學院;民國初年,女大學生非常少,能夠讀到的最高學府,就是北京女高師了。
媽媽告訴我們的故事:「我和妹妹準備好一起去南昌上女子師範,先給你外公磕頭辭行,你外婆在一邊說,她們要去城裡讀學堂了,你給她們取個學名吧!從前的女孩子都沒有正式名字的。你外公抽著水煙,噴了口煙想都沒想就說:一個叫曹方一個叫曹文。名字簡單有氣魄,讀起來鏗鏘,其實他老早就想好了。」媽媽是正牌的「方官」,我這個後到的不肖子孫,承蒙祖恩,名叫小方也順理成章。

另一樁兒時記憶回來了;我們住在一間廢棄的破廟裡,破廟的院子很大,但是我不喜歡去院子玩,因為院子裡的馬糞臭味很重,圍牆上畫滿了一個個大小圓圈組成的靶標,這兒曾經有部隊駐紮過。
一家農舍離我們不遠,可以聽到他們家的大公雞,每天清早準時啼叫。根據哥哥的回憶,那家農舍經常殺豬,把一頭大肥豬的兩隻後腳起來,將牠倒吊在一根大樹幹上,然後一刀刀的屠宰,過程長,有好幾個鐘頭。逐漸喪失性命的肥豬在那兒嚎叫不止,開始時的慘叫聲響亮而淒厲,慢慢的哀號愈來愈弱。哥哥有一次跑到老鄉家的院子裡看殺豬,回來說吊在那裡的豬好慘,渾身是血。後來他經常作同樣的夢:一頭滿身沾了血漬的大公豬,在身後狂吼追趕著他,每次都是快要追到他的時候,幸好及時醒了過來。
哥哥對那段日子的記憶豐富,他還記得:當年子弟小學的校舍是兵工團派人來蓋的,有一天突然聽見一聲巨響,剛蓋起的那一片房子,一聲巨響全垮下來,嚇壞人的。大概是因為兵工團的士兵,本來就不大會蓋房子。後來才建起幾間教室、簡單的宿舍,還有個升旗台等。窮鄉僻壤人才難覓,校長曹老師裡裡外外一把抓,學校裡還有哪幾位老師,年代久遠實在無法想起誰是誰來了。
偏偏卻記得兩位工友的名姓:一個叫皮世昌,另外一個是李得明,父親說他們都是當地純樸憨厚的窮人家子弟。皮世昌長得傻大黑粗,在廚房工作,不時的出點狀況,某次他把最大的水缸打破了。李得明不太會看鐘錶上的時間,要他搖上下課的鈴鐺,掌握課堂作息,小李經常出錯。父親隨口編了兩句順口溜:「皮世昌打破缸、李得明亂搖鈴」,到現在我們還記得。

爸爸對語言的運用有獨到之處,隨口就能說出成腔成調、押韻上口的句子來;我們兄弟倆精力充沛滿屋子跑,他會開心的來一句:「歡蹦亂跳瞎胡鬧、上海買不到」;遇上哥兒倆吵架,他說:「哥哥弟弟要和和氣氣」,通常我們還在糾纏不清,他又說:「這是哪兒跟哪兒呀、藍褲衩兒呀!別鬧了。」繞口令更如家常便飯,頃刻就來上一句:「大花碗底下扣著大歡活蛤蟆」、「長蟲圍著磚堆轉,轉完了磚堆鑽磚堆」;歇後語更是他的特長,勸勉年輕朋友要勇於表達,在節骨眼子上不能像「王小過年,沒話(畫)。」有次去找朋友,事先沒聯繫好,人家鎖門恭候,他回來兩手一攤說:我成了「屎蚵蜋碰上個拉稀的,白跑一趟。」有人愛抱怨,他說:別
像蒼蠅坐月子,懷著一肚子的蛆(屈)呀!
小時候父親同我們講很多故事,有歷史上的佚事、趣事等等。他認為中國的歷史太多帝王的起居注,淵源來自極權統治;古代皇帝唯我獨尊,前呼後擁的一舉一動都要列入記載。那還不過癮,平時又有個官員或太監負責「讚禮」,皇上每做一件事,那位讚禮人就得大聲的喊出來,譬如:起駕、上朝、更衣、用膳……。萬歲爺小解將畢,太監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就喊著:「甩!」有提醒的意思。

老爸畢業自北京師範大學國文系後,在中華大辭典編纂處當編輯,瞞著爺爺偷偷去廣州加入國民革命軍北伐,任軍團司令部文書官,經歷過龍潭戰役。他多次講起龍潭之戰決定性的那一夜,軍閥孫傳芳出其不意揮兵攻打駐紮在南京附近的革命軍第一軍團,北伐軍寡不敵眾戰況不利。他們在軍團司令部接電話、發電報,焦躁的等候前線傳來的消息。爸爸說:「整個晚上就在聽電話裡司令官李宗仁用西南官話喊:押配(壓迫)、押配,繼續押配!」結果孫傳芳的部隊壓迫過來了,司令部急忙撤守,要不是白崇禧的部隊及時趕到支援,那天晚上大家都要去閻羅王的殿下報到囉!
老實講,聽老爸講這段北伐軍反敗為勝的故事,哥兒倆都覺得挺失望的;怎麼沒有槍林彈雨、衝鋒殺敵的場景,只有一群人在司令部裡接電話、發電報?



3 爸爸是我們的打虎武松
父親是部隊裡的文官,從沒有真正使用過刀槍,也不懂指揮作戰。抗日軍興,他第二次投筆從戎,擔任抗日第三戰區中校教官,負責贛東地區的士兵教育、抗日宣傳工作。爸爸經常不在家,那時候我們年紀太小,不知道他每天忙什麼,但是最喜歡聽他講翻山越嶺打毒蛇、聽見老虎在不遠處吼叫的故事。
父親在東南戰區的某廣播電台,每週都有節目;到底是什麼節目我們一直也沒聽到過,因為學校裡沒有收音機,收音機是高級設備,重要機構才能配到一台。抗戰時期的通訊設備簡陋原始,人力發電,以踩腳踏車的方式驅動發電機;廣播電台設在近郊的一座山頂上,在山上架起天線來,讓訊息遠傳。上廣播節目就得到山頂去做現場直播,山路不好走,有些地方根本就沒有路,遇上天雨路滑,一不小心就會連滾帶爬的摔下山去。
年逾四十的爸爸,開始發福,胖墩墩的攀登山路有點吃力。有一次他獨自去廣播電台,到半夜才回到家,進得門來他一身的泥濘、臉部身上都有傷痕。傍晚的雨勢大,山路看不清楚,順坡滾著滑下來好幾次;草叢間處處有蛇來回竄走,他被一條尺來長的蛇咬到小腿。捲起褲腿來,一片紅腫,傷口的血凝固成一大塊,希望那不是條毒蛇。第二天清早,聽見爸爸用二百五的江西話和老鄉大聲講話,然後開心的向大家宣布:「剛才給老鄉看了傷口,他說傷口不發青發黑就不是毒蛇咬的,我沒事。」
母親寫過一段:

有一次是舊曆除夕,廣播完畢很晚了,勤務兵提著燈籠,兩人上路回家。鄉間道路本不易走,加上天寒地凍,月黑風高,泥土石塊,高低不平,途中必須經過一處亂葬崗。他們就在裡面轉來轉去找不到出路,直到晨雞三唱,天色漸明,才認出道路,回到學校天已大亮。勤務說:教官,您真膽子大,我都嚇得心裡噗通噗通的跳呢!你還在有說有笑的。他笑著說:人不要怕鬼,鬼才怕人呢,因為人有正氣。

朋友送他一根結實的竹杖,三尺長、有小臂粗細,杖頭自然的作彎曲狀如蛇頭;杖尾以銅圈子套住,用它來驅蛇打蛇很順手,成為他日後登山的必備工具。那位朋友在上面刻寫了一首詩,現在只記得全詩中的一句:「揮杖橫掃五千軍」。確實很符合爸爸當年意氣風發的那股子氣勢,記得有一次他說到慷慨激昂處,當著滿堂的學生,舉起竹杖高呼:「我就要用這根棍子,痛打那批既不見仁又不見智的混賬糊塗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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