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陶德藝術啟蒙課：威特爵士談如何欣賞名畫-表現主題×處理手法×專業術語×畫家名作，從西方繪畫發展歷程到畫派風格解說

「世間實無凡俗或齷齪之物，
一切皆可透過藝術形式化為永恆。」

英國國家美術館和泰德美術館理事會理事羅伯特‧威特代表作；
全英藝術史系排名第一的倫敦大學科陶德藝術學院藝術啟蒙讀本！

•所謂畫家，賺的正是人類虛榮的錢？
人們都渴望憑畫家的技能或雕刻家的妙手將面容永存，
正因這項本能，才逐漸有「藝術家」這個職業的出現。
木乃伊棺槨上的肖像展現了每個時代人類的共同意願，
儘管以繪畫表現此意願的能力常常不盡人意……

•沒接到繪畫訂單，所以只好畫自己？
畫家常以自己或妻子、孩子作為模特兒進行創作。
有幾位畫家總以妻子作為模特兒來描畫聖母或聖女。
在無繪畫訂單的情況下，畫家往往只能畫自畫像
──這也許可以說明林布蘭為何畫了很多自畫像。

•除了彰顯虔誠，還能順便畫上自己？
有些畫家會在畫面中賦予自己確切的角色──
卡帕齊奧在宗教畫中將自己化身為莫森尼戈總督；
〈三智者來朝〉梅姆林把自己畫成向聖嬰跪拜的修士。

•一代巨匠的後繼者常常是一批庸才？
藝術發展的軌跡是一個循環往復的過程，
藝術上不存在永不停歇的成長和輝煌的規律，
一個時期的燦爛之後必然出現一個時期的蕭索。

•看畫時總是興趣缺缺或有失望感？
並非因為我們未曾發現某個時代畫作的特質，
而是因為我們根本不清楚每個時代的藝術成就，
因而無法識別這個時代藝術的優異之處。

【本書特色】
本書是啟蒙藝術圈外人欣賞世界名畫的佳作。作者如一位長者帶著不諳此道的家人在畫廊裡孜孜不倦地說著如何看畫，一點點拋出知識：西方繪畫的發展歷程及各個畫派，不經意間夾帶幾個術語，並以大師們的名畫舉例說明。難得的是碎碎念之間不乏雋語。本書於附錄整理了書中出現的術語並作了中英對照，希望對讀者有所幫助。

羅伯特‧克萊蒙特‧威特（Robert Clermont Witt，西元1872～1952年），英國藝術史學家、藝術評論家、學者、藝術收藏家，大英帝國最優秀騎士勛章獲得者（C.B.E.）、倫敦古文物學會會員（F.S.A.）、英國國家美術館和泰德美術館理事會理事。與薩繆爾‧科陶德和亞瑟‧李共同創辦了著名的科陶德藝術學院。羅伯特‧威特爵士與妻子均愛好收藏攝影和繪畫作品，收藏品最終多達50萬件，藏於位在倫敦波特曼廣場32號的自家中，後成為威特收藏館，為當時世上最大的名畫、手稿、圖紙複製檔案館，逐漸變成研讀藝術史的國際中心。

傅穎達，專職譯者。

傅語嫣，專職譯者。

前言
這本小冊子無意標新立異。本書是面向對畫作和繪畫沒有專業知識，但又感興趣並經常流連於公共和私人畫廊及各類畫展的讀者的。因此，本書無意吸引畫家，專家或業內批評人士。當下的藝術評論充斥著學究氣，或者太專業化、學術性太強；這些評論的影響只限於多年專研此道，洞悉其中奧妙的少數圈內人士；因此，這些人士完全不需要本書所述的淺薄見解。
本書所刊載的名畫之美一定會令人讚嘆不已；如果本書未能盡述這些情愫，或審視角度趨於平實，可能會招致具有較強鑑賞力的讀者非議；我想這些較為細膩和稍縱即逝的美感，如同飄自另一方世界的芬芳，是不可言喻的；時間的過往會讓每個名畫愛好者享有那份不期而來的美感。再者，我深知這些名畫的純良和柔弱，因此唯恐詞不達意，妄加描述而汙損了它們。
一九〇二年
肯特郡海沃村

前言
譯者序
引言
第一章　個人觀點
第二章　畫作日期的考量
第三章　種族和國家的影響
第四章　畫派
第五章　畫家
第六章　主題
第七章　歷史題材繪畫
第八章　肖像畫
第九章　風景畫
第十章　風俗畫
第十一章　素描
第十二章　色彩
第十三章　光與影
第十四章　構圖
第十五章　處理手法
第十六章　方法和材料
第十七章　如何展示畫作
索引：繪畫術語中英文對照

第七章　歷史題材繪畫
在歷史題材繪畫中，所表現的主題勢必舉足輕重。透過主題所涉及的各個方面及其勾起的記憶和感動，從而引發人們對於更富有表現力的畫作本身的興趣。即使在歷史題材繪畫中，描繪某一歷史事件並非歷史題材畫家唯一目的。將某一部史書或傳記描述某歷史事件或人物的章節，如某種繪畫速寫一般，凝縮成片刻的畫面並非畫家所希求的。畫家和史學家各自呈現或大或小的某個歷史事件並使之萬世長存，在這一點上他們確實是殊途同歸的；但兩者的共同之處也止於此。畫家所做的遠不只記錄事件那麼簡單，還要將其以悅目並令人遐思的美用繪畫形式展現出來。
作為第一類別的歷史題材包括所有表現以往或現代的歷史場景和事件的繪畫。這一類別包含委羅內塞所畫的〈亞歷山大大帝腳下的大流士家族〉，維拉斯奎茲所畫的〈布拉達之降〉，特鮑赫所畫的〈明斯特和約〉，科普利所畫的〈查塔姆之死〉，馬卡特所畫的〈查理五世進入安特衛普〉和〈威尼斯共和國致敬卡特琳娜女王大遊行〉。因此，畫家要麼選擇很可能是他曾親眼所見的當代歷史場景，或者選擇他根據相關描述或自己的想像力重新建構的往昔景象。委羅內塞選擇波斯王室受辱作為其繪畫主題，非因其個人對此事件的歷史意義感興趣，而是由於此事件使其有機會描繪一個色彩絢麗和盛況空前的場景。令其靈感迸發的不是希臘文明戰勝蠻族的壯舉，而是他所想像出的身穿國服的皇室拜服在獲勝的將軍和隨從面前的場景。他對於服裝和場景安排是否與歷史背景吻合毫不在意。畫中波斯國王的妻女並非衣袂翩翩的東方人，而是身著十六世紀服裝、滿頭金髮的威尼斯女人，而背景則是一座義大利宮殿。委羅內塞在創作此畫時只是遵從藝術的指引。大多數描繪歷史事件的繪畫都充斥著很明顯的年代誤植現象。在十五和十六世紀的宗教繪畫中這種現象同樣驚人。不管是哪個時代和國家的聖徒一概圍繞在聖母身邊，或者聚攏在十字架下面；耶路撒冷城或伯利恆常常被畫家添加上具有自己家鄉特色的有山牆的房屋，有尖頂的牆和塔──這種現象屢見不鮮。
因此，歷史題材繪畫也只是名義上如此稱謂而已，或者該類繪畫也只能如此，因為它記錄的實則是畫家自己國家和所處時代的生活、建築、服飾，而不是他表面上意欲描繪的國家和時代的場景。畫家並非古文物專家。我們更注重純藝術品質而不是歷史意義上的精準。然而，如雷頓和阿爾瑪-塔德瑪等現代畫家將考古研究和苛求細節與藝術表現結合起來。在十八世紀，以往流行的年代誤植現象被顛倒過來。當時古典主義盛行。追求富麗堂皇畫風的畫家們強調當代政治家或勇士們都應該被描繪成身穿希臘或羅馬服裝的人物。在弗朗索瓦‧熱拉爾和吉羅代的關於戰爭的畫作中，本該手持火槍和手槍的拿破崙帝國的士兵被描繪成手持長矛和盾牌的羅馬武士，英姿威武，感覺更像雕塑而全無現代戰場的形態。韋斯特在他畫於西元一七六八年的〈沃爾夫將軍之死〉中首開先河，不屑於當時盛行的藝術標準，其所描繪的畫中人物均身著現代的正規軍服。這一創新不僅引起軒然大波，同時也開啟了一場藝術革命。這場運動的重大意義在於自然主義最終取代偽古典主義風格，新的藝術時代蓬勃興起。
除了嚴格意義上的歷史場景外，歷史題材繪畫包括所有宗教、神話、諷喻主題。歷史題材繪畫的靈感有多少源於《聖經》難以估算。《新約》或《舊約》或《經外書》中幾乎所有事件都成為入畫的主題，並被一代代畫家以五花八門的方式反反覆覆的描繪。直至當代，幾乎其中某個場景都有了傳統的表現模式，並或多或少的被沿襲下來。
大部分宗教題材繪畫創作於十七世紀之前；當時繪畫與天主教同氣相連。中世紀畫家的大部分佣金來自教堂和修道院，而在這些地方唯有神聖的主題方可觸及。結果，所有作品無不充斥著聖母和聖嬰的描繪、聖徒和天主教徒的傳說、基督受難的情景、天堂和地獄的景象以及對大天使、使徒、聖徒和殉道士皆因其歷史記載的或傳說中的特徵而氣度不凡的描繪，儘管這種千篇一律，聖潔高尚的表現方式很可能讓虔誠的信徒很尷尬。《福音書》四作者各自佩戴著天使、獅子、牛、鷹的徽章，很好識別。亞歷山大的聖加大肋納站在破損的磔輪旁邊；聖勞倫斯手持其殉道的烤架；巴里的聖尼古拉手托三個金球；聖方濟各則以其褐色長袍和聖痕為人熟知；聖道明則以其身著的道明會黑白長袍和常持在手的百合花而聞名；而被這些聖徒圍繞中間的則通常是高居寶座的聖母和聖嬰基督。所有聖徒身著各式聖袍在我們眼前一一閃過，猶如翻開了整部基督教聖徒傳記。所描繪的《聖經》中的典型事件和人物可能千變萬化，但傳統形式和構圖直至十五世紀末都原封不動的延續下來。文藝復興時期的威尼斯畫家們確實演變出了類似在宗教畫〈眾聖向聖母聖子祝福〉（Santa Conversazione）中展現的一種有新意，較輕鬆的背景。去除了寶座和建築背景，畫家們將聖母和眾聖徒描繪成環坐在舒適宜人的樹下，風光秀麗，好似在野餐。這類繪畫就是當時義大利生活的真實寫照；言其神聖，也只能是名義上的了。
挑選《舊約》中的那些事件作為繪畫主題是為了與天主教的教義遙相呼應，或為傳播《福音書》中的教義作鋪墊。西斯汀禮拜堂壁畫呈現的全部情景皆基於《聖經》中的典故及《舊約》所預示的《新約》中的人物事件：平圖里基奧所畫的〈摩西兒子的割禮〉正對著其所畫的〈基督的洗禮〉；科西莫‧羅塞利所畫的〈摩西之約〉正對著下方其所畫的〈山上寶訓〉。關於人的創造與墮落的故事是其中畫家最熱衷的主題之一；而正如聖巴斯弟盎殉教的故事一樣，兩者皆為早期畫家描繪裸體提供了難得的良機。
當今，這類宗教題材繪畫某種程度上捲土重來；然而其特點是摒棄了傳統形式和幼稚的時代錯植，力求典型人物和事件及其場景的描繪在字面和歷史方面準確無誤。那些類似迪索作品的畫對於古文物和《聖經》的研究者很有意義，但作為藝術作品則無甚價值可言。十五世紀畫家的藝術傾向往往驅使他們去描繪聖母領報、基督受難或者聖母升天，而今畫家們則更趨向於諷喻或神祕主題，並極力透過絕美的形式展現某些對於道德或形而上的思考。
取自希臘和羅馬神話的主題，一直以來因其入畫的可能性而為各個時代和國家的富有想像力的畫家所欣賞。宙斯的亂情，大力神海克力斯的偉業，賽姬的各種磨難都成了畫家永恆的靈感之源。文藝復興時期頗有文化修養的義大利畫家格外鍾情於古代文明，樂於表現男女神仙的愛恨情仇和種種奇遇，精靈寧芙、森林仙女德律阿得斯、半人馬、羊男薩特等的歷險故事。這種熱情自那時起散播至世界各地，直至今日很大程度上仍激發著現代藝術的發展；然而現代藝術並未在古典作品中尋找新的題材，而是力求以最摩登的方式再現那些最古老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