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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迷香:套書<1-3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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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迷香:套書<1-3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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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暢銷作家四葉鈴蘭繼《江山如畫》後,又一完美力作

從現代女孩,到清朝千金,最後是江湖辣手女魔頭
兩次穿越,三世輪迴,兜兜轉轉,依然愛著那唯一的一個……
不一樣的穿越!不一樣的江湖!不一樣的精彩!



武林魔女暗香依依死後,被來自現代花舞穿越附體,
從此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暗香依依,九幽教左護法,性格暴戾,行事心狠手辣,
生前所修習的內功心法名叫《落月迷香》。
暗香依依死前自斷經脈,武功盡廢,《落月迷香》下落成謎。
剛穿越醒來的花舞完全不知內情,並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遭遇追殺,
她無奈之下求庇於葉落宮少主慕容逸。
慕容逸將暗香依依易容假扮成自己的小妾。
然而一次意外,使得暗香依依的身份曝露,
被紅楓山莊少主莫七落強行帶走。
《落月迷香》的內功心法以及暗香依依的身世之謎,亦就此揭開……
當《落月迷香》的祕密被揭開,
暗香依依會不會變成人人爭搶的「唐僧肉」?
一眾傾慕她的男子又該何去何從?

作者簡介

四葉鈴蘭
四葉代表幸運,鈴蘭代表幸福。網路上的朋友都喜歡叫她四葉,四葉每聽一次都覺得很幸福。
四葉是個樂觀的人,喜歡面對人生中最幸福美好的一面;四葉也很粗線條,以此來漠視人生中灰暗的一面。四葉的文輕鬆隨意,四葉之人樂觀向上,看四葉的文如見四葉這人。每一個故事,都是夢的編織,如果它曾有那麼一刻打動你,四葉心足矣。
作品:《江山如畫》、《落月迷香》等。

目次

落月迷香(上)
落月迷香(中)
落月迷香(下)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再次穿越
她醒來的時候,眼前的場景不禁令她瞠目結舌。
死人,周圍都是死屍……不!確切地說是殘屍,幾乎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撲鼻而來的血腥氣讓她急忙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卻仍然想吐。一人持刀立在她前面,深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刀一滴滴落在泥土中,背影肅殺。
那人面前立著三人,一人面色蒼白,手使雙刀正兇狠又畏怯地看著他,另外二人一高一矮,高的偏瘦,矮的又太胖,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只是此二人的眼睛,圓鼓鼓的似要突出來一般,令人一看便覺不舒服,此刻亦面露畏懼。
三人身上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當下互看一眼,正欲四下飛去,未料,她身前的男子比他們的動作還要快,眨眼間,便見殘肢斷臂橫空四散。
見此情景,她驀地瞪大了眼睛,再次昏死過去。
醒來時,恍如隔世。溫軟的絲被覆在身上,幽幽的淡香令人昏昏欲睡不想起身,粉色的帷幔氤氳著黃色的燭光,隱約有種迷離的夢幻。
她尚有些夢寐,又閉上了微微睜開的眼睛隨後輕輕翻了個身,忽覺不對,掀開被子一看……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還有傷口!?
她解開胸口結扣往裡一瞧,呆了。
胸口的箭傷怎麼沒了?她抬頭看了看粉色的紗帳,翻身起來掀開帷幔就著燭光看清屋內陳設,面色大變,穿上鞋子衝出房門。就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
房外,月光猶如珠玉般散落在身上,他抱著一把刀,坐在二樓的扶手上,微微偏著頭看著突然衝出房間的她。
他……他是誰?怎麼……怎麼那麼……像……噩夢中那個殺人狂?!她嚇得牙齒直打顫,猛地關緊了房門。
拍著胸口順了幾口氣,她方才發覺不對,又看了看自己沒任何傷的胸口,暗道:難道自己在夢裡?不由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啊!」她險些疼得跳了起來,門突然被他自外推開,目光警惕地看來。
她驀地退後一步,想起夢中那一幕,鼻端似聞到了血腥味,嚥了口口水小聲道:「大俠,你要多少錢?我家人都會給……」這句話出口後不只男子微怔,她亦驚怔,這聲音……
她驚慌失措地衝到桌旁,抓起桌上擺著的一面銅鏡,只見裡面之人……我的媽呀!這……這……這是誰?怎麼這麼美!還是人嗎?不會是妖精吧?她正帶著驚訝,帶著喜悅,亦帶著幾分驚恐左照右照,便照到了身後走過來的男子容貌,長髮束冠,雙眸深邃漆黑如墨。
她呆呆地轉身望去,嘴幾張幾合,硬生生將那句「你的半禿瓢頭呢?」嚥進了肚子裡。她只是顫顫巍巍地問道:「你是誰?我……又是誰?」
他微微蹙眉,看她像看一個白癡,這多少令她有些抑鬱難平,可一看到他手中那把刀,立刻笑容諂媚。「大俠」二字尚未出口,便聽他道:「妳好好休息。」言罷,他便轉身離去。
她偷偷從門縫裡向外瞧,見他依舊坐在門口,望著夜空不知在想著什麼,側臉被月色掩映,朦朦朧朧中極為俊美,不禁心下惴惴,暗忖: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自己又穿了?
答案就是她又穿越了。
什麼叫又穿了?此事說來話長,她本是二十一世紀年的現代人,卻因一念之差,跑到了清朝,原以為也就這樣了,大不了被清穿雷個半死不活,沒想到,竟然又穿越了!
好吧,她不得不悲劇地承認,自己又穿越附體了。天哪!這究竟是倒楣還是幸運啊?清朝那邊還沒弄清楚,這老天爺怎麼又把她送到這兒來了?!
她坐在床上,一會兒望天,一會兒看地,想起阿瑪不由得暗自神傷了一會兒,而後突然想起一事,噌的一下使力自床上跳了起來,不知是不是用力過猛……不,不是用力過猛,而是用力太猛太猛了,她竟然一口氣衝破了房頂,直直飛上了天去!
她哪裡想得到會發生這等靈異事件,而後只聽一陣殺豬般的狂喊亂叫,她揮舞著四肢毫無形象可言地直直向地上墜去。當她安然無恙被他接住時,她面色慘白,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驚喜交加地問道:「我死後升天成仙了?」
他蹙了蹙眉,將她放在地上,冷漠地道:「妳不過是失了記憶,忘了自己的武功。」
她再問:「我是誰,你是誰?」
他答:「妳是九幽教的左護法暗香依依,我是右護法湯斬。」
她茫然,道:「暗香依依,還有姓暗香的?」
他眉頭蹙得越發緊了,道:「暗香是江湖中人給妳的綽號,妳的名字叫依依,至於妳姓什麼,不重要。」他拂去了她緊抓不放的手,看了看破了個大洞能看到月亮的屋頂,說:「我們離開。」
他轉身就走,卻見她仍傻呆呆地立在原地,冷冷道:「如果妳想死,就留在這裡。」
她張大嘴,驚訝地問道:「為什麼我會死?」
「如今妳失了記憶之事已傳遍武林,江湖中想殺妳的人均聞風而至,現下方圓百里搜尋妳的人不少於三十個。原本躲在無望閣至少能暫避一宿,但是妳方才的大呼小叫,已經洩露了妳我的行藏!」他一句話說完,已然大步離去。
睜眼前還叫花舞,而今卻已叫暗香依依,她猶豫了一下,隨後跟出屋去。剛出了門,湯斬一伸手便將她夾在了腋下,腳步一點,如驚鴻般掠去。
暗香依依雖然以極其不雅的姿勢被人夾著,但此刻這並不是她關心的重點。
此刻,她頭朝下目瞪口呆地看著四周景物飛快地自眼前掠過,耳邊只聞風聲,心情再也無法平復。飛啊,飛啊!武俠小說中的輕功,原來真的有啊!她剛興奮到這兒,便覺湯斬停下了腳步,而他們此刻正站在一個樹幹上。她剛站穩,便覺他鬆開了扶住自己的手,不由得一慌,忙死死地抱住身邊的樹幹。他瞥了一眼,眉頭蹙得似山峰,而後向暗夜中毫無聲息的樹林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他自後背抽出一柄長刀,瞬間,暗香依依便聽到了林中似樹葉刷刷落下的刺耳聲響。
來者數人,以驚人的速度向他們飛掠而來,她只聽到他說「躲起來」,便不見了蹤影。
「躲起來?躲哪兒啊?」她抱著樹幹嚇得直哆嗦,喃喃自語。
當下審時度勢,覺得樹幹雖高,卻無甚遮蔽,如果誰這個時候飛過來砍她一刀,她連躲都躲不開,對她極其不利。耳邊聽到兵器相交的聲響,她一咬牙,開始爬樹。
她以極難看的姿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樹幹上爬了下來,其實她想跳下來的,只是有些怯懦。以她目測的距離來算,如果此番跳下去,死倒不至於,但是少不了會摔斷胳膊腿什麼的,這可不行。
腳丫子剛著地,她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尖細的嗤笑聲,回頭去看,驀地看見一支明晃晃的劍向她刺來。或許是這身體本能的驅使,她下意識地一躲,堪堪避過了劍鋒。而後再聞劍聲,她再也不管不顧,抱著腦袋慌不擇路地開始狂跑,豈料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最後竟然雙腳離地飛了起來。
那種感覺……當真是從未有過的暢快!
跑到小溪邊,前方已無路可走,她便停了腳步。跑了這麼久,髮髻已亂可氣息竟絲毫不亂,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令她怔忪,令她欣喜,又令她有些說不出的茫然。
此刻,天邊露出一絲光亮,天快亮了。
她恍然佇立在溪水邊,透過天邊的一抹亮光,怔怔地望著溪水中隱隱約約映出的那張臉,出了會兒神。
天邊朝陽緩緩升起,調皮地將暖暖的橙紅色佈滿天空,春天的氣息隨著晨風撲面而來,她驀地為之一震,仰頭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這一刻竟然如此美好。
待天光大亮,她這才發現已尋不到來時路了,等了許久也不見湯斬尋來,忽然有了些懼意。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誰,只知道有很多人想要殺她,甚至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殺她。現下武功時有時無,又長了一張禍水臉,還有她很餓了,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很不妙。
溪水清澈,她掬了一捧水喝了幾口。溪水清涼甘甜,令她再次微笑,不經意間又看見自己的臉,再次呆了呆。她恍然想,這一生實在奇妙,好似前一刻還是那個養在深閨不知人世疾苦的千金小姐,轉眼間,卻成了身懷武功擁有傾城之貌卻隨時被人追殺的江湖中人。她抬手摸了摸胸口,好似自己刺下的箭傷還在,不由得悵然一笑,嘆了聲,「萬事皆由命,半點不由人。」而今既然還活著,就好好地活著吧!這世間沒有什麼人什麼事是永恆的,最終徒然都是自己一人。
她伸出手,看著長了繭子的右手,便知這身體的主人也是個慣用兵器的,只是不知她曾經用的是什麼兵器。
她站起身來,望向遠方,初升的朝陽映在臉上微微有些暖意,垂眸便見晨光蕩漾在水面上,彷彿被風吹拂的輕紗,柔軟嬌媚。收起悵然的神色,她指著對面的群山,放聲道:「暗香依依,記住了!無論妳身在何處,都要過得快樂!都要過得好!」風過,她的朗朗聲音被傳出極遠,空明的群山彷彿為她見證,樹葉紛紛飄落,百鳥齊齊高飛。
當然,這根本不是什麼見證,而是一群會武功的人聞聲向她所在之地快速圍聚過來。
最先到的,是一個手拿摺扇的白衣公子,當他飛過溪水輕飄飄地落在她面前時,面上的笑容似早春的桃花般燦爛奪目。而他所說的第一句話,令她畢生難忘。
他用摺扇挑起了她的下巴,目光柔如春風,用低啞誘惑般的嗓音對她說:「做我的女人,我保護妳,如何?」
看著隨後而來的巨斧,她當下瞪大眼睛握緊雙拳毫無選擇地倉皇道:「好!」
他目光驟然一亮。
眼見那把巨斧砍到了他的後腦杓他還在傻笑,她不由得慌忙捂住眼睛不敢看他被劈成兩半的慘樣,可當她放下手來,卻見四周只有一個白影,移動的速度快得令她頭暈。而後一個個慘跌出去的人中沒有他。
當一切歸於平靜,他立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來,笑道:「走吧。」
「去哪兒?」她問。
他依舊笑意淺淺,道:「咱們去洛陽。」
她問:「你是誰?」
他一挑眉,有些哀怨地道:「我恨顧不迷。」
她頓感茫然,又問:「顧不迷是誰?」
「妳中了他的毒,忘了一切,竟然連我也忘了。」他微咬下唇,有種說不出的我見猶憐。
「我們是什麼關係?」她呆呆地又問。
聞言,他眼中閃著不知名的光亮,眨了眨眼,柔聲道:「唉,妳竟然忘了,我們曾經海誓山盟互許終身。」
真的嗎?暗香依依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卻又說不出來,便問:「那你究竟是誰?」
他刷的一聲展開摺扇,將鬢邊髮絲搧得飄飄欲飛,目光朗朗,神采飛揚地道:「在下正是那玉樹臨風、一表人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氣宇軒昂、溫文爾雅、清新俊逸、品貌非凡、驚才絕世、頂天立地的葉落宮少宮主。」謝天謝地他終於停頓了一下,而後繼續道:「慕容逸是也。」
暗香依依的下巴已然掉了。
他笑咪咪地望著她,對她此刻的神情甚是滿意,帶著一絲哀婉幽幽嘆息著道:「我又不恨顧不迷了。」
「為……為什麼?」她收起了掉得太久的下巴,竟有點兒不能歸位的感覺。
他上前一步,越發靠近她,見她瞪大眼睛目光清澈地看著自己,用摺扇憐愛般輕敲了一下她的頭。聽她驚呼,見她瞪他,他滿意地露齒一笑,方道:「妳現在的樣子,比以前可愛多了。就這樣吧,我甚是喜歡。」
他牽起她的手,指尖的涼意令她微有掙扎。他皺眉哀婉地看著她,她受不了他那種眼神,便停止了掙扎,任由他牽著自己慢慢走進了樹林。
她環視四周,見遠遠近近橫臥在地上的那些人身上沒有任何血跡,良久卻一動不動,便問:「你把他們怎麼了?」
他側目朝她笑笑,輕鬆地道:「都殺了呀。」
她當場呆掉,指著最近的一具屍體,顫抖地問:「怎麼……像是睡著了?」
他靠近她,附耳輕聲密語地道:「我不過是點了他們的穴道,讓他們一直睡一直睡,直睡到成為一具屍體為止。」
她狠狠打了個激靈,看他的目光像是看見了鬼,追問道:「他們究竟為什麼追殺我?」
他玩味地看著她,一笑,繼續牽著她走,邊走邊告訴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暗香依依是九幽教的左護法,九幽教是魔教,暗香依依是魔教妖女,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她擅使長鞭,武功在江湖中排行第二十九位,輕功更是出神入化。而這些都算不上什麼,提起暗香依依,首先讓人想到的便是她妖豔的美貌,排行天下第二。
說到此處,她必然追問一句誰是天下第一?
慕容逸神情有些淒婉,輕輕吐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莫七彩。」而後又靠近她的耳畔,輕憐蜜意般加了一句,「那是世人俗氣的眼光,在我眼中,依依是最美的。」
她驀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莫七彩是誰?莫七彩是江湖第一大莊紅楓山莊的大小姐,年約十九,長得……據慕容逸形容,就是一盤子他甚是不喜的清粥小菜。
而此番追殺她的人中,便有紅楓山莊的人。之所以追殺她,只因她一來是魔教妖女,而紅楓山莊是名門正派,自古正邪不兩立,所以九幽教與紅楓山莊之間素有爭鬥;二來是她搶了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正是她此番惹來江湖名門正派瘋狂追殺的主因。
她究竟搶了什麼東西?
她追問了半天,慕容逸才哀婉地道:「妳搶了一個男人。」
她搶了一個男人?
這答案令她再次目瞪口呆。
原來她搶的男人,正是紅楓山莊莊主座下十七弟子,莫十七。
「我為什麼會去搶一個男人?」她不敢相信地質問慕容逸。
慕容逸又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說:「妳搶男人還需要理由嗎?」
她剎那明白過來,那想法如驚雷一般直劈腦海,戰戰兢兢地說:「採陽補陰?」
慕容逸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頭,嗔道:「想什麼呢?妳又不是妖怪。」
她終於面色和緩了些,良久又問:「那我搶的那個人呢?」自她醒來就沒看到什麼莫十七,只看到手拿大刀亂砍人的湯斬。
慕容逸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笑,輕快地道:「死啦。」
啊?死了?
「怎麼死的?」她急急問道。
慕容逸皺了皺眉,說:「這個就要問妳了,我只知道他死的時候衣衫凌亂……」
「別說了!」她驀地捂住臉,痛心疾首地吼道,腦海中都是不純潔的畫面。
慕容逸果然不說了,只是笑咪咪地自腰間掏出一個瓷瓶,從裡面倒出些藥水來,欲為她塗在臉上。
她原本想躲,卻聽他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她,「這是易容的藥水,擦了它,便沒人能認出妳來。」
她偏頭躲過他的手,「我自己塗吧。」
他搖了搖頭,「塗這個需要些技巧,還是我來吧。」
她以為這藥水或許另有文章,便不再躲了,任由他為自己塗抹。看到他專注地望著自己,鼻息恰好噴在自己面頰上,這讓她覺得微微發癢,雙頰頓時如火在燒。再加上他那雙手在臉上時而按壓時而輕撫,令她渾身不舒服,梗著脖子問:「好了吧?!」
他似偷吃了蜜糖般笑意甜甜,「就快好了。」
她不自在地動了動,聽到了他的輕笑,不由得臉越發紅了幾分。
當他終於放下手告訴她弄好了時,她已經閉著眼睛在心裡默數了八千零八十九隻羊。
他自懷裡掏出一面小銅鏡給她看當下的模樣,她頓時大吃一驚。
她以為這藥水頂多能改變膚色罷了,沒想到如今的面貌已全然不同。她瞬間明白過來,這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祕術──易容術。原本因他一個男人身上竟帶著銅鏡,還暗中恥笑他很可能是Gay,卻因這一照,變成了對他無以名狀的崇拜。
暗香依依忍不住問他怎麼做到的?他笑得一臉燦爛,卻沒告訴她。
她也不強求,只是聳了聳肩膀。
而後,他又牽起了她的手,緩緩行走在林間。
想起方才慕容逸說她搶了個男人還把人家……她神色懨懨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這身體原先的主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難道真的放浪形骸到搶男人先那啥了,然後再殺的程度?想到此便覺渾身不自在。
她不由得唉聲嘆氣,一低頭,忽見自己正雙腳離地行走,一瞬間激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草上飛,這就是傳說中的草上飛!這又是怎麼做到的?
她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和慕容逸在慢慢地走,可現下才發覺自己竟被他牽著在飛!雙腳離地不高,剛好站在草尖上,速度不快,卻令她有種我欲乘風歸去的錯覺,如此俊逸的輕功,不張揚又舒服。她一下子煩惱盡散,眼睛驟然亮了起來,這種新奇的感受,實在喜歡。
「教我輕功吧,求求你。」她忍不住哀聲求他。
慕容逸轉頭看著她,笑道:「好啊,我這就教妳。來,先試著提氣,緩緩呼吸,跟我學。吸氣……別吸得太重,輕輕的,長長的,對……就是這樣,呼氣……吸氣……」
他耐心地教她呼吸之法,而後放開她的手,見她一會兒能小心翼翼地在空中輕躍幾步,一會兒又跌落下去,挫敗之情寫滿全臉,便笑著伸手再拽她上來,重新教她。
一路行去,他似心情極好,不厭其煩地一邊帶著她向前飛,一邊耐心地教她呼吸之法。
暗香依依在江湖中也算一等一的高手,如今這具身體的內功猶存,只是主人忘了使用之法,而此刻慕容逸教授她的是最基礎的呼吸運用,並不難學,只是較難掌握節奏控制。
起初,她須凝神注意呼吸才能掌握節奏,而在他帶著她飛了很長一段之後,她一點點放了開來,逐漸習慣了這種吐氣方式,一點點飛得更遠,更遠……
這種輕輕踩在草木上飛躍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令她幾乎欣喜到忘乎所以,連餓得狂叫的肚子都全然拋諸腦後。直到日暮西斜時,慕容逸帶她來到山下的一個小城鎮,聞到了肉包子的香味,她方才想起自己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看著肉包子,她忍不住吞嚥起了口水。慕容逸卻打開了扇子,有意無意地將包子的味道搧遠了些,說:「我們不吃這個。」而後帶著她問了鎮上最大的酒樓所在,便帶著她去了。
飯後,慕容逸又帶著她在鎮上逛了逛,小鎮不大,卻因在山中,臨近暮靄之時,倒有幾分世外桃源般的清幽閒適。
他們先進了一家布莊,慕容逸挑來撿去依舊不甚滿意。布莊的老闆和夥計都被他折騰出汗了,他才用扇子從一堆衣服中挑出來一套,有些嫌棄地皺著眉說:「先湊合著穿吧。」
她站在旁邊等得都快睡著了。
而後又帶著她去了首飾店,首飾店老闆將看家老底都拿出來給他挑了,他仍皺著眉,而後似很不滿意地選了一個珠釵,一對珍珠耳環。將她叫到身邊三兩下便為她一直披著的長髮綰了個髻,他又隨手插上了珠釵,戴上了那對耳環。她看著鏡中自己的模樣發了呆,他卻在旁邊扁著嘴說:「湊合著先戴吧。」
她只好邊打著哈欠邊跟著他走出了首飾店。
住店時,他要了一間上房,而後心滿意足地拉著哈欠連天眼睛半閉的她上了樓。當聽到關門聲,兩人並肩而立面對一張床時,她方才驚醒,尖聲問道:「你怎麼只要了一間房!?」
他牽著她的手,望著她的目光似能滴出水來,俯首靠近了她幾分,氣息隱隱噴在她的耳側,輕聲帶著誘惑,對她說:「依依,我們以前都是睡一間房、一張床的。」
她霎時不知所措,早先對他那點崇拜,剎那煙消雲散。
見她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用扇子敲了下她的頭,道:「妳實在可愛。」
她一撇嘴,雙手握拳十分堅定地道:「不管以前如何,現在我們不能睡在一起。」
他越發靠近了她,額頭幾乎貼靠在了她的額際,輕聲問:「妳忘了?妳已答應做我的女人?」
她臉一紅,她的確答應過,但當時他擺明了是乘人之危,她也不過是情非得已權且應下,豈能作數。
她沉下臉來,道:「不行,就算以前你我相識,可現在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我接受不了。」
他目光幽幽暗暗,看得她心下惴惴。
他突然在她頰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眨眼便見她如驚了的兔子一樣一縱跳出老遠,因沒控制好力道,這一跳跳得有些過頭,竟一頭撞在房頂橫樑上。
見她捂著腦袋疼得淚眼汪汪的模樣,他不由得笑得前仰後合,邊笑邊道:「不急不急,我們來日方長。」
目送他開門離去,她揉著額頭全身無力地倒在了床上。
明明很累很睏了,可一時卻又睡不著,迷迷糊糊地將所有事情想了一遍,最終換來長長一嘆。而今別無他法,也只有先抓著慕容逸這根救命稻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她應該先問清楚慕容逸這易容如何除去,再問問葉落宮是不是也和九幽教一樣是魔教。如果是同道中人,他保護她倒也好說,若是一正一邪,慕容逸的做法便著實令人費解。許是真的太累了,事情還沒有想清楚,她便沉沉睡了過去,還做了一個十分古怪的夢。
夢中有一個女人的手,反覆撫摸著一根長鞭的手柄,忽而向左轉轉,忽而向右轉轉,不知道在幹什麼。對於這個她並不關心,只想看到那女人的臉,可是無論如何,直到突然自夢中驚醒也沒能如願。
她一睜眼便看到另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近在咫尺地眨呀眨,那一刻心跳幾乎都被嚇停了。當看清站在床邊的是慕容逸,她不禁連拍胸口安慰自己,「不是鬼,不是鬼。」
慕容逸的目光甚是受傷,悲切地說:「依依,我多想每天一睜開眼就能看到妳啊!」
她掀開被子坐起身來,昨晚是和衣睡下的,當下衣服已然被她睡得皺皺巴巴。她穿上鞋子,起身扯著衣服試圖將褶皺扯平些,卻發現如何扯都是徒勞,索性放棄。看了一眼不請自來悠然自得坐在她床邊的慕容逸,她目光一亮,道:「慕容公子,我們繼續學輕功吧!」
「好啊,不過……」慕容逸站起身來,抬手輕撫她的長髮,一面小銅鏡出現在她眼前,映出了她此刻張牙舞爪形如鬼魅般的頭髮,聽他道:「依依應該先行梳洗打扮一下才是。」
瞧著鏡中自己的「光輝」形象,她急忙想找把梳子梳頭,一時卻難找到。沒想到慕容逸竟隨身帶著,她看著慕容逸的長髮梳得一絲不亂,便知道此人有多注意自己的形象。
她不是不愛美,只是面貌變來變去的,多少有點兒排斥照鏡子。
慕容逸倚在床邊,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半瞇著眼睛看著暗香依依在鏡子前搗鼓頭髮,似看得頗為賞心悅目。
梳了半天,好不容易梳出個髮髻,一插珠釵就散了,她挫敗地扔了梳子,乾脆不梳了。忽然從鏡中看見慕容逸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自己身後,她嚇了一跳,便見他伸手綰起了頭髮,很輕鬆地梳好了,而後拿起珠釵,插入雲鬢之中。
她在鏡子裡照了照,發覺竟與昨日的不一樣,不由得回頭斜睨著他說:「看來是個老手。」
他用摺扇敲了下她的頭,見她瞪他,翩然一笑,刷地打開摺扇,搧了起來,說道:「綰髮這麼簡單的事情,我不用學也會的。」
她自撇嘴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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