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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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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文學騎士的堅韌意志 超越命運的愛與救贖

王定國2022最新長篇小說 《鄰女》

——她們裡面有一位是天使,其他也是天使。——

使我感觸最深的,並不是故事本身,而是故事裡的女人。

遺憾的是,故事進行中的當時我毫無預感,不知道冥冥中自己正在說著她的未來……

背負殺妻罪名遭判刑的男人,出獄後寄居在從未探監的兒子家中,憤怒與冷漠夾擊,日子如囚籠延續。然而,無論法庭的攻防,或至親的詰問,他一律靜默,事實的真相只能由他守護。

為了在清醒中顯得呆滯又能博取同情,他開始過著不得不失智的日子。裝傻,遺忘,偶爾自嘲,只有管家阿雲讀出他的清醒,而她卻是兒子埋伏的眼線,所有的難堪瑣碎均被翔實記錄。他對命運的監測並不陌生,自從素這個女孩闖進他值班的鐘錶行,一只即將刻上名字的勞力士,已重新調撥了他的時間。

就在無助又恍惚的日子裡,甫獲自由的獄友賴桑,突然帶來一名女子的口信,簡短的請求:「請你愛她。」

迴響與共鳴 (依姓氏筆畫排列)

王定國用富有詩意與音樂性的文字,寫出了台灣社會裡小人物的人生,並不避諱庸俗的社會事,書寫台灣底層但不做批判,而是關照人物心靈幽微之處。──林徹俐(作家)

在不斷斜槓越界的今日,之於純粹的追求,大概王定國的作品之於我的印象。──祁立峰(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國文學系教授)

王定國如同在日光黯淡之後守護著即將凋零的燭光,在層次曖昧的陰影下,聽聞、碰觸到了一些表達人世間的聲音、空間與文字,凸顯幽微之中更幽微之處。──符宏征(動見体藝術總監)

王定國藉由小說告訴我們,失敗也無所謂,羞恥也沒關係,步伐再顛簸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要清明,明瞭那救贖之所在,並且耐心地等待,等待有朝一日,能夠遲遲地踉蹌地起身上路。──崔舜華(詩人、作家)

小說裡的真愛是萬重山,要求翻山越嶺千里跋涉;作家對文學的真愛不也如此,是以自身無盡追尋的書寫意志證成無盡等待的絕對信念。──劉乃慈(國立成功大學台灣文學系副教授)

他的作品之所以能引起讀者強烈的共鳴,正因為在人生意義普遍缺失的現代社會,他藝術化地挖掘了人們內在的孤獨、自卑、軟弱、焦慮,從獨特視角深刻地進行心靈的探索。──黃雅莉(國立清華大學華文所教授)

作者簡介

王定國

一九五五年生,彰化鹿港人,定居台中。十七歲開始寫作,曾獲全國大專小說創作獎、時報文學獎、聯合報小說獎。早期著有小說、散文十餘部,轉戰商場後封筆多年,短期任職法院書記官,長期投身建築,二○一三年重返文壇。
二○一三年 小說集《那麼熱,那麼冷》,獲中國時報開卷十大好書、亞洲週刊華文十大好書、台北國際書展大獎。
二○一四年 小說集《誰在暗中眨眼睛》,獲中國時報開卷十大好書、亞洲週刊華文十大好書、金鼎獎優良出版品推薦。
二○一五年 長篇小說《敵人的櫻花》,獲中國時報開卷十大好書、亞洲週刊華文十大好書、台北國際書展大獎、博客來年度之書、誠品閱讀職人「最想賣的一本書」。已售出英國、荷蘭、德國、義大利、韓國、越南、立陶宛和簡體中文等海外版權。
二○一五年 獲頒第二屆聯合報文學大獎。
二○一六年 小說集《戴美樂小姐的婚禮》,獲博客來2016年度選書。
二○一七年 出版散文集《探路》;長篇小說《昨日雨水》。
二○一九年 獲頒台中文學貢獻獎、九歌年度小說獎。出版小說集《神來的時候》。
二○二一年 出版年度小說選集《夜深人靜的小說家》。

目次

序評:真愛萬重山 /劉乃慈

鄰女

代後記:只有文學可以讓我得到更多
──王定國答初安民

書摘/試閱

第二章
1


你可能還沒聯想起來,賴桑帶來的口信裡這位女子,正就是二十多年前即將畢業的那個大學女生。前面我曾約略提到她,也毫不隱瞞在那差距十歲的尷尬處境裡,為了滿足內心的愛慕,只能坐在教室偷偷望著她的背影,而她就是賴桑口中的林重櫻。
當然,你很難理解以她的資質條件,尤其還有個磊落的學運身分背景,怎麼可能和我有過太多牽繫。可就是這樣,我第一次看到接見名單上出現這三個字時,坦白說,宛如遙遠的他鄉偶遇,隱隱然一股壓不住的悲喜悄悄降臨。第二次又發現她的名字,雖然已過了三個月,但那怦怦然不知如何才好的情緒依然強烈鮮明,且就算拒絕了她,還是強忍著哀傷寫進當天的日記本。而當她第三次又出現在名單上,由於當時我剛認識了賴桑,覺得他在某些特質上和我十分相近,便把一直困惑著的這件事拿來請教他。
那天晚上賴桑一直想不起來的那句話,其實當時的我早已寫下來。
——見見她吧,至少在你的世界裡還有這個人。
但我也不妨直言,重櫻小姐早在畢業第二年就和她心儀的學長結婚,且婚後至少半年,我還曾看見她在街頭運動中和夫婿緊密相隨的身影。諷刺的是,這逐漸和我無關的訊息,卻也從此成為了我的人生中難以挽回的命運,這是往後我會再詳加說明的。
重櫻小姐連續三次探監未果,從此開始和我寫信,每兩週或半個多月一封,一直寫到我出獄為止,為時四年八個月。她的來信雖曾傾訴自身處境,但主要還是聽取我的故事,再從故事中分享她的心情,當然也不乏對我所犯案情的高度質疑。而以回信的速度來說,往往我還沒寄出,她的下一封信已準時到來,遂使我逐漸意識到寫信已成為她的精神所繫,這個發現非同小可,想到若有一天我被釋放,而她又要求見面,難道那時我就有勇氣面對嗎?



容我先把那天晚上醉醺醺的賴桑說完,十點過後,我扶著他走到車站時,才發覺他唯一用來禦寒的夾克,連拉鍊都壞掉了。我因而鼓起勇氣在他口袋裡塞了一些錢,卻很快就被他發現,他的反應錯愕驚恐,使我懷疑自己是否做得太不得體,可是在那冷風強襲的站牌下,我又能做什麼,我能做的也只有將他頻頻掏挖出來的錢再塞回去。你若仔細觀察晚風的走向,不難發現像水一樣的清光從他右臉頰閃了出去,那不是入夜後一直下著的雨水,而是一個凡夫俗子湊幾個錢把他催逼出來的感慨之淚。
那麼,我是否也順便把酒後第二天的事說完。
可能你會發覺我這個人有點瑣碎,但如果你也五十多歲,或已進入四十歲後的小中年,你將不難體會賴桑這種人帶給我的惆悵感,那是一個男人難免會有的感傷,突然想要找個人說話,掉幾把眼淚,流光身上的汗水,看看能不能把壓抑的自己一次釋放。
所以這天一大早,我拖著傷腿又鑽到屋後的空地上。
這次我改用鐵耙對付那兩壟黑土,將它們翻攪一遍,撿拾不斷從土壤冒出的大小石頭,全都撿完後再把土壤耙順,然後從上次預留的邊溝上鏟出像樣的蹊徑,直到覺得瑞修看了應該會滿意為止。
我這樣拉雜地穿插交代,看起來是有點不安,好像有什麼事即將發生,或者其實早已發生才使我變成了這樣。沒錯,我確實一直感到惶恐,出獄後非但不得清淨,反而周遭的人再一次把我判刑,這是當初進去時不曾想到的。最淺顯的例子莫過於以前相熟的鄰人,不小心碰到時對方馬上低頭閃過,不然就是下巴一落代替點頭,頂多再從鼻孔哦哼兩聲。年輕輩的較不那麼狡猾,還能停下來應對幾句,但很快就被家人叫走。
這樣的困境中,更顯得重櫻小姐就像濃霧中發亮的露珠。
然而就算賴桑帶來的口信屬實,那麼,我除了感到無比欣慰,以後又能怎麼面對她,我是否應該先把腦海裡的混亂世界重新理清,尤其對我而言女性的世界。

在那不算短的刑期中,除了重櫻小姐,來探望我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我大弟,他代表家人包括我母親;一個是開畫廊的友人;另一個則是平常負責展店業務的執行長。會面不成後他們都改用書信。我在回信中叮嚀大弟多多陪伴老人家,並以豁達語氣請他們等待未來的團聚。藝廊這朋友則受客戶重金委託,打聽到我有某件朱銘木雕的收藏,我簡略告訴他早就在缺錢時賣掉了。
我給執行長的回信則較詳盡,交代他開始重整各家分店的營運,只要有虧損或租期屆滿者一律結束營業,其他分店若有盈餘則提撥半數分享員工,其餘再交由我兒瑞修代為統籌運用。
若以親疏關係來看,最遠的莫過於重櫻小姐。
但很意外的是,她也最讓我感到不可思議,以前再怎麼思念也談不上的愛,反而藉著後來的書信重建了深厚的情誼。當然,她的第一封信寫得相當矜持,解釋她的求見只為進行訪談,想以我的特殊案例作為論述基底,用來印證她對男性角色的另類觀察,而凸顯所謂的「被過度刻板化的結構性問題」。
也就因為曾有同窗這層關係,加上揮之不去的苦澀情愫所感染,所以我雖然不想見她,回信倒是寫很長,以我當時容不下任何人的孤絕狀態而言,她可說是唯一讓我還能回顧過去的人。何況我也認為,大學那年,是我生命中一個相當曲折的轉捩點,那個分水嶺甚至可堪稱為命運,假使連這個回憶的入口也被我封閉,以後的我也許只能進退在兩牆之間,然後等待窒息。
我的回信是隨手拿到紙就直接寫下來的,多潦草就不說了,不像後來為求慎重,總在本子裡先起草,拿捏著什麼可以說,什麼又是不該讓她知道的,寫好再慢慢謄到信紙上。我已忘了那次回信所透露的程度多寡,但可確定滿足了她的好奇心,也可想見她將如獲至寶,應該想不到我會把她當成傾訴對象,在那暗無天日的世界裡說著素的故事,包括素的出現、素的殞落以及後來殘留在我心中的身影。



那時我已服完兵役,回到了最熟悉的鐘錶業,在一家連鎖鐘錶行任職。由於長期浸淫在那種刻不容緩的行業特性中,早就適應時間就是金錢的鐵律,全身繃緊各種發條:有急著創業的發條,想要有個家的發條,把守寡的母親從鄉下接來享福的發條;更有個發條是朝著只能想像的境界持續在運轉的,那就是:
我一定會出人頭地。
我滿腦袋裡都是別人浪費掉的時間,每晚入睡前想的就是能不能更早一點醒來。二十歲我已深諳各種行銷口條,服務熱忱尤其細膩貼心,只要從我手上成交的顧客,都曾看過我鞠躬彎腰九十度的身影,那是從我父親學來的卑微,他在潦倒時賣著一碗十塊錢的高麗菜飯,客人走了還守在那離去的背影中說著謝謝,有時甚至重複到像在喃喃自語。
我是在退伍不久被總公司叫回來的,原本打算回頭念大學,但那時父親已病重,弟妹們都還在就學,而我母親除了做些繡學號、改褲子的零星裁縫,還得兼差回到以前受雇的老醫生那裡做雜役。
當下我毫不考慮就答應回來復職,所想既然只懂鐘錶,不如就以終身行業作為奮鬥起點。而素,這個二十一歲女孩,就在這麼奇妙的機緣轉折中出現了。
人的一生中總有某個重要時刻是注定會來的,而它好像為我靜止在當兵那兩年的歲月裡,直等到我退伍才又開始運行,然後在所謂的命運那一刻,從店門外的那條街上飄飄然降臨。
當然也不是說來就來。
那段期間我正忙著分店的開幕宣傳,由於母親節的促銷業績大有斬獲,公司把我升任為新開幕的分店長,創下連鎖體系自展業以來最年輕的晉級楷模。我能有此殊榮,莫不就是家貧重擔和長期的無形鞭策所致,高中同儕們早就念完大學往更高學位深造而去,而我每早醒來馬上騎著機車出發,在方圓五百米內的街巷發送開幕特價傳單,連續幾天疲勞轟炸後,就等著開幕這天能夠大放異彩。
果然社區住戶們都被我喚醒,當天上午一個個魚貫而入,雖然大多是來喝雞尾酒領贈品,但詢問玻璃櫃內的陳列品項者也不在少數,我焦頭爛額穿梭在亂哄哄的人潮中,才發現人手不足的嚴重性,當下就在騎樓柱上貼出了徵求助理的大字報。
這個日子,我甚至在寫給重櫻的回信中特別提及。
因為,素就在這天傍晚出現了。人潮散去的街道上,下著雨。



她撐著雨傘過街來,在店門下的桶子裡收好她的傘,腳下那雙鞋還在橡皮墊上蹭了幾下。這種動作只常見於一般人的家門口,很少客人會在進門時踩得那麼乾淨。我不免多注意了她幾眼,穿一套秋冬樣的長洋裝,衣服掩不住臉上那股稚氣,下巴微抬起,睥睨著不想看人。
她進來後二話不說,只看男錶款,指名勞力士。我看她買不起,不動聲色,循例拿出兩款,妥妥貼貼呈在絨布上。她一拿起就準備戴上,骨骨的手指卻不聽使喚,該怎麼套腕還不懂,左右都拿反了。
我好意問她打算買給什麼年紀的長者用,不回答,反覆看了又看,最後挑起銀白色的基本款,直接問價,頗像有備而來。
我敲著計算機順便告訴她,慶祝開幕一律八五折,算後六萬三,尾數幾百幾十的就沒跟她說了。她還真的打開了皮包,手指頭伸進去撥了幾下,停下來問我能不能再減,能有多少優惠就盡量給她。我說,乾脆就一口價,整數六萬,再減就等著看我被炒魷魚。這時她又把皮包扳開一些,直探到底,像要取信於我,只差還沒把裡面的全部倒出來。
「我最多只有兩萬多。」她說。
天邊和海角畢竟還是不同的。平常如果遇到些微的拉鋸時,我會搬出員工價或店長權限等等噱頭;若是差距稍大卻又很想賣的時候,也會作勢打個電話給上層,再勉為其難順個勢成交。但像她這樣連一半價錢都湊不上來的,只好跟她說聲謝謝了。
她在絨布上把手錶往前推給我,滿臉無奈卻也不含糊,一轉身就走了出去。
我跟到門口目送,一樣九十度歡迎再度光臨。
但可別以為她就這樣走了。我回到櫃檯收拾著那兩款錶,朝外一看才發現她還站在那裡,原來這時的雨下得更大了,她撐開的那把傘鼓著飽飽的風,一會兒往前,一會兒翻到背後亂竄著。
客人出門還站在原地的例子當然有,歐巴桑最多,殺價不成氣虎虎地奪門而出,等我跟出去好聲好氣請她回頭時,才又笑得合不攏嘴跟我走進來。這回我並不是不願這麼做,差太多就是很難談得攏,若是跟了出去還以為我已經同意了。
何況只因為下著雨。
幾分鐘後還看不出雨勢會轉小,我只好交代黃助理泡了杯熱茶端出去給她。
她沒拒絕,收了傘退回到騎樓柱下,一口兩口慢慢喝著,沒多久拿著杯子回來店裡,卻說了這樣的話:
「你們在找助理,那我可以嗎?反正我就是要買下來。」
我以為她只是在表達強烈的購買意願,尋我開心而已。不過如果她當真,我也不至於馬上拒絕,論外表條件十分得體,年紀和反應也很適合,若再想到明天將又要忙得團團轉,這傍晚入夜如此現成的人選能不趕快決定下來嗎?
但以徵員條件來看,她連說話都沒耐性,臉上也沒有親和的溫潤感,說穿了就是一臉冰霜。而且看起來這種女生是不吃苦的,出身一定是有錢人家,窮孩子都能從眼神看出敏捷的專注力,哪有這種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光一副「就是要買下來」的神氣,這個差事能做多久,覺得好玩罷了。
我只好隨口說:「做助理不比當客人,沒有一點笑容怎麼行。」
沒想到竟然對著我笑了起來。沒看過那麼會笑的眼睛。

連鎖店規定穿制服,男的固定一件白襯衫配黃領帶,天冷再加一件藍背心。
女生同款式,長褲改為灰短裙,膝蓋以上十公分,搭配一樣藍的小背心,不穿背心時當然就是白衣灰短裙。
第一天量制服就聽到她嘖有微詞,問我能不能選色,我只能讓她知道穿制服不比上街買衣服,妳要挑個大紅裙不如自己去開公司。她聽得懂,卻就是要聳聳肩,害我開始納悶為什麼急著錄用她進來。給她的勤務項目沒幾種,開門進來說您好,開門出去謝謝光臨,再來就是倒茶接待行禮如儀,沒事時守在客人右後方,若有斟酌不定的錶款需要跟她借隻手,她才上前來輪番戴上幾款,顯顯對方想像不到的光彩。
就這樣,一個星期過去了,這天午後一室悶熱又沒客人,兩個同事也被我交託了幾筆現金款項跑銀行,店裡頓時靜下來。她卻提出了非分要求,要我開櫃讓她再瞧瞧那只勞力士。坦白說這就是犯忌,管理這種高檔門市豈能胡來的,客人在時盡可以錶來錶去,一旦客人走了呈現著清空狀態時,無緣無故拿個高檔貨出來搓搓摸摸就是有嫌疑,這是一種界線,就算沒有明文禁止,反而更應該謹守分寸。
我只好問她,這勞力士對妳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她才說,原本打算當父親節禮物,看來只好延期,改到生日那天。
以她這年紀,怎麼說都是大手筆。我馬上想到的是自己的父親,他拖著病身擺攤時,吹在腳下的那台暖風扇還是我送的六十大壽禮,沒想到他捨不得用,時不時在那瑟縮的冷風中拔下插頭,咳起來時才不得不又把電源打開。
妳如果懂業務就好了,拿績效獎金來買還比較快。
當時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她聽了卻頗振奮,好像替她破解了難題。
「真的有獎金嗎?店長你怎麼不早說,我來做業務應該可以的,讓我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這只錶大概讓她想瘋了。試用成績好否尚待觀察,何況才來這幾天,根本還沒練到什麼基本功,客人交給她無疑就是擺明生意不做了。若要勉強讓她上櫃檯,旁邊還是要派個人跟著,頂多當她是一朵花。

從她打起衝業績的主意,當下就開始猛打電話,那些號碼都是從她的冊子裡翻出來的,一通說完又接一通,所稱對象不是阿姨就是乾字輩的姊姊妹妹,先寒暄再求救,說她被環境所迫不得已,你們想要救我就趕快來,但是不能讓我家人知道喔……。聊到一半進入了忘我境界時,哧哧笑著搖晃著,甚至還有要死了、你神經啊……這樣的混搭語,說得口乾舌燥後,一天就讓她這樣說完了。
誰想得到,接下來連續幾天,突然上門的來客異常多了起來,一進來就指名找她,個個一見如故,拍肩握手之餘接著話家常,有的甚至和她抱著跳著,同樂會那樣。氣氛熱起來後,她就帶著她們坐到沙發上,回頭再來櫃檯拿幾本精品目錄,眉眼間得意得很,只差沒對著櫃檯哼出幾聲鼻音。
沙發上嘰嘰喳喳的這群好不熱鬧,對著目錄指指這個或那個,那津津樂道的樣子就像已經準備好要點菜。平常這種場面最讓我存疑,熱鬧過後通常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大抵就像看完了工地樣品屋,各說幾句漂亮感動的讚嘆就差不多要開溜了。
不過來者就是客,何況很少有這樣的場合,兩個櫃員忙著奉茶端咖啡,我也不敢等閒,背著兩隻手靜候在得體的位置上,看看她們掉了什麼小東西趕快幫忙撿起來。
這還不只一天光景,連著好幾天都有她的親朋好友來,當然也有幾個是來敘舊的,有的直嚷著好久找不到她,有的勸她還是趕快回家吧,聽來很不尋常。
但業績數字就是會說話,光那幾天盤點下來的結果,當紅的十八K金紅蟳一口氣賣出兩只,星辰錶三只,歐吉桑最愛的精工錶火紅到必須調貨才有,至於牆上掛鐘那些喬遷用的應景物,一看到就指指點點要求裝盒子,簡直像是打包炸醬麵酸辣湯。
網路還沒通聯的那時代,她打出去的電話對象應該都是有錢人,口袋裡有錢出手就不眨眼,怪就怪在她又憑什麼能一呼百應。後來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她還不只是個富家女,她父親的名號更響亮,地方派系裡的明日之星,聽說整個家族從日本人進來時就開始發跡,除了大量土地和農田,目前還握有好幾個宮廟,連農漁會都有他們一掛的足跡。
我從哪裡知道的?幾天後,勞力士刻上了她父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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