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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目次
書摘/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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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儒學本論、廣論都十篇，校錄既竣，爰挈其要，貫其事而題之辭日：韓非言：“儒分為八，墨離為三。”三墨之辨，餘略推論之也。八儒之學，殆亦可尋。孟氏、孫氏之儒，七篇及荀卿書是也。漆雕之儒，《儒行》為近，則儒而俠者也。《管子書·心術》《白心》《內業》諸篇，為儒之雜於道家者，其說上承《樂記》，仲良氏傳《樂》，此諸篇者，非所謂仲良氏之儒乎？《漢志》儒家有《內業》十五篇，不知作者，倘即仲良氏之書也。儒有取諸法家者，莫著於《春秋》，《公羊》《轂梁》皆是，此法殷說之所由本。儒有取諸墨家者，莫著於禮，而《禮運》陳義實顯，此法夏說之所由本。若子思、李克書，為說於法尤近。文質之論，亦發於《表記》。豈子思氏之儒，為雜於法家者耶？樂正子春守曾子之緒，《曾子》書十八篇及《孝經》，諒即樂正氏之儒所傳。班固言：“墨家者流，以孝視天下，是以上同。”章枚叔因之，有孝經本夏法之說，應即據墨以為義也。《曾子·王言》《制言》所詮，亦屬墨家明堂之事，豈樂正氏之儒，為雜於墨家者耶？《系辭》義精而言獨異，正所謂子弓楚人之傳。而篇中獨舉顏氏，莊子書亦亟稱顏氏，群書言顏氏者要不遠於莊書，復與《系辭》為相近，茲豈所謂顏氏之儒乎？孟子言：“楊氏為我，墨氏兼愛，子莫執中。”錢君賓四證其為《說苑》之顓孫子莫，即子張之子申詳，則子張氏之儒，殆又為執中之說者也。儒有言五行災變者，顯為鄒衍陰陽主運之術，徒以術數之事無關儒家宏旨，或非韓氏之所論及耶？斯則儒之流派，略可推征，要不過與百家之學相蕩激，而旨以各異。至七十子後學者吳起、禽滑厘之屬，其顯然雜於異家者，更不勝縷數也。司馬談謂“六藝經傳以千萬數”，足征其文之浩博。今以二戴、董、伏、韓、賈、劉向所傳傳記推之，群儒之緒，畢萃於此，而諸子之義，亦隱約其間。荀究論於儒家思想發展之跡，出入異家之故，足知六經傳記者誠百氏之淵海也。蓋周秦之季，諸子之學，皆互為采獲，以相融會。韓非集法家之成，更取道家言以為南面之術，而非固荀氏之徒也。荀之取於道法二家，事尤至顯。鄒生晨曦謂：“莊子書有詆訾孔氏者，為漆園之本義。《雜篇》中乃頗有推揖孔氏者，為後來之學，有取於儒家。”亦篤論耶！《呂覽》、管書，匯各派於一軌，《淮南子》沿之，其旨要皆宗道家。司馬遷之先黃老而後六經，亦其流也。六藝經傳之事，蓋亦類此，匯各家之學，而綜其旨要於儒家。宗道者綜諸子以斷其義，純為空言；宗儒者綜諸子而備其制，益切於用。自宗儒之經術，繼宗道之雜家而漸盛，遂更奪其席而代之，於是孔氏獨尊於百世。罷黜百家，表彰六經，仲舒之說，建元之事，其偶然耶！竊嘗論之，六藝之文，雖日鄒魯之故典，而篇章之盈缺，文句之異同，未必即洙泗之舊。將或出於後學者之所定也。故經與傳記，輔車相依，是人漢而儒者於百家之學、六藝之文，棄駁而集其純，益推致其說於精渺，持義已超絕於諸子，獨為漢之新儒學，論且有優於孟、荀，詎先秦百氏所能抗行者哉？百川沸騰，朝宗於海，殊途之事，納於同歸，斯先漢經說者，又百家之結論也。此餘本論各篇之所為作也。豈謂以周秦之卓絕，人漢乃暗淡而無輝。殆以諸子之義，既萃於經術，則經術為根底，而百氏其柯條。支義奇辭，胥就董理，諸子之於經術，倘正辯證法發展之謂歟！此則孟、荀儒者之術，入漢而為經生之業，以恢詭無方之諸子，轉而為湛深純一之經術，道之相承，固宜如此。惜先漢之學，沉晦既久，前世學者，率由東漢以推西漢，更蹤跡其事於先秦。欲本何、鄭之業，以尋晚周之緒，卒之困於章句，徒事瑣末，或更為瑰奇，以駭俗驚世。乃未能明究周秦，以下窺西漢；探研諸子，而致之經說。以是其道窘隘，鮮所甄明。惟井研廖師著論，條然有以抉其旨要。《周官》《王制》之殊途，實為政治制度之分限，一為歷史，而一則理想之所寄也。今文、古文之辨，至是如犀分水，條理燦然。
序
儒之學，修己以安人，達以善天下，窮以善一身，內聖而外王，盡之矣。漢唐之間，成盛治，樹偉烈，其光照於載記者，何莫非取法於儒之所能？觀於貞觀之際，堂廟之吁咈，然後知孔孟之教，不為欺我之虛言。自學失其緒，矜宏洽，飾浮麗，以《詩》《書》為禽犢，其於濟世淑人之間，若儒固無與焉，而世亦以儒為無益於人國也。吁，豈其然歟？惟俊杰為能師聖賢，於貞觀之治驗之也。《政要》一編，於兩宋元明，若家誡，若庭誥，誦習不替，儼為王者師。從則治，不從則亂。此我數千載間歷史之所由建立者耶？而儒豈匏瓜之不食哉？此餘五論之所為作也。傳曰“仲尼祖述堯舜，憲章文武”，蓋推本歷史之經驗，撰為應物之良規。《詩》《書》六藝之文，先代之成憲也，刪之定之，以誦以說。於後言之，則史也固資乎儒；於始言之，則儒也亦資乎史。世益降，史益變，而儒亦益變。儒史相資於不窮，為變不可極。百柯萬葉，其蘊宏深。然水則有源，木則有本，先聖後聖，損益殊而揆則一。故曰“變易以為道”。有變易焉，有簡易焉，有不易焉。此其為不居而周六虛者耶？則儒之固有其根荄也。此附論四篇之所為作，而以究其變於史也。文通幼承庭訓，長從明師，時過而學未充，才識膚隘，敢云述作。惟於聞見所接，意有未安，每加論列，歲月稍久，所積遂多。許君潔夫欲為收拾零散，刊為一編，餘顧茫然未知所擇也。李君浚卿亟以先印《哲學思想》《政治思想》二篇為言，餘遂諾之。是二篇者，倘有當於內聖外王之旨耶？未必然也。浚卿知餘蘊此歷有年，而終未敢發。昔寓析津，始謀屬稿，亦浚卿促之。自邇以來，屢有改益，又將十載，而稿終未定。浚卿豈以餘為之之未易，故欲先付之剞劂耶？所謂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師門之訓，忠恕之道，守之不敢逾，其大端具於是也。然事不孤起，必有其鄰，因以與二篇相發者並系焉，廣為五論。又以究儒史相資之故，別附四篇，以明其變。於是儒者之經濟思想、社會思想，亦可考見。於學之始末，道之精粗，其統緒略可尋。入出於百氏，上下及千載，推昔人之陳說，示大法於將來。坐而論之，可起而行之，斯固師門之旨耶？
目次
題辭
本論五篇
儒家哲學思想之發展
古說
子思 公孫尼子
孟子
荀子
管子
大學
易傳
漢儒上
漢儒下
後論
儒家政治思想之發展
漆雕之儒考
浮丘伯傳
論墨學源流與儒墨匯合
……
本論五篇
儒家哲學思想之發展
古說
子思 公孫尼子
孟子
荀子
管子
大學
易傳
漢儒上
漢儒下
後論
儒家政治思想之發展
漆雕之儒考
浮丘伯傳
論墨學源流與儒墨匯合
……
書摘/試閱
五急耕戰之賞
秦以勵富強為政之大者。商君令：“致粟帛多者復其身，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韓非言：“夫施與貧困，則無功者得賞。善為主者，明賞設利以勸之。使民以功賞，而不以仁義賜。”此殆秦抑貧之意也。崔實《政論》言：“秦制民之財，既無綱紀，而乃尊獎兼並之人。”烏氏倮畜至用谷量牛馬，秦始皇帝令倮比封君，以時與列臣朝請。而巴寡婦清得丹穴擅其利，用財自衛，不見侵犯，秦皇帝為筑女懷清臺。獎富抑貧，在中國可謂歷史上特異之政治。《商君書·去強篇》言：“貧者使以刑則富，富者使以賞則貧。治國能令貧者富、富者貧，則國多力，多力者王。國興兵而伐，則武爵武任，必勝。按兵而農，則粟爵粟任，則國富。”始皇令：“百姓納粟千石，拜爵一級。”晁錯言：“天下入粟縣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而秦“賜爵一級以上，有罪以減”，是得以除罪也。此秦以拜爵勵富勵強並行之也。荀卿言：“秦人其生也狹隘，其使民也酷烈。劫之以勢，隱之以阨，狃之以慶賞，遒之以刑罰。使其民所以要利於上，非戰無由也。阨而用之，得而後功之，功賞相長也。五甲首而隸五家。”《商君書·賞刑篇》言：“富貴之家，必出於兵，是故民聞斗而相賀。”秦之勵戰以爵，而實勵戰以富。《荀子》言“五甲首而隸五家”，楊驚注：“有功者而賞之，使相長。獲得五甲首，則隸役鄉裡之五家。”《通典》引吳氏曰：“秦制，戰得甲首益田宅，五甲首而隸役五家，兼並之患自此起，民田多者以千畝為畔，無復限制矣。”則秦之勵戰亦歸於勵富。《商君書·境內篇》曰：“有爵者，乞無爵者以為庶子，級乞一人。其無役事也，其庶子役其大夫月六日。其役事也，隨而養之。”又言：“得爵首一者，賞爵一級，益田一頃，益宅九畝，除庶子一人。”又言：“爵吏而為縣尉，則賜虜六。”此秦爵級之制，五家正五庶子也。又言：“就為五大夫，則稅邑三百家。故爵五大夫，皆有賜邑三百家，有賜稅三百家，爵五大夫有稅邑六百家者，受客大將。”則首功而至封君，賜益多而家益富也。《韓非》言：“商君之法，斬一首者，賜爵一級，欲為官者，為五十石之官。斬二首者，爵二級，欲為官者，為百石之官。”此富者貴，而爵者亦富也。崔實言：“秦墮壞法度，制人之財，既無綱紀，而乃尊獎兼並之人。於是巧猾之萌，逆肆其意，上家累巨億之貲，斥地侔封君之土，行苞苴以亂執政，養劍客以威黔首。故下戶躊眍，無所躊足，及父子低首，奴事富人，躬率妻孥，為之服役。”秦之舉“怠而貧者以為收孥”，“五甲首而隸五家”，至是貧富之階級以成，貧者以役身為奴也。《陳涉世家》言：“秦令章邯免酈山徒人奴產子，悉發以擊楚。”是五甲首而隸五家者，尚為佃農；有奴產子，則為絕對之奴隸也。
周代行均田之法，故貧富階級不顯。《周官》之所謂隸者，惟四夷及罪人耳，未有以貧而為隸者也。秦則以富役貧，故卓氏之屬，僮至千人，呂不韋家僮萬人。《王莽傳》言：“秦置牛馬之市，與奴婢同欄，制於民臣，顓斷其命。”則人口之販賣與牛馬同，且進而操其生死之權也。商君之作法於始，未必即欲使貧富階級之樹立。《班書·地理志》言：“孝公用商鞅，制轅田。”蔡澤言：“商鞅為孝公決裂阡陌，以靜生民之業而一其俗。”則猶是易田之法也。《商君書·徠民篇》言：“地方百裡者，山陵處什一，藪澤處什一，溪谷流水處什一，都邑蹊道處什一，惡田處什二，良田處什四，以此食作夫五萬。”《一行算法》言商鞅三術：“開通阡陌，以五尺為步，二百四十步為畝。”杜佑說：“周制百步為畝，百畝給一夫。商君佐秦，以為地力不盡，更以二百四十步為畝，百畝給一夫。”此正商君制轅田以靜生民之業者也。故商君猶以令“貧者富，富者貧”為說。然尊獎兼並之結果，固無以使貧富階級之不發生。董仲舒言：“秦用商君之法，除井田，民得賣買，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邑有人君之尊，裡有公侯之富，小民安得不困。或耕豪民之田，見稅什五，故貧民常衣牛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班固言：“秦孝公用商君，壞井田，開阡陌，急耕戰之賞。然王制遂滅，僭差無度，庶人之富者累巨萬，而貧者食糟糠。”既制轅田，又以獎富之故，而得賣買，則貧富對立之形成也。商君本以秦之土廣而民少，是以開阡陌而盡地力，亦以民有曠土，可以讓與富者使經營。蓋“貴貨易土，土可賈焉”（《左傳》襄四年），實戎狄之俗為然。商君欲因之以致富強，而流毒於無窮矣。
……
秦以勵富強為政之大者。商君令：“致粟帛多者復其身，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韓非言：“夫施與貧困，則無功者得賞。善為主者，明賞設利以勸之。使民以功賞，而不以仁義賜。”此殆秦抑貧之意也。崔實《政論》言：“秦制民之財，既無綱紀，而乃尊獎兼並之人。”烏氏倮畜至用谷量牛馬，秦始皇帝令倮比封君，以時與列臣朝請。而巴寡婦清得丹穴擅其利，用財自衛，不見侵犯，秦皇帝為筑女懷清臺。獎富抑貧，在中國可謂歷史上特異之政治。《商君書·去強篇》言：“貧者使以刑則富，富者使以賞則貧。治國能令貧者富、富者貧，則國多力，多力者王。國興兵而伐，則武爵武任，必勝。按兵而農，則粟爵粟任，則國富。”始皇令：“百姓納粟千石，拜爵一級。”晁錯言：“天下入粟縣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而秦“賜爵一級以上，有罪以減”，是得以除罪也。此秦以拜爵勵富勵強並行之也。荀卿言：“秦人其生也狹隘，其使民也酷烈。劫之以勢，隱之以阨，狃之以慶賞，遒之以刑罰。使其民所以要利於上，非戰無由也。阨而用之，得而後功之，功賞相長也。五甲首而隸五家。”《商君書·賞刑篇》言：“富貴之家，必出於兵，是故民聞斗而相賀。”秦之勵戰以爵，而實勵戰以富。《荀子》言“五甲首而隸五家”，楊驚注：“有功者而賞之，使相長。獲得五甲首，則隸役鄉裡之五家。”《通典》引吳氏曰：“秦制，戰得甲首益田宅，五甲首而隸役五家，兼並之患自此起，民田多者以千畝為畔，無復限制矣。”則秦之勵戰亦歸於勵富。《商君書·境內篇》曰：“有爵者，乞無爵者以為庶子，級乞一人。其無役事也，其庶子役其大夫月六日。其役事也，隨而養之。”又言：“得爵首一者，賞爵一級，益田一頃，益宅九畝，除庶子一人。”又言：“爵吏而為縣尉，則賜虜六。”此秦爵級之制，五家正五庶子也。又言：“就為五大夫，則稅邑三百家。故爵五大夫，皆有賜邑三百家，有賜稅三百家，爵五大夫有稅邑六百家者，受客大將。”則首功而至封君，賜益多而家益富也。《韓非》言：“商君之法，斬一首者，賜爵一級，欲為官者，為五十石之官。斬二首者，爵二級，欲為官者，為百石之官。”此富者貴，而爵者亦富也。崔實言：“秦墮壞法度，制人之財，既無綱紀，而乃尊獎兼並之人。於是巧猾之萌，逆肆其意，上家累巨億之貲，斥地侔封君之土，行苞苴以亂執政，養劍客以威黔首。故下戶躊眍，無所躊足，及父子低首，奴事富人，躬率妻孥，為之服役。”秦之舉“怠而貧者以為收孥”，“五甲首而隸五家”，至是貧富之階級以成，貧者以役身為奴也。《陳涉世家》言：“秦令章邯免酈山徒人奴產子，悉發以擊楚。”是五甲首而隸五家者，尚為佃農；有奴產子，則為絕對之奴隸也。
周代行均田之法，故貧富階級不顯。《周官》之所謂隸者，惟四夷及罪人耳，未有以貧而為隸者也。秦則以富役貧，故卓氏之屬，僮至千人，呂不韋家僮萬人。《王莽傳》言：“秦置牛馬之市，與奴婢同欄，制於民臣，顓斷其命。”則人口之販賣與牛馬同，且進而操其生死之權也。商君之作法於始，未必即欲使貧富階級之樹立。《班書·地理志》言：“孝公用商鞅，制轅田。”蔡澤言：“商鞅為孝公決裂阡陌，以靜生民之業而一其俗。”則猶是易田之法也。《商君書·徠民篇》言：“地方百裡者，山陵處什一，藪澤處什一，溪谷流水處什一，都邑蹊道處什一，惡田處什二，良田處什四，以此食作夫五萬。”《一行算法》言商鞅三術：“開通阡陌，以五尺為步，二百四十步為畝。”杜佑說：“周制百步為畝，百畝給一夫。商君佐秦，以為地力不盡，更以二百四十步為畝，百畝給一夫。”此正商君制轅田以靜生民之業者也。故商君猶以令“貧者富，富者貧”為說。然尊獎兼並之結果，固無以使貧富階級之不發生。董仲舒言：“秦用商君之法，除井田，民得賣買，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邑有人君之尊，裡有公侯之富，小民安得不困。或耕豪民之田，見稅什五，故貧民常衣牛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班固言：“秦孝公用商君，壞井田，開阡陌，急耕戰之賞。然王制遂滅，僭差無度，庶人之富者累巨萬，而貧者食糟糠。”既制轅田，又以獎富之故，而得賣買，則貧富對立之形成也。商君本以秦之土廣而民少，是以開阡陌而盡地力，亦以民有曠土，可以讓與富者使經營。蓋“貴貨易土，土可賈焉”（《左傳》襄四年），實戎狄之俗為然。商君欲因之以致富強，而流毒於無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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