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你們：中國和土庫曼斯坦的故事（簡體書）

尊敬的讀者朋友們！

借助手頭的這本書，您可以掌握最必需、最真實的材料，來了解既遙遠又相近的土庫曼斯坦。

本書是“我們和你們”叢書推出的最新一冊。它的問世是生於不同年代的中國和土庫曼斯坦的學者、歷史專家、外交官、大學生、科學和文化界人士共同努力的結果。本書包括了許多值得一讀的文章，其作者都是中國人和土庫曼人，他們都曾經並將繼續為發展兩國的友好關係作出重要的貢獻，他們都目擊或親歷了土中戰略伙伴關係建立和發展的進程，而且所寫的文章題材廣泛，所以讀者可以借此更深刻地了解土庫曼斯坦和中國人民的生活、文化、傳統和習俗。

作為“我們和你們”叢書的一朵新葩，本書講述的是中國和土庫曼斯坦的故事，其出版又適逢土庫曼斯坦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建交25周年，實在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土中互助合作關係源起於土庫曼斯坦獲得獨立時期。中國是世界上首批承認土庫曼斯坦的國家之一。以時任外經貿部部長李嵐清為團長的中國政府代表團於1992年1月訪問了阿什哈巴德，這是土庫曼斯坦獨立後雙方的首次正式接觸。此訪期間，雙方簽署了聯合公報，宣布土庫曼斯坦和中華人民共和國自1992年1月6日起建立外交關係。在建交聯合公報中，雙方表示將在相互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平等互利的原則基礎上發展友好合作關係。

在其後短短的一些年裡，我們兩國簽訂了很多非常重要的政治文件：《土庫曼斯坦和中華人民共和國關於進一步發展和加強友好合作的聯合聲明》《土庫曼斯坦和中華人民共和國關於全面加強土中友好合作關係的聯合聲明》等。2014年5月，土庫曼斯坦總統訪問了中國，兩國元首簽署了《土庫曼斯坦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友好合作條約》，這是雙邊關係中最重要的一個政治文件。

這些文件為發展兩國友好關係奠定了堅實的法律基礎。土庫曼斯坦和中國多年來進行了平等互利、卓有成效的合作，積累了在多個領域發展伙伴關係的豐富經驗。土庫曼斯坦和中國簽訂了160多個國家間、政府間、部門間的文件。當前，土中兩國是在國際經濟合作的大體系內開展合作，有可靠的國際法基礎。

土庫曼斯坦總統和中國國家主席定期舉行會見，審視兩國關係不斷發展的戰略性問題，這是兩國卓有成效的全面戰略伙伴關係得以發展的主要原因。兩國領導人每次會見時都會提出雙邊合作的新領域：能源、安全執法、軍事技術、太空科技。為了保持最高層經常對話，兩國領導人不僅進行互訪，還在許多國際場合會見。

我們兩國開展合作已經許多年。可以說，在這些年裡，我們挖掘了兩個兄弟民族間源遠流長的友誼的巨大潛力。

這裡必須指出，中方在最高的國家層面一貫堅決支持土庫曼斯坦為自己選擇的發展道路，尊重土庫曼斯坦奉行的永久中立政策。土庫曼斯坦也始終恪守“一個中國”原則，高度評價中國改革開放取得的巨大成就。土庫曼斯坦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的合作表明，兩國保持著高度的相互理解和支持。土庫曼斯坦先後27次支持中華人民共和國競選聯合國和其他國際組織的職務。中國也兩次作為聯合國大會關於能源安全決議的共同發起人，支持土庫曼斯坦競選2013—2015年聯合國經社理事會和2013—2017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執委會以及聯合國其他機構的職務。

我們兩國的經貿關係在高速發展。活躍和持續不斷的政治對話，以及平等互利的經貿伙伴關係，大大促進了土庫曼斯坦和中國的商品流通。為了提高土中伙伴關係的效率，兩國於2008年成立了土中合作委員會，其職能是保障兩國在安全、經貿、能源和人文領域開展廣泛的合作。委員會每兩年召開一次會議，由兩國輪流主辦。其下屬的四個分委會則每年召開會議。

文化和人文領域的合作在兩國關係的發展中占據特殊的地位。土庫曼斯坦和中國正不斷擴大人文領域的交流與接觸，深化文化藝術、體育、教育、新聞、衛生、旅遊等方面的合作，加強語言教育、交換留學生和教育代表團互訪的工作。

今天，土庫曼斯坦和中國是真正意義上的戰略伙伴。我們兩國都奉行獨立自主和和平的對外政策，都處於國家經濟發展和民族復興的重要歷史階段。土庫曼斯坦在庫爾班古雷•別爾德穆哈梅多夫總統的領導下，正滿懷信心地前進在創造、全面變革、進步和繁榮的大道上。中國在習近平主席的領導下，正順利地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構想。在實現這些重要戰略目標和任務的道路上，土庫曼斯坦和中國將同國際社會一起建立一個安定和安全的世界，為地區和世界的和平和持續發展作出自己的重要貢獻。

毫無疑問，我們兩國之間諸多的共同點、我們兩國領導人之間真誠的友誼，仍將是不斷加強土中互利合作的牢固基礎。

借此機會，我們祝讀者們讀書愉快，有所收益；祝作者們身體健康，續有新作。

土庫曼斯坦外交部

記憶篇

張國寶：古老絲綢之路上架起新的友誼橋梁

孫煒東：出使土庫曼斯坦

龔獵夫：土庫曼的民族精神和心靈家園

魯桂成：一個外交官和總統的“私交”

吳虹濱：那片古老的沙漠，那些善良的人

殷松齡：土庫曼斯坦首任總統的中國情

周曉沛：穿越絲綢之路的汗血馬傳奇

殷衛國：一個中國軍人對土庫曼斯坦的友好記憶

王四海：點點滴滴憶“追夢藍金”之往事

尹樹廣：“沙漠之國”土庫曼斯坦采訪手記

交流篇

盧敬利：火熱的土地，濃濃的情誼

劉恕：土庫曼，不再遙遠

伊尚古雷•伊尚古雷耶夫：絲綢之路的故鄉

海峰：哦，土庫曼的月亮，那麼遠，那麼圓

拉麗薩•阿列克謝延科：我的中國之旅

趙峰：土庫曼斯坦之“熱”印象

胡勇：我心中的土庫曼斯坦

周劍峰：寶馬躍千年 中土真情傳

中石油：他們共同生活在阿姆河畔

戴云：黃沙裡的勃勃生機

梅爾丹•別爾德耶夫：從土庫曼巴什到昌平：我的求學之路

文化篇

胡振華：中國的撒拉族與土庫曼斯坦的撒勞爾部落

穆淑惠：從土庫曼斯坦訪問歸來

馬偉：絲綢之路上的撒拉族與土庫曼人

趙曉佳：我的土庫曼地毯情結

中國中亞友好協會秘書處：他們用飲食文化架設友誼的金橋

後記

古老絲綢之路上架起新的友誼橋梁

——中亞天然氣管道建設紀實

張國寶

（中國國家發改委前副主任、國家能源局前局長）

2009年12月，在古老的絲綢之路上，連接中國和土庫曼斯坦的中亞天然氣管道開通，成為我國第一條陸上天然氣進口大動脈。中亞天然氣管道正式開通運營六年來，中國通過中亞天然氣管道累計進口天然氣超過1350億立方米。

迄今為止，中國從境外進口天然氣的管道，一條是起自土庫曼斯坦的阿姆河右岸，橫跨烏茲別克斯坦、哈薩克斯坦，直到新疆霍爾果斯口岸的中亞天然氣管道；另一條是緬甸到云南的緬甸天然氣管道，但目前進口的天然氣數量還有限；而俄羅斯西線天然氣管道雖簽訂了意向書、備忘錄和一些技術協議，仍未達成商務合同，東線已簽合同並開工，但進展不快，尚未能向中國輸氣。因此，中亞天然氣管道是目前中國陸上進口天然氣的最重要渠道。

中亞天然氣管道，從新疆霍爾果斯口岸進入中國境內，與西氣東輸二線相連接。中亞的天然氣供應到中國華東的上海、浙江、江蘇、江西和華南的廣東、廣西，並經過深圳到香港的海底管道每年供應香港10億立方米左右。中亞的天然氣還經過西氣東輸管道到達陜北靖邊，再經陜京管道輸送到北京。在中國，總計有2億多人口使用上了從遙遠的中亞輸送來的清潔能源。中亞天然氣管道的走向恰好沿著古絲綢之路，經過撒馬爾罕、布哈拉等古絲綢之路上的歷史名城，跨過戈壁大漠和雪山草原，被譽為新時期的“能源絲綢之路”，正與中國現在的“一帶一路”對外開放戰略相契合。

中亞天然氣管道建設過程中，中、土、烏、哈萬餘名石油工人經過兩年半的艱苦工作，經受住了沙漠腹地高溫、嚴寒、風沙的嚴峻考驗。夏天，沙漠中的氣溫高達50度，穿著防護服焊接管道的工人脫下衣服時，能從衣服裡倒出一盆汗水。上萬名工人在沙漠裡工作，蔬菜供應也是個問題。中國參加施工的是川慶鉆探工程公司，他們發揚吃苦耐勞的精神，在阿姆河邊建起無土栽培蔬菜大棚，不僅解決了石油工人的吃菜問題，還可供給當地居民。

2009年12月14日，位於土庫曼斯坦阿姆河右岸沙漠腹地的第一天然氣處理場竣工投產，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土庫曼斯坦總統別爾德穆哈梅多夫、烏茲別克斯坦總統卡裡莫夫、哈薩克斯坦總統納扎爾巴耶夫共同開啟閥門，宣告中亞天然氣管道正式投產運行。土庫曼斯坦全國歡騰，舉行了盛大隆重的竣工投產儀式。而早於中亞天然氣管道，由西方國家提出的經裡海連接歐洲的納布科管道卻始終沒有進展，至今也未能開工建設。

中國首任駐土庫曼斯坦大使程振聲曾撰文回憶起最早關於中亞天然氣管道的有關構想：土庫曼斯坦建國之初制定的《十年穩定》規劃中，就提出了多元化出口天然氣的設想，包括了向西、東、南和西南四個方向的管道建設方案。土庫曼斯坦的專家們樂觀地估計，這個規劃即使部分實現，國家也可以實現富強之夢。

1992年，尼亞佐夫總統在首次訪華前接受新華社記者采訪時說，從長遠看，我們可能修建從土庫曼斯坦經中亞國家通向中國的輸氣管道項目。此後，尼亞佐夫曾向中國領導人提出過向中國供應管道天然氣的倡議。但是，也許當時條件尚未成熟，得到的都是原則性的回復。

中亞天然氣管道的構想引起中方重視，始於2005年5月9日胡錦濤主席應邀出席在莫斯科舉行的衛國戰爭勝利60周年紀念活動。期間，在中土兩國元首的會晤中，尼亞佐夫總統向胡錦濤主席談到，土庫曼斯坦有著豐富的天然氣資源，可以從該國修建一條天然氣管道，向中國出口天然氣。當時，中國的對外開放越來越深入、廣泛，經濟持續快速增長，能源和礦產資源需求也相應快速增長。

為使外交工作更好地配合國內經濟建設，不久，外交部和國家發改委在京西賓館召開了一次駐外使節會議，由大使們介紹駐在國的資源情況和可以與中國合作的潛在機會。其中，駐土庫曼斯坦大使魯桂成介紹了土庫曼斯坦的天然氣資源情況：土庫曼斯坦是原蘇聯各加盟共和國中天然氣儲量最豐富的地區，2004年出口天然氣391億立方米，但只能通過蘇聯時期建成的單一管道向俄羅斯出口，價格非常低亷，故土方有出口多元化的強烈意願。他建議從土庫曼斯坦進口我國需要的天然氣。他的發言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土庫曼斯坦進口天然氣的構想更加清晰起來。

2005年7月，吳儀副總理率團訪問中亞，我陪同出訪。土庫曼斯坦總統尼亞佐夫在會見吳儀副總理時再次提出，可以讓中方參與開發阿姆河右岸區塊。於是，回國後我們即邀請土庫曼斯坦副總理兼油氣工業部長別爾德耶夫到北京就具體事宜進行協商。

在釣魚臺國賓館，我與別爾德耶夫部長就修建從土庫曼斯坦到中國的天然氣管道事宜進行了磋商。雙方都表示了意向，但對資源情況，如能否保證20年以上每年穩定供氣300億立方米，以及中方以何種方式參與土庫曼斯坦天然氣開發等具體問題，只是初步交換意見。土方要求中國派代表團到土庫曼斯坦實地考察，並繼續商談。雙方都希望能達成從土庫曼斯坦進口天然氣的協議，作為尼亞佐夫總統2006年春季訪華的一項重要成果。

2006年1月19—21日，我應邀率團訪問土庫曼斯坦，就修建土中天然氣管道、每年從土庫曼斯坦進口300億立方米天然氣、參與土天然氣勘探開發等問題進行商談。訪問團成員包括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國際勘探開發公司總經理汪東進，以及來自外交部歐亞司、發改委能源局和外事司、中石油哈薩克斯坦項目部等的負責同志，並安排了專家組先期赴土庫曼斯坦進行技術商談。

根據中石油專家的初步了解和評價，土庫曼斯坦天然氣資源豐富，剩餘可采儲量2.9萬億立方米。最大的氣田是位於阿姆河盆地的多沃列塔巴德氣田，儲量1.3萬億立方米，位於穆爾加貝河盆地的雅什拉爾氣田儲量7000億立方米。2005年，土庫曼斯坦天然氣產量約630億立方米，出口452億立方米，主要通過管道向烏克蘭、伊朗北部和俄羅斯輸送。中石油的同志擔心，按目前掌握的規模，土庫曼斯坦還難以保證每年向中國出口300億立方米。因此，如果考慮從土庫曼斯坦進口天然氣，必須繼續進行投資和勘探，增加天然氣的可采儲量和產能。他們建議我在與土方官員會面時強調這一點，要求土方拿出一定的區塊讓我們投資勘探開發。我覺得中石油專家的這一意見是正確的，盡管土庫曼斯坦有著豐富的天然氣資源，但目前已經掌握的可采儲量和產能確實還不足以保證每年向中國出口300億立方米。土庫曼斯坦方面了解到中方的擔憂後，又告訴我們，在其南部尤洛屯地區還有一個儲量8萬億立方米的大型氣田，向中國出口天然氣是有資源保證的。

2006年1月19日上午，尼亞佐夫總統在上班前一小時會見我和魯桂成、汪東進，可見他對這件事的重視。會見前，土方兩位部長向尼亞佐夫總統行半跪吻手禮。開始時，兩位部長站立在地圖前，用教鞭向我們講解土庫曼斯坦天然氣分布情況和出口多元化的設想。但很快總統就讓兩位部長靠邊，由他親自執教鞭向我們講解土庫曼斯坦出口天然氣的戰略構想。他說，美國建議建設跨裡海到土耳其的管道，印度建議建設經巴基斯坦到印度的管線，烏克蘭和歐洲希望建設繞開俄羅斯向歐洲出口天然氣的管道。土庫曼斯坦從出口市場多元化的角度考慮，願意建設到中國的天然氣管道，並從2008年起能保證年輸氣300億立方米；在土邊境交氣，不參與邊境以外管道的建設，氣價每千立方米100美元（當時土庫曼斯坦向俄羅斯出口天然氣的價格剛從每千立方米47美元提高到64美元）。

我強調，土庫曼斯坦天然氣出口市場多元化符合土國利益，中方願意以合理價格從土進口天然氣，但不應高於向其他國家出口的價格。管道的走向，從土邊境經烏茲別克斯坦和哈薩克斯坦，到中國的霍爾果斯口岸，距離約2300公裡。而從霍爾果斯口岸到中國東部的天然氣市場，有5000多公裡。由於距離長，輸送量必須足夠大，至少每年300億立方米，否則管輸成本太高，經濟上不可行。從土邊境到霍爾果斯口岸2300公裡的管道建設費至少需35億美元，中國境內管道建設費約120億美元，投資巨大。如果沒有充足的氣源保證，我們是不敢輕易決策建設的。因此，中方要求以產品分成方式參加阿姆河右岸天然氣田的勘探開發。按雙方專家組的評價，目前阿姆河右岸探明儲量只能建100—150億立方米/年左右的產能，不能滿足300億立方米/年的輸氣要求，因此希望土方同意將阿姆河南面雅什拉爾區塊也作為向中國供氣的氣源地，中方希望能參與勘探開發該區塊。

會見中，尼亞佐夫總統態度十分友好。他表態說，這些具體問題都可以與油氣部長去商談，土方能夠保證2008年開始每年供氣300億立方米，希望能在他今春訪華時簽署協議。但隨後與土石油天然氣部長、石油天然氣康采恩的談判，卻並沒有那麼順利。土方強調，阿姆河右岸共有五個區塊，其中有兩個區塊在蘇聯時期探明程度比較高，是作為向烏茲別克斯坦供氣100—150億立方米/年的氣源地，這兩個區塊不能拿出來讓中方以產品分成方式開發。根據土庫曼斯坦法律規定，陸上油氣田不能讓外國公司以產品分成方式開發。由於考慮到與中方的特殊關係，經尼亞佐夫總統特批，只能從其他的三個區塊中先選擇一個區塊讓中方以產品分成方式勘探開發，其他區塊，包括雅什拉爾區塊可以讓中方以技術服務方式參與開發。我詢問，這是總統的意見，還是石油天然氣部的意見？對方回答說，這是總統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