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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子夜燈猶明:故居‧故人‧故事(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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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資訊

人民幣定價:49 元
定價
:NT$ 294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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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經銷商無庫存,到貨日平均30天至4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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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故居,並不只是一個有名的人住過的房子,更是建筑藝術、家國往事、人格魅力的結晶。作者數年來尋訪北京、上海、臺北、江南等地的名人故居,通過實地考察,查閱史料,采訪后人及親歷者,記述故居的磚瓦門窗、裝修布置,及其背后富有時代和性格特色的生活情趣與品位;回眸在“家”這個特殊的舞臺,“名人”們不為人知的脆弱和柔情;以老房子為媒介,和宋慶齡、老舍、茅盾、梅蘭芳、田漢等曾經的主人進行精神溝通, 作者將建筑藝術、家國往事與故居主人的晚年生活熔于一爐,進而折射出時代的變遷光影。

作者簡介

李鹿,本名李響,原《國家人文歷史》主筆,現為高中歷史教師。本科、碩士畢業于北京大學,為新聞學和歷史學。多年關注中國近現代史,采訪知名專家和重大歷史事件親歷者,撰寫歷史普及文章。

目次

百花深處凡人家——丹柿小院老舍故居 001

我是作家自己掏錢買房的頭一名/ 這里沒有一絲一毫的偶然/ 他是很場面的人物/ 趴在床上寫作/ 想到河、海,他反倒痛快一點

時過子夜燈猶明——茅盾故居 019

躲進小樓成一統/ 人的一生要走多少路是閻王預定好的/ 房間如手稿 整潔到/ 閉門抬筆憶平生

荒蕪的田園——細管胡同九號田漢故居 035

安家/“田老大”和“戲劇媽媽”/ 在家中被捕/ 成為大雜院的“文保單位”

難以捉摸的深宅——前海西街十八號郭沫若故居 047

翦伯贊說,你那兒侯門深似海啊/ 紅色中國文人家庭/ 寸心初覺識歸途

護國寺四合院與梅蘭芳的后十年 061

登長城、觀頤和園、訪梅宅/“再思啊再想!”/ 綴玉軒/“舊藝人”/“完人”絕唱

揀盡寒枝不肯棲——林風眠的人生孤旅 075

故鄉傷心 一生執念“劈山救母”/ 北平露鋒芒 請齊白石出山/ 詩意棲居西湖 高徒遍天下/

隱居嘉陵江 孕育風眠體/ 獨居上海 片刻安寧/ 孤雁離群

從西湖到未名湖,說一聲“別了”太沉重——司徒雷登故居 091

一個在中國出生的美國人/ 一抹頹墻外,臨風待月樓/ “學生的婚禮一般都是在我家舉行”/ 北平學運中心/ 盼望以私人身份回燕園過生日/ 歸葬西湖

興風狂嘯者的塵世回眸——景云里·拉摩斯公寓·大陸新村魯迅故居 119

“離租界一百多步之處”的且介亭/ 憐子如何不丈夫/ 月光如水照緇衣/“這種爸爸,什麼爸爸!”/ “陪你抽一支煙好嗎?”/“忘記我,管自己生活”

回不去的呼蘭河——蕭紅故居 151

我家是荒涼的/ 一到后園,立刻是另一個世界/ 后園之外還有更大的地方/ 在玫瑰樹下顫怵/

從異鄉又奔向異鄉

偕隱名山空許約——風雨茅廬郁達夫故居 167

晚霞一抹影澄塘/ 佯狂難免假成真/ 何似舉家游曠遠/ 場官弄,大約要變成我的永生之地了/

詩人若是住在你的樓上,便是個瘋子/ 何處桃源洞里春

徽州閣樓中的胡適本色 187

幽深天井里的沉默房間/ 徽商家庭的蘭香書韻/ 忠孝牌坊下的舊式婚姻/ 鄉土宗族的榮辱牽掛

夢里不知身是客——蔣宋臺北士林官邸 203

從深宮到公園/ 尼克松曾住在蔣介石的書房/ 在官邸夫人說了算/“牛奶洗澡”和“旗袍癖”之謎/ “達令,你要不要去車車”

拒絕回憶卸妝——晚年宋美齡在美歲月 223

“祖母真是位難得的女士”/ 永別/ 我沒有回憶錄,我也沒什麼好回憶的/ 打扮上改變的只有高跟鞋的高度

遠去的生活藝術——林語堂的陽明山居 235

兼職的設計師與發明家/ 不規則的美麗/ 金玉緣/ 悠閑的哲學

后記

書摘/試閱

百花深處凡人家 ——丹柿小院老舍故居無論在北平還是北京,燈市口西街都是黃金地段核心街區,東邊緊鄰王府井,西邊是紫禁城護城河。豐富胡同夾在燈市口西街正中, 就像《四世同堂》的小羊圈胡同,“人們若不留心找,或向郵差打聽, 便很容易忽略過去”。這就是大隱隱于市吧。拐進胡同戶,是老舍的家。喧囂,穿過小院磚砌門樓便自覺收斂,連三月天的沙塵霧霾,遇到滿園郁郁蔥蔥也稍顯退散。參觀者絡繹不絕,腳步都放得很輕,仿佛怕打擾作家的思考、驚落枝頭的露珠。逢年過節,這里變得很熱鬧,老舍紀念館工作人員按照北京傳統裝飾小院,組織民俗活動,游客們不像朝拜文豪故居,更像到一位平凡老者家中作客。這應當是老舍自己也會喜歡的紀念方式。當年,他在院中親手培育了三百盆菊花,上至文人官員,下至送報送奶的工友, 都曾被他邀來品茶賞菊。曹禺寫道:“菊,花之隱逸者也。而老舍先生從來不是一個隱士,他是喜歡和朋友們同樂的。”我是作家自己掏錢買房的頭一名1949 年10 月,剛剛接到文藝界友人發來的邀請信,老舍就匆匆自美國啟程回國。剛做完坐骨神經手術,他是被人用擔架抬上輪船的。漂泊半生,老舍為途經的許多城市寫下文字,但加起來也比不上故鄉皇城根兒。從《駱駝祥子》到《四世同堂》《月牙兒》,他“初的知識與印象都得自北平”,北平在他的筆下,在他的血里。費正清勸他再觀望一陣,可是回北京,他等不了。與許多歸國名人一樣,老舍被新政府暫時安排在北京飯店居住, 夫人和四個孩子抗戰期間遷往重慶尚未返京。房間現代化范兒, 但寫作只能在梳妝臺上對著鏡子。對老北京人來說,獨門獨院才有家的味道。“小的胡同里的房子也有院子與樹;空曠的地方也離買賣街與住宅區不遠。”1936 年在青島,他這樣滿懷憧憬地寫道:“像我這樣一個貧寒的人,或者只有在北平能享受一點清福了。”少小離家老大回,揣著在美國積攢的稿費,老舍想買個自己的房。新中國成立伊始,有產業的人紛紛拋售房屋,價格極低,但全北京沒人買。解放區干部、歸國文藝人士都聽從政府分配,住進宿舍樓或合住大院,“買房置地”似乎不合時勢。老舍問,能否自己出錢買房?說,你需要安靜的寫作環境,沒問題,你買吧。于是,老舍成為新中國位獲得“特批”可以買房的作家。他趕緊托好友盧松庵和張良辰看房。兩人挑中了東城廼茲府豐盛胡同的小四合院。廼茲府大街即的燈市口西街,老舍對位置滿意, 信任朋友眼光,連看都沒有看就定下了。房主開價一百匹布,老舍用五百美金稿費買來布匹換了房。1950 年3 月,夫人胡絜青攜兒子舒乙,女兒舒濟、舒雨、舒立回京, 簡單修葺裝修后,4 月,一家人搬進新居。北京人愛在四合院種果樹, 圖個吉利好看,老舍請人到西山移植來兩棵柿子樹。柿子圓潤火紅, 是國畫家青睞的題材。胡絜青年輕時就喜歡畫畫,回北京正式拜師齊白石。三間正房中的東房是胡絜青的畫室兼臥室,胡絜青為這間房取名雙柿齋,整個新家叫作“丹柿小院”。前半生,老舍住過的地方不下幾十處,從1950 年到1966 年,丹柿小院是他一生居住時間長的地方。小院連房帶院占地三百平方米,在四合院中算是規模很小的。鄭振鐸、高君箴夫婦去祝賀喬遷之喜,看到“狹長的房子有點像列車車廂”;客廳新粉的墻壁因為受潮花糊糊一片,老舍指著墻說,“這是多妙的一幅天然山水畫呀”。《四世同堂》里寫祁老人十分喜愛自家的小房:“這是他自己置買的產業,不論格局與建筑怎樣不好,也值得自傲。”老舍常得意地說:“我是作家自己掏錢買房的頭一名!后來好多朋友來過之后羨慕得不得了!連員也跟我學,像趙樹理、丁玲。” 當時,北京有兩條豐盛胡同。另一條在西四南大街,因明初大將豐城侯李彬府邸在那里,得名豐城胡同,清代訛傳為豐盛。而廼茲府原名奶子府,是明代皇子選乳母的地方,后來為了雅致改叫廼茲府, 這里的豐盛胡同得名于天啟皇帝的乳母奉圣夫人。西城豐盛胡同寬敞整齊,名氣更大,寄給老舍的信件常常錯投到那里。老舍去世后,東城的豐盛改了名字,叫作豐富胡同。這里沒有一絲一毫的偶然在老舍眼里,新中國成立后的北京,“像一個古老美麗的雕花漆盒,落在一個勤勉人手里,盒子上的每一凹處都收拾得干干凈凈,再沒有一點積垢”。簡樸的小院也在他的手里變得精致溫馨,處處體現平凡人家的生活情趣。正院一進門是一座木影壁,一般漆紅底黑邊,老舍請人漆成了草綠、深綠、黃、紅、黑五彩影壁。時下初春,兩棵柿樹剛發新芽不見果實。以往每到秋冬季節,街坊四鄰、親朋好友都會收到老舍夫婦親自登門送上的“有機柿子”,這是老北京的傳統:“送樹熟兒”。臧克家記得,那些柿子有方的有尖的,活枝鮮葉,收到他舍不得吃,擺在宜興泥茶盤上,當作藝術品鑒賞。在倫敦、青島住小洋樓的時候,老舍懷念的就是北平“家家有院子,可以花不多的錢而種一院子花”。在丹柿小院,他的愿望終于實現了。每一個到過老舍家的人,描述他家的樣子,必從滿園鮮花說起。1961 年,法國漢學家貝熱隆到老舍家做客。談文學時他們通過翻譯人員,有一種公事公辦的色彩,談到花時,老舍興奮地直接用英語聊起來。十幾年后,貝熱隆半調侃地回憶道:“單憑這種對鮮花的愛好,在某個時期就可以被戴上資產階級的帽子。” 就像普通的北京老爺子一樣,老舍頗為他的花得意,總想秀給別人看。曇花一現定叫朋友秉燭夜游;金秋時節,菊花開了,更是丹柿小院的盛事,必邀大批朋友輪番飲酒賞菊。老舍夫婦在院中養了多達三百盆菊花,品種近一百,恐怕植物園也不過如此。培植方法是老舍跟他哥哥舒子祥學來的。舒子祥拉過洋車、當過巡警,駱駝祥子的原型就是他。老舍自言,他對花像好朋友似的關切。“趕上狂風暴雨或天氣突變,就得全家動員,搶救花草,十分緊張。幾百盆花,都要很快地搶到屋里去,使人腰酸腿疼,熱汗直流。第二天,天氣好了,又得把花都搬出去,就又一次腰酸腿疼,熱汗直流”。夏天暴雨,鄰家的墻倒了, 砸死一百多棵菊,“全家幾天都沒有笑容”。正房中間是客廳,面積不大,但幾把沙發、一張小圓茶幾,也夠三兩知己舒適暢談。當年貝熱隆環視客廳,瓷器、扇子、掛畫叉竿, 老舍收集的各式手杖、鍍金的球型時鐘,無不讓他感嘆,“這里沒有一絲一毫的偶然。這位作家把他的生活環境整理得有條不紊,以他寫作的那種細膩來布置”。老北京人,尤其是旗人,無論貧富,講究個體面干凈。家具陳設, 老舍每天至少親自擦拭一遍。紅木的舊式多寶格和條案上,擺著他淘來的古玩和工藝品。老舍紀念館副館長王紅英告訴我,老舍先生在“”剛開始就去世了,大規模抄家還未開始,這些藏品也就因此大部分保存下來了。可惜的是老舍精心收藏的一百多把名伶手繪扇面,都被抄走,后來被低價出售了。老舍搞收藏,標準只有一個:他喜歡。至于是真是假,完整還是殘破,值多少錢,他都不管。鄭振鐸是海內聞名的大收藏家,與老舍相熟多年不見外,進客廳四處看看瓶瓶罐罐,輕輕說了聲:“全該扔。” 老舍一笑:“我看著舒服。” 大圓桌上每日必擺插著鮮花的花瓶,和盛滿時令水果的果盤。每天,老舍把水果一個個拿出來擦好,把果盤也擦干凈,再把水果擺回去。二十出頭時老舍單身在英國,幾年沒按時吃飯,得了胃下垂和神經性腸炎,不能吃生冷食物,水果擺出來只為好看,聞著清香。墻上的“天然山水畫”早已被名家畫作取代。老舍張藏畫是1933 年托許地山向齊白石求來的《雛雞》,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客廳西墻是老舍“私家美術展”,十天半月換一輪。現在來到故居,可以看到墻上掛的是李可染的《耕牛圖》,這是抗戰期間,老舍在李可染的重慶畫展上購得的。畫作右首題字為老舍所擬,齊白石書寫:“當時政治教人民置農器,未教人民讀農器譜。可染以耕牛為農人之首,真善教人也。”一畫薈萃三名家,是老舍紀念館鎮館之寶。副館長王紅英告訴筆者,這是老舍去世前后一幅親手掛上的畫。丹青寂寞,迎來許多觀賞過客,卻再沒等到主人歸來, 將它摘下收起。他是很場面的人物1950 年6 月,老舍當選為北京市文聯主席。這個職位的確非他莫屬,不僅因為他文學成就高,更因為他人緣好。抗戰期間,大后方文人就推舉他領導“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如林斤瀾所說:“傅雷是個書呆子,老舍先生可不是。他是很場面的人物,有老北京那種外場的本事。什麼曲藝、戲曲、書、畫界都能交往,在文藝界也如此。” 所謂“外場的本事”,是三教九流都能交往。老舍的客廳並非文人雅士專屬的高端沙龍,對待朋友,老舍沒有貴賤之分。給老舍按摩治腰腿疼的劉世森回憶道,1954 年秋天一個晚上,老舍帶彭真來家里賞菊,劉世森當時並不是正式的大夫,看見領導來了想趕緊回避, 老舍叫住他:“別走哇!這是咱們的市長,見見他好嘛!”于是劉世森就留下一起飲茶賞菊。冬天,劉世森幫老舍把一盆二百多斤重的臘梅搬進屋里,老舍震驚于他的力氣,堅持要給他下二斤面,劉世森說吃不了,老舍對保姆說:“不行!給他下二斤!”還囑咐一定多放燉肉,澆肉湯。作家黃秋耘有段時間常去老舍家幫他起草報告,漸漸發現,小院總有些不尋常的客人。他們大都是年逾花甲的老人,有的還領著小孩, 一見老舍就像《茶館》里一樣,照旗人的規矩打千兒作揖,喝道:“給大哥請安!”老舍趕緊扶起,請進屋里倒茶遞煙,臨走再塞點錢給對方, 說是給孩子買點心吃。老舍告訴黃秋耘,這些人有的給行商當過保鏢, 有的在天橋賣過藝,有的當過“臭腳巡”,都是他作品中的“模特兒”。“現在他們窮困潦倒,我還有倆錢兒,‘朋友有通財之義’嘛!別見笑, 我這人是有點封建舊思想。”說罷哈哈大笑。《我這一輩子》《斷魂槍》, 每一篇傳世之作,都是老舍交了真朋友才得來的。老舍家的菜、酒、茶、花,都是人們津津樂道的經典。《龍須溝》首演成功,老舍大宴演職人員。按照老北京的規矩,在自家院里搭大棚砌灶,一個大師傅帶幾個小伙計背著大飯鍋來,做了一百多道菜。擅寫美食的汪曾祺念念不忘:“老舍家的芥末墩是我吃過的好的芥末墩!”那是胡絜青在老舍指導下千錘百煉的招牌菜。白菜只取心兒,用開水澆,不能下鍋焯,焯了就會太爛影響口感;腌的時候碼一層白菜,撒一層芥末料;用講究的容器密封存放幾天。不知試驗了多少次,才達到老舍要求的標準。老舍很愿意讓朋友們嘗嘗地道的北京風味。汪曾祺吃到一瓷缽芝麻醬燉黃花魚,別處沒有,以后再沒吃過。酒是“敞開供應”的,汾酒、竹葉青、伏特加,愿意喝多少喝多少。曹禺坦白,某次受邀來丹柿小院賞菊,他“幾杯黃酒到了肚里,竟頹然醉倒在桌下,四座笑聲朗朗,朋友們是那樣歡悅”。也有很多時候,老舍領客人到家附近下館子。當初老舍看上丹柿小院這處房,一個重要原因是離王府井和隆福寺小吃近。東來順、萃華樓、仿膳飯莊,是老舍常去的店,有次老舍宴請吳組緗, 吳組緗頗感驚訝,店里的廚師和服務員,和老舍見面親如家人。在萃華樓不用點菜,服務員看人數就能按老舍喜好安排合適的菜單,干炸丸子、糟熘魚片、芙蓉雞片、烏魚蛋湯必點。仿膳飯莊至今在北海公園原址,大門口掛的仍是老舍題寫的匾額。趴在床上寫作了解老舍的人都知道,老舍好客,上午拜訪卻是不受歡迎的。他一生保持老北京人的習慣,早睡早起。大多數作家喜歡挑燈夜戰,而老舍雷打不動的寫作時間是清晨和上午。起床先澆花,得腿病之前, 還要打太極拳,在院子空地練練刀槍棍棒,然后就鉆進耳房一直寫到吃中午飯,其間的休息是不時出來伺候花。午飯后點上一支煙, 坐在那兒一聲也不吭。家人知道他在構思,輕易不和他說話。朋友一律下午登門,若是上午來了,好自己默默看花。西耳房是書房,與臥室相連。書房極小,只能放開一張書桌、一把椅子。椅子后面墻厚,老舍別出心裁,請人打了洞,大書櫥深嵌其中。背靠書墻,面朝滿園芬芳,遠勝在飯店對著鏡子寫作。就在這個斗室之間,他寫了《龍須溝》《茶館》等三十多個劇本,無數散文、雜文和半部《正紅旗下》。非解放區的作家在1949 年之后幾乎都遇到了轉型困境,唯老舍一炮打響,1951 年寫了受上下一致稱贊的《龍須溝》,因此被授予“人民藝術家”的稱號。老舍自己並不是完全滿意《龍須溝》,他對助手濮思溫嘆著氣說:“對老北京人,他們吃喝拉撒睡在哪兒我都一清二楚;到解放后,可就不行啦,不下去,沒有生活啦,戲不夠秧歌湊!” 三十幾歲時,老舍理想中的臥室應當“有一張極大極軟的床。在這個床上,橫睡直睡都可以,不論怎睡都一躺下就舒服合適,好像陷在棉花堆里,一點也不硬碰骨頭”。在西屋老舍臥室,看到的是一張堅硬的紅木床,床幫上鑲著有天然水墨紋路的大理石,床屜是棕繩的。因為腰腿病,老舍只能睡硬板,無福享受年輕時期待的軟床。老舍去世后,紅木床被抄走,所幸遇到明眼人鑒定有文物價值,沒有毀壞,“”結束后又歸還舒家。這張床也算老舍的第二書桌,腰病發作的時候他只能趴在床上寫。許多作品的寫作過程,于精神和身體上都是艱難痛苦的。陳徒手《老舍:花開花落有幾回》一文中提到,1952 年初,配合“三反五反” 運動,老舍寫《春華秋實》,經各級領導審閱指示,修改十二稿,時間長達一年多。1955 年,因為西安抓住一個冒充戰斗英雄的騙子, 羅瑞卿請老舍寫個戲,這件事本身並不好創作成劇本。從小管老舍叫“二爹”的滿族作家趙大年說:“羅可能認為文學就是宣傳,這些人就是這么認為的……老舍也是好面子。”老舍到西安采訪,因為坐車時間太長,犯了腰病,回家趴在床上寫了《西望長安》。1958 年,老舍因腰疼臥床,人藝導演夏淳來看他,他說:“大家都大躍進,我偏在這個時候出了毛病……”兩個星期之后老舍就拿出了《紅大院》初稿,打電話把夏淳叫來,半躺在床上念完了劇本,寫的是城市人民公社的故事,其中還有大煉鋼鐵的情節。就像藍天野說的,這些戲“都是配合一時一事,演完了,戲也就完了”。在1956 年秋至1957 年上半年,環境稍寬松,老舍寫了《茶館》。這個劇本是公認的老舍1949 年之后杰出的作品,出彩的部分仍然是幕的“舊社會”場景。老舍在那段時間表達過:社會活動太多, 開會太多,希望有充裕的工作時間。他發牢騷說氣話:“上午要寫作和搬花,就是叫我開會我也不去。”想到河、海,他反倒痛快一點在各項運動中,老舍的朋友們陸續被批判。老舍像以前一樣,請他們吃飯。在當時的環境下,這不是誰都有勇氣做的事。石揮導演並主演過《我這一輩子》,老舍很看重他。石揮被劃為“右派”后,情緒低落,來北京辦事,躲在小旅館里不出來。老舍讓秘書再三去請,告訴他是在家里見面,石揮這才赴約。丹柿小院一番暢聊后,兩人同去萃華樓。老舍拄著拐杖,石揮在大街上模仿起他走路的樣子,引得路人圍觀。這是石揮難得的一次情緒放松。回上海不久, 一代“話劇皇帝”投了黃浦江。1958 年,吳祖光下放北大荒勞改。吳祖光和新鳳霞的婚姻是老舍做的媒。老舍叫新鳳霞到丹柿小院吃元宵,臨走時送她一大摞信紙, 一對永生牌鋼筆,囑咐她“給祖光多寫信,寫一封,信里別發牢騷”。吳祖光成了北大荒家信多的人。1960 年底,吳祖光回北京,發現新鳳霞因生活困難將他收藏的齊白石字畫都賣了,他雖深為惋惜,但如此境遇也顧不上許多。臨近1961 年春節,夫婦倆在王府井大街散步,迎面遇見手持拐杖的老舍, 老舍一把抓牢了吳祖光說:“我知道你回來了,正要找你,我有一樣東西要拿給你看,現在就到我家來吧!”老舍走進里屋拿出一幅畫卷, 展開竟是齊白石的玉蘭花。他在畫店發現畫軸簽條上寫著吳祖光的名字,便替他買了回來。吳祖光問花了多少錢,老舍不告訴他,只應他的要求,在上面寫了幾個字作紀念:“還贈祖光,物歸原主矣。” 當年二十出頭的王蒙被劃為“右派”,他和老舍並不熟,只在幾次大會聽過老舍發言。王蒙在報紙上看到老舍和外國友人飲酒賞花的報道,“這雖然是文人的一種情調,但在當時的確是政治上的特權”。王蒙又強調,“特權”這個詞一點沒有批評的意思。“一個文人大模大樣飲酒賞菊待客都成了特權,是社會的不正常。”對于老舍本人而言, 這與其說是權利,不如說是任務,向外國客人“證明中國作家生活得很瀟灑、很有個性”。吳組緗與老舍知交數十年,20 世紀60 年代,他來老舍家喝酒, 聽老舍在酒后發過很多牢騷,具體說了些什麼,吳組緗不肯多透露。晚年,林斤瀾曾幾次勸吳組緗寫出來,吳說,實話不能寫,不寫實話沒意思,還不如不寫。1966 年8 月21 日,老舍在家中和兒子舒乙、女兒舒雨進行了一番談話。舒雨說起離家不遠的王府井大街上,店匾都被砸了, 接著說:“爸,您還不把您的小玩意兒先收起來。”她指的是客廳多寶閣里擺的那些古董。老舍斬釘截鐵地說了五個字:“不,我絕不收!” 那是他和子女的后一次長談。兩天后,1966 年8 月23 日,在孔廟大成門前,在北京文聯大院, 老舍遭到毒打。半夜,胡絜青接老舍回家,換下血跡斑斑的衣服,用棉花擦洗他臉上、身上的傷口。老舍躺下休息,一言不發。胡絜青問不出什麼,只好回東屋睡覺,睡前把剪刀、皮帶全都收起來,以防不測。1966 年8 月24 日,他走出鮮花盛開的丹柿小院,拉著小孫女的手, 拖著長音說:“跟爺爺說,再—見—”然后直奔太平湖。冰心說過,她早有預感,老舍要自殺,一定選擇投水。就像《四世同堂》里祁天佑投河前的獨白:“想到河、海,他反倒痛快一點,他看見了空曠, 自由,無憂無慮,比這么揪心扒肝的活著要好得多……他只看見了護城河,與那可愛的水……他的世界已經滅亡,他須到另一個世界里去。在另一世界里,他的恥辱才可以洗凈。” 1978 年6 月,在遲來的追悼會上,如同許多沒能保留骨灰的人一樣,老舍的骨灰盒里,放的是他的鋼筆、眼鏡等常用遺物,以及血衣殘片。特別的是,家人在其中放了幾朵茉莉花。老舍喜歡茉莉的味道,茉莉花茶是他每天不可缺少的飲品。20 世紀90 年代中期,胡絜青搬出丹柿小院,將故居和老舍的遺物、收藏品捐獻給國家,成立老舍紀念館。1999 年,紀念館正式對外開放。書房桌上的臺歷定格在1966 年8 月24 日,按照老舍生前的樣子布置,跨進小院,仿佛進入另一個時空。只是這時空中,沒有蒙古族作家瑪拉沁夫筆下的場景: 老舍先生在燦爛的秋陽下,挽著袖子給幾盆菊花松土。他穿著一件肥大的中式便服,像個老園丁。他見我們進來,放下手里的活兒,拍打了兩下手掌,說:“臟,就甭握手了。”然后他迎你走進掛滿水墨畫的客廳,抱起沙發上的老貓,說:“來客人了, 讓開座吧。” 故人尋蹤老舍故居:北京市東城區燈市口西街豐富胡同十九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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