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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養成手冊套書(共五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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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養成手冊套書(共五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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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羅宜寧前世被丈夫陸嘉學害死,魂魄附在簪子上過了二十多年,看清陸嘉學的真面目,也看到了日後朝堂的風起雲湧。
轉瞬間她重生到與她同名的小女孩身上,回到她前身死後的第七年。
小宜寧驕縱跋扈,卻被祖母捧在手上當寶疼,而總任她欺侮打罵的庶兄,竟是未來權傾天下的一朝首輔──羅慎遠!
他安靜沉默,本分的做個不起眼卻認真的庶子,沒有人知道將來的他是如何的殘忍狠厲,手段冷酷,總有一天他會直上雲霄,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可羅宜寧知道,所以她才更想哭了。
現在好好的抱緊這條金大腿,還來得及嗎?


卷一 明珠在側
卷二 少年如玉
卷三 情之所至
卷四 故人舊事
卷五 失而復得(完)

作者簡介

聞檀
喜歡旅遊和看書,熱愛生活,熱愛創作,但因為太懶,始終不願意去長途旅遊。對於飼養小動物有很大的熱情,曾經養過一對巴西龜,最後他們結伴離家出走了。但是並不妨礙我愛牠們。我覺得生活很美好,而我們需要認真的去對待。如果這本書能讓你感受到一小段美好時光,是我的榮幸:)

《繪者》
沉沉狐眠
非常高興能夠給首輔這本書畫圖,畫第一冊時正好是畢業的時間,事情多又亂,沒有很多的時間去琢磨,很擔心沒有畫出主角們的風采,不過還是希望讀者大大們能夠喜歡呀~

書摘/試閱

羅宜寧被人害死了。
三月韶光時節,長嫂邀她去寺廟上香踏青,她在山半腰看杜鵑花的時候被人推下去,還沒看清楚推她的是誰,魂兒已經歸西了。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嫡出小姐,母親早亡,家中的姐妹又眾多,能嫁給寧遠候的庶子陸嘉學為妻實屬不易。或許不能與她高嫁的二姐比,夫婿陸嘉學雖然是庶出,性子又懦弱不堪,卻是正經的簪纓世家公子,也算不錯了,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麼死了。
羅宜寧死後魂散不去,附在長嫂謝敏的一支玉簪子上,這般沉浮紅塵幾十餘載,竟教她看到好生不得了的事。
原來自己那個懦弱不堪的丈夫陸嘉學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在她死後五年,他先害死了自己的兄長陸嘉然,又除去幾個威脅,繼承了寧遠侯的爵位。這還不算,兩年之後,他成為左軍都督,手段了得,一時權傾天下,人人忌憚。
羅宜寧常見到有人對著她的牌位嘆氣,「這位倒是可憐,要是沒死得這麼早,如今也是侯夫人、都督夫人了,走到哪裡不是眾星捧月呢。」
羅宜寧每每聽到這話就想戳這些人的脊梁骨。
到了如今,她怎麼可能還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因為她擋了陸嘉學的路,才讓他下狠手除去,還把她的死栽到長嫂頭上,讓長嫂愧疚了一輩子。
便是有人說他為了悼念前妻不曾再娶時,羅宜寧心裡滿是嘲笑,她可是不信的。
這般過了十五年,陸嘉學依然權勢在握,除了內閣首輔羅慎遠能與之較衡,無人能匹敵。兩大權臣把持朝綱,彼此對峙,微妙的保持著平衡。
長嫂的身子漸漸不行了,後來的時光,羅宜寧都陪著長嫂在內宅度過,再也沒見過陸嘉學,直到長嫂彌留之際,他才來見長嫂一面。
陸大都督好大的派頭,穿著銀狐皮的鶴氅,玄色直裰,腰間掛了墨玉。隨著年歲的深沉,他的身姿竟還愈發的俊朗。
陸嘉學看著長嫂,半晌開口緩緩道:「長嫂放心去吧,長兄在下面等妳呢。」
長嫂瞪大眼,隨即慢慢闔上,與世長辭。
她的手臂無力垂地,手裡握著的玉簪跟著滑落,「啪」的一聲在地上碎成了數截。
做了二十多年的冤魂,羅宜寧終是玉碎魂散。

四月春末夏初,乍暖還寒。
今日保定府羅家忙成一團,嫡出的七小姐患了風寒,病得極重,甚至一度沒了氣息。羅家上上下下焦心不已,年過七旬的羅老太太坐在床前捏著手帕擦眼淚,姐姐們都圍在妹妹的床前看著,貴重的湯藥如流水一般的送進來,即使花盡銀子也要把人救回來。
羅老太太見小孫女那胖嘟嘟的小臉消瘦許多,真是心肝肺都疼,直嚷道:「我眉眉兒要是有什麼不好,你們就讓我也去了算了。我就這麼個嬌嬌的孫女,可不能出事啊!」
一眾孫女們聽了表情頓時微僵,老太太這樣寵七小姐,在她眼裡,只有這個孫女得她疼,別人都是草芥、都不是她的嬌嬌孫女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眾人還是得上前去安慰。
「祖母,您可得保重身子。」
「您年紀大,不該這麼操勞啊。」
羅老太太擦了擦眼淚,冷冷道:「那孽畜可在祠堂跪著了?」
徐嬤嬤點頭道:「已經讓婆子看著他了,正跪著認錯呢。」
羅老太太面色更冷,扶著徐嬤嬤的手道:「妳隨我去看看他。」
徐嬤嬤應了聲,扶著老太太出門去。
羅老太太到了門口又回頭看,屋子裡滿滿當當的人,哪是病人休養的地方,便讓人把小姐們都遣回去了,吩咐照看七小姐的婆子丫鬟們好生照顧。
羅宜寧一醒來就聽到老太太的吩咐聲,可這時候她剛重生,神志還不太清楚,腦子混沌,眼一閉又昏過去了。
這一昏又是一天,待她醒來後,發現腦子裡多了一段女娃娃的記憶,雜七雜八的並不全面,大多是各種各樣的吃食,什麼清燉乳鴿、糖澆雪梨、醬烤鵪鶉、紅燒獅子頭……這也難怪,小女娃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從小女娃的記憶得知,這是她死後的第七年,陸嘉學已經成了左都督府的都督。這孩子是保定府羅家的七小姐,今年七歲,也叫羅宜寧,小名眉眉,是個母親早亡的孩子,因落水得了風寒,方才病情過重離世了。
小女孩身分貴重,父親羅成章是朝中四品大員,嫡親的姐姐羅宜慧嫁入侯門,家裡又有祖母疼愛,簡直是寵上了天。就是因為這份嬌寵,雖然才七歲,卻是要什麼有什麼,想欺負誰就欺負誰,惹了不少禍事,遭到不少妒恨。要不是年紀還小,尚能用頑皮可愛做個說辭,簡直就是活脫脫的驕縱跋扈了。
落水這事,其實是她威脅三哥羅慎遠帶她出去玩,因為頑皮不聽話而落水,被羅慎遠救回來後一病不起。羅老太太得知後大怒,罰羅慎遠跪祠堂半月。
羅宜寧看到這裡很驚訝,這小姑娘是羅慎遠的妹妹啊!
羅慎遠是誰?他可是日後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少卿、工部尚書、內閣首輔羅慎遠,唯一能與陸嘉學抗衡的人!
這小姑娘果然是身分貴重,可惜早早的就沒了。
羅宜寧記得這位首輔是庶出,少年時吃了不少苦,幸虧頗有才華方能出人頭地,性子卻是冷酷陰沉,與陸嘉學不相上下。
從小女娃的記憶裡來看,她是嫡出,羅慎遠是庶出,平日裡又沉默不語,小女娃看不起這個庶出的哥哥,暗中沒少給他下絆子,與羅慎遠的關係相當差,就連身邊的嬤嬤也不把羅慎遠放在眼裡。
羅宜寧看著就心裡一顫,這羅家膽子真是大,未來的內閣首輔也敢這麼折騰,不知道現在挽救來不來得及?
想著想著,感覺有些睏乏,竟慢慢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漸漸醒了過來。
幾個丫頭看到她睜眼,立刻撲在床前嗚嗚的哭了起來,臉上卻是帶著笑容。日前老太太發話,要是七小姐再不醒,就要將她們賣給人家當童養媳,如今小姐醒了,誰能不激動呢?
羅宜寧迷茫的看著這些小丫頭,張了張嘴。她想喝水,但是喉嚨腫痛說不得話。
幾個丫頭見了,握著她的手急問道:「小姐想說什麼?奴婢們都在呢。」
她想喝水啊,能不能來個有眼力的?
格扇突然被打開,有個丫頭進來了。她穿著藍綠色比甲、白色挑線裙,耳朵上戴著銀丁香,腕上套了成色極好的玉手鐲,一看便知是大丫頭的打扮。
這丫頭見羅宜寧醒了十分高興,忙端過水來餵她喝,一邊餵一邊斥責那些小丫頭:「姐兒醒了也不知道倒水,怎麼做事的?」幾個小丫頭忙跪地認錯。
羅宜寧從沒覺得水如此甘甜,將杯子裡的水喝個精光,解了口渴,就是嗓子還不太行。
她看了那大丫頭一眼,鵝蛋臉,細眉彎彎,面若芙蓉,長相倒是出挑極了。這丫頭叫雪枝,是羅宜寧已經出嫁的大姐羅宜慧留給她的丫頭。
雪枝把她身後的枕頭墊高了些,道:「奴婢這就去告訴老太太您醒了,您好生歇息著。」又側頭對那些小丫頭冷冷道:「如今是妳們將功贖罪的時候,好好伺候姐兒,若是怠慢,立刻就賣去山溝子裡,叫她一輩子都吃不上頓好的。明白嗎?」
她威嚴的目光一掃,小丫頭們皆低頭抖抖索索的應喏。
雪枝一出去,屋子裡的小丫頭們立刻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她要不要吃什麼,不一會兒小几上就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菜色,都是日常小宜寧愛吃的:烤得金黃酥脆的鵪鶉、濃油赤醬的紅燒獅子頭、撒了一層糖霜,裹著紅豆餡兒的糯米糕,還有切得細細的、用芝麻炒香的牛肉絲。
羅宜寧一見到這滿桌的菜,馬上理解這小女孩為啥小胳膊、小腿都圓滾滾肥嘟嘟的,再這麼養下去,變成胖子是指日可待的事。
這時候門簾被挑開了,守在門口的丫頭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徐嬤嬤」。
徐嬤嬤是在羅老太太身邊伺候的,在府中很有威望。她看到羅宜寧面前的食物,立刻把丫頭們訓了一頓,命人將小几上的東西換成雞肉糜粥、爽口的嫩黃瓜、兩碟醬菜。
徐嬤嬤坐在羅宜寧身邊柔聲細語的哄她:「姐兒的病剛好,那些油膩的東西消化不了。來,喝些稀飯。」
喝完小半碗雞肉糜粥,又餵了半碗梨子糖水,羅宜寧吃得打飽嗝,啞著嗓子說:「徐嬤嬤,我飽了。」
徐嬤嬤聽到她這沙啞的聲音,忍不住的心疼,「七小姐,您是金貴的身子,下次莫要這樣頑皮了。別說老太太傷心,就是遠在京城的大小姐也是焦急得不得了,要不是大小姐懷著您的小外甥,肯定是要回來看您的。」隨即話鋒一轉,又道:「三少爺帶您出去玩,竟闖下這樣大的禍事,老太太已經罰他跪半個月的祠堂了,若不是二爺攔著,老太太還要賞三少爺一頓板子呢。」
小宜寧在羅家受到上至羅老太太下至丫頭婆子的寵愛,別人就算與她有衝突,那老太太的心眼可是偏了十萬八千里的。先別管誰錯,反正她嫡親乖乖的孫女是肯定不會有錯的,就算有錯也是別人帶壞的,總之乖孫女沒錯。
羅慎遠日後雖然是官居一品的當朝首輔,殺伐果決手段狠辣,但現在只是個卑微的庶子,又沒有人庇護,對上嫡出的嬌貴妹妹絲毫沒有分辯的餘地。
羅宜寧覺得羅慎遠也是可憐,看到她落水了,二話不說跳下去救她,把她帶回家,兩個人都渾身濕透發著高燒,小宜寧被抱去醫治,羅慎遠卻被罰去跪祠堂,根本不聽他解釋。
徐嬤嬤說罷不再提羅慎遠,柔聲的哄她休息。
羅宜寧躺下之後卻在想小宜寧落水一事,十個落水裡七、八個有內幕,憑小宜寧這四處樹敵的性格,搞不好也是有內幕的。
她這一躺下竟又睡了過去,醒來時,看到羅老太太坐在她床邊守著她。
老太太穿著一件檀色緙絲百吉文對襟長褙子,翡翠眉勒,頭髮梳成整齊的髮髻,這些天愁孫女的事,因此精神不大好。看到孫女醒了,忙讓丫頭拿絞好的熱帕子來,親自給小孫女擦臉,又問她嗓子還疼不疼?口渴不渴?
羅宜寧搖搖頭,羅老太太看著她就眼眶一紅:「眉眉兒,自打妳長姐出嫁,妳便來跟我同住。我慣常是寵著妳的,要什麼給什麼,可我年紀大了,精力也是不濟的,時常看不住妳,沒想到妳竟然鬧出這樣的亂子……」
羅宜寧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一臉疲倦,心裡竟有些動容,低聲道:「祖母,是我不好。」
她原先也是沒有母親,自己磕磕絆絆長大。小宜寧比她好命,至少有祖母和長姐護著。
「妳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羅宜寧給小姑娘評價:「頑劣調皮,惹祖母和姐姐傷心了。」
羅老太太伸手把小孫女抱進懷裡,看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含笑道:「好了,眉眉兒別難受了,快來喝藥。」
小宜寧自幼喪母,長姐出嫁後就跟著羅老太太同住,羅老太太疼得跟珍寶似的,其他的孫子孫女都比不上。這會兒老太太覺得孫女受了教訓,神色也輕鬆許多。
剛喝兩口藥就有人上門來探病,羅老太太一見此人卻頓時沉下了臉。
來人是小宜寧的繼母林海如,她今日穿了一件水紅色緙絲褙子,頭上簪金釵,相當富貴華麗。一進門就讓丫頭們搬補品進來,把桌上堆得滿滿當當的。
羅老太太沉聲訓道:「妳這是做什麼呢?」
林海如給老太太行禮,回道:「老太太,我給姐兒帶了些補品,讓她好生調養。」
羅老太太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最後指了指凳子讓她坐下。
林海如又從懷裡掏出個手鐲,拿起羅宜寧的手便套在上頭,「眉姐兒,我聽人家說,金銀之物是富貴,能強身健體,妳戴著這金鐲子,說不定能好得快些。」
羅宜寧看著指節寬的大金鐲子,只覺得自己手腕愈發沉重。
這位繼母林海如著實是個妙人,她娘家十分富庶,無奈樣貌不出眾,熬到二十還沒嫁人,這才給小宜寧的爹做了繼室。她進門已有五年,卻沒生下一兒半女,求醫吃藥都沒用。
小宜寧的爹不怎麼喜歡她,她日子無聊,便經常朝羅老太太這裡跑,把小宜寧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疼愛。羅老太太覺得她行事太直接,不太喜歡她,可又看她對小宜寧一片真心,倒也不怎麼討厭。
羅宜寧晃了晃鐲子,有點兒哭笑不得的道:「謝謝母親了。」
林海如揮揮手,笑道:「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算不得什麼,姐兒病中要是有想吃的東西,儘管來跟我說……」
剛說到這裡,忽有丫頭通傳,說喬姨娘帶著六小姐過來探望,這下子羅老太太和林海如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羅宜寧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淡青色纏枝紋褙子,雪白挑線裙子,嫋嫋娜娜的身影走進來,長得是清秀無匹。身後跟著一個模樣與她七、八分像的小姑娘,看上去柔弱婉約,也是個美人胚子。
這位六姐姐人如其名,喚作羅宜憐,而喬姨娘就是小宜寧父親的貴妾,平時很是得寵。
喬姨娘對羅老太太屈身行禮,然後看向林海如,道:「知道太太要來看七小姐,我還在屋外等了太太許久,卻不想您先走了一步。」
羅宜寧還沒說話,林海如性子直接,直接冷冷回道:「我可有叫妳等我?」
喬姨娘頓時輕嘆,面露憂愁:「太太說得對,等不等的都是妾身的本分,妾身知錯。」
羅老太太用不贊成的目光看向林海如,雖然她不喜歡林海如,但是她更不喜歡喬姨娘,可惜林海如是心直口快的性子,喬姨娘又是七竅玲瓏的心思,這些年來林海如被喬姨娘壓得死死的,此刻亦如是,林海如卻覺得自己占了上風,立刻就要拍案開說。
「本就是妳做妾的……」
羅老太太立刻按住林海如的手,免得她往人家陷阱裡跳,林海如才沒有說下去。
喬姨娘又繼續道:「老太太,妾身這番來,除了想看看七小姐,也是想說三少爺的事。」她語氣一頓,哀求道:「聽說三少爺在祠堂跪著,如今仍高燒不退。妾身斗膽一求,請三少爺出祠堂治了病再繼續跪,否則要是再這麼高燒下去,怕是有性命之虞……」
羅老太太卻淡淡的道:「就是要他跪著,才能給我跪清醒些。」
喬姨娘聽後無奈一笑,行禮道:「那是妾身說多了。」
林海如等喬姨娘帶著羅宜憐退出房間後,才壓著怒氣說:「整日就裝得一副風吹就倒的樣子,不曉得是要給誰看,偏偏老爺疼她疼得不得了!」
羅老太太瞪了林海如一眼,斥道:「妳給我少說些話。」
林海如卻又拉了羅宜寧的手,「宜寧,妳說是不是?」
羅宜寧還有點兒迷糊,還沒搞清楚人物關係就要被迫加入掐架戰場,實在為難她了。
她想了想,道:「母親,您這麼對喬姨娘,要是父親知道,恐怕只會更心疼她。」
羅老太太原本覺得自己這個孫女平日也挺愚笨,和林海如有得比,沒想到今天還有幾分明白。她對林海如道:「宜寧一個小姑娘都看明白了,妳怎麼還不知道?」
林海如委屈的道:「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樣子。」
羅老太太也不指望林海如有喬姨娘那等玲瓏心思,眼看門外天黑了,便叫丫頭們點了燈,留林海如吃晚飯。
羅宜寧上輩子雖然只活了十七年,但是她附在玉簪子裡在人間多待了二十幾年,後宅女人們的掐架看得太多,東風壓倒西風,西風壓倒東風,這都是常有的事,反正她們閒著也是無聊,整日鬥嘴聊以慰藉。
從小宜寧的記憶來看,這位喬姨娘有兒有女,心機頗深,就連正房林海如都壓不過她,反倒讓她壓得死死的。而那位庶姐羅宜憐嬌弱可憐,深得小宜寧父親的疼愛。小宜寧本來就性格驕縱,看不慣她們母女,這樣一來,她與喬姨娘母女的關係就更不好了。
如今倒好,小宜寧連同身邊的人估計都是厭惡羅慎遠的,可人家喬姨娘卻來拯救未來首輔,羅宜寧自己心裡也想為羅慎遠求情。只是小宜寧原來十分厭惡羅慎遠,此時貿然出口只會惹人懷疑,但她總得做些什麼,且不說羅慎遠日後的身分如何,在小宜寧落水這件事上,他確實也沒做錯。
初夏時候天氣還不熱,小宜寧由雪枝服侍洗腳,羅老太太在一旁唸經。
丫頭端著帕子進來,是她的另一個大丫頭松枝,和雪枝一起給羅宜寧擦腳。
羅宜寧打量著羅老太太這屋子,地上鋪著五蝠獻壽的絨毯,金絲楠木高几上擺著青白釉梅瓶,裡頭斜插著幾枝海棠花。正堂用一架白玉翡翠百鳥朝鳳的檀木屏風隔開,長几上供奉了一尊菩薩。這房裡的東西都很貴重,單說那一尊菩薩,由整塊色澤溫潤、無絲毫瑕疵的白玉雕成,高有一尺,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她轉過頭喊了一聲「祖母」,羅老太太抬頭看她,問道:「怎麼了?」
她抬起自己的兩隻小腳丫,「洗好了,要睡了。」然後又加了一句:「今晚我想和祖母睡,可以嗎?」
羅老太太覺得她可愛,笑著來抱她,「當然可以。徐嬤嬤,在我床上加一床被褥。」
羅宜寧想替羅慎遠求情,但是這和小宜寧往日的作風差太多了,肯定要被懷疑。
她想了想,婉轉的問羅老太太:「祖母,三哥被罰跪,晚上也要跪嗎?」
羅老太太說:「晚上不跪,每日清晨才去。」
敢情這罰跪還有上工時間的?
羅宜寧便又接著說:「喬姨娘說他高燒不退……要不咱們還是找個大夫看看他吧?」
雪枝在旁「噗哧」一笑:「姐兒平日裡對三少爺頗不待見,怎麼今日幫他說話了?」
羅宜寧知道小宜寧對羅慎遠不太好,她也找好了藉口,冠冕堂皇的說:「要是他病倒就不能繼續罰跪了啊。」
羅老太太聽了失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妳這小東西,心思倒還多。放心吧,妳喬姨娘怎會不替他找大夫?我看她下午就差人去請了,我沒有讓人攔著,權當默認她做了。」
罰歸罰,羅老太太也不會真的讓羅慎遠有性命之憂。
羅宜寧聽了暗自佩服,這喬姨娘的手腳太快了,能混到今天果然是有本事的。
雪枝又說:「前些日子,三少爺攢許久的錢買的孤本,您要來折紙鶴玩,還讓奴婢送三少爺幾隻。奴婢送到三少爺手上時,瞧他臉都青了。再說上次,您非要吃棗兒,讓三少爺給您摘,那樹這般高如何能爬?三少爺好不容易摘下來,您又當場扔掉說不想吃了……」
羅宜寧聽得冷汗涔涔,這位小姑娘的日常實在是太作死,她要是真能成功長大,絕對是祖墳冒青煙了。
羅老太太聽著又揪她的小臉:「聽聽,平日妳就是這麼嬌慣的。」
雖是責罵,但老太太的語氣完全就是寵溺縱容,根本沒半點兒怪孫女的意思,羅宜寧看得在心裡直搖頭嘆氣,這不是嬌慣,這是作死啊!
可她現在只能點點頭,抓著被褥往床上爬去。

林海如從羅老太太那裡回來後卻一點兒都睡不著,她手擰汗巾,幾乎咬牙切齒的道:「老爺一回來就去了小蹄子那兒?」
她的貼身大丫頭瑞香道:「喬姨娘下午便去書房守著了,巴巴的等,聽說回來的時候老爺摸著她身子冷,還給她披了自己的披風。」
林海如冷笑道:「那書房就沒有個避風的地兒,偏要在風擋口上等著?」
瑞香小聲說:「可不就是小賤人作風,明明是從揚州買回來的瘦馬,老爺偏說是落魄官家之後,還做了貴妾……哪個官家能教出這麼不要臉的小姐?」
林海如讚賞的看了自己的貼身丫頭一眼,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她頓了頓,慢悠悠道:「我可不學那等沒臉皮的做派。妳明日下午燉隻乳鴿,用人參細細燉,我給老爺送過去。」瑞香正要去吩咐,林海如突然又叫住她,「等等,還是燉兩份,一份給宜寧送過去,她在養病。」
瑞香想了想,回頭問主子:「奴婢聽說三少爺也病了,要不做三份?」
林海如不在意的道:「不過一個庶子,老太太都不管,我管他幹什麼?」
瑞香應了聲,去吩咐廚房了。

一大早,羅宜寧就被雪枝從暖被窩裡挖起來,被灌了碗藥,連吃幾個芝麻糖才把苦味壓過去。轉頭卻見早起的羅老太太已經穿戴整齊,在旁邊唸佛經等她。
羅家有晨昏定省的規矩,一會兒兒女孫輩要來拜見羅老太太。
羅宜寧迷迷糊糊的坐在圓凳上等雪枝給她梳頭,外面天還沒亮,依稀聽到幾聲雞叫。
「一會兒大家要來給老太太請安,七小姐雖是跟著老太太住,但是禮數可不能少。」雪枝邊梳頭邊跟她說。
羅宜寧年紀小,難免犯瞌睡,聞言強打起精神,努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小姑娘的生母聽說當年是有名的才貌雙全,因此小姑娘的五官很出眾,皮膚粉嫩雪白,包子一樣的臉頰,五官清秀,眉梢長了一顆紅紅小痣,更顯得玉雪可愛,如福娃娃一般。
雪枝給她梳了個雙丫髻,戴上金項圈。
羅老太太瞧小姑娘坐在太師椅上,不斷拿粉團似的小手揉眼睛,不由得好笑,「妳昨晚睡得這麼早,還睏嗎?」
羅宜寧嘟嚷道:「祖母,瞌睡哪有嫌少的。」
羅老太太搖頭笑道:「貪吃好睡的,跟個小豬崽子一樣。」
變成小孩之後無法控制自己愛吃好睡,羅宜寧心裡也有些無奈,再者她也二十多年未曾睡過,自然貪睡了些。
徐嬤嬤叫雪枝把羅宜寧抱起來,跟著羅老太太去了正堂。
請安的人陸續來了。
羅家有兩房,除了小宜寧的父親羅成章這房,還有一個大伯羅成文。
羅成文的官位比羅成章還高一階,三品的官,如今在京城當官,這幾日沐休回來,正好在家。而大伯母陳氏更是書香門第之後,宜寧看到一個衣著華貴得體的婦人帶著兩個女孩兒進來,就知這那是自己的大伯母陳蘭。
兩個女孩兒的年紀都比小宜寧大,是陳蘭的親生女,四姐姐羅宜玉,五姐姐羅宜秀。兩個姑娘與母親一般的衣著得體,向羅老太太行禮後坐下。
羅宜寧朝兩位姑娘看去,羅宜玉馬上把眼睛瞥到一邊,根本不想看她,羅宜秀卻對她擠眉弄眼。這兩位長房的姐姐性格差別很大,羅宜玉自持尊貴,又飽讀詩書,不喜歡小宜寧。羅宜秀性格活潑,和小宜寧臭味相投,反倒跟自己的親姐姐羅宜玉水深火熱的。
隨後,林海如領著羅宜憐和喬姨娘的兒子羅軒遠進來了。羅軒遠才三歲大,被姐姐羅宜憐牽在手裡,奶聲奶氣的喊「祖母好」。
羅老太太再不待見喬姨娘也不會不喜歡孫兒,把羅軒遠抱到懷裡好生親熱。
羅成文和羅成章一起過來。
這是羅宜寧第一次見小宜寧的爹,羅成章年近四十,臉龐清秀儒雅,身材瘦削,看上去非常斯文。大伯羅成文卻要威嚴一些。
羅老太太問道:「怎麼今日你們兄弟倆約了一起過來?」
羅成文回道:「我跟二弟正在商量陸都督到保定府的事。」
羅老太太有些好奇的問道:「寧遠侯陸嘉學?」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羅宜寧心裡猛地一跳。
對這個曾經的丈夫,寧遠侯陸都督,羅宜寧的感覺很複雜。她當然恨他心狠手辣,殺了自己,但如今她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而他是正二品手握兵權的都督,他們是雲泥之別,也不會再有交集了。
羅成章點頭道:「正是他,皇上派陸都督到保定巡按,我等官員都要去迎接。」
「那陸嘉學是侯門權貴,如今又是都督的身分,輕易怠慢不得。」羅老太太養大兩個當官的兒子,自然也不是吃閒飯的。「不過你倆又不是保定府的頭等大官,也不能近侯爺的身跟從,無須多操心。」
「母親說得是。」羅成章隨即看向羅宜寧,見她毫無動作,便眉頭微皺。「眉眉,我與妳大伯前來,妳怎麼沒行禮?」
羅宜寧這才回過神,剛才進來這麼多人,她都沒有行禮啊。
羅老太太為孫女心疼,道:「宜寧的病還沒好,這禮就免了吧。」
羅成章很不贊成,他一直覺得就是羅老太太那樣寵溺的養法,才把羅宜寧慣得越來越驕縱,便道:「您別這麼寵她,她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看看她的姐姐宜玉、宜憐,哪個不是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只有她整日胡鬧,沒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被漏點名的羅宜秀扭了扭屁股,坐端正了些。
羅宜寧知道這個父親一向對小宜寧嚴苛,平日更喜歡庶姐羅宜憐一些,也不想和他爭辯什麼,要她行禮就行禮吧。
羅宜寧正要下座行禮,卻見有個人跨進門來,走到羅老太太面前下跪行禮,「祖母安好,孫兒來晚了。」
羅慎遠抬起頭時,羅宜寧突然怔了一下。
今日太陽好,正堂的格扇都打開了,陽光透過木櫺斜灑下來,落在羅慎遠的肩膀上。他今日穿了一件淡青色暗紋的直裰,背脊挺直瘦削,個子很高,側臉俊秀,有幾分蒼白。
多年前,她隔著人海看過他一眼,那時候的羅慎遠已是內閣閣老,被眾人簇擁著。她聽那些官家小姐們私底下議論這位年輕的閣老如何的陰沉、性子如何狠厲,不想這位閣老年少的時候竟是生得如此俊秀,只是眉眼還有些青澀,不過是個普通的少年,那股權傾天下的霸氣,不知何時才能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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