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如風（簡體書）

因為他們看著白雲時，他說每朵都是他要發給她的信，他們歡快如小鹿。
因為他身上有她渴望的自由，活力和希望。
因為她讓他心思恍惚，欲罷不能。
所以卻不是因為推出的合理結局。
 
憤慨的內心，克制的外表，咆哮的靈魂。
外表的世界有多平靜，內心就有多絕望。

王紅豔
 
甘肅金昌人，她相信興趣是最好的老師。
《初戀如風》是她的第一本小說，她以情愛裡無知者為主題講述一個個愛情冒險。

◆ 它是一本寫給年少自己的書，那種真摯的感情，真實的細節，將那時那年的懵懂、試探、羞澀、傷痛一一寫出，還有那種簡單的甜蜜、純真和幻想，那種曾經的忐忑、孤獨和迷茫，以及深深的驕傲與固執。
◆ 這是一個內容簡單而燦爛，讓青春期的同學尋回自己真摯的純真故事，它亦能喚醒成年人內心深處那不為人知的對初戀的感觸。
◆ 年少不止懵懂，書中還穿插著沈雪梅對“早戀”的恐懼，商勝譽對初戀情人和現實家庭的態度，以及對安樂死的矛盾心理。
因為著力身邊的人和事，每個讀者都能在書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砰，”又是一下，汪洋已經記不清頭碰在車窗上多少次了，這次好像格外疼，拿手一摸太陽穴斜上方的疙瘩有啤酒瓶蓋那麼大。他懶懶地睜開眼，車廂裡沒幾個人醒著。耳朵難受，他用力咽口唾沫，又能聽清咣當聲了。空氣中滿是腳臭狐臭口臭的氣味，他搖晃著站起來，彎腰用力打開了車窗，把頭伸到了窗外猛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接著渾身打了個冷戰，回頭看看其他人都睡得正香，轉身又把頭伸了出去，比剛才更貪婪地大吸了兩口，輕輕關上了窗戶。被剛才的寒風一吹，睡意全消，拿起小桌上的水蜜桃飲料猛灌了兩口，這是老媽提前為他上車準備的，本來平時他更喜歡雪碧和可樂。可老媽硬是買了水蜜桃和牛奶，說喝這個不會吐。當時他還不服氣，自己從來就沒吐過，到車上怎麼就會吐。
這是他第一次坐火車，起初的新鮮感被過去的四十多個小時磨得只剩煩躁。他又閉上了眼睛，眼前卻是送別時的老爸老媽。
上車前，老媽對他說，“要好好吃飯，晚上早點睡覺，有事記得打電話……”這些話，她已經說過不下一千遍了。
“行了，我知道。”
“有事，寫信，打電話。”他看到了她眼裡的淚水。
“放心吧，我都這麼大了。”說這話時他也沒了從前的底氣，眼睛只盯著鐵軌，希望火車快點進站。
老爸一直在和表哥說話，偶爾會看他一眼。
“去吧！”在老爸給他接過被褥時只說了這兩個字，本來表哥說不用帶的，老媽就是不放心北方的天氣。
他抬起右手抹了一下閉著的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再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
火車到金昌站時，天空正飄著雪花。汪洋左肩背著被褥，右手吃力地提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跳下火車。他表哥緊跟在他後面，左手拎一灰色的旅行包，右手拎一灰色的行李箱左右搖擺著走下火車。放下東西的汪洋已經在仰頭吸氣，那樣子不像是下了火車，倒像是剛出了毒氣室，好像不多吸兩口就會中毒身亡一樣。接著又是踢腿，又是甩胳膊，還來了三個原地跳躍。
這節車廂下車的只有八、九個人，個個都穿得圓嘟嘟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穿著紅裙子紅棉襖，一下車就朝出月臺相反的方向歡快地跑了起來，急得穿高跟鞋的媽媽又喊又追，這樣一來小姑娘跑得更歡了。突然“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不肯爬起，只是一個勁地扭過頭看著媽媽哭。
“吸點新鮮空氣吧，上面的味道不好聞。”說著表哥也放下了東西，微笑著長吸了一口氣。
“金昌沒想像中那麼冷啊！”汪洋說著伸手去接眼前一米處一朵飄揚的大片雪花，雪花落在手上的瞬間融化成不規則的一片，像一片微型島嶼。
“這地方要是春天沒有那麼大的風，待習慣了還不錯。”表哥拎起行李說，“你看人都走了，我們快出站吧。”
表哥快步走在前，汪洋跟在後，左瞧瞧右看看，就像第一次進博物館的孩子。到地下通道口時，表哥回頭叫他小心，他嘴上應著快步追上去。滿臉委屈的小姑娘噘著小嘴被媽媽拽著緊跟在他們後面。
坐了四十多分鐘的公車到了金昌市標有“大市場”的門口，他們又等了二十幾分鐘公車，沒一輛過來，只能坐計程車，說是計程車，實際是一種由三輪摩托改裝的小型載客車輛，乘坐此車比通常的麵包計程車要少一兩塊錢，生意也相應比計程車要好一些。當地人多數叫它“地老鼠”，年齡大一些的叫它“三蹦子”。十分鐘後，計程車到了表哥家的樓下，那是一棟四層兩個單元的老樓房，歷經多年的風雨沖刷，紅磚牆骯髒醜陋，只有住戶的玻璃窗像一隻只好奇的眼睛閃著光，否則要是在夜晚還以為是鬼堡。
“到家了。”表哥放下行李喘了口氣說，“還要上四樓，你還拿得動嗎？”
“沒問題，上吧。”
表哥和汪洋一前一後上樓，樓梯又窄又陡，空氣中飄浮著濃濃的垃圾的臭味混合著垃圾道的煙熏味。
上到頭，表哥掏出鑰匙去開一個草綠色的鐵皮門，開了鐵門還有一道乳黃色的木門，進了木門可不能低頭往前走，會碰頭的，要先左拐進客廳。兩個人放下行李脫了棉衣後，感覺整個客廳都被塞滿了。“你先歇會兒，我去倒水。”表哥說著去取茶几下的花鐵皮水壺，端起一搖發現沒水，急忙向陽臺走去，“我去燒水你先在沙發上躺會兒，等一下還得做飯，你嫂子馬上就回來了。”
“表哥，我想先沖個澡。”汪洋從前到後抓著自己的頭髮說。
“這個，家裡太小沒地方洗澡，明天我帶你去澡堂洗吧，條件不好，你先忍耐一下。”
“哦，好。”汪洋滿臉失望地倒在沙發上。
“你先看會兒電視。”表哥系著圍裙出來打開了電視。電視裡一對激情的動漫老人正沒命地扭著肥屁股，配音歡快地說：“今年過年不收禮，收禮就收腦白金。”汪洋不耐煩地按著遙控器，最終停在了一個訪談頻道。
晚飯後九點多，嫂子和孩子去臥室睡覺了。汪洋和表哥坐在沙發上看體育頻道巴西隊與阿根廷隊的比賽，汪洋身體前傾坐在沙發上一時揮拳一時踢腳，比賽結束時他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呵呵，去睡吧，明天早上還要去學校。”表哥張嘴接連打著哈欠。
“明天上午不去洗澡嗎？”汪洋有點兒疑惑。
“明天上午我先帶你去學校，之前跟你老師已經說好的。下午——嗯，還得去趟單位，要不後天吧！後天是星期六，我帶你去。”表哥壓抑著哈欠費神地給汪洋做著解釋。
“哦，好吧。”汪洋無奈地接受了，轉身去小臥室，表哥跟著也進了小臥室。小臥室順長放著一張簡易單人床，一張學校課桌樣的寫字桌，如果取出了桌下的小木凳，要想到窗戶跟前去，就只能是翻過去。
“早點睡吧，條件不好將就一下，明天早飯在家吃完我們就出門。”
“嗯，就睡。”
關了燈，汪洋翻來覆去睡不著，感覺總有一股火車上的臭味，頭蒙在被子裡，一會兒又露出頭喘著氣，就這麼來來回回折騰一個多小時才睡著。
金昌市一中位於金昌市的最西面，再往西就是部隊和田地了。建在一條人煙稀少的馬路旁，校門的兩邊各是一排一層的齊齊的商鋪充當著校園的圍牆，商鋪都是清一色的雙開玻璃門外加銀色卷閘門，從左邊頂頭起為書店、精品店、租碟店、小賣部到靠校門的“蘭州正宗牛肉麵”一應俱全，校門是四米多高的雙開白色鐵柵欄門，中間由銀色鐵鍊鎖著。
表哥叫開校門詢問了老師辦公室，因為正在上課，整個校園靜悄悄的，幾乎能聽到雪融化的聲音。
汪洋去教室時，正是下課時間，教室裡有三兩個同學在爭論，有的側著身體在和後排的同學聊天，最後排還有一對男女生在嬉笑，商怡璠還像平時一樣低頭看她的小說。這時抱著一摞書的汪洋抬頭看了眼教室門牌走進了教室，可能是因為突然一下太靜了，教室翻了天都不會抬頭的商怡璠竟抬頭疑惑地盯著新進來的這個男生看，只見汪洋一彎腰把一摞書塞到了靠牆第一排的桌兜裡，抬頭又看了一眼，便跨出了教室。
商怡璠重新低下頭看書，剛才還在為牧師被鎖在了屋子裡繃緊了渾身的肌肉，現在看著書上的字像失去了原本意義的符號，腦子裡想著他看上去好特別。第二節課上課鈴聲響了，商怡璠盯著門口，同學一個一個晃晃悠悠地進了教室，最後跟著的是教語文的郭老師，她今天還像往常一樣用一支綠色的細圓珠筆充當簪子插在盤成一個疙瘩的頭髮上，隨手關上門。郭老師放下手裡的書說：“今天我們班轉來個新同學。”眼睛看向門口第一排的位置，“嗯？他人呢？你們有的同學可能看見了，他叫汪洋，好了，現在翻開卷子我們繼續上節課的文言文閱讀。”
下課了，商怡璠掏出了《羅密歐與茱麗葉》接著看，眼睛盯著書，心裡卻尋思著他去哪兒了？怎麼都沒來上課？過會兒會來嗎？不禁抬頭看了門口一眼，馬上收回目光生怕會被別人看到。
汪洋騙過了學校的門房老頭出了學校，頂著風一路左看右看也沒找到標有浴室或澡堂的地方，轉眼已到十字路口。
“這三個方向哪條路會有呢？算了，就這條了。”汪洋自言自語道，轉身朝左邊走去。
走了差不多50米，馬路對面有一個鎖著的黑色鐵柵欄大門，旁邊有個開著的小門，再旁邊又是個門房。
嗯，不會又有個難纏的老頭吧！管他呢，試試再說。
心裡嘀咕著已經到了馬路對面，他貓著腰，躡手躡腳，一步一步地，過了門房窗戶，立馬飛奔出十幾米才緊急停下，得意地回頭看門房。
諷刺，門房裡根本連個人影兒都沒有，汪洋喘著氣抬頭笑了笑。即使這樣，他還是像突破重圍一樣帶著勝利的神情邁著大步向前走去。
哦，這兒竟有這麼個好地方，沒人。
心想著忍不住又向前奔去。
哦，這麼大的籃球場，一、二、三、四……真不錯，八個籃球架。左邊遠處竟還有一個敞開著的寬大的正門，原來我進的只是個小側門，我還在那偷偷摸摸像做賊一樣，他又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他在籃球架下做了幾個跳躍投球的動作。
要手邊有個籃球該多好。看前面景觀樹下有小石頭，他彎腰穿過籃球架撿了幾個，回來興奮地投著“球”，第一個沒進，第二個還是沒進，第三個改變了手勢，進了，後面的幾個也都進了，都投完後，拍拍手不舍地走了。
前面是一棟兩層的房子，獨立的一間一間，一扇扇緊閉的門前的黑色鐵護欄上晾著顏色單調的運動衣褲，應該是宿舍，但不見有人。
住人的地方應該有浴室，我還是從頭找起，跑到最左邊離門不遠處。沒想到後面竟藏著個足球場，周圍還有看臺，看起來門是鎖著的，跑到跟前一看果真鎖著，裡面沒人，搖一搖門沒開，左右看看還是沒人。要不要翻進去？算了，初來乍到的，還是看看是不是有另一個門。一路走過去，沒有浴室，倒又出現一個同樣的門，同樣也鎖著。翻進去看看，裡面好像還不錯。汪洋輕易地就翻門跳了進去，仰頭望天奔跑在鬆軟的乾草上。
噢，如此綿軟的草坪，如果能痛痛快快地踢場球，好好出身汗，振奮下精神，該有多爽。幹草坪外圈是黑色碳渣跑道，同樣的綿軟。算了，今天就在這現成的高級跑道上來一圈吧！“預備……跑。”自己的口令結束，他就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一圈結束，看看時間，離開學校已過一個小時，得趕緊找浴室了，中午還得去表哥家吃午飯。他正愁去哪兒找的時候，抬頭向左一轉，竟有“澡堂”兩個字，沖進了他的視線。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放學了，商怡璠還是和往常一樣與董麗一起下樓去推自行車回家。推著自行車出了校門，騎車在路上時，董麗神秘兮兮地問商怡璠，“今天新來的那個男生，你知道他是從哪兒轉來的？”
“不知道啊，今天一上午我都沒有出過教室。”
“你注意到沒？他長得挺帥的。”
“沒，我下課在看小說，沒在意。”商怡璠紅著臉，說話沒有了往日的底氣。董麗沒有注意到商怡璠臉上的變化繼續說道，“他把書放下就走了，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誰知道呢！”
一路上，她們一個興高采烈，一個裝作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到郵局十字路口分別騎向回家的方向。
下午14：00上課，商怡璠在樓後放自行車的時候看看表已經是14∶05，她心想要是運氣好的話，老師可能還沒進教室，腦子裡迅速想到這節是物理課，教物理的米老師通常進教室都比較早，不過還好，他脾氣好，不會多說。就一路跑到教室門口，長長地吸了兩口氣喊，“報告。”。
“進來。”商怡璠進教室關上門站在門跟前，卻看見汪洋坐在座位上，天啊！他怎麼在？他怎麼來了？還在盯著我看！噢，噢，我的臉，又燙了起來，一定很紅。離他只有一張桌子的距離，一張桌子！商怡璠緊張得呼吸有些困難，她不知道自己還能這麼站幾分鐘，在接下來的一分鐘會不會暈倒在他的課桌前！
“下去吧。”老師看了商怡璠一眼，對她一臉的吃驚表情感到莫明奇妙。他清了一下嗓子，目光重又回到卷子上。
商怡璠快速轉身回到座位，右手碰在了中間第一排董麗的桌角上，她張大嘴，忍住沒叫出聲來。到了座位上快速掏出卷子，放在桌子上，並打開筆袋拿出圓珠筆，低頭看卷子，怦怦直跳的心，微微放慢速度，滾燙的臉絲毫不甘示弱，商怡璠用冰涼的雙手捧著滾燙的臉看著黑板。米老師寫完轉頭，看了她一眼，她手從臉上放下，拿起筆。
他怎麼一直低著頭！老師都不看他啊！噢，他是沒有卷子吧，昨天發卷子的時候他還沒來。對，他在和石向陽兩個人看一張。
下課後，米老師走出教室，商怡璠又掏出小說打開折角的那頁。張小平過來對著她坐在她的前排座位上，玩著商怡璠的筆袋說：“今天你有點兒怪，以前又不是沒有遲到過，至於緊張成那樣嗎？”
“不知道。”商怡璠抬起碰過的右手說，“你看，這一大片，都碰紫了。”
“疼嗎？”
“廢話，你看，這麼大塊，能不疼嘛！不疼你試試。”被張小平壓了一下商怡璠大叫，“啊……，真夠狠的啊，你。”
“我只輕輕地按了一下。”張小平笑著說。
“你聽著碰的聲音沒？”商怡璠收回手，用左手輕輕摸著發紫的部位。
“當然聽著了。”
“我以為只有董麗聽著了，哎，今天可真丟人。”
“你又沒做賊，那有什麼可丟人的，誰沒遲到過啊。”張小平還是一貫老成的語氣。”
坐在旁邊的李騰插話：“喂，是不是因為看見帥哥緊張啊！”
“胡說什麼呢！誰是帥哥？哪裡有帥哥，找出一個來看看。”商怡璠顯然是要翻臉的節奏。
“開玩笑的，別生氣嘛。”李騰沒趣地閃人了。
因為是寒假補課，三節課後就放學。有一多半學生會回家，還有一少半留在教室裡不願回家，有幾個在做作業，有幾個在聊足球，還有一個在吹口琴。
商怡璠拿出她的小說，打開折頁接著看，可看了好一會兒連一頁都沒翻。她眼睛盯在書上，腦子裡卻滿滿是汪洋下課收拾完書包轉過頭和她的目光不期而遇時的那一瞬間熾熱發亮的眼神。當時她迅速收回了目光，可他充滿陽光的氣息還彌漫在他的座位上，商怡璠忍不住看著他的座位品嘗著他的俊美。
他好像是笑了一下，是親切的？是在笑我？不過，李騰沒有說錯，他確實是個帥哥！英姿勃發，一表人才，商怡璠“呵呵”偷笑著，這樣說好像有點誇張，這好像是小說裡的描寫，嗯，俊朗，與眾不同，才更符合。她不覺又笑出聲來，李騰是不是嫉妒才和我開玩笑啊！誰管他！
商怡璠的思想盡情地開了一會兒差，隨手又拿起了桌上的圓珠筆，眼睛又回到了書上，圓珠筆在她手裡嫺熟地轉起來。轉著轉著，“啪”地掉到了課桌下。
哎，看不進去，算了，回家吧！“董麗，回不回？”
寫作業的董麗轉過頭問：“現在？”
“嗯，走不走？”
“我還不想回，要不你先回吧。”
“好吧，那我先走了。”收拾完書包的商怡璠獨自走出了教室。
這麼好的天氣，回家還有點兒早！去哪兒溜溜呢？去找張依然？不行，不順路，回家晚了又會挨駡！明天週六我再去找她。還能去哪兒呢？想著想著已經到校門口，出了校門，騎上車子。順路的只有體育場了，算了就那兒了，像平時一樣騎車溜兩圈回家。
到了十字路口，商怡璠一個漂亮的“滑翔”拐到了右邊，自行車道上沒有人，她像喝醉了一樣，左搖右拐地往前溜。沒車，沒人，過馬路拐進體育場側門。這裡的感覺就是好，雖然兩邊的草坪還是黃的，景觀樹也在冬眠，但空氣中充滿著自由。可是，今天怎麼這麼多人！哦，除了可憐的高三生其餘學生還在過寒假，他們都脫了棉衣，一群人在追一個籃球，哈哈……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一個農村老太太在看足球賽時說了一句，看這個國家窮的，這麼多可憐的娃，拼著命搶一個球，就不能一人發一個給他們，哈哈。
真想加入啊，可惜沒一個女生，先湊近看看，反正誰也不認識。
天啦！那個正在投球的，不是那個新同學嗎？他怎麼會在這兒！哈哈，沒進，好笨，不如拿來讓我試試說不定還能進。他在盯著我笑？難道我心裡笑他笨，他聽見了？不可能吧！他又不會讀心術，也不可能有人會讀心術啊，那只不過是吉普賽迷信。噢，後背冒出一陣熱氣，幸虧天冷，要不臉又要紅了。還好，他又去追球了。剛才他好像是在看著我笑，哈哈，我這兩天是不是有點自戀啊！
今天就繞一圈回家吧。騎到大門口，商怡璠又情不自禁地轉身看了籃球場一眼，他們的目光又撞到了一起，這次商怡璠生硬地點頭微笑了一下，甚至沒看清汪洋的表情就急忙轉身，忙蹬腳踏車一溜煙兒出了體育場的正門。
哦，怎麼搞的，我又沒叫他的名字，他怎麼正好又在看我呢？瘋了，瘋了。今天真不該來這兒！
汪洋微笑著，看著商怡璠消失的背影，伸了下胳膊，抬起手看了看表，快六點了，向其他人打過招呼，跑到籃球架下撿起書包，朝正門奔去。
出了大門，汪洋朝左右看看，兩邊零星幾個人，沒有商怡璠。她騎得夠快啊，朝哪條路走了？
沒追到商怡璠的汪洋懶懶地朝學校的方向走去，他要坐公車去表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