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得好01

就憑一句不守婦道外加一封休書，
是整不倒她這個「穿」過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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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穿越是穿得榮華富貴，要不就身懷絕技、運道絕佳，而她田慧穿來竟就是個寡婦，還附帶兩個拖油瓶，這就算了，還窮得聞不到肉香、吃不到米飯，連哭的力氣都得省下來。才剛為丈夫守完靈就被趕出婆家門，帶著兩個兒子窩山洞裡吃地瓜過活，唉！穿過來之前沒當過娘，穿過來之後，不得不學著當個娘，大兒子心思百轉千回，晦澀難懂；小兒性子率性而為，極難駕馭，好幾回她氣得三人抱在一起哭，感動也抱在一起哭。她想，既然回不去了，可得想法子讓這一窩三口吃飽、長進、活好，看來能使得上力的就是她半吊子醫術、以及時不時來的靈光預感，這風水可是輪流轉的，還真讓她等到——欺負她的，她能報報小仇，從一窮二白到賺賺小錢，從被說棄婦到有人探聽……日子開始過得有滋有味了……

第一章 穿越
原是豔陽高照的天氣，靈堂裡竟是有些陰森恐怖，田慧顧不上腿跪得發麻，機械化地往火盆裡扔紙錢。
今日是頭七，這麼說，她來這鬼地方已經整整七日了！頭七，死者是要返家的，說不定還能帶走她！
這七日，田慧已經摸清楚大致情況。她穿過來附上的這位嫁給楊家的第三子，這第三子是個地道的農民不說，偏還是個賭棍，這不，被討債的給逼死了，留下兩個兒子，一個五歲，一個四歲，分別是年頭和年尾生的，算算也是高產了。
偏就巧了，這身子也叫田慧，與自己同名。
思及此，田慧一屁股坐在泥地上，揉了揉胳膊，敲了敲腿，四下環顧著……只覺得陰森森得緊。身旁倚著的兩個小子，田慧這會兒仍是有些反應不過來，據說，這是她的兩個兒子！
田慧不明白，為什麼別人死後都能投胎，到了她這兒卻是想投胎也難，直接來了這個破地方！
田慧想了七日，從小到大件件樁樁一一細想著，上輩子不曾做個好人，但也不壞，要不就是她肉吃得多了，雞鴨魚豬羊牛，肉肉都喜，無肉不歡，才落得如此。
這七日，她都已經吃了七天的素粥，還都是稀的，總該抵消罪孽了吧？
頭七，不如就帶我走吧，在陰曹地府至少不會餓呐……
想她出生在醫藥世家，家族子弟多半都是從醫、或酒商。雖說她在族裡學啥都是二吊子，只對肉配上酒情有獨鍾，但也不至於落得這般田地吧？
「娘，我餓了……」圓子大著膽子對田慧說道，這幾日，圓子心細地發現娘不一樣了。這幾日來，他其實也數不清楚是幾日了，只記得娘冷漠地望著他和弟弟，那眼神，就好似在看陌生人。
「……」有奶便是娘，她田慧可是啥都沒有啊，她也好餓，好想吃肉……
一旁的團子已經頭一點一點地跪在那兒打盹了，田慧一開始還有些擔心，這髮絲會不會被燒了？沒想到那時除了第二下稍稍燒著了些碎髮，接下來的幾日團子卻是有技巧地避開了，不得不說，小孩兒的適應能力真是強！
田慧不由得放慢了放紙錢的速度，夠燒就好，這都燒了七日，應該也不缺錢了吧？田慧早就發現這靈堂裡不會有人進來，可見這原主的男人，人緣可真不咋的！可她只顧著幸災樂禍，忘了這會兒那男人也算是她田慧的相公……
夜幕降臨，風呼嘯著穿堂而過，火盆裡的火苗忽亮忽滅，田慧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打了個冷戰。
不由想到了頭七，田慧瑟縮著張望了周圍，靈堂的梁上掛著白布，一口棺材橫放在兩條長凳子上，田慧不敢再看了……
「啊嚏……」
「是誰，誰！」田慧驚恐地張望著，一左一右地抱著兩個奶娃子，死盯著那口薄棺材。
田慧耳邊能清楚地聽到回聲，圓子牢牢地抱著田慧，不忘緊緊地抓著團子。
「慧娘……」
一陣風吹過，火盆滅了。田慧死抱著倆娃子，往門口一寸寸地挪動，一碰到了門檻，慌得轉身拔腿就跑，直跑到院子裡，才放下倆娃子，捂著胸口喘氣。
「慧娘，你們這是做什麼？」
田慧放下手低垂著頭，不知道來人是誰。
圓子抓著田慧的手不放，揚起笑，喊了一聲。「二姑……」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換成難過的神色，低著頭，只是抓著田慧的手更緊了。
田慧看了眼圓子，可是他低著頭，什麼都沒瞧見。
「慧娘，妳也別難過了，今兒個頭七，妳快帶著孩子回去睡覺吧，可別讓三弟回來瞧見了……」楊知雨將手裡的籃子放在桌子上，將幾個碗一層層地疊起來。
人多了，田慧顧不得害怕，有些好奇地探頭瞧了瞧碗裡的幾個菜，竟是灰撲撲的，嚇得不敢多看，循規蹈矩地牽著倆娃子的手，低頭站著。
楊知雨擺好碗，才發現這母子三人還站在那兒。「快走啊，就算妳想讓三弟帶妳一道兒去，也得看看行四、行五兩個娃兒才那麼點大，正是離不得娘的時候！」
圓子聽了，慌得拉著田慧回了屋子，一把關上門，急急地說道：「娘，我乖的，我能幫著幹活，您就在家領著團子，做飯洗衣就成了！要是，要是您不想做的話，就都等我做完活回來……」
田慧只覺得眼前發暈，被一個五歲的奶娃子給護著，她的眼眶微微發熱。
這七日來，田慧吃不上肉，還吃不飽，擔心受怕地過了七日，就盼著頭七，她能被帶走，可到頭來，竟是差點被嚇了個好歹。
膽子小的，終究是求死也難呐！
圓子腰板故作挺直，卻有些羡慕著團子能緊靠著田慧，不過他盯著看了幾眼，便硬是狠心地瞥過目光，只渴望地看著田慧。
田慧竟是不忍說出半句拒絕的話，慌亂地點點頭。都說孩子最是敏感的，田慧不忍傷了圓子幼小的心。
「娘，您趕緊睡……」圓子趕忙將田慧腳下那雙半舊不新的布鞋給脫了下來放在地上。「團子，你乖乖聽話，不許吵娘！」
圓子滿意地看著床上的母子倆躺下後，才悄悄地溜出去看了一眼，見楊知雨還在，便轉身回房。
圓子俐落地蹬了鞋，依著田慧躺下，這天已經漸涼，紙糊的窗戶破了一個大洞，風吹得啪啪響。他抱了抱被風吹得有些冷的身子，盡量地縮著身子，只是，還是有些冷。
田慧有些僵硬地任由團子抱著自己的胳膊，一動都不敢動，待得團子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才鬆了口氣。
等田慧好不容易小心地抽回胳膊，就發現圓子縮著身子躺在床的外沿，田慧不由得想到這個小男人，信誓旦旦地說要照顧她。這會兒是讓出唯一的一條被子給她和團子蓋吧？
還有一條棉被怕是蓋在了棺材裡吧……田慧抖了抖身子，嫌棄地望著破得差不離的窗戶紙。
圓子瑟縮著身子，委屈地喃喃道：「娘……我好怕……」
田慧的心狠狠地震了下。他還是個小娃兒。田慧不知道是這個身體的潛意識還是自己的心突然塌了一角，真的，她有些心疼了。

田慧到底還是沒有勇氣隨著楊老三去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待得送了楊老三上山後，她便一心要好好地居家過日子，可偏偏楊家人不讓她如意。
這些日子，公中給的糧食越發少了，眼見著就要揭不開鍋，楊家卻半點兒都沒有要搭理他們母子三人的意思，要了幾回糧無果後，田慧不得不往後山去。
只是，這才上了山，就遇上個「搭訕」的。田慧小心地離著那人遠遠地、不著痕跡地往人多的地方去。這只要不瞎的可都看得明白田慧的意圖。
「慧娘，妳這是在採蘑菇啊！」
「你是誰，我可不認識你！」田慧一臉的警惕，隨時準備跑路喊人。她捏著籃子，這可是她採了許久才採到的一點兒蘑菇，雖說少，但她絕不想丟下籃子。
「我是三哥的拜把子兄弟啊，慧娘妳忘記了？我是隔壁村子的，喬五！慧娘妳可記住了，下回再忘，我可是不依。」
田慧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是她提著籃子，騰不出手來搓搓胳膊。「走開，我不認識你，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她看著那邊人多的地方，餘光瞥見那些原本散在各處的，三三兩兩都聚在一起。「壞了，要被非議了……」田慧有些無力，謠言可是能害死人啊！不敢繼續想了，她拔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喬五伸手想攔，卻似有顧慮，只能任由田慧跑到人多的地方，而後悻悻地下山去了。
田慧早就將「慘遭喬五調戲」的戲碼忘得一乾二淨，只顧著回家將蘑菇燉了湯，讓倆小的解解饞。
只是，村裡卻是傳遍了，楊老三屍骨未寒，田慧已經跟喬五在山上勾勾搭搭，難怪楊老三的墳頭這麼快就長出綠油油的青草了。
柯氏一聽著風聲，二話不說地殺到老三家，還沒進門就破口大駡。「妳個不要臉的東西，楊家供妳吃喝，妳還不知道檢點，成天出去招惹別人，老三這才閉眼呢，妳個騷蹄子……」
田慧後知後覺，正坐在小板凳上洗著蘑菇，打算著將剩下的都拿去晾乾，省著吃。半晌，才反應過來，柯氏這是在罵她。
「娘，進屋說吧，您站在院子裡，沒得被旁人笑話！」田慧甭管柯氏的嘴多髒，卻也不願在外頭與柯氏對罵。她擦乾了手，好言勸著柯氏，只想著稍後細細地跟她說說原委。
柯氏一把甩開田慧，田慧沒站穩腳跟，冷不防被這麼一甩，後退了幾步才站定。柯氏嘴裡難聽的話，卻是不斷地往外冒。
「笑話？妳要是怕被人笑話，妳就安生地待在院子裡，那些人難不成還能到院子裡來找妳？我看妳就是自己耐不住寂寞！成啊，妳守不住，那早先說，不要髒了我楊家的地兒！臭不要臉的東西！」
饒是田慧再心寬，被人口口聲聲地罵，火氣直往外冒！
「我做了啥見不得人的事，您倒是說啊，我只是跟著人上山採蘑菇，這就錯了？想給倆孩子弄點兒吃的，這也錯了？你們要是不短了我們母子三人的缺，我需要上山去？還是我礙著你們的眼了，說不準那人就是你們楊家人給弄來的，故意壞了我的名聲，好讓我乖乖走人，好給你們楊家省糧省銀子？真是打得好大的一個如意算盤！」
田慧氣急，也不管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一股腦兒倒豆子似地衝著柯氏倒了出來，可把柯氏氣了個好歹。
「自己不檢點，合該著是楊家的錯了？自妳進門來，楊家哪裡虧待了妳？就算要趕妳出門，也是因為妳不檢點，給楊家丟人！老三前幾日還給我託了夢，說這倆小子他早就想送得遠遠的！如今不想，老三人沒了，卻還惦記著託夢給我這個做娘的！」
楊老三不止一回想將大兒送走，村子裡的人多少都有耳聞，至於原因，大傢伙兒也心照不宣，田慧早產，楊老三便懷疑這圓子不是楊家的種。這回他們聽到柯氏鬧將起來，一個個眼巴巴地盯著楊家院子。楊家老三許是死不瞑目吧，這才給他娘託了夢，嘖──這事兒複雜咯！
柯氏中氣十足，一字一頓，指著楊家的地界。「今日，我就替老三做主，休了妳，妳帶著妳的倆兒子，趕緊離了我楊家的院子！」兒啊，娘終於替你出最後一口氣了！
於是田慧捲了一個大包袱，背在身後，前頭也掛著，連圓子身後都掛著個包袱，團子提著個小籃子，這兩間破屋子裡但凡用得上的，都被田慧給捲了。
楊家人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屋子裡的東西倒是都由著田慧搬，左右不過那麼一點兒東西，稍稍值錢點兒的早就被楊老三給弄去當賭資了。或許，也嫌晦氣。
田慧思前想後，知道喬五不會絕了心思，他要是知道田慧被趕了出來，怕是更加有恃無恐。她可真不願意有人三天兩頭地來煩她，但她稍熟悉一些的地方，也就是後山了。「你們楊家人今日非得趕了我們母子三人出去，你們不講情分，我們孤兒寡母給老三守滿一年還是要的，我這就帶著倆小的，住山上去，臨著老三的墳，也能日日對著老三說說話！」
「誰讓妳給老三守了，妳這不守婦道的女人，趕緊走，離我家老三遠遠的，這人都死了，妳還不放過他！」柯氏將早就準備好的「休書」扔給田慧，這是替死去的楊老三休的。
村裡人一見著柯氏連休書都準備好了，再看田慧母子三人一心上山，這中間的冷暖，但凡會衡量的都能看得明白，心下對柯氏一家人更為不齒。
田慧小心地收好休書，不管柯氏如何叫囂，帶著一家人就往山上去。 「圓子，你在前頭帶路吧！」
阿花趁著村裡人大多都圍著楊家人，拐了幾個彎就追上田慧三人。「嬸子，我娘讓你們住我家去，我娘已經在屋子裡整理房間了。」
阿花家也就兩間屋子，並一間雜物房，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的，阿花娘常年離不得藥罐子。
「阿花，妳咋來了？」圓子與阿花玩得極好，這會兒看著阿花追過來，自是欣喜難當。「不過我娘說了，我們要住到山上去。」
「阿花乖，我跟圓子和團子去山上住一年，去給他爹守滿一年，等來年了，咱要是沒地兒去，再住阿花家。」田慧摸著阿花的頭頂，阿花淚眼婆娑地回望田慧。「嬸子不難受，阿花真懂事，去吧，讓妳娘別整理了……」
阿花聽田慧說著，就忍不住落淚了，哭著拉住田慧的衣角，怎麼都不讓人走。
這小丫頭一哭，田慧就沒轍，扯了扯圓子，示意圓子上前哄哄。「阿花，妳別哭了，不然一會兒將我娘給惹哭了。咱就去住以前找到的山洞，妳可別告訴別人，若是想找人玩，就來山上住上幾日。」
阿花聽到圓子湊近她說的話，滿滿都是驚喜。「嗯嗯，我誰都不說，保證不說，就是我娘我也不說！」
目送田慧三人消失在山腳下，阿花才轉回身子往自家院子跑。
楊家人並沒有給田慧時間好好盤算盤算，這會兒跟著圓子往山裡走，才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田慧定了定神，硬著頭皮跟著圓子往山裡走，越走越偏。
饒是圓子裝得再淡定，田慧也忍不住頭皮發麻了，忍不住開始喋喋不休。「圓子，到了沒啊，團子都快走不了了……」團子拄著根樹枝，手裡的小籃子早就已經到了田慧的手裡。
「娘，我一點兒都不累，我跟著哥哥跑過好多次了……」團子似是為了驗證自己說的這般，飛快地跑了幾步後回頭衝著田慧笑。
這是哪家的熊孩子，一點兒都不貼心！田慧心裡忍不住哀嚎，怨念十足。可是圓子兄弟倆絲毫沒察覺到，不時地回頭催促田慧快些走。
彎彎繞繞，田慧知道，這條道已經不是村裡人往常走出來的山路了。「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這草都快要比人高了……」
這話一點兒都不誇張，不過雖然草比團子的個子高，田慧還是能輕鬆地抬腳邁過去。
不過越往裡走，草越長。「團子，娘抱著你，你的人影都看不見了！可別一不小心就走丟了。」就是前頭的圓子走得也有些吃力，顧腳顧不上手的，臉被劃開了好幾道口子。田慧有些心疼，這小臉都來不及長上肉，就被劃花了可不好！
這距離可是離村子都有些遠了，田慧很是疑惑不解，這是怎麼尋到這處的？
 「娘，您忘記了嗎？對喲，娘您都忘記了，上回爹要把我送到別人家，說是讓我享福去，我不依，就跑了出來，爹氣得要打死我，我一害怕，就躲進了山裡了……」說起這些，圓子情緒顯得有些低落，小小年紀，他就隱約知道，爹不喜自己，獨獨不喜自己。
團子抱著田慧的脖子，雙腳圈著田慧的腰。「哥哥好可憐的，娘也不幫著哥哥說話，哥哥就躲進了山裡，虧我跟阿花偷偷地跑進山裡來，給哥哥送吃的，可是找了一天都沒找著哥哥……」
田慧自然不清楚這些事，這會兒聽著，只覺得可憐了孩子。
「娘，到了，就在這夾縫裡頭，外頭小，裡頭可是很大的一塊兒地！」圓子指著前頭的兩岩壁間的夾縫，終於到了。
團子早就來過很多回了，讓田慧將他放下來後，他上下打量著田慧。「娘，您能進去嗎？會不會太小了？」
「對哦……」圓子反覆看著夾縫和田慧，就差用手比劃了。
田慧將大小包袱放下，示威地讓那兄弟倆都瞧好了，接著大搖大擺地往那有一點點狹小的細縫裡走去。
幸好，這副身子在楊家也沒怎麼吃飽，田慧一抖擻，橫著身子就進去了。哇，這兒弄得跟水簾洞似的。田慧左右打量了下，這山洞多半就是兩塊岩壁挨得近，一不小心空出來的縫隙，只是，不大平整，還有些潮濕……
圓子看著田慧輕鬆地進去，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小聲地嘀咕著。「阿花還說大人進不來，看來，娘還是太瘦弱了些。」
進去後，包袱隨意地被扔在山洞的一角，三人就去撿乾柴了。趁著天色還早，田慧給山洞裡燒了一小把乾柴，去去濕氣，三人就這麼住下來了。
當日的晚飯是烤紅薯。「娘，這個好吃，咱以後天天吃這個吧？呼、呼……」團子顧不著燙，左右手掂著紅薯，抵不住誘惑，呼著氣兒又咬了一口。
田慧有心想做個善良的娘親，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咱家可就這幾個地瓜了，都進你肚子了……」
田慧將家裡吃剩下的地瓜和幾把稻子都搬了來，她想著明日下山再跟人買點兒地瓜，把鍋啥的也搬些上來。這山洞，往後可就是他們的家了，可得好好拾搗拾搗，都已經這麼慘了，總不能再委屈自己。
「趁著天色還早，我再去撿點乾草，咱把山洞好好鋪鋪，睡覺的地方總得弄出來。圓子，你帶著團子，可不許亂走，山裡頭天黑得早，到時候碰到野豬還是啥的，就不好了！」
田慧出了山洞，四下打量著，不得不說，這山洞倒是好，地勢不算低，外頭還有藤蔓擋著，也算是個好地方了。
田慧繞出山洞，一邊撿著乾草，還不忘認認路，到底不敢走遠了去。
圓子兄弟倆也沒閒著，將田慧撿回來的乾草都鋪了上去，不過就這麼睡在乾草上，想想都覺得磕得慌，田慧倒是捨得將薄薄的那一床墊被，鋪在乾草上，左右也就他們母子三人，就算只剩下一床被子也夠了。
圓子團子累了一天，也新奇了一天，一沾床就睡著了。田慧卻是輾轉難眠，不知道是覺得這地兒不夠安全還是啥的，等到快天亮，才閉上眼睛瞇了一小會兒。
連鍋都沒有，田慧就將剩下的兩個地瓜給烤了，三人分著吃。田慧不放心將人留在山上，又抱著團子，領著圓子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