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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彈下的渴望:加薩走廊轟炸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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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彈下的渴望:加薩走廊轟炸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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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 24歲拿下戰地記者最高榮譽瑪莎‧蓋爾霍恩獎,巴勒斯坦籍記者 穆罕默德.奧默 最新作品 ★

★ 加薩人民盼望的,不過是再也沒有戰爭、能夠安穩生活的日子,而這微小的願望僅是我們的日常而已 ★


→《中東現場》作者 張翠容 專文推薦←
→重量級學者、媒體背書←
《失敗的國家》作者、麻省理工學院榮譽教授、語言學大師、社會運動者 諾姆‧喬姆斯基(Noam Chomsky)
薩依德老師、芝加哥大學教授 拉希德‧哈利迪(Rashid Khalidi)
美國後結構主義、女權主義學者 茱蒂絲‧巴特勒(Judith Butler)
著名調查記者、紀錄片導演 約翰‧皮爾格(John Pilger)
康乃迪克州三一學院教授、左翼學者 維傑‧普拉薩(Vijay Prashad)
哈佛大學中東研究中心 莎拉‧羅依(Sara Roy)
Pink Floyd搖滾樂團前主唱 羅傑‧華特斯(Roger Waters)
第四台新聞主播 喬恩‧史諾(Jon Snow)
美國猶太記者 麥斯‧布門薩爾(Max Blumenthal)

——文字工作者 阿潑、文化與政治評論家 張鐵志、資深記者 董成瑜、《眉角》雜誌創辦人 鐘聖雄、udn Global 轉角國際、地球圖輯隊 誠心推薦——

「穆罕默德.奧默原本可以輕易擺脫以色列駭人的軍事攻擊、不受無助的加薩人民所羈絆。但是奧默選擇留在加薩走廊。他用熱血滾燙、栩栩如生的文字,記錄以色列在二〇一四年那種『收割式』的野蠻攻擊,還有加薩人民在險惡逆境中所展現的堅忍之情……我們的國家提供以色列武器以及外交方面的支持,身為這些國家的國民,我們應該仔細思考奧默的每一句話。大家應該想一想我們究竟間接促成多少暴力行為、又該如何抵制。」——諾姆‧喬姆斯基Noam Chomsky


本書是巴勒斯坦記者穆罕默德.奧默記述2014年以色列對加薩走廊發起「護刃行動」(Operation Protective Edge)的轟炸記錄。在為期兩個月的以巴衝突中,加薩走廊的平房、學校、醫院、淨水廠、發電設備等皆遭到砲彈損毀,聯合國甚至表示加薩地區恐怕五年之內不能住人。
自1948年以色列建國以來,巴勒斯坦與以色列衝突未曾停歇。2014年「護刃行動」,是以色列六年來第三次嚴重攻擊加薩。於本書裡,我們能看見為人父母者攜著孩子逃出自宅、醫院爆滿以至於要用冰箱保存屍體、難民躲入教堂與聯合國學校後依然遭到砲火轟擊,就連救護車、公墓與電台都無法逃過導彈。
居民流離失所、加上埃及對以色列的示好,讓原本企求和平的巴勒斯坦人轉向支持巴勒斯坦反抗組織(如哈瑪斯),將希望放在暴力抵制之上。這也是戰爭對一般人的影響,為了尊嚴與和平,人們容許用極端的方式來解決……

在這之間記錄下一切的穆罕默德.奧默,則力持客觀,從本書的引言中,我們能知道他有自己的角度與看法,但他沒有因此讓報導轉向,而是忠實記錄巴勒斯坦民眾的想法。他說:「我寫這本書,是希望能把那些需要讓大家知道的故事,得以保存延續……以色列應該要跟這一代年輕人建立友好關係,而不是把他們當作仇敵看待。」
透過本書記述的真相,奧默喚起世人對於以巴衝突的重視,並冀求和平共處的可能。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穆罕默德.奧默(Mohammed Omer)
1984年生,成長於拉法難民營,2006年畢業於加薩的伊斯蘭大學,並前往歐美進修。身為巴勒斯坦著名記者,奧默長期在西方媒體撰稿中東議題,其報導、文章散見於各大媒體,包括《華盛頓中東事務報》(Washington Report on Middle East Affairs)、《半島電視網》(Al Jazeera)、《新政治家》(New Statesman)、《帕西菲卡電台》(Pacific Radio)、《數位抗爭網》(Electronic Intifada),還有《國家雜誌》(Nation)。2007年與2008年皆獲瑪莎•蓋爾霍恩新聞獎(Martha Gellhorn Prize for Journalism),這個獎主要頒給具有貢獻的戰地記者。
與許多記者不同的,不僅是他成長於難民營的經歷,他還是少數「有選擇」的記者,於書中寫到他已取得荷蘭公民身分,也就是說,他完全可以避開故鄉的戰火,與妻兒在荷蘭生活;但他選擇攜家帶眷搬回加薩走廊,因為這是他唯一故土,並記錄發生在故鄉的一切。他說:「社群媒體改變了大家對以巴衝突的認知,從原本閃爍模糊、單一面向的理想主義,轉變成多面向、追求實事根據的真相。大家的理解慢慢從想像,轉變為現實,我希望這本書也能達到這樣的目的。」


譯者簡介
溫澤元
台南人,畢業於政治大學,現就讀師大翻譯研究所。熱愛電影與翻譯,喜歡躺在沙發上看書。譯有《遠離塵囂》、《機艙機密》(皆為合譯)。

名人/編輯推薦

名人推薦語

「市面上有許多解釋、描述巴勒斯坦問題與困境的書,他們談著離散的哀傷,建國的渴望,與族群的尊嚴;網路上也有許多以巴糾紛的新聞,偶爾閃進我們的視網膜。我們以為算是知道這些事了,但本書作者告訴我們,我們其實不清楚加薩走廊的日日夜夜該怎麼熬過。他是記者,他的鄰居朋友問他外面是否知道他們承受了甚麼,他否認,即使他有能力管道寫作,發聲,卻還是以絕望的語氣說,『常感覺自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主流媒體從不提他們的權益,不為他們辯護。他從小就在砲火中長大,如今更畏懼這一切,因為有了孩子。當孩子的哭聲與以色列攻擊砲火相應時,他無能為力,只有寫。這時,他不是記者,是父親。這本書收集作者曾寫過的報導而成,文字簡潔,誠懇透露出加薩走廊人們的艱難與死亡。」
——文字工作者 阿潑

「上個世紀前葉,德國納粹對猶太人執行了長達十二年的種族清洗政策,大約有六百萬猶太人因此喪命。直到今日,幾乎每年都有幾部好萊塢電影訴說這段歷史,提醒我們種族隔離與歧視,是多麼瘋狂而不合理的行為。
然而,自從一九四八年猶太人在英美等強國支持下,於『應許之地』建立以色列後,超過半個世紀以來,無數原居當地的巴勒斯坦人因而在自己的土地上流亡,只因為這群阿拉伯人的種族、信仰與猶太人不同。如今,巴勒斯坦(現在是個不存在的國家)多數的地區受到以色列猶太人控制,加薩地區的居民也已受到超過十年的軍事、經濟封鎖,每隔幾年還會受到來自以色列的軍事攻擊。從許多角度來看,加薩彷彿就像是當年的奧許維茲集中營,只是猶太人早不再是受害者。
在這塊神所應許的土地上,種族與宗教的衝突似乎看不見終點;仇恨生生不息,一代代繁衍出更難解的敵意。這本書從巴勒斯坦人的角度出發,述說美國好萊塢電影不會告訴我們的,另一個猶太人的故事。」
——《眉角》雜誌創辦人 鐘聖雄

「相對新聞媒體上的報導,這本書提供另一個能深刻了解加薩居民的窗口,書中內容儘管看來令人無助甚至絕望,但面對遙遠甚至不熟悉的加薩走廊,我們能做的幫助就是確實地去了解他們所經歷的故事。因為許多時候,理解是帶來邁向和平的第一步。」
——地球圖輯隊 阿咖

「二〇一四年的轟炸,重新定義了『巴勒斯坦災難日』」
——udn Global 轉角國際


「穆罕默德.奧默原本可以輕易擺脫以色列駭人的軍事攻擊、不受無助的加薩人民所羈絆。但是奧默選擇留在加薩走廊。他用熱血滾燙、栩栩如生的文字,記錄以色列在二〇一四年那種『收割式』的野蠻攻擊,還有加薩人民在險惡逆境中所展現的堅忍之情。奧默膽識過人、正直懇切,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如此高度,但我們的國家提供以色列武器以及外交方面的支持,身為這些國家的國民,我們應該仔細思考奧默的每一句話。大家應該想一想我們究竟間接促成多少暴力行為、又該如何抵制。」
——麻省理工學院榮譽教授、語言學者、思想家、社會運動者 諾姆‧喬姆斯基Noam Chomsky
「奧默的文字彷彿讓讀者來到加薩走廊,親自體會那種揪心、痛苦的情緒。這本書不只是一本戰爭報導合輯,書中傳達了加薩居民在愈演愈烈的戰事、還有以色列泯滅人性的殘暴對待之下,仍然努力求生的真摯人性。」
——薩依德老師、芝加哥大學教授 拉希德‧哈利迪Rashid Khalidi

「請讀《砲彈下的渴望:加薩走廊轟炸日記》。這本書的作者說:『身為一位新聞記者,我就必須讓巴勒斯坦同胞跟以色列人知道事情的真相。』謝謝你,穆罕默德。真相就跟水一樣重要,沒有真相、我們就活不下去。」
——Pink Floyd搖滾樂團前主唱 羅傑‧華特斯Roger Waters

「穆罕默德的文字展現了不可或缺、讓人不寒而慄的精準力度,而這本按照時序編輯的戰爭紀錄,也讓加薩居民於二〇一四年的軍事衝突中被以色列所剝奪的一切,攤開在全人類的眼前。」
——美國後結構主義、女權主義學者 茱蒂絲‧巴特勒Judith Butler

「以色列對加薩走廊居民犯下的罪行對世人來說永難忘懷,他們再也無法撒謊欺瞞、抹去事情的真相,因為穆罕默德.奧默會一直動筆揭穿他們的惡行。這位偉大的新聞記者跟他的家人每天都要面臨砲火威脅,每當我撥電話給他的時候,都能清楚從奧默房外傳來的轟隆爆炸聲。儘管如此,奧默每天還是憑著一己之力,將他親身見證、採訪的故事用清晰出色的文筆記錄下來。奧默著實展現身為新聞記者的那份榮譽感。」
——著名調查記者、紀錄片導演 約翰‧皮爾格John Pilger

「來自加薩核心的戰爭紀實:穆罕默德.奧默描寫了以色列在『保衛邊界軍事行動』中對他家鄉所犯下的惡行,奧默扣人心弦的筆觸絕對不會被時代的洪流給淹沒。這本書展現了最高層次的報導文學。」
——第四台新聞主播 喬恩‧史諾Jon Snow

「假如在眾多描述以色列於二〇一四對加薩發動戰爭的書籍中,你只能挑一本來閱讀,那麼請選擇這一本。穆罕默德.奧默的實地報導帶給讀者許多衝擊、讓人永銘於心;本書記錄許多加薩人民的生活現況,艱困的程度對許多讀者而言根本難以想像、更遑論親身經歷。奧默描繪了在這段陰鬱灰暗的時期,巴勒斯坦人在這塊蕞爾小國中歷經生死的景象。雖然書中講述了許多加薩居民痛苦的遭遇,但是也同樣展現了他們堅忍不拔、難以動搖的韌性。此書不僅呈現人性的道德良知,也是一份詳實的紀錄,讀完此書之後無論過了多久,腦中的印象也絕對不會褪色淡化。」
——哈佛大學中東研究中心 莎拉‧羅依Sara Roy

【推薦序】在絕路中緊抱盼望 張翠容

如果你認為你是個珍惜人權、公義、民主、自由的人,那你沒有理由把頭別過去,不去理會他們,至少也得聽聽他們的聲音吧!
當得知居住在加薩的巴勒斯坦裔記者穆罕默德‧奧默 ( Mohammed Omer) 親自撰寫了他們那驚心動魄的生活經歷,我的第一反應:噢,加薩人終於可以發出一點聲音來了,即使如何微弱,但只要我們聆聽,便有望變得強大。
我屏著呼吸,迫不及待翻看他的書稿《砲彈下的渴望》,我的思緒又回到既遙遠卻親近的加薩。雖然我在二○○六年已經離開了這塊絕望的土地,但從來沒有忘記在那裡所認識的每一個人。他們與我們都一樣有血有肉,有著共同的情感;唯一不同者,就是他們連最卑微的渴望──過正常生活,也受到剝奪。
在這個只有三百六十五平方公里的地中海土地上,住了近一百八十萬人,它永遠都是以巴地區衝突的前線。
我們在新聞上多次聽到加薩受到以色列狂轟猛炸。事實上,加薩居民的生命每天都受到威脅,朝不保夕。記得在加薩時,每當我與當地朋友說再見,他們總會不捨地回說:「再見?好的,如果明天我還活著的話。」

導彈、槍擊、圍困等等,我曾與加薩居民一起經歷過,只是我可以離開,他們不能,他們甚至前往同屬巴勒斯坦人自治區的西岸也不能,因為加薩一直受到封鎖,活像個大牢獄。

當加薩衝突一發生,通常傳媒先收到以色列傳來的消息,指控巴勒斯坦人向他們襲擊,他們只是自衛而已。
這就涉及到雙方的傳播能力,誰充分掌控國際媒體和傳播手段,誰便擁有話語權。如是者,在這方面,強弱已經很明顯,連記者都難以到達的加薩,加薩居民又如何能發聲?!因此,奧默的這本書在此情況下顯得如此的難得。

原來,自二○○○年巴勒斯坦人起義以來,加薩一直遭以色列海陸空封鎖,非一般人可以進入,理由是,加薩是激進民族主義火車頭、巴勒斯坦激進組織哈瑪斯的基地。

加薩已陷入一個黑暗循環中。一次,一份香港報章訪問了我,談及加薩問題。說完後我警告記者,以色列領事館一定來找她,請她有心理準備。果然電話響了,對方要求她到領事館走一趟。
總領事親自接見,並給與該報專訪。報導出來,大標是:「寧輸傳媒戰,要嬴真戰爭」。多霸氣啊!連同之前以色到駐美大使的一句話:「以軍對加薩已很克制,應該獲得諾貝爾和平獎,」這兩位外交人員簡直是絕代雙驕。他們說時,毫無憐憫之心。
當以色列襲擊加薩時,會以用最兇狠的屠殺方式,二○○九年的空襲如是,二○一四年所謂的「護刃行動」更如是。他們除了攻擊哈瑪斯政府機關和其武裝據點外,不少小孩、婦女、老年人、青少年、以及其他無辜的老百姓都成為受害者。死傷數字以千萬計,而且大部分為婦孺,這就是以色列所推行的「集體性懲罰」政策。
這種把平民也一併視作襲擊對象,用國家機器進行大規模殺戮的行為,有批評者指這種嚴重違反國際法的行為是國家恐怖主義。
不過,以色列對這次襲擊巴勒斯坦人的行動也有說法,他們指稱加薩的巴勒斯坦激進組織先以火箭砲攻擊以色列邊境,因此,他們要用百噸導彈和數十架戰機自衛、報復。
自衛以及報復成為美國主流媒體報道以色列襲擊行動的主調,加薩走廊則早已被描繪成恐怖組織的基地,當地居民全都是潛在的恐怖分子,是他們挑起衝突的事端。
可是,過去以巴和平談判一直沒有實質進展,立國遙遙無期,巴勒斯坦人自治政府貪腐無能,巴勒斯坦人如籠中鳥,寸步難移。在這情況下,他們於二○○六年巴勒斯坦自治區的大選中,在絕望中把選票投給採激進手段的哈瑪斯,哈瑪斯就這樣嬴取大選;但以色列和美國一直不作承認,並加緊對加薩的圍困和攻擊。可是,無論怎樣激進,哈瑪斯的力量與以色列相比,都十分懸殊,就像小孩對大人一樣。因此,一有衝突,雙方的傷亡數字都是非常不對等的。只要巴勒斯坦人繼續受到圍困,看不到出路,那麼,衝突將永不止息。

奧默就在加薩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監獄」成為不一樣的記者,為什麼呢?正如他所說,不像其他國際記者,他們這些來自加薩的新聞工作者不僅是播報新聞,他們還在加薩生活,也可能在加薩死去。奧默表示,無論環境怎樣惡劣,他仍會緊抱盼望。因此,他要記錄,特別是二○一四年以色列採取的「護刃行動」,我們在電視上只遠距離看到以色列對加薩的空襲,就像戰爭遊戲。從高空往下望,人變得如此微不足道,而轟炸的聲音亦掩蓋了受害者的哀嚎。
但,奧默的一枝筆尤如相機把鏡頭對準受害人及其家庭,並且更來個大特寫,令我們無法迴避,直視他們超乎想像的生存處境,怎麼二十一世紀都已經踏入第二個十年,文明以外竟卻有個殘酷的世界,這是我們在新聞上無法得知的。
奧默訴說加薩故事能力之高,可能由於他就生活在其中,他的觀察與感情比其他外國記者來得更深刻、真摯。儘管加薩如此令人沮喪,奧默在書中仔仍然仔細描繪了加薩居民的日常,一種在巨大恐懼和艱苦中依然堅持維持日常生活的勇氣。他們在絕路中緊抱盼望,盼望著國際公民社會的關注及援手;即使過去外界對這塊土地一籌莫展,可是和平組織如雨後春筍,從國際到以巴地區,特別是以巴兩地人民攜手推動和平,卑微中見強大。只要人與人之間彼此能夠靠近,盼望總在人間,這一代不行,下一代,再下一代。
令我驚訝的是,原來台灣也有個巴勒斯坦網,同情者更多年來每月在台北有個站樁行動,風雨不改,抗議以色列對巴勒斯坦人的政策。或許你會質疑其成效,但卻不能否定當中的道德力量。
我期待這本《砲彈下的渴望》可以拉近大家的距離,讓同理心照亮世界黑暗的角落,重建人類文明的核心價值。


 

書摘/試閱

【引言】

時隔加薩走廊的上一場戰爭已經一年,我回想起第一次跟賈拉勒.戎迪亞(Jalal Jundia)碰面的場景。二〇一四年夏天,我看見他坐在殘破的自家上頭,周遭盡是塵土碎石。雖然他努力維持冷靜,我還是在他臉上看出壓力刻蝕出的紋路。跟許多住在加薩走廊的人一樣,歷經以色列近期一連串的襲擊之後,人民已經能夠預測出空襲的頻率約莫三到四年一次——如今賈拉勒已經一無所有。賈拉勒說出內心的疑惑:他的妻子還有六個孩子的未來該怎麼辦。如今家園已毀,他們該安身於何處?哪裡才是真正安全的?他們被困在加薩走廊,哪裡都去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有一天不再有炸彈轟炸、空中看不見戰機。或許如此,他們才能重拾足夠的平靜重建家園、找回那種正常的生活。
一年過後,賈拉勒仍舊無家可歸。他的住宅仍然呈現毀損狀態,家人雖然安在,但也僅只是活著而已。至於我自己,則盡可能保持樂觀,這片狹長的飛地 過去是一片秀麗、自給自足的沃土,如今已然成為斷壁殘垣,在這裡生活絕非易事。以色列決心要讓我們永遠回不了家,這就是加薩走廊居民所面對的現實。一九四七年到一九四八年有一場肅清行動,當時以色列覬覦一塊聯合國尚未允諾的領土,因此就針對該區域的非猶太人進行種族淨化。 那次事件之後,加薩走廊成為一塊安居的樂園,讓成千上萬名非猶太裔居民,得以從伊爾根、史騰恩,還有利希等民兵組織的屠殺魔掌中逃出來。這些以恐怖份子自居的組織,就是今天以色列軍隊、警方,還有以色列國安局的前身。不過直到今天,那些比支持猶太復國的民兵組織更早逃到這裡的長者、男人、女人,還有小孩,縱然已經與家園失散,他們手上還握著自家的鑰匙。這些鑰匙代表著希望跟決心,他們希望有一天能共重返故土。
經歷這次攻擊之後 ,許多加薩走廊裡的孩童仍然驚魂未甫。我們持續居住在這座圍城中,人民所能夠購買、外輸 ,還有進口的貨品都受到限制。我們無處可去、動彈不得,外人要來探訪更是難上加難。聽著人權主義者高聲頌讚:「巴勒斯坦人能在這種侵略行為之下存活下來」,我們內心感到無可奈何,畢竟我們早就過了好長一段這樣的日子了。他們說的或許沒錯,但終究點出了一個無可迴避的問題:「我們為什麼得被迫繼續忍受、過著這種悲慘的生活呢?」二次世界大戰延續了六年;希特勒統治的德國發動的攻擊,還有讓人不能苟同的種族淨化長達十二年。我們受到的壓迫已經綿延六十七年,以色列佔領巴勒斯坦的期間在歷史上已經沒有其他案例可比擬。
每一天、每分每秒,我們都活在扭曲的現實當中。我們所經歷的這場人為災難,就是為了要鞏固、宣揚他們奇怪的價值——那股昭然若揭的種族歧視心態。而他們全憑著信仰以及種族,就讓自己有了這股特權,隨後卻又對這一切行徑予以否認。這些舉動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的存在——他們所不能容的種族、信仰——變得令人無法忍受。他們的目標,就是逼迫我們「自願」放棄我們的國家、事業、家人、家園、祖先,還有文化。他們所施加的迫害相當具有系統,也影響生活的每一個層面。他們阻止我們重建家園、還進行軍事襲擊、鎖定攻擊目標、監禁人民,甚至將居民圍困、不供應餐食,還有各種泯滅人性、剝奪人權的刑罰。為了抵制我們的運動,還以「公共安全」的名義,設置各種城牆以及檢查站。
不過儘管如此,我們還是留在這裡。沒錯,在加薩走廊我們永遠找得到生存下去的方式。女人會將那些轟炸我們家園、已然廢棄的坦克砲彈,製成花盆。學生回到被炸彈毀得坑坑疤疤的學校,矢志完成學業;他們用膠帶將毀損的課本黏好,也簡單將原子筆修復成堪用的狀態。每到傍晚,我們藉著燭光唸書。瓦斯、水,還有電力不時會斷絕供應,在加薩走廊,這也是天天都得面對的現況。我們就這樣專注在生存的基本層面,秉著我們引以為豪的決心,繼續勉強度日。我們也是人,我們懷抱夢想,但也會有惡夢來襲;我們堅忍強壯,但也有脆弱的時候。在繼續盼望、祈求正義的同時,我們對於自給自足的能力感到自豪,也會謙卑地感謝上帝,讓我們獲得外界協助。
時至今日,正義仍未降臨。每次賈拉勒碰到我的時候,他都會問:西方世界每次談到跟人權相關的民主還有存在主義時,都表現得振振有辭,他們會將理想落實到行動上嗎?他們難道沒有聽說以色列對加薩走廊的侵害嗎?他的雙眼在我的眼中不斷尋找希望。他知道我曾在加薩走廊以外的地區待過,也不時跟具有影響力的西方人士與談。很多時候,我的雙眼沒有辦法迎上他的凝視。我能感覺得到西方強權對於加薩走廊所遭受的一切其實關注甚少。居住在加薩走廊的兩百萬居民,其實常感覺自己似乎不存在這個世上。我沒辦法把這個令人惶恐的事實告訴賈拉勒,我讓他繼續保持這股希望,告訴他我會繼續把他的故事推廣到全世界。我向他保證,他的聲音絕對不會遭人忽視。
與賈拉勒相同,我們都是加薩走廊的居民,天天都要經歷各種區域攻擊,還要承受每幾年一次的大型襲擊。從我還是一個孩子,經過青壯年期,到現在為人夫、為人父,這就是我的生命經歷。第一次巴勒斯坦大起義 發生的幾年前,我來到這個世上。直到今天,共有四代人歷經以色列的侵略,但是多數人對於一切所知甚少。距離上一次大規模攻擊已經一年了,去年夏天,我們在無可言喻的煉獄中生活了五十一天 。每經歷一次襲擊,人民之間就更加緊密、更有韌性,也愈發堅定。這種求生意志,以及重建家園的決心,讓我們團結一致。人們始終懷抱這樣的希望——或許去年夏天的攻擊是最後一次了,大家不再需要過著這種痛苦的生活。然後,我們雖懷抱希望,但卻沒什麼信心。
本書闡述了戰爭的各種面向,也收錄了我過去撰寫、有關以色列侵略行為的報導。社群媒體對最近的攻擊行動造成了不同的影響。處理到以色列情勢的相關議題時,審查刪節的現象——無論是媒體的政策,還是新聞記者的自我審查——都無所不在。過去被當成新聞草草帶過的事件,現在都備受質疑。因為有了社群媒體,以色列的殘暴攻擊行為終於無所遁形,新聞媒體不得不派記者到現場報導。儘管歐洲跟美國的新聞媒體,還是抱持著特定的立場來報導,但是整體而言情況還是有所改善。像賈拉勒這樣的人民之聲,很少有機會能夠推送到新聞媒體上,然而「數位解釋之聲」(Electronic Hasbara Force)的論點——一個由志工組成的網絡,目的是透過社群媒體向全世界呈現以色列政府的態度——卻是惱人地不停放送。他們的立場包含以色列「維持純猶太人國家」、「為自己辯護」的權利,這種先發制人的手段實在是極端矛盾。
在媒體上,以色列的安全永遠都是擺在第一位。我們常聽到猶太籍移民需要更多保障,以色列工人、學生、軍方、警方還有外交官也是,大家都需要安全——但是從來沒有人主張要維護數百萬名巴勒斯坦人,他們忍受毫無間斷的攻擊行為,還被逐出在一九四八以色列建國之前,已經定居幾千年的老家,那片人民悉心照料、珍視的土地。這種不被重視或選擇性忽略的現象,讓數百萬名巴勒斯坦人所承受的壓迫,愈來愈不可收拾、愈來愈嚴重。
在主流媒體上,很少有人提及加薩走廊人民的權益,也不曾替我們辯護,甚至單純替人民的生命發聲。畢竟我們不像其他國家,我們沒有陸海空三軍,也沒有核子武器。我們至今仍未設置任何檢查站,我們也沒有將以色列人民的住宅剷平、剝奪他們做生意的權利,更沒有監禁以色列人民、甚至是孩童。我們沒有在他們的城市周遭建造城牆、沒有把他們的農作物連根拔起,也沒有扣留稅收。我們不會去計算人體所需的最低卡路里攝取量,再把多餘份量的食物列在違禁品清單當中。假如以色列人隨時想要出國,巴勒斯坦人不會予以阻擋,也不會禁止他們到學校上課。我們不會切斷他們的電源、炸毀淨水場,也不會用污水灌滿每條大街小巷。我們不會扣留供給醫院藥物的船運;如果他們的漁民在人為劃定的界線周圍遊蕩,我們也不會用槍射殺;也不會讓人民在等待醫療假核准的時候,當場死在檢查站。我們也絕對不會因為夫妻身在兩塊不同的領土上,而禁止他們住在一起。上述這些事巴勒斯坦人都不會做,因為那都是以色列人施加在我們身上的。他們使用這種手段已經好幾十年了,而這還不包括每三到五年一次的大規模軍事攻擊。
巴勒斯坦的陳述顯然很少浮上檯面,哪天有人看到關於巴勒斯坦的新聞,大概也是在以色列辯護自身權益的時候順帶提到。這個蕞爾小國傾注大量資金來操弄媒體。巴勒斯坦當權花了很多時間,試圖跟哈瑪斯(Hamas)談和 。一旦雙方有所接觸,以色列和美國就會威脅哈瑪斯,要讓駐紮當地的代表扣留他們的稅收。很多時候,巴勒斯坦當局幾乎都要破產;支付薪資已經不容易,更遑論應付以色列用金錢堆出的媒體高牆。
對大多數的媒體而言,如果不要播報實情,巴勒斯坦人看起會比較沒有人性,也因此讓所有報導都站在施壓者那邊,而不是受害者那方。我們是受侵佔的人民。我們從一九六七年的六月六號就正式受到佔領,而從一九四七年十一月三十號至今,巴勒斯坦也不斷遭受種族淨化。掠奪土地、佔領他人家園,這就是衝突的根源。這種衝突非關信仰,從來就跟宗教一點關係都沒有。以種族之名,宗教只是用來劃分隔離的手段而已。
佔領土地跟信仰、聖經故事,或是其他用來合理化自己行徑的藉口無關。真正的動機是戰爭:爭奪上流水源、河川,還有地下水。大家都想要控制、利用豐富的天然資源,像是適合耕作的土地,還有西部沿海與加薩走廊沿岸的天然氣層。政經勢力也至關重要,大家都想在中東握有軍事經濟的影響力。真相就是如此,其他理由都是幌子。
其實基督教、伊斯蘭教,還有猶太教這三種信仰在這片聖地上,和平共存了超過一千四百年。雖然偶爾仍會爆發衝突,但導火線多半都是入侵者所致,像是中世紀歐洲的十字軍、土耳其帝國、羅馬帝國,或是今天擁護猶太人復國的積極份子。如果沒有外力介入,巴勒斯坦的這些民族基本上能和平自處。而且歷史也證明,我們甚至還很喜歡彼此呢!
社群媒體改變了大家對以巴衝突的認知,從原本閃爍模糊、單一面向的理想主義,轉變成多面向、追求實事根據的真相。大家的理解慢慢從想像,轉變為現實,我希望這本書也能達到這樣的目的。
我寫這本書,是希望能把那些需要讓大家知道的故事,得以保存延續。有些段落正向積極,像是在上一次的攻擊中,有四千五百名嬰孩在加薩走廊降生;有的故事則是令人心痛,像是在襲擊中不幸喪命的青年艾哈邁德;透過他姊姊納耶斯.阿爾卡耶的回憶以及一字一句,我們才得以紀念他。在此我也希望能向加薩走廊的基督徒跟穆斯林致敬,他們團結一致的心堅定無比;這裡的牧師跟伊瑪目 都敞開教堂跟清真寺的大門,不會把信仰不同的人擋在門外。大家都忘記巴勒斯坦人其實有著各種信仰,當中還包含了猶太教。在古羅馬的記載中、希伯來古書,還有歐亞的史學地圖裡都可得知,巴勒斯坦已有三千多年歷史。在耶路撒冷舊城區那個紀念一九四八年以前戰敗身亡的英國士兵的墓碑上,也有所記載。身為巴勒斯坦人的意思,就是從巴勒斯坦而來——包含現在部分的黎巴嫩、伊拉克、約旦、以色列、埃及,還有被以色列佔領的區域。 儘管很多人體內可能流著高加索人、亞洲人,或者是非洲人的血液,但是巴勒斯坦並不是我們的民族,我們屬於阿拉伯民族。在這裡,種族跟信仰不能直接劃上等號,這片土地上除了伊斯蘭教、猶太教、朱斯教,還有基督教跟其他宗教。
在加薩走廊,基督徒與穆斯林共患難、共生死。巴勒斯坦的這兩個宗教族群,都親眼目睹學校以及教堂、清真寺被以色列軍隊炸毀。以色列軍方還有西岸狂熱的猶太居民會逮捕他們、禁止他們飲食,加以羞辱、把他們與家人拆散、禁止他們離開巴勒斯坦,甚至直接奪走他們的性命。縱使以色列捏造出一套說詞,也很有系統地剝奪我們的人權,基督徒與穆斯林始終秉持著基本的人道精神,堅定地團結一致。
我們不能忘記這些事實,因為延長佔領加薩的主要戰略,就是製造原本根本不存在的分化現象。這種假想的分化現象,時常是西方國家政府「兩國策略」 關切的核心議題。兩個國家、一個國家。 在中東這個問題根本無足輕重,對於巴勒斯坦或以色列來說更稱不上是個問題。這種兩國論述,根本只是在癥結的表層塗上一層厚厚的漆,讓人誤以為其實狀況大有進展。從政經層面來看,如果以色列佔領加薩所投入的資本代價比利益高,他們才有可能會收手。逼迫以色列付出代價,這正是「抵制、撤資、制裁運動(DBS)」 的目的;而此舉的優點,就是這種訴諸法律的方式毋需動用槍械、濫殺無辜,就能達到目的。這個辦法不涉及暴力,而在南非的先例中也確實成效卓著。
就我個人而言,我很樂見以色列跟巴勒斯坦能夠秉持平等包容的心態,團結成一個國家。二〇一五年的四月二號,佩尤研究團隊公開一份報告:《世界宗教的未來:人口成長預測,2010-2050》 。根據這份報告預測,到了二〇五〇年,將近百分之八十的猶太人口會聚集在兩個國家:以色列跟美國。
很有趣的是,直到今天,在兩個國家裡,美國人、巴勒斯坦人、以色列人、穆斯林、猶太人,還有基督徒,他們時常一同工作、住在同一個社區、去同一間店消費,有時恨甚至彼此成為朋友。每個族群都有自己的信仰群體、習俗,以及傳統。他們能夠和平共存,不用建立圍牆、檢查站,也無須使用炸彈、隔離法規,更遑論那些為了打壓,所施加於加薩以及約旦河以西居民的手段了。只有在以色列,戰爭才永不止息。綜觀上述現象,我發現問題根本不是人種、信仰,或是種族,政策才是關鍵。改變政策,改變動盪的現況。
唯有和平共榮,才能獲得強盛的力量。假使以色列自認受到鄰國威脅,他們就要把巴勒斯坦當作能互信互重的夥伴。只要回溯到發生於兩千年的衝突暴動,我們就能發現,巴勒斯坦人跟以色列人曾經有過一段相對和平的時期。在以色列境內上班的巴勒斯坦籍勞工,加班到晚上還是能安然返家。至少在這個時期,他們還能夠掙錢養家、維持生計。不像現在以色列隨意侵佔土地、設立禁區,緊閉國界,讓巴勒斯坦人不得不依靠國際組織以及慈善團體的救濟度日。這樣的景況,讓加薩裡八成的巴勒斯坦人成了難民,還需要聯合國救濟組織的協助。正當聯合國一再呼籲以色列終止這種佔領攻擊行為時、要巴勒斯坦人有所自覺的時候,卻不斷受到美國阻撓,甚至讓以色列打壓加薩的行動加倍。
面對這種戰爭罪行、打壓巴勒斯坦人權的事件時,國際法常常隱身幕後、不見人影。在我目前寥寥數年的人生當中,對於避免濫殺無辜這種事情,我發現國際組織通常都令人絕望、起不了什麼作用。想想二〇一一年,國際組織同意在利比亞上空設立禁飛區;但是當巴勒斯坦人希望避免以色列高空轟炸時,卻遭到否決。保護利比亞跟加薩當地的無辜民眾,我覺得這兩件事根本沒有差別,而且聯合國組織甚至已經來到加薩,提供在地協助。
以下我提出兩個積極正面的看法作結:雖然加薩走廊每天都活在絕望之中、面臨嚴重的失業狀況,巴勒斯坦人的韌性仍然不受動搖。年輕一代的巴勒斯坦人盡己所能,養活自己、穩固基本人權——即便只有少數人能獲得以色列允許,到海外追尋夢想,他們還是到學校、大學受教,把教育視為未來人生的基石。以色列應該要跟這一代年輕人建立友好關係,而不是把他們當作仇敵看待。
另外一點則是跟美國有關係。回想我初次到哈佛大學、哥倫比亞大學,還有美國各地的猶太教堂演講時,雖然很多人專心聆聽,不過還是會有對於真相感到不屑、鼓譟謾罵。這股現象現在已經有所轉變,而且也跟美國年輕一代的猶太人有所連結。我了解這個過程進展得相當緩慢,甚至需要花上好幾年,不過這種感覺讓人安心。改變及將來臨,這是很棒的現象。
——穆罕默德.奧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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