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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舞浪的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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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岸:舞浪的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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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得獎作品

商品簡介

胡為真、吳鈞堯、羅智成、蔡詩萍、陳長文、須文蔚等名家推薦!
大陳生活、家族史以及歷史書寫,都在《靠岸》這本書中,一一靠岸了。它的招式是散文、報導與小說各占其一。很近的時候,需要親近者,就調用散文,需要中距離的客觀立場,就徵用報導,加強史料與事件的描繪。必須以細節強化已逝去的、但必須補足的場景,則調用小說技巧,使其活靈逼真。——吳鈞堯

所有的顛沛流離,都發生在碼頭。
上了船靠岸,下了船裝卸,就是父親的一生。

在大江大海中,渺小的人就宛若一枚落葉,只能漂搖流蕩。本書從小葉的視角出發,藉由描摹漂浪離散的家族史,看見大時代中民族的流亡遷徙。
孤懸浙江外海的大陳島,環境惡劣,物資匱乏,居民看天吃飯、與海搏鬥,還要和橫行劫掠的海盜爭鬥。國共內戰時,因處於台海對峙最前線,國軍進駐統治,直至一九五五年隨國軍撤退來台,被視為「大陳義胞」。
身為大陳義胞第二代的羅智強,藉由父母親的口述歷史,遙想上一代在困頓中奮力生存,卻發覺窮途戰火下仍有傳奇。他那靈動活潑的筆觸,寫到栩栩如生處,彷彿親眼看見簌簌發抖的祖父划船載小孩,從嗜血惡魔般的日本兵手中拿取麥芽糖,或是船長爺爺一手操帆舞浪,一手妙語如珠地說書,甚或父親輾轉各地逐苦力而居,最終在基隆靠岸,那為求一家溫飽而長年在雨港裝卸貨物的佝僂身影,定格於人子的腦海,在日後面對生命潮汐起落時,父愛的肖像都會重新顯像。
本書透過家族過往的戔戔細流,匯聚成江海般的壯闊波瀾,一波波激盪我們的心房,讓我們由小見大,從一個家族的歷史切片,見證那個年代的動盪辛酸。

作者簡介

羅智強
現為自由作家、中原大學兼任副教授,喜愛創作,新詩、散文、小說、評論文皆有涉獵。著有《琥珀色的夢境》(新詩集)、《法律人,你為什麼不爭氣》、《生命沒有過渡》、《沉默的魄力》、《走出迷網》、《受縛的神龍》等書。

淡然中的永恆光彩 羅智強

小學四年級時,父母親用好不容易存起來的積蓄,在基隆的烏橋頭附近買了一間二十多坪大的新公寓,我們一家人便從基隆流浪頭的平房搬到了烏橋頭的公寓。烏橋頭到流浪頭搭公車要坐十幾站,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父母親可能覺得我已適應了學校的老師和同學,不想讓我重新適應新學校,所以沒有幫我辦轉學,於是小四開始,我常常搭公車通勤。
有時候,在碼頭當裝卸工人的父親如果剛好排班在下午,下工時就會騎摩托車到我就讀的中山國小校門口等我,接我回家。
有一天放學時,天空飄著霏霏細雨,天色昏暗,一片矇矇昧昧中,我收拾書包走向校門。基隆多丘陵,許多學校都是傍山而建,中山國小也是,我常走的學校後門並不是直接連結馬路,得要爬一段陡長的階梯。
一出校門,準備下階梯時,就看見一個清癯的中年人,正從階梯的底端向上走,他一看到我就立刻轉身,走向停在坡邊的摩托車。
我愣了一下,打量著這個背向我的中年人,手上拎著碼頭工人的膠盔,灰灰藍藍的工作服上沾滿了汙黑的粉屑,頭髮被毛毛雨微微打濕,間雜著銀灰白髮。拖著看起來疲憊不堪的步伐,身形略顯佝僂。
「那是父親嗎?」一個疑惑閃過心頭,身形是父親的、摩托車也是父親的,但那滿身的髒汙與疲憊不是我熟悉的父親,還有,那間雜的白髮,父親何時有了這麼多的白髮?
中年人坐上了摩托車,然後又回過頭看著我,我這才確定那是父親,趕忙走下長長的階梯,坐上摩托車,雙手扣著父親的腰,讓父親載著我回家。坐在後頭的我一言不發,難過心疼著,覺得父親很辛苦。
不知道,每當在童年記憶裡搜尋父親的模樣,那一幕細雨中的父親背影,就會浮上心頭。那背影太過鮮明,鮮明到,讓我幾乎記不起父親年輕時的其他模樣。
有一次,一位朋友問我,覺得自己小時候過得辛苦嗎?
我沉吟了一會,答道:「小時候家裡窮,但奇怪的是,小時候的我從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窮人家的小孩。」
我想,一方面是因為中山國小的學生,父親們大多是碼頭工人或做著其他勞務工作,家庭環境差不多,也就沒有感覺到誰家特別有錢或特別窮。
另一方面,我的父母親是以孩子為人生中心的父母親,什麼事都以孩子為優先。所謂的「苦日子」,說起來,也只苦到他們,並沒有苦到孩子,從小到大,吃飽穿暖,父母親沒讓孩子們挨過一天餓、受過一天凍。
也許,父親的雨中背影在我的心裡種下什麼了吧。我一直有個念頭,想把父母親從大陳島遷來台灣,然後在基隆定居的故事寫下來。但這個念頭卻始終只是個念頭,大約三年前,我終於「著手」實行這個念頭,挑了一天回家訪問父親,之後又陸續訪了幾次父親,也做了一些筆記。但卻一直沒有辦法真正的下筆把父的故事化為文章。
直到二年多前,我向《幼獅文藝》的主編吳鈞堯兄,提到我的想法,他說,不要想了,就直接做吧,來《幼獅文藝》開一個專欄固定的寫,有稿壓在,念頭就不會只是念頭,想法就會變成一篇篇的文章。果然,深埋在父母親記憶深處的種種故事,因著二年前在《幼獅文藝》開的專欄《大陳島的海》,一段一段的從父母親的口中說出,一句一句在我的筆尖記下。
有一次鈞堯甚至笑著說:「你這專欄,是我看過寫得最輕鬆的專欄。」
「怎麼說呢?」我問。
「因為,你簡直是把令尊令堂的話轉錄成逐字稿就可以交稿了!」
想想也是,特別是訪問父親時,我發現,父親說起往事,生動活潑、條理分明,幾乎不需要太多的雕琢,就可以成為一篇篇的文章。
從父母親口中整理家族歷史的這件事,對我實在太重要太重要了,方方面面都是。
記得,有一次應邀演講,正在幫父母親寫口述歷史的我,問台下一位還在大學讀書的年輕聽眾:「你覺得你了解你的父親嗎?」
他答道,算了解吧。我接著問,那你知道,令尊童年時最快樂的一件事是什麼?他愣了一下,搖搖頭,不知道。
接著我轉頭問另一位女生,妳知道妳的令堂小時候最讓她挫折的事是什麼?她也搖了搖頭。
你的父親覺得他最有成就感的事是什麼?最傷心的事?最喜歡的地方?……
我接著回頭問我第一個問的那位大學生,你還覺得你了解你的父親嗎?
他答道:「好像,沒有我想像的了解!」
我也曾經認為我當然了解我的父母。我是他們的兒子耶!怎麼會不了解他們?但這二年多,為父母親進行口述歷史,還原家族過往的點滴,重新認識父親和母親。才發現,我的了解,是我自認為的了解,父母親的人生裡,有太多精采而深刻的故事,我都不知道。
我從來不知道,父親剛出生時,曾祖母和祖母怕海盜擄走他,把父親抱進山裡避禍的故事;我從來不知道,父親小時候曾經在海上遇到日本兵,當時被大陳人視為嗜血惡魔的日本兵,竟會送父親一大塊麥芽糖;我一直以為在我心目中嚴肅寡言的爺爺沒讀過書、之無不識,直到爺爺過世近三十年後,訪問父親後,才知道,爺爺不但是操帆技術高超的船長,也是當時大陳島上極少數讀過書、識得字的人,愛說故事的他,還是在鄉里間深受喜愛的說書人。我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愛寫故事、我的女兒愛說故事,是因為我們都流著說書人的血,那是隱在我們家族血液中的一條河,就這麼默默的、不知不覺的、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這一切的一切,差一點就會成為無解的謎,不只「答案」會被永遠遺忘,連「問題」都會被時間湮沒。
還好,我終於提起了筆,終於保存了這對別人來說或許平凡,但對我們來說卻萬分珍異的家族故事。
另外,這也是一本從微觀故事出發的大陳歷史。就像落在大河上的一片落葉,是要從宏觀的視點去描寫大河的蜿蜒,還是要從小葉的視點,去描述它的漂浪?這本書選擇了小葉的視角,借用父母親的眼睛,去看見一個時代的故事。時代本身就是由故事組成的,而偉大則是渺小的合體。以渺小為起點的歷史往往更真實、更深刻。
我也想過,用一種依時序進行的傳記方式來寫父母親的故事,從生到老,或反過來從老到生,或用一些小說的跳敘手法,從年輕跳接到年少,再從年少書寫到年老……。但我最後決定用一種和以往的傳記敘事不同的方式,以圍繞在父母親身旁的事件為軸心,環著這個軸,一點一點地鋪陳屬於父母親個人、也屬於父母親那個時代的點點滴滴。
可以這麼說,這本書的各個篇章,單篇單篇的自成獨立的一文,每一篇文章,都可以當成父母親人生的快速掃描;反覆地快轉、倒帶、再快轉!從這樣的重覆裡,不斷的重新組構,父母親以及和他同一時代、同一處境、同一階層的人,所擁有的共同精神。
最後,在這二年多的採訪過程中,自己得到了很大的啟發。在採訪父母的過程中,聽父母親細細數說他們人生中走過的辛酸、遭遇的凶險、經歷的困難,這一切不容易,在他們的口中卻顯得那樣的雲淡風輕的,我常想,就是這一份淡然,支持著父母親走過艱難的風雨歲月吧。
我想到法國作家妙莉葉・巴貝里(Muriel Barbery),在《刺蝟的優雅》一書裡的一段話:「在生命的潮汐起落中觀賞永恆。」
從父母親的那份淡然中,我看見永恆的光彩。

目次

推薦序 風浪是我的筆鋒 吳鈞堯
推薦序 一部典型的大陳家庭奮鬥史 胡為真
推薦序 回家 羅智勇
自序 淡然中的永恆光彩 羅智強

第1章 女人的名字
第2章 七日風
第3章 孃孃
第4章 食豆的海賊
第5章 日本兵的麥芽糖
第6章 舞浪鼓
第7章 六十年前的課文
第8章 心中的山
第9章 最後的冬天
第10章 第七艦隊行李工
第11章 初遇基隆
第12章 工人首部曲
第13章 三調婚嫁
第14章 六一七砲戰
第15章 留聲機
第16章 刑房
第17章 沒有緣分的姊姊
第18章 太白莊
第19章 一輩子的工作
第20章 保母中心
第21章 記憶裡的年味
第22章 說書人船長
第23章 賀年卡
第24章 旗袍夫人
第25章 蛋炒飯
第26章 癌後
終章 平凡

書摘/試閱

七日風

在一九四九年前的大陳島,生孩子對女人而言,是件性命交關的事,這個坐落在浙江東南五十二公里東海海上的偏荒小島,連專門幫人接生的接生婆都沒有,婦女因難產或分娩時,沒處理好而往生的憾事,時有所聞。
「那個時候,有人家要生孩子時,就請鄰居裡有生產經驗的婦女來家裡幫忙接生,這次妳幫我,下次我幫妳。」父親說道。
聞言使我不禁想像,當婦女分娩過程中,若遇到子宮收縮機能不全、骨盆腔狹窄、胎位不正、胎兒過大,甚或羊水栓塞、臍繞頸時,這些幫忙接生卻毫無醫學知識的婦女,會遭遇多麼驚險的生產過程。
婦女難產是一道關卡,初生的嬰兒還要面臨下一道難關,在大陳島上還有一種好發於新生嬰兒身上的莫名病症,初期是發燒、頸部僵硬,進而全身肌肉僵直、痙攣,最後往往在七天內死亡,而且而且感染此怪病嬰兒的死亡率竟高達百分之五十。
在這個幾乎沒有醫療資源可言的大陳島上,世居的島民,自然也沒有足夠的醫療知識去了解,這樣的疾病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為什麼這些可憐的小嬰兒,會像受到詛咒一般,在出生的七天內就離開人世?
在無奈與恐懼下,大陳人把這種發生在初生兒身上,無從防範也無藥可治的可怕病症,稱之為:七日風。
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在大陸全面失守,被迫撤遷到台灣,僅剩東南沿海的島嶼,包括大陳島在內,還在國軍掌控之中,於是因緣際會的,大陳島成為國軍牽制與突襲共軍的前哨基地。一九五一年,胡宗南將軍以秦東昌的化名,出任「浙江反共救國軍總指揮」兼浙江省主席,進駐大陳島,在胡宗南的極力奔走、向台灣方面努力爭取資源下,這時包括醫療教育在內的各項資源才開始源源湧入,此後,大陳島的居民終於知道,這個好發在初生嬰兒身上的疾病叫做「破傷風」。
「我上頭原本有三個姊姊,其中有二個就是得七日風死的。」父親以一種無奈的語氣說著。
母親接著說:「那時候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病,直到國軍來了之後,大家才明白,家鄉小娃娃出生時,老鄉們會用家裡剪裁布料的大剪刀,去剪斷臍帶,而這些使用多年,甚至家傳幾代的剪刀,幾乎每把都鏽蝕斑斑,這麼一剪,細菌自然就跑進了嬰兒的身體裡,小嬰兒抵抗力弱,當然很容易發病死了。」
但僅僅此一對現代人而言,是再平常不過的醫學觀念,卻在當時民智未開,資訊匱乏的年代,白白令幾代的初生兒枉死剪下。
其實何止是威脅嬰兒的七日風呢?在大陳島上,生了任何的病,倘若沒能自然痊癒,也只能聽天由命。
母親的祖父,也是我的曾外祖父,正是在農田耕作時,忽然腹痛如絞,他極力忍痛,想走回家裡歇息,結果在半路上就倒地不起,撒手人寰。曾外祖父得的是一種在大陳島被稱為『麻沙』的病(發音接近『摩梭』),在當時也是不治之症,從沒有人知道發病的原因,因此無從預防,更不知道怎麼治療。
「發作起來很快,一兩天甚至幾個小時就會要了人命,大家都很怕這種病,一旦遇到了,也沒辦法,因為發病前一點症狀都沒有,就是忽然劇痛,然後就死了。」父親說。
同樣的,也是直到國軍隊進駐大陳島之後,這才明白居民們聞之色變的「麻沙」,就是急性闌尾炎(又稱急性盲腸炎),這是因闌尾發炎所引起的,若不及時治療,會導致腹膜炎、門靜脈炎和感染性休克,而唯一治療的方法,就是動手術切除闌尾,否則就會危及生命。但在國軍進駐之前的大陳島,連個接生婆都沒有,「動手術」這種事更是天方夜譚。
「難道整個大陳島上連一個醫生都沒有嗎?」我問。
父親思索了一下說道:「就我的印象中,在國軍來之前,我沒有印象在上大陳有醫生,但在下大陳倒是有個土醫生,也就是長年土法看診、久診成醫的中醫師父,聽說技術還不錯,特別是會治一些跌打損傷,我的姨媽有一次手臂骨折,就搭船到下大陳去給這個土醫生看,他三兩下就把姨媽的斷骨接好,還滿厲害的。」
其實大陳島是一列群島的統稱,主島有二,分為上、下大陳二個島嶼,上大陳島比較大,大約九平方公里,下大陳島比較小,大約六平方公里左右,二大島僅一水之隔,主島的北方有漁山島、頭門島、一江山;南方有竹嶼、披山、南麂等島,而下大陳島是行政和商業中心,舉凡藥舖、餐飲、五金、雜貨等各行業,都聚集在下大陳,一九五二年國民政府還在下大陳設置「大陳物資供應總社」,專事全大陳地區各行各業向台灣採購物資以及運銷海產,而當時的父親家、母親家是住在上大陳島,相關的民生物資,都必須去下大陳島採購。
「不只是像七日風或者是麻沙這種病,得了就會要人命,甚至連牙痛都可能致命。那時候,一旦牙痛,也是束手無策啊,除非把牙齒拔了,否則真的會痛死人的。」父親補充說道。
父親雖並沒有具體舉例有誰因牙痛痛死的,倒是附帶生動地形容了在大陳島上,長輩幫小孩子拔牙的方法。
如果小孩子要換牙,或者牙齒壞了要拔掉的話,大陳人會用一根細線綁住小孩子的牙根,先扯動線頭去搖晃牙根,把牙齒搖鬆了,然後找個話題分散小朋友的注意力,例如要孩子看看大人拉線的樣子,是不是像放風箏一樣?此時,會乘小孩不備,一掌擊向孩子的額頭,同時用力將綁著牙根的線頭向外一扯,利用瞬間一推一拉力道,壞掉的牙齒就應聲拔起。
父親有四個弟弟,據父親說,弟弟們的乳牙或蛀牙,幾乎都是身為長子的父親幫他們拔的。
我不禁想起自己兒時,父親也曾用這種方式幫我拔過牙,整個過程只感到驚險,並無太疼痛的記憶,反而是現在的牙醫診所,躺在狹窄的診椅上,任由戴著口罩的醫師,要你張大嘴,用冰冷的器械在嘴裡穿鑿,反而令人有不寒而慄的感覺。而且父親還會將我拔下的乳牙扔在我的床底下,以確保我的新牙健康地長出來,想來,這也算是大陳人的一種習俗了。
其實那時候的大陳島人,根本沒有刷牙的觀念,更沒有牙膏、牙刷這些屬於文明的世界的東西,稍微講究一點的居民,頂多就是用鹽水漱漱口,絕大多數的人毫無清潔牙齒的習慣,小朋友普遍都有齲齒的問題,等年紀漸長之後,牙齒自然更容易出狀況。
「完全沒有任何止痛的方法嗎?」我問父親。
父親仔細思索後,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嗯,在我很小的時候,當時確實有種東西可以用來止痛。」
原來在國軍來之前的大陳島上,除了一般的農作物外,也有居民在種植罌粟,將罌粟未成熟蒴果割傷其果皮後,滲出的白色乳汁乾燥凝固後再做加工,就可以製成鴉片。早期在大陳島,鴉片並非違禁品,吸食鴉片在某種程度上,還成為居民的社交活動,會彼此邀約相請,甚至也有居民把鴉片當成高獲益的交易商品,拿到大陸販賣謀利。
當時的大陳島幾乎處於無政府的三不管地帶,但是種罌粟仍要被「抽稅」的,只不過這「稅金」並不是交給政府,而是交給當時被稱為「土地頭」的海盜。土地頭會在種罌粟的地上插個牌子,表示那是他的地盤,受他保護的區域,任誰都不得侵犯。但也只有種罌粟要繳保護費,種其他的農作物,海盜也懶得理會,那是因為大陳島的土地貧瘠,農作所得,居民連自家溫飽都難。
「真遇到什麼病,痛起來要人命時,有些人就會用鴉片止痛。」在這樣的時空環境下,父親想起,居民會用鴉片來舒緩疼痛。但是一九五〇年國軍進駐大陳島後,嚴格查禁鴉片,違禁者還會被判刑,送到台灣監禁,這才澈底杜絕島民吸食鴉片的風氣。
實則大陳島的醫療狀況,當國軍在上大陳「半天飛」這個地方設立軍醫所之後,得到大幅改善。軍醫所的醫療服務涵蓋全島的軍民,讓過去幾代居民的不治之症,如「七日風」、「麻沙」、婦女難產等,以及感冒、牙痛、眼疾、皮膚病等等,都得到了預防的觀念和治療的方式。
比方說,因為島上的生活條件太差,飲食衛生觀念欠缺,而食無定時,甚至三餐不繼,營養失調者,大有人在,因此很多人都有胃痛的症狀,一旦發作起來,指天咒地、哭爺喊娘的都有。我的祖母梁翠英,在年輕時 就有嚴重的胃痛,每次發作起來,甚至痛到在地上打滾,但家人卻無計可施,直到軍醫所設立後,祖母經過醫師的診斷治療,並定時服用胃藥後,才得到緩解
雖然軍醫所的設立,讓大陳島的醫療品質,有了極大的改善,但父親似乎對當時軍醫所醫師的開刀技術,持相當保留的態度。原來,在大陳撤退前,我的祖父羅啓明因痔瘡去軍醫所開刀,結果術後的傷口一直無法癒合,反覆感染發炎,疼痛難忍,只能趴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連大陳島撤退時,祖父還是被用擔架抬上軍艦的,術前術後整整折騰了一年多,這才終於痊癒。
過去島上的醫療條件極差,生活艱辛,絕大多數居民,男人出海打漁,婦孺在家墾耕植作,一年到頭,無日休息,才能勉強維持溫飽,長年經受風吹、日曬、雨淋,加上各種不知名的病症纏身,人老的非常快,壽命也不長。
「在大陳島,五十歲就被稱為老頭子,活到六十歲就算夠本了。七、八十歲的人可以算是少之又少了呢!」父親說。
「爸,可是您現在都七十五歲了耶!您看您的身體還這麼的好。」我笑著奉承父親。
「對啊!像我現在七十五歲,在我們大陳島,已經算人瑞了哪!」父親哈哈大笑,清癯但紅潤的臉上,洋溢著如童顏般的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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