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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夢中情人”是《南方人物週刊》最受讀者歡迎的品牌欄目,約請大陸及港臺當紅專欄作家追憶夢中人。文章多寫明星,卻深情細膩,不八卦,不獵奇,有著作者獨特的生命體驗,並生動呈現了八、九十年代的整體文化氛圍。入選本書的“夢中情人”,少數正如日中天,更多則已銷聲匿跡。他們曾站在舞臺中央,塑造了一代人的文化氣質,又隨著時代的速朽成為回憶。
少年第一次心跳的引擎就是“夢中情人”。他們之所以成為我們人生中一個最特別的存在,純粹是因為在我們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剛好出現。於是,黃佟佟愛上了苗僑偉、毛尖愛上了笠智眾、潔塵愛上了王心剛、綠妖愛上了Beyond、馬家輝愛上了張愛玲、大仙愛上了林芳兵、程青松愛上了龔雪、韓松落愛上了鐘楚紅、十年砍柴愛上了陳曉旭、邱大立愛上了梅豔芳……書中文字,既是青春歲月裡的集體迴響,又是美好記憶在時光裡的共同倒影。
然而,這終究只是一種幻覺。一入江湖歲月催,我們逐漸成熟,學會了分寸,知道撲上去有時會摔倒,不再為不易得到的事物勞神傷心。可是,庸常中,這些記憶深處的幻覺反倒熠熠生輝,成為生活中的溫暖地帶,儘管它飄忽不定,卻綿延不盡。偶爾想起,還會嘴角一翹。

作者簡介

《南方人物周刊》以“記錄我們的命運”為宗旨,以平等、寬容、人道為理念,時刻關注那些對中國的進步和我們的生活產生重大影響的人,并從他們的故事中感悟時代的變遷和人性的復雜。多年來,《南方人物周刊》始終未改辦刊初衷,一如既往地打量那些和我們一樣的人,最大限度地撕掉神話和誤讀,抵達人性的真實。

名人/編輯推薦

夢里的空間有好多層,我們喜歡夢中情人的理由只是落到靠上面的幾層;而最深的那一層,總是和現實中迷戀的人有關。
對70后、80后來說,無知的少年時代,正趕上從信息匱乏到改革開放的轉型期,一絲西風東漸,全部依靠港臺做二傳手,這導致了我們的喜好如此相似。如果讓今天的孩子列一張夢中情人清單,上面也許可以從楊冪到巴神,從重口味的波蘭斯基到根本不是人的阿凡達;但我們的青春期從未享受過這種奢侈的多元化,我們無非是為粉“哥哥”還是粉“校長”斗斗嘴而已。
有夢中情人的日子,是年少輕狂的日子,思想和身體都在膨脹,未來懸而未決,對生活有許多的夢想和渴望。那些幼稚的、可笑的、熱情的、狹隘的、寬廣的年少情懷統統丟棄在長大的途中。我們都由不諳世事的少年,長成放到格子里用一定標準去衡量的人——學歷、職業、工資、家庭,僅此而已。
當夢中情人和你一起走過那段青春,時光的刻痕在清晰地提醒你的模糊。心態模糊,生活模糊,跌跌撞撞走到今天,才茫然無措地抓住身邊的人問:為何會走到今天?誰知道呢,青春不就是看似熱鬧,其實孤獨寂寞嗎。沒人能說得清過去的那些歲月,也許,和夢中的情人一樣,都是用來激情和幻滅的啊!

目次

總序 有靈魂、有溫度的人生_萬靜波
序一: 我們和我們的夢中情人/黃佟佟
序二: 美哉,少年/韓松落
那時年少
 苗僑偉:初戀的夢 /黃佟佟
 張學友:他在我心里開了一槍/作業本
 周華健:黑暗里的溫暖/閆紅
 王祖賢:她的心思不在此處/張書瑋
 莫文蔚:一雙晃晃悠悠的長腿,就那么浪著 /林沖
 楊鈺瑩:留住一份回憶,足夠了 /鄭照君
 邱淑貞: 一半天使,一半女神 /潘采夫
 蒼井空:她的投入,釋放了我的青春 /王年華
 穗花:曠野的玫瑰 /悉達多
 全智賢:來自青春的你 /馮寅杰
 薇諾娜?賴德:甜美背后,是否只是一片空白 /張海律 總序 有靈魂、有溫度的人生_萬靜波
序一: 我們和我們的夢中情人/黃佟佟
序二: 美哉,少年/韓松落
那時年少
 苗僑偉:初戀的夢 /黃佟佟
 張學友:他在我心里開了一槍/作業本
 周華健:黑暗里的溫暖/閆紅
 王祖賢:她的心思不在此處/張書瑋
 莫文蔚:一雙晃晃悠悠的長腿,就那么浪著 /林沖
 楊鈺瑩:留住一份回憶,足夠了 /鄭照君
 邱淑貞: 一半天使,一半女神 /潘采夫
 蒼井空:她的投入,釋放了我的青春 /王年華
 穗花:曠野的玫瑰 /悉達多
 全智賢:來自青春的你 /馮寅杰
 薇諾娜?賴德:甜美背后,是否只是一片空白 /張海律
 小喬:你的唇上有血有蜜/狠狠紅
再見青春
 鄭伊健:誰沒有一些刻骨銘心事/皮克溪
 蘇有朋:被無限延長的青春/閆晗
 陳曉東:風一樣的男子/周蓉
 林鴻銘:《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中的完美少年/賈選凝
 蔡國慶:我小學時的偶像/桑格格
 張薔:在螺絲釘的耳朵里歌唱/蘇陽
 胡慧中:記憶最適合安放的地方是過去/牛曼
 酒井法子:日式純愛/賴寶
 柏原崇:他是云上人,我們在土里/社社
 藤真健司:最后的夏天 /李珊珊
 仙道:天才少年與理想自我 /徐琳玲
 上杉達也:青春就是一場上進的春夢 /張蕾
靈魂的香氣
 林青霞: 僅向歲月微微低頭 /李霄峰
 張曼玉:因為干枯,美得更加純粹/何小竹
 鐘楚紅:晚熟時刻,散發香氣/韓松落
 周慧敏:那種美好,讓我感念至今/袁弘
 舒淇:淡似微風,行若游魂/陳淡秋
 王菲:帶尖兒的仙女愛人間/大姿
 周迅:此致,敬禮,周公子/史航
 徐靜蕾:狗仔隊厚愛的女星/關軍
 林芳兵:幽林芳華若冰寒/大仙
 龔雪: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程青松
 安吉麗娜?朱莉:性感有了標準答案/巫解
 羅密?施奈德:永遠的茜茜公主 /斯庫里
 科特尼:過著混亂但不迷失的生活/春樹
 烏瑪?瑟曼:一枚神秘的妖孽/高群書
永遠的男神
 周潤發:香港精神的最佳映照/馬家輝
 梁朝偉:誘惑性危險/柏小蓮
 梁家輝:你的軟弱誘惑我一輩子/文珍
 吳彥祖:怪我們想得太多/小托
 高倉健: 孤獨的風范/陳淡秋
 阿蘭?德龍:手執長劍,佐羅一回 /小茶官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盜夢的赤子/文珍
 約翰尼?德普:帶著自信任皮囊老去 /劉玨欣
 科恩: 要演到輪椅銹掉的那一天/李乃清
 溫格: 阿森納的定海神針/吳蘇媚
 坂田銀時:言在動漫,意在人生/葉彌衫
不敢忘卻
 張國榮:潔凈處來,歡喜處去/文珍
 陳百強:誰可改變?/夏目藍
 黃家駒:搖滾的大時代已經落幕/達摩
 梅艷芳:處境都變,情懷未改/邱大立
 翁美玲:生命中第一個糖人/的灰
 陳曉旭:與葬花人一起消逝的青春/十年砍柴
 張愛玲:仰起的臉與傲氣的眼/馬家輝
歷盡浮生
 Beyond:喝到生命最初的那口水 /綠妖
 黃元申:別后甚好,勿念 /黃佟佟
 鄭智化:那些歌都在心里/白夜
 蕭芳芳: 那不是夢,真的發生過 /翁子光
 孟庭葦:終于有了明亮的下落 /陳剛
 黎姿:世上已無女神 /李超
 劉曉慶:嫵媚地蹲下,然后站起來 /韓松落
 朱琳:“女兒國國王”的戲夢人生/海陽
 邢質斌:意識形態的性感/黃妃紅
 王心剛:我和我母親的偶像/潔塵
 笠智眾:他是觀音,他是羅馬 /毛尖
 因扎吉: 慌張過后的從容/靈珊
 普京:但愿你活得快樂/何襪皮
跋:我們拿愛沒什么辦法/翁倩

書摘/試閱

總序有靈魂、有溫度的人生
萬靜波_《南方人物周刊》常務副主編
《南方人物周刊》三個知名專欄“逝者”、“異人”與“夢中情人”要出精選集,借此機會,我想說幾句相關的話。
先說“逝者”。
這應該算是《南方人物周刊》最知名的欄目吧,年頭最長,投稿者也最多。最早的雛形版叫“懷念”,那時還未創刊,雜志主編、創始人徐列就談到要辦一個紀念亡者的欄目,而且放在最后一頁,取其“有始有終”之意,沒想到這一辦就是整整十年。
在中國這樣一個缺乏宗教傳統,又深受儒家思想“未知生、焉知死”觀念浸潤的國家里,如何面對死亡、正視死亡,殊非容易。
早些年,我曾有機會背著行囊在美國大地壯游。飛機火車大巴,一路穿州過府,最愛看的地方有三類:教堂、大學和墓地。大學決定了一個國家的頭腦,教堂決定了國民的精神氣質,墓地則直接體現出對生命的態度。中國文字中有所謂“墓門已拱”、“墓草春深”,形容墓地之荒涼寂寥,這樣的場景在美國大致是看不見的。美國的墓地,沒有高大的墓碑,不講八寶山式的級別,也沒什么規格,就是一片面積大致相當、高高低低或豎或躺的石條,不壯觀,有的也許就是比腳踝高幾寸,勉強說起來,也可以叫墓碑吧。石頭除了寫上死者名字、生卒年月外,一般還會有一兩句話:“Tom和Mary的愛子”、“我永遠愛你”、“這里躺著一個追求自由的靈魂”、“他曾為國效力”等,以寄托生者的哀思與懷念。
這是在基督教熏陶下美國人平等觀念的最直白體現:不管你生前是貴是賤,在死亡面前,一律平等。區別和差異,只在墓碑上的那幾句評價,那是價值觀和私人情感的凝練呈現。這種差異,就叫文化。《紐約時報》著名版面“訃聞”,由受過新聞職業訓練的記者,查訪資料,采訪死者親友,以克制之筆,簡練描述亡者一生。好的訃聞,甚至有傳誦萬口的動人力量。
《南方人物周刊》設立“逝者”欄目,其用心也在于此。我們希望來稿不要總是“為尊者諱”,也別總是“歌德派”,不管是一生得意的帝王將相,還是平凡至極的販夫走卒,不管生前有沒享受過尊嚴和自由(在中國,這是多么奢侈的待遇啊),至少在這個小小欄目里,版面的大小、字數的多少,是完全平等的。我們也不想文章總是寫“恩情難忘”,更希望看到逝去的這個人過了怎樣的一生,開心還是倒霉,怎樣得到快樂,又怎樣面對厄運。總之,希望看到一個有靈魂、有溫度、真實地活過一場的獨特人生。
取法乎上,僅得其中。不管怎樣,作為歷時最久的欄目,投稿者可謂最為穩定,普通人居多,也有名家,文章質量也保持著一貫的水準,算是初步實現了目的。
再說“異人”。
某種程度上,這個欄目的設置,是受到老外刺激的結果。
“異人”迄今已向讀者介紹了數百個精彩紛呈、敢想敢為的異國人物:徒手攀爬世界超高建筑的“蜘蛛俠”,懷揣未遂的從軍夢想、把坐騎改造成軍用坦克的軍事愛好者,用火柴頭拼搭泰姬陵的創意手工者——這些活得汪洋恣肆、我行我素、讓人羨慕的家伙,其實都是些普通外國人。
這當然不是說大多數普通中國人就不懂生活樂趣,不會挑戰庸常人生。不過,對比滿大街隨著《最炫民族風》起舞的廣場大媽、只會“上車睡覺、下車撒尿、停車拍照”的跟團游客、畢業不久便背上沉重房貸省吃儉用咬牙還月供的年輕人,那些有趣有料、有獨立人格意志的中國人之少,確實是令人難堪的現實。中國人的游戲精神不強,尋找樂趣的本能很弱,往深里說,在一個長期奉行集體主義、迄今仍在提倡中庸之道的社會環境里,要想培養出獨立人格和萬水千山我獨行的獨特氣質,難啊!
四十多年前,安東尼奧尼等極少數外國人被允許來到中國旅行訪問,他后來評論中國說,“這是一個藍色螞蟻的海洋”。意謂中國人億人一面,全穿藍色工作服。四十年后,藍色工作服是脫掉了,在服裝色彩和樣式上已和國際接軌,但我們心里的藍色中山裝,那五個紐扣還牢牢扣著。
希望以后會有中國異人、越來越多的中國異人,走進這個欄目。
最后是“夢中情人”。
這個欄目是編輯部年輕人的自由創造,隨著這個欄目的誕生,我很高興地見證了年輕一代記者編輯的成長。
在我的成長年代里,哪里會有“夢中情人”一說。美人哪個年代都有,王心剛、陳思思、李秀明、張瑜,算是20世紀七八十年代早期的男女偶像吧(如果那時有偶像這個詞的話),但性感和性,卻想都不敢想。1979年出品的電影《甜蜜的事業》里,李秀明有一段著名的戲——愛慕她的男主人公和她追跑,春情萌動。這場戲被處理成一組略帶夸張的慢鏡頭,因其中的曖昧情愛色彩,還激起了熱烈討論。在這樣的背景下,一切與身體、欲望有關的情愛想象,都不能公開言說,也許連“夢中”都不能存在吧。
從這個角度說,“夢中情人”能成為一個被正大光明公開敘述的脫敏詞語,確實彰顯出時代的進步。在80后甚至90后作者筆下,他們的“夢中情人”對我來說有些是那么陌生(幾乎未曾聽聞的電視劇和演員),有些是那么不可思議(有個女作者的夢中情人居然是一部日本漫畫的男配角)。對此,我和我的60后、70后同事,總是報以輕松一笑。我們這一代在石頭縫里和鹽堿地上踉蹌至今的媒體人,樂見其成。
落筆的此刻,《南方人物周刊》正籌備慶祝它的十歲生日。創刊那會兒,我兒子還沒出生,現在,他已是足球場上的追風少年。這是天翻地覆大時代下的十年,中國的十年,也是讀者和周刊同人的十年。有時忍不住會想,在這樣一個春風沉醉和暴風驟雨混雜的時代之夜,還有沒有人愿意讀書,還有沒有人在讀到微妙處時,會陷入沉思,或展顏一笑?且不去管它吧。勞動者自會從揮汗耕作中得到樂趣,那些心有靈犀的讀者,也自會感覺到一絲溫暖與默契。
2014年6月3日深夜
序一我們和我們的夢中情人
黃佟佟
好幾年前,《南方人物周刊》的美女編輯翁倩給我打電話,說她們雜志新開了一個欄目叫“夢中情人”,約我寫第一篇……我心里明白那是因為我花癡名聲在外,全世界都知道我愛一個男明星愛得無法自拔欲嫁之而后快——不是不慚愧的,少女時代的我沒有愛上高端的梁朝偉,癡迷的只是八十年代TVB五虎將里最名不見經傳的那個男人——可是我也沒辦法啊,誰讓春心萌動時第一眼看到的是他呢?長身玉立,一襲白袍,眼睛狹長,似嗔非嗔,嘴角含情,生命中第一個遇上的壞男人——可我一點也不后悔,就是他了,張奶奶說的,愛就是不問值不值得。
小狗出生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活物就是媽媽,少年第一次心跳的引擎就是“夢中情人”。他們之所以成為我們人生中一個最特別的存在,也許純粹是因為在我們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剛好出現,于是便是他們了——于是,十年砍柴愛上了陳曉旭、綠妖愛上了BEYOND、閆紅愛上了周華健、小茶官愛上了佐羅、韓松落愛上了孟庭葦、馬家輝愛上了張愛玲、何小竹愛上了張曼玉、史航愛上了周迅、潘采夫愛上了邱淑貞、潔塵愛上了王心剛、高群書愛上了烏瑪?瑟曼,邱大立愛上了梅艷芳……相遇是如此粹不及防,直擊心臟,程青松代我們寫出了所有第一次邂逅的震動:“在黑暗中,一道光投向銀幕,我看見龔雪。銀幕上的她,宛如女神,美麗多情,目光溫柔而堅定,她似乎了解我全部的困苦,了解我全部的憂傷,能給我全部的安慰。”
是的,那個時候我們的夢中情人,似乎永遠只能是銀幕上的紙上的磁帶上的人,他們存在于遙不可及的遠方,卻來到了我們的心房,他們就是我們黑暗晦澀憂傷漫長的青春期里必須要遇到的那個人——那個我們當時以為可以搭救我們的人。他們似乎無所不在,又無所不能,只有他們才能治愈我們的傷痛,只有他們才會知道我們的迷惘。他們溫柔殷勤地探問我們那顆脆弱易傷的小心臟(“告訴我,你曾失去太多,告訴我,你也害怕寂寞。);他們縱聲高歌亮烈無雙(“把思念寄托遠方,愿你無恙,誰會記得我們一起分享青春的天堂。”);他們無言鼓勵熱血噴張(“風雨里追趕,霧里看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他們在我們耳邊淺吟低唱(“我懷念,懷念往年,外貌早改變,處境都變,情懷未變”)——他們是命運第一次賜予空虛少年的活命之水,是青春刀口上舔到的第一口愛意綿長。
我們為他們癡狂,給他們寫信,寫詩,抄下他們說過的話,在暗夜里為他們輾轉難眠,欲火焚身,我們咬著被子發誓:啊,你不要變老,等我長大,我就去嫁給你……也許不是只有我們,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可能都會在這樣的激情里長大,長大,長大……一直長到開始不相信偶像,開始嘲笑自己的幻想,開始冷落那放在枕邊的照片,開始真實的戀愛……
我們離開了他們,我們上學,我們畢業,我們找工作,我們失業,我們失戀,我們結婚,我們離婚,我們幸福,我們悲傷,我們輾轉,我們飄零,我們絕望,我們失去,我們成熟……我們最終變成了人群里最不起眼的那一個……可是,沒有關系,總有一天,你會在某個無所事事的下午想起他們,想起你為他們做過的傻事,想起你當初遇見他們時的狂喜,想起與他們分道揚鑣后經歷的一切。你開始有點惆悵,你明白最好的時光已然不再,最愛的那人早在遠方,你唯一確定的一件事是他們還在,一直活在你內心某個最幽深的角落,給你安慰,懂你心傷——你突然覺得有點幸福。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
你拿起了筆,開始寫一封給他們的信。
——嘿,這么些年過去,你現在還好么?
序二美哉,少年
韓松落
少時看過一部戲曲電影,名叫《李慧娘》,女主人公陪賈似道游湖時,看見美少年裴舜卿,不由自主贊了一聲“美哉少年”,于是被殺,成鬼,復仇。這個故事打動我的,不是人們給它添加的家國大義,而是那種原始的強烈的對美的渴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裴舜卿,每個人都有心頭一顫的剎那,配以一聲“美哉少年”。在香港左翼電影里,看到夏夢、朱虹、石慧、陳思思、鮑起靜的時候;在邵氏武俠片中,初識狄龍、姜大衛、王羽、劉家良的瞬間;在臺灣愛情文藝片里,為林青霞、林鳳嬌、呂秀菱、江青、秦祥林、云中岳傾倒的時候;在香港電影的黃金時代,被鐘楚紅、張曼玉、夏文汐、翁美玲、葉蘊儀、周潤發、梁朝偉、劉德華、苗僑偉拖入迷戀深淵的年月,“美哉少年”一定曾換了面貌,換作各種方言,無數次出現。
如果當日站在賈似道身邊的,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而他們碰巧從湖上經過,我們大概也會冒死嘆一聲“美哉”。所謂“一見狄姜誤終身”,“一顧惜朝誤終身”,大致如此——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我們都死定了。
所以,當《南方人物周刊》“夢中情人”欄目向我約稿時,我毫不猶豫加入其中,并為我的夢中人被別人寫掉而耿耿于懷。這分明是一部“美哉少年”大合唱,且毫無生命危險。更重要的是,所有合唱者,都會在此時此刻袒露靈魂。當黃佟佟寫到苗僑偉,潘采夫寫到邱淑貞,當史航說起周迅,李宵峰說起林青霞,當所有人談起他們的夢中人,都仿佛城門洞開、營房失守。老江湖低下頭,低成小白兔;鋼鐵戰士中了化骨掌,化成繞指柔。我們貌似望向夢中人,其實只是互相照見。過往歲月中,靈光躍動的時刻,在那一瞬間融會。
為什么有些人會成為我們的夢中人,讓人一見傾心、多年不忘,會讓我們像《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中的女主人公那樣,甘心將自己的生活顛覆?心理學家會告訴你,他們是你的阿尼瑪或阿尼姆斯;或者,在相貌上和我們有相似之處,是我們的升級版,讓我們產生“生物裙帶”式的親近感。靈異的解釋是,他們是我們的前世鄉愁,和我們此生之前的某段經歷、某個人,有種相似。
事實上,我們對他們的感情,沒有那么多道理可言,且比我們愿意承認的還要多。李慧娘和裴舜卿,只有短暫照面、剎時驚艷;我們的夢中人,卻都在漫長的遙遙注目中,成了我們的終身伴侶。他們的美,之所以能最終鑄成,僅有一時傾心是不夠的,還得加上彼此在歲月里的遭逢、滄桑、荒涼、衰老、生死。夢中人真正的職責,在于和我們互相印證、互相見證。
經歷過生死考驗的羅慧娟,比青翠明艷的羅慧娟,更像我們的夢中人;被疾病折磨的劉家輝,比金身羅漢般的劉家輝,更接近我們的偶像;哀樂中年一度跑路的酒井法子,比凈面明眸的酒井法子,讓我們更多喟嘆和憐惜。正如比較神話學家約瑟夫?坎貝爾所說:“演員都扮演著神話性的角色,他們是我們認識生命的教育家。”
這是站在今日今時,追念夢中人的意義:重溫那堂生命教育課,看看各自的成績單,交換各自的心得。
而這一切,都始于當初的那聲“美哉,少年”。印度教的《奧義書》里,把凝視日落或山崖而發出贊嘆的時刻,視為與神性融匯的時刻。事實上,通往神性的道路,在那時才剛剛開始。毫厘之距,用一生跋涉。日落后的山巒,風沙之中,他們的面容無處不在。
跋:我們拿愛沒什么辦法
翁倩_《夢中情人》編輯
《南方人物周刊》的選題會素來自由,說到哪兒算哪兒。有趣的是,很長時間里無論聊什么,總以“愛情婚姻家庭”話題作結,但編輯部大多數老師可是反對一夫一妻婚姻制的!一次,大概是談起時下飆高的離婚率和身邊凈身出戶的案例,坐在后排的靦腆的實習老師竟嚇得狠狠倒吸了幾口氣!
又一次,聊起各自的偶像,主編徐列跟大家分享了一個故事。80年代初,讀大二的他去桂林旅游,在電影院第一次看了《羅馬假日》。故事無疑動人,但更加撞擊心靈的,是奧黛麗?赫本的美。那時電影資源匱乏,國外好片更是求之不得。“這么美好的東西我們怎么看不到?”從那時起,但凡看到赫本的片子或新聞,他都會停留。
當天的討論從選題會延伸至飯局,“夢中情人”專欄因此有了雛形。在我的理解中,假如記憶能被分類存放,“夢中情人”大概是住在第一千零一個房間的故事。這類故事,不動情不好講,太煽情講不好。最初有點忐忑,怕欄目無法持續,于是發出了數百份邀約,赫本的故事也被我分享給了很多人,如高群書、馬原、馬家輝和綠妖。跌跌撞撞的,每期1200字的篇幅,《夢中情人》竟偷聽了近百段關于羈絆和安慰的心事。
來《夢中情人》作客的不乏名人。面對所愛,竟同樣恭敬和謙卑,折射出命運的某種平等。有趣的是,當中不少人竟因偶然相遇,有了后來的職業轉向,甚至與曾經的“夢中情人”有了回憶之外的聯系——蘇陽因張薔抱起了吉他;程青松因龔雪愛上電影后考上了電影學院;賈選凝在臺北喝了林鴻銘太太親手煮的咖啡;黃佟佟則成為了記者——不知她有沒有坐到偶像面前,反正我是這么做了。
出現在這個專欄的偶像,大多是熟悉的名字,小部分正如日中天,更多則已經淡出公眾視野。他們曾站在舞臺中央,參與甚至塑造過一代人的文化氣質,又隨著時代的速朽成為記憶。他們能成為“夢中情人”,無疑有時代的因素。在文化資源相對匱乏的60后、70后眼里,他們是劉曉慶、高倉健和佐羅;對于80后來說,他們來自港臺和島國;至于更年輕的一代,沐浴在多元化的陽光下,荷爾蒙像潮水一樣席卷著音樂節和選秀場所,偶像的記憶往往還未成形,就被沖刷得差不多了。
看完這本集子,你大概會有這樣的感覺:在迷戀偶像的年齡,沒人懂愛,“夢中情人”所寫,終究是一種幻覺。一入江湖歲月催,誰都會忘記誰,會逐漸成熟,學會分寸,知道撲上去會摔倒,也不再為長期得不到的事物耗費精力。庸常中,那些記憶里的幻覺反倒成為生活中的安全地帶,盡管它轉瞬即逝,卻綿延不盡。偶爾想起,會嘴角一翹。這也不賴。
赫本的故事還沒講完,兩年前,徐列主編去歐洲旅游,首站選了羅馬——那個因赫本而神圣起來的城市。羅馬隨處可見赫本的海報,仿佛她從未離開。在西班牙廣場的雪糕車前,徐老師為太太拍了張照片,那是赫本曾經站立的地方。一瞬間,他仿佛和30年前的記憶重逢。
邱淑貞:一半天使,一半女神
潘采夫
我的錄像廳生涯分上下半場。上半場是20世紀80年代后期的初中,家鄉小城的農貿市場樓上,看的片子都是武打片;下半場是在90年代的省城,我所在的大學南門外錄像廳一條街,看的是三級片。錄像廳生涯的尾聲是毛片。
錄像廳放武打片時噪音極大,兵器碰撞大俠吆喝壞蛋慘叫以及仇人相見時為營造氣氛搞出的配樂,都具有震人心魄的效果,比較資深的高中生三里之外就能辨出片子是哪部,狄龍姜大衛還是爾冬升的。我等初中生分不清狀況,反正哪個廳里兵器碰得響女人叫得慘就往哪里扎。大學校門外的錄像廳一條街則完全不同,你走過去以為放的全是默片,門外能聽出聲的都一般,門簾緊閉聲息全無的才是好片兒。我的三級片啟蒙就始于那個南門,當然,這也說明我的青春期來得有多晚,當我為邱淑貞李麗珍葉玉卿們流連忘返的時候,我的同學們已經“周游列國”了。
十幾年過去了,單憑記憶把我喜歡的男女三級明星列出來,能排出一支足球隊的主力陣容,而且,我至今喜歡的女明星里,當年的三級片明星仍是不可忽視的一部分。她們承擔了爸媽老師未盡的責任,為我補上了青春期教育課,讓我從一個沒“過河”的男孩走向男人,并且左右了我一生的審美取向,我必須向他們說聲謝謝。
邱淑貞同志,就是這些女明星里的杰出代表。
三級片是1988年香港實行“三級制”后出現的,指那些含有暴力色情、18歲以下公民不能觀看的影片,沒有任何貶義。因為市場太好,遍地是錢,開始粗制濫造,最后把三級片做死了。當然,聽說跟97也有點關系。
其實,邱淑貞的三級生涯并沒有留下絕對經典,這跟她的導演是王晶——那個職業精神極好的爛片導演有很大關系(不過憑開山之作《赤裸羔羊》,邱淑貞還是獲得了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提名)。我甚至很難想起她別的三級片,她的片子也沒像《蜜桃成熟時》或《玉蒲團之偷情寶鑒》那樣創造過票房神話,但這個明眸善睞、精靈鬼怪又清純可人的小妖一樣的姑娘,給我留下的印象卻最深。原因也許在于,她不像演三級片的,不管裸露多少,臉上永遠天真,倒像個什么仙子,由于機緣誤落塵網,像那個“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的晴雯,讓男孩子都把自己幻想成風流公子,對其牽念不已。
后來三級片造詣深了一些,我才明白邱淑貞老師這樣的打法,早已是日本AV界一大路線,日本叫“童顏巨乳”,西方叫“魔鬼身材,天使面龐”,有一種無邪的罪惡感。香港三級片女星大致分兩撥,一撥是葉玉卿葉子楣彭丹楊思敏她們,走熟女路線,另一撥是邱淑貞舒淇朱茵李麗珍徐若瑄,走的是無邪范兒,很不幸后一種打法對我殺傷力巨大,我最喜歡的香港女星,基本出自這一陣營。
邱淑貞是參選港姐出身,因為下巴整過容,被競爭對手揭發,只好退賽,止步前12強。在同一屆選手里面,邱淑貞的星途最好,她先是走清純路線演了一些片子,后來被王晶發現,王晶被邱淑貞的氣質征服,幫她大幅改變形象,拍了《赤裸羔羊》,一炮走紅,從此成為三級片紅星。王晶雖然有家有口,但對邱淑貞一往情深,為她付出不少心血,邱淑貞也和王晶保持著親密關系,成為香港小報議論的話題。直到在一部影片中,王晶讓邱淑貞演女二號,把女一號給了新人,憤怒的邱淑貞和王晶分手,同時告別了她的三級片生涯。
任達華后來說過一句話,他當年演三級片,唯一的原因是三級片在當時最流行,他們的飯碗就在那里。所以,才會給人一種印象,當時的三級片界人才輩出,現在卻市場凋零,后繼乏人,拍個《3D肉蒲團》還得從日本找外援。
三級片紅了不過五六年,就被他們自己做入了死胡同,因為香港電影市場太好了,成了黑社會的金餑餑,但他們除了懂黑幫片,就只會拍三級片,沒人能預見危機。
到了大四,學校南門那條街已經沒了三級片,學生們改叫它黃片一條街。三級片故事不夠好看,衣服又穿得太多,基本被歐美和日本逐出了市場。學生們胃口也刁了,一個片子看不了10分鐘就鼓掌,聒噪著“換片!”老板也不耐煩,張口就罵。
三級片演員星散到各個地方,認領了自己的命運。邱淑貞跟王晶分手后,一直沒愁過片約,最讓我心動的是在《倚天屠龍記之魔教教主》里演小昭,恍然明白小昭才是我對邱淑貞的心理定位,純真又明艷驚人,風情又忠貞不二,隨時準備為你奉獻出一切。一半是天使,一半是女神。難怪有人說,每個男人的心里都有一個小昭。
后來邱淑貞嫁給商人,身價數億,生有三女,誠心禮佛,出路很好。舒淇跟王晶簽約,后來憑《色情男女》拿下金像獎,成為文藝片大明星。葉玉卿溫碧霞嫁入豪門,葉子楣朱茵生活也不錯,當然也有落寞或悲慘的——陳寶蓮跳樓了。我喜歡的男星里,任達華和黃秋生后來拍杜琪峰的片子,都成了影帝、成了藝術家。徐錦江一邊拍片一邊畫畫,生活自在,演三級片最多的“大傻”成奎安已經去世。
小喬:你的唇上有血有蜜
狠狠紅
有那么兩年,HugoBoss的香水代言人是喬納森?萊斯?梅耶斯——我叫他小喬。我看過無數次那則廣告:搏擊臺上,一男一女相互走近,擦肩而過,他撲向她,她推開他,他走遠一點,她又誘惑他——反反復復。讓人想起凱魯亞克小說里的一句話,“愛情真像一場決斗,讓我們再彼此深看一眼”。這是整部混亂且冗長的《在路上》里,最為動人的一句話。
如果用15秒來介紹小喬,這個廣告大約是入門級教材。這里有他對于大眾來說的第一關鍵詞:誘惑、且危險。當然,HugoBoss只是香水界的班尼路,正如他,也一直不是什么大牌,并且大約永遠不會成為大牌——他那種如履薄冰的脆弱,隨著年齡增長,已經逝去很久了。
第一次看到他,是在《天鵝絨金礦》里。這部影射大衛?鮑威的電影陣容如今看來真是華麗:除了他,有伊萬?麥格雷戈,還有克里斯蒂安?貝爾。不過,在這部電影中,他們都是他的陪襯。當年才20歲的他成為主角只需要一個鏡頭:穿上紫色長袍,留著淺金色長發,掩去大半張臉,彈著吉它唱《Sebastian》——孤獨又自負的歌。這首歌的原唱是史蒂夫?哈利,當年GlamRock浪潮里的白襯衫清俊男子。Sebastian是一個水仙少年的名字,傳說是羅馬皇帝的近衛隊長,長相俊美,皇帝愛上了他,可他拒絕了皇帝,寧可綁在樹上被亂箭射死。賈曼的第一部長片,就是以這個故事為題材。其實,當你喜歡什么的時候,很容易發現,原來你所有的喜歡都會在某個點上相遇。
年少時的小喬,經常被稱之為“妖艷”。其實要真論妖艷,大約只有《天鵝絨金礦》里這么一次。比《天鵝絨金礦》晚兩年的《B.Monkey》里,他透明純凈得幾乎沒有性別之感。他剪了短發,皮膚是病態的蒼白。沒有家人,跟著一男一女兩位大盜過日子,打架、盜竊、殺人,什么都做,只要能跟著他們。然而他們一個個都離開了他,他像一條沒有了主人的狗,暴躁得一觸即發,到處滋事,可是只要主人仍然肯回頭看一看他,給他丟一塊糖,就可以讓他快樂一下午。就像那種街邊陰溝旁的少年,或許沒什么人生,也沒什么未來,可是他也有愛和恨。
我后來親眼見過他一次,在《黃石的孩子》的發布會上。他穿著白襯衫與牛仔褲,很瘦。所有對他的提問均關于周潤發,“你之前知道周潤發嗎?”“你們在這部戲里合作得如何?”“你怎么評價周潤發?”在這些問題里,我舉起手,問他,“你喜歡你的老鄉王爾德嗎”,他很明顯的驚詫,然后笑了。后來發布會結束,他從我身邊經過,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快速離開了。
我的右肩,承接過他的溫度。那年我22歲,體重42kg,腰圍1尺8。什么都好,只可惜,在見他的前一天,我花了80元,剪了一個迄今為止最失敗的發型。
但《黃石的孩子》多讓人失望。實際上,后來正常化的小喬都讓人失望。《我愛貝克漢姆》里他是一個多么正常的帥哥,《八月迷情》是個多么正常的勵志故事,哪怕是在伍迪?艾倫的《賽末點》里,他都壞得過于正常——早年他也演過窮小子渴望成功的故事,《歌門鬼城》里,他像于連一樣,英俊又富有野心,戴著半邊面具,孤獨與瘋狂并俱。他對自己的魅力那么自信,熠熠生輝,卻得不到一點點想要的愛。《家庭女教師》里他蒼白陰郁,愛上了自己父親的情人,當被女主角拋棄時,他赤裸著在海灘上痛哭,像碎掉的瓷器。《圣詩復仇》里他殘忍冷血,最后被割下了腦袋——所有這些不正常,讓他和其他那些美少年不一樣,不是萊昂納多,不是裘德?洛,甚至不是瑞凡?菲尼克斯。他們有些是太陽,有些是月光,有些是劃過天際的流星,但小喬是血月之夜,烏壓壓的蝙蝠招搖過境。
當然,后來我也成為了一名正常的女性——十多歲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會成為一個抽煙、文身、濫交的人呢。但現在,我會吃飯的時候選擇禁煙區,早早結婚,不聽搖滾樂很多年;開始覺得皮草、豹紋、Burberry的格子很美——多么中婦的品味啊。可我分明愛過小喬,在年輕的時候,你不知道,他的唇上有血有蜜。
Beyond:喝到生命最初的那口水
綠妖
1992年我在上技校。上課聽不懂,高壓電、渦輪增壓、線圈電流……這些詞完全不進入我的記憶系統,最大的慰藉是跟朋友互相寫信。除了開頭一兩頁,后面十幾頁全是抄書、抄詩、抄歌詞。周末晚上,跟宿舍女孩去跳舞,穿著十幾塊錢做的黑裙子,化了妝,用很劣質的粉,一邊走一邊感覺它在往下剝落。于是不再去舞廳。那兩年,世界是一個黑白默片,我經常聽不到別人叫我。這時,聽到了Beyond。
街頭的磁帶店,10塊錢一盒,盜版7塊。一個鋼琴前奏,清冷如雪:“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的心窩飄遠方。風雨里追趕,霧里看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
我寫那么多,試圖使你知道,音樂響起,鼓和貝斯,重重的節拍合著心跳時我的感受。那時沒網絡,對一個遙遠歌手的了解只能靠磁帶封面——印刷模糊的一張四人照片。我努力分辨,也無法知道誰是黃家駒。
96年。用工資買了當時罕見的VCD,三碟連放,5500元,是生活中的奢侈品。看演唱會,這時候才知道哪個是黃家駒。原來不是那個長頭發的。歌里有些詞反復出現:空虛、灰色、被逼、掙扎、唏噓。那正是少年荷爾蒙最旺盛時的共通感受,用一句他們的歌詞形容就是:總有挫折打碎我的心,不會放棄高唱這首歌。你要問我:不放棄什么?我答不出。我只知道,活著不止眼前所見,一定還有另一種。那是他們在音樂里制造的一個“遠方”。
短頭發的黃家駒,抱著吉他在舞臺上歡樂地跑來跑去,跟人飆琴。他穿一件金色背心,汗一滴滴落在棕色的皮膚上,也是歡樂的。
我身邊的年輕人,沒有不喜歡Beyond的。表弟借走VCD,很快,隔壁響起他大聲跟著唱的聲音:“我們雖然不在同一個地方,沒有相同的主張,可是你知道我的迷惘。”
同年,因為有VCD機,家里開了一個露天卡拉OK,3塊錢唱首歌。表弟雀躍道:太好了!把Beyond拿去放吧。我感覺被背叛:這怎么行?!他困惑地說:可是……那再買一張好了,拿新的去放總可以吧。但對我來說,這音樂是神殿,怎能用于賣錢?
還是被拿到街頭播放,點唱率超過張國榮張學友劉德華。無聊的男生們騎著摩托過來唱首歌,騎上車沿縣城轉一圈,再回來唱。這是他們下班后為數不多的娛樂。縣城的生活是很枯燥的。唱這些歌時,平時楞呵呵的男孩子,緊緊咬著掙扎、憤怒、空虛、自由這些詞兒,攥緊拳頭,一下一下地重重揮舞,臉變得有些猙獰。這時他們真好看啊。
2012年,看王小妮《上課記》,她的學生很多來自農村、縣城,讀過的作家里排名最靠前的是路遙和余秋雨。后來她發現,只要放Beyond的歌,大家冷漠的眼神會集體閃亮。我想象那畫面,想象那些不曾謀面的少年,想象他們的空虛、憤怒、掙扎,他們的遠方在哪里?我該為黃家駒仍未過時而欣喜,還是悲哀?
很多年里,我為成長的貧瘠荒涼耿耿于懷。為什么我不能在小時候就聽到莫扎特,就看到《紅樓夢》與《百年孤獨》?年紀漸長,我開始想,荒涼何嘗不是一種營養。當然,它不通向優雅光滑的人生,但它在給予的粗糲中飽含力量。少年時,上天沒給我莫扎特,而是黃家駒,但我同樣喝到了生命最初的那一口水。對一個少年,這就夠了。
烏瑪?瑟曼:一枚神秘的妖孽
高群書
1
她是個喜歡說謊的舞女,周旋在各種有錢男人之間,掙錢,喂養寫性愛先鋒小說的丈夫亨利?米勒。她第一次出現,是米勒巴黎貧民區簡陋居室里墻上的一張照片,然后,在灰暗的成人電影院的膠片中,她躺在一個人身下,徐徐吐出縷縷青煙。再然后,她是米勒敘述閃回中的背影,當她在舞廳旋轉成正面時,鏡頭搖下去,等鏡頭再搖上來,驚鴻一瞥。再次出現,仍然是亨利?米勒的敘述閃回,仍然是背影,面前是一個男人和挑逗的拐杖。終于,我們看到了她的正面全身。
20年前,當烏瑪?瑟曼從黑暗中飄搖而出,百葉窗的影子在她臉上跳躍,她穿過暗影和陽光,步步緊逼,然后,她走到鏡頭前,觸手可及,和阿娜伊斯?寧一樣,我驚呆了,如此魅惑迷人的女人,較此前美國美人的端莊或放蕩,端得罕見。
那時還是錄像帶時期。恍如夢中,這個高大妖嬈的女子一出現,便揮之不去。
2
電影《亨利與瓊》,港譯《情迷六月花》,臺譯《第三春》,編劇菲利普?考夫曼,導演菲利普?考夫曼。影片根據阿娜伊斯?寧的日記體小說改編,故事也是關于30年代阿娜伊斯?寧和亨利?米勒以及米勒的妻子瓊之間的情愛關系。烏瑪?瑟曼飾演瓊。
如一枚神秘的妖孽,像一條花色斑駁的蛇。
1995年的北京,《亨利與瓊》是可以當作情色片來看的,該片也開辟了美國電影分級的新段位:因過多的性愛暴露鏡頭與毫不掩飾的女同性戀場面,它本應被定義為“X”級。但考慮到影片的藝術價值與純粹感官刺激色情片的區別,最后,美國電影協會破例修改了分級制度的條框,該片也就成為首部“NG-17”(17歲以上人士才可觀看)電影。
烏瑪?瑟曼的父親是哥倫比亞大學宗教學院專門研究印度藏傳佛教的資深教授,也是美國第一位皈依佛教的西方人,母親是典型的斯堪的納維亞資深美女,她外祖母的雕像至今佇立在瑞典的特拉伯格港。如此的混血血統,如此的混合文化,造就了她罌粟般的奇異雞尾酒品質。用作家孔二狗的話說,就是高端。
3
像我這樣低俗的老男人,自小的偶像都是劉曉慶、張瑜、李秀明、龔雪、栗原小卷等80年代中日明星;赫本出現時,我們只覺得美麗,通透的美麗,讓人不敢生出邪念。那時候,尚不知道人間有蒼井空這樣的物種,港臺明星也只限于武俠片中的點綴,從來未敢意淫過林青霞張曼玉鐘楚紅邱淑貞。烏瑪的出現,整個兒顛覆了我對女人這個類別的概念,剎那間似乎晴天霹靂般照耀了我混混沌沌的人生,也擊碎了所有明星在我丑陋的內心深處的隱藏殘留。
《亨利與瓊》以一盤錄像帶的形式被我私藏,其實這個錄像帶是從別人手中借來的,我厚著臉皮沒有歸還。后來,VCD出現,我收藏了一張,再后來,DVD出現,我又收藏了一張。
當然,除了烏瑪?瑟曼,《亨利與瓊》飄搖的情緒化敘事——所謂的詩意,也是我喜歡的原因。畢竟,誰沒有年少清純過,煤老版的少年,也是曾經渡過春天這條河的。
4
再見烏瑪?瑟曼,是在昆汀的《低俗小說》中。
昆汀是枚奇才,我相信,他和烏瑪是上了床的,對此我一點都不羨慕嫉妒恨,畢竟烏瑪是美國人。就算我后來生活在了北京,也依然覺得生活在鄉下,我和她之間的距離,也依然是北京和美國的距離。某種意義上,我覺得烏瑪應該嫁給昆汀,這樣的一個女人,不和一個對腳趾頭有著瘋狂癖好的奇才嫁接在一起,那才是天大的錯誤。
嚴格說來,我不是沖著烏瑪去看《低俗小說》的,但當她光著腳以搖擺舞的形式出現時,我還是吃了一驚。那種燦爛的美艷,頓時讓北京的陰霾煥然一亮。后來,在網上看到昆汀舔一個印度女孩腳趾頭的照片,我深深理解了昆汀對烏瑪的愛意深長,不絕如縷。
好吧,我們來說說那段搖擺舞。不管是誰的創意,也不管是誰主動,烏瑪和約翰?屈伏塔那段酒吧對舞堪稱影史最經典的鏡頭之一。貓一樣的眼神,蛇一樣的身形,除了迷人,還是他媽的迷人。人類的語言,無法道盡此中三昧。除了粗話,再無法贊美。
5
后來大家都知道了,《殺死比爾》就是為烏瑪?瑟曼量身訂做的。
影片開始,我們先聽到了急促絕望的喘息聲,未見人形,先嗅到了血腥的味道。果然,畫面開啟,烏瑪那張痛苦、慘烈、憤懣、委屈的臉噴薄而出,一雙男人的腳煞有介事地慢慢走近這張臉,咯噔咯噔,步步緊逼,蒼老的男聲響起:如果我想的話,我敢說現在我可以在你的頭上煎個蛋……烏瑪掙扎著說:比爾,我懷了你的骨血……一聲槍響,畫面隱黑,字幕出——昆汀?塔倫提諾的第四部電影。
此后,她好像變身冷艷的動作明星,出手如風,揮刀噬血,殺人如麻,披光斬影,打人和被打、殺人和被殺,兇險、冷冽、凄寒,不再搖擺,不再飄搖。她和昆汀的雙手連彈,就像床事的高潮一樣完美,一樣酣暢淋漓。
影片有一個鏡頭,烏瑪站在門口,鏡頭慢慢推向她,她身沐陽光,宛如女神。好吧,如果沒有這個鏡頭,就算是我的想象。
值得一提的是,在《殺死比爾》中,痊愈后的烏瑪?瑟曼在小貨車的駕駛室里用意念指揮腳趾頭活動的鏡頭,毫無遮掩地泄露了昆汀的戀足癖嗜好。
這個無恥混蛋。
6
再后來,我養了一條小狗,起名烏瑪。
林青霞:僅向歲月微微低頭
李霄峰
2008年年底,我和張元導演等人前往迪拜電影節參賽。那五天是我參加電影節最荒誕的一次經歷,每天從迷宮一樣的酒店建筑群坐船出發,拿著免費餐券到一家家風味不同的自助餐廳吃飯。你會覺得這個地方很輝煌——僅僅在剛到來的一兩天,因為它的一切都是人造的,樹、鳥、花、草,甚至飲用水。用張元的話說,就像每天生活在景片里。
然而金錢堆出來的電影節還是有效的,主辦方對所有賓客的禮遇也值得當面稱頌。我們每天中午起床,飯后在房間樓下的游泳池游泳,在波斯風格的小院斗地主,再去吃飯。直到有一天晚上張元無聊得在餐廳里睡著了,我身邊的加拿大影評人沖我使了使眼色,眼珠子像做賊一樣迅速環顧四周,小聲說:“Doyouthinkthisplaceistoomuch?”
Toomuch,形容得夠準確,這是個毫不掩飾地追求財富與權柄的世界。
最后一天早晨,我們坐船來到一個露天餐廳吃飯,正對面長長桌子的一頭,一位戴著墨鏡的女士出現在桌邊,她是林青霞。
我們上前與她握手、打招呼。她摘下墨鏡,魚尾紋伴隨著潔凈利落的笑容漾起在眼角。她老了,自自然然地老了,可是她的眼睛令我吃驚,那是少女一樣單純坦率任性的眼神。
握手的那一刻平靜而又簡單,如同生活中與所有人的相遇。
1988年我還在上小學時,第一次在電視上看見她。她正在對著大陸觀眾介紹自己,就是這樣的眼神,自信,銳氣不可逼視。
20年的距離是一言難盡的,溫文爾雅的秦漢不在她的身邊了,如同純真的心靈生活早已離我而去,不知所蹤。
在這20年里,我小學時最喜歡的女生去了美國深造,初戀女友離了婚又結了婚。媽媽老了,愛上了養花與種樹,每天對著一缸金魚像對著自己的孩子一樣說話。
在這20年里,我明白了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原則是交換,即便是美,也不能美在真空里,它必須拿出來交換別的什么。
如果讓我從眼前的世界總結出一些真的話語,那么我所見的美麗在生活中無一不依附于財富與權力。所謂藝術,所謂美,不過是資本與政客的興致愛好,如同迪拜這一方人造的天地中,電影人不過是一群吆五喝六的江湖人士,自由散漫,追尋的光芒都在心里待價而沽。
然而在這20年即將過去的時候,我卻在一個窮奢極欲的空間里看見了少年時代的女神。她是那么完整,就像一棵成長得愈發茁壯的樹,你除了看得到它的年輪與堅強,并無從知曉年輪里藏著多少苦痛與秘密。
90年代和發小一起看《縱橫四海》,周潤發在海邊大喊:“青霞,麗君”,我們笑得前仰后合,后來集體出游南京的玄武湖,也在湖邊大喊:“青霞,麗君。”
神奇的阿拉伯世界,到處都是石油點燃的神燈,少年時的期許像免費午餐從天上掉了下來。麗君不在,青霞真美,頭發和20年前一樣烏黑茂密,聲音也是啞啞的,像一個僅僅向歲月微微低頭的奇跡。在人與人的相遇中,沒什么比一個禮貌而美麗的陌生人更加令人喜悅,它讓人暫時忘記這一路走來經歷的多少次內心的坍塌,忘記每天在迪拜昏天黑地荒唐無趣的生活,讓我們得以在海邊握手而不發一言,如少年般純真閃耀。
這大概就是在一個Toomuch的世界,遇見她的全部意義。
梅艷芳:處境都變,情懷未改
邱大立
我早就知道,這是個一輩子都繞不開的名字。
80年代中期,我在安徽蕪湖讀初中,被姐姐帶壞了,瘋狂地愛上了聽歌。那時候,內地是沒什么資訊的,我只能天天趴在陽臺上,伸長耳朵聽樓下鄰居放歌,了解世界的發展。1986年,我考上中專,以學英語的名義騙我媽花126元買了一臺小收錄機,終于可以不用趴在陽臺上練習特技了。在還沒發育周全之前,我模糊地喜歡過鄧麗君,那時候感覺她的歌聲像湯圓一樣,又軟又滑,但她圓圓的臉也像湯圓一樣,實在不耐看。
難道就沒有骨感一點的姐姐嗎?
中專時,我們班男同學7個,女同學32個。男生被其他班戲稱為“七仙女”。可這“七仙女”都屬于“七不”產品:不帥、不富、無家底、不會混、不能說、沒特長、沒野心。我們眼瞅著漂亮女同學被其他班甚至小班級的男生擄走了。不漂亮的女生每天中午和我們“拱豬”、“斗地主”。鄰座的魯玉潔是個胖女生,很喜歡唱歌,唱粵語歌時特別有味道。有一天,她買了一盤梅艷芳的磁帶,國內音像公司引進的。那時,我早就從《電影世界》畫報上發現了這個名字。磁帶封面上,梅艷芳穿著墊肩大西服,戴墨鏡。她長得很怪,臉部輪廓像刀刻出來一樣,嘴唇很厚。一般男生是不敢把這種類型作為夢中情人的,但在我眼里,她全身有股說不出的魔力,她的風情是埋伏在骨子里的。梅艷芳在舞臺上的造型無人能比,那干瘦如蘆柴棒的手臂像充滿了高壓電。我那時就想,這個女人的演唱會該是怎樣一個場面啊?
魯玉潔家的錄音機肯定比我家的還破,她給我翻錄的磁帶明顯音量不平衡,音質魔幻到像從風箱里拉出來的,聽得我痛苦不堪,但周圍實在找不到喜歡梅艷芳的人了。1987年,全中國都在放韓寶儀的《粉紅色的回憶》。那張專輯的第三首歌是《似水流年》,它應該算是我平生喜歡的第一首粵語歌。80年代中期,在內地聽粵語歌可以說是“反人類”的,可我總喜歡找刺激的事干。每次坐在黑夜里聽她的歌,都是一種溫暖的交流。她用一首首歌把難堪的人生碾碎了,變成癡愛。那盤梅艷芳的翻錄帶我聽了無數年,一直舍不得扔掉,后來還帶到了廣州。
梅艷芳和張國榮是終生摯友,我在80年代就知道了。但他們1987年合演的《胭脂扣》,我到2007年才第一次看。那是部百看不厭的電影,梅艷芳對情的專一、對愛的坦蕩,至今讓人不忍多想。還記得2003年張國榮自殺后的一則新聞——梅艷芳獨自躲在房間里“哭叫如狂”。那樣的友誼,世間能有幾回?
梅艷芳是個苦命人,至死沒能找到她的親密愛人。2003年秋,在得知自己患了宮頸癌后,她決定籌備人生最后一場演唱會。當時她的身體已虛弱無比,據服裝設計師劉培基回憶:“她連喝一杯牛奶的力氣都沒有,但一站到舞臺上,就渾身充滿了力量。”演唱會上,她披著婚紗,對歌迷說:“我把自己嫁給了舞臺,嫁給了你們。”
1989年4月,梅艷芳第一次赴內地開唱,在廣州天河體育館連唱5場,那時,我還在家鄉逃課。1994年,我來到廣州,但一直沒等到她的演唱會。2004年開放香港自由行,內地人終于可以去香港看一看了。為了去一次香港,我辦證花了700塊。坐在維港的輪渡上望著那片海景時,梅艷芳的歌再度響起——“我懷念,懷念往年,外貌早改變,處境都變,情懷未變”。
一個歌藝和人品俱佳的歌手,喜歡了幾十年,但始終沒能抵達現場,也許是種遺憾。2007年,黎小田演唱會在紅館舉行,我坐在山頂,誰也沒記住,只記住了不是歌手的余安安。48歲的她唱梅艷芳24歲時唱紅的《胭脂扣》,歌迷在現場忘情高喊“Anita”,聲愴全場。快10年了,為什么那么多人至今惦記這個人呢?
2010年,經李文楓中轉,我和中專同學姚曉紅在失去聯系21年后終于又接上了頭。她告訴我,魯玉潔不想在蕪湖呆了,準備出來找工作。女人到了這個年齡,還能有這個勇氣,我很佩服她。那個時代,我們都沒有什么好的專業可選,現在,我靠寫樂評混飯,餓不死,也買不了樓,我覺得自己還算幸運,至少不用人到中年還背井離鄉找工作。在那個摸石頭過河的年代,誰也沒點透我們干什么才是最有出息的,我們于是光榮地擔負起試驗品的角色,一切都是憑自己的想象甚至怨氣橫沖直撞。
在廣州夜宵界闖蕩了30年的傳奇之人,人稱“夜市妖姬”的炒螺明,應該也是和我一樣把梅艷芳視為人生榜樣的。他風餐露宿養家,被老婆視為“丟人現眼”,跟他離婚。他含辛茹苦供女兒讀大學,女兒卻覺得在同學面前“丟份”。可這一切并沒影響他對生活的樂觀。
幾乎每年都會寫一兩篇梅艷芳的文章,有時是媒體需要,有時是自發的。父親提醒我:“不要總寫死人的文章,多寫點活人的。寫多了死人,會影響人的心情。”我知道父親是為我著想,但我也知道,人的心情是可以超越生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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