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美國民主（簡體書）

第十二版序
上卷
緒 論
第一章 北美的外貌
第二章 英裔美國人的根源及其對他們未來的重要影響
第三章 英裔美國人的社會狀況
第四章 美國的人民主權原則
第五章 在詳盡地敘述聯邦政府之前，有必要先來研究各州過去的狀況
第六章 美國的司法權以及它對政治社會的影響
第七章 美國的政治審判
第八章 聯邦憲法
第九章 為什么可以嚴格地說美國是由人民統治的
第十章 美國的政黨
第十一章 美國的出版自由
第十二章 美國的政治社團
第十三章 美國的民主政府
第十四章 美國社會從民主政府獲得的真正好處
第十五章 美國多數的無限權威及其后果
第十六章 美國怎樣減輕多數的暴政
第十七章 美國主張民主共和制度的主要起因
第十八章 居住在美國疆土上的三個種族的現狀及其可能出現的未來
下卷
作者下卷序
第一部民主對美國民智行為的影響
第一章 美國人的哲學方法
第二章 民主國家信仰的主要來源
第三章 為什么美國人表現出比他們的祖先英國人更傾向和喜愛一般觀念
第四章 為什么美國人從不會像法國人那樣熱心于在政治事務中運用一般觀念
第五章 在美國宗教是如何利用民主的特性的
第六章 天主教在美國的發展
第七章 是什么原因使民主國家傾向于泛神論
第八章 平等是怎樣喚起美國人產生人可無限完善的觀念的
第九章 美國人的例子并不能證明民主國家的人民對科學、文學和藝術沒有天賦也不喜好
第十章 美國人在科學方面關注實踐多于理論的原因
第十一章 美國人對藝術有著怎樣的精神
第十二章 為什么美國人既建造了一些無名的建筑物又建有那些宏大的建筑物
第十三章 民主時期的文學特征
第十四章 文學的貿易
第十五章 對希臘和拉丁文學的研究在民主國家尤其有用
第十六章 美國的民主是如何改善英語語言的
第十七章 民主國家詩的某些來源
第十八章 為什么美國的作家和演說家總愛夸張
第十九章 略談民主國家的戲劇
第二十章 民主時期歷史學家的某些特性
第二十一章 美國的議會
第二部民主對美國民情的影響
第一章 為什么民主國家對待平等比對待自由的熱愛更熱烈更持久
第二章 民主國家中的個人主義
第三章 個人主義為什么在民主革命結束后比在其他時期顯得更強烈
第四章 美國人是怎樣用自由制度對抗個人主義的
第五章 美國人在市民生活中對結社的運用
第六章 結社和報刊的關系
第七章 一般結社與政治結社的關系
第八章 美國人是怎樣用個人利益的正確理解的原則同個人主義進行斗爭的
第九章 美國人怎樣在宗教上應用利益的正確理解的原則
第十章 美國人民對物質福利的喜好
第十一章 對物質享樂的熱愛在民主時期產生的特殊作用
第十二章 為什么有些美國人那樣醉心于唯靈主義
第十三章 為什么身處繁榮時期的美國人民會感到如此心神不寧
第十四章 在美國，人們是如何將對滿足物質欲望的喜好與對自由的熱愛和對公共事務的關心結合在一起的
第十五章 宗教信仰是怎樣常常將美國人的心靈轉向非物質享樂的
第十六章 過分熱愛福利為什么可能損害福利
第十七章 為什么在平等和懷疑盛行時期應當把人的行動目標放長遠一些
第十八章 為什么在美國人當中認為一切正當的行業都是高尚的
第十九章 是什么使得幾乎所有的美國人都喜歡從事實業
第二十章 實業為什么可能產生貴族制度
第三部民主對民情的影響
第一章 民情是怎樣隨著人們社會地位的越來越平等日趨溫和的
第二章 民主怎樣使美國人之間的日常關系簡易化的
第三章 為什么美國人在本國不太愛激動而在歐洲又表現得過于激動
第四章 對前三章的總結
第五章 民主怎樣改善主仆的關系
第六章 民主制度和民情是如何提高租金并縮短租期的
第七章 民主對工資的影響
第八章 民主對家庭的影響
第九章 對美國年輕女性的教育
第十章 年輕女性怎樣成為別人的妻子
第十一章 身份平等是怎樣有助于維護美國的良好道德的
第十二章 美國人是怎樣理解男女平等的
第十三章 平等的原則是怎樣將美國人分成許多私人小團體的
第十四章 對美國人的禮節上的一些反響
第十五章 美國人的嚴謹精神，和這種精神為什么沒能阻止美國人經常做出草率的事情
第十六章 為什么美國人的民族自負心要比英國人輕浮和喜歡挑剔
第十七章 美國的社會面貌為什么既千變萬化又單調一致
第十八章 關于美國和民主社會中的榮譽
第十九章 為什么在美國可以發現很多有雄心但很少有大志的人
第二十章 關于某些民主國家里的求官謀祿問題
第二十一章 為什么大規模的革命變得越來越少
第二十二章 為什么民主國家的人民自然希望和平而民主國家的軍隊希望戰爭
第二十三章 民主國家的軍隊里哪個是最好戰和最革命的階級
第二十四章 使民主國家軍隊在戰爭初期比其他國家軍隊軟弱，而在戰爭持續時則比其他國家軍隊強大的原因
第二十五章 關于民主國家軍隊的紀律
第二十六章 對民主社會戰爭的一些考慮
第四部民主思想的影響和政治社會的觀念
第一章 平等自然使人愛好自由制度
第二章 民主國家關于政府的觀點自然有利于中央集權
第三章 民主國家人民的感情和思想一致引導他們走向中央集權
第四章 導致民主國家走上中央集權或避免走上中央集權的一些特殊的和偶然的原因
第五章 在現今的歐洲國家中，盡管統治者的地位不如以前穩定，但最高權力卻在日益加強
第六章 民主國家害怕哪種專制
第七章 以上各章的延續
第八章 對主題的總體概括
附錄
譯者后記

第十二版序
盡管那些我們仿佛剛剛經歷過的出乎意料的重大事件匆匆結束了，這部書的作者還是會說這些事情并沒有使他感到驚訝。他的著作是在15年前寫的，當時他的頭腦就一直被一個單一的思想占據著，那就是民主以統治力量的身份出現在世界事務中，那么廣泛而且勢不可當。再讀這部作品，文中每一頁都透漏著社會變革和新的社會命運即將到來的鄭重警示。本書的緒論中說道：平等原則的逐步發展是一件幸事。他有其所應有的一切重要特質：廣泛、持久、避開了一切民族沖突，所有的人與事都為其進步服務。如果我們設想深藏其后的社會前進的起因是可以通過一代人的努力研究得到的，這樣的設想是明智的嗎？我們能相信推翻了封建制度和沒落君王的民主在面對商人和資本家時會退縮嗎？目前民主勢力的壯大和其對立方削弱的局勢會改變嗎？
1830年大革命的爆發證實了那些描寫君主政體統治的作者現在可以毫無顧忌地再次號召大家關注他的作品了。也許他應該被允許給自己的著作補充一點：現狀賦予其作品的意義和對現實的作用，這些都是他在第一次出版的時候不具備的作用。曾經是王室掌握的權力現如今被推翻了。曾經使法國王室感到好奇的美國的社會制度，成為共和制下的法國研究的對象。這不僅在武力方面，也在法律完備方面，使得新政府得以維護社會的穩定。戰士下場，立法者登場，他們一個專于推倒，另一個專于建立，都有自己的職責。盡管在法國，我們應該擁護君主政體還是共和政體已不需要再討論，但我們還不知道我們應該擁有動蕩或者平穩的共和政體，它的發展是規范的還是雜亂無章的，是和平的還是紛亂的，是自由的還是強權的，是威脅到財產和家族神圣權利的，還是對兩者保護和尊敬的。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它的解決不僅僅牽扯到法國，而且涉及整個文明社會。如果我們拯救了自己，我們也就拯救了鄰族。一旦我們毀滅，就會給其他民族帶來滅頂之災。民主的自由和民主的暴政的建立會給世界帶來完全不同的局面；或者可以說，這也關系到我們今天，關系到我們是否能夠建立起完全的共和政體或者將其徹底推翻。
如今，在我們中間剛剛提出的這一問題，早在60多年前美國人就已經解決了。人民主權的原則，在法國剛剛被創建，而在美國已堅定地統治了60多年。人民主權以最直接、最自由和最徹底的方式在美國得以實行。60年來，美國人民將其作為立法的根本，在其影響下，美國在人口、領土、財富方面都取得了極大的提高；在那個時期，人民主權統治下的美國不僅比世界所有的其他國家更繁榮，而且更穩定。在歐洲國家都被戰爭所毀壞、被內訌所分裂的時候，唯獨美國人民保持了和平狀態。幾乎整個歐洲都被革命撼動的時候，美國甚至沒有發生一場暴動。共和政體在美國不僅沒有侵犯其他權利，反而成了既得權利的捍衛者；個人的財產在美國得到了比世界上其他任何國家更好的保護；無政府主義和專制在美國都不存在。
還有其他地方可以使我們得到更大的希望，獲得更多的啟發嗎？我們學習美國，并不是為了照搬它所建立的一切，而是要對國家組織結構有更清楚的認識，以建立適合我們的政體；我們學習美國，更多的是要得到啟發而不是學習他們的實例；我們應該從美國汲取法律的原理而不是細節。法國的共和體制下的法律，可以或者說應該在許多方面有別于美國的法律，但是美國政體所依附的那些原則，如遵守秩序的原則、權力均等的原則、真正自由的原則以及對權利的深厚誠摯尊敬的原則，是任何共和政體都不可缺少的；這些原則是所有共和政體都應當具備的，而且可以這么說，如果不建立這些原則，共和政體最終還是會走向滅亡。
1848年
譯者后記
托克維爾是法國政治思想家和歷史學家。本書的基本思想在于承認貴族制度衰落的必然性和平等與民主勢不可當的發展趨勢。它既是第一部對美國社會、政治制度和民情進行綜合研究的著作，也是第一部記述美國民主制度的專著。作者把民主作為一個對象來觀察，沒有摻雜自己的觀點加以論證，使讀者得以看到那個時代美國社會的真實面貌。《論美國民主》是托克維爾的代表作，這部作品出版后，立即受到了社會各界的好評，使他名揚海外。《論美國民主》分為上卷和下卷，這兩卷寫于不同時期，其間相隔了5年，因而在筆調、結構、敘述上有所不同。但是作者的文字十分優美。筆者為了更好地完成這部偉大著作的翻譯工作，在翻譯期間查閱了大量的資料，拜訪了多位學者，得到了專家的支持，在這里一并表示感謝。如今筆者終于完成了《論美國民主》的翻譯。由于筆者水平所限，錯誤之處在所難免，在此請教于方家，也請廣大讀者不吝賜教，批評指正。
朱尾聲
2006年9月
精彩書摘
當巴黎的最高法院駁回或拒絕政府的法案或法令的備案時，或當它本身傳訊一個被控瀆職的官員時，司法權的政治作用會很明顯的表現出來。但在美國，卻看不到這類事情。美國人仍然保留了司法權的一切眾所周知的特征。他們嚴格地把司法權局限于有章可循的范圍之內。
司法權的第一特征在所有國家都表現為對案件進行調停。要使法院發揮作用，就得有爭訟的案件。要使法官進行裁判，就得有提交審理的訴訟案件。因此，要是沒有依法提出訴訟的案件，司法權便發揮不到其作用。它的存在就更失去了意義。當法官審理一個案件而斥責與此案件有關的法律時，他只是擴大了自己的職權范圍，而并非越出了這個范圍，因為在審理案件之前，他一定要對該項法律進行一定的判斷。但如果在法官開始審理案件之前就對此法律有一定看法，那他就是完全的越權，侵犯了立法權。
司法權的第二個特征，是審理特殊案件，而不能對全國的一般原則進行宣判。當法官判決某一特殊案件，由于他認為某些一般原則的一切推論都不適合而認為其無效并加以破壞時，他并沒有越出應有的職權范圍。但是，當法官直接指責一般原則或在沒有審核特殊案件時而破壞一般原則，他就越出了所有國家都同意應予限制的法官的職權范圍，因為他擅自取得了比一般官員更重要而且或許是更有用的權限，但他卻因此也不再代表司法權。
司法權的第三個特征，是只有它在被請求的時候，或用法律的術語來講，只有在它審案件的時候，它才采取行動。這個特征不如其他兩個普遍。盡管會存在一些例外，但我認為，這個特征仍然可以被看做是最重要的。司法權的特性是其自身不是主動的。要想有結果，就一定得推動它，使它行動。當它審理犯罪案件時，它就懲罰犯罪的人；當它需要糾正一個非法行為，它就加以糾正；當它審查一項需要解釋的法案時，它就予以解釋。但是，它不能自己去追捕罪犯、調查非法行為和糾察事實。如果它主動出面并以法律的檢查者的身份行動，那它就有超越權力的嫌疑。

從嚴格意義上講，為什么是人民統治著美國
在美國，由人民任命立法者和執法者，并充當著懲罰一切非法行為的審判員的角色。社會的各項制度，不論是在其原則上，還是在其影響上，都是民主的；并且，當人民對他們的代表進行直接的和普遍一年一次的選舉時，就是為了確保代表們能完全受制于人民。因此，人民才是真正的直接領導力量；盡管政府的形式是代議制的，但是很明顯的，人民的觀念、偏見、利益，甚至是激情對日常生活所產生的普遍的影響，都不會遇到任何永久的阻礙。在美國，大多數統治者都代表著人民的利益，這就如同其他所有國家一樣，人民是至高無上的。這個多數主要由平靜溫和的公民組成，他們不是由于自己的愛好，就是出于自己的利益，并且真誠的希望自己的國家能幸福。但是他們不斷地被一些善于煽動他們的政黨包圍著，以企圖與他們合作，并得到他們的支持。

在美國，負責領導公共事務的人，不論是在德才方面還是在品德方面都不如貴族國家的執政者。但他們的利益卻是與大多數同胞的利益相一致的。因此，他們可能常常玩忽職守并犯下重大過錯，但他們絕不會采用這個敵視大多數的方針；他們也無法使政府具有危險的且專斷的形象。而且，在民主制度下，一個行政首腦的不良政績只不過是個孤立的事實，并只能在其短暫的任期內產生影響。腐敗和無能，絕不能被作為可以永久連接人們的共同紐帶。一個腐敗或無能的行政官員，不能將自己的行為措施與另一個與他同樣的腐敗與無能的官員聯系在一起；并盡他們所有的努力去促進腐敗和無能的繁衍。相反，一個行政官員的野心和陰謀，還會促使他去揭露另一個行政官員的丑惡嘴臉。在民主制度下，行政官員的所有卑劣行為，通常都是完全屬于他們個人的。

美國人與英國人相比更多的沉溺于對一般概念的使用，并且對他們來說具有更大的意義。當注意到這兩個民族擁有相同的本源、幾百年來生活在相同的法律約束下，并仍舊互相交換著彼此的觀點和民情，則這種情況在最初出現時人們感到很異常。如果我們把視線鎖定歐洲，然后對比居住其上的這兩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這種差異會更使我們感到驚訝。我們會看到，英國人的思想只能不情愿并痛苦地放棄對某些個別原則的觀察，以便從觀察中尋找事實的起因。而且英國人之接受事件的起因，也并非出于自愿。相反的在法國人中，他們對一般概念的喜好迅速的長成為需要在各個方面都得到滿足的火熱的激情。每天清晨醒來之后，總會有一些之前從未聽說過的新發現的一般的永恒的規則。即使是平庸的小作家都會努力去發現一些適用于偉大的王國的真理，而且他要是不在一篇文章中闡述全人類是絕不會感到心滿意足的。
存在于兩個偉大的文明國家的巨大差異使我感到驚奇。如果我再次將視線轉向英格蘭，并考察它在過去50年中的種種變化，那么我就可以得出肯定的結論，那就是，英國人逐漸上升的對于一般觀念的愛好，與其古老制度的衰退成正比發展。
因此，人們對文明的喜好本身并不足以說明人們是否應該熱愛一般觀念還是應該排斥它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