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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時衣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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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時衣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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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繼丹鳳朝陽、家事之朱門高嫁……等暢銷著作後,網友一致評此書───此生必讀之經典!

小冬覺得自己的視野太狹窄了,只在京城這麼一塊四四方方的天地裡。
於是她接受了安王爺的建議,和秦烈前往遂州,
也去了姚青媛的故鄉──宿安,那裡看來很整潔,像是有人常清理。
還有,她見到了趙芷,那個曾經整天嘰嘰喳喳的郡主,
若不是靠得那麼近,她真認不出她來!
不過,雖將李家那三個孩子平安送回家了,但沒想到他們三個卻要跟著張子千學藝;
小冬不懂,張子千為什麼要跟著他們來遂州?
真的只是為了到遂州遊山玩水?

經歷了趙芷這事兒,冬突然非常想念京城,想念安王爺、趙呂、太后。
回到京城,才知道五駙馬過世了!五公主還那麼年輕……她以後要怎麼過?
但更勁爆的是,五公主竟然小產了?五駙馬已然過世,五公主為什麼會……難道是沈靜?

作者簡介

衛風

女,生於上世紀80年代。
網絡耽美言情雙向知名作者,曾用筆名五月/水遙/雲芊,現用筆名衛風/衛風無月。
為起點大神級作者,每部作品的點擊率都以百萬計,擁有超高人氣。
寫作偏好穿越類型的幻想故事,故事平和溫情卻又扣人心弦。

★ 2010年 榮獲起點女生網『白金作者』頭銜

★ 2012年 榮獲台灣起點網『二月之星』

★ 暢銷作品:丹鳳朝陽、家事之朱門高嫁、福運來……等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公主有喜

天晴得極好,太陽升了起來,頭頂上的天空乾淨得像水洗過一樣,瓦藍瓦藍的。
可惜小冬的心情不像天氣這麼好。
李家三個孩子用過了早飯就纏著秦烈一起出門去了,同行的還有那位石秀姑娘,說想去舖子裡看看。可是任誰一看她那泛紅的臉頰、蕩漾的眼波,就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烈給小冬使個眼色,應了下來。
昨天秦烈說過要把石姑娘帶去交給她表哥,正好石秀自己提出來想去四海聚寶,秦烈八成想著把人交給那位關大哥,就算是解決這個麻煩了。
可是知道歸知道,心情……
石秀見秦烈答應了,笑得甜蜜,還得意的朝小冬看了一眼,既是炫耀又是示威。
小冬頓時胃口全無,勉強把一碗粥喝完。
雖然知道秦烈和她沒什麼,可是小冬心裡就是不痛快。
秦烈走到門口,還回頭說了句:「中午做銀魚羹,我回來吃飯。」
小冬應了一聲。
秦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倘若眼波真能溺死人,那這一眼可真是靜水深流,小冬一瞬間呼吸都停頓了。
秦烈他們一走,胡氏替小冬開解:「看樣兒是那石姑娘剃頭挑子一頭熱,姑爺從頭到尾就沒那個意思。」
「嗯,他也說了……就是小時候一塊兒玩,頂多算是個兄妹情份。」
胡氏陪她在書房裡,小冬坐了下來,靜靜的抄經。胡氏在一旁做針線。用的是秦氏從遂州帶來的竹絲緞。這種料子輕薄細軟,夏天做裡衣最好不過。
「今天能抄完嗎?」
「怕是抄不完。」小冬翻了翻:「明天應該可以,釘裝好後就給太后娘娘送去。」
胡氏點點頭,看著小冬低下頭抄經,露出一截雪白後頸,襯著淡紫的翻花領子,說不出的柔婉可愛。心裡覺得欣慰,卻又有些酸楚。
好像昨天還是個手胖腳短的小孩子,軟軟的喊「胡媽媽」,張開手讓她抱。梳頭、穿衣、吃飯都是自己一手替她打理。一轉眼她已經長大,嫁人為妻,將來還會為人母……
小冬抄了兩頁紙,放下筆來歇歇。胡氏放下活計,捧茶給她:「郡主歇歇吧!也不急在這一時。」
「嗯。」
胡氏把手裡縫的裡衣拿過來在小冬身上比量,小冬說道:「媽媽別費神了,我現在的衣裳還穿不過來呢!」
胡氏只是笑,終究不放心那件事。
「郡主,我多嘴勸您一句……姑爺這事兒,您可不要和他吵鬧……」這男人的心,越吵只會離自己越遠。
小冬一笑:「我知道,我沒和他吵。我也從來不和人吵架的。」她在肚裡補一句:只是給他冷臉看看而已,很便宜他了。
這倒是,就胡氏看,小冬脾氣算是極好了。不說現在,就說從前,她小時候也沒和其他姑娘一樣使性子、發脾氣——
這是當然的,畢竟小冬不是個真正的小孩兒,小孩兒不懂事、任性的行為表現,她當然做不出來。
小冬喝了兩口茶,正要提筆再抄,妙兒進來回稟,六公主來了。
小冬手支著額角,微微覺得頭疼:「她怎麼來了?」
妙兒小聲說道:「看著氣呼呼的,好像發了脾氣一樣。」
小冬心想:她哪天不發脾氣?就沒見她哪天好脾氣過!
可是又不能不見。
「嗯……請她到漪蘭軒吧!我這就過去。」

六公主果然板著一張臉,小冬剛進去就被她一把拉著手坐下來。
小冬含笑問:「六姐姐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六公主瞥她一眼:「妳還在作夢呢!妳知道我在街上看見誰了?」
小冬心裡隱隱猜著幾分:「怎麼了?誰衝撞了姐姐?」
「妳家那個,和一個姑娘拉拉扯扯的。那丫頭一副刁媚樣兒,哭哭啼啼的,一看就知道是個不正派、不安份的!」
敢情六公主是在替她生氣啊?
小冬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對石秀她是懶得生氣。不過今天她看六公主倒是挺順眼的,起碼在這件事情上她們是立場相同——堅決維護一夫一妻,拒絕接納姬妾奴婢。
「沒事兒,那姑娘我知道,是他老家的故交……沒什麼的。」
「還沒什麼?」六公主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妳是沒看見!她……她的手可死死拉著妳家那位不放啊!」
小冬微微皺了下眉頭:「六姐姐是在哪兒看到的?」
「哼!我只是去四海聚寶看看,皇后的生辰可不又快到了嗎?家裡面的東西怎麼看都不順眼,想去那兒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送禮的東西?結果就讓我撞見了!」
多半是秦烈下猛藥和石秀攤牌,要把她交給她家表哥吧?
小冬微微一笑:「她有心也沒用啊!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的。」
六公主奇怪的看著她:「妳還真放心啊?」
小冬說道:「好了,我都不氣,妳也別替我生氣了。嚐嚐這茶怎麼樣。」
六公主端起來灌了兩口,呼了口氣:「這茶不錯呀!一股澀澀的香,哪兒來的?」
「這是我婆婆從遂州來時帶來的,那邊製茶方法與我們這邊兒不同。我喝著也覺得挺好。妳要喜歡,回頭給妳裝半斤帶回去慢慢喝。」
「好。」六公主毫不客氣:「還有什麼好東西?對了,妳上次作裙子那料子,還有多的沒有?要有的話,我也做條穿穿。」
她還真是打蛇隨棍上啊!太不懂「客氣」二字怎麼寫了。
斕花錦可是有錢也買不來的。
六公主又訛了兩樣東西,才心滿意足:「還是妳好,脾氣好人也大方,說實話,打小兒我就覺得不平,我是公主,妳是郡主,可是安王叔只有妳一個女兒,養得比我們還尊貴。太后又憐惜妳沒了親娘,待妳也好……」
嗯……或許這就叫物以稀為貴吧?
再說,皇帝的女人多,女兒也不算少,對他來說,「女兒」沒有什麼特殊意義,一年到頭話都說不了幾句,早晚會嫁出去成了人家的人,實在談不上感情深厚。對皇帝來說,親情絕不是最重要的。
安王爺就不是這樣,他是一個慈父,只要能回王府用飯就絕不會在外面多留連一會兒。父母與子女之間固然有血緣天性,可是相處、相知、相互關心,才會有濃厚的親情。
六公主問她:「妳在家裡都做什麼?一天一天的不悶嗎?」
小冬搖頭:「不悶。上午要看帳,理理家務,下午歇了午覺起來寫會兒字、做會兒女紅,一天過得很快。」
上輩子小冬也算奼女,可是也沒這輩子宅得徹底。十幾年古代閨秀的日子過下來,她也早就習慣了。
六公主嘴一撇:「我倒忘了,妳是自己當家做主的。」
六公主想當家可是當不了,這是她心裡的一根硬刺,小冬不當心又觸著了。
「反正我是天天閒著沒有事做。管家又沒我的份兒,寫字、繡花我也不喜歡。想約人喝茶什麼的,也總湊不齊人找不著伴兒……」
所以百無聊賴,就天天找羅渭的麻煩?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是吧?
小冬深深的同情起羅渭來。可憐的孩子,六公主本來脾氣就不好,現在整天又無所事事精力過剩,她能幹嘛去?她既不能找羅夫人的麻煩,也不能找羅驍媳婦兒的麻煩,那就只能找他了。
「對了,我聽說,她還來找妳幫忙了?」
六公主對五公主的排斥這輩子怕也不會變了,提起她來既不稱姐姐,也不喊名字,就是一個「她」。
「嗯……為五駙馬的病。」小冬說了五公主來求醫的事:「只是先派人去找,找著了再護送來京城,這一來一回的要花很長時間……」
六公主眼珠一轉:「妳的意思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吧?」
小冬忙說道:「我可不是這意思……」
「行啦行啦!」六公主一揮手:「我知道,她一求妳,妳肯定就答應了。不過四姐姐去林鄉候府看過了,說是情形不怎麼好,藥也吃著,補品也沒斷,可人瘦得飛快,現在都脫了形了。」
「這麼嚴重啊?」
六公主小聲說道:「太醫不肯直說,我看啊!準是癆病。」
「真的?」
「八成是,別的病哪能這樣啊!」
那五公主可真是命苦。
六公主看來一點兒告辭的意思都沒有,小冬也只能客套的挽留她用飯,果然六公主又不客氣了:「妳家的廚子是王府出來的吧?我這幾天特別想吃八寶脆皮雞,還要羅漢齋、狀元翅、佛手脆。」
小冬忍著笑:「好,我就去吩咐。不過妳又沒提前說,羅漢齋可能材料不足。」
「那個不夠就不夠,脆皮雞是一定要的。」
「好。」
六公主抱怨:「羅家吃什麼都由不得自己,想自己弄個廚房,也這不行那不便的,又不能為了吃的天天跟廚房打饑荒。沒嫁人前想著,嫁了人可以自己做主了,想不到還不如出嫁前呢!」
「妳不回去吃飯,要不要差人回去說一聲?」
「不用,我不回去他們不知道多自在呢!」
小冬看著毫不掩飾的六公主——
好像和她相處起來也不是那麼難過。起碼不傷腦筋。
小冬抽空去廚房看了看,廚房並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加菜而顯得忙亂或是焦慮不安,正相反,廚房裡人人幹勁兒十足,平時家裡人少,小冬對於吃食並不挑剔。受安王爺影響,偏簡單清淡,絕沒有動不動擺一桌子菜看著的習慣。秦烈就更不用說了,根本是給個粗餅也吃得很香的人,廚子都有點覺得自己滿身絕學無用武之地,今天終於逮著個好機會,忙得揮汗如雨,使出了渾身解數。
小冬回去跟六公主說道:「我家廚子正賣力的給六姐姐準備菜餚呢!」
六公主終於露出了一個真正的笑臉。她的相貌其實也很不錯,皇帝不醜,年輕時可算帥哥一枚,她娘宋淑妃可是比明貴妃還有風情的美人,強強聯手,六公主再醜也醜不哪兒去,只是她總是濃妝艷抹,反而讓人感覺不到她的秀美了。今天許是因為天熱,她粉塗得不厚,剛才喝茶時胭脂又被沾去了不少,這麼一看,也是十分娟麗清秀。
天色近午時,秦烈也回來了。六公主一見他就「哼」一聲別開臉,秦烈跟她打招呼,她也愛搭不理的,秦烈偷偷問小冬怎麼回事兒,上次太后壽辰還見過,雖然也沒怎麼說過話,可至少也沒仇人似的。
小冬瞥他一眼,小聲說道:「晚上再和你算帳。對了,那三個呢?」
「玩瘋了,不願意回來。我讓人好生跟著他們。」
「京城不比遂州,人多,事也雜。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走丟了可找不回來。」
秦烈一笑:「放心吧!那三個混世魔王,拐子拐了去也得被揭下三層皮。」
想到那兄妹三人充沛的活力和無以倫比的破壞力,小冬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對了,我陪六姐姐用飯,你不用陪我們了。」
六公主卻說道:「算啦!反正人不多,我們也不算外人,就在一塊兒吃吧!」
雖然她臉上還是一副刻薄神氣的樣兒,但是小冬心裡只想到——原來六公主這麼彆扭啊!
其實她這意思也就是表示不生秦烈的氣吧?不過要她拉下臉來說:「抱歉,我不怪你。」這是不可能的。願意一桌吃飯,已經是莫大的讓步了。
小冬一笑:「好,人多吃飯也香。我讓他們把飯擺在後面穿廳,那兒涼快。」
六公主點名要的菜已經端了上來,金黃誘人的八寶脆皮雞盛在一個寬沿兒白荷花盤裡,小冬特意讓上菜的人擺放在六公主面前:「嚐嚐,不知道做的合不合妳口味?」
六公主嚐了一筷,剛一入口就皺起眉頭。
小冬問:「怎麼?做的不好?」
小冬對自家廚子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
六公主很費力才把那塊雞肉嚥下去:「……膩。」
「或許是天太熱了吧?這個是膩了些。那嚐嚐羅漢齋。」
這九樣菜、九個色、九個味,果然很對六公主的胃口。小冬也嚐了嚐,夏天吃這個果然挺開胃解暑的,不過這個菜比較費功夫,廚房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做出來,可見功力不凡。
秦烈特意點的銀魚羹也端了上來,熱騰騰的,一股鮮香撲鼻而來。小冬招呼六公主:「六姐姐,嚐嚐這魚羹。」
六公主端起碗來還沒吃,只聞了一聞味兒,頓時臉色大變,捂著嘴轉過臉乾嘔起來。
小冬愣了一下,和秦烈對看了一眼。
六公主好一會兒才順過氣來,小冬忙讓人遞水、遞巾帕。六公主臉色蒼白,搖頭說道:「真奇怪……這味兒怎麼這樣怪。」
這魚羹既美味,又很滋補——小冬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六姐姐……妳是不是……有了?」
六公主自己也怔住了,手撫著腹部呆呆的不出聲。
接下來誰也沒心思吃飯了,小冬讓人扶她到一邊廂房坐下:「要不,請個郎中來看一看?」
六公主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悲是喜,過了一會兒,緩緩搖了搖頭。
「應該……應該不是的。」
自己的情形只有自己最清楚,她說不是,應該也有她的原因。小冬還是不放心:「可是妳這胃口不好,也該請郎中瞧一瞧,若是中了暑,又或是脾胃失調,也該好生調養才是。」
看六公主沒有反對的意思,小冬朝秦烈揮揮手,秦烈點頭去了,過了一會兒,果然領了郎中進來——不是旁人,正是上次替姚錦鳳診脈的王太醫。
王太醫診過脈,又問了幾句。丫鬟替六公主低聲答了。王太醫拈鬚一笑,點頭說道:「恭喜,這位夫人是喜脈。」
小冬一怔,隨即笑了:「六姐姐,恭喜妳了。」
六公主卻一口否定:「不可能,一定診錯了!」
王太醫被這樣駁斥也不生氣,他都快老成精了,微微一笑說道:「夫人不必焦慮,若是覺得老朽技藝不精,不妨再另請高明,重新診過。」
秦烈忙送太醫出去,丫鬟把帳子撩了起來,六公主只坐在那裡不出聲。
「六姐姐?」
六公主茫然的抬起頭來:「怎麼……怎麼就有了孩子呢?」
小冬低聲說道:「六姐姐若不放心,再請位郎中來瞧瞧?」
六公主搖了搖頭,抬起手按在小腹上:「怎麼就有了孩子呢……」
小冬看出這消息對她來說是太過突然了,驚多於喜。
難道是因為夫妻感情不好,所以對孩子也並不期待?
很有可能是這樣的。
這麼一想,小冬也覺得喜意被沖淡了幾分。
她坐了下來,六公主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麼就有孩子了?」
好像這件事十分神奇一樣。
要是沒出嫁的姑娘這麼感慨,小冬還能理解。六公主都嫁了人了,知道夫妻敦倫、傳宗接代是怎麼一回事兒,還發出這樣的感慨,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六姐姐,妳好生歇著。要我打發人去將軍府報信兒嗎?」
六公主忙說道:「別——要是弄錯了呢?」
「那……再請位郎中來看看?」
六公主猶豫了一下:「也好……」
小冬又差人去請了位熟識的郎中來,也和王太醫說的一模一樣。
六公主這會兒也緩過來了,臉色比剛才好看了許多。等秦烈再把這個郎中送出去,六公主拉著小冬的手,沒頭沒腦來了句:「我有孩子了。」
小冬用力點頭:「對。」
六公主疑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神情變幻,又說道:「妳說是男是女啊?」
噗……
小冬清清嗓子:「這個可說不好,等生下來才知道呢!」
「哦……」六公主又問:「那……幾時生啊?」
小冬只能乾笑。
紅芙在一旁暗暗同情小冬——六公主實在有些……難道她嫁人前宋淑妃沒教過她?沒給她身邊安放有年事的宮人、女官?
不過仔細想想,當時六公主被皇帝怒斥,她自己又不喜歡這門親事,宮人給她講什麼,她也肯定不樂意聽。
「六姐姐好生歇一會兒,可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
六公主臉色又一變:「別提『吃』了。」
小冬忙說道:「好好好,不提。」
這反應可比姚錦鳳當時厲害多了。
小冬只坐著陪她說話。
六公主小聲說道:「羅渭和我真是上輩子的冤家,在一塊兒說不到三句話就吵——他從來也沒能善解人意、溫柔體貼一回。」
小冬勸她:「其實兩個人相處,有時候須得各退一步才行。六姐姐是公主,金枝玉葉。可是羅渭也是羅家的少爺,打小兒沒吃過虧、沒受過委屈,被人捧著長大的。這一成親就讓他變成會做小伏低、處處討好妳的人,那也不可能啊!」
六公主嘴一撇:「他為什麼不能處處討好我?娶了我那是……」
「那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小冬把話截了過去,不客氣的說道:「這話可不公平。羅渭本來前途遠大,可是現在只能領駙馬虛銜,這輩子是別指望上沙場拚殺搏功名了。他又不是前朝那種平民出身,靠著娶了公主才有錦衣玉食的人。六姐姐想想,這好比把一個特別喜歡奔跑的人砍去了雙腿,把天上飛的鳥兒硬折了翅膀一樣——他怎麼能快活得起來?」
六公主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小冬也不指望她能聽得進去。
不過,如果說在六公主和羅渭的婚姻裡,誰失去的更多,那一定不是六公主。
羅渭失去了夢想與前途,失去了原本平靜的生活……六公主呢?她一直覺得嫁了一介武夫很是委屈,覺得羅家處處不如她的意,不能當家做主,丈夫又不溫柔體貼,更不用說她還被羅渭打過……
其實婚姻,就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妥協」。
向對方妥協,向現實妥協。

李家三個孩子說說笑笑的進來,手裡捧著各式各樣的玩意兒,一眼看到小冬坐在屋子裡,你看我、我看你的,還是燕子過來,行了個禮:「秦家嬸嬸。」
看得出她是很用心的,不過大概以前沒怎麼行過禮,所以動作顯得生硬彆扭。
「回來了?玩得可開心?」
燕子的臉兒紅撲撲的,小聲說道:「挺好的……京城和遂州大不一樣。」
「去換衣裳吧!回來吃飯。」
「好。」
連著幾天這三個孩子都在瘋玩兒,小冬也理解,從遂州突然來到京城這花花世界,什麼都是以前沒見過、沒聽過、沒吃過的,小孩子最貪新鮮,精力又旺盛。
三個小的換了衣裳、洗了臉回來,看起來整齊許多,一個挨一個在桌邊坐下,土生問:「烈叔怎麼不在?」
「他今天有事兒,我們不用等他。」
三個孩子和前兩天那種風捲殘雲蕩天下的吃相不同,今天格外秀氣。燕子小聲解釋:「我們……在外頭吃了點心,其實沒吃多少……那個糯米糰子真好吃,我吃了三個呢!」
怪不得他們不餓,糯米那種東西可填肚子了,又不容易消化。
這幾天下來燕子發覺小冬是個好脾氣的人,也不訓斥他們,他們要出門,還給準備零錢讓他們花用,慢慢放下心來。
「在哪兒吃的?」
「在西市,有條街叫什麼來著?哥哥,你記得嗎?」
土生沒說話,保成說道:「我記得,叫回春坊。」
呃……
小冬差點兒嗆著。
回春坊和平康坊,實在是太有名了。有名到小冬這樣的奼女都如雷貫耳。
這仨孩子怎麼逛到那附近去的?
小冬覺得有必要和跟從的人說一聲,不能什麼地方都帶孩子去。回春坊那種地方——小冬也只耳聞,沒有去過呢!
這兩處之所以有名,是因為那裡是男人都要去晃一晃的青樓勾欄。
小冬知道沈靜就去過那樣的地方,他雖然並非風流才子,可是京城的男人,能有幾個沒去過呢?連趙呂都去過。有人請他作客,喝酒、聽曲,這是很平常的事。
安王爺大概是沒有去過的——起碼小冬從沒聽說他去過。
對小冬這樣的宗室郡主、良家女子來說,那是個太遙遠的地方。想不到這三個孩子居然跑到那裡去了。
晚上秦烈回來時身上帶著酒氣,不等小冬發話,他自己先去更衣洗漱,再進屋時身上帶著清新的水氣和皂角香。
小冬靠在榻上發呆,秦烈毫不客氣的擠了過來,把她攬在懷中,親了一下,發現她心不在焉。
「怎麼了?」
「沒什麼……」小冬咬著唇,忽然轉過頭來問:「『回春坊』是個什麼樣兒的地方?」
秦烈嚇了一跳,急忙表白:「我可沒去那裡,是和番西的客商一起吃烤肉去了。」
小冬讓他的反應給逗笑了:「我沒說你去了。今天燕子他們回來,說在回春坊吃了糯米糰子……」
秦烈的眉頭皺了起來:「什麼?他們怎麼跑到回春坊去的?」
「我問過跟著他們的人了,是從西市出來繞路時經過那裡,並不是專程去逛的。」
秦烈的眉頭也沒見鬆開:「糟了,李大哥要是知道這事兒……」
「這也不是你的錯,他不能怪你吧?」
「那可難說。」
「你以前……去過吧?」小冬笑嘻嘻的問,不過語氣有絲危險的意味。
秦烈坦率的說道:「去過。有人約在那裡談事兒。就是喝喝酒、聽聽曲,還看看歌舞什麼的。我可沒在那裡留宿過。」
小冬揪著他的領子,逼問了一句:「真沒有?」
「沒有。」秦烈在她嘟起的唇上「啾」了一下:「那些女人臉上塗得那麼厚的脂粉,聞著就讓人不舒服。」
「你肯定是湊近去聞了,要不然能嗆著你嗎?」
秦烈笑著抱著她回床上去。
小冬有時候迷迷糊糊的什麼事都不計較,有時候卻心眼兒小的像針尖兒似的,一點小錯都不放過。
不過,不管是她迷糊不計較的時候,還是斤斤計較、翻舊帳的時候,秦烈都覺得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這酸酸甜甜、親親熱熱的日子,神仙也不過如此吧?
「妳要是對回春坊那麼好奇,我帶妳去看看吧!」
「啊?」
小冬大吃一驚,翻身坐起來:「我也能去?」
「怎麼不能去?不過妳得扮個男裝,我們去個乾淨的院子,那種亂糟糟的就不用了。」
秦樓楚館——呃……說一點都不好奇那是假的。
小冬的心頓時不安份起來,跳跳躍躍的。
「不會有什麼不妥吧?」
秦烈一笑:「不要緊。人家開門就是要賺錢的。妳只要不想白吃白玩,人家絕不會把客人往外推。」
小冬點頭說道:「這倒是。」話一出口她又想起來:「這裡面的門道兒你可真是一清二楚啊!」
秦烈放下帳子,一隻手橫著攬過來,讓小冬枕著他的胳膊。
「我也是打開門做買賣的,雖然買賣的東西和她們不一樣。」
「嗯……」
「對了,那天羅渭來接六公主回去,說什麼了沒有?」
「沒說什麼呀!」小冬笑得肩膀微微發抖:「不過他知道有了孩子後,說的第一句話,竟然和六公主一樣。直頭愣腦的問:『怎麼有孩子了?』,要不是一旁跟著的人對他說『恭喜』,他下面一句八成是『哪兒來的孩子呀?』,我是強忍著才沒笑出來。這兩個人其實有的地方還是挺像的。」
「嗯。我也聽說這幾天羅渭沒出門,常去騎馬射箭的那些人都說沒見著他,多半是留在府裡沒有出門。」
小冬是衷心希望他們可以互相體諒包容對方,好好兒的過日子。
羅渭就不說了,六公主也算不得壞人——縱然她曾經「離經叛道」的想為自己的終身做一次主。但是……小冬也覺得,她喜歡沈靜,這份心意是沒有錯的。
只是沈靜不喜歡她,而她又選擇了錯誤的方式。
若是……當日約沈靜見面的不是六公主而是五公主呢?沈靜也會那樣使計嗎?
其實,每個人心中大概都有那麼一股不安份的意念。沈靜和五公主不也是如此嗎?
但這兩個人懂得克制。常言說發乎情,止乎禮。他們把情意深埋心底,只遠遠注視著對方。
秦烈果然說到做到,隔了兩天,小冬進宮探望聖慈太后回來,秦烈在宮門口接了她,笑著遞過來一套衣裳:「來,換上,我帶妳去看看熱鬧。」
小冬把接到的衣裳抖開,是一套質料上乘的月白色男裝。
「啊?真去呀?」
小冬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
「換吧!我把他們打發了先回去,我們去平康坊。」
小冬笑嘻嘻的動手,秦烈在一邊幫忙。小冬身材嬌小,這套衣裳對她來說稍有些長。她把衣裳換了,又把頭上的簪環摘下,頭髮挽了個書生髻。秦烈不知從哪兒摸出面銅鏡。
鏡子裡映出來的這張面孔自然還是她,就是怎麼看——怎麼有些奇怪。
寬袍大袖的,倒是別有一股風流韻致。可是怎麼看也不像男子。
「會被看出來的。」
「看出來不要緊,就是圖個方便而已。也有別的姑娘這麼扮了去見世面的,我都遇見過。」
「真的?」
「嗯,大概是和家中兄弟一起過去的。這邊的院子有些還是宮中教坊出來的樂匠開的。」秦烈笑著舉了個例子:「比如,當時秦女那等才藝名頭,倘若也來這裡開個院子,會來聽曲捧場的肯定也有不少是女子。」
這倒是……秦女的確魅力驚人。
但是秦女已經在世人的視線中銷聲匿跡了。沒幾個人能見著待在安王府裡的張子千。就算見著了,也絕對不會把這兩個人聯想到一塊兒去。
小冬搖搖頭,不要去想秦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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