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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營追蹤(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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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傳世今典.冒險小說:野營追蹤》英國男孩尼爾和多爾跟著美國男孩賽勒斯到美國北部的緬因森林探險,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廣袤、幽深、充滿變數的大森林還是讓他們的探險比想像中的更刺激。被獵狗追逐的浣熊如何利用樹逃生、海狸怎麼搭建堤壩、如何從青苔的長勢判斷方向、森林裡迷路了該怎麼辦、怎麼躲避山體滑坡、如何召喚森林之王駝鹿,每一次驚訝或驚心動魄就是一個精彩的故事。這本書絕對是一本森林野營完全指導手冊。

作者簡介

伊莎貝爾.霍尼布魯克,美國兒童文學作家,出生于愛爾蘭。以寫篝火故事(探險為主要內容)而聞名,主要作品有:《野營追蹤》《一營的德雷克》《篝火姑娘們和灰鎖山》《戰爭與和平中的篝火姑娘》等。她曾說過:“野營探險一直是男孩子們感興趣的事,他們的興趣是我繼續寫故事的動力。”

名人/編輯推薦

《傳世今典?冒險小說:野營追蹤》編輯推薦:無論是諾貝爾獎獲得者吉卜林帶來的《勇敢的船長》、著名的冒險小說家柯伍德帶來的《獵狼人》、以寫篝火野營故事聞名的霍尼布魯克帶來的《野營追蹤》,還是著名的探險家英格索爾帶來的《冰上歷險》、擅長寫探險故事的斯特朗帶來的《藍色戰艦》,都帶給人視覺和思想的享受。這些作品展示的是人類的探索精神和奮斗精神。《勇敢的船長》曾被數次改編成電影,被評為美國百年百部勵志電影。

“在緬因州的森林和湖畔野營探險一直是孩子們最感興趣的事情,也是我為孩子們寫故事的動力源泉。”作者伊莎貝爾·霍尼布魯克如是說。她創作的《野營追蹤》將我們帶入了一個陌生、刺激、新奇的世界,使我們暫時忘掉了現實世界的平庸、束縛和喧囂。故事講述了幾個年輕人進入緬因州的森林、在湖畔野營的經歷。他們與浣熊、熊、山貓、駝鹿和馴鹿等野生動物打交道,由一開始的膽怯、浮躁、幼稚逐漸變得勇敢、沉著、成熟。通過野營追蹤,他們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驚險和樂趣,不僅享受著內心充實的快樂,而且逐漸獲得了獨立思考的力量。
伊莎貝爾·霍尼布魯克(1859年~1952年)是美國兒童文學作家,出生于愛爾蘭,父母都是英國人。14歲時,她寫的一篇故事被一家英國雜志采用。1892年,她來到美國。伊莎貝爾以寫篝火故事而聞名,主要作品有:《野營追蹤》(1897年)、《一營的德雷克》(1916年)、《篝火姑娘們和灰鎖山》(1917年)、《戰爭與和平中的篝火姑娘》(1919年)和《德雷克和冒險者杯》(1922年)等。
對于我們來說,翻譯本書的過程既是一次發現之旅,又是一次學習之旅。拿到書稿后,我們先通讀了一遍,不禁被故事中新奇、有趣的探險經歷深深吸引,發現生活原本可以這樣的簡單、自然、愜意和自由,而我們卻把它復雜化了,整日在灰色的樓群和擁擠的車流中混沌度日,忙碌著掙錢買房、買車,禁錮在自己編織的“牢籠”之中。久而久之,世俗社會磨滅了我們的純真性情,我們似乎忘記了那山、那水、那林的自然存在。此外,通過翻譯這本書,我們還深深體會到翻譯之艱辛。有時候,一些詞句看似簡單,但恰如其分地表達出來卻非易事;更有甚者,碰到一個俚語,查遍詞典、網絡,仍不得其意,求教外國友人后方獲正解。隨著最后一章的結束,我們的學習之旅也收獲頗豐。
我們還要感謝本書翻譯過程中提供幫助的人:高晶、張瑩瑩、郭慧芳、馮曉霞和丁璐,她們參與了部分翻譯;侯建東認真審讀譯稿并改正了譯文中的許多錯誤;外籍教師亞歷山德拉·布魯克斯對此書翻譯過程中遇到的許多難句和俚語給予了詳細的解釋,借此一并感謝。由于譯者翻譯水平有限,翻譯時間略顯倉促,錯漏之處在所難免,在此致以誠摯的歉意。我們希望通過自己的翻譯和介紹讓中國的讀者了解體會不同民族、不同國家兒童的精神生活和文化習俗,并從中學到有益的東西,在享受閱讀的過程中,體驗異域的森林冒險之旅帶給心靈的震撼和喜悅。
田鷹舒云童
2012年12月30日譯者簡介:
田鷹:天津師范大學外語學院教師,博士.研究方向為英美文學.出版專著一部,發表論文40篇。
舒云童:上海大學外國語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莫美文學。發表論文7篇。

目次

第一章 篝燈獵鹿第二章 獨木舟翻了第三章 小木屋裡的生活第四章 去哪裡?第五章 捕獵浣熊第六章 獵鴨之後第七章 森林路標第八章 另一個營地第九章 森林中的星期天第十章 “前進!”第十一章 辛勤工作的海狸第十二章 “快跑,老布倫熊!”第十三章 “熊皮是你的。”第十四章 幸運的獵人第十五章 逝去的森林之王第十六章 召喚駝鹿第十七章 赫布的傳奇經歷第十八章 奔赴荒野第十九章 被駝鹿逼上樹第二十章 勝利第二十一章 卡塔丁山上第二十二章 老營地第二十三章 兄弟之義第二十四章 “忘記種種不悅”第二十五章 被欺負的小馴鹿第二十六章 又見多克第二十七章 異國聖誕

書摘/試閱

第一章 篝燈獵鹿
“記住,尼爾?法拉,現在你必須像黑夜一樣安靜。如果你亂跳亂動,或喘粗氣,你將永遠不能帶著獵鹿手的美譽返回英國了。只要打一個噴嚏,我們就完蛋了。那就意味著你得繼續吃煎餅和豬肉,享受不到鹿排骨的美味了。我想即使在野外,你也不想總是吃豬肉吧。”
尼爾?法拉嘆了一口氣,辯解道:“但是,你知道,當一個倒霉的家伙使勁憋著不打噴嚏的時候,他的噴嚏肯定會打得很響。”
那個低沉的聲音笑著說:“就算你實在憋得難受,也得像一個英雄一樣努力不要打出來。當你發現獨木舟莫名其妙地滑行起來,卻聽不到任何聲音或感覺不到它在動,你就會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在空中飛行還是在水上漂浮。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那些曾經在斯闊池塘附近狩獵的印第安人的幽靈。不要弄出任何聲響!”
“哎,我說,不要開玩笑了!”尼爾低聲懇求道,“不要在狩獵之前就嚇唬人。與其忍受死一般的寂靜,我寧愿呆在最糟糕的環境里。”
兩個年輕人輕聲而興奮地交談著,一個大約二十一歲,另一個看起來要小五歲。他們正在趟過沒膝的河水。這條河連著斯闊池塘,河里長滿了睡蓮——斯闊池塘是緬因州森林里的一座湖。
現在是晚上11點左右。夜安靜得出奇,沒有一絲風,月亮不時被飄來的烏云遮住,天空忽明忽暗。在靠近岸邊的深綠色的河面上出現了一只輕便的樺樹皮獨木舟,搖搖擺擺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它吹翻。年紀大一些的年輕人在獨木舟里摸索著,摸到一把弓,上面綁著一個燈一樣的東西,但是目前還不知道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
“我已經把獵鹿的篝燈掛上去了。”那個年輕人低聲說,“快進來,尼爾,我要打開它了。你的步槍扣到待射狀態了嗎?很好,小心點兒。順著槍托中間瞄準。記住,不要出聲!”
尼爾答應了,安靜地坐在獨木舟的船頭,把步槍頂在肩部擺成射擊的姿勢。看起來他對槍支非常熟悉。
那個年輕人跨進獨木舟,碰了一下尼爾頭頂上方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眨眼間,那個東西發出了耀眼的亮光,把黑漆漆的河面和岸上的樹葉照得如嶄新的硬幣一樣閃亮。原來那是一盞燈。
突如其來的亮光是如此的美麗,以至于在獨木舟劃離河岸的時候,尼爾拿著步槍的手一直在顫抖。他的嗓子里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興奮的喊聲,但是由于答應過要保持沉默,他仍然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
燈光無法照到尼爾的身上。那盞燈被安裝在獨木舟的船尾,三面都被鍍銀的反光鏡遮住了,只有沖著船頭的一面是一層玻璃透鏡,燈光透過玻璃透鏡直接投射到前方。玻璃透鏡的外面還裝著一扇推拉門,它可以蓋住玻璃透鏡,遮住燈光,使周圍像月全食時那樣漆黑一片。
這就是獵人用的篝燈,尼爾的同伴親切地叫它“杰克”。
現在,你可以猜到獨木舟里的這兩個人要做什么刺激的事情了吧。他們輕輕地掠過斯闊池塘,既沒有弄出劃槳的聲音,也沒有獨木舟滑動的聲音,甚至沒有一絲嘈雜聲,以免打破這沉沉的寂靜。他們通過“漂流搜尋”的方式獵鹿,舉著銀色的篝燈吸引從森林里來到湖邊喝水的鹿。那些鹿通常在夜晚最安靜的時候來到長滿百合花和雜草的湖邊喝水。
無論是公鹿、母鹿或者是幼鹿都穿著淺褐色的斑點外套。它們來到湖邊,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沉醉于幻想。
如果它們沒有聽到動靜,便會注視著篝燈,像宇航員研究一顆罕見的光芒四射的彗星一樣看著流星似的燈光。因此,它們成了獵人的子彈最容易識別的目標。如果獵人能走到足夠近的地方,就可以看清它們的輪廓,然后瞄準射擊。但是這也有例外——如果這種機警的動物發現子彈是從篝燈下面射出來的,相信它們以后不會再看任何光了,即使那道光像鉆石一樣閃耀。
這是尼爾第一次在夜晚狩獵。我敢說,對于出生在英國、成長在城市、習慣了安逸生活的尼爾來說,這樣的場景非常神秘。
獨木舟在飛快地移動,沿岸巨大的松樹碩壯烏黑,看起來猶如哀悼的墓碑。在尼爾的眼里,不是獨木舟在移動,而是這些松樹在移動,這產生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怪異效果。又一棵灰色的松樹出現了,在燈光下,它看起來有原本的兩倍那么大,就像一個閃閃發光的幽靈。但在獨木舟向前滑行的時候,尼爾感覺不到絲毫的顫動,也沒有聽到嗖嗖聲或劃槳的聲音。
尼爾開始出汗,帽檐底下滲出一層汗珠。他開始懷疑這只輕便的獨木舟到底是在水下潛行還是在水面上滑動,但是他的生活經驗有限,解答不了這個疑問。而且由于害怕弄出聲響,他也不敢轉頭去看自己的同伴——塞勒斯?加斯特。
塞勒斯是在城市長大的美國人。他是駕駛獨木舟的老手,緬因州的森林早已成為他的游樂場。他接受過一名技術精湛的森林向導的培訓。那名向導研究過無聲劃動獨木舟的訣竅,提升并完善了這項技術,使它成為19世紀最靈活的藝術活動。
無聲的水面滑行是這樣操作的:持槳人雙手抓住十字槳,先把寬寬的槳刃切入水面向后劃,然后把槳劃出水面,在空中掄半個圈,再從前面的水面切入槳刃,重復之前的動作。這樣,不僅塞勒斯那訓練有素的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響,就連尼爾也感覺不到槳在劃動。
獨木舟飛速地向前滑行,仿佛裝上了發動機一般。對于在英國曼徹斯特騷亂喧囂的環境里長大的尼爾來說,這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是陌生的。尼爾從來沒有遇到過任何陌生怪異的事情,無聲的水面滑行對他來說很神秘,但是現在他卻有點兒不高興,因為他不明白為什么要保持安靜。
這是尼爾在緬因州的森林度過的第三個夜晚。我猜想,他的朋友塞勒斯在邀請他參加篝燈捕獵時并沒有解釋獨木舟之謎,只是頑皮地對這個不知情的英國年輕人承諾,這次捕獵會相當有趣。
尼爾想聽一聽湖里或岸上的灌木叢中有沒有大型動物的聲音,但他什么也沒有聽到。他們劃向湖的另一頭,夜晚變得越來越安靜,直到這死一般的寂靜被一種奇怪的、若隱若現的聲音打破。
尼爾的耳朵里回蕩著錘子敲打的重擊聲,腦袋里響起了鈴聲,心里卻敲起了鼓。他被一種狂野的欲望折磨得想大聲喊叫。
然而,一個聲音率先打破了黑夜的沉寂:“嗚??嗬??嗬??嗚??”
這是大眼貓頭鷹發出的駭人叫聲。它剛剛捕殺了一只松鼠,正在眼也不眨地吃著。
“嗚??嗬??嗬??嗚??”尼爾也學著叫了起來——誰不會啊?夜晚狩獵即將結束,他早早地卸下了步槍。
尼爾還沒有恢復鎮靜,他感到仿佛有無數根針扎在自己的身上。突然,距離湖岸不到一百碼①遠的灌木叢中傳來一聲輕響。
獨木舟像往常一樣悄無聲息地掉頭,使篝燈的光照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一分鐘后,一只巨大的公鹿自豪地揮舞著鹿角沖到湖邊,貪婪地喝著水,紅色的小舌頭舔著水面,發出柔柔的聲音。
尼爾默默地舉起步槍,激動得幾乎哽咽。他停頓了幾秒鐘,然后振奮精神,控制住緊張的情緒,閉上一只眼睛,瞄準公鹿的脖子——子彈必須擊中它的脖子。但是尼爾發現自己慢了一拍。那只公鹿突然抬起頭,河水輕柔地灑濕了它的角和蹄子。它后退幾步到了岸上。
在公鹿之前站的地方,在篝燈的照耀下,它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看得很清楚。但是現在,盡管尼爾還是可以開槍,但要成功地射殺它卻很困難。尼爾的身體略向前傾,舉起步槍瞄準公鹿,試圖一槍斃命。尼爾所有的好奇心都涌了上來,就像電流一樣從頭皮一直通到腳跟。
公鹿站在陰影里,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盯著尼爾,仿佛已經知道尼爾要置它于死地,并且懇求尼爾不要這么做。
這一切都將在尼爾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結束。尼爾放下步槍,感到有好多話要說,它們一股腦兒地涌向他的喉嚨。
“我要發瘋了!如果我不說出來我一定會瘋的!”尼爾喊道。
他剛一開口,公鹿就像風一樣飛速地消失在森林里。尼爾猜它一定在祈求祖先保佑,永遠不要再盯著光看了。
“我??我??它那樣看著我的時候,我沒有辦法射擊!”尼爾脫口道。
“你這個笨蛋!你這是什么意思?”塞勒斯倒吸一口冷氣,半驚半怒地小聲說,“你沒有機會再獵殺動物了!今天晚上我們吃不到鹿肉了!”
“可我就是抑制不住!”尼爾低聲回答道,“發發慈悲吧!這種安靜幾乎讓我瘋掉了!那只公鹿盯著我看,除了它那雙燃燒著白光的眼睛,我什么也看不見!”
“閉嘴!”塞勒斯說,“它看的是篝燈,不是你!有你頭頂上的篝燈照著它,它是不會看你的!但是話說回來,剛才那樣的確很難射中它,因為它的鼻子是朝向你的,你十有八九是射不中它的。”
塞勒斯認真地聽了一會兒周圍的動靜,又說:“好吧,我想今晚我們得停止獵鹿了,你的叫聲早就把鹿都嚇跑了。我快瘋了,你竟然錯失了這么好的獵鹿機會。想象一下吧,一只公鹿在篝燈的照耀下俯下身子喝水,這是一幅多么優美的午夜森林圖景啊——當然前提是有人可以記住這幅圖景。但愿那只公鹿健壯成長!如果不是吃厭了煎餅和豬肉的話,我們是不會獵殺它的。我們回營地吧。我猜今晚你有了一些新的感受,是不是,尼爾?法拉?”
第二章 獨木舟翻了
事隔許久之后,尼爾才意識到,那天晚上發生了一連串令人吃驚的事情。對于任何一個第一次進入緬因州森林的年輕人而言,那些事情都足夠震撼,無論他有多么勇敢,無論他的目標是什么。
在返回營地之前,塞勒斯又向湖岸劃了幾英尺,想再仔細地聽一聽是否有動物的聲音。突然,一個尖叫聲劃破夜空。尼爾朝湖岸望去,看見了那只貓頭鷹,它剛剛吃完松鼠,正站在一棵被風吹倒的老樹上,樹枝浸泡在水里。灰色的貓頭鷹與灰色的老樹構成了第二幅午夜圖景——不過這是一幅驚悚的圖景。但是在這一刻,年輕的尼爾沒有心情研究它。他覺得自己最近有點兒神經質。盡管尼爾不是一個富有想象力的人,但是現在,他開始覺得那聲尖叫似乎是對自己的嘲弄——嘲笑他攪亂了獵鹿的計劃。他心頭一惱,根本就沒有考慮貓頭鷹肉能不能吃,突然舉起步槍向它射擊。
那只眼睛大大的、幽靈般的動物將成為尼爾心中永遠拔不出的刺。那顆子彈本來是用來獵鹿的,結果卻打中了一只貓頭鷹——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很低,從來沒有人會這么做。由于不習慣樺樹皮獨木舟,尼爾在射出那顆子彈時晃了晃。隨后他被那聲響徹森林的槍聲嚇了一跳。
“抓緊了!”塞勒斯喊道,“你要把我們掀到湖里去了!”
但是太晚了!獨木舟快速地轉了個圈,劇烈地搖晃了兩下,翻了,把里面的兩個人都掀到了泛著銀光的湖里。
塞勒斯和尼爾潛入水中,又浮了上來,拍打著水面,咯咯地笑起來。
“你沒有弄丟步槍吧,尼爾?”塞勒斯氣喘吁吁地問。
“當然沒有!我一直緊緊地抓著它沒有松手。”
“好樣的!如果我們一進入森林就弄丟了價值一百五十美元的步槍,那就太糟糕了。”
尼爾和塞勒斯都非常健康、快樂,精力充沛。他們深深吸了一口氣,肺里頓時涌入一股摻雜著松香味的純凈空氣。他們一邊努力把獨木舟翻過來,一邊快活地大叫,午夜森林里響起了陣陣笑聲和叫喊聲,回聲一波又一波地回蕩著。
快樂的回聲在斯闊池塘周圍此起彼伏,一直傳到布滿密林和石塊的老斯闊山那樹木茂盛的山坡上。老斯闊山上有一座皇冠山峰,但是在山腳下根本看不到那座山峰,獵人們只能在斯闊池塘遙遠的彼岸才能看到它。回聲肆無忌憚地回蕩著,尼爾和塞勒斯興奮地幻想著,覺得老斯闊的幽靈也加入到了他們的歡笑中。根據傳說,老斯闊是一位失望的印第安母親,曾獨自在這座山里生活了很長時間。
他們把獨木舟翻過來后,發現船頭掛著的篝燈已經掉了下來,正漂浮在湖面上。篝燈被密閉得很好,因此沒有熄滅。
“尼爾,你帶著步槍游到岸上去。”塞勒斯說,“我去撿篝燈。它獨自漂在湖面上,你不覺得這樣看起來就像一只東張西望的大眼睛嗎?你見過這么荒唐可笑的情景嗎?”
塞勒斯幫助年輕的尼爾把步槍背在肩上。尼爾背著步槍向湖岸游去,只游了一會兒工夫就到了淺水區。
這天晚上,月亮第一次掀開面紗,銀色的月光如洪水般傾灑在大地上。尼爾的面前出現了一幅黑白相間的畫面,寂靜清澈得如同鋼版雕刻一般,既美麗得無法想象,又宏偉得有點兒可怕。這使尼爾的心中升起一種對這片無人踏足的荒野的敬畏感,激起了他對探險的渴望。
尼爾可以清楚地看到遠處地平線上漆黑高聳的老斯闊山的輪廓,幾顆星星在空中像鉆石一樣閃閃發光。山坡上是一片黑黝黝的森林,在斯闊池塘的周圍延伸著。月亮照在鏡子一樣的湖面上。
“天哪!真應該讓我在曼徹斯特的朋友們看看,保證會讓他們大開眼界!”尼爾喃喃自語道,“我們很可能會遇到塞勒斯說過的勇敢的印第安人!他們身穿傳統服裝,頭戴羽毛,吹著駝鹿角做的號角,在森林里穿梭捕獵。幸好我沒有在一百年前來到緬因州,那時候來肯定能遇到他們!”
尼爾一邊嘟囔著,一邊脫下長筒靴和上衣,把上衣的水擰干。他警惕地傾聽著,滿含期待地環視著黑漆漆的森林,就好像隨時能聽到老印第安人的腳步聲,看到他們的身影。
“唉,我真不應該掉到湖里。”尼爾喃喃地說,“雖然水不冷,就當在湖里洗了個澡,但是濕衣服貼在身上非常不舒服。真希望這里離營地近一些。天哪!那是什么?”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渾身肌肉發緊,濕透了的法蘭絨襯衫黏糊糊地緊貼著他的皮膚。森林里傳來一個遙遠的聲音,就像一頭母牛在晚上輕柔地、有節奏地低叫,但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低沉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一種凄婉卻狂暴的哀號。
然后尼爾聽到了一聲咆哮,它傳得很遠,一時高,一時低,一會兒像哭泣聲,一會兒又像興奮的叫喊聲。尼爾從來沒有聽過那種聲音,他感到非常困惑,它到底是什么動物發出來的呢?
沒過多久,塞勒斯跟尼爾會合了。尼爾結結巴巴地向塞勒斯描述那種聲音,塞勒斯一邊聽,一邊忙著修理篝燈、扶正獨木舟,實在沒有工夫向尼爾解釋。
“這個故事不錯,繼續講下去吧,尼爾,講到明天也行。”塞勒斯說,“我沒有聽到什么特別的聲音,也許是因為我離得太遠了。現在我渾身濕漉漉的,非常疲憊,身體像舊抹布一樣軟
“哼!”這是葛里芬舅舅發出的聲音,康德拉明白他的意思是我們快點兒去吧。
葛里芬舅舅急忙跑到前面,如果說他剛才是一團糖漿的話,那么現在這團糖漿已經被加熱到了沸點。康德拉把魔杖插進腰帶,和老鼠奧奇一起緊跟在葛里芬舅舅的身后。
拉奇和奧奇所住的樹樁就在爍河邊,他倆一起在這個樹樁里搞發明。但是,還沒走到那兒,康德拉就已經知道情況不妙了,因為一股刺鼻的氣味飄了過來。不一會兒,濃濃的紫紅色
煙霧也飄了過來。
“不要想泡菜!不要想泡菜!”老鼠奧奇咳嗽了一聲,吱吱地嘟囔著。
“你嘰里咕嚕地說什么呢?”在要拐彎時,葛里芬舅舅停下來問奧奇。
“說‘不要想泡菜’可以幫我忘記自己有多害怕。”奧奇解釋道,“我原來想的是‘不要想洋蔥’,后來又想過‘不要想大頭菜’。”
“那為什么現在是‘不要想泡菜’呢?”康德拉問。
“拉奇不是提倡創新嗎?”奧奇怯生生地說。
“哼!”葛里芬舅舅氣沖沖地哼了一聲。
“這些煙霧是從哪兒來的?”康德拉對著煙霧揮了揮那根細小的魔杖。
“走吧!我們得快點兒。”葛里芬舅舅催促道,然后又是喘氣,又是嘟囔。這位老巫師領著他們一直向前走,穿過濃濃的煙霧,走上嘮叨橋,到了爍河的對岸(嘮叨橋因為嗆得厲害,所以不像平時那樣嘮叨了)。他們終于到了拉奇的樹樁,并發現了紫紅色煙霧的來源——一場正在燃燒的大火,五顏六色的火苗在煙霧里不停地狂舞。
“這我就不明白了。”康德拉說著還緊張地拽了一下自己的一根辮子,“這火是從哪兒來的呀?拉奇的實驗室又——”
話還沒說完,她就突然明白了——拉奇的樹樁以及樹樁里的一切都已被燒成了灰燼。
第三章
拉奇?圈圈尾告別發明
火就像一頭可怕的野獸,它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失去控制,并把一切都吞噬掉。要是你見過真正的大火,就會知道它有多么可怕——你會聽到木頭在大火中噼噼啪啪地肆意咆哮,還會聞到足以讓人窒息的嗆鼻煙味,最要命的是那些會灼傷人的高溫火焰。現在你要是愿意,不妨設想一下那火在小個子的伊恩人看來有多么令人恐懼——對他們來說,你們家壁爐里的小火堆就像地獄的火海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眼前的火焰更是恐怖至極,它吞沒了拉奇的家和作坊。它在實驗室里千辛萬苦搞出來的許多魔法發明都將在這貪婪的熊熊大火中化為灰燼。馬上就要燒掉的是拉奇的時間靴子、氣候
鐘,甚至連情緒秋千的許多原始樣品也在劫難逃。因為有了這些魔法物品做燃料,那火噼里啪啦地燒出了彩虹般的顏色:藍色、綠色、紫紅色,一片連著一片。這兒在刺刺地響,那兒在呼呼地燒。每過一會兒,燃燒著的樹樁里就會有東西爆炸,從作坊燒剩的窗戶里還時不時地爆出如焰火一樣的煙花雨。
牧神小鎮的人好像全聚集到樹樁來見證這驚人的場面了。
在康德拉他們靠過去時,還注意到有幾個伊恩官員模樣的人在火場邊得意地踱著方步。那是有名的伊恩衛隊(或者按老鼠奧奇的說法是“牛蒡子那幫人”)。他們新任命的隊長是拉噶?皺紋,一個放蕩的高個子,他長著一對濃密的眉毛和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皺紋隊長因為他這新角色所賦予的權力而得意極了。他一見到葛里芬舅舅,便迎了上去。
“喂,站住別動,老頭。”皺紋隊長用手指一指,叫道,“我奉上級的命令,不允許你靠近!”
“你瞧瞧你,多威風呀!”葛里芬舅舅哼了哼說,“不過,我們還得過去,這樹樁是我的朋友老鼠奧奇的家。”
皺紋隊長身子往前一靠,笑了。那模樣可不怎么雅觀,因為他嘴里一共只有三顆牙,最長也最黃的那一顆齜在嘴外,就像個破箭頭。“行了,那動物得另找新家了。”他說,“所以,趕快離開!”似乎是為了解釋他的意思,他立馬從皮帶里拔出一把長劍。
葛里芬舅舅嘆了口氣。他晃晃魔杖,低聲嘀咕了句什么。一時之間,皺紋隊長愣了一下,接著轉過頭看了看說:“咦,那是什么呀?是影子中士嗎?我要去一下那邊。”于是,他撓著腦袋瓜溜掉了。
“啊!”葛里芬舅舅眼里閃出一線光芒,似乎覺得這樣很好玩,“魔杖回到手里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來吧,咱們找拉奇去。”
他直接擠進人群里,康德拉和奧奇則緊跟著他那大白胡子走。不一會兒,他們就找到了兩位忠實的朋友:一位是伊恩圖書館館長布魯?憨豆教授,一位是小蚱蜢金克斯。金克斯是有名的大力士,并且說起損人的話來厲害極了。
布魯?憨豆教授一見到康德拉和她舅舅就說:“你們來得真是太巧了,正好親眼見證拉奇這寒磣的‘府邸’灰飛煙滅。”
“什么意思?”康德拉問,憨豆教授說起話來文縐縐的,常常弄得康德拉莫名其妙。
“大黃昏教授想說的是,”金克斯解釋道,“拉奇的房子是牛蒡子?布朗和他那些鬼鬼祟祟的同伙放火燒掉的。”
“我正是此意!”憨豆教授不舒服地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金克斯,我確定你又把我的名字叫錯了,我不叫‘大黃昏’。”
“現在不是你們倆拌嘴的時候。”康德拉焦急地說,“拉奇到哪兒去了?”
金克斯聳聳肩說:“我們還沒見著他呢。”
“哼。”葛里芬舅舅哼了一聲。康德拉認為那哼哼的意思是他很擔心。
這個老頭又拖著腳步擠進人群,其他人也跟了上去。他們圍著大火站成了一圈,那個灰色的浣熊——拉奇終于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了。拉奇憤怒地拖著一個大大的包裹,里面裝滿了口袋和瓶子,而包裹那頭不是別人,正是伊恩的巫師、長老委員會的主席牛蒡子?布朗。拉奇一副走投無路的樣子,他看上去疲憊不堪,身上的毛也亂七八糟的,有些地方還被燒焦了。
拉奇眼淚汪汪地站在那兒,康德拉也不知道那是被煙熏的還是因為傷心。至于牛蒡子,他那長相本來就不雅,現在更是狼狽不堪。
煙霧從大火里不停地往外冒,牛蒡子在繚繞的紫紅色煙霧里氣喘吁吁地拉扯著拉奇的包裹。在康德拉看來,牛蒡子就像一個長了兩條細腿的大胖茄子,臉上還配了個燒火棍一樣的尖鼻
子,眉毛則黑乎乎的一片,像兩只爬上額頭的毛毛蟲。康德拉看他一眼都會反胃。
“謝天謝地,你在這兒!”拉奇一見葛里芬舅舅就叫了起來,“他們把我的東西全燒光了!那是我全部的寶貴發明啊!老鼠奧奇和我以后到哪兒工作去呀?到哪兒生活去呀?”
“到森林里去唄!”牛蒡子臉色一沉說,“畜生就該在那兒過日子。”他把包裹從拉奇手里拽走了,拉奇隨即向后倒去。牛蒡子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那里冷笑著,然后把包裹舉在空中,幾個跟班急忙為他鼓掌歡呼。
“伊恩的動物有權和人一樣生活。”金克斯說話了,“你們是什么人,憑什么燒人家拉奇的樹樁,是牛蒡子家的崽子吧?”
“你得叫牛蒡子爺爺。”牛蒡子哼了哼說,“我用不著回答臭蟲子提的問題!”
“哼!”葛里芬舅舅駁斥道,“我的問題你總得聽聽吧,牛蒡子!”
“啊,葛里芬。”牛蒡子裝作剛剛看見老巫師一樣,“這段時間你都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們這些長老們都在為保護這片美麗的土地出力呢,你到外面快活去了吧?”
“放火燒人家的房子也叫‘保護這片美麗的土地’?”葛里芬舅舅逼問道,“我覺得你越來越喜歡制定法律條款了,牛蒡子。過不了多久,我們不經過你的批準連茶都不能喝了吧?”
“法律就是法律。”牛蒡子說,“你贊不贊成都沒有關系。簡單地說,就是不允許動物手上有巫師的東西。”
“那就代表你們有權力燒拉奇的樹樁嗎?”康德拉憤怒地問。
“管住你的嘴巴,伊恩小娃娃!”牛蒡子咬著牙說。
“我不是小娃娃。”康德拉反駁道,“我已經12歲了,就要開始學習魔法了,我要成為巫師!”
“你?巫師?”牛蒡子咆哮起來,“如果真那樣,我們就麻煩了!就像你媽媽當初那樣。”
康德拉發現自己氣得抖了起來,她抓住那根細細的魔杖。她多希望自己能使用魔杖啊!她恨不得當場就把牛蒡子殺死。
“你們可真麻煩!”葛里芬舅舅哼著鼻子說,“說出來就好,從你嘴里說出來就更好,牛蒡子。你憑什么燒掉拉奇的樹樁?”
“我不用向你解釋!”牛蒡子氣呼呼地答道,“我是長老委員會的主席!不過,讓你知道知道也可以。那個長了張面具臉的流氓拉奇,不肯按照委員會的要求交出他的魔法物品。那我們怎么辦?皺紋隊長只好用煙霧把他熏出來。可那小東西的破窩也太??太容易著火了。”
“什么破窩?”拉奇大叫,“你把什么東西叫‘破窩’?”
“舉例說吧,放這些玩意的地方。”牛蒡子搖晃著他從拉奇手里搶來的包裹回答,“這些東西也必須扔進火里燒掉。”
“別燒我的魔粉!”拉奇大叫,“別燒我的催鼾粉,我的催嚏粉,我的——”
“全都得燒!”牛蒡子惡狠狠地吼道,“就憑長老委員會的權威!如果你是這些魔法物品的主人,我就有權力燒。”
“就算是那樣吧。”葛里芬舅舅開口說,他的眼里又閃出了光芒,“可你手上舉著的那包東西不是拉奇的。”
“不是嗎?”牛蒡子問。
“不是嗎?”拉奇也問。
“哼!”葛里芬舅舅氣沖沖地嘟囔道,“你不記得了嗎,拉奇?你上周就把這幾種魔粉賣給我了。看來這得怪我沒安排你早點兒交貨。”
拉奇茫然地望著老巫師說:“你拿這些玩意有啥用——哎喲!”
“對不起。”康德拉說,她剛才使勁地踢了拉奇的小腿一腳。
“你怎么這么沒記性,拉奇?聽著,我現在是葛里芬巫師的徒弟,他的東西都歸我管。”
牛蒡子還沒太明白怎么回事,康德拉就從他手上搶過了包裹。
“謝謝你,康德拉。”葛里芬舅舅說,但是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牛蒡子。
“你總是跟我過不去,葛里芬。”牛蒡子晃動著一根細細的手指,咬牙切齒地說。
“哼!”葛里芬舅舅哼了一聲。
“別對我哼哼唧唧的!”牛蒡子吼道,“我知道你,還有你那個喜歡畜生的外甥女,你們今年夏初的時候跟那幫下賤貨一起偷偷溜出過伊恩。我真不明白你們是怎么鉆回來的。那魔簾是我親自封上的,是不可能進出的!”
“很難進出對吧?”葛里芬舅舅說,“那魔簾既然不可能進出,那么唯一的結論就是:我們根本就沒有溜出過伊恩。”
牛蒡子瞪大眼睛望著葛里芬舅舅,他氣得要命。“你認為自己就那么聰明嗎?”他輕蔑地說,“我可盯上你了。下回你要是再來這一套,我就到魔簾那兒去抓你們。”他說完扶了一下鼻子上的單片眼鏡,在轉身走掉前又瞪了拉奇一眼,“至少今天你那些裝神弄鬼的魔法物品已經完蛋了,你這個沒用的畜生!”然后這個彎腰駝背的伊恩人轉身穿過人群走掉了,他一
邊走,一邊咋咋呼呼地下命令。
“你為什么要保護我那些魔粉?”拉奇問葛里芬舅舅,“你并不喜歡我的魔法呀!老布朗就罵我‘裝什么老鬼’。”
“不是罵你‘裝什么老鬼’!”老鼠奧奇吱吱地叫道,“牛蒡子說你那些魔法物品是‘裝神弄鬼’。”
“噢。”拉奇說,“可那有什么區別?”
“‘裝什么老鬼’的魔法物品是不會有人要的。”康德拉很想笑,但悄悄地忍住了。
“那我怎么知道。”拉奇氣呼呼地說。
“哼。”葛里芬舅舅插嘴說,“這跟我喜不喜歡你那些滑稽發明沒有關系,拉奇。不能給牛蒡子把你從樹樁里燒出來的權力。”
“那是不是說我還可以要回我的魔粉呢?”拉奇懷著一絲希望說。
“當然不能。”葛里芬舅舅答道。
“牛蒡子和他的委員會對于他們制定的法律是非常認真的。”布魯?憨豆教授補充道,“我敢肯定,拉奇,如果他們確實懷疑你在用魔法,那么,他們肯定會把你送進監獄的。”
“小老鼠奧奇和我至少得有個地方住吧。”拉奇踢著泥土嘟囔道。一章
神秘來客
這是一個關于怪物和迷宮的故事,它還講述了受困迷宮時的感受。如果你曾經進入過迷宮,那么你一定知道,迷宮里的巧妙設計能輕輕松松地把你困在其中。那里到處都是彎彎繞繞的
圈套,只要稍不小心,你就會陷入永遠也繞不完的圈圈中,或者永無盡頭的暗道里。
在我們生活的現實世界里,也存在著少量迷宮。如果你曾經游逛過一望無際的玉米地或宮殿般的花園,那么你也就算進入過迷宮了。不過,在這些現代迷宮里沒有什么恐怖的東西,既沒有長著獠牙的妖精,也沒有嘎巴嘎巴嚼東西的怪物。但是,只要你沉浸在這個故事中,你就可以獲得一次這樣的冒險體驗。
這個故事發生在很久以前的伊恩大陸。那是一個難熬的夜晚,閃電劃過整個天空,黑壓壓的云層里滾雷陣陣。伊恩大陸是一個面積很小的地方,隱藏在大地的縫隙中。即便是平時在
路上碰到一個伊恩人,人們也不大會注意到他,更何況是在電閃雷鳴的雨夜,人們一心只想趕快回家,到溫暖的爐火邊把身子擦干。
是呀,對你我來說,雷電很危險。但設身處地為伊恩人想一想吧,對他們來說,一滴雨就是一桶水,一陣風就是一場威力無比的風暴。當然,伊恩人懂得魔法,而且已經在地球上生活了很長時間,因此,我相信他們有辦法度過雷雨天。有專家指出,伊恩人跟精靈屬于同類,因為他們都有尖尖的耳朵,能夠跟動物交流。但是也有人認為,他們與任何物種都沒有類屬
關系,而是一群獨特的人類。
無論他們到底屬于哪一類,我們現在要關心的只是其中一個伊恩人,名叫康德拉?蠟燭星。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正躺在舅舅家的床上睡覺。此時康德拉正在做夢。如果你曾讀過康德拉的其他冒險故事,你就會知道,這個伊恩族小女孩經常做夢,而且大多是嚇人的噩夢。不過,這一次她的夢很愉快。這天晚上,她夢見了她的家人。在她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他們就神秘失蹤了。
盡管她連他們長什么模樣都不記得了,但對康德拉來說,能夠在夢中見到爸爸、媽媽和哥哥基羅,仍然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在這個魔幻的夢境里,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聚在一起的場景:在爍河岸邊野炊,在紫杉樹下小憩——她和葛里芬舅舅現在正住在紫杉樹下。在這個夢里,一切看起來都非常完美。但這個愉快的夢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康德拉突然驚醒了,猛地坐了起來。是什么打斷了她的美夢?一個聲音還是一道光線?都不是,是黑暗。這天晚上實在太黑了,比其他暴風雨的夜晚都要黑。康德拉緊張地拉扯著自己的辮子,扯辮子通常能幫助她思考。她一共有七條辮子,它們翹在她的頭頂上,像星星的光芒一樣射向不同的方向。所以,她有足夠的辮子來拉扯。
外面有動靜,康德拉告訴自己。她在風聲和雷聲中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那是一聲低沉的嘆息,就像一個人忍受劇痛時發出的聲音。康德拉一動不動地坐著,專注地聽了一會兒,最
后,好奇心戰勝了恐懼感。她悄悄走到窗邊,把臉貼在窗戶的玻璃上,但她看不清楚外面的東西。康德拉有點兒沮喪,干脆用力推開窗戶,剎那間,狂風夾著雨水沖入房間。她把飄到臉上的窗簾拉到一邊,把頭探出窗外。
現在她可以看得更清楚、聽得更真切了。她仔細觀察紫杉樹屋外面的院子。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盡管只是一剎那,但它還是照亮了整座院子。康德拉看見院子里的灌木叢邊有一個黑影,但她沒有認出那是什么。從黑影的形狀來看,那個東西十分高大。
“不是伊恩人,也不是動物。那個東西比獾還要大。”她低聲自言自語道。
康德拉聽到了他的喘氣聲。她還聽到了別的聲音。他正艱難地在院子里挪動,那個聲音正是他挪動時發出來的。康德拉心想,不管他是什么,他肯定受傷了。
康德拉覺得必須把這件事告訴葛里芬舅舅,于是她把毯子往身上一裹,光著腳跑出房間,三步并作兩步朝樓上舅舅的房間跑去。突然,一個怪影冷不丁地從樓梯拐角處冒了出來。他
臉頰凹陷,駝著背,滿身毛發。康德拉尖叫起來,那個怪影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緊緊抓住了她。
“別害怕!是我,葛里芬舅舅!”
康德拉定睛一看,果然是葛里芬舅舅熟悉的面孔。葛里芬舅舅平日里就像一個幽靈似的,更不用說在這種漆黑的夜里,加上外面出現了奇怪的東西,難怪她被嚇住了。他有一雙犀利的藍眼睛和一只鷹鉤鼻,瘦骨嶙峋的手里拄著那根形影不離的手杖。他的身子駝得厲害,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手杖上。也許,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把大胡子了。它又長又白,都快垂到腳指頭了,幾乎淹沒了整個身體。看見是葛里芬舅舅,康德拉便放心了。他法力高強,是一位訓練有素的巫師,有些人認為他是伊恩大陸上最出色的巫師。在這樣一個讓人恐懼的夜晚,魔法很有可能會派上用場。
“你還好嗎?”葛里芬舅舅問。
“還好,只是被您嚇了一跳。”康德拉說。
“我沒有想要嚇你。”他輕輕地說,“不過,你的聲音不要??”
“外面有東西。”康德拉打斷他的話,“而且不是伊恩人。”
葛里芬舅舅沖她點點頭,表示他也聽到了那個聲音。他們坐下來,在黑暗中靜靜地傾聽著。狂風暴雨大作的夜晚突然平靜下來。
不過,這種平靜只持續了一會兒工夫,黑夜的靜謐就被一陣響亮的敲門聲打破了。他們不知道院子里的那個東西是什么,但是現在他正在敲門。
“哼。”葛里芬舅舅聲音低沉地說,“我們有客人了。”
他舉起手杖,用手對著它揮了幾下,手杖的圓頭開始發光。
“您準備怎么辦?”康德拉低聲問。
“當然是去開門啦。”葛里芬舅舅一邊回答,一邊用手杖照著腳下的樓梯,“即使我叫你呆在這里別動,你也肯定不會聽我的話,是吧?”
康德拉正要張口分辯,就聽到葛里芬舅舅說:“你肯定不會乖乖聽話的。”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而且更大、更急了。
葛里芬舅舅咕噥了幾聲,蹣跚著走下彎彎曲曲的樓梯。康德拉緊隨其后。
“快開門!”門外傳來低沉的喊叫聲。
那個聲音讓康德拉翹起的辮子一陣顫抖,但葛里芬舅舅只是更加響亮地哼了一聲。這聲充滿惱怒的“哼”表明葛里芬舅舅根本不害怕,這給康德拉壯了膽。大多數伊恩人只要一想到有人在暴風雨的夜晚敲自己家的門,就會被嚇破膽。但葛里芬舅舅除外,他總是很鎮定。
葛里芬舅舅拉開門栓。在門被推開的一剎那,康德拉忍不住尖叫起來,因為堵在門口的龐然大物顯然不是伊恩人。他比獾還大,而且大多了。
“蠟燭星。”那個龐然大物咕噥著說。
他太龐大了,根本進不了門,但那張凹凸不平的大臉伸了進來,正好對著葛里芬舅舅發光的手杖。
“是昂格!”康德拉叫道,“你是昂格!葛里芬舅舅——這怎么可能?除了伊恩人,怎么可能會有別的怪物——不,我是說怎么可能會有別的生靈穿過魔簾呢?”
“是啊,我知道。噓??”葛里芬舅舅低聲說。
“蠟燭星。”昂格又叫了一聲。
康德拉非常了解昂格,因為她曾經救過一個昂格的命。那件事情發生在魔簾外面(魔簾的作用就是保護伊恩大陸不受外界侵擾),當時她鼓足勇氣救了一個小昂格。但現在,情形完
全不一樣了,一個龐大的昂格居然穿過魔簾,闖入了伊恩大陸這個屬于伊恩人的地方。
康德拉膽怯地站在門后仔細觀察那個昂格。他可真龐大啊,看上去就像一頭用巨石雕刻而成的野獸,灰色的皮膚十分堅硬,上面布滿了皺紋和斑點,兩顆巨大的獠牙從大嘴的兩邊伸出來。康德拉覺得他是一個老昂格,因為他的毛發灰白,皮膚像紙一樣薄。除此之外,一道血正順著他的臉往下流。
“他受傷了!”康德拉高聲喊道,然后朝著高大的昂格走去。
“站住,康德拉!”葛里芬舅舅一把拽住她。
昂格向康德拉伸出彎曲的爪子,呻吟道:“蠟燭星的孩子,你,昂格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是誰?”康德拉問。
“別說話!”葛里芬舅舅嚴厲地瞪了康德拉一眼。然后,他轉身盯著昂格的大眼,對他說:“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是她。”昂格呻吟道。他伸出爪子,一把抓住康德拉的手臂,把她的手腕翻轉過來,使葛里芬舅舅的手杖發出的光照在上面。雖然他抓得很緊,但動作卻很溫柔,“她的手掌上有星星印記。”
康德拉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掌,掌心里只有一些普通的紋路,哪有什么星星印記呀?
但昂格好像看見了其他東西。“昂格能夠看見星星印記。”
他松開康德拉的手腕,“你,蠟燭星??你是鑰匙。昂格預言說,有星星印記的伊恩人,要在夏季的第一輪圓月來臨之前,去格瑞伏荒原。”
“格瑞伏荒原?”葛里芬舅舅問,“那是什么地方?”
“我為什么要去那里?”康德拉問。
“去找昂格之門。”
康德拉看了葛里芬舅舅一眼,希望他能夠明白昂格在說什么。但他也是一頭霧水,對著她搖了搖頭。
“時間不多了。”昂格嚴肅地說,“一年只開啟一次,夏季的第一輪圓月出現的晚上。蠟燭星,要趕在這之前!否則就太遲了!”
“哼!”葛里芬舅舅用力敲了敲手杖,用粗啞的嗓音說,“一派胡言!你聽著??”
“喔喔克。”昂格插嘴說,“我叫喔喔克。伊恩人要相信喔喔克,喔喔克認識蠟燭星的媽媽。”
“我媽媽!”康德拉驚訝地問,“她在哪里?”
“你胡說!”葛里芬舅舅對昂格說,“凱拉?蠟燭星永遠不可能跟一個昂格交朋??”
“喔喔克講真話!”昂格說,“現在喔喔克沒有時間了,喔喔克受傷了。聽著,你,蠟燭星,你必須找到昂格之門。”
“為什么?”葛里芬舅舅追問。
“它會帶你找到真相!”昂格艱難地說著,傷痛讓他癱軟地跪到地上,“伊恩人的真相!蠟燭星家族的真相!蠟燭星的孩子必須找到昂格之門!記住,夏季的第一輪圓月!”
他呻吟著呼出一聲尖嘯,轉而變成一陣口哨一樣的聲音。然后,他閉上雙眼,重重地倒在門口,連紫杉樹都被他撞彎了。他的身軀如此龐大,門完全被堵死了。
“伊恩的末日啊!”葛里芬舅舅嘆道,“他死了!”
這時,就在他們面前,那個倒下的生靈消失了。既沒有騰起一股輕煙,也沒有出現一道閃光,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隱沒在黑夜里,不見了。
康德拉揉了揉眼睛。我還在做夢吧,她心想,肯定是的,這一定是個夢。
葛里芬舅舅馬上關上門,蹣跚著走到只有幾步之遙的餐桌旁,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帶著一臉異樣的表情看著康德拉。
“這不是真的!”康德拉急切地說,希望舅舅能贊同她的想法。
但是他沒有。不僅如此,第二天早晨,當太陽驅散烏云,康德拉發現,這件事確確實實發生過。院子里被雨水泡軟的泥地上,有一串巨大的、樹杈一樣的腳印,那種腳印絕對是昂格
留下來的。
第二章
葛里芬舅舅怎么找到康德拉的康德拉憋了一肚子的問題。吃早餐時,她問葛里芬舅舅:“我不明白,喔喔克怎么可能進入伊恩大陸呢?他是怎么穿過魔簾的?它不是有魔法嗎?還有,他怎么會認識我媽媽?難道她還活著嗎?這些跟昂格之門有什么關系嗎?”
“哼。”葛里芬舅舅一邊回應,一邊啜飲著蒲公英茶。康德拉非常了解他的習慣,知道這聲“哼”表明他正在沉思,不想被打擾。吃完早餐后,葛里芬舅舅吩咐道:“康德拉,把昂格留在院子里的腳印清理干凈。如果被發現了,恐慌將在伊恩大陸蔓延。”
康德拉點點頭,目送葛里芬舅舅上樓。她知道,在這一天剩下的時間里,葛里芬舅舅不會再下來了。他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研究他的古文獻和魔法。
康德拉和葛里芬舅舅住的房子依樹而建,中間是一棵紫杉樹的樹干。房子的底層像一個面包圈,無論你站在房子里的任何位置,都能看見樹干。從下面往上看,你可以一眼看到房頂,因為樓梯是繞著樹干修建的,所有的房間像樹枝一樣向不同的方向伸出去。雖然房子不大,而且到處都是敞開的,但康德拉很難偷偷溜進葛里芬舅舅的私人房間。他用密語或暗門將
它們隱藏起來,以避開康德拉,因為他已經被她的好奇心折騰得疲憊不堪了。
葛里芬舅舅上樓后,康德拉開始打掃院子。溫暖的陽光灑滿院子,這讓康德拉覺得,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以及那個神秘的昂格到訪的事情仿佛是很早以前發生的。不過,地上的腳印
清楚地提醒她,昨晚昂格的確來過這里。“奇怪,其他地方都沒有腳印。它們是從院子里的灌木叢邊開始出現的。”康德拉自言自語道。
好在抹去昂格留下的腳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一個小時后,康德拉就確定,沒有人能夠看出任何蛛絲馬跡了。
當葛里芬舅舅下樓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的眼睛都熬紅了,看起來十分疲倦,但他總算下來了。
“您發現什么了嗎?”康德拉急切地詢問。
“哼。”葛里芬舅舅有些心煩地咕噥道,“我的書籍和羊皮紙文稿里都沒有任何關于昂格之門的記載。”
“但我們必須找到那扇門。”康德拉說,“喔喔克說,它能幫我找到我的家人。”
“哼。”葛里芬舅舅又哼了一聲,坐在爐火邊他最喜歡的椅子上。康德拉正在做飯,橙黃色的火光把房子烤得暖洋洋的。葛里芬舅舅摸著長胡子,有些不自然地看著康德拉。
“怎么啦?”康德拉問道,緊張地拉扯著辮子。
“我要跟你說一些事情,與你的家人有關。”葛里芬舅舅停頓一下之后說,“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他們是怎么失蹤的。”
“什么意思?”康德拉問,“您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我本來打算等你滿十二歲之后再告訴你。”葛里芬舅舅解釋道,“你知道,對伊恩人來說,十二歲是一個重要的年紀。那時候你已經從學校畢業了,要跟著一位師傅學習了,有些事情也就容易理解了。”
“我現在就能理解。”康德拉大聲說,“我馬上就滿十二歲了。”
“其實不是關于他們。”葛里芬舅舅說。
“可您剛才不是說??”
“是關于你。”葛里芬舅舅低聲說著,將身子往前一探,“是這樣的,很久以前,當你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你媽媽和你的家人就失蹤了。”
“我知道。”康德拉說著,走到葛里芬舅舅旁邊坐下,“他們到魔簾外面的世界去了。”
“是的。”葛里芬舅舅說,“但是有一點你不知道,當時你跟他們在一起。”
“什么?”康德拉叫道,“可是,為什么我沒有跟他們一起失蹤呢?”
“我不知道。”葛里芬舅舅說,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我追在你們身后趕過去,希望能夠將你們帶回來。但我沒有找到他們,只找到了你。你被裹在一塊綠色的毯子里,放在一塊巨石上。周圍到處都是昂格的腳印,但你安然無恙。”
“昂格把我的家人帶走了嗎?”康德拉問。
“可能是吧。”葛里芬舅舅說,“但奇怪的是,他們沒有把你也帶走。”
“也許他們沒有發現我。”康德拉說。
“不,我認為他們發現你了。”葛里芬舅舅說,“只不過他們不想帶你走,就把你留下來了。”
“那是為什么?”康德拉問。
“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葛里芬舅舅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你跟昂格之間的確有點兒聯系。當年他們將你留下來,而在去年,你救了一個小昂格,然后,就是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可是,昂格為什么要帶走我的家人呢?”康德拉問。
“因為他們憎恨伊恩人。”葛里芬舅舅嚴肅地說,“這就是原因。”
“我去年救的那個小昂格——簇簇谷,他說他不憎恨伊恩人。”康德拉說,“他說是伊恩人憎恨昂格。”
“他在撒謊!”葛里芬舅舅高聲說道,臉漲得通紅,“他這么說是因為你救了他!肯定是昂格憎恨伊恩人!他們想要毀滅整個伊恩族,所以才會將你的家人帶走!”
康德拉舉起手,仔細端詳自己的手掌:“但是簇簇谷沒有傷害我。”見舅舅的怒氣稍微消退,她又低聲說道:“還有,那些昂格不也把我這個嬰兒留下來了嗎?是不是因為這個星星印記呢?喔喔克說我的手掌上有星星印記。”
“也許是吧。”葛里芬舅舅喃喃地說。
“要是喔喔克多告訴我們一些事情就好了。”康德拉說,
“我就是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穿過魔簾的。只有伊恩人和伊恩大陸的動物才能從魔簾進出,喔喔克根本不可能發現魔簾和伊恩大陸,他應該壓根兒就看不見它們。”
“他的腳印并不是從魔簾那里一路延伸過來的。”葛里芬舅舅摸著滿是胡子的下巴,沉思著說,“太陽升起來之前,我去查看過了。”
“是呀。”康德拉贊同道,“那些腳印是從院子里開始出現的,喔喔克就像變魔術一樣突然出現了。”
“這件事太奇怪了。”葛里芬舅舅說。
“您打算怎么做呢?”康德拉問。
“明天我們去拜訪冬日?林歌長老。”葛里芬舅舅說,
“我們非常需要她的智慧。”
康德拉只見過冬日?林歌兩次。她年紀很大了,是一位魔法高強的女巫師,還是伊恩族長老委員會的首領。葛里芬舅舅曾經也是長老委員會的成員,但自從他跟其他成員——尤其是
牛蒡子?布朗——發生爭執后,他就退出了。
“林歌長老病得很重。”康德拉說,“您覺得她能見我們嗎?”
“我希望能。”葛里芬舅舅說,“能夠幫助我們找到昂格之門的人,恐怕只有她了。”
第三章
長老石宮的守衛
每個人都有需要幫助的時候,巫師也不例外。為了尋求幫助,第二天一大早,葛里芬舅舅就叫醒了康德拉,帶著她一起去牧神小鎮。這是一次短途旅行,他們要前往位于牧神小鎮的長老石宮,那是一座宏偉的宮殿,是伊恩族的長老們舉行秘密會議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女
巫師冬日?林歌就住在那里。
康德拉和葛里芬舅舅慢慢地穿過森林,不時停下腳步摘幾朵鮮花,打算帶給冬日?林歌。沒走多遠,一只灰色的老鼠從角落里躥出來,一頭撞在葛里芬舅舅的身上,把他撞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哼!”葛里芬舅舅從地上爬起來,抱怨道,“是誰這么莽撞啊?”
“奧奇!”康德拉叫道,那正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你匆匆忙忙要去干什么呀?”
“哎呀,嗨,康德拉!”奧奇吱吱叫道,他天性愛激動,現在正急得直跺腳,“我正要去找你舅舅呢!”
“你已經找到了。”葛里芬舅舅一邊咕噥著,一邊抖了抖胡子上的灰塵,“可是怎么你每次找我都這么莽撞啊?”
“對不起,葛里芬先生!”奧奇抱歉地說,“但我帶來的消息真是太可怕了!”
“哦。”康德拉說,“我們的冒險總是以這樣的方式開始,奧奇。你先是撞倒葛里芬舅舅,然后告訴他壞消息。”
“這可不是我的錯。”奧奇說,“我只是信使而已,我的工作是傳遞消息。如果遇到壞消息,我就會不由自主著急起來。”
“的確是這樣。”葛里芬舅舅皺緊了眉頭,“好吧,是什么消息,奧奇?”
“是林歌長老,葛里芬先生!”奧奇說,“她的身體越來越差,連床都下不了啦,于是牛蒡子逼她退出長老委員會!”
“哼!”葛里芬舅舅不滿地哼了一聲,目光炯炯地看著奧奇,“林歌長老已經領導長老委員會上百年了!牛蒡子以為他是什么人?誰能取代林歌長老的位置嗎?”
“牛蒡子說他可以。”奧奇咽了咽口水,“他已經宣布,現在他是長老委員會的首領了。”
“伊恩的末日啊!”葛里芬舅舅嘆息道,“這真是一個壞消息!這件事是什么時候發生的?”
“就在今天早上。”奧奇說。
“我們正要去看望林歌長老呢。”康德拉說,“我們也有一個消息。”
“噢,天哪!”奧奇喃喃地問,“什么消息?”
“過一會兒再告訴你。”葛里芬舅舅對奧奇說,“現在我們得趕緊去看望林歌長老。”
他們急急忙忙地上路,很快就到了牧神小鎮。整座小鎮都在談論心胸狹隘的牛蒡子?布朗篡奪長老委員會領導權的事。
一看到葛里芬舅舅,大家便立刻圍了上來,紛紛向他提問。
“您聽說布朗長老的事了嗎,葛里芬先生?”
“您會怎么做?您會重新加入長老委員會嗎?”
“布朗長老怎么能夠這樣對待林歌長老呢?您覺得林歌長老會康復嗎?”
“哼!”葛里芬舅舅憤怒地哼了一聲,扭頭對康德拉和奧奇說,“我們趕快走吧!”
他們擠出人群,跨過通向長老石宮的大橋。現在,讓我先給那些從未聽說過長老石宮的人描述一下這座宏偉的宮殿吧。乍一看,你也許會以為,長老石宮不過是一塊年代久遠的大石頭。但是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它的奇妙之處。長老石宮就像一座城堡,里面有很多房間和通
道、很多門和窗戶,外面還環繞著一條護城河。它的外墻上刻滿了各種各樣的壁畫,有星星、月亮,還有許多千奇百怪的伊恩人的臉。一些臉上伸出長長的大嘴,晶瑩的水瀑從張開的大嘴中泉涌而出。這些水瀑在陽光的照耀下不斷變換色彩,從一層石階流到下一層石階,最后跌入護城河里。
康德拉十分喜愛長老石宮的美麗景致,但她沒有時間駐足欣賞。他們急匆匆地走到石宮前,敲響了大門。過了一會兒,大門打開了,來給他們開門的正是牛蒡子?布朗。這位肥胖的伊恩族長老駝著背,一副兇巴巴的表情,眼睛又黑又冷,臉上只有一根又濃又黑的眉毛,就像一條長長的毛毛蟲爬在他的額頭上。
康德拉、奧奇和葛里芬舅舅驚訝地交換了一下眼色。一般情況下,長老石宮是由金克斯隊長守衛的,那是一只身材矮小卻有著神奇力量的蚱蜢。
“出什么事了嗎?”康德拉問牛蒡子,“金克斯隊長呢?”
“金克斯不在這里守門了!”牛蒡子惡狠狠地說。
“為什么?”康德拉問,“她怎么啦?”
“她只不過是一只昆蟲而已!”牛蒡子說,“現在長老石宮里不允許有任何昆蟲,也不允許有任何毛茸茸的動物!只有伊恩人才能進入長老石宮!”
“這是我聽到過的最荒謬的事情!”葛里芬舅舅大聲說著,將手杖往地上使勁敲了敲。
“毛茸茸的動物!”奧奇吱吱地叫著,“但我是長老們的信使!”
“再也不是了!”牛蒡子的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現在我是長老委員會的首領,我決定禁止一切動物在長老石宮里跑來跑去。畢竟,現在是危險時期,我們不能把伊恩族的重要事務交到動物手里——或許應該說是爪子才更準確吧。”
“這不公平!”康德拉叫道,“動物們和伊恩人一直和平友好地生活在一起,時間長達??長達??”
“跟伊恩族的歷史一樣長!”葛里芬舅舅說。康德拉看見他被氣得耳朵通紅。
“老家伙,現在一切都改變了!”牛蒡子說,“我剛才已經說過了,現在是危險時期!”
“哼。”葛里芬舅舅低聲說,“什么危險?”
“你應該比別人更清楚,老家伙!”牛蒡子的眉毛擰成一團,“前天晚上,你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嗎?”
康德拉大吃一驚,急忙看了葛里芬舅舅一眼。“聲音?什么聲音?”葛里芬舅舅問道,聲音鎮定自若。
“好,既然如此,”牛蒡子說,“你,還有你這個制造麻煩的外甥女,長老石宮再也不歡迎你們了!”
“我們是來看望林歌長老的!”葛里芬舅舅大聲說,“她還住在這里,是不是?難道你已經將她趕到街上去了?”
“當然沒有!”牛蒡子生氣地吼道。
“那么你沒有權力阻止我去看望老朋友!”葛里芬舅舅語氣堅定,目光冷峻,“請別擋道!”
但是牛蒡子沒有動。
“哼。”葛里芬舅舅低聲說,“當然,如果你愿意,牛蒡子,我可以把你變成一朵蘑菇。你真的想跟我決斗嗎?”
“去吧。”牛蒡子陰沉著臉,往后面退了退,“只有你和你的外甥女能進去,老鼠不能進去!去查看法律吧,長老們剛剛簽署的。”
“我相信。”葛里芬舅舅諷刺道,“所謂的長老們就是你和你的那幫老伙計!你已經將所有受人尊敬的伊恩人都趕出長老委員會了!”
“葛里芬舅舅,您不能允許他們把奧奇關在外面!”康德拉叫道。
“好了,好了。”葛里芬舅舅轉向奧奇,康德拉聽到他悄悄向老鼠下達指令,“誠實的小家伙,快去召集我們的朋友,你知道都有誰,是吧?”
奧奇點點頭說:“是的,我知道。”
“很好。”葛里芬舅舅拍拍奧奇毛茸茸的腦袋說,“叫他們在月亮升起的時候到我家去。你也去。”
“我會去的。”奧奇說完,轉身往牧神小鎮跑去。
“你們嘀嘀咕咕講什么呢?”牛蒡子問。
“不用你管!”葛里芬舅舅瞪著他說,“你還不是國王,牛蒡子!反正你也成不了國王!”
“快走吧。”牛蒡子說,“我可不想在你這樣的逆賊身上浪費時間。我還要參加重要會議呢。”
“是嗎?”葛里芬舅舅咕噥著說。他抬起頭,大踏步走進長老石宮。康德拉模仿著他那堅毅的神態緊跟著他。他們從牛蒡子的身邊走過,踏上長老石宮長長的臺階,朝著伊恩族女巫
師冬日?林歌的私人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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