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童貞2：6-13歲孩子的性發展與性教育（簡體書）

性教育是一首完整的生命之歌
李珂
第一次見胡萍老師是在2005年她的一次兒童性健康教育父母課堂上，那是我初次接觸“兒童性教育”這個概念。而在此之前，我曾在報章雜志上聽到過很多關于猥褻兒童案的報道，感覺這些利用孩子的無知與懵懂而對他們實施的性犯罪是多么的骯臟與罪惡。所以當時我是懷著對胡萍老師的無限欽佩和對“兒童性教育”的一點點好奇到場受訓的。
在那次課堂上我了解到，對孩子的性教育是包括了很多方面的，有性別認知、生命孕育、防范性傷害、接納青春期身體的變化、預防艾滋病、青春期情感與責任等等。在我們的傳統教育中，“性”是一個尷尬的存在。雖然我們大多在初中時都上過生理衛生課，但老師講得含含混混，我們聽得一知半解。如果說無知者無畏的話，那么一知半解者就是無比混亂的，而這兩者遇到了心懷叵測者時，就成了毫無自保能力的羔羊！所以，當時我對胡萍老師所做的“兒童性教育”最強烈的認知就是：向孩子傳遞關于“性”的知識，要讓他們懂得尊重與保護自己的身體，避免兒童性傷害。即使我的內心深處對“性”這個話題，也充滿了羞澀與窘迫……
很長一段時間，我對“兒童性教育”這個概念都保持著一種理性上勇敢地接受、感性上膽怯地面對的矛盾狀態。而對于倡導“兒童性教育”的胡萍老師，在我心目中也一直是“第一個吃螃蟹的斗士”的形象，直到命運的車輪將我再次推到了胡萍老師面前。
2009年底我在新浪親子大講堂客串主持人，第一個任務就是對胡萍老師做訪談。在做訪談策劃提綱時，我很努力地做了功課。我將胡萍老師的所有博文都研習了一番，并閱讀了我能找到的，幾乎所有關于胡萍老師的報道和介紹。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番了解，我才毅然決然地將原本既定的主題——兒童性教育中的實踐——改成了“兒童性教育中愛的教育”。
我想，“應該對孩子進行適度的性知識教育”這一觀點早已被家長普遍認同，但如何教才能稱之為“適度”，這就有些眾說紛紜了。胡萍老師提出性教育從0歲開始的觀點受到了很多人的質疑，認為過早的性教育會拔苗助長，讓孩子過早地對“性”產生興趣。類似的疑慮我以前也是有的。孩子是那么的純真，那么的無邪。如此純潔的靈魂，真的需要給他們灌輸“性”知識嗎？也許，也許等他們再大點兒，再大一點兒……但這些疑問在我更深入地了解胡萍老師和她所倡導的“0歲開始性教育”后，便得到了圓滿的解答。所謂性教育從0歲開始，其實說的是，孩子一出生，父母就要學習兒童性教育的知識。“孩子對世界的探索，包括了對性的探索。這個探索從0歲就已經開始。如果家長對這方面一無所知，或者觀念錯誤，到青春期再想給孩子補上這一課，為時已晚。”
每一個孩子都像一粒種子，在母體中萌生，而后孕育發芽；在空氣中伸展枝葉，而后開花結果。胡萍老師倡導的兒童性教育是一首完整的生命之歌。教的不僅僅是關于性的知識，還有對愛的感受。它不但涉及孩子對愛情的理解，還包括對親情和友情的理解。讓孩子在生命之初就帶著父母的愛和欣喜接受自己身體的成長，接受自己性別的特征，接受生命舒展所帶來的每一份驚喜，這才是0歲開始性教育的真諦！
在那次訪談中，胡萍老師不無感慨地說：“我們的家長能夠坦然接受孩子成長過程的丑牙期，笑看孩子學會走路前的匍匐前行，耐心指導孩子如何擺脫笨拙的吃相，卻為什么無法平和地接受孩子在性成長過程中的探索呢？”是啊，希望我們的孩子全面地成長，這其間當然也包括了他們性的成長！但為何我們獨獨對這個領域諱莫如深呢？這多少和我們成人如何看待“性”有關吧。
這讓我想起了自己的“比基尼之旅”。那是我第一次出國旅行，在異國的海灘邊看到了不同“規格”、不同“尺寸”的比基尼。當時心里真的有些無法接受。如果身材很好也就罷了，關鍵是很多穿著比基尼的胖妞、大嬸們實在是和性感無關啊！但是她們仍然毫無顧忌地穿著艷麗的比基尼在陽光下自然地舒展著自己的身體。同行的友人鼓勵我也去選一件比基尼，我婉轉地拒絕了，說自己的水桶腰實在不適合暴露在陽光下。她驚訝地看著我，說：“為什么不？比基尼本來就是讓身體好好享受陽光而存在的啊！你不愛你自己嗎？！”我不愛我自己嗎？當然不是。但是，我的確無法自然地面對和接受自己的身體。在青春期發育的時候，我曾經很苦惱如何去掩蓋自己身體上的變化，不讓別人看出我的不同。在穿衣打扮上，也以別人會不會喜歡作為優先考量，而不是先顧及自己的舒適度。如果作為“性”最基本的載體——我們自己的身體都令我們倍感羞澀的話，那么掌握再多的性知識又有什么用呢？
在好萊塢經典愛情喜劇《出水芙蓉》中，嚴肅而刻板的形體老師教女孩兒們的第一課并不是優美的舞步或是高難的動作，而是讓女孩兒們面對落地鏡正視自己。然后便是那段膾炙人口的臺詞：“姑娘們，收腹！挺胸！抬頭！默念：我有一個秘密，我很美麗，人人都愛我。”她還向學生們強調：“要說得讓自己信以為真！”而片中扮演男主人公的演員雷德?斯克爾頓（Red Skelton）以他那高大魁梧的男性身姿充滿自信地演繹上面那段話時極具喜劇效應，令人捧腹。但在酣暢淋漓的大笑之后，又有一些什么令人動容，回味無窮？女孩兒們如何才能表現出最美的自己？要有自信。那如何才能做到自信呢？接受自己，從愛上自己的身體開始！在孩子們的成長中，讓他們愉快地認識自己的性別，并坦然地接受發育過程中的每一次改變，讓自信不只是依靠一個“秘密”。所以，我把對胡萍老師的第二次訪談主題定為了：孩子成長中，那些不期而遇的“愛”和“性”。
這一次的訪談比前次更加輕松愜意，因為我已不再將胡萍老師視為一個“斗士”，而是一位在孩子生命中播撒愛與自信種子的幸福女人。她會為孩子的成長而欣慰，為家長的搖擺不定而憂慮，為丈夫和友人對自己的支持而感動，為兒子的沉穩進取而自豪，也會為當天上鏡的衣著得到大家的夸贊而高興不已。在我的記憶深處，那場訪談溫馨得仿佛一整個春天！
我的姑父篤信佛教，研習了很多經書典籍。但在他的生活中并沒有過多的禁忌束縛。他說，研究佛法不是讓我們心如死灰，而是要我們得大自在。我認為，兒童性教育也是如此。它不是讓孩子們談性色變，隨時對外界處于一種戒備的防御姿態。而是讓每一個孩子都認識到自己的不同，并將這種不同視為父母相愛下最美好的禮物。
我想，胡萍老師的《善解童貞》系列可以幫助家長真正地理解兒童性教育的本質。讓孩子在成長中學會愛自己、接受自己，用最真實的方式去生活。就像天上的飛鳥，能夠翱翔于九天之上，縱使不是鳥中之王，也無損它們展翅的魅力與追求自由的心。
（李珂：新浪網親子大講堂特邀主持人；法學出身，但一直致力于兒童早期閱讀及家庭親子互動的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