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羈旅(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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羈旅(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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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羈旅》:陳默因為公司老總的一個包藏禍心的遣派任務,在異鄉淪為人質和替罪羊,被關進看守所。逆境中,他堅信自己是無辜的,憑藉著“和而不同”的生存智慧和“潔身自好”的道德底線,躲過一次次的生存危機。然而,在天使難以抵達的牢房,撒旦卻在黑暗中橫行。一個身為公安局局長愛子的流氓團夥首犯和一個罪惡畢露、難逃死罪的雇傭殺手結成同盟,欲置陳默於死地。神使鬼差的結局竟是雇傭殺手倒在血泊中。公安局長愛子卻反咬一口,成了陳默在監內鬥毆、故意殺人的目擊證人。在停止行刑的通知傳到刑場時,冰冷的子彈已經飛了過來。悲劇誕生了。
《羈旅》:小說視角獨特,人物命運莫測,圍繞著生與死、罪與罰展開的情節,環環相扣,高潮迭起。直指人性醜惡,呼喚司法公正。

作者簡介

於德立
軍委後勤保障部政治部保衛部退休幹部。多年刑偵工作實踐和對個案的關注,為創作法制題材的文學作品提供了豐富的素材。發表中短篇小說《假面旅行》《短信的翅膀》《背影》等。

名人/編輯推薦

《羈旅》:直擊罪與罰的內幕,直面生與死的拷問。匪夷所思的故事情節環環相扣,意想不到的人物命運跌宕起伏。一部令人感官震撼、讓人靈魂觸動的案情小說。
《羈旅》:本書是對另類社會群體——羈押在看守所裏的光頭們的生存境況的真實寫照,為人們提供了這樣一個獨特而又陌生的視角——審視看守所死牢的芸芸眾生,反觀人生的錯位和司法的公正。高牆電網並沒能阻止罪惡的延伸,邪惡與良知的較量、愛與恨的對峙、公平與正義的追問在封閉的空間演繹了一出出悲喜劇。
《羈旅》:小說摒棄了對形形色色罪犯的一味譴責和一貫敵視,在批判他們罪惡的同時,也披露了他們靈魂深處的卑微和無奈、悔恨與渴求。每一起案件的複雜因果和全部真相,並非一紙判決書所能了斷;每一位死囚*後的哀鳴也無法隨著刑場響過的槍聲而消失。他們留給我們的未了情是對人性的善與惡、司法的罪與罰、生命的生與死的深刻反思。
《羈旅》:作者不是詩人維吉爾,他卻要帶領讀者在但丁稱之為地獄*層的看守所死牢做一次沉重的遊覽。無疑,這是一次黑暗的巡視。黑暗並非來自陽光照不到的地方,而是來自人們心中的貪婪、兇殘,放縱的欲望和對人生底線的踐踏。同樣,光明也來自遲來的悔恨和人性的覺醒。救贖的道路不僅需要他們自身的努力,也需要法律的關懷和社會的慈悲。

 

目次

001 / 第 一 章 進號:來的不是客
028 / 第 二 章 追問:惘然之後是茫然
049 / 第 三 章 兇手:假作真時真亦假
072 / 第 四 章 上路:恨別鳥驚心
098 / 第 五 章 號叫:他有迷魂招不得
121 / 第 六 章 明信片:家書抵萬金
139 / 第 七 章 困厄:乘桴難浮於海
168 / 第 八 章 功罪:誰人曾與評說
191 / 第 九 章 家賊:盜可盜,非常盜
211 / 第 十 章 面壁:堅硬地觸摸
232 / 第十一章 聖誕:鈴兒響叮噹
254 / 第十二章 猝死:只緣身在號房中
277 / 第十三章 窺視:黑暗中的賊眼
297 / 第十四章 除夕:爆竹聲中一人除
318 / 第十五章 作孽:水深難魚躍
333 / 第十六章 較量:禍起蕭牆
352 / 第十七章 命定:歸途把結局打開
368 / 第十八章 黑打:死牢成就死亡
395 / 尾 聲 魂歸:揀盡寒枝不肯棲

書摘/試閱

第一章
進號:來的不是客
 

 
陳默被關進號房時,巡洋艦正在開罵。
巡洋艦是十三號號房的號長,號房裏最有權勢的人物。只要號房的屋頂能遮蔽藍天,緊閉的鐵門能隔斷外界,巡洋艦絕對是這個封閉王國為所欲為的君主。
本來,看守所的幹警指定他擔任號房學習協管員,負責在號房組織光頭們學習法律和監規,反省罪行,維護監管秩序,可協管員這個稱呼令光頭們犯嫌,有相當的官方色彩,讓他們聯想起派出所和刑偵隊的聯防隊員,不是員警勝似員警。光頭們根本不理睬協管員這個官方稱謂,依舊按照江湖習俗恭維著巡洋艦。南來的叫他倉頭;北往的稱他當家的、管事的;東面飄過來的叫他島主;大西北的過客恭維他大值星;潤江的當地土著們都高喊他老大。看著光頭們畢恭畢敬地拍著自己的馬屁,巡洋艦的自尊心得到不小的滿足。
偏偏老官司不買賬,他來了個一錘定音:“叫號長吧,咱這個號子有一個酋長,再加一個長,也算般配。”
明明是給我和酋長拴對兒,巡洋艦看透了老官司的彎彎繞,但不好道破,還得賠著笑臉點頭認可。他得給老官司一個面子,因為老官司是他的前任。
巡洋艦是從隔壁十二號號房調來當號長的。十三號號房是個死牢,刑板上躺著一個即將執行死刑的亡命徒。死鬼是從江西一所監獄裏脫逃出來的重刑犯,亡命天涯的途中,在潤江落網。宣佈死刑判決的當天晚上,死鬼借大便之際吞下一顆鐵鐐上的螺栓。監護不利的失職,讓老官司就地免職。負責監房的沈幹部想到了巡洋艦,他要重拳出擊,啟用惡霸來看管亡命徒。
巡洋艦臨危受命,好不得意。沈幹部剛一離開號房,巡洋艦立馬開始行使職權:調換鋪位。當然,老官司只能屈尊二號位,而且是搬到對面給東鋪一號酋長當下手,與死鬼睡的刑板比鄰而居。凡潤江當地的光頭,不管認識與否,一律視為親信,通通坐上了西鋪的中板,成了號房管事的爺們兒。巡洋艦給他們的交代是:“老少爺們兒各司其職,對死鬼晝夜死守。”巡洋艦又挑選了幾個看著順眼的光頭,委以擦板、洗碗、打掃便池等重任,他們也榮幸地坐上了西鋪下板。其餘光頭的鋪位全都安排在東西鋪之間的過道上,巡洋艦解釋說:“水泥地睡覺涼快,保證你們有足夠的清醒去反省自己的罪行。”
座次重新排定後,巡洋艦又給光頭們命名綽號,採用的是摩托車系列。在號房三朝元老老官司的記憶中,在他前面的光頭綽號是野字輩的,野馬、野牛、野狗、野驢、野雞,依次排下,號房就成了野生動物園。第二代綽號來自狗家族,什麼狗頭、狗腿子、狗毛、狗尾巴,不一而足。互相叫起來,能把號房吵成狗窩。老官司當政時,屬於無為而治,光頭們約定俗成地按地域互相叫起來,小四川,廣東仔,香港佬,東北虎,西北狼,叫紅塔山的必是雲南人,喊茅臺的一定來自貴州,新疆人不管什麼民族,統稱葡萄乾或者是羊肉串。這麼一來,號房就像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來的人流中心。
這次是巡洋艦自報家門,他參與了一起巡洋艦摩托車的盜竊案,便自封巡洋艦,親信們得到了雅馬哈、本田、鈴木、金太子等洋貨品牌的冊封,其他光頭屬於雜碎,隨便安了個木蘭、125、250等頭銜。巡洋艦預言,本世紀末以盜竊摩托車走紅的賊們將面臨著淘汰出局的危險,如果你不能在服刑期間練成盜竊汽車的行家裏手,你就會失業,你的命運就慘了。十年後我們再相會,一定以寶馬、賓士、凱迪拉克相稱,最次也得叫奧迪。
只有老官司和酋長是兩個例外。老官司嘛,人家是老江湖,扒手界的老前輩,又是巡洋艦的老牢友,理當放一碼頭。酋長嘛,是個經濟犯,有來頭,上面又有人罩著,聽說還是潤江的前父母官,當然也得另眼看待。
遭了災的是躺在刑板上的死鬼。除了餵飯,其他活動一概全免。洗澡、更衣、用布條纏鐐銬,甚至放風,都被取消,連政府給死鬼用於排泄螺栓而特意安排的每餐一盤炒韭菜,也都進了巡洋艦的肚子裏。至死,那顆鐵傢伙依然留在死鬼的體內,相當於多吃了一顆鐵蠶豆。
巡洋艦一面嚼著嫩綠的炒韭菜,一面不停地奚落死鬼:“只要我吃得比你好,只要你死得比我早,咱們倆就兩清了。”
死鬼大罵:“巡洋艦!我日你姥姥!”
巡洋艦並不惱怒。他可以虐待死鬼,但絕不敢動他一根毫毛。誰要給死刑犯破了相,這個麻煩就惹大了,政府絕不會輕饒你。跟死鬼鬥法,巡洋艦講究的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不能葷素不分。
今天早上死鬼上路時拼足了力氣吼出的那一嗓子,足以讓全體光頭為之一震。
“巡洋艦,我是你的剋星,我到了陰曹地府也要追殺你!”
巡洋艦表現得異常寬容,他對死鬼拱手抱拳說:“兄弟,運氣不錯,黃泉路上有我的一個同案與你同行,不會變成孤魂野鬼。”
平心而論,死鬼走得硬氣,像一條漢子。從刑板上摘下來後,自己不要武警架著,硬是拖著四十八斤的腳鐐邁步出監,還要擰回身子用怒吼向巡洋艦告別,巡洋艦也不得不佩服。
但是,運氣不好,硬氣又有什麼用?你他媽的都成功越獄了,為什麼偏偏為了一個女人跑到了潤江找死,那個女人沒有舉報你,她掩藏你的可疑舉動成了告發你的線索。七科長沒有小看你,聊你一眼就和通緝令聯繫起來。你落網了,七科長立功了。你的剋星不是我,是七科長。不知道你挨槍倒地時能不能死個明白。
走廊裏響起了砸鐵鐐的撞擊聲和混亂的腳步聲,好像如臨大敵般緊張。聽動靜,今天上路的弟兄還真不少。巡洋艦堅信,同案的第一被告也在此列。
與其說巡洋艦耐著性子跟死鬼告別,還不如說他是在向同案第一被告告別,甚至是向看守所告別。一切都結束了。第一被告上路了,我也該上山了。從旁門左道探到點法律門道的巡洋艦知道,第一被告一旦被執行死刑,表明案子已經了結。只要能躲過這一劫,他就可以上山旅遊了,四年官司,小菜一碟。
整整一上午,巡洋艦都處在極度興奮中,連頭上的疤痕都在放光。他催促本田和金太子為他打點行裝,明天離所投改必定無疑。
不願相信又不能不信的消息是中午傳來的,第一被告沒有上路。
這個消息是勞役犯癩哥送飯時親口告訴他的。通常,這是號房裏的光頭和號房外的光頭暗地裏進行易貨貿易的時刻。巡洋艦甩過去一件新版夢特嬌T恤,要求換五包一品梅香煙,說要給已經命歸黃泉的第一被告焚煙遙祭。癩哥不動聲色地把T恤藏到飯車下面,又趁著遞飯菜的工夫,從飯口遞進五包一品梅。買賣成交後,癩哥才對巡洋艦說:“你有沒有搞錯啊?你的那個同案眼下正同你一樣,坐在鋪板上等著大爺我去開飯呢。”
“怎麼,他沒有上路?”巡洋艦這一驚吃的非同小可,說話間,冷汗噝噝地從脊樑骨裏冒了出來。
“案子已由省高院發回潤江中院重審。”不知道巡洋艦心事的癩哥還報喜似的說,“人已經從刑板上卸下來了,該著死不了啦。”
“這傢伙上訴啦?”
“那還用說?也就是你們號裏的死鬼不上訴,哪個號裏的死刑犯會放棄這個機會?”癩哥沒有注意到巡洋艦的臉色變得蒼白,接著說,“他開始也沒有上訴,架不住七科長和陳幹部的一勸再勸,終於動了心。”
“怎麼又冒出一個陳幹部?”
“剛從收審站調來的,還沒有向你號長大人報到呢。”
“上訴?”巡洋艦急切地問,“我那第一被告走的是什麼路子?”
“一個破落戶能有什麼路子好走?舉報唄!不咬出別人的案底,他怎麼能逃過死劫?活命要緊啊。”
巡洋艦頓時像被人從背後打了一悶棍,只差癱倒在地。畢竟,他是一個有重大余罪的在押犯。如果第一被告動了舉報立功的心思,會不會把自己當成他的一個墊背的?這傢伙一直在恨自己,比江西逃犯還他媽恨自己。
巡洋艦懸著的一顆心忽悠一下沉到了死亡的深淵。
恐懼折磨了巡洋艦整整一個中午。他蒙著頭,生怕因心慌意亂引起的灰色表情暴露出來,惹得光頭們懷疑。無奈天氣炎熱,號房悶得喘不過氣來,窒息的感覺又給了他大難臨頭的驚悸。他一閉上眼睛,就看見一個滿臉血污披頭散髮的女人從血泊中站起來,揮舞著剪刀,向他撲來。這個女人喊出的聲音竟是江西逃犯臨上路前對他的怒吼,咬牙切齒的吼叫伴隨著一陣陰風,只見死鬼吐出的那個鐵螺栓像子彈頭向他飛來,正擊中天靈蓋,身子也就隨著抖了起來。
“一準是噩夢纏身。”驚魂未定的巡洋艦驚醒後就聽到老官司這句話,心中又是一陣慌亂。
“號長醒了,該上班啦。”金太子趕緊把毛巾遞過去,讓巡洋艦擦去冷汗,又遞過來一瓶涼開水,看著巡洋艦直發愣,便提醒說,“你該開講啦。”
金太子說的上班是指每天下午政府規定的學習,當然得由號長親自主持。上午盤腿端坐反省,要的是肅靜,連巡洋艦也得閉上臭嘴,整個看守所靜得像死人的部落——墳圈子。下午的學習就不一樣了,幾乎成了巡洋艦開講開練的專場。開講是文戲,打諢逗樂,開練是武戲,打人取樂。號房裏的事說到底就是無事,無事生非沒事找事就是事。
凡號房裏的事,巡洋艦都有獨特的稱謂,一律“開”字打頭。吃飯叫開撮,睡覺叫開眯,打人叫開練,打得頭破血流叫開片,損人牙眼叫尋開心,罵得狗血噴頭叫開心,手淫叫開擦,仿佛號房裏的事只有開始沒有結束。只有死刑犯綁縛刑場叫上路,好像全國的監房都這麼叫,巡洋艦沒好意思像東洋鬼子似的叫開路。
金太子的催促讓巡洋艦從噩夢中走了出來,看到光頭們都在東西鋪按標準姿勢坐好,清一色的期待目光,還有些躲躲閃閃的樣子,他又找回了號長的感覺。
巡洋艦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從貓洞裏摸出一支香煙點上,吸了兩口,乾咳了兩聲,甩足了派頭,示意開講。要是有人不知趣,在這個當口打哈欠或交頭接耳,巡洋艦便會飛起一腳,讓他從蒙矓和放肆中找到清醒。
光頭們很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等待著巡洋艦魔鬼式的發洩。光頭們知道他剛剛被噩夢驚醒,心情不舒暢,註定他的開講是一次開罵。知趣的光頭生怕成為巡洋艦的出氣筒,一個個低眉垂目,把目光放在鋪板上。江西逃犯上路後留給號房的哀傷此刻又被巡洋艦的淫威取代,他們面對的活魔遠比離去的死鬼可怕。
巡洋艦踱步到刑板前,看著金太子在牆上刻下了“××年×月××日,江西死鬼上路”幾個字後,好像來了靈感,張口就罵開了。
他罵的是自己的同犯。
“你們都要向江西逃犯學著點,今後哪位要是踩上高壓線,從刑板上卸下來那天,可別篩糠尿褲子。也別像我的那位同犯,宣判死刑時,當著我們的面硬充老卵,發誓說一個人過奈何橋無怨無悔。可他媽的一背上刑板就陽痿了,上訴求饒,貪生怕死。”
“癩哥不是說七科長讓他上訴的嗎?還不是死馬當活馬醫。上訴就保住腦袋啦,法官又不是他親娘舅。”金太子寬慰地說。
“萬一瞎貓碰上個死耗子,那不是撿回一條命嗎?”老官司說。
“人是從刑板上放下來了,可那套家把什不是還在身上掛著嗎?”金太子不以為然地說,“盜竊案值超過四萬元以上的,哪個逃過打頭的厄運?一輛純進口的巡洋艦摩托車價值十二萬,這得打幾個頭。號長不過是提供了一條線索,就跟著吃四年官司,主犯不死等什麼?”
老官司是牢底子,有經驗判斷的功底,七科長定奪的事,他從不往好處想。他搞不懂的是,同案上訴,礙著你巡洋艦什麼屁事,人家要是死裏逃生,你該高興才是,怎麼像是觸了黴頭似的?
金太子純屬拍馬屁。他在號房裏混日子,認准了一條硬道理,圍著號長轉,絕不對著幹。老官司當號長,他就是老官司的哈巴狗,巡洋艦是號長,他轉身就成了巡洋艦的貼身僕役。
金太子說:“有棗沒棗三竿子,要是人家上訴成功,咱號長不也跟著減刑嗎?”
“做夢!”巡洋艦說,“人家吃肉我喝湯,我是那種人嗎?四年官司我巡洋艦吃得起。想減刑也不能出賣弟兄,這事一做下,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號長減刑也得到山上混。看守所這個鬼地方,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哪是咱爺們兒施展本事的地方。”金太子接過話茬奉承說,“號長上山也是號長,減刑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哪怕是減一年,也讓嫂子在家少寂寞三百六十五天。”
“別提那個小婊子,一提她我就撮火。”巡洋艦氣不打一處來地說,“我收監半年了,那個小婊子沒有來送過一次東西。肯定又跟什麼人姘上啦,我他媽從山上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花了這個小騷貨。”
巡洋艦揮舞著拳頭在牆上畫了一個大大的“×”。
“牢話說得好,人等心不等,心等身不等。男人坐牢,女人是守不住的。”金太子總有拍不盡的馬屁話伺候著巡洋艦。
“媽的,男人堆裏我最恨叛徒,女人堆裏我最恨婊子。”金太子挑起了巡洋艦心中的怒火,愈加顯得憤憤然。
“有人敢出賣號長?”金太子聽出一點話外之音,趕緊問。
“人心隔肚皮,不能不防。”
“你是說你的第一被告吧?”老官司一語道破。
巡洋艦心想,到底是老官司,能摸准我的脈搏。乾脆把話挑明瞭說:“他就是一個王連舉,臨死還要找個墊背的。要想立功改判,還不得把我往槍口上推?誰不知道他們恨我。”
“你的同案我也認識幾個,都玩明火執仗,沒聽說玩陰的。他們就是恨你,也得抓住你的什麼把柄才行。”老官司接著巡洋艦的話說道。
“我能有什麼把柄?我是刑偵隊裏扒過皮,預審科又審個底朝上的人,七科長會讓我漏罪?再說,老子是個獨行俠,一向天馬行空,玩活兒從不拖泥帶水,這輩子是睡不上刑板了。”
老官司決定做一個試探。
“可我怎麼瞅著你中午睡起後印堂發黑?”
巡洋艦像遭到雷擊似的愣住了。剛剛消失的噩夢又浮上心頭,兩個男女死鬼和正中天靈蓋的那個螺栓難道是不祥之兆?那個飛來的鐵螺栓難道真的在額頭留下了痕跡?
老官司已經窺視到巡洋艦心中的不安。不管這份不安來自何處,他都有理由懷疑巡洋艦隱瞞了什麼。
“你說咱們當中有誰會有這個福分,能光榮地躺在刑板上,讓大夥把他像爺爺似的扶持得舒舒服服,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老官司亮出一道挑逗式的題目,大有一追到底的意味。
“你是說號房下一個死刑犯是哪一位?不會是咒我吧?”巡洋艦故作鎮靜地問,口氣有點發虛。
“當然不會是你,”老官司虛晃一槍說,“你已經判下來,不在此列。”
“那你是想借我這張臭嘴點出一個冤大頭來,讓他在法院宣判之前提前品嘗到死刑犯的絕望和恐懼?”
“過把癮再去死?虧得你老官司想得出來。”金太子說。
“可惜,我今天沒有心情亂點鴛鴦譜。”巡洋艦見金太子插了一嘴,立刻掉轉矛頭說,“還是借你金太子的慧眼給我們指出一位候補死鬼吧。”
金太子沒有看出巡洋艦和老官司之間唇槍舌戰中暗藏的玄機,竟有些受寵若驚地對巡洋艦說:“我不敢推辭,但有一求。”
“別拐彎抹角,直說。”
“斗膽跟號長賭一把。”
“你小子是惦記著我中午到手的香煙吧?”巡洋艦發現金太子瞄的是他的精神食糧,不想來真格的。
“豈敢,只是想碰碰運氣。”
“賭你個頭,昨天輸給我的煙呢?害得老子彈盡糧絕,憋了一天一夜。”
“說了不算,算了不說,這次是來真的,老官司作證。”
“你有多少血,敢跟號長叫板。”老官司火上澆油。
“大不了把我準備上山的衣服輸給號長,把他包裝成美男,也省得他總惦記著我這套日本山本耀司大師設計的國際名牌。”
“就你這套破衣服,包裝成吃軟飯的鴨子還差不多,我不稀罕。要賭就賭香煙。”巡洋艦想把金太子難倒算了。
金太子來勁了。
“我出一件義大利皮衣,送給癩哥,換一條香煙沒有問題,這你該滿意了吧?”
“又是贓物吧?當心落到看守所幹部手裏,牽出你的餘罪。癩哥是個過路財神,他把貨轉給哪家可就難說了。”老官司說的是金太子,點的卻是巡洋艦。
“要是衣服也算贓物,我就把跑馬褲頭交上去,貨真價實的嫖娼證據呢。”
巡洋艦笑起來。光頭們也在笑,只是捂著嘴笑,不敢笑出聲來。他們趁機活動著坐僵的身子,用眼神交換著開心的期許。
“只要你不賴賬,我就跟你賭一把。”巡洋艦被推進了角色,他心想,只要死鬼不是他,輸幾包香煙算什麼,權當破財消災。
“老官司你得主持公道。”巡洋艦不忘拉上老官司。
“題目已經有了,答案無非兩種,要麼看守所給我們號房送進一個死鬼,要麼在座的哪位弟兄中標。你們二位說句痛快話,我好定奪。”老官司把選擇交給巡洋艦和金太子。
“這年頭,高級賓館和度假村都有空床率,咱們死牢裏的刑板什麼時候閑下來了?不出二十四小時,死鬼就會出現在號房,沒準兒還會乖乖地躺在刑板上。”巡洋艦煽呼來煽呼去就是不肯說出答案。
“你是說死鬼必定在咱們號房勝出?”金太子逼著他正面回答。
“難道人民政府會為你金太子的勝算專門發配一個死鬼進號?”巡洋艦反問道。
連光頭都認為金太子輸定了。一個週六的下午即將過去,幹部就要下班,進新犯的可能幾乎渺茫。不過,他們認為金太子是故意以一個失敗的結局來向巡洋艦討好,這傢伙頂著腦袋的脖子是個軸承。
“號房任何時候都會有奇跡發生。”金太子不以為然地說。
“有兆頭嗎?”巡洋艦問,不乏得意之色。
“我賭的是運氣。”
“你的運氣就要變成香煙飄到放風場的上空了。”巡洋艦胸有成竹地說。
“先請你給這位不速之客註冊個名字。”金太子向巡洋艦提出要求,也是發出挑戰。
“國產摩托車長江750。”巡洋艦順口說出。
“好,一言為定。”
金太子立馬在牆上刻下“××年×月××日傍晚,死鬼長江750進號。”然後帶著勝利的微笑說,“這算是我們倆人立下的字據。”
金太子的話音還在四面牆上迴響,號房的鐵門就不聲不響地打開了,隨著一股清新空氣的湧入,陳默被推進號房。
所有的光頭們都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面前發生的事實不是看花了眼。
老官司張口結舌,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事變。
巡洋艦根本來不及調整表情,把驚詫、失望和疑問全都凍結在臉上,凝成一個大大的驚嘆號。
金太子也怔住了,足足十秒鐘,他才緩過神來。金太子再沒有片刻的猶豫,他把鉛筆甩在地上,從鋪板上跳下來,站在過道上,滿懷著沾沾自喜的得意,向著陳默彎腰鞠躬,張開雙手做了一個優美的動作,歡天喜地地說:
“歡迎長江750先生入住潤江賓館總統套房。”
光頭們噓聲一片,惡狠狠的快意和無法掩飾的驚詫頃刻間充斥在號房,形成了一股咄咄逼人的高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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