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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赤炎之瞳(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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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赤炎之瞳(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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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野心不滅,愛亦瘋長。帝都流血之夜,預言成真,誰為王者?誰為亂者?吾生吾愛,永葬雲荒!魂歸來兮,且莫彷徨!
龍已隕落,麒麟叛變,鳳凰垂死。看哪,赤炎之瞳睜開了!鐵幕合圍,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他和她兩個人,在暴風疾雨中奔向未知的前方。她在黑暗裡凝望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所愛的人面前,手裡握著劍!

作者簡介

滄月,作家,建築師,浙大建築學碩士,長居於西子湖畔。
金牛座。出生于星相學上被成為“織夢者”的那一天。喜歡閱讀,寫作,睡眠,旅行,觀察和獨自發呆。2002年出道,以幻想類小說成名,暢銷于世十餘載。
時光推移,唯有夢想不滅。

名人/編輯推薦

編輯推薦
★命輪之下,亂世之中,從《鏡》開始的傳奇至《羽》終結。滄月打磨十年,全新修訂限量典藏版,完整你十年的記憶和等待。
★雲荒長卷華彩篇章,滄月所有作品中銷量皇冠之作。
★古風畫師唐卡歷時一年創作配圖,國內一流裝幀設計師設計封面,雙封大開本,帶給你至高意境享受。

一輪冷月映照在黑暗的大海上,仿佛缺了一角的冰玦。
入夜後,海上的風更大了,一個個浪頭高達百尺,如同小山一樣移動著。在一層層浪的山巒裡,有一艘快艇劃開碧浪,從西海飛馳而來。月光照耀著船頭那一面白色的軍旗,上面用墨色寫著一個“宸”字,獵獵迎風飛舞。
已經是三更時分了,船裡卻有人尚未眠。
微小的飛蟲圍繞著寒燈飛舞,燈下戎裝的軍人眼神冷而亮,宛如一把脫鞘的劍。空桑元帥坐在從西海前線急速返回大陸的快艇上,微微蹙著眉,望著面前一個陶罐——罐子是普通的罐子,然而裡面卻盛著一種奇特的凝膠,在燈光下折射出某種詭異的光芒。
那些冰夷,到底在秘密地計畫著一些什麼呢?
根據密探拼死發回的情報,在空明島底下那個秘密的繭室裡,冰夷用這種凝膠裝著那一批失蹤的少年,封印在透明的水晶柱子裡。一排排的“人柱”陳列在地底密室,仿佛銀白色的森林。在密探所發回的情報裡,那些東西被描繪成“可以通神”的器具。
通神?那些冰夷,不是只擅長機械格致之學的嗎?
沉思中,那些盤旋飛舞的寒蛩裡,有一隻抵不住溫暖的引誘,不顧一切地撲向了燈火,刺啦一聲,便被焚毀了一側的翅膀,拖著焦黑的身子跌落下來。這個可憐的小東西拼命地揮動著僅存的另一邊翅膀,螺旋狀地落下來,居然慌不擇路地一頭撞到了那個詭異的陶罐裡,掙扎了幾下,便被粘住,再也不動了。
白墨宸蹙了一下眉,然而,就在他準備用一把小刀將蟲子剔出來的那一瞬,奇跡發生了——那只已經不動了的飛蟲,忽然間重新活了過來!
只是短短的片刻,垂死的蟲子奇跡般地復活了,白墨宸只覺手裡一震,那只飛蟲就從艙室的視窗裡飛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黑色大海。那個垂死的小東西變得如此迅捷,雙翅攪起的氣流居然熄滅了案上的燈,艙裡一片黑暗。
白墨宸吃驚地低下頭去,看著手裡的東西——
那一把精鐵的小刀,居然被那只飛蟲硬生生地撞得扭曲!
燈滅後,艙裡一片黑暗,只有那一陶罐的藍色凝膠在夜裡發出微弱的光,映照著一切。白墨宸坐在黑暗裡,凝視著同樣黑暗的大海,眼裡露出了深思的神色,眼神深處甚至夾雜著一絲罕見的恐懼。
或者,這就是冰夷們所謂的“神之手”計畫?
連一隻小小的飛蛾偶入其中,轉瞬都會變得如此。那麼,盛在所謂“水晶人柱”裡面的那些少年,又將會變異成什麼樣的怪物?
寂靜中,聽到底艙傳來隱約的呼號,一聲聲和著海浪傳入耳際。白墨宸仿佛如夢初醒,忽然一掌拍在案上,站起身走下了底艙。
艙裡的空氣令人窒息,滾熱的氣流裡夾雜著血腥焦糊的味道,銅爐裡架著燒得通紅的烙鐵,案上放著一列列的藥劑。升騰的熱氣裡,影影綽綽站著四五個人,一看到他從上艙進來,紛紛單膝下跪:“白帥!”
“還是不肯說嗎?”他看著刑架上血肉模糊的人形,冷冷地說。
“是。”跟隨他返回雲荒的十二鐵衛垂下了頭,面有愧色,“這個冰夷的嘴很硬。”
白墨宸沉默了一下:“用過藥嗎?”
“用過了。”十二鐵衛低聲,“前後用了三次。”
白墨宸默然無語,許久才搖了搖頭:“算了,也不怪你們。”
冰族軍人一貫是硬骨頭,寧可戰死也不肯屈膝,所以十幾年的交鋒裡他的軍隊雖然殲敵無數,卻少有生擒。這個俘虜是三年來戰場上俘獲的冰族最高階軍官,征天軍團的副將,他這次返回帝都面聖時輕裝簡行,卻沒有忘了帶上這個俘虜。
本來想要在面見帝君之前,從這個冰夷口中拷問出那個“冰錐”計畫,不料費盡了力氣卻還是問不出什麼——這些冰夷的骨頭,難道真的是用鋼鐵做的嗎?
空桑元帥默默走到了那個吊著的冰夷面前。那個人已經神志不清,然而下意識地感覺到了來自外部的冷厲目光,忽然間睜開眼睛,用血紅的瞳孔惡狠狠地盯著他。那雙眼睛滴著血,仿佛是從地獄裡看過來,令人不寒而慄。
白墨宸的指節發出了哢啦一聲響,眼睛微微眯起,有一股冷意慢慢升騰起來。 “不說也沒用,”他冷冷地和那雙血紅的眼睛對視著,“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的秘密。”
那個冰夷血色的眼裡露出一絲冷嘲的神色,扭過頭去。
“你以為我是在訛你嗎?”白墨宸手腕加力,硬生生地將對方的頭再度擰了回來,迫使他和自己對視,只聽哢嚓一聲,頸椎發出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裂響。
“你們所謂的‘神之手’計畫,就是將被選中的孩子封印在這種特殊的凝膠裡,培養他們某種奇特的力量?”白墨宸搖晃著手裡的陶罐,一字一句地逼問,“那些孩子會變成什麼怪物?可以用一個眼神殺人?不老不死?摧毀一切?這些就是你們的秘密武器,是不是?”
那雙充斥了血絲的眼睛裡有一掠而過的震驚,然後,那個血肉模糊的冰夷軍人冷笑起來,一口血痰啐到了空桑元帥的臉上。
那一口血裡有什麼東西沉甸甸地落在地上,居然是一截舌頭!
“既然你不說,那麼我就成全你吧。”空桑元帥眼神忽然變得暗淡兇狠,驀然低叱,“給空桑數百的好男兒償命!”
哢啦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斷裂聲傳來,在眾人回過神來之前,白墨宸一瞬間便捏碎了那個人的喉頭軟骨!那雙血紅色眼裡的銳氣隨著神志漸漸消散,那個冰夷模糊地叫了一聲,沉沉地垂下頭去,頭顱和身體呈現出詭異的平行角度。
“呵,”空桑元帥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冷笑,“原來也不是鐵做的骨頭!”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都不敢說一句話。然而,就在下屬上來將那具屍體從刑架上扯下,準備拖出去處理掉的時候,那個已經死去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已經不能被稱為“眼睛”,而是一窩深陷的血水。然而,在血的深處,卻仿佛迴光返照般泛起了一絲冷銳譏誚的光,被打斷的頸椎骨奇跡般地抬起來,死死地看著空桑元帥,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什麼。
白墨宸臉色微微一變,一把扯住了對方的衣領,厲聲道:“你說什麼?破軍?”他扯住冰夷的脖子,用力搖晃了一下。只聽哢的一聲,那個人的頭顱沉重地垂落,這一次,是真正的永遠不再抬起了。
白墨宸的手卻僵在了那裡,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白帥……”侍衛長忍不住輕聲提醒,“他死了。”
白墨宸震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光。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打開艙室的窗,揚手將那冰夷的屍體扔入了外面漆黑的大海,只聽撲通一聲,外面便再無聲息。白墨宸回身看了一眼跪倒了一地的下屬,眼神鋒利如刀。
當那一眼劃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戰。
他轉過身,將沾滿了血的雙手浸入銅盆裡,洗去了上面的血水,眼神也漸漸從暴怒裡冷卻,重新變回了深不可測。那個冰夷臨死前最後一句話還在耳邊迴響,因為咬斷了舌根,聲音帶著奇特的咕嚕聲,他只聽清了其中幾個字——
“破軍……復蘇……”
破軍復蘇?這些冰夷,到底在進行著什麼樣的詭異計畫?難道那個“神之手”的計畫,會和九百年前傳說中的破軍有關嗎?
白墨宸一邊沉思,一邊用一塊白色的手絹擦著洗乾淨的手,頭也不回地問下屬:“還有幾天能到葉城?”
“稟白帥,還有一天才能抵達博浪角。”十二鐵衛恭謹地回答,“已經下令滿帆快速航行了。”
“嗯。”白墨宸應了一聲,側臉看著外面清朗的月色,眼裡的煞氣漸漸散開,喃喃低語,“這麼說來,無論如何也趕不上海皇祭了啊……”
海皇祭?西海上一起拼殺了多年的將士們有些驚詫,面面相覷,不知道戎馬半生的元帥為何會惦記著看這種俗世兒女才熱衷的瑣事。
白墨宸沒有再多說什麼,徑直走出了封閉的底艙,在船頭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冷月如鉤,高懸碧海,極目看去,四周滄海茫茫,沒有邊際,令人覺得自身如同一粒微小的塵埃,心裡為之一空,掠過一絲冷寂、敬畏的感覺來。
或許,一切自有天意,不為人力所左右。
“快了……”空桑元帥迎風而立,忽然喃喃說了一句。
是的,他已經快要抵達那個終點了。
十八年前,他不過是一個貧寒的北陸鄉下孩子,從小就喜歡聽評書和看戲。他曾經對爺爺說,他將來要成為西京那樣的一代名將,建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不世之功!這才是鄉下貧寒少年夢寐以求的東西,是他血液裡一直不肯熄滅的野心之火。為了這個,他可以不計較宰輔素問在朝堂的大權獨攬,不在乎諸位藩王的拉攏或者排擠。
因為他不是那些官宦,不是一個權謀者。他是一個軍人,他的戰場不在別處,只在這一片西海上,只在這些血和火之間!
可是,一旦抵達了那個終點,又該如何呢?他的人生,是否要重新尋找存在的意義?除了作為一名軍人、一個統帥之外,他的人生是否還有其他意義?還有誰會需要他,或者,被他需要呢?
白墨宸想了很久,低下頭望著手心,握在軍人粗糲掌心裡的是一方女子的冰綃,觸摸起來如同她的肌膚般柔軟清涼。白墨宸用手小心地拿起了那一方絲絹,對著海上的冷月展開——透過月光,可以看到一角繡有兩個小小的字——“夜來”,如秀麗的花苞。
當空桑元帥連夜返回帝都時,在遙遠的西海上,百萬大軍依舊在對峙,旗幟獵獵飛舞。從半空看下去,冰族所在的棋盤洲列島如同棋盤上被圍困在一角的棋子,每一條出路都被空桑人的軍隊死死圍住,像是被逼到角落裡的困獸。
然而,他們還握有破開這個死局的秘密利器。
軍工作坊裡燈火通明,巨大的機械已經初具雛形。無數工匠忙忙碌碌地穿梭,將一塊又一塊的金屬板切割、排序、焊接。金屬做成的骨架長達一百多丈,仿佛一條龐大的魚,穩穩地停在船塢裡。
“外面那些人在念什麼咒呀?煩死了!”一個少年坐在懸掛下來的粗大鐵鍊上,身邊攤開著一卷圖紙,蹙眉問身邊的匠作監總管,“難道是有人死了嗎?”
旁邊的人回答:“巫即大人,那是元老院在祈禱和占卜。”
“祈禱和占卜?”少年喃喃,“織鶯也在那兒吧?”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側頭看著外面,開始微微地出神。他手裡捏著一個小小的圓球,裡面有烏溜溜的東西在轉動,發出一道奇特的螢光。
在空明島的高臺上,聖火燃燒,諸位大巫靜靜而坐,齊聲祝頌。缺失了一顆星星的北斗懸掛在頭頂,照耀著這一切。
那是一個向破軍祈禱和致敬的儀式,咒語聲綿長如水。首座長老巫咸垂下頭,凝視著手心裡的水晶球,看著那一縷縷煙在裡面凝聚又散開,變幻無窮,終於,一個個小字在裡面凸顯,凝成了一個預言。
一模一樣的預言,也曾經出現在白塔頂上空桑女祭司的水鏡裡。
星辰暗淡後的第九百年,
亡者當歸來,
魔王從地底復蘇,
血海從西洶湧而來,
月食之夜,大災從天而降,
神祇於紅蓮烈焰中呼號,
孩童的眼眸裡,看到天國的覆滅。
當暗星升起時,
一切歸於虛無,
如輪回倒影。
巫鹹一字一頓地讀完了最後一個句子,將水晶球緊緊握在掌心,白袍無風自動,獵獵飛舞。他霍地抬起頭,看著元老院裡的其他同僚,鬚髮瞬間飛揚起來,大聲高呼——
“看到了嗎,諸位?時間已經到了!
“那個所謂的命輪,千百年來一直暗地裡阻礙著我們,讓我們多少次錯過了破軍復蘇的機會。可如今,天意轉到了我們這一邊!
“重歸大陸,推倒白塔,攻入帝都!
“我們,要讓空桑人在赤炎裡呼號!”
遙遠的狷之原上,仿佛感受到了遠方那些狂熱的虔誠的祈禱,巨大的迦樓羅金翅鳥忽然微微震動了一下,覆蓋其上的沙層簌簌而落。一道光從黑暗深處的金座上掠過,仿佛閃電一樣消失在夜空。電光石火之間,金座上的戎裝軍人悄然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天空。
那裡,幽寰的影子正在緩慢地向著破軍靠近。
只是一眼,他的視線便被迅速地遮蔽。一種力量迫使他重新閉上了眼睛,切斷了與外部的一切聯繫,令他回到了無知無覺的狀態。那一瞥是如此迅速和悄然,甚至連在臺階下靜靜等待的星槎聖女都不曾注意到。
上古雲浮禁咒的力量將破軍封印在一層淡藍色的薄冰裡,阻隔了他和外界。只是短短的一瞬之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裡。那裡一片漆黑,一片寂靜,沒有一切聲音和顏色,宛如亙古以來空曠荒涼的原野——這就是九百年來他一直生活的地方。
黑色和金色的火焰在他身體裡不停地燃燒,魔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由後土神戒設下的封印,試圖掙脫。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九百年大限臨近,他感覺到左臂上的封印有漸漸衰微的跡象,火光已經越來越亮,幾乎要把那層薄冰燃燒殆盡。
時間快到了!他甚至能感覺到輪回的力量在冥冥中逼近,呼喚著魂魄的歸來。
“看到了嗎?破軍,快了……真的快了啊!”一個聲音在內心深處低喚,澎湃低沉,宛如地獄的暗湧,“時間要到了……隨著你的醒來,這個世界將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那是魔的聲音,九百年來一直迴響在他的心底。
已經九百年了啊……外面的世界滄海桑田,不知幾多變化。然而,在他的世界裡,這一切卻不過只是一瞬——就像只是短促的一次睡眠,下一次醒來的時候,只要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那個夢寐以求的身影站在他跟前。
“期待嗎,破軍?”仿佛知道他此刻心裡想什麼,那個聲音重新在內心響起,“我知道九百年來,你犧牲了自己的軀體來禁錮住我,但是你的心從未真正死去——你還在日夜期待著能重新見到她。”
那個聲音在心底低語,這一次,他分不清那是魔還是自己內心的迴響。他能感覺到身體裡長久凝固的血液在重新流動,加速奔騰,應和著內心深處的那個聲音。
是的……是的。
他想見到她,想回到她面前,哪怕只是再看她一眼。九百年來,這種內心極度的渴盼從未停止,一念不熄,乃至心魔不滅。
“師父,您……您不知道,我有多麼愛您啊……”
直到垂死的那一刻,他才有最後的勇氣說出多年來禁忌的話語。然而,她只是看著他,平靜而不置可否地回答:“我知道。”
他不再要求更多的回答,滿足地微笑起來。或者,從一開始,她就什麼都知道,然而卻什麼都原諒——無論他是地窖裡那個奄奄一息的孩子,古墓前那個陰鬱的學劍少年,還是那個野心勃勃冷酷無情的青年軍官。
他的一生都和她緊密相關。然而,她保護了他,拯救了他,卻一直不動聲色地將他拒之於外。這是因為禁忌嗎?
“師父,請記住我。在下一個輪回裡,我一定還會等著您的到來……希望那個時候,您能來得更早一些。這樣……這樣……我,就可以陪伴您更長的時間了。”
“而這一世,我來得太晚。”他喃喃,“太晚。”
高空冷風獵獵,破軍如血。顛覆整個大陸命運的一場大戰就此結束,空桑女劍聖站在他的身側,輕撫他的額頭,靜靜地凝視著他,直到他的眼睛沉沉合上。
是的,他曾經許下諾言,所以,從未放棄。
然而轉瞬已經是無數個輪回,她卻不曾到來。而他,卻一直不曾熄滅重新醒來、重新見到她的渴望——在這樣不滅的私心裡,魔,也早就在蠢蠢欲動了吧?
當他重新蘇醒、擺脫封印的時候,他身體裡一直禁錮著的魔也可以重新復活了。可是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到底想要怎麼做呢?想要重新君臨這個世界,想要重新回到所愛的人身邊嗎?到底什麼,才是他內心數百年來最終的執念?
“破軍,和我一起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吧!”魔低沉地笑了一聲,“到那時候,我定要找一個更好的新容器——到那時候,你我,都將得到解脫。”
當迦樓羅開始顫動的時候,仿佛感覺到了某種召喚,在空寂之山佛窟裡吃著羊棒子的和尚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面前的火堆忽然熄滅了。
“怎麼回事?”孔雀跳了起來,看向佛窟外。
冷月下的瀚海無邊無際,黃沙連綿起伏,簇擁著遠處的巨大山巒——那座“山”在顫抖,發出深深的低吟,仿佛大地深處有什麼即將蘇醒。隨著一陣陣戰慄,覆蓋在上面的黃沙一層層地滑落,迦樓羅金翅鳥露出雪亮的外殼來。
迦樓羅腹中隱隱有一道光柱亮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透了出來。
“糟糕!”孔雀脫口低呼,“封印鬆動了嗎?”
他再顧不得什麼,從空寂之山的萬佛窟上一掠而下,閃電般地疾奔在大漠上,向著那一架迦樓羅飛奔過去。
隨著他的奔近,邪氣也越來越盛。當他來到迦樓羅下方時,黑暗裡,他脖子上懸掛的念珠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一顆一顆都發出了詭異的怒吼和呻吟。他身體各處的皮膚開始隆起,仿佛有無數東西在他體內蠢蠢欲動。
一個接著一個,那些怨靈的臉又開始從他身體裡浮現,嘶喊著,想要離開他用肉身設下的束縛結界。他的皮膚被撐得很薄,幾乎可以看到那些扭曲恐怖的五官。
“不會吧!”孔雀嘀咕了一聲,“今晚怎麼這麼厲害?”
他也顧不得擦乾淨油膩膩的雙手,就地盤膝坐下,開始低聲誦經。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穿透力,清晰地一句句吐出,仿佛每一個字都是有重量的。這一字字落下來,那些騷動不安的怨靈終於逐漸歸於平靜。
片刻後,孔雀筋疲力盡地鬆開手,喘息了片刻,解開了袈裟,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眉頭緊蹙——心口上赫然有一點兒黑氣,正在漸漸地擴散。
那是無數冤魂凝結在他體內的怨氣,當淨化的速度趕不上積累的速度時,便會侵蝕他的肉身。他清楚地記得,不到一個月前,當龍來到這裡和他碰面時,這點黑氣還只有拇指那麼大,如今短短十幾天,居然擴散到了拳頭那麼大的一塊!
看起來,破軍復蘇在即,被封印的魔的力量越來越明顯地外泄,身體裡的那些怨靈也越來越不安分了。遲早有一天,它們會吃空他的軀體,從心臟裡破體而出!
孔雀吃力地翻上迦樓羅頂部,在冷月下扒開黃沙,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命輪設下的封印已經微微轉開了半圈,方才那一股邪氣定然是從鬆動的封印裡外泄的。
“已經開始試圖逐步掙脫了嗎?”孔雀喃喃自語,卷起僧袍的袖子將手心金色的命輪按在那個轉輪封印上,將那個鬆開的封印一寸寸轉正。
雖然只是短短的半圈,卻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孔雀在冷月下坐下來,望著東方廣袤的雲荒大陸,劇烈地喘息。那裡,只依稀看得到白塔高聳入雲,佇立在大地的中心——
“該死!龍,他娘的你再不快點,老子就要掛了!”

目次

序章
第一章 海皇祭
第二章 叛國者
第三章 虹上舞
第四章 幽藍之海
第五章 名將之血
第六章 君臣之義
第七章 涸轍之鮒
第八章 別後相思空一水
第九章 重來回首已三生
第十章 風雲際會
第十一章 霸王別姬
第十二章 因劍而生
第十三章 因劍而亡
第十四章 劫火之變
第十五章 空心之人

尾聲

書摘/試閱

第一章 海皇祭

黑暗裡,有一顆星星靜靜地落在了手指間。
這是一枚具有傳奇色彩的戒指,它的名字是皇天。
萬古之前,空桑始祖星尊大帝和白薇皇后合力打造了一對神戒——皇天和後土,傾注了神力,使之分別代表了雲荒大地上“征”和“護”的力量。從此代代相傳,分別屬於歷代的空桑皇帝和皇后所有。
傳說它是一枚有靈性的戒指,只認星尊帝一脈的血統繼承者為主人,伴隨著空桑人的帝國經歷興衰起落、榮辱輪回。甚至當一千年前真嵐皇太子被入侵的冰族人車裂封印時,這枚戒指都不曾從那只斷裂的手上落下。
當神的時代結束後,光華皇帝孤獨終老,空桑的帝王之血自此斷絕,這一對戒指的命運也隨之改變:後土神戒被遺落在了歷史中,不知所終,唯獨這枚皇天留存了下來。
它失去了真正的主人,也失去了靈性,卻成了絕對權力的象徵。
帝都伽藍城,深夜的紫宸殿裡,有人在王座上徹夜不眠,默默地旋轉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黑夜裡皇天發出璀璨的光,仿佛是一顆星。
手握星辰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呢?
自古有傳說,雲荒的天、地、海之間,存在著三界三皇:九天雲浮城裡的羽皇,碧落海璿璣列島上的海皇,以及雲荒大地上的人皇。
然而在這三皇之間,最顯赫、最榮華的便是人族之皇。
自從空桑帝王之血斷絕後,繼任的西恭帝為了避免雲荒陷入六部征戰的動亂,在伽藍白塔頂上的神廟前刻下誓碑,訂立了王權傳承的法典。從此,人皇又分為六帝,由空桑六部輪流佔據紫宸殿的王座,二十年一輪換。
此刻,光明王朝的第四十五任帝君白帝白燁,正在深夜裡凝望著自己的手。
他喃喃自語:“時間就要到了啊……”
“是啊,帝君,”在他身後的暗影裡,有人回答,“您準備怎麼辦呢?”
那是一個鬚髮蒼白的清臒老者,面容冷峻,眸子清亮,穿著一品文臣的服飾,手裡卻握著一個樣式奇怪的水煙筒。他站在暗影裡,幾乎不為人所感知,就像是一個悄無聲息的鬼魅,只有水煙嫋嫋升起,將他籠罩在雲霧裡。
這個敢在帝君面前吞雲吐霧的,便是如今空桑的第一權臣:宰輔素問。宰輔素問出身於白族最顯赫的貴族之家,論血統和輩分,連當今的白帝也該叫他一聲“族叔”,更兼之學富五車、謀略出眾,不但是白帝少年時的授業恩師,也是壯年時將其扶上王座的兩大股肱大臣之一,權傾天下,無論外事內政,白帝都會首先聽取其意見。
聽到宰輔的問話,白帝沒有回答,凝望著那一枚皇天神戒出神了半晌。忽地抬起手,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試圖去脫下那枚戒指。然而奇怪的是,無論他怎麼用力,那枚戒指就像是長在了他的手指上一般,一動不動,越是用力就越發緊地勒住他的手指。
“呵!”白帝冷笑了一聲,“看啊,至少現在,我還是天命所歸的皇帝!”
“是的,”黑暗裡的人回答,“您是皇天的主人,自然也是空桑的主宰。”
白帝低聲:“可惜朕身無帝王之血,無法成為皇天唯一的主人。”
“帝王之血算什麼呢?最初星尊大帝打造這枚皇天神戒的時候,也不過是從一介布衣剛剛登基稱帝而已。”宰輔在暗影裡低聲回答,“事在人為,血統不足一哂,一切只看陛下是否真的想成為皇天唯一的主人罷了。”
“朕當然想啊……老師!”在宮殿的最深處,面對著最心腹的重臣,白帝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朕準備秘密召墨宸回朝,一起謀劃大計!”
“召白帥回朝?”宰輔苦笑了一聲,“臣記得墨宸出征時說過,最多不出一年,他便可以拿下棋盤洲本島,這個當兒讓他撤回,他怎麼肯?”
白帝冷笑:“不出一年?距玄族來接過帝位,也只有兩年了!”
宰輔心裡微微一驚,不作聲地看了一眼坐在金座上的帝君,臉在浮動的水煙裡明暗不定。許久,才平靜地回答:“帝君說得不錯。事有輕重緩急,西海戰事可以放一放。白帥欲成千古第一名將,自然是軍人應有的霸圖。殊不知,為臣子的所有雄心,都應該放在君主之後。”
“老師說得對!”白帝頷首,“其實墨宸又有什麼理由反對?他是我唯一的女婿,等朕永霸了帝位,百年之後,這天下還不是他的?”
宰輔素問的眼神一變,似乎有冷芒在心底一閃而過,口中卻道:“帝君說得是,既然帝君決心已定,那麼此事不可久拖。如今朝中有微臣,軍中有墨宸,諸位藩王皆碌碌不足道,帝君不必瞻前顧後。”
白帝又沉默了片刻,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的伽藍白塔。
那座神廟隱藏在夜色裡,門窗緊閉,沒有人的氣息。自從在誓碑之前替他戴上這枚皇天神戒完成加冕儀式後,那個蒼老的女祭司便退回了自己的殿堂。然而戴上戒指時,她在他耳邊說過的那句話,卻一直迴響在他耳畔。
“皇天為證,若違反誓碑上的三條約定,天人共誅!”
那是一句沒有感情色彩的陳述和警告,聽起來卻仿佛是詛咒。
宰輔沉默了良久,試探地問:“那麼,陛下想要從哪裡下手?”
“還不知道,先讓朕想一想吧。”白帝忽地笑了一下,“明天是海皇祭了,老師不跟我一起去葉城嗎?殷仙子的舞姿可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啊……”
“微臣老了,”宰輔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而且白帥的女人,怎敢覬覦?”
“哦,也是……”白帝自嘲地笑了一下,“墨宸倒是比朕有福氣。”
“陛下太謙了。雖然流光皇后已逝,但如今後宮的麗容二妃均為絕色,而且悅意公主也是出名的美人——”說到這裡,仿佛知道失言,宰輔頓住,笑了笑,“如此說起來,白帥的確是豔福不淺。”
“悅意?別提那個令朕頭痛的瘋丫頭了。”提起自己唯一的女兒,白帝卻長眉緊蹙,“朕當初將她嫁給墨宸,也算是用心良苦,可她卻……”
話音未落,暗夜裡忽然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喊聲。那個聲音來自伽藍白塔頂上,似乎是一個女子聲嘶力竭的笑聲和咒駡,伴隨著金鐵拖地的刺耳刮擦聲,在塔頂上來回地疾奔。
“你看,又來了!”白帝不耐煩地蹙眉,“每夜都要發一回瘋,從沒有安生的時候。”
“公主的情緒一直不穩定,”宰輔歎氣,“一直用鎖鏈鎖著,總不是個辦法。”
“不鎖著還能怎樣?”白帝用力拍擊著王座的扶手,“放她下了白塔,不出一個月,她一定又要千方百計地逃出去了!丟人現眼!”
顯然宰輔也知道昔年帝王家那些不能見人的秘密,不由得有些頭痛地蹙眉,沉吟半晌,道:“陛下有試過告訴公主嗎?公主傾心的那個人早已另娶,她還在等什麼?”
“當然不能說!”白帝衝口而出,“一旦說了,那還得了?”
宰輔笑了笑:“原來陛下還是心疼公主的。”
“唉,畢竟流光她只留下這麼一個孩子……朕也沒有其他骨血。”白帝頹然坐下,喃喃,“而且悅意是朕賜給墨宸的妻子,一旦出事,怎麼和墨宸交代?”
宰輔無聲頷首,默不作聲地吸了一口水煙,將手伸了過來。
白帝愕然看著那只蒼老如枯樹皮的手在他眼底下攤開,手心裡靜靜躺著一枚丹丸,黑色裡夾雜著一點點金屑,香味濃郁沉厚。宰輔將那枚藥物呈給白帝,悠然道:“這黑甜香入水即溶,服之令人忘憂,真乃神物。”
“黑甜香?”白帝一怔,一時沒明白為什麼臣子忽地說到這個上來。
“那是中州過來的藥,據說是用天竺的阿芙蓉提煉而成。每次服用一枚,便舒服如神仙,翻然忘憂,想不起任何煩心事。”宰輔悠悠然吸著那一管水煙,語氣微妙,“公主夜夜不能安睡,此藥十分對症。”
“哦!”白帝終於明白了過來,眼神卻有些複雜,“這不就是迷魂藥嗎?”
宰輔笑了笑,將手收回:“既然帝君不忍心,那恕老臣冒昧了。”
“不——”白帝抬起頭對著虛空發話,“寒蛩,替朕把這個黑甜香轉賜給公主。”
隨著那一聲吩咐,黑暗的最深處有一個珠灰色的人影浮了出來,無聲無息,仿佛一個沒有重量的魂魄——那是一個男子,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寒意,隨著帝君的召喚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空曠的紫宸殿裡,就像一個幽靈。
那個幽靈藏在暗影裡,微微一躬身。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托著,宰輔只覺得掌心一陣風過,那枚黑金色的藥丸就消失了。
白帝長長地歎了口氣,有些煩亂地揮了揮手:“去吧。”
那個幽靈躬身一禮,轉瞬又回到了黑暗中。
宰輔素問默默地看著那抹來去無蹤的影子,眼神裡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光。傳說這個叫“寒蛩”的影守,劍技高絕,當世罕有對手。當白燁還是二皇子時便將其收在身側,多年來一直形影不離,就算是臨幸女人時也守在暗裡。
那就是帝君的護身符,是除了他和白墨宸兩大肱股大臣外,最後的底牌。
“已經三更了,微臣這把老骨頭實在是撐不住了,只怕又要睡到日中才能回過神來。”宰輔拱手告退,苦笑,“明日的海皇祭不能奉陪,望陛下饒恕。”
“嗯,老師一貫不喜熱鬧,不去便不去吧。”白帝揮手,“早些歇息。”
重臣告退離開,紫宸殿重新陷入了沉寂。黑夜裡,遙遙地,白塔頂上那個鐵鍊聲和怒駡聲顯得更為刺耳。白帝側耳聽著,眼神不停地變換著,時而暴戾,時而猶豫,時而悲傷。片刻後,只聽周身風聲微微一動,卻是那個幽靈般的影守去而複返,聲音枯澀平淡:
“公主服了藥,已經安靜了。”
塔頂上和大殿裡重新沉寂了下去,再無聲息。
白帝十月十五日,海皇祭。
當日雲開雨散,碧空萬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果然是海皇蘇摩在天之靈保佑,數百年來,十月十五這一日從不會下雨。
碧落蒼茫水連天,此中血淚與誰言?
千年未消海皇恨,一夜濤聲到枕邊。
十月十五日的大潮出現在九百年前亂世初定之時,此後數百年,來自碧落海的怒潮一年一度準時造訪葉城,壯觀無比,堪稱奇跡。
有人說,是因為那個鮫人皇帝終其一生都無法得到陸上的女子,在死後還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才化為潮水一年一度地造訪雲荒,回到戀人所在的土地上。為了緬懷犧牲的同盟者,光華皇帝下令每年十月十五在南方入海口的葉城舉行盛大的“海皇祭”。
數百年後,戰爭的影子逐漸消失,十月十五的海皇祭成了雲荒最熱鬧的節日之一,吸引了各方甚至碧落海和中州的客人。“葉城觀潮”成了雲荒的一景,和北陸的“仲夏之雪”,西荒的“雪浪之湖”,南迦密林的“通天之木”並稱四大奇景。
鎮國公慕容氏家族掌管著這個雲荒最富庶的城市,每次的海皇祭都辦得隆重無比。此刻望海樓下的廣場上搭了臨時的集市,設有百戲臺、角鬥場和歌舞館,重金邀請了整個雲荒最頂尖的歌姬舞者、雜耍藝人和角鬥士。
大潮尚未來臨,各地前來的百姓在台下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個個伸長了脖子。
鬥唱剛過,紅袖樓的傅壽姑娘以一曲《潮汐》力壓胭脂痕新出的歌姬越素女,依舊奪了頭籌。周遭人一片叫好,一曲未畢,臺上便落滿了拋來的彩頭。傅壽盈盈斂襟謝禮,眼神在人群裡掃了一遍。然而在簇擁的人群裡,卻沒看到那一張惦記著的臉。
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九爺,果然自那夜之後便消失了蹤跡。難道真的是被慕容大公子脅迫,不得不離開葉城?
她黯然想著,有點擔心又有些釋然,轉身下了台。
這邊鬥唱結束,戲班優伶紛紛準備離開,接下來是百戲雜耍,那是西荒人的專長。只見絲竹歌舞方歇,轉瞬便換上了全新景象,披著皮裘揮著馬鞭的年輕漢子輪番走到場地中間,表演驚險至極的吞刀吐火節目,一派大漠風情。
“好!”一個少女混在人群裡,踮著腳尖往裡看,聲音比男人還響亮。
她不過十七八歲,容貌明媚,氣質爽朗,脖子上掛著一個古玉項圈,玉被雕刻成一對翅膀的形狀,合攏在一起,隨著她的蹦跳在頸上搖晃。
這個少女雖然湊熱鬧地看了一場又一場,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停地踮著腳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她轉過一條街,忽然心頭憑空一跳,感應般地抬起頭來,看向海邊聽濤閣上的一扇窗子。
那一扇窗後,隱約露出半張臉來。
那是一個當窗把盞的年輕男子,正注視著下面熱鬧的集市和海面,眼神深不可測。聽濤閣是葉城僅次於望海樓的觀潮地,視野開闊,海天盡入眼簾,每年海皇祭期間的價位都貴得驚人,出入的非富即貴。然而這個客人卻只穿著一襲樸素的黑袍,在樓裡也不曾將風帽除下,整張臉陷在深深的陰影裡,只看得見清秀的下巴和蒼白的薄唇。
“啊?”雖然看不見臉,琉璃卻脫口低呼。
這個男子,不就是前日她滿城在找的神秘鮫人嗎?
那個鮫人身後有一個紫衣女子,坐在他身後的陰影裡。那個紫衣女子仿佛也看到了樓下的琉璃,忽地對她一笑,抬起手指,指向了窗外的天空。少女不由自主地順著對方的手往上看去,頭頂是晴朗的天空,潔白的流雲在湛藍色天幕裡流動,看不出絲毫異常。
然而,在她將視線轉回的一瞬間,那個虛影裡的紫衣女子卻消失了!
怎麼回事,難道方才是自己眼花了?
琉璃大吃一驚,忍不住背後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再也按捺不住,直跳起來。上次追了三條街還是追丟了這個男人,這次,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再放過了!
“九公主,可算是找到您了!”然而,不等她進入聽濤閣,耳邊便傳來一個熟悉的霹靂般的聲音,震得內外的人一起轉頭。少女心裡暗道不好,一眼看去,果然是幾位家臣滿頭大汗地找了過來,一把攔住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帝君要召公主覲見,請立刻隨臣等回望海樓去!”
“等一下!”她顧不得和這些人多說,一個箭步跳上樓梯,噔噔幾步便躥到了二樓雅座,一把撩開了珠簾——果然又晚了。
靠窗的位置上空空蕩蕩,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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