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0
0
魅麗。花火原創小說66折起
必須保衛社會(簡體書)
滿額折

必須保衛社會(簡體書)

人民幣定價:58 元
定  價:NT$ 348 元
優惠價:87303
領券後再享88折
無庫存,下單後進貨(採購期約45個工作天)
可得紅利積點:9 點
相關商品
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本書根據1975年福柯在法蘭西學院演講而整理。福柯勾勒出社會“懲戒”權力的草圖,並勾畫出運用於人口、生命等的“生命權力”的輪廓。在建立權力“譜系學”的嘗試中,福柯通過國家理性和警察的裝置與技術進行分析。主要論述權力與規則、歷史與政治話語、戰爭和統治權、關於各種起源的敘事、民族的發展、從統治權到對於生命的權力,等等。

作者簡介

米歇爾•福柯(1926年10月15日-1984年6月25日)

法國哲學家和歷史學家。他對文學評論及其理論、哲學、批評理論、歷史學、科學史(尤其醫學史)、批評教育學和知識社會學有很大的影響。

名人/編輯推薦

在本書中,福柯勾勒出“懲戒”權力的一般草圖,即通過懲罰機關的監視技術、規範性的製裁等,個別地運用於肉體的權力,從而勾畫出“生命權力”的輪廓。

前言

米歇爾·福柯在法蘭西學院授課記錄的出版工作由本書開始。

 

除了休假的1977 年, 米歇爾· 福柯從1970 年12 月至1984 年6 月去世, 一直在法蘭西學院(Collège de France)授課。其教席名為:“思想體係史”(Histoire des systèmes de pensée)。

 

這一教席由法蘭西學院教授委員會根據於勒· 於伊曼(Jules Vuillemin) 的建議, 創立於1969 年11 月30 日, 以替代讓·伊波利特(Jean Hyppolite)直到其辭世所擔任的“哲學思想史”教席。1970 年4 月12 日,該委員會選舉米歇爾·福柯持有這一新教席。當時他43 歲。

 

1970 年12 月2 日,米歇爾·福柯講授第一堂課。

 

法蘭西學院的教學要遵守一些特別規定。教師們每年必須教授26 個小時課程(其中最多一半可以是研討班形式)。他們每年都須展示一個新的研究,以迫使他們每次都更新其教學內容。課程和研討班的參與完全是自由的,既不需要學籍註冊,也不頒發文憑證書。並且教授什麼都不管。在法蘭西學院的用語中,人們說教授們沒有學生只有聽眾。

 

米歇爾· 福柯的課程開設在一月初到五月末的每個星期三。眾多的聽課者動用了法蘭西學院的兩個階梯教室,他們包括學生、教師、研究人員,好奇者,其中還有許多外國人。米歇爾·福柯曾經常抱怨他和“聽眾”之間的距離以及課程形式所導致的交流很少。他渴望研討班這種真正集體工作的場合。他為此做過不同的嘗試。最後幾年,在課程結束後,他花費很長的時間來回答聽眾的問題。

 

1975 年,《新觀察家》周刊的記者熱拉爾· 帕迪讓(Gérard Petitjean)這樣描述課堂氣氛:“當福柯快速走入教室,雷厲風行,就像某人一頭扎入水里,他擠過人群,坐到椅子上,推開錄音機,放下講稿,脫下外套,打開檯燈開始講課,一秒也不耽誤。擴音器傳出響亮、有力的聲音,這是大廳裡唯一的現代工具,從仿大理石的燈罩發出的光使教室不太明亮。教室有300 個座位,擠了500 人,沒有一點空地……沒有任何演說效果,(授課)清晰並且效率高。沒有一點即興發揮。福柯每年有12 個小時在公共課堂上解釋他在上一年研究工作的意義。因此他精煉到最大程度並且加以補充,就像寫信之人到稿紙最後一頁時仍意猶未盡。19 時15 分,福柯結束講課。學生們匆忙走向講台。不是為了與其交流,而是關掉各自的錄音機。沒有提問,在嘈雜的人群中,福柯是孤獨的。”對此,福柯談道:“應當能夠探討我所講的。有幾次,當課講得不太好時,不需要太多,只需一個問題就可以重新改變狀況。但是這樣的問題從沒有出現過。在法國,群體效應使一切真正的探討變得不可能。因為沒有反饋渠道,授課被戲劇化了。我和那裡的人們是表演者或雜技演員與觀眾的關係。當我講話完畢,就有一種完全的孤獨感……”

 

米歇爾·福柯像一名研究者一樣從事教學:探索未來的著作,開拓諸多問題化領域,這更像是對將來可能的研究者發出的邀請。因此,法蘭西學院的課程並不復述已出版的著作。這些課程並不是初稿,儘管著作和課程的論題可能是相同的。這些課程有自己的地位,屬於在福柯實施的全部“哲學活動”中的一個特殊話語機制。福柯在其中特別地展開了一種知識/ 權力關係譜系學的提綱,並依據這個提綱,從1970 年起,他開始思考其工作——這與之前他所掌控的諸話語形態之考古學的提綱相對照。

 

課程在現實中同樣具有作用。來上課的聽眾並不僅僅被一周接一周建立起來的敘事所吸引,也不僅僅因為受到嚴密闡述的誘惑,他們同樣可以從中找到對現實的想法。米歇爾·福柯的藝術在於用歷史診斷現實。他會講到尼采或者亞里士多德,講到19 世紀的精神病學鑑定或者基督教牧師守則,聽眾總能從中得到關於當下現實和同時代事件的闡發。福柯在課堂上的特有能力在於博學、個人介入和對事件研究這三者之間精妙的交錯呼應。

 

20 世紀70 年代,磁帶錄音技術得到發展和完善,米歇爾·福柯的教室很快採用它。課程(以及一些研討課)的內容因此被保存下來。

 

這次出版採用米歇爾·福柯公開的講授內容作為參照,並最大可能地將其逐字記錄。我們希望可以按照原樣成書。但是從口頭到書面的轉換需要編者的介入,至少需要標點和分段。

 

原則一直都是最大可能地與實際所講課程一致。

 

當有必要時,重複和反复講述部分會被刪除,斷裂的句子會被重新連上,並且錯誤的句法結構會被修正。

 

省略號表示錄音無法聽認。當句子模糊不清時,在括號()中用連接詞或附加成分錶示。

 

頁腳的星號表示米歇爾·福柯所採用的註釋與課上所講的相比有含義上的差別。

 

全部引用都被核對過,所涉及的參考文獻也已標明。校勘僅局限於澄清含混之處,闡明暗示和確定校勘之處。

 

為了方便閱讀,每課之前都配有簡短的提要來指出重要關聯。課程內容之後附有曾在《法蘭西學院年鑑》發表過的課程概要。米歇爾·福柯通常在6 月份編寫,即在課程結束之前的某段時間。對他來說,這是回顧式地指出“課程”意圖和目的的機會。它構成了最好的“課程”簡介。

 

每本書結束時都有編者負責說明“授課情況簡介”:其目的是介紹給讀者一些作者生平、思想和政治上的背景基礎知識,將本課程置於已出版著作中並且指出其所使用的資料彙編(corpus)中的地位,以利於理解和避免由於遺忘授課情境所可能導致的誤解。

 

通過法蘭西學院的這次編輯出版,米歇爾·福柯“工作”新的一面得以面世。

 

確切地說,這並不是未發表作品的出版,因為這次出版再現了米歇爾·福柯公開的講話。在其所用的書寫載體之外,這個講話很值得研究。米歇爾·福柯筆記的擁有者達尼埃爾·德福爾允許編者查閱了筆記,在此致以誠摯的謝意。

 

這次法蘭西學院課程的出版經由米歇爾·福柯的繼承人授權,他們希望此次出版能夠在無可爭議的嚴肅性中滿足法國和國外的苛刻要求。編者們努力不辜負他們給予的信任。

 

弗朗索瓦·艾華德(Fran.ois Ewald)

阿萊桑德羅·馮塔納(Allessandro Fontana)

目次

1 前言

 

3 1976年1月7日

課堂是什麼?——被奴役的知識——鬥爭、譜系學和科學話語的歷史知識——權力、譜系學的賭注——權力在經濟上和法律上的理解——作為鎮壓和戰爭的權力——克勞塞維茨格言的反說

 

26 1976年1月14日

戰爭和權力——哲學和對權力的限制——國王的權利和權力——法律、統治和奴役——對權力的解析:方法問題——統治權的理論——懲戒的權力——規則和規範

 

45 1976年1月21日

統治權理論與統治操作者——作為權力關係分析器的戰爭——社會的二元結構——歷史—政治話語,永恆戰爭的話語——辯證法及其編碼——種族鬥爭話語及其記錄

 

69 1976年1月28日

歷史話語和它的擁護者——種族鬥爭的反歷史——羅馬歷史和《聖經》歷史——革命話語——種族主義的產生和變遷——種族的純粹和國家種族主義:納粹式變形與蘇聯式變形

 

90 1976年2月4日

對反猶主義的回答——霍布斯那裡的戰爭和統治權——在保王黨、議會派和平均主義者那里關於對英國的征服的話語——二元圖式和政治歷史主義——霍布斯想抹殺的東西

 

123 1976年2月11日

關於起源的敘事——特洛伊神話——法國的繼承——法蘭克—高盧(Franco-gallia)——侵略、歷史和公法——民族的二元性——君主的知識——布蘭維里耶的“法蘭西國家”(etat de la France)——(法院的)書記室、辦公室和貴族的知識——歷史中的新主體——歷史與建構

 

154 1976年2月18日

民族與復數的民族——羅馬的征服——羅馬人的偉大與衰落——論根據布蘭維里耶觀點的日耳曼的自由——索瓦鬆的花瓶——封建的起源——教會、法律、國家的語言——在布蘭維里耶那裡對戰爭的三種普泛化:歷史的規律和自然的規律;戰爭制度;力量的計算——關於戰爭的意見

 

183 1976年2月25日

布蘭維里耶和建構歷史—政治的連續——歷史主義——悲劇和公法——歷史的行政中心——啟蒙的提問方法和知識譜系——知識紀律化的四種操作及其後果——哲學和科學——成為學科(discipline)的知識

 

206 1976年3月3日

歷史知識的策略性普泛化——建構、革命和周期性的歷史——原始和野蠻——對野蠻的三種審查——歷史話語的策略——方法問題:市民的認識論的場和反歷史主義——革命歷史話語的複活——封建和哥特羅馬

 

237 1976年3月10日

從民族到大革命的觀念的政治再分析:希埃斯——理論後果和對歷史話語的影響——新歷史的可理解性的兩個框架:統治和整體化——蒙特羅希耶和奧古斯丁·蒂埃里——辯證法的誕生

 

262 1976年3月17日

從統治權到對於生命的權力——使人生存和放任死亡——從人—肉體向人—類別:生命權力(biopouvoir)的誕生——生命權力的運用領域——人口——關於死亡,特別是弗朗哥的死亡——紀律和規則的講述:工人區、性、規範——生命權力和種族主義——種族主義的功能和活動領域——納粹主義——社會主義

 

287 課程概要

 

297 授課情況簡介

書摘/試閱

1976年1月7日

課堂是什麼?——被奴役的知識——鬥爭、譜系學和科學話語的歷史知識——權力、譜系學的賭注——權力在經濟上和法律上的理解——作為鎮壓和戰爭的權力——克勞塞維茨格言的反說

 

我希望弄清楚些這個課堂的性質。你們知道,這個你們所在的,而且我也身在其中的機構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教學機構。自它很久以前成立以來,無論人們給了它一個什麼樣的定義,法蘭西學院目前主要的職能是研究:人們領取薪水來研究。我認為,教學活動將沒有意義,如果人們不給予、賦予教學活動這樣的意義,至少我是這樣提出來的:由於人們領取薪水來進行研究,那麼什麼可對它加以控制呢?通過什麼方法人們可以了解到誰將對這項研究感興趣以及誰有進行這項研究的動機呢?人們可以怎樣做呢?如果不是最終通過教學,也就是說,通過公開演講或通過某種半制度化的方式使公眾了解到正在進行的研究的話。因此我認為每個星期三的集會不是教學活動,而是使公眾了解正在進行的研究工作。另外,我也基本上被允許按我自己的想法行事。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自己事實上有責任告知你們我的工作,它到了什麼程度,它的研究方向〔……〕;在這種情況下,同樣的,我認為你們可以根據我所說的,自由地做你們想做的事。這是一些研究的線索、觀點、草圖和沒有連成線的點和工具:你們可以自由支配它們,至少,這使我感興趣,但與我無關。在我不給你們制定使用它們的規則的意義上與我無關;而在以這種方式或那種方式對它們的使用與我的工作相聯繫並基於我的工作之上的意義上,我對它感興趣。

 

前面已經說過,你們知道前幾年課上的情況:因為人滿為患(我們尚不知其原因),竟然到了擁堵的地步。你們必須在下午四點半鐘到達〔……〕而我,我和站在面前的聽眾嚴格地說幾乎沒有任何联系,因為有一部分,甚至一半的聽眾要到另一個大廳裡,聽我從麥克風裡發出的聲音。這甚至已不再是表演——因為我們互相無法看到。但它因為另一種原因發生了堵塞。對於我來說(我這麼說吧),每個星期三晚上必須演出的這種馬戲真是一種,怎麼說呢……折磨這個詞太重,煩惱又太輕。差不多介於兩者之間,為了讓我能夠事實上認真細緻地為授課做好準備,我用在本來意義的研究上和用在雖有趣但於我有點不太能夠講述的東西,與對我提出這個問題的時間相比少得多:我怎樣才能讓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裝下這樣或那樣的內容,使它不至於使人太厭煩。總之,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使那些早早就趕來聽我講課的人的良好願望能夠得到一些滿足。每年我在這裡度過好幾個月,我想,我在這裡,也讓你們在這裡,也就是說進行研究,擦去某些事物上的灰塵,使我們見到它們的本來面目,發明一些觀點,從事這一切實際上並不是對已完成的工作的報償。這些事物大量仍處於懸置之中。因此我對自己說:三十人或四十人聚在一間大廳裡並不壞:我可以大致說說我做了些什麼,而且同時和你們有一些接觸、談話,回答你們的問題等等,從而產生一些相互交流的可能性,這是與正常的研究和教學活動相聯繫的。那麼,現在怎麼做的呢?按照規定,我不能規定來這裡聽課的形式上的條件。因此,我採用了一個原始的辦法:把課安排在上午九點半,我是這麼想的,按我昨天收到的一封信的說法,大學生已不再在九點半以前起床了。你們會說這仍然不是一個很公平的挑選標準:起床的和不起床的。但不是這一個就是那一個,終究有一個標準。畢竟,這裡總是有小麥克風、錄音設備,錄音將會傳播開去,有時以磁帶的形式,有時則被打印出來,甚至會出現在書店裡——因此我對自己說:它總是會流傳的。人們就試著〔……〕請原諒我讓你們早早起床,也請那些沒能來的原諒我;實際上,這是為了使星期三上午的會面與談話能稍微進入更

 

那麼,今年我要給你們講些什麼呢?我真有點煩了:也就是說我要試著在某種程度上給一系列研究限定、規定一個終點(事實上人們就是這樣使用研究這個詞的,它確切地指什麼呢),實際上給我到這里以後四五年裡做過的事規定一個終點,我很明白,無論是對你們還是對我來說,它集合了一些不當之處。這是一些相互非常鄰近的研究,但沒有組成一個連續的嚴密的整體,這些研究是片斷的,沒有一個達到了終點,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研究是分散的,而且還有很多重複,它們落入同樣的常規,同樣的主題,同樣的概念。有關於刑罰程序歷史的報告;涉及進化和19世紀精神病學制度化的一些章節;關於古希臘的詭辯術或貨幣,或者中世紀宗教裁判所的一些思考;關於性知識粗略的勾畫,或者說是17世紀通過懺悔活動展開的性知識的歷史,或者是18世紀和19世紀對兒童的性的控制;對關於畸形的理論和知識,以及與此相關的一切技術的定位。一切都在踏步,沒有進步;一切都在重複而沒有相互聯繫。實際上,它們不斷地說著同樣的事,但也有可能什麼也沒說;它們陷入了難以辨認的雜亂無章之中,沒有任何組織;總之,就像人們說的那樣,什麼也沒得到。

 

我可以對你們說:總之,這是一些要繼續下去的軌跡,它們通向哪裡並不重要,甚至不通向任何地方也不重要,無論怎樣,它並不規定必須向前的方向;這是一些斷斷續續的點,應當由你們來繼續或轉向;而我可能會繼續,也可能給它們另外勾畫一個輪廓。總之,我們都很清楚能夠怎樣利用這些片斷。我使自己有點像一頭躍出水面的抹香鯨,留下一串稍縱即逝的泡沫,讓人相信,使人相信,人們也願意相信,也可能人們自己實際上相信,在水面下,有一條人們不再看得到的抹香鯨,它不再受任何人覺察和監視,在那裡,這條抹香鯨走著一條深深的、前後一致和深思熟慮的道路。

 

這就是大致的情況,我是這麼認為的;我不知道你們是怎樣想的。總之,我給你們介紹的工作是片斷的、重複的和不連貫的,它和人們說的“發燒的倦怠”相一致,這種“倦怠”表現出一種性格上的對圖書館、對檔案、對附註、對積滿灰塵的手稿、對從來無人過目的文章、對印數極少躺在書架上直至幾個世紀以後才有人拿出來的書充滿愛戀。這一切與這樣一些人忙忙碌碌的慣性是相符的,他們教授一無用處的、奢侈的知識和知識暴發戶的財富,你們知道得很清楚,它的外部標誌就在書頁的底部。這一切與這樣一些人是適合的,他們認為自己屬於西方可能是最古老同時也最有特點的秘密團體中的一個,這些秘密團體奇怪的不可摧毀,不為人知。我認為它們可能在古代和基督教早期形成於最早的修道院中,這些修道院處於侵略、火災和森林的邊緣。實際上,我想說的是偉大的、柔軟的、溫暖的、一無所用的、博學的共濟會。

 

不過,並不是簡單的對共濟會的興趣驅使我工作。我感到完成的這項工作有點經驗性的和偶然的從你們傳到我,又從我傳到你們。人們可以辯護說,它很適應一個非常特定的時期,這就是我們剛剛經歷過的時期,即過去10年、15年,最多不過20年。我想說,在這個時期內,人們可以發現兩個如果不是確實重要的話,至少我也認為相當有意思的現象。一方面,人們所說的非連續的分散攻擊構成了這個時期的特點。我想到了很多東西和它們奇特的有效性,例如,分析精神病學制度的功能和非常局部化的反精神病學話語;你們都知道它們過去沒有、現在仍然沒有任何體系化的東西作為這些話語的支持,無論它們過去和現在可能有些什麼樣的參照。我想到了根本性的參照系——存在主義分析,1也想到了目前使用的參照系,大體上說是在馬克思主義或萊切(Reich)2的理論中,我同樣想到了(應當說)對傳統的性道德或傳統的性等級進行的令人驚奇的有效攻擊,這些攻擊同樣用一種含混和有相當距離的方式,總之是用一種含混不清的方式以萊切或馬爾庫塞(Marcuse)3為參照。我還想到了對司法和刑罰系統有效的攻擊,其中有些攻擊離“階級正義”這個相當可疑的普遍概念的距離非常遠,而另一些實際上與無政府主義主題的聯繫也並不更加密切。同時,我還更確切地想到了一些有效的東西(我甚至不敢說到具體的書),像《反俄狄浦斯》4,它實際上除了自己不可思議的理論創造力以外沒有任何參照;書,或更可以說是東西,可能會使這樣的嘟噥在最日常的活動中喊啞了嗓子,這嘟噥聲長時間沒有間歇地從長沙發走到椅子。

 

因此,我說:近10年或15年出現了對某些東西、制度、實踐以及話語的巨大的迅速增長的可批判性;出現了一種基礎的普遍易碎性,甚至也許特別是那些最熟悉的、最堅固的和離我們、離我們的肉體、離我們每天的行動最近的。但同時這種易碎性和這種不連貫的個別和局部批判的令人驚奇的有效性在這些事實中暴露出一些東西,它們是最初沒有預見到的:這也許就是人們說的對整體理論,我更想說是對包容和總體理論的抑製作用。這些包容和總體理論並非不再繼續提供在局部可以利用的工具:馬克思主義和精神分析都可以確切地證實這一點。但它們在提供這些局部可以利用的工具時有一個先決條件:話語的整體理論被懸置起來,它無論如何也要被切開,左右拉扯,撕得粉碎,改變方向和地點,被漫畫化,被遊戲,被戲劇化,等等。總之,這些主題在理論整體中的複興會實際上導致剎車。因此,如果你們同意,這15年間發生的事情的首要特徵就是:批判的局部化特徵。我相信這並非指遲鈍、幼稚或愚蠢的經驗主義,更不是指死氣沉沉的折衷主義和機會主義,可以被任何理論工作進行滲透,更不是指有些自願的禁慾主義,使自己盡可能在理論上乾癟。我相信,局部化批判的這個最主要的特點實際上指出一種自治的理論生產,而不是集中化的,也就是說它不需要統一體制的認可來建立它的有效性。

 

這樣我們就接觸到一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的第二個特徵:我覺得這種局部的批判通過人們所說的“知識的回歸”得以實現。通過“知識的回歸”,我想說,如果這是真實的:過去的這些年裡,人們經常至少在表面上接觸到這樣一個整體的主題:“不!不再有知識,只有生活”,“不再有認識,只有真實”,“沒有書本,只有錢”*,等等,我覺得在這整個主題下,通過它,甚至在它之中,人們看到產生了可以稱之為“屈服的知識”的造反的東西。通過“屈服的知識”,我感到兩種東西。一方面,我想總體上指出一些歷史內容,這些歷史內容曾在功能的一致性或在形式的系統化之中被掩蓋和化裝。具體地說,如果你們同意的話,這並非一定是精神病院生活的符號學,也非犯罪的社會學,而完全是歷史內容的顯現,它使一種有效的批評既能通過精神病院,也能通過監獄。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只有歷史內容才能重新發現由對抗和鬥爭造成的社會階層的區分,而功能規劃或系統組織的目標恰恰在於掩飾這種區分。因此,“屈服的知識”是些歷史知識壘成的堆塊,它們在功能整體和系統整體之中存在並被掩飾著,批判可以通過一些博學的工具使它們重新顯現。

 

第二,通過“屈服的知識”,我相信應當感覺到另一個東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完全另一種東西,通過“屈服的知識”,我同樣感受到整個一系列被貶低的知識,它們是非概念化的、沒有得到充分研究的知識,幼稚的知識,低等級的知識,認識和科學性層次以下的知識。這些知識是沒什麼資格的,甚至是被貶低的,如:精神病人的知識,護士的知識和病人的知識,但都與醫學知識平行並處於邊緣,還有罪犯的知識等(這樣的知識,如果你們同意,我想稱之為“人們的知識”〔savoirs des gens〕〔它完全不是普遍的知識和常識,相反是個別的知識,局部的和地區性的知識,有區別的知識,它不可能取得一致,只能在尖銳地反對包圍它的知識的時候才能獲得力量〕)。通過這些局部的“人們的知識”、被貶低的知識的再現,批判進行著。

 

你們會對我說:仍然有一些奇怪的悖論,如果要把這些“屈服的知識”歸到同一個範疇裡,一方面是細緻的、博學的、精確的、技藝高超的歷史知識內容,另一方面是局部的個別的知識和“人們的知識”,在它們沒有實際上在邊緣被清晰地闡述以前處於嫌棄狀態而缺乏常識。那麼好,我認為正是在被掩蓋的博學的知識與被認識和科學等級貶低的知識的連接之中,賦予最近15年話語批評主要力量的東西在有效地運轉。這種情形和另一種情形一樣,博學的知識和被貶低的知識一樣,在這兩種知識形態中,屈服或掩蓋,實際上指的是什麼呢?指的是關於鬥爭的歷史知識、戰鬥的記憶,確切地直至那時仍處在邊緣,隱藏在博學的特殊領域,同樣也隱藏在被貶低的“人們的知識”領域中。這樣就勾畫出多樣性的譜系學研究,既是鬥爭精確的再發現,又是戰爭的原始記憶;這些譜系學,就如博學知識與“人們的知識”的焊接,是不可能的,甚至不能去嘗試,除了在一種情況下:總體性話語的專制及其等級制度和一切前衛理論的特權被解除了。如果你們同意讓我們把“譜系學”稱為博學的知識和局部記憶的連接,那麼這種連接導致建立一種鬥爭的歷史知識和在目前的策略上對這種知識的利用。這將是譜系學的暫時的定義,最近這些年我曾努力和你們一起進行這種譜系學的研究。

在這個我們可以稱之為譜系學的活動中,你們實際上看到,它完全不是用具體事實的多樣性來反對理論的抽象整體;也完全不是通過貶低思辨家來反對他的科學主義形式和建立起來的認識的嚴密性。這並非穿越譜系學規劃的經驗主義,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實證主義。實際上,它指的是使那些局部的、不連貫的、被貶低的、不合法的知識運轉起來,來反對整體理論的法庭,後者以真理認識的名義,以控制在幾個人手裡的科學權利的名義把那些知識都過濾掉了,對它們進行分級、整理。因此,譜系學不是實證主義以一種更細緻或更精確的形式進行的回潮。譜系學,準確地說是反科學。它不要求一種對於無知和非知識(non-savoir)抒情的權利,它也不是拒絕知識或運用和說明尚未被知識捕獲的即刻經驗的魅力。它並不指這些,而是指知識的造反。造反不是反對科學的內容、方法和概念,而是首先反對集中權力的作用,這個集中權力與在類似我們這樣的社會中組織起來的科學話語的製度和功能緊密聯繫。在大學和教育工具中,科學話語的製度化以一種普遍的方式具體化了,同樣也在理論—商業網中具體化了,如精神分析,以及在政治工具中,伴隨著從屬關係,如在馬克思主義的情形中,實際上具體是哪一個並不重要。譜系學引導的鬥爭就是為了反對屬於被認為是科學的話語自身的權力。

 

不管怎樣,一個確切的事實也許會說得更明白一些,這裡我想說:你們知道,很多年以來,也許超過一個世紀,有多少人問馬克思主義是不是一種科學。我們可以說,同樣的問題對精神分析和文學文本符號學也提出過,而且還在不斷地提出。但是對於這樣一個問題:“是或不是一種科學?”譜系學或譜系學家將回答:“我們對你們的批判恰恰就是你們把馬克思主義或精神分析或這樣那樣的事物變成了科學。如果說我們反對馬克思主義的話,那正是因為它實際上可能成為一門科學。”關於如果不是被太多研究過〔至少〕也被稀釋過的術語,這裡我想說:在了解在怎樣的範圍內某種東西如馬克思主義或精神分析與科學實踐在日常運作、建構規則和使用的概念之中有類似之處之前,甚至在提出馬克思主義或精神分析的話語與科學話語關於形式上和結構上的相似性問題以前,難道不應當首先對使自己成為一種科學的企圖提出問題嗎?這裡應當提出的問題並不是如下問題:“當你說你的東西是科學時,你想貶低的是哪一類知識?當你說'我使用這種話語,科學的話語,我是一位學者'時,你想使哪一個說話的主體、言談的主體、經驗的主體成為少數?你想建立怎樣的前衛理論—政治體係以使其擺脫知識粗笨的、流傳的和不連貫的狀態?”我還要說:“當我看到你們努力確認馬克思主義是一種科學時,說真的,我沒有看出你們一勞永逸地表明馬克思主義有一個理性結構從而其命題提示了驗證的程序。我看到你們首先做另外的事,你們首先把自己與馬克思主義聯繫起來,你們把自己歸類於那些掌握這種話語和權力的人,從中世紀到現在,西方把科學賦予這種話語和權力,並把這種話語和權力保留給掌握科學話語的人。”

 

譜系學,相對於把知識註冊在專屬科學權力的等級中的規劃,是一項解放歷史知識使其擺脫奴役的事業,也就是說它有能力對統一的、形式化的和科學的話語進行反抗和鬥爭。局部知識(德勒茲可能會說“少數”的5)的複興反對科學和認識的等級化及其固有權力,這就是無序的、片斷的譜系學的計劃。這裡我想說兩個詞:考古學,這是屬於分析局部話語性的方法,以及從描述的局部話語性開始,使解脫出來的知識運轉起來的譜系學策略。這是要構成一個整體的規劃。

 

你們看到最近四五年,我一直堅持重複進行的既交叉又懸置的研究片斷和報告,可以被視為譜系學的組成部分,我在最近15年間一直都沒有遠離這個唯一的研究課題。問題:為什麼不繼續這個關於不連貫性的漂亮的看起來確實難以檢驗的理論呢?6為什麼我不繼續,為什麼我不在精神病、性理論等等方面從事一個小的類似的研究呢?

 

您曾經瀏覽過的商品

購物須知

大陸出版品因裝訂品質及貨運條件與台灣出版品落差甚大,除封面破損、內頁脫落等較嚴重的狀態,其餘商品將正常出貨。

特別提醒:部分書籍附贈之內容(如音頻mp3或影片dvd等)已無實體光碟提供,需以QR CODE 連結至當地網站註冊“並通過驗證程序”,方可下載使用。

無現貨庫存之簡體書,將向海外調貨:
海外有庫存之書籍,等候約45個工作天;
海外無庫存之書籍,平均作業時間約60個工作天,然不保證確定可調到貨,尚請見諒。

為了保護您的權益,「三民網路書店」提供會員七日商品鑑賞期(收到商品為起始日)。

若要辦理退貨,請在商品鑑賞期內寄回,且商品必須是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附件、發票、隨貨贈品等)否則恕不接受退貨。

優惠價:87 303
無庫存,下單後進貨
(採購期約45個工作天)

暢銷榜

客服中心

收藏

會員專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