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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麗。花火原創小說66折起
三更鼓 桃娘傳‧終章(全二冊)(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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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 桃娘傳‧終章(全二冊)(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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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一念相思起,半世流離苦。
小桃本以為,她的故事,早已完結於那白衣消散處。
未料一朝相逢,故人依舊,
她的心,卻已被留在另一個夢裡。
 
故園春暖,桃花紛飛,
半夢半醒的渾沌裡,那人曾給過她此生難得的安穩與快樂。
到後來,連她自己也無法釐清,
她愛的是那白衣,還是甘為她披上白衣的他。
 
戰火烽煙,國事紛爭,
她與他之間,誤會重疊,
命運相催,咫尺天涯……
 
重歸南唐,從備受唾棄的官妓到百姓擁戴的俠義桃娘,
跌宕命途,逆流而上,她一步步認清自己的使命。
 
然而她的心,
在萬水千山過後,
能否得到所愛之人一句“懂得”……

作者簡介

文安初心憶故人
80後。虐心言情小說新生代領軍人物。被讀者稱為“都市燃情天后”。
擅長細膩、古典的筆法刻畫都市情感,文筆精緻典雅,文風寫實,帶著現實的無奈傷感,催人淚下,戳人心痛。
代表作品:《你是我不能說的秘密》、《情似故人來》

名人/編輯推薦

《你是我不能說的秘密》暢銷後,“燃情天后” 文安初心憶故人再以虐心瑰麗文筆,譜寫南唐舞孃傳奇。
《三更鼓·桃娘傳》延續了文安一貫跌宕曲折的情節設置,只是格局更大,骨肉更飽滿,舉重若輕地將一個出身卑微卻為愛奮不顧身的南唐平凡渡女,在情愛的坎坷與多舛的命運中慢慢找到真正的生命意義,時勢、家國、與對愛人的摯愛,將其一步步,推至人生乃至歷史的*之位。
寫情愛,卻不局限於兒女情長。既有小愛,也有大愛,《三更鼓·桃娘傳》寫出了“女之耽兮不可說也”的虐戀無奈,也寫出了巾幗不讓鬚眉的女性人生大局面,符合當下女性意識覺醒的新一代女性讀者的閱讀口味。

目次

終章(上冊)
 
第二十章 以死相挾救故交 人離鄉賤暗傷魂
第二十一章風刀霜劍日難容 夜半鬼魅陰謀生
第二十二章守口如瓶求生路 疑竇叢生兩心離
第二十三章妖生南方心不淨 血淚凝噎別開封
第二十四章風雪故人迎車馬 黃袍加身天下易
第二十五章軍情臨危訂婚約 免陷污淖入幕賓
第二十六章假死遁世成軟肋 杯酒釋權換利益
第二十七章一代桃娘舉世驚 籌款瀝鹽為民生
第二十八章窅娘代舞馬腳露 江心換人舊情复
第二十九章珠胎結託病暗養 急事起代為做父
 
終章(下冊)
 第三十章一戰博得數年寧 假鳳虛凰流光清
第三十一章父子同行不相識 忠奸莫辨失良臣
第三十二章棄故國無義投誠 了終身長別水天
第三十三章機要密圖藏勾欄 佞臣外敵雙夾擊
 第三卷 三更鼓:往事成空如一夢中
 第三十四章負重任出坊離鄉 仿字跡偷送國書
第三十五章東窗事發陷囹圄 地牢相見方寸無
第三十六章挾子威逼低折腰 求助花蕊遭離叛
第三十七章國憂親憂兩作難 戰謀權謀齊詳參
第三十八章不世之略謫仙才 抵死之情紅顏殤
第三十九章三千里地河山破 五十弦翻繾綣歌

書摘/試閱

第二十章以死相挾救故交,人離鄉賤暗傷魂
 
祁正修唇角向上揚了揚,點頭道:“只要你願意,就可以。”又補了一句,“上次你是在送到軍營的路上被劫去的,如今回去便也無須再向教坊報備。只要改個名字,重新過活就好。”祁正修的這番話,是告訴小桃再回大唐,可以不必做官妓。小桃的丟失是教坊押送失職,再回去只要不被熟人報官,便可平安無事。
小桃的思緒一片混亂,只是緊緊盯著祁正修的臉看了許久,才低下了頭,語氣有些哀傷:“祁公子,我在病重的時候,已經……”她要怎麼去說她和趙匡義的關係?過了許久,才吐出幾個字,“我把別人錯認作了公子。”話沒說完,眼淚已經撲簌著流了下來。這其中的經歷,絕望無門的滋味,小桃不知道怎麼去向祁公子描述。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段溺水的日子,她需要一個祁公子,才有勇氣活得下去。
祁正修看著小桃,她話裡的意思他聽懂了。她把別人認作了他,那個別人,是趙匡義吧。否則,她也不會一直跟著他。祁正修忽然有種難言的憋屈,好像屬於自己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撬走了一般。當時自己生死未卜,能有個人收留小桃,帶她免受流離之苦,他又能怪怨誰?
過了半晌,小桃只覺得自己像聽宣判的犯人一般,心情忐忑到了極致。她不知道祁公子會是什麼反應。他應該嫌棄她了。一個不潔的女人,先被錢弘儀侮辱,又委身於他人。小桃看著祁正修隨風擺起的白色衣袂,只覺得那麼乾淨,與之相比,自己似乎太髒了些。
祁正修緩緩伸出手,牽上了小桃的手,語氣篤定地重複了一次:“只要你願意,就可以。”祁正修的話像一記重錘,敲在了小桃的心上,敲得她的心撲通亂跳。祁正修的聲音有些悲涼:“怪我,沒有辦法照顧你。”
祁正修最後一句話,好像一股洪流,向小桃襲了過來。從手腳,到四肢,到心裡,暖暖地流過。祁正修很少說什麼深情的話,卻是這句,讓小桃第一次有種歸屬感,原來在祁公子心裡,照顧自己是他認為應該而願意的。小桃抬眸看著祁正修,想擠出個笑,卻偏偏眼淚先流了下來。
祁正修手裡一個用力,已經把小桃攬進了懷裡。多久的相思,祁正修不由手中用力,只想把小桃緊緊擁著,再也不放開。國家危亡,他顧及不暇,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沒有能力守護好小桃,可如果在他生命裡,有這麼一刻,他能靜靜擁著心愛的女人,聽山風吹吟,也是奢侈的幸福。
忽然山間的風疾了一些,一聲冷冷的“要去哪兒啊”響了起來。
祁正修迅速地把小桃鬆開,眼前卻已經是趙匡胤帶了上百精兵無聲無息地冒了出來,身後跟著趙匡義和趙普,而陳述也被他們押著。趙匡義緊緊盯著剛剛分開的小桃和祁正修,臉色鐵青。
小桃的臉刷地白了,他們是要抓祁公子嗎?
趙匡胤看著祁正修,朗聲笑道:“久違了,祁正修。沒想到你的命真大,從那麼高的崖上掉下去,還能毫髮無損地站在這兒。”
祁正修拱了拱手,淡淡道:“託大唐先祖的福。”
趙匡胤的面色一沉,冷笑道:“知道你一向會說。我說不過你。不過,你今天倒解釋解釋,你一個唐人,又不是使臣,沒有通關文牒,沒有公文,你是怎麼混進大周的都城來的?你又有什麼企圖?”
祁正修微微一笑:“如今大唐都已經臣服大周,民心歸屬。我自然順應形勢,來大周都城開封府觀摩一番,也是人之常情。開封府銅牆鐵壁,戒衛森嚴,我豈敢有覬覦之心。至於關文,我如今只是百姓身份前來觀瞻遊玩,又非大唐官員身份,何需關文?”
趙匡胤被祁正修一番話說得張口結舌,他哪裡是祁正修的對手。說道理,祁正修遠遠有一百條引經據典的話在等著他。趙匡胤不由看了看趙普,趙普雖說足智多謀,但祁正修這番話,趙普也應對不來,只好無奈地看著趙匡胤嘆了口氣。媽的,趙匡胤暗暗罵道,這傢伙要是大周的臣子就好了,他非用盡一切力量拉到麾下,如果那樣,想推倒小皇帝這傢伙一定能想出一堆理由。可惜了,他是唐人。
趙匡胤又看向趙匡義,不中用的,壓根心思就不在這上面,只知道緊緊盯著那個南唐女人。趙匡胤看著就生氣。罷了,反正說不過,就不說了,硬來還能怎的?趙匡胤索性不講道理起來:“好好好,祁正修果然名不虛傳,能言善辯。我不和你講道理。但你,隨我走一趟吧。咱們進了開封城再好好敘敘。”
祁正修冷冷一笑:“那就看趙大人的本事了。”說著一撩袍子,把小桃輕輕帶到了紫雲台的一邊,準備開戰。
陳述在一旁對趙匡胤說道:“大人,開封府又不是什麼禁地,子介不過是進城來看看,難道大周抓人也興出師無名?”
趙匡胤冷哼一聲:“這裡是大周,有名無名,我說了算。”他就是想抓祁正修,別管他找什麼藉口,這個人不除,唐人就永遠是哽在喉嚨的刺。
說完趙匡胤一揮手,手下的精兵已經衝了上來要擒住祁正修。祁正修身手極好,敏捷地來回躲閃著。紫雲台雖然是山上的一處平台,但終究地勢狹小,一群人圍攻祁正修便有些放不開手腳,來回打架。反而祁正修來回躲閃得靈活。如此這麼折騰了半個時辰,祁正修毫髮無傷,倒是有幾個士兵被踹在了一邊,動彈不得。
趙匡義看得火氣騰地上竄,忍不住衝了上去。趙匡義和祁正修的功夫本就不相上下。但祁正修已經疲於應付圍攻上來的士兵,耗費了不少體力。而趙匡義是初試身手,還帶著火氣,更是招招狠戾,攻勢極猛。還沒過十幾招,祁正修已經有些抵抗不過,節節後退,只有躲閃的能力,卻沒有還手的餘地。
趙匡義更加步步緊逼,幾招已經把祁正修逼到了紫雲台的角落,小桃的心扯了起來,他們難道要再逼著祁正修跳下去?不由大聲喊著:“不要,廷宜,不要啊!”
趙匡義的心一顫,廷宜?她多久沒這麼喊自己了?她原來,已經全部恢復了記憶,把各人都歸到各位了。趙匡義一個走神,祁正修已經還過手來,衝著趙匡義用力反踢了過去,狠狠踹到了趙匡義的胸口,趙匡義倒在了一邊。
趙匡胤趕忙過去把趙匡義扶了起來,急切地問著:“怎麼樣?”
趙匡義踉蹌地站起身來,搖了搖頭:“我沒事。”還要再衝祁正修過去,趙匡胤用手一擋,自己對祁正修開了戰。趙匡胤的功夫並不在趙匡義之下,而且更擅長徒手搏戰,已經疲於應付的祁正修面對趙匡胤的咄咄攻勢有些招架不來,被趙匡胤踢到了亭子邊,皺眉向亭子側的山腳看了一眼。
趙普適時地補了一句:“祁公子,我們料想你是想從這裡逃的,所以在山腳下也布了三千兵馬,如果你縱身躍下,雖然紫雲台不高,以你的身手,下去絕對沒有生命危險,卻一定逃不出三千兵馬的追搜。所以你還是保存體力,不要多費事了。就在這裡跟我們回去,豈不是都省事?”
祁正修淡淡笑了笑,趙普這招心理戰對他來說沒用。紫雲台的地勢他早已看好了,這裡躍下不會傷及性命,而且山下是密林叢叢,又溝溝壑壑,縱然真布了三千兵馬,也不見得能搜尋得到。趙普不過是嚇唬人罷了。祁正修站了起來,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只是可惜,這次無法帶走小桃。但只要知道她在這裡,便還有機會。
祁正修定定看了眼小桃,輕聲道:“保重。”說著正要縱身躍下,卻忽然被人用力扯住了。祁正修轉過身子,小桃已經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把他扯了回來。小桃滿眼是淚:“不要跳,不要!”祁正修已經被逼著跳過一次懸崖了,九死一生才把命奪了回來。這次的紫雲台,她不知道有多高,下去到底有沒有危險。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祁正修跳下去。
小桃護在了祁正修面前,看著趙匡義淚眼迷離:“廷宜,我求求你,放過祁公子吧。大唐不是已經降了嗎?為什麼還要逼死他?”
趙匡義看著小桃眉頭皺得緊緊:“桃宜,你不要管這些。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小桃拼命搖著頭:“我管不了大唐投降,我管不了你們要抓誰打誰,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祁公子死。我真的不能。”
趙匡胤冷笑了一聲:“沒看出來,你這麼忠心護主呢。要說你不是唐人的細作,我都不信。”說完怒喝一聲,“滾過去!看在你是匡義的人的份上,我回去再找你算賬,再擋在這礙手礙腳,仔細連你一起收​​拾!”說著吩咐後面的士兵再次沖上來。
小桃看著烏泱泱又要撲過來的士兵,心一橫,從頭上拔出了一枚珠釵抵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這珠釵還是趙匡義帶她參加趙匡胤的家宴時特意為她買的。只是她沒想到,這裝扮人的釵,也可以當成一支武器。那釵是青銅鎏金的,釵頭攢了珍珠和玳瑁在上面,而釵身是鋒利的薄片,最末端為了插入頭髮方面,削成了尖利的錐形,刺入喉嚨,不亞於匕首的力量。
趙匡義的心一扯,大步衝到了小桃的面前:“放下!那釵鋒利得很,你不要命了?!”
小桃含淚看著趙匡義,聲音滿是祈求:“廷宜,放了祁公子。我同你回去,我哪裡也不去。你放了他好不好?”
小桃的聲音綿綿軟軟,卻每一句都像針一樣刺了進去。她在拿陪著他作為交換嗎?如果不是為了祁正修活著,是不是她就不肯在他身邊了?趙匡義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有什麼東西用力一掃,把他的心全都掃空了。趙匡義看著小桃,忽然冷笑了起來:“你求我?你在為了他求我?”
小桃下意識地點頭,看著趙匡義鐵青的臉又趕忙搖頭:“不是,廷宜,只要放了祁公子,讓我怎麼樣都行。你們如果非要抓他——”小桃的手哆嗦著又緊了緊,脖子被鋒利的釵劃出了血,小桃卻毫無知覺。趙匡義看得心一疼,不由又上前邁了幾步。
祁正修反手把小桃的手用力放了下去,眸子有絲痛苦,看著她用力道:“不要為了我這樣。”他無法看著小桃為了他以性命相逼,去求另一個男人。說完用力把小桃往一旁推過去,自己縱身跳下了紫雲台。
“啊!”小桃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眼睜睜看著祁正修再次跳下去,小桃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他墜下了高台。小桃腿軟得站不起來,連爬帶挪到了紫雲台邊,只有一片一片山上的樹叢,她什麼也看不到。只是從這裡看下去,紫雲台並不高,小桃的心也些微緩了緩。
趙匡胤也追到紫雲台邊上,看著雲霧迷繞的山下,罵道:“又讓他跑了,趕緊繼續追。”
小桃這才回過神,手裡的釵再度舉了起來,直刺得自己的脖子涼涼,看著趙匡義目光有些冷:“能放過他嗎?”說著語氣變得鄭重,一字一句道,“我求你,放了他。”
趙匡義的心一扯,眉頭重重鎖了起來,小桃手裡的力氣更大了些,脖子上的血珠順著釵滴了下來,卻感受不到一絲疼痛,只是全身都在微微抖著。
趙匡義的臉隨著滴落下的血珠更加泛青,猛地把要衝下山的趙匡胤攔住,冷聲道:“別追了。”
趙匡胤一怔,隨即暴跳起來:“你說什麼?不追?”
趙匡義鬢角的青筋跳突了幾下,用力點了點頭,生硬地吐出幾個字:“放了祁正修。”
“你瘋了?”趙匡胤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趙匡義竟然不顧國祚,要放了祁正修?他腦子被驢踢了嗎?趙匡胤狠狠把趙匡義攔著的胳膊摔下:“這是千載難逢捉著祁正修的機會。你竟然婦人之仁,要放了他?你有沒有想過日後他會成為南唐最難碾的一隻臭蟲?你把大周的社稷放在哪兒?”
趙匡義冷冷說道:“不過就是一個祁正修,放了他又能怎麼樣?當初他不也被我三千騎兵追得跳了崖?難道他就能影響大周社稷?那大周的社稷也太脆弱了。”
小桃聽到趙匡義這句話心又是一痛,原來祁公子是被趙匡義親手逼得跳崖。今天他終於自己說出來了。小桃只覺得心被扯得來回揪疼,她知道大周和大唐互為敵國,可為什麼是趙匡義逼得祁公子跳崖?她竟然跟了差點逼死祁公子的人……小桃說不上什麼心情,只覺得老天似乎和她開了個最大的玩笑。小桃的眼淚止不住地滑落了下來,攥著金釵的手抖得更厲害。
趙匡胤被趙匡義堵得說不上話,索性不想和他繼續廢話,直接向著山下衝去,趙匡義伸手奪過一個士兵手裡的長槍,橫在了趙匡胤的前頭,語氣無奈中帶著絲苦澀,卻又極為篤定:“二哥,就听我這一次。算我欠你的,以後我縱然出生入死,一定償還了你這個人情。”
趙匡胤被趙匡義這句話氣得胸悶,兄弟兩個,竟然還講起人情來了。還他的人情?趙匡胤分明感覺到在趙匡義心中的天平上,那個妓女把自己這頭狠狠壓了下去。趙匡胤看小桃還在拿金釵比畫著,氣不打一處來,手裡提著槍扭頭衝著小桃戳了過去:“賤人,早滅了你這個禍害,匡義才能清醒。”
小桃還沒看清楚,一桿明晃晃的槍已經衝著她的胸口直刺了過來,小桃下意識地向後閃了一下,趙匡胤下了狠勁兒,用了一招斃命的架勢。趙匡義沒有任何思索,一個箭步撲上去,用力去奪趙匡胤的槍。
槍在離小桃胸口還有一寸的距離,被趙匡義硬生生地掰了過去。趙匡義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用槍去駁趙匡胤的槍,直接上手去奪,而趙匡胤剛才的勁極大,趙匡義震得虎口都裂開了,血綻了出來。趙匡義第一次用冰冷而狠戾的表情看著趙匡胤:“不要讓我恨你。”
趙匡胤怔住了,他第一次在這個同胞弟弟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陌生、憤怒以及陰冷。他甚至覺得,如果他把這個女人殺了,趙匡義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反手把槍刺進他的胸膛。他第一次對趙匡義有了種畏懼的情緒。
但那感覺只有一瞬間,趙匡胤很快恢復過來,還想再爭執,一旁的趙普已經大步走了過來,把趙匡胤和趙匡義分開,溫聲對趙匡胤說道:“大人,少將軍既然這麼說,就別去追了。那祁正修也未見得就能給大周帶來多大的禍害,再者紫雲台下的地勢複雜,追了只怕也徒勞無功,捉不到的。何必為了這麼點小事傷了兄弟和氣。”
這是小事?!趙匡胤還想再說,手被趙普死死地壓著,拼命地勸和著:“先回去吧,這事改天,改天再說。”趙匡胤雖然脾氣大,但對趙普的智謀倒是極其信服,此刻心知趙普一定又有了別的謀劃,便也只好作罷,但心中到底氣不忿,也沒再看趙匡義一眼,快走了幾步低吼一句:“回營!”已經帶頭下山,打馬而去。
小桃這才緩過勁兒來,手裡的釵“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身子軟綿綿地出溜了下去,坐在了地上。趙匡義看著小桃,一步,一步,緩緩走了過去,步子很沉。趙匡義走到小桃面前,俯身把地上的金釵撿了起來,看著小桃,一種莫名的心灰意冷襲了上來,半晌,冷笑了一聲道:“原來我送你的釵,你是這麼用的。”當首飾不再是首飾,成了自殘自傷的工具,只為脅迫自己,那這釵留著還有什麼用?趙匡義的手一揚,釵在空中劃了個弧線,飛出了紫雲台。趙匡義轉身向山下走去,吩咐手下的士兵把小桃帶回去。
剛才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陳述此時才從驚心動魄中回過神來,不要命的祁正修,不要命的葉小桃,同樣不要命的趙匡義,他只看得身上一陣一陣地血氣上湧。週人的軍隊都撤離了紫雲台,陳述也跟著飛奔下去,在剛才祁正修跳下去的地方細細搜尋著,這地方不高,按理沒事啊,卻是反复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眼看日頭已經偏西,陳述看看情況不妙,趕緊返回驛站,正準備再找些大唐跟來的士兵一起去搜索,卻有一個陌生人塞給了他一個便條,裡面是祁正修的字跡“已安,先回唐”。陳述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卻也想不明白祁正修是怎麼那麼快就轉危為安的。
 
小桃被士兵帶回了趙匡義的府邸,四周又加派了許多士兵看守。他們是怕自己跑掉吧?小桃縮在了床上,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今天的一切都像一場夢。小桃在憂慮和擔心中有些恍惚,很快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小桃只覺得身上很沉,抬眼一看,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黑了,屋裡上了蠟燭,一身酒氣的趙匡義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卻把頭枕在她身上睡著了。
小桃看著醉得一塌糊塗的趙匡義,心裡百轉糾結,如果祁公子不出現,也許她和他在雲灣村,可以做世上最幸福的小夫妻吧?可是,一切都變了,祁公子沒死,而元兇就是趴在她身上的這個人。小桃心裡一疼,伸手用力推了推趙匡義,低聲道:“該睡了。”
趙匡義因想著趙家還沒有給小桃名分,便在府邸裡另一處臥房睡。此刻趙匡義睜開發紅的眼睛,看著一臉糾結的小桃,心裡的寒意泛上了一層又一層。趙匡義搖晃著站起身來,把外袍解下隨手扔在了地上,又跌坐在了床上。用手扶了扶額頭,轉身倒在了小桃身邊:“就睡這兒了。”
小桃往床裡躲了躲:“讓下人去把你的臥房收拾……”
話沒說完,趙匡義已經翻身壓上了小桃的胳膊:“不想跟我了?”看小桃沉默的表情,趙匡義的手跟著心一起涼了下來,“在紫雲台,是誰說只要放了祁正修,讓她怎麼樣都行?”說著趙匡義的唇掠上了小桃的臉頰,從臉頰滑到唇,趙匡義難以克制自己的衝動。
小桃有些慌亂地瑟縮著,躲閃著:“公子,你喝醉了。”
趙匡義的火更燃了起來,俯身壓上了小桃,呼吸都變得滾燙,可話語出來卻冰涼:“不要叫我公子,叫我的名字。”
小桃咬了咬唇,沒有吭聲。趙匡義沒再說話,俯身不管不顧地開始侵入了小桃的唇舌,唇齒交纏間,趙匡義把小桃的襦裙解了開來,手用力揉了上去。小桃拼力掙扎著:“廷宜,不要。我很累……你醉了……”
趙匡義聽到小桃叫他的名字,全身都發燙起來,手繼續用力著,加上喝了酒力氣不知不覺就比平時大了許多,一手壓上了小桃的雙手,一手已經用力撫上小桃的身體。
小桃掙扎不動,身下一疼,心也隨著撕扯得疼痛。小桃沒有繼續掙扎,只是空洞地看著頭頂上的雕花床隨著簾幔在晃動,眼淚也模糊了起來。趙匡義感覺到小桃的木然,心也越加寒涼。她終究是不肯接受他的。趙匡義的動作有些瘋狂起來,是不是這樣,才能喚起小桃對他的知覺?
趙匡義酒後的力氣不覺地大,小桃被他的用力弄得很痛,掙扎又掙扎不動,可她對趙匡義,終究不能死命抗爭,畢竟從前,她是情願的。小桃隨著趙匡義的動作機械地做著反應,卻拼力咬著唇沒有吭一聲。
感覺到小桃的木然,趙匡義的動作便更用力,喘息間聲音陰沉:“叫我的名字。”
小桃痛得一顫,她喊不出口,只是把唇咬得更緊,滲出了甜腥的味道。趙匡義的唇胡亂地吻著,吮吸到小桃唇上的血腥味,忽然勾唇笑了,斜睨看向小桃道:“叫不出來是不是?”
小桃的睫毛忽閃了一下,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她的確叫不出來,她沒有辦法在知道祁正修還活著,而且當初是被趙匡義逼下了懸崖後,還能動情地喊著趙廷宜的名字在他身下承歡。她沒有辦法去恨趙匡義,這個男人為自己付出了太多,可她也沒辦法像從前一樣去接受他,祁正修的出現,已經像一個華麗的閃電一樣,把她內心所有晦澀不明的地方照得清晰亮堂,然後把她的心扯回了南唐。
小桃的閉目無聲像一攢明火,把趙匡義本就酒後燥熱的心騰地點燃,燒得灼痛。他不是計較自己付出了多少,他不是在乎他失去了什麼,他只是悲涼,從頭到尾,他只是個替身。儘管中間有一段時間,他曾經以為小桃愛上了他,因為從她開始的抵觸到後來的接受,這個過程是他陪著她度過的。但現在看來,那仍然是個幻覺。她愛的,徹頭徹尾只有祁正修一個人。
趙匡義的悲涼,一點點地化成了不甘和憤怒。他受不了小桃看到祁正修的那個樣子。只要她看到祁正修,眼睛裡就好像虛無萬物,一雙如水的眸子裡,只有祁正修的影子。從前是,現在還是。平日里的小桃是嬌俏的,溫柔的,但一碰到傷害祁正修的事,她立馬就像瘋了一樣炸了刺,她可以隨手就扯起一樣東西去拼命。可她對他,從來就沒有過這個樣子。想到這裡,趙匡義忽然忍不住用力在小桃身上沖擊起來,手指碰到小桃如水如瓷的肌膚,就是狠狠掐了上去,小桃疼得一個激靈,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直到趙匡義終於偃旗息鼓,才舒了口氣躺在了他的身邊。小桃的心忽然輕鬆了一些,似乎這樣的疼痛,才能多少解脫一些自己心裡的歉疚。她對許多人都有著歉疚,她對不起祁公子,可她也同樣對不起身邊的這個人。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趙匡義才醒來,昨晚的酒喝得太多,直到現在還是頭痛欲裂。小桃已經起床,看趙匡義睜開眼睛,便吩咐了侍婢進來服侍趙匡義盥洗。
趙匡義揉了揉疼得發緊的額頭,昨夜的事他隱隱還有些印象,看小桃立在一旁,直接把她的胳膊拉了過來,用力掀開袖子一看,觸目驚心的烏青讓趙匡義的心沉了一下。倒是小桃把袖子扯了下去,淡淡笑了笑:“不礙事。”
小桃的笑刺得趙匡義的心又是一陣錐疼,如果此時小桃是含著眼淚怨懟地看他,也許他的內心還更好受些。起碼說明她怨恨自己,怨恨也是一種情緒,總比現在這種淡淡好,這更像一種無聲的抗議,好像自己怎麼做都不會讓她難受。除了收拾祁正修。
這種感覺讓趙匡義本已平靜下去的心又有些狂躁,他抬眸看著小桃冷冷道:“看來對你,果然用不著太好。”
小桃愣了一下,有些客氣地回應著:“怎樣對待小桃,隨公子的意便好。”
趙匡義的身子一僵,抹了手的巾子狠狠摔到了盆裡,大步走了出去。屋裡,壓抑得他喘不上氣,還不如去軍營裡操練士兵來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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