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老娘的歷史,像一本微微泛黃的書卷,打開這本書卷,內容豐富,情節跌宕。她的肉體雖已消亡,卻仍鮮活地永留在兒子的筆端下、回憶裡、夢境中。
作者簡介
於五十年代出生於英國殖民地香港,父母親均是客家人。父親原籍廣東省惠州市,祖父從事海上運輸,其後定居香港筲箕灣山上的綠寶村。母親是在香港出生的第三代客家人,外祖母在新界荃灣擁有農地,以耕種為生。
十多歲時跟隨母親飄洋過海到了英國,其後輾轉隻身前往加拿大求學,於加拿大安大略省溫莎大學畢業後,再於多倫多約克大學做生物化學研究生,畢業後回港工作。
「人生必有逆境的,幸運是我自小已習慣在大大小小的挫折中成長,培養了頑強的生命力,使我在變幻無窮的生命歷程中仍能撐起身軀,鼓起勇氣,尋找該走的方向。從小在堅強和能幹的母親影響下,我的人生確實不沉悶和不平凡。我衷心感謝她──我的客家老娘。」
序
人過中年,千種感悟,體會了五味人生,也學懂了感激和珍惜每個出現在我生命裡的人。夜闌人靜時,我常常不由自主地懷舊起來,回憶幾十年來和老娘相處的點點滴滴,以及老娘帶給我的人生礪煉。生命是老娘給我的。沒有我的老娘,也就沒有人世間的我。
感謝老娘把我帶到這個繽紛的世界,讓我感受大自然的四季輪迴和百味人生。老娘教會了我在黑暗中百折不回地堅毅前行,走自己的路,跌倒了再爬起來,不輕言放棄。
老娘的歷史,像一本微微泛黃的書卷,打開這本書卷,內容豐富,情節跌宕。我至親的老娘,你往生三周年後,自然而然地走進我的回憶,思緒如自來水一般流瀉於我的筆端……
老娘生於一九三四年,她是老爸的小老婆,按現在的話講叫二奶,是一名典型的客家農村女子。據我考證,客家人大多地處閩、粵邊遠山區,這個群體是歷史上幾次移民運動而形成的。客家女的生活背景一直以來和其他婦女有所不同。自古以來,男耕女織,男人負責重體力勞動,女人負責家中手工類較輕的勞作是天經地義的。而客家的女性卻從來都肩負著男人和女人的雙重重擔,既要做母親,還要做父親。產生這個異常情況的原因是,客家男性主要以讀書經商為正業,不事稼穡,遠離庖廚,這樣的結果就導致了男性勞動力的大量缺乏;自然而然,料理家裡家外、哺育孩子、照顧長輩這些事情都落到了女人身上。這種一肩承擔的局面也磨練出了客家女性勤勞、堅強、勇敢、能幹等等的讓人敬佩的品質。在艱苦、不公、惡劣的情況下,客家女性慢慢地被磨練成了一群「鐵一般的女人」。英國著作《客家人種志略》稱:「客家婦女是最優美的勞動婦女的典型。」客家婦女集中體現了刻苦耐勞、堅毅頑強、聰明進取等優秀品質與精神,我的老娘作為其中一員也不例外。
老娘堪稱客家婦女中的客家女,典型中的典型代表:勤奮能幹,自信堅強,喜歡冒險,從不服輸。她摒棄了中國女性的傳統思想,打破了自古以來中國女性三從四德的枷鎖。人到了中年,還有勇氣離開丈夫和孩子,遠涉重洋,到陌生的異邦追尋和實現她的人生自由和理想。
當然,老娘心中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和所有舊式家長一樣,她常常希望四名子女永遠像小孩般陪伴左右,恭敬孝順,唯命是從。哪怕子女成家立室,年過半百,她仍希望大家永遠生活在她的羽翼下,永遠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大事小事全部由她規劃指揮。可是,事態的發展常常違背老娘的意願,四個子女各有各的生活軌跡:
老娘的大女兒阿菁—我姐姐—為了遠離家庭的束縛,遠離老娘的霸權統治,早早選擇做過埠新娘,離鄉別井,到美國尋找她的異國夢去了,平時僅僅靠著長途電話與老娘保持關係;
老娘的小女兒阿亭—我妹妹—完全遺傳和繼承了老娘的我行我素基因,性格獨斷獨行,剛成年便選擇了獨門立戶,離開老娘的視野,在自己的小天地裡過著平淡的生活;
老娘的小兒子阿文—我弟弟—是老娘精神的擁躉,他對老娘言聽計從,言必稱是。他與結髮妻子育有一子,弟弟自稱是老娘的奴隸,不離老娘左右,但被老娘罵得最多的也是弟弟。當然,弟弟甘心被老娘責罵也是有報酬的,他常常從老娘那處獲得豐厚的
打賞!
老娘的大兒子—那就是我,阿浩。客家人一直有重男輕女的傳統觀念,長子在家庭中一言九鼎,地位舉足輕重。然而,我們家沒有沿襲客家人這個特點,家庭老大一直由老娘獨自擔當。我選擇了用生物化學的平衡理論,在吵吵鬧鬧的日子中仍希望能維繫
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庭,但結局往往事與願違,令人唏噓。我常常盼望曙光、盼望黎明,我想,晨曦微露,那標示著新一天的開始了;我想,在晨光的沐浴下,所有昨天擁有憂煩的人都會忘記一切的不美好。我企盼上天的安排,等著老娘有朝一日幡然醒悟,做我們慈愛的母親,做老爸溫柔可人的妻子,其餘,我無能為力。作為她的大兒子,我已竭盡所能,能做的都做了。
我從未想過要做老娘心目中的孝子,也沒對她唯唯諾諾。我從小就不認同老娘的唯我獨尊,得理不饒人的性格。她在家中說話時往往很難有心平氣和的時候,永遠是粗聲大氣、大呼小喝,沒有一點兒女人溫柔。在我的印象中,老娘從沒有抱過我,記憶中,再努力也回憶不起和老娘獨處時特別溫馨、和諧的畫面。拉斐爾的名畫《母與子》中,聖母瑪利亞懷抱著小耶穌的那溫馨、恬靜、慈愛的畫面,一直是我內心深處溫暖的憧憬。現實中,我沒有享受到這樣的母愛。
生命影響生命,一個人影響另一個人。從生物體的角度看,生命的作用在於傳承。我常常思考應怎樣正確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培育下一代是父母的天職嗎?怎樣才算是稱職的父母?
父母已經遠逝,我感激和珍惜與他們一起的日子,以及那些迂迴曲折的精彩回憶。本書描述了我老娘的傳奇和不平凡的人生。
我用我的視角,把老娘風起雲湧的不凡一生寫出來,藉以紀念老娘,同時直抒胸臆。對過世的老娘,我也不想美化誇大,有瑕疵的真實總比虛假的完美好。真實客觀的記錄,是最真誠的福報。
目次
老娘患了絕症
老娘的出生
邂逅老爸
綠寶村的祖屋
上樓記
家是小型工廠
一九六七年的轉變
小舅父出現
老娘出港記
團聚在英國
格拉斯哥的寒冷生活
經營第一間外賣店
曲終人散
牢獄之苦
赤柱快餐店開業
女強人的代價
與移民局糾纏的宿命
短暫的美國新生活
老爸之死
在祖國的晚年生活
生命的終結
後記
書摘/試閱
不知是否命運中有主宰,老娘很快便成功地買了一間外賣店做生意,轉手費大約五千英鎊,現今可能要幾十萬了。老娘也要求老爸寄錢給她補貼,明表哥和她變成了合夥人,他們寄人籬下的打工生涯也因為外賣店的開張畫上了句號,由打工階層搖身一變成為真正老闆了。
老娘和表哥搬來與我們一起居住。一開始,他們每天一早坐巴士到外賣店,車程大約三十分鐘。我、弟弟和妹妹早上去上學,大約四時放學後便到外賣店幫手,工作至晚上十一、十二時左右才關門,真真正正體會了半工半讀的留學生生活。只是老闆是我們堅強無比的老娘,工資是一星期五十英鎊,福利是包食包住。
以前我非常討厭別人吸煙,但英國的天氣又冷又濕,要每天六時從暖乎乎的被窩裡爬起來,喚醒一雙還未睡醒的眼睛,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不小的考驗。我、弟弟和老娘開始吸煙提神,濃烈的咖啡也少不了。妹妹年紀尚小,她在店舖只做些比較輕鬆的工作。
這樣就開始了我們的餐館生涯,除了外賣店和學校,沒有什麼好去處了。這間外賣店距離市中心約四十五分鐘車程,這社區周邊都是政府的廉租公共房屋,是勞動人民的住宅區。
每逢週末,店舖生意最好,我們也烘托一下氣氛,播放不同音樂,如英國名歌星Rod Stewart、Cliff Richard 的流行歌曲。客人在外面喝了不少酒,帶著醉意在店內和朋友跳舞、唱歌,十分熱鬧,但間中也有互相打鬥的流血事件發生。
我們兒時早已在家看慣了不少夫妻武鬥,見怪不怪,但這種不花錢買票的武鬥表演我卻不樂意觀看!因為每次都須打電話叫警員來收拾殘局。從此,社區裡警察局的警長也變成了我們的好朋友。可能因為老爸是香港皇家警員大隊長的緣故,我們對警隊有種莫名親近的感覺。警長常到店內吃飯或買外賣,每次店裡有打鬥事件,他們可在五分鐘內到達,效率奇高!
最難忘的一次比武是發生在一個週末的深夜,當晚店裡已經雲集了很多客人,有些人在等待外賣食物,有些在店內用餐,有些在唱歌、跳舞、大聲說笑。突然一名的士司機大佬走進來,用一擊重拳便打破了我們的玻璃門,然後更向其他人拳打腳踢,一些男人和他互相毆打,有人滿面鮮血倒在地上;我們毫不猶豫到廚房拿起菜刀,握在手中成為自衛武器。樓面的櫃檯設計非常高,起碼有一米以上,是用來防止小偷及發揮保護作用的。妹妹已打電話向警局求救,十多分鐘的血戰,奇怪他們互相打鬥卻沒有意圖進入廚房。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活生生的龍虎武鬥,你一拳我一腳,又有人倒臥血泊中了;女的驚聲尖叫,有人衣服也被脫了,頭髮被抓扯,食物、餐具、盒子和啤
酒倒滿一地。
終於幾部警車陸續到來,看到警員,大多數人立即撒腿就跑,打鬥也停止了。我們這群被嚇壞了的觀眾躲在廚房不敢發聲,只聽到外面的痛苦呻吟聲、喘氣聲、哭泣聲嘈雜地混在一起。我們呆呆地看著五六名警員拿著警棍大聲呼喝他們,有些乖乖地跪著,幾個受傷顧客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很快幾輛救護車也呼嘯而至,兩名救護員當場為傷者包紮傷口。
警長很嚴肅地對我們說:「這次的打鬥非常嚴重,你們也要去警署備案了。」我和明表哥連連點頭,跟著他們一起去警署,老娘、弟弟和妹妹留下清理現場。真的感謝主,讓我們全家在混亂的打鬥中平平安安,而其他人幸好只是受傷沒有死亡。
當然,除了打鬥場面外,這快餐店也有不少溫馨浪漫的故事。
老娘身為一位家庭主婦,隻身來到大英帝國,苦練廚藝;從洗碗碟開始,慢慢學懂了像少林功夫一樣的炒菜絕技。英國的鍋子是非常重的,跟傳統的中國鍋不一樣,它有一根木棍連著生鐵鍋,炒菜時左手需要前後用力拉動,右手拿著鏟子,像詠春一般手腕需不停轉動。煤氣火力猛烈,老娘可在一分鐘內完成一道菜式,她很快便將廚技傳授給我和表哥。
不久,明表哥的爸爸—我們的成舅父也從英格蘭來到快餐店成為大廚,專門分切豬脾、做牛扒,每星期做一次咖喱種。他用二十多包的麵粉、咖喱粉、胡椒粉和其他佐料做的咖喱種足夠使用一至二星期,只要每次加水稀釋便可做成咖喱汁了,這是我們店舖的招牌菜。
不知不覺又過了幾個月外賣店的生活,餐館的條件也逐漸改善起來。不久老娘買了一部二手旅行車,方便買菜、肉類和材料。老娘成功地發揮了領導潛能,從以前的農村女子蛻變成外賣店的堅強老闆娘,一點一滴都是辛苦賺回來的。
一大包的洋蔥、土豆、大堆牛排、豬排、肉類和蔬菜,一家人都要分工將食材安排得井井有條。最繁忙的時候莫過於週末,每逢星期五,我們下午三、四時放學後便到店裡幫手。廚房已準備好大量食材和外賣盒,弟弟在樓面櫃檯接單,妹妹穿梭於樓面和廚房做「萬金油」工作。我通常在週末幫忙炒飯、打咖喱汁,我也會到樓面收單子,負責叫菜,腦子常常要記著十張以上的訂單,並要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出餐。星期五、六和日便在身不由己的賺錢拼搏環境中渡過,有時忘記了留學生的身份,恍惚間以為自己是一位名廚!
為了獎賞大家的辛勞工作,逢星期六晚老娘便給我們各人一頓巨型牛扒餐,吃得飽飽才回家睡覺,也少不了吸煙喝酒。那時,我已學會了喝酒,啤酒、威士忌也喝,喝了一兩杯後便蓋頭大睡。翌日起床,眼睛一睜開便感到右手的手指都是疼痛的,因為拋鍋子炒菜導致手指變得越來越粗壯,手臂力量也很強勁。
不管餐館工作多麼辛苦, 我們第二天仍要爬起來上學去,每天早上我總像睡不醒的學生。有一天,在課堂上夢遊著的時候,數學女老師突然叫我:「Hoover,請回答這道題目。」我及時醒了過來,看著題目我竟然不知自己身處何方!猶豫了一會兒我終於還是答對了。老師笑著問我:「你為何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我說做餐館太累了。她帶著同情的眼光看著我說:「無所謂,你來上課,睡著也可以。」大家都大笑起來。
可能香港的教育水準普遍比較高的原因,英國的理科特別是數學對我和妹妹來說實在太容易了,我竟然拿到全校O level 全科目冠軍,學校獎勵了我五十英鎊。
我開始進入考大學階段了。很奇怪,英國政府的辦事效率仍是緩慢,我們像本地人一般地生活,等候著申請居留權的結果。律師說政府仍沒有回覆,繼續過普通人生活吧。
我們的店子常常有蘇格蘭年青男女來買中國餐,我被一些女孩子看中了。明表哥也不時有女孩子向他拋媚眼,他休假時便駕車接載她們到處遊玩,我偶爾也會加入乘車兜風行列。老娘像古代太上皇,常常監視我們一舉一動,所以我們回到店內便對兜風等事隻字不敢提,彼此嚴守秘密。
不久,我發現了一個瘦小身材、眼睛袖珍的蘇格蘭女孩,她跟幾個朋友常來我們店買東西吃,本來是一星期來買一次,後來就是天天來,但錢不夠,只買咖喱汁加飯或薯條。我忍不住問她:「你很喜歡吃中國餐嗎?」她微笑著用蘇格蘭口音英語說:「對,我最喜歡咖喱。」從此,大家開始談天說地,你來我往,卿卿我我,我的英文口音也慢慢地增加了蘇格蘭味道。
後來我們偷偷地約會,她是我的第一位女朋友。可惜不久便分手了,因為這事被老娘知道了,老娘的態度不言而喻;同時,我也怕應驗了雄舅父的咒語—談戀愛蹉跎時光。我自然而然地終止了這場無疾而終的愛情,一心只想努力完成學業。
那時,阿強常常來向妹妹獻殷勤,但老娘不喜歡他,因他不太愛讀書。弟弟在學校也與一名從香港移民來的女孩子談戀愛,不過最後也是失敗收場。有一天晚上,店舖如常開業,客人不多,正好是考試前的幾個星期,妹妹和弟弟也在家中念書準備考試,我在店內做幫手。店舖工作由老娘、舅父和表哥全力處理。突然老娘肚子劇痛,當初以為是拉肚子,但病情發展症狀看來不是,最後表哥送她到醫院,我和舅父在店裡繼續營業。
檢查結果是急性盲腸炎,老娘要馬上開刀做手術,別無選擇。舅父無奈地說:「阿浩,我們要不要關門?不然你每天都來店裡做幫手吧!」我心想難道就沒有其他選擇嗎?無奈的我,在那幾星期一邊炒菜一邊念書,很勉強地完成了各科考試。
老娘休息了大約一個月,我們的考試也正好結束了。當時是我的大學入學考試,我原本有兩個夢想,一個是報考飛機工程,另一個是藥劑師課程,我也嘗試報考了。
老娘閒不住,手術後她不喜歡留在家裡休養,回到店裡指指點點;開始只做輕鬆的整理工作,主力火頭將軍便是舅父、我和表哥了。我那時已經練成了一手飛快炒菜技術,有時表演給客人看看中國炒菜拋鍋的功夫,贏得熱烈掌聲,那時我的虛榮心得到滿足,找到了一點像李小龍的優越感覺。
有一天,律師終於通知移民局要看我們的生意財政和稅務狀況。老娘曾經不分輕重,向稅務局報告生意不太賺錢,但事實卻是不符,老娘的生意利潤足夠購買一套唐人街的房子。可能是這原因,幾個月後我們得到通知居留申請被拒絕了。但律師說我們可以上訴再上訴,可延遲留在英國二至三年。
禍不單行,我的考試成績只是全部合格但分數不高,我的兩個夢想完全破滅了。我只可選擇重讀,或報讀理工學院。最後,我選擇了到英格蘭一個小埠工業城裡念生物化學。從格拉斯哥坐火車到學校要五至六小時,就這樣我離開了老娘和家人,開始獨立生活。每逢節日和長假期我也坐火車回到店裡幫手,從此我漸漸地愛上了獨行自在的生活;喜歡東看看西看看,說話不多,愛聽別人、聽老師、聽朋友說話,性格漸漸變得內向和愛沉思。
新的生活讓我認識了很多當地的英國人,包括新移民、印度人、留學的馬來西亞學生,但唯獨沒有香港人。那幾年的生活中沒有廣東話,外賣店裡、家裡大部份都是說客家話為主。我很努力專心念書,同時再嘗試申請其他大學報讀藥劑課程一年級,心中亦希望律師能夠協助我們上訴成功,留在英國完成學業。
上訴結果再次失敗,當時我念理工學院第一年,妹妹也考上了大學,但弟弟成績差勁需要重讀大學預科。英國政府命令我們離開英國,一切的努力頃刻間化為泡影,學業要停止了,經營的外賣店也不知怎麼辦?一家人心情全部籠罩著陰霾,所有對在英國的生活憧憬和熱情頃刻間降到冰點,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所有的努力都灰飛煙滅啊!英國政府為何這樣對待她的殖民地勤勞的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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