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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本書彙集了李鎮西老師近兩年來關於教育、社會熱點的思考評論,比如《我們正在毀滅我們本來追求的美好》《我為郎平叫好,也為傅園慧喝彩》《學生給老師撐傘,何錯之有?》《最好的學校要招最好的學生?》等,其中不少文章還引起過不小的反響乃至爭議。思考必然會伴隨著爭議,甚至可以說,沒有觀點的碰撞就沒有思想的誕生。他希望觀點的碰撞能成為君子之交的常態。

作者簡介

李鎮西,男,1958年生。一位深受孩子愛戴也深深愛著孩子的老師。多年從事中學語文教學和班主任實踐,也曾從事學校管理工作。現擔任新教育研究院院長,並任成都市武侯區新教育辦公室負責人。獲得各級榮譽若干項,出版教育專著數十部。他的教育理念是:“樸素最美關注人性做真教育,幸福至上享受童心當好老師。”

名人/編輯推薦

作為“教師”“知識分子”“公民”,在李鎮西老師眼中,天下所有的事都是“教育”!他無懼爭議,歡迎“碰撞”,對近兩年來的教育現象、社會熱點進行深度思考和剖析,以責任之名彙集成冊,對學生對好的公民進行教育示範。

序 言

這本小冊子彙集了我近兩年來關於社會評論、教育思考的一些文字。有的篇章還引起過不小的反響或爭議。
曾經有人好心地勸我:“你就是一個教師,多談談教育,不要去碰社會問題,容易惹火燒身,何苦呢?”我總是這樣回答:“我是教師,所以我同時是一名知識分子,更是一個公民。何況在一個真正的教師眼中,天下所有的事都是‘教育’!”現在我依然這麼認為。所以我評論“刺死辱母案”(《我該如何給學生講于歡?》),譴責屯留縣紀委對幾名自費吃飯教師的荒唐“處分”(《誰給誰“抹了黑”?》),批評各種類似“創衛”活動對教育的嚴重干擾(《請饒了教育吧!》)……我這樣做,無非是承擔一個公民應有的社會責任,也是對學生對好的公民的教育示範。
至於談論教育話題,更是我的“分內事”了。長期以來,包括教師在內的不少人習慣於關閉自己的大腦,迷信書本,迷信領導,迷信權威,從不獨立思考,而且還視獨立思考為“危險”,叫學生“不要亂說亂寫”。這樣的教師,企盼他培養一代公民,不但緣木求魚,而且南轅北轍。其實,我的許多思考並不“深刻”,說的都是常識。我們有太多的“前沿觀點”“新潮理念”,而常識卻被遮蔽了。因此,我一旦談本來眾所周知卻幾乎人人遺忘的常識時,便顯得“獨特”而“深刻”了。其實不然。比如《最好的學校要招最好的學生?》《“人”是高於一切的目的》《動輒標榜“教育創新”,至少是一種無知》《教育不是拿給別人欣賞的》《急功近利是教育的天敵》等等,說的都是前人已經說過的常識,只是這些常識現在被淹沒了。因此,我最近幾年不斷言說的主題,就是讓教育回到起點,遵循常識。
思考必然也應該伴隨著爭議,甚至可以說,沒有觀點的碰撞就沒有思想的誕生。這也是常識。雖然我們的祖先早就講過“君子和而不同”,但其實中國思想史總體上看還是黨同伐異的時候多,儘管也有過“百家爭鳴”的時代。人們往往容易把觀點不同往人際關係上扯,甚至一言不合便互相謾駡,而且吵著吵著便離開了觀點而直奔對方的道德人品。於是一旦遇上爭論,君子大多變成了小人。這是中國當代一直沒有學術繁榮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一直認為,做人和為學在“道”的層面是相通的,都需要“真”(誠摯和嚴謹);但在“術”的層面,二者還是有不同的呈現方式的,那就是為人處世以“曲”為善――溫文爾雅、溫柔敦厚、彬彬有禮、婉約和善,研究學問以“直”為美――觀點鮮明、開門見山、單刀直入、一針見血。這樣且行且思且寫且爭(爭論),幾年下來,我除了因為觀點不同被一些人諷刺挖苦攻擊謾駡之外,也交了不少真正的朋友。比如,我曾因爭論而結識了三位君子。
拙文《請稱校長為“老師”》提出一個觀點:校園平等,從稱呼做起。因此我建議(在我的學校也的確是這樣做的)無論校長還是主任,一律稱“老師”。文章發表後,重慶一位叫楊德發的老師立即撰文和我商榷,他問:“現在有多少老師敢叫校長為‘老師’?”又說,現在不少校長根本就沒上課,已經不是“老師”了,憑什麼還要被稱作“老師”?於是我又寫了《民主校長,請從小事做起》,予以真誠嚴肅的回應。這麼一來二去,我們越“吵”越親熱,各自的思想也越來越豐富、全面而完整――本來我倆就是從不同的側面談同一個問題的。再後來,2016年8月,我去重慶講學,楊老師特意來聽我的講座,結束後又陪我吃飯,席間我倆暢談甚歡。有一個細節讓我感動:正是重慶“火爐”的季節,可楊老師為了表示對我的尊重,特意西裝革履,儘管汗流不止,他卻依然保持君子風度。
《最好的學校要招最好的學生?》在《中國教育報》發表後,反響強烈。贊成者如著名學者石中英先生說我提了一個“李鎮西之問”;反對者則譏諷“李鎮西太扯了”。不久,《中國教育報》發表《假如最“好”學校招最“差”學生》一文提出不同的觀點和我商榷,作者為廈門大學附屬實驗中學校長姚躍林。說實話,我當時感覺姚校長和我說的“對不上號”,所以沒回應,但我對姚校長行文的嚴肅認真心升敬意。幾個月後,我讀了姚校長的另一篇文章《給班主任減負比加薪更現實》,談的是校長如何減輕班主任的無效勞動。當時我很感動,感到這是一位有人情味的校長。於是寫了一篇文章回應,對他的文章表示認同和贊許。再後來,我偶然讀到姚校長的大作《讓教育帶著溫度落地》,被他富有溫度的教育理念和教育實踐深深打動,忍不住寫了一篇書評《“人要生活在‘人’當中”》,發表在《中國教育報》,而當時我和姚躍林校長還素不相識,但因為“商榷”,我倆後來在微信上成了很好的朋友。
《我該如何給學生講于歡?》在我的微信公眾號“鎮西茶館”推出後,閱讀量達三百萬。此文在引起廣泛點贊的同時,也引起不少爭議。有朋友轉給我一篇批評我的文章,題目是《不能繼續宣揚“以暴制暴”的歷史邏輯》,作者是陝西師大附中的楊林柯老師。在這篇文章中,他寫道:“李鎮西先生認為于歡不僅殺人無罪,而且應該成為英雄,他捍衛的是孝道,保護的是母親,面對這種羞辱母親尊嚴的惡劣行為,揮刀指向那些惡人沒有什麼罪過,恰恰是值得表彰的英雄行為。但這個邏輯依然是‘水滸化’的了,沒有走出‘以暴制暴’的惡性循環。用這樣的歷史邏輯思考現實問題,指導普通教師對學生言說‘辱母殺人案’,我認為是危險的。”他還對我“自詡‘法盲’”感到憂慮。
楊老師我不認識,不過“楊林柯”這個名字我眼熟,時不時讀到他富有見地的文字,但這篇文章我實在難以苟同。也許是站的角度不同,也許是他沒細讀我的文章,總之,他說我在宣揚“以暴制暴”是嚴重誤解了我。不過我能理解他的思路,其實他的憂慮也是我在教育中所儘量避免的,而且楊老師行文嚴肅卻態度溫和,文風很正,字裡行間洋溢著君子風範。於是我主動把他的文章轉發到我的微信朋友圈裡以讓更多人看到。我的按語是:“我雖然不同意本文觀點,但我看作者態度是嚴肅的,沒有惡意。我歡迎不同觀點。只是有一點,我沒有自詡‘法盲’,我已經被刪的那篇文章中有一句‘恕我“法盲”……’,特意加了引號,是有特定含義的。其他不解釋了,任人評說吧!”我還在他的文章後面留言,感謝他的直言,並解釋:“我這幾天特別忙,沒有時間寫應對的文章了。有機會再向您請教,好嗎?問好!”他很快作出回應:“我沒見過李老師,但讀過您許多文章,也很受教,許多文章觀點我是贊同的,理性、客觀、溫和,顯示出長者風度,引導基層教師進步。但這一篇我與您觀點不同,不是有意求異,而是發自內心地擔心,這個世界,需要更多理性清明的公民。文中有些引述不當,是因為寫這篇文章時已經看不到李老師的文章了,如記憶或理解錯誤,也請李老師多包涵,畢竟,人和人之間信息不對稱是永恆存在的事實,誤解也是世界的真實。問好!”其實,我估計在這個問題上我倆最終都沒說服對方――至少他沒說服我,但這不妨礙我們尊重對方。我想,求同存異固然好,有時候不求同只存異也無妨。對我來說,這一“碰撞”的收穫是,我和楊林柯老師成了好朋友。現在我們每天都在微信上見面。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說話很直率,包括我的文字,但我對向我提出不同觀點的人向來尊重。如果對方說得對,我就接受,並致以謝意――哪怕對方語言不那麼中聽。舉一個例子,曾有一位特級教師說我在文中自稱“公共符號”不妥,我當即公開承認我說錯了,並向他表示感謝。如果對方是對我觀點的誤解,我就當作是對自己的提醒,以後避免那種錯誤的觀點,我同樣表示感謝;如果對方確實不懷好意,陰陽怪氣,諷刺挖苦,那我不理他就算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哪有精力和他吵架?套用一句網絡用語:“理他算輸!”我不能把自己降低到和他一樣的人格境界。
曾經有一句話被當作法國思想家伏爾泰的名言廣為流傳,後來有學者考證出這話並非伏爾泰所說,而是《伏爾泰之友》的作者霍爾說的,但這句話本身是不錯的:“我不同意你的說法,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我想,這就是君子風度,也是學者的氣度。真希望思想爭鳴能夠成為君子之交的標誌,不同觀點的碰撞能夠成為真正好朋友之間的交往常態。我願意從自己做起。
李鎮西
2017年4月7日

目次

目錄
序 言
不平則鳴
祖國到底多少歲? \ 003
憑什麼要我給你投票? \ 006
我們正在毀滅我們本來追求的美好 \ 008
試問“冷血院長”陳玲 \ 012
別用“法盲”二字為陳玲的冷血開脫 \ 015
我為郎平叫好,也為傅園慧喝彩 \ 018
假話何以春風得意? \ 022
抽象的“愛國”並不能說明什麼 \ 028
抵制“正能量謠言” \ 031
誰給誰“抹了黑”? \ 035
請饒了教育吧! \ 041
任何靠搶奪生源而取得中高考輝煌的都是“耍流氓” \ 045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被耍流氓” \ 049
觀點碰撞
學生給老師撐傘,何錯之有? \ 059
最好的學校要招最好的學生? \ 062
其實所謂“好學生”也不好教 \ 066
教師和醫生“沒有可比性”嗎? \ 073
教師節不是“優秀教師”節,也不是“教育教師”節 \ 077
教師節需要的是改進,而不是取消 \ 080
教師從事的絕不是一項普通的職業 \ 085
教育,請別以“嚴”的名義對錢文忠們讓步 \ 088
“人”是高於一切的目的 \ 102
雖然無奈,卻有必要,且很光榮 \ 106
不是“神話”,談何“破滅”? \ 117
動輒標榜“教育創新”,至少是一種無知 \ 131
自由,是教育創新的前提 \ 136
有些家長為何要逃離中國教育? \ 141
叩問教育
教育不是拿給別人欣賞的 \ 147
以人為本,還是以“證”為本 \ 149
公民教育不僅僅是公德教育 \ 153
法制教育不是“聽話教育”,更不是“恐嚇教育” \ 155
校長應該少聽課,多談心 \ 157
這個優生打了誰的耳光? \ 160
版面費何以長盛不衰? \ 165
母校以什麼為驕傲? \ 169
校名上的文化內涵和文化自信 \ 173
急功近利是教育的天敵 \ 177
世界上多數國家都允許學校體罰學生嗎? \ 180
懲戒不等於體罰,但如何有效地懲戒? \ 186
細思碎想
賦予紅領巾更豐富的內涵 \ 193
如何對學生進行抗戰歷史教育? \ 195
追求教育的真境界 \ 199
微小而真實的善良 \ 203
陶行知研究會最該做什麼? \ 205
請稱校長為“老師” \ 208
校長一定要“兼課”嗎? \ 211
民主校長,請從小事做起 \ 216
我為這張領導“靠邊站”的照片點贊 \ 220
請給班主任鬆綁 \ 223
被勤奮的教師、家長和孩子 \ 226
真課改三問 \ 230
“辦學校、做教育、當老師就必須講正氣!” \ 234

書摘/試閱

精彩書摘一
《我們正在毀滅我們本來追求的美好》P008
在某中學的運動會開幕式上,一個學生方隊在班主任的帶領下,一邊喊著高昂的口號,一邊邁著整齊的步伐,從主席臺前精神抖擻地走過。方隊前排的孩子舉著一條橫幅:“低調是最牛逼的高調!”也許這個班的孩子想表達一種班級自豪感吧,然而他們可能不知道,他們自以為很個性的“牛逼”二字,已經讓他們班的形象黯然失色。
很難說天真無邪的孩子們有什麼惡意,因為“牛逼”這個詞已經成了許多人口中的常用語了,包括這個班的班主任――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可能也不知道這個詞的本意。於是,粗鄙的語言就這樣無知地侵入了校園。
侵入校園的當然不只是“牛逼”,還有“傻逼”“逗逼”等“逼”系列詞語,還有“尼瑪”“臥槽”“我靠”“哇塞”等網絡語。似乎不用大驚小怪,放眼社會,包括網絡社會,這些詞都很“正常”,許多名人,包括我真心尊敬的文人學者,也都這樣說。比如,我看過某著名畫家接受採訪的視頻,“牛逼”時不時從他嘴裡冒出來,的確“很顯個性”;還有我剛剛在網上看到一篇文章,內容相當不錯,但題目是《誰有問題誰牛逼》。
過去不能明說,最多私下朋友間在口語裡面說說的詞,現在也堂而皇之地登上公共平臺。比如“屌絲”和“牛逼”,本來――恕我不得不明說了――指的是男性生殖器及陰毛、牛的生殖器,但現在無論男女,都喜歡大大方方地自稱“屌絲”,或理直氣壯地說“牛逼”。包括電視臺的主持人,我不止一次看到電視裡女主持人毫無羞赧地談“屌絲”說“牛逼”。
突然想到前段時間的電影《老炮兒》。該片中的主角六爺滿口粗話。我曾經在微信上對此表達憂慮,說如果我的孩子還小,我是不會讓她去看的。而且我相信大多數家長也會這樣想。但馬上有北京的朋友跟我說:“李老師,您不瞭解北京的胡同文化,有理解上的隔膜。”我的確不理解,為什麼北京胡同的文化就是滿口髒話的文化?幸好有同樣是北京的朋友告訴我:“我就是在北京胡同長大的,我就見不慣這種美醜扭曲的東西!”後來我進一步瞭解到,其實老北京人一般不會滿嘴髒話,就是罵人也要罵得優雅,不用髒字。從老舍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就算是最底層的人力車夫,說話也不帶髒字眼的。說髒話的,都是壞人。這是一種積澱的教養,而這份教養與文憑沒有必然聯繫。我小時候回鄉下老家,長輩之間、同輩之間以及上下輩之間,都那麼客客氣氣,互相謙讓。我不敢說他們都沒說過髒話,但至少在公眾場合(現在叫“社交場合”),彼此都是很文明的――他們叫“講禮”。
不只是語言學家,還有許多有識之士已經指出,這些粗鄙語言因網絡而日常化,表明了一種優雅文明正在面臨挑戰。我同意這個判斷。這不是保守。語言“約定俗成”的規律並不表明粗鄙詞匯的流行都是語言發展的必然;一個民族優美得體的語言還是應該以文明為內核。而現在,所謂“詩書之國”“禮儀之邦”的百姓甚至文人,都以語言粗鄙為正常,這絕不是正常的。復旦大學中文系嚴峰教授說:“今天,好像你要做好人,也得帶髒字,因為髒字眼好像代表你是一個性情中人。反而說話像我們以前這麼文雅的,感覺有點假,人家就覺得你做作,可能是偽君子。”我認為,這種“正常”恰恰是可怕的。
還有一種情況,倒不是出於“個性”而是因為無知。本文開篇所說就是一例。這裡再舉一個例子,我不止一次聽我身邊的一些女孩說“哇塞”。心裡真的不舒服,因為這詞的本意非常不雅。當然,我也知道說這個詞的女孩大多不知道這個詞的本義,只是將這兩個字當作表示驚歎的詞罷了。但是,說的女孩不知道,不等於聽的人也不知道。如果她們後來知道了這個詞的本義,該多麼臉紅啊!
五彩繽紛的語言泡沫淹沒了我們的莊嚴的思想與純真的情感。我們在輕鬆搞笑的調侃中,失去了某些應該有的神聖與敬畏。乾脆說,我們賴以娛樂的網絡正在毀滅我們本來追求的美好。正如尼爾•波茲曼在《娛樂至死》一書中說:“奧威爾害怕的是那些強行禁書的人,赫胥黎擔心的是失去任何禁書的理由,因為再也沒有人願意讀書;奧威爾害怕的是那些剝奪我們信息的人,赫胥黎擔心的是人們在汪洋如海的信息中日益變得被動和自私;奧威爾害怕的是真理被隱瞞,赫胥黎擔心的是真理被淹沒在無聊煩瑣的世事中;奧威爾害怕的是我們的文化成為受制文化,赫胥黎擔心的是我們的文化成為充滿感官刺激、欲望和無規則遊戲的庸俗文化。正如赫胥黎在《重訪美麗新世界》裡提到的,那些隨時準備反抗獨裁的自由意志論者和唯理論者‘完全忽視了人們對於娛樂的無盡欲望’。在《一九八四年》中,人們受制於痛苦,而在《美麗新世界》中,人們由於享樂失去了自由。簡而言之,奧威爾擔心我們憎恨的東西會毀掉我們,而赫胥黎擔心的是,我們將毀於我們熱愛的東西。”尼爾•波茲曼20多年前寫的這段話,當然不是針對今天網絡粗鄙語言的,但我讀著卻很自然地想到了中國的今天,古老而典雅的漢語正在被“牛逼”與“屌絲”追殺得無路可逃,瀕臨絕境。――也許我言重了,但沉重的現實讓我無法不悲觀。
有朋友說:“官方語言無權替代更無權逼迫強姦民間語言。”甚至還有朋友說:“如果動用文化權力壓制民間語言包括網絡流行語的傳播,這不但有悖民主自由的理念,而且是赤裸裸的文化專制。”我不同意這種說法。第一,我批評的只是粗鄙的語言形式,而非具體詞匯所表達的內容。雖然語言形式總是和一定的內容相聯繫,但畢竟不直接絕對等同於語言內容。同一個意思,所能選擇的詞並非唯一。我的意思是,在表達某種思想情感的時候,最好避開不雅詞匯。第二,不能把民間語言與粗鄙語言畫等號。民間語言其實並不全是鄙陋不堪的,正如所謂“官方語言”未必都純潔高雅一樣。第三,對網絡語言的流行我不一概反對,諸如“顏值”“點贊”“高大上”“你懂的”“也是醉了”“嚇死寶寶了”等等,或簡潔或幽默或含蓄,豐富了語言表達,不也挺好嗎?完全可以廣泛使用。
還想強調的是,我這裡只說的是語言形式,不涉及言者要表達的思想感情。當然,二者顯然不能截然絕對分開,如果要仔細從學術上去探討,這篇文章將沒完沒了,我只是大體這麼說說。如果把粗鄙語言等同於民間語言,把高雅語言等同於官方語言,只要粗鄙的語言便是“民間”的,只要高雅的語言便是“官方”的,進而上升到“民主”與“專制”的“政治高度”,這是不是典型的“上綱上線”或“站隊思維”呢?
當然,語言的流行與淘汰是一個很大的話題而且很學術,我不可能在這篇幅有限的短文裡深入探討;我也沒那個使命更沒那個能力“扭轉乾坤”,讓這些粗鄙語言一夜之間在生活中消失。
其實,“粗鄙”這個概念也是含混不清的,誰能界定什麼是“粗鄙”?的確要警惕強權以“純潔語言”為由實施語言專制。但我這篇文章所說的“粗鄙語言”特指赤裸裸直指男女生殖器的不雅詞匯,這些詞匯在公共場合日常生活中廣泛運用,我還是認為不妥。當然,如果這些赤裸裸的不雅詞匯在私人場合彼此開玩笑說說,也無傷大雅,因為這並不妨礙任何人,更不會產生任何社會不良影響。然而在正式的媒體上,在課堂上,在公共場合,我覺得還是不說為好。
我反對粗鄙語言在公共場合流行,也只是我個人的觀點,沒有半點文化權力在手的我,即使想“壓制”誰也無計可施。但是,我是教師,而且是語文教師。我覺得我能做到的是:第一,我不說這些詞;第二,讓我的學生也不說這些詞。請別給我說什麼“社會環境就這樣,學校和教師潔身自好有什麼用”,守住我們的課堂與校園,如士兵保衛城堡一樣,自然而神聖。理由我不用多說,對於教育而言,沒有教師的優雅,就沒有學生的優雅,而沒有學生的優雅,就沒有未來中國的優雅。更不用“論證”為什麼社會生活中的一些話教師就是不能說!――對於一個學校來說,教師不說髒話,還需要論證嗎?
2016年2月2日
精彩書摘二
《我為郎平叫好,也為傅園慧喝彩》P018
前天上午,我乘坐大巴從千島湖前往杭州,心裡卻惦記著裡約的女排決賽。無法看電視,我便用手機分別跟我的學生和高中同學聊微信,讓他們給我“現場播報”比賽情況。我一邊看手機微信上的比分,一邊給全車的人“轉播”:22∶21、22∶22、23∶22……每一個比分都牽動著大家的心。當比分打到23∶23時,大家一起喊:“女排雄起!”“女排加油!”好像我們不是在大巴上,而是在裡約奧運會的決賽現場。最後,當中國女排以25∶23贏得勝利時,車廂裡一片歡呼!
我相信,在那一刻,整個中國都在沸騰。我感覺又回到了80年代。對我來說,以郎平為代表的中國女排就是我青春的記憶,這記憶有1981年我在大學校園的學生宿舍樓下,第一次通過小小的黑白電視看到中國女排首次獲得世界冠軍;也有幾年後我在中學教室裡,和學生一起圍著講臺上尺寸稍大一些的黑白電視,見證中國女排的第五次奪冠。30多年來,很少有人像郎平那樣成為能夠同時讓幾代中國人激動、振奮和心血澎湃的偶像。前天,“郎平”二字毫無疑問成為幾乎所有中國人嘴裡出現頻率最高的名字。套用一句時尚的話來說,她是真正的“國民女神”。
遙想當年,郎平和她的戰友們第一次站在世界冠軍領獎臺上時,一個民族剛剛從“文革”的廢墟上站起來,一個國家剛剛拉開改革開放的大幕。“十年浩劫”讓許多人理想破滅,精神迷茫――《中國青年》雜誌關於“潘曉來信”的討論――“人生的路為什麼越走越窄?”就是一個典型的標誌。那時候,中國需要精神支柱,需要民族凝聚力,需要國家尊嚴感,於是“中國女排”應運而生。應該說,那時候各行各業都學“女排精神”,雖然有官方的宣傳意圖和效應,但不可否認,對絕大多數中國人來說,“學習女排,振興中華”是發自內心的真誠願望。畢竟一個傷痕累累的民族太希望崛起了。
隨著改革開放的推進,中國在國際體育比賽中高歌猛進:從奧運會上“零的突破”到各項賽事“捷報頻傳”,最後成為“金牌大國”――當然也有我們至今想起來就很痛心的一些“不爭氣”的項目。與此同時,中國漸漸發展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在此背景下,“女排精神”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當然這裡面也有中國女排本身一度低谷的因素,但主要原因還是人們越來越淡定從容地面對“金牌”,越來越專注於體育本身而不是體育以外的“民族精神”――換句話說,我們不再動輒就把奪得金牌與“為國爭光”捆綁在一起,不再簡單地把體育比賽的勝利和“民族振興”甚至“實現中國夢”畫等號。我認為,這不但是時代的進步,也是一個民族的成熟。
當然,前天女排奪冠表面上似乎又重現了35年前女排首奪冠軍的情景。畢竟中國女排好多年沒有這麼揚威世界、揚眉吐氣了,這讓許多人找回了“當年的感覺”。而且,和以往相比本屆奧運會中國隊奪金的亮點不多,現在中國女排一路過關斬將,一下便“擊中”了億萬中國人的興奮點。於是,“萬眾一心”“熱血沸騰”“中國必勝”“祖國萬歲”……這些熟悉的短語不但又出現在媒體上,也情不自禁地出現在許多國人(比如我)的心裡;一個久違的概念被喚醒了:“女排精神”。
我至今不否認“女排精神”曾經起到過的積極作用,我也曾經為“女排精神”而激動過。但是,以今天的眼光看,所謂“女排精神”從來就沒有特定的內涵。我剛才百度了一下,得知“女排精神”的內涵是:“無私奉獻精神,團結協作精神,艱苦創業精神,自強不息精神。”這個解釋正好印證了我剛才所說的――所謂“女排精神”並沒有特定的內涵。“無私奉獻”“團結協作”“艱苦創業”“自強不息”這四條並不是體育本身所特有的品質,它適用于各行各業的先進模範人物(單位)。我進而再想到,幾十年來,我們盛產了許多“精神”:“抗洪救災精神”“抗震精神”,甚至還有“抗非典精神”。總之,一次災難就會誕生一種“精神”,而這些“精神”大多由相同或相似的詞語概括,放之四海而皆準。我不否認精神的力量,所謂“人是要有一種精神的”;女排姑娘的勝利當然也和她們為國爭光、刻苦訓練、立志奪冠、頑強拼搏、不屈不撓等精神分不開,但是難道前幾年女排處於低谷的時候,隊員們就不願意“為國爭光”嗎?難道她們就沒有“刻苦訓練”嗎?所以僅僅有“精神”是靠不住的,還要有專業的素質與技能。郎平也說:“不要因為我們贏了一場就談女排精神,也要看到我們努力的過程。女排精神一直在,單靠精神不能贏球,還必須技術過硬。”
聽聽,這話說得多好,多實在!的確,沒有過硬的技術,什麼“精神”都沒用!郎平本人從中國的一名優秀運動員到世界級的教練,絕不僅僅是因為有“愛國”“敬業”“奉獻”等精神,而更有“精神”之外的品質:作為運動員,她具有高度精湛、真正“過硬”的排球技術,還具有排球運動所需要的一流的肌肉力量、速度、耐力、靈活性、柔韌性、彈跳力、調整力、心理承受能力等等;作為教練,她注重對體制的突破與創新,對新人的發現與培養,具有出眾的管理能力、開闊的國際視野……她因此被認為是“中國最早具有獨立意識的職業體育人”。而這一切,都與人們通常所謂的“女排精神”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因此,“不要因為我們贏了一場就談女排精神”,郎平這話值得熱血沸騰的我們冷靜咀嚼。更不可因為一場女排的勝利,又將中國女排的精神力量無限拔高,再次上升到“國家強盛”“民族復興”的高度。是的,當女排姑娘站在領獎臺上含淚高唱國歌的時候,我們也油然產生一種民族自豪感,因而同樣熱淚盈眶,這是非常自然的情感;但如果因而再次把每一塊金牌和“祖國榮辱”捆綁在一起,那便遠離了體育。就在女排奪冠的前夜,林丹輸了,無緣獎牌,但國人輿論依然把他視為英雄,沒有人責怪林丹“為祖國丟臉”。這就是中國的進步。
我在微信上用“偉大”來評價郎平,我覺得並不過分。包括對中國女排的姑娘們,我也願意真誠地把讚美獻給她們。但是我注意到,有些文章在歌頌郎平和女排姑娘時,或含蓄或公開點名地貶低傅園慧們。比如我就看到一篇文章,批評“個別運動員對於勝負過於無所謂的態度”,還直接以中國女排為對比,說中國女排的姑娘們“雖然沒有傅園慧那樣的‘洪荒女’段子手”云云。在這些作者眼裡,只有郎平才是“滿滿的正能量”(其實,這個短語在我看來簡直俗不可耐),而傅園慧們自然就是“負能量”了。我毫不掩飾我對這種“二元思維”的極度反感。請問,允不允許每個運動員有自己的個性?允不允許每個運動員有自己的想法?允不允許每個運動員有自己的語言?允不允許每個運動員有自己的表情?非要中國再回到千人一面萬人一語的時代嗎?我承認,從比賽名次上說,中國女排的金牌和傅園慧的銅牌的確“不是一個檔次”,但頑強拼搏、努力發揮出自己最好的水平、從容面對勝敗、讓體育回到體育本身……無論中國女排還是傅園慧不都是這樣的嗎?20歲的傅園慧不是56歲的郎平,如果讓她說出擁有豐富人生閱歷的郎平才能夠說出的話,那不是很滑稽嗎?就像如果讓郎平說出類似“洪荒之力”的話也會讓人感到滑稽一樣。
我為郎平喝彩,也為傅園慧叫好。郎平讓世界看到了中國人的堅毅、超越、氣勢如虹、橫掃千軍……傅園慧讓世界看到了中國人的樂觀、從容、妙趣橫生、陽光活潑……都在“為國爭光”啊!沒必要以“這個”去貶低否定“那個”。中國,需要這樣的千姿百態;中國體壇,需要這樣的五彩繽紛。
這才是完整的中國,這才是健全的中國人。
2016年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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