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後的月亮

金石堂｜博客來｜蘋果日報 暢銷排行榜作家 煙波

我太晚學會什麼是喜歡，
才會陷入一場，從你離開後才開始的戀愛。

「你人這麼好，對方也一定要很好才配得上你。」
「我不用那個人有多好，只要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這樣就好。」

鄧季維和程譽軒，學生會長和游泳校隊隊長，個性一冰山一陽光，同樣顏值封頂，
看在我這個腐女的眼中，這是多好、多渾然天成的CP啊！
不是我自誇，我腦內隨時隨地都能為他倆上演各式臉紅心跳的小劇場！

一連串陰錯陽差之下，鄧季維、程譽軒這兩尊平時不輕易讓女生靠近的男神，
居然容許我與他們越走越近，儘管兩人所持原因不同，
程譽軒說要跟我當朋友，鄧季維則根本拿我當僕人……好，我忍！

只是越是相處，我越是弄不懂鄧季維，
一個高冷男神該有的美好特質他一樣也沒有，只會惡意滿滿地使喚我做事，
他媽媽知道他個性這麼差嗎？

偏偏我就是喜歡上了這樣的鄧季維，
我就是察覺到了他藏在刻薄話裡的一縷溫柔。

我將心事毫不保留地告訴了程譽軒，與他分享我的祕密和挫敗，
那時的我，只顧著接受他善解人意的勸慰，卻一直沒親口問過他：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有這樣一個喜歡的人呢？

姓名：煙波

畢業於古典文學氣氛濃厚的中文系，卻老喜歡寫一些不切實際幻想故事。喜歡發呆，經常被誤會成反應慢。患有寫小說成癮症，一天不碼字就會焦慮，在路上看到有趣的事情都想立刻記下來，熱愛偷聽隔壁桌客人的對話，然後都拿來寫成小說。
目前在POPO生根發芽，希望有天會變成一棵大樹。
曾出版：《大神給我愛》、《向日葵不開》、《終於失去你》、《烏雲不能愛》、《我與你的未完成》、《花季太晚》、《盛夏花開》、《錯過的星光》、《倒數三百天》、《微光北極星》。

相關著作
《微光北極星》
《倒數三百天》
《錯過的星光》
《盛夏花開》
《花季太晚》
《我與你的未完成》
《烏雲不能愛（下）》
《烏雲不能愛（上）》
《終於失去你》
《向日葵不開》
《大神給我愛》

八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五，也是新生訓練最後一天。
薛凱易站在教室講臺上，我則待在一旁冷氣出風孔下，等著底下的那些小高一就著手上的平板電腦，把制服訂購及尺碼調查問卷填寫完畢，只要將資料上傳到學生事務處的系統後，為期兩天的新生訓練就算圓滿結束了。
我閒著沒事，拿出手機傳了LINE給還宅在家裡的潘潘。
被無辜抓來充當輔導學姊的我表示：憑什麼我要比大家早兩天開學？
我不能睡別人也不能睡！

軍綺：起床啦！
潘潘：幹麼？
軍綺：這屆高一都沒有帥學弟。
潘潘：那不是很好嗎？
軍綺：……哪裡好？
潘潘：這樣的話，程譽軒依然還是鄧季維的，帝王攻 × 誘受，完美的組合！

我看到這句話也不自覺跟著淫笑……我是說銀鈴般的笑。
雲華高中在我這一屆出了兩個極品天菜，一個是霸氣帝王攻學生會會長，一個是陽光溫柔誘受游泳校隊隊長，他們倆從高一開始，兩人還不是學生會會長與游泳校隊隊長時，官方認證CP的戳章就已經妥妥地蓋在他們身上了。
故事要從一場學生會的社團會議說起，當時鄧季維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學生會小咖，而程譽軒是以游泳體保生資格入學的超耀眼新生。
據傳程譽軒會選擇雲華高中就讀，正是因為校內的高規格泳池設備，此外泳隊和教練也一向有著高水準。程譽軒的到來，也使全校師長開始期待雲華能在游泳領域發展更上一層，雖然他家中已有為他聘請專業教練，不過校方還是特意為他另組了教練團。
才剛入學，程譽軒就被當時的隊長抓著參與各種校隊事務，打算隔年就把隊長職務交到他手上，這些事務當然也包括了跟學生會開會。
程譽軒和鄧季維就是在開會教室外頭的走廊上相遇的。
那天，夏末的夕陽輕輕穿過空氣，越過塵埃，落在程譽軒身上，而鄧季維的視線，也隨著這道光線停駐在程譽軒的臉上。

「他們視線交接的剎那，周圍空氣彷彿都凝結了，耳中只剩下彼此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這就是，遇見了對的人吧？」

這幕剛好被路過的學姊用手機拍下，還附上了這段文字，傳到我們學校的學生專用論壇。隔天校內所有女生的手機裡都多出了這張照片，當然我也不例外。
我不知道程譽軒和鄧季維相遇的瞬間，兩人的心臟是否真的有劇烈地跳動，但我知道，我的心臟有！那是看見命定CP的感應啊！
對了，我還沒說，雖然我不認識拍照的學姊，不過我百分百肯定學姊絕對是腐女，想當然耳，為這對CP心跳不已的我也是。
LINE訊息提示聲忽地從我的手機傳出，打破教室內的寂靜，也引來眾人的注目。
薛凱易瞥了我一眼，輕輕咳了一聲，「對了，提醒大家，上課不能帶手機，一旦被老師發現，就會強制沒收，然後請家長過來領回。」
我眨了幾下眼睛，瞪向薛凱易，你還趁機拿我做一場完美的機會教育啊……我不過只是忘記把手機轉震動罷了。
接收到我憤怒眼神的薛凱易，竟然慢吞吞地轉過頭，完全沒打算要搭理我。
儘管下課鐘聲還沒敲響，小高一們都已經乖乖按照指示，填妥調查問卷並上傳至系統。
我很想直接轉身就走，趕快回家睡覺，但令人無奈的是，薛凱易才是主導這場新訓的人。我只是那個特別倒楣，在他的伙伴請假時恰巧經過了他身邊，被他抓來學校的替死鬼。
「你們還有什麼事情想問嗎？」他站在臺上一副模範學長的樣子，其實只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平常在班上還不是和那些白目的臭男生一樣。
這些剛升上高中的小高一，臉上都還帶著茫然與青澀，他們問了幾個有關學校放假和社團的問題，薛凱易也耐心地一一回答。
我打了個呵欠，瞄了眼手機螢幕上的時間，真的睏死了。
下課鐘聲終於響起，我忍不住伸了個大懶腰，聽見薛凱易說：「開學後會有直屬學長姊來認領你們，如果還有什麼問題，不妨到時候再問他們。那就先這樣，你們東西收一收就可以回家了。」
太好啦！我也在心裡大聲歡呼。
正打算要離開教室，就聽見薛凱易喊住我，「林軍綺，妳等一下有事嗎？」
我偏了偏頭，「沒事啊，你要幹麼？」
「請妳喝飲料，算是感謝妳臨時來頂替輔導學姊的位置。」薛凱易說得自然無比，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是不知道我剛剛心裡的吐槽才會想請我喝飲料吧。
我擺擺手，「不用啦，我也……就是剛好有空。」
「不管怎麼說，妳本來是不用特地來一趟的，走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
唉，我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他都這麼低聲下氣了，我還真不知該怎麼拒絕。
「好吧，那要喝什麼？」
「妳決定。」薛凱易大方地朝我笑了笑，「什麼都可以。」
儘管他說什麼都可以，我也不好太占人便宜，雖然一杯飲料貴也貴不到哪裡去就是了。
「那……隔壁的果汁店？」
「沒問題。我先去社團辦公室拿個資料，十分鐘後我們側門見。」
我連忙點頭，「好，你快去吧。」
薛凱易步出教室之後，我隱約感覺到似乎有誰在看我，轉頭一看，剛才帶的那群小高一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一臉八卦，不用開口，我都知道他們從我方才與薛凱易的對話中腦補些了些什麼。
我心中頓時一陣尷尬，想也沒想便落荒而逃。
我和薛凱易同班一年，平日沒什麼交情，只是單純覺得他找不到人幫忙很可憐，而且我這兩天也沒別的事要忙，所以才會過來。
不過，我可對他沒意思，他完全不是我的菜。我必須膚淺地承認，我就是個顏控，就是喜歡長得好看的男生，對著帥哥用餐，白飯都可以多吃三碗。
對了，我絕對不是說薛凱易長得醜，我的意思是他顏值不算高，真要界定的話，大約就是落在正常人的區間裡，說帥不帥，說醜也不醜。
但我們這屆有鄧季維跟程譽軒做對比，拉高了大眾的審美眼光，所有位於正常區間的男性人類往他倆身邊一站，什麼光彩都沒了，幾乎可以被徹底無視。

◆

當我拎著喝剩的半杯飲料回到家時，潘潘已經站在我家門口等著我了。
覷她一眼，我微微挑眉，「我們有約？」
潘潘猛地衝上前，一把抱住我，「綺綺，救我！」
她哭喊得像是世界末日一般，我無動於衷地用一隻手指抵住她的額心，將她推遠了點。
「把話說清楚，我再考慮一下要不要救妳。」
實在不是我狠心，而是這傢伙是拖延癌末期患者，任何功課不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肯動工，儘管我不是那種積極向上的模範生，我仍無數次拯救了她的數學寒假作業、英文暑假作業、國文心得報告，以及各式各樣的觀察日記。
喔，當然高中生是不用再寫什麼觀察日記，我說的是小學作業，誰叫我們從國小同班到現在。感謝雲華的創辦人，設立了這間從幼稚園到高中一手包辦的學校，讓我和潘潘孽緣不滅。
順帶一提，潘潘他爸也是我爸的公司合作伙伴。
「我作文要來不及寫完啦！」潘潘抱住我的手臂嚶嚶假哭，「依施小姐的個性，一定開學第一天就要我們交作業。」
施小姐是我們的國文老師，人好，長得又有氣質，但頗為嚴格，不喜歡學生耍小聰明，她堅持暑假作業必須在假期中完成，開學當天就要收齊，遲交必定會被扣分，而且愈晚交扣的分數愈多。
我從包包裡拿出家裡鑰匙，從容不迫地開門，「太熱了，進來說。」
潘潘跑得老快，彷彿沒趕在我前面進到家裡，下一秒就會被我擋在門外。
我倒了杯水給在客廳坐定的潘潘，「我又不能幫妳寫作文，妳來找我也沒用啊。」
「可是還有數學跟英文。」潘潘接話接得飛快，絲毫沒有悔過之心，「妳肯定寫完了，全部都借我抄吧！」
我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這臺詞我怎麼覺得好像有聽過？啊，是寒假快開學時吧，妳也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潘潘老臉一紅，「此一時彼一時……」
「妳怎麼不說『物是人非事事休』？」我瞪向她，「妳這拖延症何時才會好啊？」
「該好的時候自然就會好了。」潘潘嘿嘿笑，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一起進到我房間。
我從書架上抽起幾本簿子放在書桌上，「數學和英文題目又不多，就算一週前才開始寫都寫得完啊。」
「就像妳改不掉妳的碎碎念兼吐槽一樣，我的拖延症也很難戒。」潘潘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我就在這裡寫吧，不然一回去我又要發病了。」
我朝她做了個鬼臉，下一刻，潘潘便直接把我撲倒在床上，對我歡快地大喊：「我最愛妳啦！」
「滾開，我愛的是男人。」
潘潘呵呵笑了，「如果是兩個男人就更好了。」
一想到那些賞心悅目的場景，我立刻勾起嘴角，不過在察覺自己這樣真的太像變態後，趕緊拍拍臉，把笑容收了起來。
「妳快開始抄啦，我去看小說了。」我拿起桌上的筆電，盤腿坐在床上。
畢竟死到臨頭了，潘潘也不再胡攪蠻纏，提筆就開始抄作業。
用抄的當然會快很多，但是我依然時時驚嘆潘潘的腎上腺素真是不簡單。大約四十分鐘她就把數學和英文作業全都抄完了，這期間我不過只看了幾章新連載的BL小說，加上喝完一杯水而已。
潘潘起身倒在我床上滾來滾去，「欸欸，妳說這屆都沒有帥學弟喔？」
我嗯了聲，趕緊伸出手搶救差點要被潘潘推到床下的筆電，「欸，我的電腦！」
潘潘突然停下動作，眨了眨眼，「對了，游泳校隊今天有練習嗎？」
我頓了片刻，才搖頭，「這幾天泳池似乎在清掃的樣子。」
「那今天學生會有開會嗎？」
我又思索一下，「剛才學生會會辦大門深鎖，感覺沒有開會。」
潘潘嘖一聲，又哀怨地嘆了口氣，「我的兩大男神都消失了，我要怎麼活下去？」
我把枕頭扔到她臉上，「妳還是先想想，怎麼在週末生出三篇作文給施小姐吧。男神？現在沒有妳的份！」
潘潘哈哈大笑，面上滿是揶揄，「妳得意什麼，妳什麼都寫完了，兩大男神還不是也沒妳的份，跟妳一比我完全不虧。」
「……我開學就告訴老林，妳的作業是抄我的。」
潘潘一聽到我的話，馬上抱住我的腰，「別這樣，我請妳吃晚餐？」
我掐了掐她的手，表達我對這個提案極度不滿意，「妳抄了我的作業，本來就該請我吃飯。」
潘潘厚著臉皮貼上來，「說起來，妳覺得今年兩大男神會不會兄弟成CP？」
我不禁幻想起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的畫面，簡直美得讓我不敢直視啊！
「妳在說什麼啊？他們本來就是CP了。」我駁斥了潘潘，開始和她聊起今天新生訓練結束後，薛凱易請我喝飲料的事情。
潘潘很顯然對這件事毫無興趣，「我去寫作文了。」
「妳怎麼這樣……我覺得我被妳利用了。」我摀著胸口，故意用受傷的語氣說：「我只是想跟妳閒聊而已啊。」
「我現在沒空閒聊，何況薛凱易這個人有什麼好聊的？」潘潘扁嘴，「他又不萌。」
確實啦，薛凱易看起來就是妥妥的直男，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好吧，那妳快點寫完作文，待會吃飯前我們還可以去逛街。」我一邊開啟網頁，一邊盤算了會兒，「要開學了，順便買點文具。」
「好啊。」
我點進我們學校的學生專用論壇，本來只是閒著沒事，想刷個八卦打發時間，卻沒想到一則十分荒謬的標題跳進我的眼裡。

「偷問：有沒有一年五班輔導學長跟輔導學姊的八卦？」

我不信邪地眨幾下眼睛，再定睛一看，嗯……標題依舊沒變，我不能理解的是，怎麼會有人想問我和薛凱易的八卦？是誰瘋了？
我點進去，照片裡的薛凱易抱著一疊資料，站在我對面，發文者還配上一段文情並茂的「解說」，描述我們是如何隔著一扇窗框深情相望。
……這簡直是廢話連篇，他問我話，我當然會看著他啊！莫名其妙！
我往下一滑，還沒有半個人回帖。
我抹了把臉，「潘潘，出事了，妳快來看。」
其實這事情也沒鬧大，這帖子都掛了三個小時，也沒有半個人回覆，想也知道，這就代表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的，沒東西可以爆料啊！
再者我和薛凱易是什麼咖？如果出了個雲華高中名人榜的話，我們兩個就是路人甲乙，連榜的邊框都摸不到的那種，所以就算有人想問八卦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我正考慮著要不要在下面回個帖澄清一下時，手機居然響了，而且打電話來的是薛凱易。
我盯著手機，遲遲沒有接起，頓時有些困惑。我會有薛凱易的手機號碼，還是為了在新生輔導期間也許會需要手機聯絡，才在幾天前和他交換了號碼。
其實我只是想解釋一下，我和薛凱易真的一點交情都沒有。
「接啊！」潘潘在旁邊催促。
「喔。」我滑開接聽鍵，「喂？」
薛凱易劈頭就問我，有沒有看到論壇上的帖子。
「有啊，我覺得應該不用放在心上……」
我話都還沒說完，薛凱易就已經打斷我，「不行！一定要澄清！」
他語氣中的急切，讓我差點要以為這件事嚴重到假如不講清楚的話，美國和中國就要立刻開戰了。
「呃……」我想了幾秒，「那你想要怎麼澄清？」
手機那頭安靜了好一會兒，久到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偷偷掛斷，才聽見薛凱易說：「我想一想再告訴妳。」
我隨意應了一聲，「好吧，那你想清楚再跟我說，我是沒放在心上啦，反正久了他們就知道不是真的了。」
「不行！」他再次強烈地否決我的提議，隨即掛上電話。
我本來並沒有很介意自己和薛凱易的名字被連在一起，但見他竟然如此極力想要跟我撇清關係，那種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使我瞬間有點不爽。
這什麼意思！難道是認為老子配不上你嗎？
我把手機扔在一旁，「潘潘，妳說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我都不在意了，他一個大男人在鬧什麼彆扭，好像跟我扯上關係有多丟臉一樣。」
潘潘從頭到尾都對這件事興趣全無，她轉著筆桿，漫不經心地回：「他大概是有喜歡的人，所以怕被誤會吧。」
我思索半晌，「如果真是這樣，我就能原諒他了。」
潘潘頭也沒抬便回：「妳幹麼原諒他？他喜歡誰關妳屁事？妳何必受他這種鳥氣？」
「……也不是這麼說，畢竟如果我有喜歡的人，我也怕被對方誤會。」
「拜託收收妳那氾濫的善心，我就不懂了，妳是每熱心助人一次，就能集一點換飯吃嗎？」
「我要是人不夠好，妳還能在這裡抄我的作業嗎？」我輕踹她的小腿，順便提醒一下潘大小姐，她現在是在誰的地盤。
潘潘隨即改口，「妳說得對，善良的確是每人必備的美德，既然如此，我就幫妳跟薛凱易說清楚好了，讓他知道妳也是受害者，只是現在出面澄清只會愈描愈黑，不如等謠言慢慢散去就好。反正上帝製作我的時候忘記添加善良，倒是手滑加了一整瓶的厚臉皮和沒良心，這事情我去做正好。」
潘潘竟然拿之前網路上流傳的上帝製造搞笑圖開玩笑。
「妳真的要幫我跟他解釋啊？」我有些不可置信，「我一直以為上帝在製作妳的時候，只記得倒入整瓶的懶惰和拖延，沒想到居然還摻了一點挺身而出？」
潘潘朝我假笑，「好，妳不要再為了這種事吵我，我要開始寫作文了，要是寫不完，晚上就只好睡妳家啦。」
我隨便擺了兩下手，示意我有聽見。我和她借宿彼此家裡的次數，多到兩隻手都數不過來，這本來就不用多提。
倒是潘潘今天難得會表明要幫我處理麻煩事，那我就全權交給她吧。
況且我和薛凱易超級不熟，他又這麼積極跟我撇清關係，倘若我還主動去找他講開，感覺就和熱臉貼冷屁股沒有兩樣，我又何苦？
想明白後，這件事就立刻被我拋到腦後，我便和潘潘一起歡樂地揮霍開學前的最後兩天假日。
直到開學當天的第一堂下課，我被導師喊進教師辦公室時，我才頓悟，事情根本不是潘潘去找薛凱易解釋清楚就好這麼簡單，更不用說潘潘這傢伙大概壓根都沒去找他談！
想想也是，我們整個週末都在看動畫跟BL漫，還再複習一次在今年腐女盛會CWT買的同人誌新刊，潘潘和我都忙著沉浸於這些美好的故事，她哪有空去跟薛凱易「溝通」？
「……你們這一代早熟，老師也不是要阻止你們談戀愛……」
我這才從導師的叨念中回過神來，連忙抬起手，「等等、等等，老師，我沒有跟薛凱易交往，我和他一點都不熟啊！」
我苦著臉解釋，這時才明白薛凱易如此積極想要消弭謠言是對的，我要是早知有這一天，在看到帖子的那一刻就會馬上澄清啊。
「所以你們沒有談戀愛？」
「沒有啦，他只是在新生訓練結束後，請我喝了一杯果汁。」我委屈地扁嘴，「老師你不要亂說，我才……」
我話說了一半，就瞥見那道頎長的身影從窗外走過，我的小心臟忽然縮了一下。
天啊，運氣太好了！居然可以在這裡看見鄧季維，過了一個暑假，他還是這麼帥。剪裁合身的制服襯得他身材如此完美，假如他能壁咚程譽軒的話，畫面不知道有多美多動人！
光是想像那幕情景，我心中的那頭小鹿就胡亂撞得胸口湧起一陣幸福的疼痛。
「才怎麼樣？」導師追問。
「我才不會喜歡他，」我眼神緊追著鄧季維，無意識地說出真正的心聲，「我要是喜歡誰，也是喜歡鄧季維啊！」
可能是我說得太大聲，鄧季維下意識朝我看來。
在那瞬間，我和鄧季維四目相接，他淡漠的目光停在我臉上幾秒，接著面無表情地轉開，腳步絲毫未停，慢慢走出我的視線。
「林軍綺。」導師無奈地輕拍我的手臂，「好啦，我明白妳的意思了，沒事就好。」
我對導師噘嘴，「為什麼只找我過來？薛凱易也是當事人啊，老師你重男輕女。」
真正令我感到懊惱的重點是，不知道鄧季維剛剛聽到了多少，嗚嗚嗚，好丟臉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趁亂告白，只是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啊！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會認真想過再說話的。
至於要說些什麼……嗯，也許我能把握那個難得的時機對鄧季維說：
我無限期支持你和程譽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