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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峽柔情:上海、臺北“雙城記”(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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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峽柔情:上海、臺北“雙城記”(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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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海峽柔情》是著名作家葉永烈長篇系列“上海三部曲”的第二部,講述了上海淡水路朱、姜兩戶人家百年間的愛恨糾葛。

朱家兒子朱瑾瑜是中共情報高手,姜家兒子姜傳賢為蔣介石經濟心腹,幼年好友成為對手。1949年后,朱、姜兩家被臺灣海峽阻隔,然而他們的子孫之間卻有著曲折復雜的恩怨糾葛。*為傳奇的是姜傳賢的長子姜伯倫的經歷,他如同鐘擺往返于海峽兩岸,四度被捕,三次成婚,情感幾度受挫,折射出海峽兩岸錯綜復雜的歷史。

海峽橫亙于朱、姜兩家人之間,但阻隔不斷纏綿悱惻的柔情。他們藕斷絲連、余情未了,終究會有再次聚首的一天。“海峽柔情”,吟唱的是一曲“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家國長歌。


作者簡介

葉永烈,上海作家協會專業作家,上海文史研究館館員,教授。1940 年生于浙江溫州。1963 年畢業于北京大學。11 歲起發表詩作,19 歲寫出*一本書,20 歲時成為《十萬個為什么》主要作者,21 歲寫出《小靈通漫游未來》。

早年曾經在《收獲》《人民文學》《上海文學》《小說界》等純文學刊物發表小說,屢獲好評。后來從事長篇紀實文學創作,主要著作為150 萬字的“紅色三部曲”——《紅色的起點》《歷史選擇了毛澤東》《毛澤東與蔣介石》,以及《“四人幫”興亡》《陳伯達傳》《鄧小平改變中國》等。

近年來回歸純文學小說創作,2016年出版的第一部長篇愛情小說《東方華爾街》曾摘載于2015年第6期上海《小說界》雜志。《海峽柔情》是繼《東方華爾街》之后的第二部長篇小說新作。


目次

第一章 臺北姜府

臺北小巷的日式別墅

傭“上海妹”的來歷

苦不堪言的鐘擺人生

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

向來保持軍人范兒

中規中矩的書生

面包樹下的愛情

淺相遇,深相思

不可居無竹

淡水夕陽下的墓碑

一封紅藍鑲邊的航空信

“子欲養而親不待”

梁實秋之逝令他黯然神傷

廢卷淚凝《枯樹賦》

與繼母的長談

黑衣人亮出逮捕證

綠島的“禮遇”牢房

何日君再來

姜府洋溢著重聚的歡樂

“女人是耐不住寂寞的”

兩道閃電

臨終說出真實身世

“來一碗老張牛肉面”

“傅斯年鐘”的啟示

第二章 獨闖上海

因禍得福來了上海妹

上海變得炙手可熱

近鄉情更怯

一對“咖啡伴侶”

看中上海雁蕩路

眼睛吃冰激凌

藏龍臥虎淡水路

女婿如半子

士別三日 刮目相看

可遇而不可求

各懷心腹事

上海就是商海

當局者迷 旁觀者清

無巧不成書

寧為小國之君

迂回襲擊后方

不啻是一聲驚雷

巴掌風波

她的心涼了半截

突然辭職

腳踩蹺蹺板

一山難容二虎

不辭而別

一吻定終身

第三章 分道揚鑣

姜家朱家 門當戶對

《紅色記憶》與《蔣營滄桑》

從兩小無猜到楚河漢界

江北佬與寧波幫

近鄰結為好友

黃埔軍校的召喚

上海小開南下廣州

潛伏人士的關注

蔣校長召見

赴滬執行秘密使命

大亨身邊的聯絡官

春風得意馬蹄疾

上海風云突變

中統悄然在跟蹤

布控霞飛路揚州酒家

氣度不凡兩男子

紅色的召喚

無聲電影《春蠶》

孤島上海

山城舞廳之戀

別起“N4A”標志

第四章 鐘擺人生

寒冬的陽光最可貴

兩個人的婚禮

青春作伴好還鄉

“孤蓬萬里征”

來到南京三牌樓

外灘戒嚴之夜

向上海投去最后一瞥

金戈鐵馬淮海戰場

長吁短嘆 一夜無眠

渡盡劫波兄弟在

珠聯璧合 絕佳搭配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胡璉“狡如狐”

寡不敵眾的孤軍

躺在底層統艙去臺灣

內湖之畔的竹棚草屋

父子重逢臺北西門町

歸來的“烈士”

進入“御林軍”

“黃金搭檔”

第五章 命運多舛

有情人難成眷屬

暮婚晨告別

“西線無戰事”

攻其無備 出其不意

金門之殤 震撼姜府

書為媒

又是“不二人選”

不穿制服的憲兵

澳門假面舞會

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精壯漢子翻墻而入

第二次握手

竹筒倒豆子

一張憂郁的臉

涸澤之戀

現在可以說了

打斷骨頭連著筋


書摘/試閱

面包樹下的愛情


姜鍾書就連婚姻也中規中矩。

那是在他上高三的時候,中秋之夜,原本是月光如洗、清輝滿地的好辰光,不料臺風呼嘯而至,狂雨如注,臺北家家戶戶門戶緊閉,度過了一個掃興的中秋節。清早,風雨剛過,姜鍾書背著書包,推著一輛臺灣生產的黑色功學社腳踏車,踩著滿院子的落葉,打算上學去。他穿著淺藍色上衣,深藍色長褲校服,那是臺灣師范大學附中男生的校服。

當姜鍾書吱呀一聲打開綠色邊門,門外竟然站著一位背著書包的姑娘,十四五歲的樣子。她穿著白色荷葉領淺藍色上衣,灰藍色及膝窄裙校服,不言而喻,這是臺灣師范大學附中女生的校服。臺灣的中學很多是男女分校,而臺灣師范大學附中則男女生兼收。這位姑娘是“純天然”的美女一個,皮膚白皙,黑發齊耳,沒有經過修剪而呈彎月形的雙眉,尤其是那雙眼睛,水汪汪的清澈透明。

她在姜府門口的地上,放了好幾個像木瓜大小的橢圓形綠色果子,這些果子表面像荔枝那樣長滿了細小的圓疙瘩。她似乎剛放好這些果子,正打算推著她的那輛深藍色美利達牌腳踏車離開,見到姜鍾書出來,顯得很高興。

“大哥哥,這些果子是你們家的吧?”她的聲音細細的柔柔的。

“你從哪里撿到的?”姜鍾書問道。照理,姜鍾書要用“您”字稱呼女孩,不過不論是作為上海人還是臺灣人,都不習慣于用“您”,所以姜鍾書直截了當用“你”,反而顯得親切。

“我上學路過你們家的后門,看到圍墻外的地上有好多果子,想必是臺風時從貴府后院的樹上掉下來的,所以就撿了起來,放到這里。”她很清楚地說明了來龍去脈。

“謝謝您,小妹妹!”姜鍾書連聲謝道,“這是面包果,是從我家后院的面包樹上掉下來的。”

“面包果?面包樹?”她似乎第一次聽說這奇異的果子,奇異的樹。

“你沒有吃過面包果?”姜鍾書問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奇異的果子。”她說道。

“這些面包果都送你吧。我家的那棵面包樹,一年要結二三百個面包果,吃不了,大都送朋友了。”姜鍾書說。

“那我就拿一個吧。”女孩拿出自己的花手絹,包了一個面包果,放進腳踏車前的鐵絲籃里。

“再拿一個,好事成雙。”姜鍾書又給了女孩一個面包果,用自己的白手絹包好, 放進女孩腳踏車前的鐵絲籃里。那白手絹的一角,用藍色絲線繡著一個“J”字。

女孩在連聲道謝之后,指著姜鍾書的校服說:“你也是師大附中的?”

“高三甲班,姜鍾書。美女姜,鍾愛讀書之鍾書。”姜鍾書這時候才自我介紹。

“高一丁班,呂竹。雙口呂,竹子的竹。”女孩也自我介紹道。

就這樣,他倆借助于面包果的介紹,認識了。沿著濕漉漉的路,迎著臺風的余風,他倆第一次肩并肩騎向位于臺北大安區信義路三段的臺灣師范大學附屬中學。

一路上,姜鍾書向呂竹說起家中那棵面包樹的來歷:

那是爺爺有一年擔任國軍臺東地區指揮部副司令,駐守在臺灣島東岸的臺東太平角。有一回,他從臺東前往太平洋中的小島——綠島公干。(呂竹問:是《綠島小夜曲》的那個綠島?姜鍾書答:是。)他在旅店用早餐時,吃了一種乳白色的面包, 松軟可口,酸中有甜,而且還有一股清香。他問店家,這是什么品牌的面包?店家答,乃面包樹之果,經過烘烤而成。爺爺從未聽說面包樹。

店家帶爺爺去后院,見到十幾棵又高又大的樹,葉子深綠,又大又厚,樹上“吊”著一個個橢圓形的綠色果子。店家說,這便是面包樹。面包樹原本生長于馬來西亞、印度及加勒比海一帶。綠島引種面包樹,是因為這里是孤懸于太平洋之中的小島,糧食靠臺灣本島供應,而面包樹上的面包可在緊急情況下作為糧食,平常亦可作為早點。爺爺聽罷,對面包樹產生了濃厚興趣。

離開綠島時,爺爺捧著店家所贈的一棵面包樹幼樹,像捧著心肝寶貝似的,一路上精心呵護,回到臺東,又從臺東回到臺北。他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后院挖坑,親手種下那棵面包幼樹。那時候,爺爺公務很忙,卻依然三天兩頭親自給面包樹澆水、施肥。他不放心交給用人看管,盡管綠島店家曾經說過,面包樹不擇水土,只要氣候暖和,就能成長……

不負所望,面包幼樹不僅成活了,而且呼呼的朝上竄,樹干變得又粗又壯。才幾年工夫,就長到十幾米高。

面包樹終于開出黃花,結出碩果。

第一次品嘗又香又甜的面包果的那天,成為我們家盛大的節目。爺爺親自下廚,烘烤面包果,還拿出一瓶紅葡萄酒,全家分享這奇樹異果。

后來,不論是宴請誰,烘烤面包果成了我們家的一道保留節目。

獨木不成林。爺爺用那棵面包樹的枝條,在后院繁殖了十來棵面包樹,組成面包樹林。

臺灣師范大學英語系系主任梁實秋教授的太太程季淑女士聽說我們家有這么一棵稀奇的寶貝樹,就從我奶奶那里要走一根面包樹枝條,種在云和路11號梁公館的后院,也長得又高又大。后來梁實秋教授搬離了云和路11號,他曾經在文章中寫及那棵面包樹:“我們臨去時對那棵大面包樹頻頻回顧,不勝依依。后來路經附近一帶,我們也常特為繞道來此看看這棵樹的雄姿是否無恙。”

……

姜鍾書如數家珍一般向呂竹講述著他家面包樹的來歷。

一路上,呂竹只是細心傾聽,充滿好奇。

在姜鍾書講完了面包樹的故事后,她告訴姜鍾書,她家在青田街的另一條小巷里,上學時常常騎車從姜鍾書家后門走過,卻從來沒有注意這幢日式別墅,因為她家也是住這樣的房子。幾顆被臺風掃落的面包果,使她結識了姜鍾書。

經呂竹這么一說,姜鍾書明白,原來彼此住得很近,只是往日“無緣對面不相逢”罷了。

“我的名字是爺爺取的,希望我鍾愛讀書。呂竹,你的名字為什么叫竹?”彼此熟悉了之后,姜鍾書問道。

“我的名字是父親取的,因為我出生在臺灣新竹。”呂竹回答說,“再說,父親喜歡竹子。我家院子里種滿竹子。”

一路騎車,一路聊,從小巷拐入車水馬龍的信義路。巷口是一家茶館,掛著長圓形的淡黃色燈籠,上面豎寫兩個黑色的大字“赤楓”。這家赤楓料理所在的也是有年頭的日式建筑,當年的老板是日本人,從日本引種了幾棵紅楓,亦即日本紅葉雞爪槭,種在臨街臨巷處。到了秋日,屋檐下紅楓似火,非常耀眼,引來眾多茶客, 一邊賞楓,一邊品茗。

過了赤楓料理之后,轉眼間便到了臺灣師范大學附屬中學,穿藍色校服的學生多了起來。這時,呂竹特意放慢了車速,跟姜鍾書拉開距離。

進入臺灣師范大學附屬中學校門時,照例要下車推行。迎面的墻上寫著十字校訓:“人道、健康、民主、科學、愛國。”姜鍾書走向高三班,而呂竹則走向高一班。

翌日下午,姜鍾書放學回家。他推車出校門之后,便開始騎車。從信義路拐入小巷時,途經赤楓料理,耳際忽然飄來細柔的女聲:“姜哥哥!姜哥哥!”

姜鍾書一看,竟然是呂竹。呂竹推著腳踏車,正站在赤楓料理火紅的楓樹之下在等他。

呂竹從書包里取出那塊已經洗凈、用藍色絲線繡著一個“J”字的白手帕,還給他。姜鍾書明白,呂竹在赤楓料理等他,就是為了送還這塊手絹。

于是,他倆同路騎車回家。又是一路騎,一路聊。這一回,呂竹成了主角。她告訴姜鍾書,昨天她把兩個面包果帶回家,父親既高興又喜歡。父親是臺灣師范大學生物系的植物學教授,這兩個面包果成為他研究的對象。父親說,面包樹不僅可以用枝條繁殖,也可以用種子繁殖,所以他細心地從面包果里取出籽之后,才把面包果送進烤爐,讓全家品嘗面包果的清香滋味。父親說,把面包果的種子放進土里,大約半個月就可以發芽,六七年之后就會開花結果。

姜鍾書一聽,臉上出現了笑容,說道:“這么說,過些年你們家也可以吃到自己種植的面包果了。”

呂竹也笑了,說道:“《詩經》里有句話,‘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他托我把‘李’送給你。”

呂竹說著,停車,下車。姜鍾書也隨之下車。呂竹從腳踏車前的鐵絲籃里,取出一個紙袋,遞給姜鍾書。袋子里是什么寶貝?姜鍾書打開之后,見到里面是兩顆竹筍。

“這是父親從我們家院子的竹園里挖出的新鮮秋筍。”呂竹說,“在竹園里,冬筍最大,春筍最嫩。秋筍不如冬筍、春筍那么多,就越發顯得寶貴。父親在竹園找了許久,才找到這兩顆秋筍。”

姜鍾書連連道謝之后,把紙袋小心翼翼放入自己腳踏車前的鐵絲籃里。

回到家中,姜鍾書把紙袋里的兩顆竹筍交給爺爺,并向爺爺講述了呂竹和她爸爸的故事。

爺爺說,這兩顆竹筍不能吃,埋到后院土里,讓竹筍長成一片竹林,作為“投桃報李”的紀念。


淺相遇,深相思


淺相遇,深相思。從那以后,姜鍾書每當上學或者放學路過赤楓料理的時候, 總是不由自主地朝屋檐之下望一眼。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在他的幻覺之中,那里楓樹之下仿佛總是站著一個笑容可掬、背著書包的小妹妹。然而定睛一看,除了被風雨吹落的楓葉之外,什么都沒有。

在校園里,偶然有幾回見到呂竹。不過,那是在公眾場合,在眾目睽睽之下, 呂竹只是沖他莞爾一笑,便像流星一般閃過。

不久,姜鍾書高中畢業,考入臺灣師范大學歷史系。雖說他住校,在臺灣師范大學的學生宿舍有床位,但是他仍喜歡騎車回家住。臺灣師范大學附中在臺北大安區信義路,而臺灣師范大學在大安區和平東路、龍泉路。從此,姜鍾書上學不再從赤楓料理前路過。然而在他的腦海里,呂竹的印象,并沒有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模糊,而淡去。尤其是每當他在后院的面包樹旁見到那片由兩顆竹筍長成的油綠清新的竹子,眼前便浮現呂竹清晰的倩影,耳際仿佛響起“姜哥哥”的輕柔呼喚之聲, 更有“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的時光匆匆之感。

轉眼之間,又是楓葉似火、萬山紅遍,日漸薄涼如水的秋越發地絢麗,姜鍾書已經是臺灣師范大學歷史系大三的學生了。

開學之日,臺灣師范大學響起校歌之聲:


教育國之本,師范尤尊崇。

勤吾學,進吾德,健吾躬。

院分系別,途轍雖異匯一宗。 

學成其大用,師資責任重。

吾儕相親相勉,終不負初衷。 

臺灣山川氣象雄,重歸祖國樂融融。

教育會其通,世界進大同。 

教育會其通,世界進大同。

當姜鍾書背著書包從圖書館里出來的時候,那藏在厚厚的眼鏡片后面的眼睛忽然覺得眼前一亮,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草坪中的水泥路,朝圖書館走來。頓時,雙方“定格”,互視著對方。良久,兩張驚詫的臉,突變為兩張驚喜的臉。

“姜哥哥!”

“呂小妹!”

“你怎么在這里?!”

“你怎么在這里?!”

他倆終于明白:姜哥哥在兩年前就跨入臺灣師范大學那紅磚砌成的方形校門, 而呂小妹則剛剛邁入這座校門。

他眼中的她,長高了許多,已經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

她眼中的他,成熟了許多,已經有點學者派頭。

姜鍾書說:“我在歷史系。你呢?”

呂竹賣關子:“你猜?”

姜鍾書道:“一定是生物系,繼承父業。”

呂竹搖頭:“哦,你還記得我父親是師大生物系教授。父親當然希望我念生物系,我卻選擇了英語系。”

姜鍾書問:“為什么選擇了英語系?”

呂竹說:“英語系可進可退。”

姜鍾書問:“怎么進,怎么退?”

呂竹說:“我喜歡文學,但是我不選擇中文系。簡媜進入臺灣大學中文系,就開始在報紙上發表散文。尤其是那篇《水問》,深深打動了我的心。我自知沒有簡媜那樣的天才。我考入英語系,如果有創作之才,進可以當作家;若無創作之才, 退可以當翻譯。師大英語系系主任梁實秋教授就是眼前的榜樣。他是大才子,進退自如,進則創作《雅舍小品》,退則翻譯莎士比亞。如果說梁實秋教授不具有可比性,他的弟子、從師大英語系畢業的陳黎,也是眼前實在的例子,他的詩已經在臺灣嶄露頭角,戴上了青年詩人的桂冠,而他的譯作《拉丁美洲現代詩選》也受到贊揚……”

姜鍾書聽罷,大笑道:“兩年不見,呂小妹大有長進,很有見地。”

在臺灣,男生女生在中學嚴格“保持距離”,很多中學甚至男女分校,但進了大學就自由得多。正因為這樣,姜鍾書跟呂竹在圖書館前的草坪上聊天,也就并不避諱什么。

呂竹告訴姜鍾書,自從她和父親把面包樹的種子種到院子里,如今那幾棵面包樹,已經長得比她還高。

姜鍾書則告訴呂竹,自從他和爺爺把兩顆竹筍種在后院,如今那竹子也已經長得比他還高。

呂竹聽了之后很吃驚,說道:“我以為你早就把竹筍炒肉片或者燉雞腿了呢!”

他倆又相視而笑。

姜鍾書說,他隔三差五給竹子松土、澆水、施肥,所以竹子長得茂盛。

呂竹也說,她隔三差五給面包樹松土、澆水、施肥,所以面包樹長得很快。

姜鍾書說,過幾年,他就可以收獲春筍、秋筍、冬筍,到時候不炒肉片也不燉雞腿,而是燉豬蹄膀和咸肉,這道上海名菜叫“腌篤鮮”,到時候請呂竹品嘗。

呂竹說,到時候,她帶上從自家院子里收摘的面包果,烤起來做主食。

就這樣,他倆聊得非常投入。

呂竹跟姜鍾書一樣,既住校,又常常騎腳踏車回家。

他倆除了上課之外,就是從主校區穿過師大路,來到那座門前矗立著孔子像的圖書館。他倆在那里一起看書,一起做功課。姜鍾書看他的歷史書,呂竹看她的英語書。

夜晚,看書看累了,肚子有點餓了,他們就一起沿著師大路往南走,往東走進師大39巷,走到龍泉街,那里便是師大的東南角,步入名聞遐邇、熱鬧非凡的師大夜市。吃一塊鼎鼎大名的“師園鹽酥雞”,吃一個抹了一層酥酥椰蓉的“冰火菠蘿包”,喝一杯用現煮的紅、綠茶制成新鮮奶茶,算是解乏解餓了。然后一起踱進那里的舊書店,姜鍾書尋找那些泛黃的史著,而呂竹則尋覓那些原版外國文學名著。

漸漸的,他們一起到師大電影院看電影,一起在校園椰子樹下散步。他倆開始手牽著手,直至十指相扣。主任級別的專家住房,而姜府別墅要大得多,在當年屬于校長級別的官員住房,有前院、后院。呂家別墅是一排四間平房,右起第二間為客廳,左面兩間是主臥、次臥,右面第一間為客臥。跟姜府一樣,呂家別墅也是騰空半米,防水防潮。

此刻,呂教授夫婦正站在客廳前的臺階上,笑容可掬地歡迎姜鍾書的到來。

“伯父好,伯母好。”姜鍾書彬彬有禮地向呂教授夫婦問候。

“歡迎小姜。”呂教授夫婦回答道。

呂教授對姜鍾書的第一印象是儒雅,長相俊俏,只是近視深了些,眼鏡片厚了些。

步入客廳,姜鍾書見到掛著一副對聯:“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上面的橫匾是“愛竹居”。

姜鍾書一看,微微一笑。在橡膠木的靠背椅子上坐定之后,他便把帶來的紙包放在茶幾上,說道:“伯父,伯母,我的爺爺得知你們愛竹,托我帶來一件他收藏多年的竹藝品相贈,敬請笑納。”

呂教授顯得很高興:“你爺爺送的?”

這表明,姜老將軍知道這門親事。

姜鍾書說:“我爺爺早就知道呂竹小姐。”

呂教授夫婦和呂竹一聽,臉上都浮現出笑容。

這時,姜鍾書用雙手把紙包捧獻呂教授。那紙包沉甸甸的。

呂教授徐徐打開紙包之際,呂太太和呂竹的目光都聚焦于那個紙包。

紙包打開了,里面是一個紅褐色的很大的竹筆筒,底座是黑色大理石。呂教授到底是竹子專家,他細細看了竹筆筒之后,說道:“這竹筆筒的顏色這么深,足有二三百年的歷史,堪稱竹藝珍品、書房之寶呀!”

呂教授審視著竹筆筒上豎刻著的一行行字:


瀟灑城東樓,繞樓多修竹。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醫。——宋?蘇軾《於潛僧綠筠軒》


竹筆筒刻的蘇東坡詩作,竟然跟呂教授家客廳的對聯如此吻合,令呂教授暗暗稱奇。

在竹筆筒另一側,則豎刻著署名潘西鳳的兩行字:


虛其心,堅其節,

供我文房,與共朝夕。


呂教授對姜鍾書說道:“潘西鳳乃清代康乾年間的揚州竹雕大師。這樣的三百多年的古董竹筆筒,乃稀世之寶。這竹子,看得出,是我家鄉湖南的湘竹。”

姜鍾書連忙說:“伯父到底是行家里手,識貨。爺爺雖是軍人,但酷愛文史。他是上海人,當年在上海古董商場看到這個竹筆筒,非常喜歡,尤愛筆筒上所刻的蘇軾《於潛僧綠筠軒》,以為可作座右銘。他買下之后,置于書桌之右。他南征北戰, 一直帶著這竹筆筒,直至帶到臺北。他聽說我要到伯父家,便從書房里取出這一竹筆筒,作為見面之禮。”

“知我者,姜老將軍也!”呂教授聽罷,喟然感嘆。

呂教授反復鑒賞古董竹筆筒,差一點忘了今日邀請小姜來家的“借口”——去院子里看一看面包樹。

在茂密的竹林之側,姜鍾書果真看到幾棵亭亭玉立的面包樹。看上去雖說還沒有他家的面包樹高大,但是這幾棵面包樹的每一張葉子,在陽光之下碧波澄鮮,顯得朝氣蓬勃,生機盎然。

姜鍾書在告辭時,代表爺爺向呂教授一家發出邀請:“下個星期天,請伯父全家光臨我家,看一看用你家竹筍繁殖的竹林。”

又是一個風清氣朗的周日。呂教授一家步行前往不遠處的姜府,受到姜將軍夫婦和姜鍾書的熱烈歡迎。

又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這一回,呂教授的“李”又輕又小。在姜府客廳里,呂教授取出一個深藍色的盒子,雙手捧起,遞給姜將軍。

這一回,輪到姜將軍細細鑒賞禮品。他打開深藍色的盒子之后,里面是銀圓大小、已經發黑的銅質紀念章。紀念章正面中心是方形鑲著黃色鋸齒的旗幟,旗幟中央是青天白日圖案,圍著一個紅色的圓圈。不言而喻,那方形的旗幟是國民革命軍的軍旗。在軍旗之外,是一個深藍色的圓圈,上鐫“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畢業證章”。哦,這不是紀念章,而是黃埔軍校(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畢業證章。

在證章背面,豎刻著四行字,每行三個字:“明禮義,知廉恥,負責任,守紀律。”姜老將軍知道,這是蔣校長為黃埔軍校制定的校訓。

姜將軍用手輕輕撫摸這枚珍貴的證章,問道:“呂教授,這枚黃埔軍校畢業證章,從何而來?”

呂教授答道:“家嚴畢業于黃埔軍校三期,于民國二十八年犧牲于長沙抗日大會戰。”

這一回,輪到姜將軍喟然長嘆:“原來令尊是我黃埔軍校校友,為國捐軀,可敬可佩!”

姜將軍終于記起,呂教授一家此行是為了看一下他家后院的竹林,于是與孫子姜鍾書一起帶他們來到后院。呂教授以植物學家的目光,考察了姜府的竹林之后, 又自下而上觀察面包樹。

呂教授告訴姜將軍:“我家的面包樹,是用你家面包樹的種子繁殖的。屈指算來,已經四年。按照文獻記載,再過兩三年,就能開花結果了。”

姜將軍笑道:“呂教授此言,可謂一語雙關。你家的面包樹,已經‘四歲’,這表明小姜跟呂小姐結識已經四年。但愿他們再過兩三年,就能開花結果了。”

姜將軍此言一出,姜鍾書和呂竹都不好意思起來。

呂教授也笑道:“借姜老將軍吉言,今日兩家正式認親。”

姜將軍畢竟是軍人,像下命令似的爽快地說:“明年小姜大學畢業,就與呂小姐訂婚。等到呂小姐大學畢業,舉行婚禮,然后‘開花結果’!”

呂教授夫婦和姜夫人鼓掌,表示贊成。

姜鍾書和呂竹則臉紅耳赤,低下頭來。

姜將軍又風趣道:“對于我們家來說,也是‘不可居無竹’!”

眾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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