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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年度高口碑零差評暖愛之作。
當純粹的人遇上赤子之心,是命運,亦是救贖。
我遇見你,於泥淖入清泉,塵土滌淨大夢將醒


那場相識像巧合,也像緣分。
舊時光裏有炎夏的列車、深夜的樓道,有他的聲音、她的淚水,有他朗朗眉目,也有她混沌人生。

再相逢,是不期而遇,是人事已非。
他依然坦蕩純粹,她仍舊一往無前——
“有女朋友?”
“沒有。”
“知道了。”
她踮起腳,靠過去。

這場相愛是意外,也是宿命。

是怎樣開始的?
她說:“近水樓臺,日久生情。”

要如何確定?
他說:“好像所有的不好都變好了。”

當我有了你,我惶惶,也輾轉,我哭著,也笑著。

作者簡介

君約
南方人,死宅一枚,內心裏刀光劍影,偏愛簡單溫暖的治癒系故事。
代表作《你去愛世界,我來愛你》(網路原名《繁簡》)《將醒》。

目次

第一章 初見
第二章 重逢
第三章 情愫
第四章 相伴
第五章 波折
第六章 家人
第七章 險禍
第八章 舊愛
第九章 羈絆
第十章 守候
番外

書摘/試閱

第一章 初見
薑醒在候車大廳睡了一覺,醒來時快淩晨三點了。
車站廣播正提醒旅客檢票。薑醒拎起背包挎到胳膊上,從口袋裏摸出票過檢票口去往8月臺。
正值學生返校季,硬座車廂擁擠不堪,過道上全是坐小板凳的人,薑醒跟在一位彪形大叔身後一路擠到座位。安頓好後摸了把臉,一手汗。
她的座位靠過道,同座是個中年男人,對面是一對夫妻,四五十歲模樣,都在睡覺。
薑醒沒多注意旁人,只低頭翻手機。沒看到新資訊,顯然沈泊安還沒回復她。
薑醒也說不上失望,很快合上手機揣回口袋,趴在桌上睡下。
列車啟動後車廂漸漸安靜,這個點是平常人能睡死的時間,車上的人以各種不適的睡姿進入夢鄉,鼾聲四起。
因工作緣故,薑醒早已習慣各種環境,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坐硬座,因此很快就進入淺眠。
列車上的時間走得尤其慢。
薑醒從睡夢中醒來,窗外仍舊混沌。對面的夫妻也醒了,正小聲說話,看到薑醒已經醒來,朝她瞥了幾眼。
薑醒揉揉臉,活動下手臂,仍覺得哪里不舒服,低頭一看,同座男人不知什麼時候挪近了,大腿大大咧咧地貼著她的。
她皺著眉挪開,那男人耷拉著半禿的腦袋,眼睛閉著,仿佛無知無覺。薑醒盯著他的臉看了兩秒,覺得可能是警惕過頭了。
心落下來,但也睡不著了,看了下手機,四點半剛過。
對面夫妻沒再說話,丈夫起身從行李架上拿下背包,打開後拿出一袋香瓜子遞給妻子。
旅途漫長,嗑瓜子似乎是不錯的消遣方式。
薑醒不吃瓜子,在這一點上她有點強迫症,受不了牙齒嗑瓜子的聲音。這次卻意外地覺得沒那麼難受,仔細聽,居然還有些清脆。
時間就在這聲音中慢慢過去,十幾分鐘後,列車停了,廣播裏在報站。
停車只有幾分鐘,這一站下去的人不多,上來的人也不多,他們這號車廂幾乎沒進人。車開動時,薑醒透過窗戶看了眼月臺,冷冷清清。
扭回頭的一瞬覺察到不對勁——大腿被人摸了一下。薑醒確定這次不是反應過度,因為同座那禿頂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正看著她,目光帶著試探,也有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薑醒身體繃得很緊,但依舊鎮定,壓著火氣說:“先生,請你往裏坐一點。”
“哦,你說往哪兒坐?”男人若無其事地問。這麼說著,人跟著擠過來,緊挨著薑醒,手掐了一下她的腰。
薑醒猛地推了他一把,站起來:“你再這樣,我去叫乘警。”
她這麼一站,周圍沒睡著的人都注意到了,對面的夫妻也停止了嗑瓜子,看看薑醒,又看看禿頂男,丈夫皺了皺眉,想說什麼,被妻子拉了一把,又閉緊了嘴。
這時禿頂男人呵呵地笑了,說:“我好像沒幹什麼吧。”說完對周圍人攤攤手,做無奈狀:“現在的小姑娘喲,太自戀了。座位就這麼大,睡著了沒留意碰了下,脾氣就這麼大了。”
旁邊人目光各異地看著薑醒,有人說:“姑娘你坐下吧,別人還在睡呢。”
薑醒臉漲得通紅,死盯著男人的禿頂。
她不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有些膽小的,訓斥一下就不敢了,但也有膽大的,她報過警,有的處理了,有的沒法處理,就像現在這樣,對方夠無恥,群眾眼睛卻不夠雪亮,最後都是扯皮幾句就不了了之了,叫員警也沒用,沒證據。這世界有時就這麼不講理。
薑醒一語不發,禿頂男人卻又笑了:“好了好了,我也不跟小丫頭計較,你坐下吧。”
旁邊人也跟著這麼說。
姜醒沒理會,站了兩秒,伸手去拿行李架上的背包。這時身後一道聲音說:“你來這裏坐吧。”
薑醒回頭,看到一個瘦瘦的男孩。他站在過道裏,一手提著書包,一手指著座位,說:“我們換個位子。”他的座位也靠過道,裏邊坐著一對母女。
薑醒看了一會兒,說了聲“謝謝”。男孩沒說話,往邊上讓了兩步,示意薑醒過去坐下。
兩人換好座位後,薑醒聽到禿頂男人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她朝那邊看了一眼,男孩已經坐下了,他的書包平放在腿上,一側的書包帶子大概是斷了,系了個結垂在那裏。
後面的旅途很平靜,火車晚點了,到終點站時快十一點了。
臨下車,薑醒再次對男孩道了謝。
這期間一直沒收到沈泊安的資訊,不知他是在忙還是純粹不想給她回。薑醒也沒有打電話,自己坐車回去了。
沈泊安是第二天回家的。
薑醒正在沙發上睡覺,迷迷糊糊中感覺玄關的燈亮了,睜開眼就看到沈泊安。
姜醒有些愣神,沈泊安也是,他站在鞋櫃邊沒動,領帶拉了一半,手就那麼定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輕咳一聲,走過去。
“什麼時候回來的?”他站在沙發邊看著她。
“昨天。”薑醒躺著沒動,只是臉朝著他,蓬亂的頭髮擋了小半張臉。
沈泊安皺了下眉,說:“怎麼不告訴我?”
“我給你發了短信。”薑醒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帶著鼻音。
沈泊安說:“我沒收到。”
“哦,火車上信號不好吧。”
沈泊安微微一怔,遲疑地問:“坐的火車?”
“嗯。”薑醒解釋了一句,“沒合適的機票。”
“回來了怎麼也不打電話?”
“怕你在忙。”薑醒捋了一把頭髮,露出整張白淨的臉龐。
沈泊安看了一會兒,嘴唇動了下,想說什麼又沒說。
他不再問了,薑醒也沒心思主動說話,她指指廚房:“煮了粥,餓了就吃,我要睡了。”
沈泊安說:“去床上睡吧。”
“不用。”姜醒拉起薄毯蓋住臉。
沈泊安卻突然彎腰掀掉毯子,伸手將她抱起。姜醒也不掙扎,任他抱到臥室。沈泊安將她放到床上,打開冷氣,又給她蓋上薄被。薑醒始終閉著眼,一句話也沒說。
沈泊安在床邊坐下,看了她一會兒就出去了。
姜醒不知道沈泊安這天晚上什麼時候睡的,也不清楚他有沒有到床上睡,她醒來時家裏已經沒人了。冰箱上有張便箋,沈泊安說晚上回來帶她出去吃飯。
傍晚果然接到了電話,沈泊安在樓下等她。薑醒換了件裙子下樓了。沈泊安靠在車門邊,看她拿著手包從單元門裏出來,下臺階時裙擺飄得像黑色花朵。
沈泊安拉開車門,薑醒笑了一下,指指後面說:“我想在後面睡會兒。”說完自己坐進去了。沈泊安站在外邊看了她兩秒,沒說話,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位。
一路沉默。
沈泊安開車,薑醒閉著眼,很困的樣子,也不問他要去哪里吃,吃什麼。
沈泊安似乎早就打算好了,一路將車開到一家日料店門口,進了包廂,薑醒才知道原來不是他們兩個吃飯。包廂裏已經有三個人,除了一個陌生女孩,其他兩人她都認識,宋宇和陸從恩,都是沈泊安的同學,也是律所的合夥人。
看他們進來,宋宇率先喊了聲:“咦,小薑醒回來啦?”
“嗯。”薑醒對他笑了下,和沈泊安一同走過去落座。
這時陸從恩給他們介紹:“這是我女朋友蘇楠。”接著又對蘇楠介紹:“他是我兄弟沈泊安,這是他太太姜醒。”
互相問好後,總算可以吃飯了。
薑醒說話不多,大多時候都在低頭吃東西,這幾人中宋宇最健談,從飯局開始就一直在侃侃而談,最後話題說得差不多了,就問到薑醒頭上——
“對了,小薑醒,你這次又跑了很久哇,都去了哪里?”
薑醒正在吃墨魚丸子,被他一點名,哽了一下,緩了緩才答道:“沒去幾個地方,在廣西待了很久。”
“廣西?”宋宇說,“廣西好吃的多啊,不過你怎麼好像瘦了,吃不慣那邊風味吧?”
“還好。”
宋宇搖搖頭,突然嘖了一聲說:“小薑醒,你這個工作太累了,一個小丫頭這樣東奔西跑日曬雨淋的也不是辦法,你自己不在意,老沈也要心疼的啊,是不是啊,老沈?”
沈泊安容色淡淡的,瞥了眼薑醒,說:“她喜歡做這個。”
薑醒捏著筷子沒應聲,這時又聽見宋宇說:“那再跑兩年也得歇了吧,你倆到底準備啥時候造人啊,我還等著抱乾兒子呢。”
沈泊安和薑醒都沒接話,倒是陸從恩揶揄了一句:“你管得真寬,自個兒還是光棍呢,要抱兒子自己生啊。”
被這麼一堵,宋宇打著哈哈混過這茬。
飯後各自回家,路上沈泊安咳嗽了幾聲,薑醒提議順路去買點感冒藥,沈泊安說不用。
車開到社區門口,薑醒看見前面站著一個人。沈泊安也看到了,他把車停下了。薑醒瞥了兩眼,認出了那人——江沁甯,沈泊安的學生。
“我過去一下。”沈泊安說完下了車,大步走過去。薑醒看著他的背影,有片刻的失神,之後她打開車門,也下了車。
江沁甯正要喊沈泊安,遠遠看到薑醒也過來了,愣了一下才喊道:“沈老師。”目光卻繞過沈泊安望向薑醒:“咦,師母回來了嗎?”
薑醒走了過來,江沁甯正正經經喊了聲:“師母。”她明明比薑醒還大一點,卻要喊姜醒師母,這多少有點怪異。但薑醒好像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很隨意地對她點點頭。
江沁寧把手裏的袋子遞給沈泊安,說了兩句話:“今天開會大家看沈老師咳嗽有點擔心,托我買點藥過來。我不知道師母回來了,打擾了。”她說得從容大方,恰到好處地表示關心和抱歉,聽起來十分妥帖,卻禁不得細品。
沈泊安沒有猶豫地接過藥,道謝後問她:“你怎麼過來的?”
“打車來的。”江沁寧輕聲答了一句,說完微低頭,“哦,我該走了。”
沈泊安想說什麼,薑醒突然說:“泊安,你送送啊,這麼晚不安全吧。”
江沁寧忙說:“不用了,不用了。”
沈泊安卻對薑醒說:“那你自己先上去。”
“嗯。”
車從面前開走,薑醒站了一會兒,轉身進了社區。
姜醒沒有等沈泊安回來,洗了澡就上床躺著了。她一向嗜睡,這會兒卻很難入眠,醞釀了近一個小時仍毫無睡意,正煩躁,沈泊安回來了。
外面動靜不大,但能聽到他進了衛生間。十幾分鐘後,房門開了,沈泊安沒有開燈,用手機的螢幕光照著路走到床邊。
薑醒感覺到他在她身邊躺下了。薑醒的身體忽然繃緊。不是緊張,而是不自在,不適應。意識到這一點比這種感覺本身更令人難受。
還好沈泊安也沒有再靠近,他們各踞一方位置,彼此相安無事。
這晚,薑醒很晚才迷迷糊糊睡過去,醒來日頭大好,身邊人已經走了。
薑醒沒換衣服,走到陽臺吸了幾口氣。就在這一秒,她突然想,如果……如果沈泊安開口,那麼就……想到一半心頭煩悶,大夏天的竟有點發抖。
下午薑醒接到一個電話。打電話的是她姐姐姜夢,她們平時聯繫不多,所以突然打電話來肯定不是因為小事。
果然,那頭說了沒兩句,薑醒就變了臉色。她掛掉電話急匆匆收拾行李趕往機場,上了飛機才想起沒有通知沈泊安。
兩個小時後,到了江城,薑醒下了飛機,打車去了醫院。她姐姐姜夢就在住院部大門口等著。兩人會合後,薑醒急著往病房跑,卻被拉住。
薑夢說:“先別去。”
“我得去看看。”薑醒慌裏慌張,被汗浸濕的臉異常蒼白。
“姜薑,你聽我說,”薑夢皺著眉,看向她的目光帶了點說不出的為難,“我怕爸情緒不好,情況更糟糕。”
薑醒看著她。薑夢有些擔憂地說:“我剛剛試探地提了一下,說讓你回來看看,爸突然就發了脾氣,媽削好的蘋果他直接砸地上了,說要叫你回來得等他死了。”
薑醒突然僵在那裏,最後一縷陽光也已退下,天邊似乎一瞬間暗了。
薑醒默默站了很久,薑夢鬆開她的手,她仍一動不動,最後慢慢低下了頭。
晚上有護工在醫院照料,薑夢便先送母親回家。她們出來時經過醫院的花壇,那裏有兩棵小松樹。等她們走遠了,姜醒從松樹後面走出來。
一個小時後,薑夢打來電話,薑醒去她說的路口等她。沒多久,薑夢開著車來了。
薑醒被帶回了姐姐的公寓。
“填填肚子。”薑夢煮了一碗面。
薑醒沒胃口,隨便扒拉幾口就不再吃了。薑夢勸了兩句,見她一副失神的樣子,只得歎口氣把碗筷撤了。
“姜薑,你不要怪爸。”薑夢突然說。
薑醒搖搖頭。薑夢看了看她:“爸那個脾氣,也不怪他氣到現在,當年的事,你確實做得過分,其實這事哪有多嚴重,是你們自己弄巧成拙了。”
她頓了下,又說:“你年紀小,性子又執拗,我原先還想沈泊安那個人穩重,比你大點也能管住你,現在想想,他腦筋也不清楚的。”說到這兒,又擺擺手:“唉,說這個沒用。”
薑夢站了起來,末了補上一句:“明天早點起來,趁爸還沒醒,也許能過去看一眼。”
但薑醒不想只看一眼。她戴著口罩在醫院徘徊一整天,假裝若無其事地走過病房門口。走得太頻繁,連護工都注意到了,問她是不是來探視。她搖頭否認,也不敢再待。
從前天真幼稚,總相信多熬熬父母總會妥協,畢竟是親生的,不會一輩子都不認了。直到這一刻才突然沒了把握,驚覺自己大約做得太過分,讓他們傷了心,裂隙過深,連血緣親情也沒法彌補。那些年,她眼裏心裏都是沈泊安,從沒有回頭想想這個。明明早熟,卻不懂事,一點心思全顧著那份感情了。
十三歲見到沈泊安,十五歲偷偷和他在一起,被家裏打了幾次也不肯跟他分,十七歲瞞著家人更改志願,為了去讀他任教的學校,從南方跑去北方,二十歲畢業,那年暑假又為沈泊安的事跟家裏賭氣,好像怎麼也沒法說服父母接受這份感情,激憤又惱怒,一氣之下拍了婚紗照,請柬發遍親朋好友,就這麼把酒席辦了,指望先將一軍。誰料,這一鬧,跟家裏的關係算是徹底破裂了。
這一路走來,薑醒向來認為自己無畏無懼,也不承認有大錯,反而責怪他們老古板、專制霸道、逼人太甚。到今天,才陡然恍惚起來,有些想不清楚了。

薑醒在計程車上接到了沈泊安的電話。昨天給他發過一條短信,沒說回家,只說臨時有點事處理,沈泊安以為是工作上的事,薑醒也沒有過多解釋。
沈泊安打電話是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因為他下午五點要去鄰市參加一個研討會。
薑醒這才意識到她身上沒家裏鑰匙,昨天走得太匆忙,好像把鑰匙落在了鞋櫃上。難怪沈泊安會突然打電話告知行程,他一定是看到她沒帶鑰匙。
懊喪時,沈泊安已經在那邊催促了:“確定好了?我去機場接你。”
“不用了。”薑醒說,“你忙你的,我應該能趕回來,我自己過去拿。”
那邊應了聲“好”,沒等她說再見就掛了。薑醒握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
她買了最近的機票,出機場時才四點半,外面的天灰濛濛的,剛坐上計程車雨就落下來了。同一時間,手機進來一條短信,是沈泊安的。行程有了改變,他要提前走,找了學生給她送鑰匙。薑醒看完後回道:知道了。
計程車一直把薑醒送進學校,法學院的辦公室在T大校園最裏面的辦公樓,薑醒以前來過幾次,給司機指個路不成問題。
暑假還沒結束,學校裏人不多,路上挺空蕩的,雖然下雨,車還是開得很順暢,不一會兒就到了。
沈泊安的辦公室在五層最東邊,門是鎖著的。薑醒站在走廊裏等。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樣子,終於跑來兩個男生,他們都戴著藍色帽子,一個穿灰色襯衫,一個穿黑色T恤,一人抱著一個大紙箱,紙箱邊緣被雨淋出一點濕印。
跑在前面的灰衣男生喊道:“哎,那是師母嗎,師母已經到了!”
說完加快腳步,幾步跑到薑醒跟前,等看清了薑醒的樣子似乎有點驚訝,愣了愣才趕忙道歉:“師母,我叫孫程,沈老師讓我送鑰匙的,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薑醒看清他戴的帽子上印的字母,那是沈泊安負責的一個學術會議的縮寫,薑醒並不陌生,她三年前也曾做過會議志願者,幫忙接待外國學者。那幾天忙得喝不上一口水,沈泊安很心疼,只讓她做了兩天就把她送回去了。
姜醒沒讓思緒跑遠,看了一眼就接上話:“沒關係,我也剛來。”
孫程放下紙箱,抹一把汗,說:“那師母你稍微等等,我先開下門把這些材料放進去。”
“好。”
孫程很快打開了門,回過身招呼同伴:“陳恕,你快點。”說著抱起紙箱進了辦公室,被他催促的男孩這時也到了門口。
姜醒隨意瞥了一眼,後面男生抱的箱子明顯更大更滿,裏頭全是書。她視線動了動,剛朝那男生側臉望了一眼,他就進去了。
這一眼讓薑醒覺得有點古怪。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她想走近再看一眼,孫程出來了。他拔了鑰匙遞給薑醒:“師母,給。”
“謝謝。”
這時孫程看了看她,問:“師母,你沒帶傘嗎?外面雨很大啊。”
薑醒轉頭望望走廊盡頭的窗戶,外面果然還是濛濛一片。
孫程猜到她大概真沒帶傘,便說:“師母,我送你下去吧,我們有把傘在二樓檔案室那邊,我去拿給你。”
“你們不用嗎?”薑醒問。
“不用不用,我們就住在學校裏,待會兒整理完材料估計雨就停了,而且我們也能打電話叫室友來接我們,沒事。”
孫程說完扭頭沖辦公室裏說:“陳恕,你先整理著,我送師母下樓,你那把傘就先借給師母用了啊?”
裏頭人應了一聲。
孫程對姜醒笑笑:“師母,我們走吧!”
薑醒只好道謝。
雨的確很大。但薑醒手裏的傘也很大。一柄普通的大黑傘,從頭罩著,隔絕了天光,也隔絕了雨水。她知道這把傘的主人不是孫程,是那個叫陳恕的男生。她想,得記著這名字,回頭叫沈泊安把傘還給人家。
可是不知為何,薑醒念了一遍這名字,又回想起帽檐下的那張側臉。她忽然記起來了:她的確見過他,就在那趟糟糕的火車上。

這場雨一直下到深夜。
拿回來的那柄大傘被薑醒放在陽臺,這一整天只要下樓她都用這把傘,很大很安全,雨水鑽不進來,她原來用的短柄小花傘完全比不上。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天光大亮,有一絲風。
姜醒心情莫名好了不少,把家裏徹底打掃了一遍,之後還耐心地把所有的盆栽花草搬到陽臺,讓它們曬了一會兒太陽,中午又搬回來。
冰箱裏剩了一些蔬菜,雖然只有她一個人在家,但她還是認真地炒了兩個菜,煮了新鮮的米飯。吃完午飯,她把房間的床單被套拿下來丟進洗衣機裏洗了一遍。
下午收拾書房,整理書籍。書櫃裏分兩塊,左邊是沈泊安的,右邊是她的,沈泊安那邊大多是法律類的專業書籍和一些名著,而她的書很雜,小說、散文、雜誌都有,最多的是旅遊雜誌。
做完這些,薑醒去了趟雜誌社,交點材料,再順便報個賬。她做旅遊記者有兩年了,當初是大學室友介紹她到這家雜誌社的,合作很愉快,到期交稿,時間自由,沒有太多煩心事。
薑醒在雜誌社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外頭陽光很好,但正午的溫度很嚇人,沒人敢在外面跑。她找了個咖啡館坐到下午,感覺太陽沒那麼大了才出去。
過天橋時,包裏手機響了。薑醒停下來,倚在天橋欄杆邊接電話。
風從耳邊刮過,那頭沈泊安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在家?”
“不在。”薑醒轉了個身,背靠著欄杆。
“在哪兒?”
“在外面。”薑醒眼睛盯著對面欄杆邊賣貼膜的小哥,低聲說,“你呢,你在哪兒?”
沈泊安說:“我剛回來,在律所,晚上要過去學校一趟,你說下位置,我來拿鑰匙。”
原來是要拿鑰匙啊。薑醒轉了個視線,望著天橋下麵人來車往,慢慢說:“你別來了,我在附近,我到律所找你吧。”這麼說完就摁斷了電話。
她沒有說謊,這裏的確離沈泊安的律所不遠。她在天橋上吹了會兒風,理了理頭髮就下去了。
打車過去十分鐘都用不了。
律所的前臺小妹已經換了兩遭,薑醒這一年沒來過,現在站在那裏的是一副生面孔,她不認識。看到姜醒進來,小姑娘換上招牌式微笑,問她需要什麼幫助,有沒有預約。
薑醒沒有回答,她站在那裏,有些失神。
這時身後有人詫異地叫她:“小薑醒?”
薑醒回過頭,宋宇的身影映入眼簾。他拿著公事包,西裝筆挺。薑醒看著他就想起沈泊安。沈泊安也穿黑西裝,也拿公事包,他學習、工作的時候專注而嚴肅,有深沉的魅力。那種魅力曾令她心折。
“怎麼了,小薑醒?”
宋宇走近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薑醒猛然回神:“啊?”
“你想什麼呢?”宋宇仔細看了看她,“怎麼失魂落魄的,來找老沈啊?”
薑醒點點頭。
“那走啊,跟我一道上去。”
姜醒便隨宋宇一道去了沈泊安的辦公室。經過集體辦公區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一眼就認出來了,畢竟前幾天才見過一面。她沒有再往那邊看,目不斜視地跟在宋宇身後走到走廊盡頭,走進了沈泊安的辦公室。
“老沈,你老婆來啦。”
沈泊安正埋頭寫著什麼。宋宇的聲音讓他的手一頓,他抬起頭,看到薑醒站在門邊。
兩人目光突然對上,都微微一怔,在這一瞬間,彼此同時生出奇怪的陌生感。
這感覺揪著薑醒的心。她先低下了頭,躲開他的視線。
這時宋宇出去了,辦公室裏只剩他們兩個。薑醒突然後悔來了這裏。
沈泊安放下筆,起身朝她走來。
視線裏多了一雙鋥亮的皮鞋,薑醒抬起頭,沈泊安已經到了跟前。他比她高不少,薑醒下意識地仰起臉看他。沈泊安的臉沒有太大變化,雖然他已經三十三歲了,跟二十三歲那年比,他的性子變了不少,但容貌真沒怎麼變,鼻子挺,眼睛黑,唇形好看。如果真要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他比以前更成熟了。似乎,也更好看了。
沈泊安長得挺帥,薑醒早就知道,否則她那麼小的時候怎麼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她覺得自己大概是個挺膚淺的人。當年對沈泊安的最初好感,應該就是從他這張臉開始的。
這樣看著,心裏像遇上回南天,犯了潮。
最近這一年,她從沒在沈泊安面前紅過眼睛,在他懷裏哭這種事更是再也沒做過。她在他面前,越來越懂事,也越來越沉默。
沈泊安好像沒注意到薑醒這些情緒,他張口問:“鑰匙帶了?”
薑醒頓了一頓,低頭打開包,掏出一串鑰匙遞給他。
沈泊安接過鑰匙,薑醒忽然叫他:“泊安。”
沈泊安微微一頓,漆黑的眉動了動:“怎麼?”
“你什麼時候下班?”
“還要晚點。”
薑醒沉默了一下,說:“晚上一起吃飯嗎?”
沈泊安又是一頓,似乎有點意外,看了她一會兒才說:“前兩天那個會議很成功,晚上學生組織了一個小聚會慶賀。”
薑醒聽完了說:“哦,有飯局?”
沈泊安點頭:“對。”
薑醒也跟著點點頭,默了默,忽然說:“那我能跟著吃一頓嗎?”
這下沈泊安更意外了。
薑醒望著他,又問:“泊安,你能帶我吃飯嗎?”
“好。”沈泊安終於回答她。
薑醒微低頭,嘴角揚起,若有若無地笑了笑。
五點半,沈泊安做好了手頭的工作,對坐在角落的薑醒說:“好了,可以走了。”
姜醒拿著包站起身。
這時有人敲門,沈泊安說:“請進。”
門開了,穿著整潔套裙的江沁寧走進來。她一眼看到站在小沙發邊的薑醒,臉僵了僵,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師母好。”她微低頭,神色不自然。
薑醒嗯了一聲。
江沁甯抬頭看向沈泊安,略有猶疑:“沈老師?”
“好了?”沈泊安問。
“好了。”江沁寧說,“小廖說他們已經從學校出發了。”
“嗯,我們現在走。”沈泊安轉頭看薑醒,“走吧。”
薑醒明白了,這一趟不是只有他們兩個,江沁寧跟他們一道去。不過這說起來似乎也沒什麼不妥,本來就在這邊實習,搭老師一趟順風車去參加聚會而已,實在沒有什麼可說的。

路上三人都沒怎麼說話,江沁甯原本還嘗試跟薑醒說話,但見她似乎很累的樣子,也就作罷。
吃飯的地方在T大附近,開車從律所這邊過去要二十分鐘,再加上下班高峰期,到了地方已經六點多了。其他人早就到了,包廂裏坐了六七個人,薑醒認出兩張熟面孔,孫程和陳恕。
孫程嘴巴快,喊完“沈老師”跟著喊了聲“師母”,其他人就知道了,雖然挺意外,但都禮貌熱情地問好。
這些人中有幾個研究生,有幾個本科生,都跟著沈泊安做過事,但只有江沁寧是他正兒八經的學生。沈泊安很少帶研究生,江沁寧是這幾年唯一的一個,六月份已經畢業,直接進了沈泊安的律所,目前還在試用期。
一頓飯吃下來,薑醒沒記住幾個人,印象深點的就是孫程和陳恕。
孫程太活躍,會來事,想不注意都難。
陳恕就沉默多了。如果沒有之前的事,薑醒大概不會注意他。他坐在人群裏,不大說話,穿暗色的衣服,樣式很普通,頭髮也不像別的男生那樣有各種髮型,而是理得很短。他看起來實在很不打眼。但他其實長得並不難看,眉眼甚至算得上清秀。
薑醒覺得他應該是個挺內向的男孩。但就是這樣內向的人,那天在火車上,在眾目睽睽之下主動幫了她。薑醒又想起他的傘還在家裏,心想明天一定得記著叫沈泊安帶過來。
這樣想著的時候,沈泊安已經出去結完賬了。
大家一起走到餐廳門口,幾個研究生另有採買任務,就先走了,孫程、陳恕和另外一個本科生騎自行車來的,於是結伴回學校。最後門口只剩下三個人。
姜醒問沈泊安:“你們要去學校是吧?”
江沁寧點頭說是。她畢業後在學校租了間單人宿舍,現在還住在那邊。
薑醒說:“那你們去吧,我坐車回去。”
“先送你吧。”沈泊安說。
“不用。”薑醒下了臺階,走到路邊等車。
沈泊安跟過來,幫她攔了一輛計程車,薑醒坐進去,說:“我先走了。”
沈泊安點點頭。
計程車很快淹沒在車流中。沈泊安仍站在路旁,他不知在想什麼,半天沒動。
江沁寧看了一會兒,走到他身邊。
夜晚的霓虹燈籠罩著兩個身影。在燈影下,江沁寧伸出手,輕輕握住沈泊安的手。
計程車在十字路口停了。 姜醒盯著前方紅燈,腦袋裏極其混亂,一會兒是沈泊安的臉,一會兒是江沁寧的身影。有時候,她憎恨女人的直覺。就像此刻。
五十秒很快過去了,視線裏那抹猩紅驟然變成鮮綠。
薑醒耳朵裏嗡的一聲響。她揉著手指,輕聲對司機說:“師傅,前面路口轉彎,我去T大。”
半個小時後,薑醒出現在沈泊安的辦公室外。走廊裏空無一人,她站在門邊,手幾次抬起,始終敲不下去。
她沿著樓梯往下走,走到二樓停下。那裏有個簡陋的休閒區,幾張桌子,幾張高腳凳,一大面落地窗。暑假本就沒人,幾個自習的學生早就走了,留一盞頂燈孤零零照在那兒。
姜醒在窗邊蹲下,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樓下。光線最明亮的那一處,就是這辦公樓的入口。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雙腿終於徹底麻掉,這棟樓裏越發寂靜,外面也看不到人煙——大約是深夜了。
窗外那片燈光裏終於出現兩個身影。她看得十分清楚,一個高大挺拔,一個纖細柔美。而他們兩個,分明是牽著手的。
薑醒的臉貼上窗戶,涼意一寸一寸滲入身體。她坐到地上,背靠著窗,眼淚糊了整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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