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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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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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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在這個時代,我們所面臨最辛苦的事,不是死的本身,而是活著。
王聰威最新長篇小說,挖掘孤獨的複雜

丈夫突然暴力相向,讓對婚姻深感不安的美君決意帶著女兒離家出走,暫時棲身在大學時代最為親密的友人阿南提供的公寓。

早就無法回公司任職、憎惡投靠故鄉父母,又不願對丈夫低頭的美君,將長久以來激烈渴求的情感完全寄託在阿南身上,但她也相信,簽下離婚協議書的丈夫只是賭氣罷了,一旦她成為更好的女人,丈夫就會來接她和女兒回家。

當現實人生規劃遽然崩潰,孤獨的她只能將自己禁閉於公寓之內,一再地嘮叨充滿斷片、破洞、裂口的往日回憶,如不捨與他人的微弱連繫。在最終的一刻來臨,「原本只是短短的幾分鐘,現在變成了一天之長,等我回過神來,才發現一天已經結束,而我居然還在這裡。」她身旁所有的日常景物皆深具美好與痛苦的雙重意涵,觸目寂靜,宛如生之靜物。

身為小說家的我所能做的,就是讓角色把想說的話說出來,無論坦白、隱瞞、欺騙、誇飾,缺乏邏輯與內心動搖之處,以呈現孤獨的複雜,進而廣泛地揭露那無法逆轉的可能,這便是我心裡思考的,與身體經驗到的時代氛圍。——王聰威

作者簡介

王聰威

小說家,1972年生,台大哲學系、台大藝術史研究所畢業。曾獲巫永福文學大獎、中時開卷十大好書獎、法蘭克福國際書展選書、台北國際書展大獎決選、台灣文學獎金典獎入圍、宗教文學獎、台灣文學獎、打狗文學獎、棒球小說獎等。
雜誌人,現任聯合文學雜誌總編輯。曾任台灣明報周刊副總編輯、marie claire執行副總編輯、FHM副總編輯。聯合文學雜誌在其主導的大規模改版後,於2016年首次榮獲金鼎獎年度雜誌大獎與最佳人文藝術類雜誌獎。
著有《編輯樣》、《作家日常》、《師身》、《戀人曾經飛過》、《濱線女兒──哈瑪星思戀起》、《複島》、《稍縱即逝的印象》、《中山北路行七擺》、《台北不在場證明事件簿》等。

名人/編輯推薦

推薦人 
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講座教授陳芳明專文作序、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特聘教授兼所長范銘如專文評述

王聰威做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膽嘗試,便是讓出場的每個人說話,而且只有說話。……無疑是顛覆了他從前的創作技巧,而且也顛覆了台灣文壇既有的實驗技巧。──陳芳明

斷裂的段落結構和直觀的敘述修辭,類比當代社會中個人化傾向和人際的疏離睽隔,滲透一種乾澀、孤寂的荒涼感。《生之靜物》展現了小說技巧與形式的高超實驗與修鍊。——范銘如

推薦序 
愛的背面與內面——序王聰威《生之靜物》
文╱陳芳明(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講座教授)

 在愛裡,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最親密。在愛的內心世界裡,真實的人生才會浮現。王聰威的小說《生之靜物》,為我們揭開人間愛情的秘密。所有最親密的愛人,各自擁有內心的世界。而在那內心深處,竟是驚濤駭浪,暗潮洶湧。這部小說描繪了愛情的殘酷面貌,逼著讀者必須接受,而且是全盤接受。
 很少看到一部小說裡的人物,都是共時性地並列在一起。每位出場者,面目模糊,甚至也不知道他原來的身分。王聰威做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膽嘗試,便是讓出場的每個人說話,而且只有說話。不管那是對話或是獨白,只能從說話者的語氣,測出是男性或女性,是情人或情敵,是母親或女兒。這樣的書寫策略,恐怕是台灣小說中的第一次演出。整本小說讀起來,好像是在讀一部劇本。所有出場的人,都必須說話,但是又不像劇本。因為每段話的發言者,並未標示姓名,也未標示性別。必須把整段的敘述讀過之後,才知道他們各自的發言位置。出場的人物包括:丈夫、妻子、女兒、岳母、外遇者、舊情人、同學、同事。當所有的出場者都說話之後,故事的面貌才一步一步浮現出來。
 完成《濱線女兒》、《複島》、《師身》之後的王聰威,似乎一直在摸索小說的形式。已經沉默四年的小說家,終於完成《生之靜物》時,無疑是顛覆了他從前的創作技巧,而且也顛覆了台灣文壇既有的實驗技巧。在書寫過程中,王聰威顯然做了許多不同的形式設計。最後才決定讓這部小說,以這樣的形式出現。當他讓小說人物的形象消失,甚至也讓小說的場景跟著消失,整個構思不可不謂大膽。由於無須描述每個人物的線條,也無須設定說話者的背景,整部小說便不能不選擇獨白的形式,讓每位出場者說出內心的語言。恰恰如此,小說家才能全心挖掘每位發言者的無意識世界。
 這是一個沒有時間、沒有地點、沒有背景的小說。所有的故事,都是由出場者來表達自己的思考與感覺。其中有太多的部分,是屬於回憶的敘述。因為是回憶的,時間的縱深也因此而拉開。這是一場愛情的興亡史,也是一場感情的繼承史。因為是興亡史,所以充滿了太多的幻滅、失落、絕望。因為是繼承史,所以也浮現了太多的憧憬、希望與期待。王聰威的企圖是什麼?他其實是要告訴我們,愛情從來不是甜蜜的,也不是平靜的,更不是美好的。在愛裡,隨處都會遇到傷害、背叛、說謊。因為是如此,他才選擇讓出場者藉由獨白的方式,說出靈魂底層的真實感覺。
 小說中的男女主角,阿任與美君,便是撐起整個故事的主軸。他們的長相如何、性格如何,都不是由小說家來形塑,而是由彼此的自白中描摹出來。這正是這部小說厲害的地方。無懈可擊的愛情,也許可以使這個世界更為完美,更為圓滿。但是這部小說告訴我們,愛情故事從來不是如此。當情人面對面的時候,也許不會說出真心話。只有在兩個人分開之後,男女愛人各自在內心的獨白,才讓真實的感覺鋪陳出來。愛情可能不是虛偽的,兩情相悅時,男女都把最好的一面呈現給對方。但是愛的另一個極端,就是恨。當恨意升起時,許多真實的語言,即使沒有說出,也會在內心裡流動著。
 王聰威便是把分手的一對夫妻,作為整個故事的主軸。經過彼此的自我解剖,才讓讀者感受到愛的真實。背對著愛人時,每個人的內心終究是愛恨交織。王聰威並不集中在這兩位分手男女的真實感覺而已,刻意穿插著女方的母親,以及兩人的共同女兒。身為母親,自然是為自己的女兒說話。但是在家庭裡,女兒並不是最受寵愛的一位。反而是家中的弟弟,顯然比姊姊重要。即使是母親,在獨白時,也必須為自己辯護。親情尚且如此,何況是愛情。他們的女兒,無知於大人世界之險惡,她在乎的是是否可以養一隻貓。完全不知道父母之間,已經出現巨大裂痕。孩子的純潔,更加襯托出對於甜蜜家庭的嚮往,她並不知道父母之間的恩愛早已消失無蹤。
 王聰威的這部小說,創造了全新的小說形式。整個故事的進行,完全藉由聲音的傳達來維持。只要獨白的語言還在,故事便仍然在進行中。獨白結束之際,也是人物退場的時候。每位說話人物的長相如何,只能藉由旁人的敘述去推測。全書都充滿了聲音,在那聲音的底層,便是真實的感覺在支撐。王聰威逼著讀者,去面對殘酷的愛情。因為只有內心獨白,才能傳達真實的語言。愛情果然是千瘡百孔,填滿了太多的幻滅、虛妄、挫敗、傷口。《生之靜物》之命名,恐怕是在形容愛情男女的表面,而在內心的深淵卻是壅塞著怨毒、自私、魅惑。這是我偏愛的一部長篇小說,王聰威勇敢突破了過去的小說形式,只容許聲音在故事裡流動。世間的愛情,總是以華麗的面貌呈現。但是在愛情的背面,才是真實的人生。

二〇一六年十月十七日政大台文所

後記 不尋常的調音定弦
文╱王聰威

這幾年,我喜歡思考如何寫出具有當下時代氛圍的小說,倒不是對什麼文學理論或潮流有所偏好,只是像貓一樣,(至少我家小貓會這樣)抬起頭,鼻子指向空氣中,眼球左右轉動,好像在搜索周遭無以名狀的氣味變化、塵粒浮游,試著掌握附近一帶的樣貌,覺得完畢之後,就安心地躺下來睡覺。

話雖然這麼說,拖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合適主題,直到二〇一三年我讀到一則日本新聞:當年五月間,一對生活於大阪市的母子井上充代(二十八歲)與瑠海(三歲),被發現已經在公寓內死亡三個月以上,據說是因為充代受不了丈夫家暴攜子離家出走,最終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簡單來說就是「孤獨死」(或稱為無緣死)。但孤獨死事件通常以獨居的貧苦老人或重病者占極大多數,充代年輕健康,怎麼可能放任自己與年幼孩子陷入死去的絕境,所以我在日本網站上繼續追蹤這則新聞,結果發現起初的新聞頗有錯誤,實況複雜程度令人加倍困惑,在那裡頭顯示的,不僅僅是單一特殊的孤獨死過程,與這世界支離破碎的關係是人們全都身處其中的時代性,我想了想,在台灣也是如此。

從這個角度切入,我擴大閱讀有關孤獨死的書籍、報導與照片,可以輕易發現死者與生者個人、彼此之間都充滿各式各樣的破洞、裂口與斷片,「要是當時能這樣做或那樣做就好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啊!」似乎一直聽到這樣的呼求。做為一個社會議題,有許多方式能夠回應這嚴酷的呼求,像是將個案縫合成傷痕累累的娃娃,但令人悲傷的是,這幾乎不可能有普遍正確的答案,每個人的人生如此不同,只好每次從頭再來。至於身為小說家的我所能做的,就是讓角色把想說的話說出來,無論坦白、隱瞞、欺騙、誇飾,缺乏邏輯與內心動搖之處,以呈現孤獨的複雜,進而廣泛地揭露那無法逆轉的可能,這便是我心裡思考的,與身體經驗到的時代氛圍。
那麼要用什麼樣的寫法,才能寫出一本符合這樣氛圍的小說呢?我受到了一個特別的啟發:英國音樂家Ben Watt在說明《Hendra》這張專輯的創作理念時這麼說:「……我心裡堆滿許多事情,每天夜裡,我走到地下室,把我的吉他做不尋常的調音定弦,把這當作是重新開始的方式,開始唱歌。」我也想試著這麼做,把慣有的書寫方式做「不尋常的調音定弦」,強迫自己轉換對小說的敏銳度,因此混合了用雙孔卡片記錄概念、規劃大綱,在一般筆記本速寫草稿,也直接在電腦上寫作大篇幅的段落,而為了捕捉即時感受性的斷片結構,我開設twitter帳號,在生活的任何時刻,只要有任何想法、刺激或領悟,不管坐車或行走,我就會用twitter記下來。由於twitter每則有一百四十字的限制,我便能強迫自己以此為限,快速地完成一個片段,然後下一則又重新展開一次新的敘述,完稿的小說裡大約有超過三分之一的部分,是以twitter寫出來的。

可想而知這樣的寫法,永遠都會停留在雜亂的草稿階段,為了快速記錄,無法隨時精緻修改,因此就形成了大量口語化的句子,即便後來全部進入電腦裡重整,也無法修去這些當下使用的句型、語氣、結構與時序感,我本來就無意改寫成「小說應有的樣子」,在可能的範圍內,(也就是看起來像是本完整小說)我想盡量保留那原始的,在日常生活中,像貓一樣在附近一帶捕捉到的,當時的呼吸、視線、他人散發的氣味、無意義的聲響等等所構成的氛圍。

這本小說終究是以悲劇結尾,很遺憾,但在這個時代,許多人所面臨最辛苦的事,不是死的本身,而是活著。在日本紀實攝影師郡山總一郎(Soichiro Koriyama)一系列拍攝孤獨死者的空房間照片《Apartments in Tokyo》裡,可以看見他們的生活場景常常是複雜混亂的,布滿為了活下去而掙扎或嘗試振作的痕跡,或許比一般人的活著還要更活著,殘留了更多生的意念在裡頭,彷彿是在說明那緩步前去的過程居然如此恆長,如生之靜物。

書摘/試閱

@內文試閱

玻璃風鈴是從舊家帶來的,仍然發出跟往昔一樣的聲響。除了自己和小娟的衣物,我幾乎沒從舊家帶來什麼東西,也沒有添購什麼,觸目可見的都是原來老公寓附屬的傢俱與電器用品,這本來便是我需要的。玻璃風鈴是結婚禮物,在印尼一座小島的路邊攤購買的,我留著這風鈴,並不是因為懷念過去和阿任你的婚姻生活,只是真的喜歡它發出的聲響,無論何時都非常清涼,跟當年在印尼喝到的綜合果汁一樣。

風不像是吹進來,不是那麼柔順的,還是因為我的心情的關係呢?我已經無法體會和諧的感覺了,對於那種溫和的,順從的事情已經不再感動。那扇窗子有著白白薄薄的窗簾,像是牆壁脆弱掉的樣子。但其實也不再那麼白皙,長期日曬使得布料乾裂,並且發黃。那些原本遮光塗層已經褪去,只留下稀疏無用的碎片,陽光得以薄薄地透進來。

像是被白牆所欺騙,風不是順著自己的意願吹進來的,不是為了探索這個房子而吹進來的,甚至不是偷窺,不是為了搶奪或偷竊,當然更不是為了訪視我是否一切安好,我不再懷抱這樣的想望。我曾經這樣想過,有人偶然想起,比方說我離開了的公司,他們會不會忽然發現我不在餐廳吃飯了?風只是經過這扇窗子的外面時,以為可以靠著牆,會有一場平坦無礙的旅行,或是像不知道有陷阱似的孩子,往牆面上丟著球,或是想躍上牆翻個筋斗。或只是按照他的行程吹過而已,卻不小心跌進來,或者風明明知道這裡有個空洞,卻太過調皮躍動,絆了一跤才跌進窗子,許久許久未曾吹動的風鈴,因為被這不小心跌進來的風絆倒,或被推擠了,所以倉皇失措地響了。那聲音一點也不順暢,好像被隨便搖來搖去的,與其說是被風吹響了,不如說比較像在許多人擠在一起的地方被撞來撞去的。這倉皇的聲音,響遍整座房子。讓人的心情也不好起來,好像要發生什麼惡事。

你知不知道小娟喜歡風鈴?她說風鈴響的時候,就像有人來拜訪,在家裡有人走來走去的,不會那麼孤單。這聽起來不是很恐怖嗎?如果空空的家裡有人走來走去,那是小孩子才看得到的東西。但懸掛的這風鈴,已經許久許久沒有響過,跟在舊家時的不一樣,好像常常會聽見那響聲。因為許久沒有響過,我甚至以為它已經成了標本,不再會響,或沒了附在上面的精靈。關於風鈴的精靈,是有這種說法的,這是小小的守護神,當風經過的時候,怕風撞壞了窗簷,所以會事先使風鈴發出聲音,請風繞道。

但這陣風是個意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這給風鈴太大的壓力,它害怕我會因此以為你來了,其實不是,這只是一陣意外,不長眼的風闖進來而已,並不是你來了。它害怕我會因此有過高期待,自己腦補你來的時候,會用手去推動風鈴,像你以往做的那樣,輕輕地,預先地,通知我。但並沒有。可是風鈴是不由自主的,它就是會被風吹動,所以也害怕被我責怪,我會忘記風鈴沒辦法抵抗風或者是你,誰先來了,風鈴就得響。

響的聲音不太一樣,風吹時輕一些,你用手推時重一些,但它不相信我分辨得出來,因為我整個腦子已經被「風鈴一響,就是你來了」這樣的反應給填滿。因此風鈴只能盡可能用倉皇失措的姿態通知我,當然這是風鈴自以為擺出了這樣的姿態,其實只是幻想或執拗,它什麼都不能做,是風或你讓它做什麼就做什麼。「你還未到來啊」、「你還未到來啊」,風鈴心裡這樣吶喊著,然後故意搖得東倒西歪的,設法引起我的注意,因為是風的緣故,所以是這樣不規則擺動著,若是你來了,只會直直地前後搖晃,這當中有些細微的差別,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辨識,也是風鈴覺得自己最重要的責任,它畢竟只是個風鈴,這已是它能做的最好的事了。

這房間如同在育空的冰原之中,如此寒冷,明明是屬於風鈴的夏天的,可是卻不用開冷氣就能感受到無比寒意,我一邊全身流著汗,一邊覺得身處在一片白茫茫的冰雪,眼前像是開展了一片大陸,即使有雪橇狗,也無法帶我行過這片大陸,在這樣的地方,總是有人無法回來的。穿透寒冷的,是死貓一般的味道。我喜歡貓,卻有很嚴重的過敏,這讓我想起身去打掃或是逃跑,但光用想的就覺得好累,我沒有真的想做。

算了,我想你今天不會來的,我想去午睡了。現在的我是一個沒有夢的人,夢就像鰻魚一樣又滑又溜的又即將絕種,幾乎沒有野生的鰻魚了。我有時會懷念那到處是夢的年代,或許是在念大學的時候,但對男人來說,夢是如女人的大腿吧,只要能枕著睡著的就是好夢。鰻魚和女人大腿和摩天輪的差別有多大呢?我一直想去坐一次摩天輪,這是我懷抱著的夢,不知道對你說過幾次,在我們仍然很甜蜜幸福的時代,我覺得能坐一次摩天輪是一個妻子所能要求的,最像不是妻子的要求,彷彿有點像是外遇,只有與外遇的對象在一起,才會覺得去遊樂園,去坐一次旋轉木馬是有趣的,更不用說是摩天輪了,在半空中,稍縱即逝的隱閉感,如鰻魚的穴。


我常常在上班附近的捷運出站時遇到一個女人,我總覺得這個女人是我熟悉的誰,她的臉看起來一定很像她。那個女人就是美君,我當然記得很清楚美君長什麼樣子,畢竟我曾經很喜歡過她,也花了很長的時間和她在一起,在大學的時候。

這女人的臉長得有點像美君,但是這樣說的時候,我居然變得有點不太確定美君的樣子,那時我和她已經有十多年未見,她或許變了一個模樣。但這個女人不僅臉看起來像美君,連表情和眼神都很像,有一種急切感,眼睛掃到我時會溫柔地停留幾秒,然後再掃到別的地方去,所以讓人搞不太懂,她究竟是在乎或不在乎我,當她掃到我身上時,會覺得那溫柔是永遠不變的,但一離開就變得很乾脆,把我完全丟棄掉似的,去了她自己的地方。
美君確實一直活在她自己的世界,後來怎樣不知道,在大學時只關心課業和校外的補習。她是個不太喜歡笑的人,與其說看來有些冷漠,不如說她總是很嚴肅,像是開系學會會議,她也要深思熟慮,這些事情明明大家隨便談談就過去了,她卻一副要認真想過才能決定是不是得投票的樣子。

為了讀原典作品,原本英文不好的她,還特別去補習英文,也去了法文中心讀法文。她對自己未來想做什麼,比方說想考研究所,出國去念博士,很早就安排好規劃,每個月要做什麼,讀什麼書都決定好了,是個一板一眼的人。若不能完成這些事情,她會奮發努力地想,如何把進度補回來。她對聯誼這種小孩子的事情覺得很無聊,所以在班上非常疏離,要說上好朋友的只有一兩位,對她來說已經非常足夠。但如果這樣就認為她是個無趣的人倒也不是,她喜歡去旅行,每年的寒暑假,便會獨自一人或偶爾跟朋友一起出國去長途旅行,偶然分享她旅行拍攝的照片,原來她站在聖母院大教堂前會露出開心的笑容,坐在英國不知名的湖邊,一旁有大白鵝走過,也會露出有點害怕,怕這鵝會過來啄她,又得假裝很開心的親切表情。

那女人給我的感覺也是這樣,我猜想是否因為常常遇到的關係,所以她也覺得我的臉孔很熟悉,看我的機會變多了,但或許只是剛好瞥到。有好幾次,我幾乎要舉起手來跟她打招呼,一恍神,我根本忘記這一定不是美君本人,反而有種偶然遇到她的感覺,很想脫口叫她:「妳怎麼會在這裡?」甚至我會覺得痛苦,為什麼美君看見我卻不跟我打招呼,還是她也不認得我了呢?我應該很好認才是啊,我覺得自己根本沒什麼變,身高和長相都是。有時會希望碰到她,我會偷偷盯著她,告訴自己那根本不是美君,但有時卻不希望碰到她,我很害怕萬一有一天,真的是認識的彼此,那不是太糗了嗎?要如何說明這段時間我們錯身而過那麼多次,卻不相認,這表示我們早就將對方給遺忘了,變成不重要的人了。

但這怎麼可能呢?我們二十年前曾經好好相愛過的,好吧,就算談不上相愛,我們常常見面,通很長的信,講了好多電話,現在居然看著彼此的臉卻認不出來?我回家去找她的照片,卻只找到她寫給我的信,我記得我有一疊她的照片,是大學畢業時她特別交給我的,她說:「你要去當兵了,我們一定有很長的時間沒法見面,希望這個能讓你不會無聊。」我那時還非常驚訝,她居然是個喜歡拍照的人?她長得並不漂亮,圓圓寬寬的臉,身體也胖胖的,胸部十分豐滿,如果穿著稍微緊身的衣服,略為有點腰身,上半身看起來有點男孩子氣地寬肩,下半身的比例很標準,屁股也算翹,穿上伏貼的牛仔褲像包裹著神秘豐饒的區域,最美的是一頭長長秀髮,非常濃密,像水流一樣洩流到背上。照片裡有畢業的學士服照,和在湖邊穿著休閒衣服的照片,擺出像沙龍拍攝的姿勢,是用一般傻瓜相機拍的日常照片,看起來非常愚蠢做作,但鏡頭裡的她卻笑得非常開心,好像知道自己的傻樣和溫柔,那溫柔是無法取代的。

可是那疊照片我卻不知道收到哪去,可能是後來交了女朋友,畢竟是大學的事了,為了怕被發現麻煩,所以藏到某個地方去了,現在完全忘記藏在哪裡,我只能盡力回想,但這麼一想更讓我懷疑那個捷運站的女人就是她,她的臉除了胖胖的以外,沒有鮮明的特色,跟捷運站女人的臉很容易重疊成了一團迷糊。我試著GOOGLE,打入美君的名字,跟她同名的人好多,用圖片搜尋也是各式各樣的臉孔,滑了好幾頁,總算發現一張公務照片,就是那種放在政府機關網頁的業務人員照片,點進去看,我想是她沒錯,學歷與從事的工作,都像是我認識的美君。照片裡的她似乎比以前瘦一點,不過臉是她的臉,胸部包裹在白襯衫和粉紅外套之下,雖然是公務般的套裝,還是頗為雄偉,雖然不想說,不過年輕時和她約會都一直偷瞄她的胸部,可惜她從不穿露一點,不過光是穿短袖T恤就夠看了,T恤上會印出胸罩形狀和蕾絲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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