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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從醫記(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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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從醫記(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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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是誰說女追男隔層紗!站出來本姑娘保證不打死你!
燕國公主高調倒貼是幾個意思?!
自家竹馬挖牆腳又是怎麼回事?!
軟萌呆蠢女神醫揮淚長歎:我的神,追個男神怎麼這麼難?
扮豬吃老虎世子VS瞎折騰女神醫,上演一齣實力懸殊笑料百出的倒追喜劇!
初次進世子府,她道:“小白,你說我住你家,算不算進了你家門?”
世子大人正在吃點心,心一驚,一口咬腫了手指!
姑娘你這麼豪放你家裡人知道嗎?!

他是內外兼修,品德一流的堂堂黎國世子。
她是救死扶傷,英雄氣量的蓋世神醫之後。
她對他一見傾心,從此在倒追之路上一去不復返。
她扛著七弦古琴來表白,他笑:你這琴彈得不錯!
她使喚自家鸚鵡來表白,他又笑:你這鳥比人機靈!
她一心裝乖賣俏,只為博得他一笑。
卻渾然不知,他周全照料,只願與她共終老。

作者簡介

九月晴安,原名馬玉,言情作家,文風細膩詼諧,擅長運用黑色幽默,娓娓道出深刻動人的故事,撫慰無數讀者心靈。

已完成作品有《假如不曾遇見你》《公主從醫記》等。

目次

楔子
第一章 從醫隱市井
第二章 猶如故人歸
第三章 就愛耍心機
第四章 邊境初露情
第五章 情路小風波
第六章 鴻雁懶傳書
第七章 破鏡不重圓
第八章 最好的意外
第九章 浮生半夜閑
第十章 前塵恍如夢
第十一章 一死動天下
第十二章 避世遠穀村
第十三章 末路無清歡
第十四章 疑是玉人來
番外一 愛之謊
番外二 為你靜守流光

書摘/試閱

從醫隱市井
四年後。
太安王城,今日甚是熱鬧,聽說燕國的八公主瑟陽作為友好大使來訪黎國。
實際上,這不過是各國之間慣用的一種政治手段,你送一個公主過來,我還一個公主過去,並沒什麼新鮮的,新鮮就新鮮在,傳聞這位瑟陽公主是自請前來黎國,目標是黎公的次子,也就是世子白焱。
黎國國君睦鄰安邊,勤政愛民,把整個國家料理得妥妥當當,太平日子過久了的百姓們,未免覺得生活有些沒滋沒味的,這廂得了這個新鮮八卦,如同聞到魚腥味的貓一般,哪裡還坐得住,王城內的百姓幾乎傾巢出動來看熱鬧了。
大街上人擠人、人挨人、人踩人,男女老少人頭攢動,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會兒全被丟進老鼠洞了,那景象,真是十分壯觀。
我伏在櫃檯前邊搗著藥,邊百無聊賴地瞧藥鋪門前往來密集的人群,琢磨著既然全城出動,總會有個把美男可以養養眼,可瞧了半天,連個美男的影兒都沒看到,不免覺得無趣,我揉著脖子回頭問容曦:“你說這王城裡,除了白焱,好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
容曦今天心情似乎不大好,可能是被外面的喧鬧聲給煩的,聽到我的話連理都不理,繼續托著腮幫子坐在一旁發悶。
我說:“阿曦,你聾了?”
他陰陽怪氣地剜了我一眼:“你才聾了!”
我被他吼得愣了一下,想起他一向特別仇視白焱,我不該在他面前提起他。關於他仇視白焱這件事,我的理解是,他沒有白焱長得好看,也沒有人家位高權重,更沒有人家有錢,所以嫉妒人家。
這也無可厚非,黎國人皆知,黎公次子白焱內外兼修,論外在,那是年紀輕輕,相貌堂堂,說才華,那是文武皆能,政績斐然,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容曦這個棺材鋪掌櫃的兒子,那真是難以企及。
何況,今天又有個貌美如花的公主高調前來倒貼,引得全城人都來觀看,這般的殊榮。同身為男人,差距如此之大,也難怪容曦心理會扭曲不平衡。世人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
這麼一想,我再瞧容曦,竟覺得他有幾分可憐。
我決定盡棄前嫌,安慰他兩句:“阿曦,你不用這麼不開心,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你看你長得也還不錯,雖然娶不了公主吧,不是也有追求者嗎?街西頭賣豬肉的李大伯的閨女胖妞,不是挺喜歡你的嗎?”
他說:“你去死吧!”
然後,黑著臉起身,一摔簾子到後院去了。
他這個樣子,八成是惱羞成怒了。唉,做人難哪,好心安慰他,還安慰出毛病來了。
我手搭在眉骨,瞧了瞧外頭的日頭,已快到晌午,便扭頭扯著嗓子沖後院喊道:“阿曦,中午我要喝鴿子湯,還要吃蛋餃和牛肉餅,嗯,牛肉剁得碎一點……”
門框咚的一聲,我嚇了一跳,卻見連翹捂著腦袋從門外沖了進來,邊呼痛,邊氣急敗壞道:“喝什麼鴿子湯,世子派懷璧召你進府呢,我剛把他攔在門口了,你快去換件衣服!”
我摸了摸咕咕亂叫的肚子,有些奇怪:“這個時間,他叫我去做什麼?”
連翹以下犯上地白了我一眼:“這個時間,他也不是叫你去吃飯的,你不用自作多情了!聽說是燕國來的那位公主突然哪裡不舒服了,讓你去給看看!”
我說:“讓我去給看看?王宮裡的大夫都死絕了?”
她揉著頭上的包,不耐煩道:“哪那麼多問題,叫你去給看看你就去給看看!”
我想這丫頭今天真大膽:“哎,你知不知道這藥鋪裡誰才是最位高權重的人?”
她瞪大眼珠子,像看一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你腦子裡塞草藥了?我讓你去換衣服,你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幹什麼!快去換衣服!”
她儼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直接把我從櫃檯後面拽出來,也不理我的意願,使勁把我往後院推。
我被她一路推著,被動得很,我想反抗,但依她的蠻牛性子,我若反抗,我們倆今天勢必就得打一架,關鍵是,我還不一定打得過她。
於是,我試著跟她講道理:“又不是去相親,我換什麼衣服啊?再說了,衣服什麼的都是一種表像,它代表不了一個人的內心,只有沒品位又低俗的人,才會在乎那些外在的東西,我相信世子是個情趣高雅的人,他不會在乎這些的。”
她聽我說完,果然鬆開了我,我以為她終於被我說服,正預備沾沾自喜一下,她卻忽地撲到我身上,上下齊手地開始扒我的衣服。
我驚悚地揪緊領口:“你幹嗎?”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著我的腰帶:“既然這些外在的東西不重要,那我替你脫掉它們,省得累贅,我想情趣高雅的世子,應該也不在乎看到你裸奔吧?”
我說:“你你你你……”
從藥鋪到世子府這一路的交通壓力很大,我跟懷璧花費了不少時間才從人堆裡鑽出來,抬頭看見不遠處,世子府門前那一排花開得白瑩瑩的辛夷樹,我倆齊齊松了一口氣。
懷璧很客氣,見我的白裙子被擠得幾乎成了灰色,猶豫地看了看路對面的成衣店,問我:“水姑娘要不要……先換身衣服?”
我低頭抖著裙子上的灰土,眼角覷了覷他:“衣服倒是不用換了……你能去成衣店旁邊那個包子鋪,喏,就是那家叫‘狼不理’的,你能給我買兩個肉包子嗎?我餓了……”
他愣了:“啊?”
我苦了苦臉,小心瞧著他:“要求是不是有點高啊?不然,買兩個饅頭也行,我不怎麼挑食的。”
懷璧:“……”
半炷香之後,我左手一隻包子,右手一隻包子,出現在世子府中。
我這個人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對待認定的事物,總能拿出一個全心全意的態度。就比如,我覺得容曦長得像女人,便時常把他當成姐妹來對待,支使他刷鍋做飯毫不含糊,經常忘記他其實是個七尺男兒這個事實;再比如,我現在在吃好吃的包子,我就心無旁騖,滿心滿眼全是包子。
悲摧的是,在我滿心滿眼全是包子的這個時候,我卻已被懷璧帶進了一處院落。
庭竹瀟瀟,日華灼灼,一位氣宇不凡的公子,著了件月白的常服,悠然坐在竹下下一盤殘棋。而那公子還不是別人,正是黎國國君的第二個兒子,懷璧的主子,白焱——字瀾之的黎世子!
此時此刻看到他,對於正在狼吞虎嚥啃包子啃得風生水起的我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在來世子府之前,我嫌換衣服麻煩的時候,我對連翹表示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其實,我確實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對於白焱的看法,我還是稍稍有些在乎的,畢竟他是整個黎國最好看的男子,我總不好隨隨便便地唐突了佳人!
“主子,水姑娘到了。”在我正預備找個地方躲起來的時候,懷璧這個嘴欠的,已開了口。
那廂,棋盤上極輕的一聲“嗒”,白焱落下手中一枚黑子,略略抬眉,含笑的目光望過來。
他這春風化雨的一望不要緊,我一口包子卡在嗓子裡,差點憋得斷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把嗓子眼的包子吞下去,我果斷一扭身,把剩下的包子塞進懷璧手裡,抹著嘴說:“我都說了我不吃包子不吃包子,你幹什麼非要讓我吃啊,你煩不煩人啊!”
懷璧含冤受屈地看著我。
我問心無愧地別開眼,忍著嗓子眼的沙疼,對白焱無害地笑了笑:“嘿,你……你下棋呢?”
他也不接我的話,眼波的笑不溫不火,那樣子真是好看,我眼睛都直了,直到他低低笑出聲,我才假裝正經地咳了兩聲,正了正神色,我說:“聽說你叫我來……”
他說:“你過來。”
我說:“啊?”
想想自己剛才的窘樣,我往後退了一步:“我、我還是不過來了……”
庭風卷過竹梢,疏影搖晃,竹影下,他好笑地看著我:“怎麼,才月餘不見,你就變得這麼生分了?瀲瀲?”
他這一聲“瀲瀲”叫得我著實皮麻骨酥,我一把扶住旁邊的懷璧,險些栽一個跟頭。
我穩住情緒,擠出一個乾笑:“不生分不生分!哪裡生分了!沒事歡迎世子去我的藥鋪看病、抓藥,我醫術還可以的,常見的心慌、氣短、腎虧什麼的我都……”
我話還沒說完,懷璧突然咳得像個癆病鬼,還使勁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我遲鈍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懷璧用這麼個特殊的方法提點我,大抵是我嘴沒把門兒說了什麼不合體的話,一時肅然咬住嘴唇。眼角瞄到懷璧的臉,卻意外發現他的額頭上浸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盯著自己的腳尖,一顆心往下跌了跌,估摸著白焱此時的面目必定很猙獰,才把個身材魁梧的懷璧嚇成這樣。定了下神,我壯著膽子抬起眼皮,卻見他正對我笑得春花爛漫,我直接雙腿一軟栽倒在地,在這個要緊的關口,他突然起身向我走過來,我被他這個舉動嚇得半死,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去,帶著哭腔問他:“你、你是要打我嗎?”
“打你?”他揚了揚好看的眉,隨即低笑著把手伸到我面前,“你再不起來,我真的要打你了。”
我趕忙借坡下驢,自己拍拍屁股從地上爬了起來。我沒讓他攙扶,不是不想,主要我跌了兩手的灰土,實在是不好意思拿出來獻醜。
略微整了整衣服,我說:“那既然你不打我了,我還是去給公主看病去吧!不是有個公主病了嗎?”
自古以來,美人總讓人難以消受的,我直覺再在這裡待下去,必要定出亂子,我可不想自討苦吃了。
可不知為什麼,他聽了我的話,表情居然變得有些涼快,沉默了片刻,回身繼續坐那兒下棋去了,只淡淡對懷璧揮了揮手:“帶她去吧。”
“是!主子。”
世子府的路,實在曲折離奇,穿花過柳的,一會兒工夫,我便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只得緊緊跟在懷璧後頭,生怕走丟了。還好,不久我們便進了一個別院,女婢進去通傳過後,那個傳聞中的瑟陽公主,與我隔著七重紗帳相見。
我是個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人,有記憶的四年來,見的最了不得的人物,也就是黎國世子白焱,然而,黎國民風開放,不拘小節,白焱雖貴為世子,我卻是沒見著他擺出過這麼大的排場。
而當下這位公主,營造出這麼個夢幻又神秘的氛圍,實在是讓我的好奇心倍增,我也突然明白,為什麼容曦總是說,一個半遮半掩的美女,永遠比一個脫得光溜溜的美女,更具有吸引力。
朦朧即是美,若隱若現即是美,清清楚楚不是美,明明白白也不是美。可以想見,人心是有多變態、多自虐啊!
“你就是來給本宮瞧病的大夫?”我心下正慨歎,那公主開了口,聲音很清脆很好聽,像山谷中的某種鳥叫,“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敢怠慢,我說:“回公主,我叫水瀲。”
“水瀲……”她輕咬著我的名字沉吟片刻,命女婢給我搬了把椅子,示意我坐下,“我聽說,水姑娘醫術高明,在太安城中聲望極高,就連世子,都對姑娘另眼看待,不知是真是假?”
我其實是很喜歡被誇獎的,但容曦他爹時常教導我,做人要懂得夾緊尾巴,不可鋒芒太露,還讓我當著他的面發毒誓,如果不聽他的話,就讓我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夫君也有斷袖之癖。想到此,我十分怨念地攥了攥拳頭,抬眼望著微微晃動的紗帳,謙虛地說:“坊間傳聞,公主不可全信,我也只是略懂醫術而已。”
“哦?”紗帳後,她似是聲不可聞地笑了下,“那水姑娘的意思是說,你的醫術是徒有虛名了?”
她這一句話噎得好啊,我竟好一會兒都吱不出聲來。
一旁桌案上,金猊獸的熏爐浮出縷縷幽香,我禁不住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同時也聞得那公主頗豪邁地發出一陣笑聲,邊笑邊說:“本宮開個玩笑,水姑娘不必認真,梧桐!”
“公主。”
“請水姑娘幫本宮診病吧。”
“是。”那個叫梧桐的女婢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邁著小碎步走到我跟前,伸著白嫩的小手看著我,“水姑娘,請開始吧!”
我一邊把手遞到她手裡,一邊不好意思地說:“不用扶,不用扶,哎喲!姑娘實在是太客氣了!”
她蹙著一雙柳眉吃驚地瞧著我,小手像被開水燙到了一般縮了回去,嘴唇隱忍地抿了抿,磨著牙說:“水姑娘,我沒有要扶你,我是請你把絲交給我,我好幫你綁到我家公主的手腕上!”
我張大眼睛:“絲?”
“是啊,絲!”她揚了揚下巴,看我的眼神很有些不以為然,“我家公主身份尊貴,可不是你這種小民能隨意靠近的!怎麼,水姑娘聲名在外,不會連個懸絲診脈都不會吧?”
我默默地低下頭,揪住裙邊搓了搓,為難地說:“這個……我還真不會。”
聽到我不懂懸絲診脈,瑟陽公主倒也沒有怪罪我,還非常體貼地讓女婢把她的病症口述給我聽,讓我對症開了方子,就這樣完成了我行醫以來最省事的一次看診。
作為一個醫者,我只憑對方口述就開方子下藥,似乎不太負責任,而事實上,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姑娘我也是頭一遭,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瑟陽公主根本沒生病。
其實這件事,打從我一進她那屋子,我就猜到了。
她在屋裡點著濃郁的薰香,說話底氣十足,又有意阻撓我接近她,這些都不是生了病的人該有的舉動。
想她為了白焱大張旗鼓地來到黎國,可見對他的思慕已達到了一種瘋狂的地步,為了跟心上人近距離接觸而裝個病,在我看來,是一件挺有情趣的事,我樂得成全她。
我拿著藥方出來交給懷璧,有模有樣地囑咐他:“這個你拿去叫人抓藥吧,煎藥的方法我都寫在上面了,你仔細別搞錯了,我就先回去了。”
走了兩步,想起一件事情來,我扭頭問他:“你能給我找個人帶帶路嗎?我忘了回去的路怎麼走了!”
他從藥方上抬起頭來看著我,說:“主子那邊還等著姑娘去回稟公主的病情,你先跟我去回了話,再走吧!”
我想起白焱那張笑臉,腳心虛了虛:“公主也沒什麼大礙,就是氣虛血虧,又加上舟車勞頓耗了些體力,吃點藥調理一陣子就好了,你去回話也是一樣的。你看我都出來半天了,我那藥鋪裡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我很忙的,哎,不說了,不說了,我走了啊!”
“水姑娘……”
我假裝沒聽見懷璧的叫聲,撒腿就跑開了,半路抓到一個小婢女,威逼利誘著讓她把我帶出了世子府。橫豎我是不敢去見白焱的,他長了那麼個禍國殃民的模樣,我一見到他就心慌,肯定會露餡,萬一露了餡,讓他知道我幫著別人一起來算計他,到時候就沒我的好果子吃了。
我出了世子府,就見容曦正探頭探腦地站在一棵辛夷樹下,向這裡張望,大街上百姓們已散去,各個店鋪和攤販又開始有序地忙碌起來。我步下臺階,沖容曦擺擺手,他便歡天喜地地跑上前來,早上那種陰鬱樣兒,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想,這可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啊!
他取過我肩上的藥箱挎在了自己肩上,用手肘碰了碰我:“哎哎,那公主長得很美吧?是不是讓你自慚形穢了?”他又斜著眼很嫌棄地將我上下掃了掃,“哎喲,你瞧瞧你哪有個姑娘家的樣子,橫眉怒目的,一點都不溫柔!哎,你這條灰裙子什麼時候買的?你眼光也忒差了!不過,這裙子跟你倒是挺配的!”
我想這人可真欠揍啊!便伸手一把掐在他的胳膊上,還鉚足了勁擰著轉了兩圈,他鬼哭狼嚎地叫了起來:“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我冷眼抖了抖自己那灰撲撲的裙子,糾正他:“看清楚了,老子這是白裙子!”
他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好好好,白裙子白裙子!你快鬆開我吧!姑奶奶!”
我見他苦苦求饒,才心滿意足地放了手,他卻揉著胳膊向前跑去,邊跑邊回身憤憤地指著我:“你你你……我還好心來接你來著!我詛咒你變成太安城中的第二個胖妞!讓你沒人要,沒人要,沒人要!”
我提著裙子追了上去:“你給老子站住!”
容曦他老爹說過,容曦從小就頑劣,招貓逗狗的,特不招人待見,常惹得他拎著棍子滿世界地攆著揍他。所以,天長日久,他就練就了一身精湛的脫逃之計,我本來還一直只拿來當笑話聽,直到這一刻,站在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街上,卻連容曦的影兒都找不到了,我才算明白了,他爹真是一點都沒誇張。
中午本來就沒吃飯,又餓著肚子追了容曦大半條街,此刻,我只覺眼睛發花,渾身虛脫無力,那感覺像是離死都不遠了。我四處望瞭望,還好我身處的地方,正巧有一個茶攤和一個包子鋪,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兩眼放著綠光,飛奔過去買了幾個大肉包子,一屁股坐在一旁的茶攤上,要了一壺茶就著大吃起來。
午後是個閒散的時刻,茶攤上三三兩兩地聚著一些人,大都是附近做小買賣的,趁著這會兒沒什麼客人,大家都出來喝喝茶,嗑嗑瓜子,扯扯新聞八卦。
我臨桌坐著的三位男子興致很高昂,洪亮的聲音震得我耳朵嗡嗡的,我咬了一口包子,仔細聽了聽。一個大鬍子正說道:“誰說不是呢,我還聽說當年永安公主死後,世子大病了一場,整日對著公主的畫像不發一語。王后心疼兒子,便下密令在全國搜羅與永安公主相似的女子,老國君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自個的老婆胡鬧。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半年之內倒真的讓她給找到了一個。據說那女子雖比不上永安公主的傾城之姿,但難得竟有五分相仿呢!王后滿懷期待地將那女子領到世子面前,本指望一解他的相思之苦,誰知,一向溫厚知禮的兒子,不僅沒留下那女子,還對她發了天大的脾氣,搞得王后很鬱悶。從這件事,也能反映出世子對永安公主的用情很深,深到他不願意這世上有誰長成永安公主的模樣,連相似都不行……”
“那又如何?”另一個瘦高個輕飄飄地笑了一聲,“現在,他還不是一樣把貌美如花的燕國公主接進了府裡?依我看,什麼情深不情深的,也許一開始就是世人誤會了世子,他可能壓根就跟永安公主沒什麼關係,不然也不會攻打孟國,逼得她以死殉國了。”
大鬍子卻似乎不認同他的說法:“誤會?當年永安公主死的時候,世子抱著她在雪地裡坐了一夜,這可是有人親眼看見的,你以為世子是閑的,沒事抱著個屍體在雪夜裡賞月啊?”
“誰親眼看見的?是你親眼看見的?”
“哎,你這人成心抬杠是不是!”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另一位一直悶不吭聲的茶客連忙舉了舉杯,笑著打圓場:“閒談莫要認真,喝茶喝茶……”
我握著包子,想像著白焱抱著永安公主坐在雪地裡的那個情景,心裡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居然莫名得有些傷感,連香噴噴的包子都沒胃口往下咬了。
我兩年前初來太安王城時,腦子裡只有兩年的記憶,總覺得人生空空少了許多精彩的東西。於是,就想方設法地去填補,尤其熱衷於各種八卦,而那個時候,太安城中最熱門的話題便是黎孟兩國的那場戰爭,以及白焱與孟國十一公主的糾葛。我像進入深山探寶的人一樣,對這樁事情的興趣十分濃厚,但凡有病人來藥鋪看病或抓藥,我都會纏住他們講上一段,否則就不放他們出門,漸漸地外界傳聞,那個開藥鋪的姑娘是個變態,搞得我的藥鋪差點關門大吉,多虧容曦站在門口賣了一個多月的笑才挽回了局面。
我因差點丟了吃飯的門路,終於意識到精神食糧固然重要,但相比之下,我還是更熱愛白麵饅頭大米飯,自此,再不敢胡作非為,老實本分起來,時間一長,也就把那些事情拋在腦後了。
後來,陰差陽錯地認識了白焱,他雖然待我寬厚,但他到底貴為一國世子,尊卑有別,我自然沒那個膽子向他打聽這些。
如今,半路殺出個瑟陽公主,人們又舊事重提,我也舊事重聽,而這一次,我卻有些不一樣的感觸。
從前我覺得白焱一舉拿下孟國,真是威武帥氣,永安公主卻放著這樣的男人不嫁尋死去了,害得他這麼傷心,簡直太不應該了!現在卻能瞭解,他們其實各有各的悲哀,生在帝王家,動輒受萬眾矚目,很多時候實在是身不由己,不若做一個平頭百姓,或許一生默默無聞,卻也落得個逍遙自在。
我從來都覺得,最好的愛情不需要華麗轟烈、高高在上,只要跟對的人,一起好好地活著,憂傷快樂有人分享就好,由此也可以看出,我實在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
“你吃飽了沒有!在發什麼愣呢?”我面前的桌子被人敲了敲,我回過神,看到容曦坐在了我的對面。
我望著他怔了片刻,默默地端起手裡的茶水喝了一口,把剩下的遞給他。
他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很猶豫地接了過去。
我一偏頭把口裡含著的茶水噴在鄰桌的大鬍子臉上,然後鎮定自若地指了指容曦:“大叔,是他噴的。”
容曦不可思議地望著我,面目猙獰起來:“你……”
那廂,大鬍子已經瞪著他兇神惡煞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好你個兔崽子,你敢噴老子!看老子不揭了你的皮!”
說著便挽著袖子奔過來,容曦也顧不得跟我算帳了,一溜煙逃命去了。
我看著被滿街喊打的容曦,抹抹嘴,伸了個懶腰,心情忽然愉悅極了。
誰叫他總不長記性,也不看看姑娘我是那麼好得罪的嗎?
忙了一整天,終於到了夜晚,一切寧靜下來。
吃了容曦燒的美味菜肴,此刻我坐在後院梨花樹下,喝著連翹煮的參茶,賞著中天半彎不滿的月亮,覺得人生很圓滿。
飯團站在梨樹枝丫上打瞌睡,嘴裡時不時發出呼嚕嚕的聲響,我拈了一點糕點伸在它嘴邊,它眯著小眼就著我的手懶洋洋地啄了一口,嘴裡含混不清地嗚啦一句:“你真煩你真煩……”
我好笑地照著它的腦袋彈了一指:“你這只不識好歹的破鳥!”
它頓時撲棱起翅膀,誇張地慘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
飯團其實是只白羽鸚鵡,關於它的來歷,還得從容曦說起。
兩年前,我初在太安城中開藥鋪時,只有容曦一個夥計,藥鋪生意好的時候,我常常拿他一個人當幾個人使。偶爾我不順心,他還得兼職做我的出氣筒,日子過得十分慘澹。有一天,他終於忍受不了了,便冒著被我毒死的危險,強烈要求我再聘一個夥計,並且性別必須是女,他解釋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我考慮了一晚上,採納了容曦的建議,幾日後將一個女夥計領到了他的面前,這位女夥計就是連翹。
容曦本指望著,聘一個人來他的苦日子就熬到頭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連翹來了之後,卻是跟我站在同一陣線,橫豎都瞧著他不順眼,處處護著我,讓他更加苦不堪言。
連翹是個好姑娘,雖然性格火暴,對我也說不上客氣,但其實護短護得要命,容不得別人說我半分不是。但凡聽到哪個敢對我有絲毫偏差,她都能上去跟人家拼命。這麼好的姑娘在我的藥鋪做夥計,這實在是我幾世修來的褔氣,縱然偶爾受她幾口閒氣,我也認了。
飯團便是兩年前,我十五歲生辰時,連翹送我的禮物。
我對自己的年紀其實沒有絲毫印象,四年前,我從夢中驚醒過來,腦子像水洗過一樣,身邊只有容曦和他爹容襄。容襄告訴我,他跟我爹是好哥們兒,我家是做藥材生意的,爹爹是個很厲害的大夫,娘親也是附近村裡的一朵村花,只是生我時難產死了。我之所以會失憶,是因為隨著爹爹去外地進藥材的時候,乘坐的船遇到了風浪,爹爹不幸死了。而我雖撿回一條命,卻也落下了後遺症。此後,容襄收養了我,並讓我稱他為師父,但印象裡,他從沒有教過我什麼。
年歲也是容襄告訴我的,四年前,我十三歲,一晃四年過去,我都長到十七了。
時間快得嚇人,就像兩年前,連翹初送我飯團時,它還是個啞巴鳥,如今被我調教的,都能扯著嗓子跟我對罵了!
樹梢的月亮越發皎白,不知不覺夜已深沉。
飯團鬧騰累了,叼著個花瓣在樹幹上睡得香甜,東邊連翹屋子裡也早就熄了燈,我打了個呵欠,收拾了下杯子,也準備去休息。雖然,我長年失眠,進去後多半還要在床上烙半天餅才能入睡,但更深露重的,我一個姑娘家家又沒有美男作陪,惹一身風寒就不值了。
我端起託盤,剛站起身,就聽見飯團在頭頂突兀地叫了一聲:“有賊有賊!”
我手一抖,託盤嗖地從手上跌了出去。
卻沒能掉在地上,原因很簡單,一個美男接住了它。
月色溶溶下,白焱略一俯身將託盤放在我腿邊的石桌上,他那頭漆黑的髮絲垂下來,把臉擋得嚴嚴實實,讓我生出一種上前去幫他扒開的衝動。而事實上,等他真正站直身子,露出臉的時候,我卻又沒那膽子去直視他了。
飯團還在那裡不明狀況地喊著“有賊有賊”,我忙伸手把它抓過來,捏住它的嘴,小聲威脅道:“你再敢出聲,我就扭斷你的鳥嘴!”
飯團最識時務的,可憐巴巴地睜著兩隻綠豆眼,果然不敢吱聲了。我這才將它放回了樹杈上,回身不安地對白焱笑了笑:“呃,它不懂人事,你別跟它一般見識……”
“你這鳥……”他卻淡淡瞟了眼飯團,複又似笑非笑地瞧向我,“倒是比人機靈些。”
他這麼赤裸裸地奚落我,我自然不高興,可我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世子你大半夜地翻牆進來,是有這興趣愛好?還是,另有指教?”
“指教?”他輕輕一笑,卻笑得我豎起一身汗毛,“說起來,我還真有件事,要聽一聽你的指教。”
想起給瑟陽公主診病的事,我後背的汗都冒了出來,打著哈哈說:“世子您別開玩笑了,像您這等人物,能指教您的該是您的父王母后,想我一個無知小女子,頭髮長見識短,我連自己都教不好,怎麼敢教世子!而且,我現在困得要命,急需要睡覺,要不,世子您先自便吧,我回屋了!”
我硬著頭皮轉身便走,卻聽他在身後不輕不重地歎了口氣:“瀲瀲。”
我著了魔似的收住步子,老老實實回過身。
夜風撩起陣陣春花的幽香,月朗星稀,白焱一襲淺淡的衣裳在月光下泛著柔軟的光暈,臉上的線條也很柔和,甚至能從他薄唇邊尋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他這個樣子,雖然很好看,但未免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想了想,壯著膽子問他:“你到底來做什麼啊?”
他朝我跟前走了兩步,我驚悚地向後躲了躲,卻聽到他說:“你覺得呢?”
我猛烈搖頭,表示:“我不知道,你告訴我吧。”
他黑漆漆的目光裡似乎有些無奈,盯了我好一會兒,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卻忽而嘴角一勾,清晰地吐出幾個字:“我來……幽會。”
我說:“……”
飯團在梨樹上突然歡快地叫起來:“他來幽會!他來幽會!”
我當下面無表情地轉身,幽靈一樣飄回了屋子,嘴裡囈語:“我在夢游,夢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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