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簡介
尋找最初的愛和勇氣，這是專門為你寫的天真之書。 “我完全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龍貓，坐在高高的樹梢上，只不過，我們這些大人已經看不見了，而小菜，果果，所有的小孩兒，他們都還看得見。” 地球上的所有大人，都曾經是小孩兒，每個地球上的小孩兒，都曾經充滿天真的夢想。當年紀還小的時候，那些天真的夢想，充滿了愛和勇氣。可當我們長大了，夢想卻漸漸變老了。這本書是寫給正在長大或者已經長大的你， 愿你內心深處，還有最初的柔軟與堅韌，也有無畏的夢想之地。
作者簡介
王悅微，新浪微博“我們1班”博主，職業教書，業余文青。愛小孩兒，愛上課，愛改作文，特別特別愛做班主任。寫了十年的教學筆記能變成一本書，這真是天底下最高興的事。希望我的學生們能喜歡這本書，因為書里有他們的成長故事。有一天，他們會長大，會變成大人，但我希望他們能永遠記得童年的自己，這樣，他們就會懂得愛護小孩兒，尊重小孩兒，并且，他們的心中，會有一座永遠美麗的花園。
序
我已經工作十年了。在這十年里，我迎來過很多學生，也送走過很多。我想念他們，也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學生。根據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我覺得這份職業已經幫助我實現了最高層次的需求，即自我實現需求。 這種自我實現感第一次是來自哪里呢？是那天在街上走著，畢業多年的小胖妞突然跑過來跟我打招呼，親熱地拉著我的胳膊說“王老師我想你”，還是更早以前，上課不認真聽回家不好好寫作業被我批評還頂嘴的小天倫，在我幾乎感到絕望的時候，在他那篇交上來的周記里寫道“王老師對我非常好，但我常常不聽老師的話，我感到很慚愧”，我的眼角馬上泛起淚花？又或者更早以前，當年輕的我走上講臺，看著那一雙雙純凈的期待的眼睛，我的心早已融化了呢？我被一種宏大而神圣的情感激蕩著，我常常對自己說：“看啊，你做的事情是非常有意義的，是有價值的，他們能從你的課堂上成長為更好的人，能擁有更好的人生啊。”每當此時，我就沒法兒不被這種激蕩感動。 班里有個男生叫小桓，有鼻炎，經常拖著兩條大鼻涕。我會把他叫過來，給他擦鼻涕。知道嗎？對于小孩子來說，老師幫他整一整衣領，系一系紅領巾，都是一件特有榮譽感的事。在我看來無心又自然的事，卻可以讓小孩子高興整整一天。后來，他轉學了，他的母親在放假前特地來了趟學校，送給我一雙拖鞋。那是一雙用毛線編織的拖鞋，針腳細密，鞋面上還有好看的圖案。他母親說，孩子在學校讀書三年，她從來沒給老師送過禮物，現在孩子要走了，她趕編了這雙鞋子，感謝老師這幾年對孩子的照顧，請留下做個紀念吧。 這雙飽含著感情的拖鞋，我到現在也沒穿過一次，放在柜子里，不舍得穿。 這樣珍貴的禮物還有很多。我的書桌上有小妍給我做的筆筒，這是二年級那年的教師節，她找來一段廢棄的管子，用塑料泡沫做了個底盤，還在筆筒四周畫上了美麗的圖案，鄭重地送給了我。沙發上有詩詩給我繡的十字繡靠墊，她說自己老是那么粗心怎么辦，我叫她去學做一些需要耐心細致的活兒，她就花了一個禮拜繡了這個墊子送給我。墊面上有一只可愛的米老鼠，每當看到它，眼前就浮現出那個大眼睛的小姑娘。抽屜里收藏著孩子們寫給我的書信、卡片和小字條，最小的一張是子豪寫給我的，他寫道：“王老師，這是我從老家帶回來的橘子，請你吃。”那次，這張字條和一袋青皮橘子放在一起，橘子好酸，但是小孩子的這份情意讓我的心有種想流淚的溫暖。 有時課堂上也想流淚，比如我給他們讀繪本故事的時候。關于生死這個話題，我們一起讀過《爺爺變成了幽靈》《獾的禮物》，還有《長大做個好爺爺》。我常常讀得喉嚨哽住，課堂里靜悄悄的，他們用明亮的眼睛注視著我，我不得不清清嗓子繼續念下去。都說上臺講笑話的人自己不該笑場，那么在臺上講悲傷故事的人可以自己先哭一會兒嗎？ 我們相互給予快樂，也一起分擔悲傷。有一天，我在辦公室里批改作業，小甜突然跑進來，抱著我大哭起來。我從她的周記里了解到，她的父母最近正在鬧離婚。對于一個細膩敏感又早熟的小孩兒，我能做些什么呢？我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就像安撫著一個嬌憨多愁的小女兒。等她抬起頭時，我的胸前濕了一大片。我能體會她的痛苦，也愿意安慰她的痛苦。少年之心，在最初面對這個世界的時候，猶如剛探頭的小荷，蓬勃又脆弱。我多么希望，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大人，都能認真傾聽他們，溫柔地對待他們。這樣，當少年長大以后，他們才能成為更好的大人，而不是一個心腸堅硬、對美好和苦難都無動于衷的人。 我曾經也那么偏愛聰明又優秀的孩子，看到那些不寫作業不肯學習的男生就生氣。小波已經接連考了一個學期的不及格，我用盡了能想到的所有辦法——發小獎狀鼓勵、單獨約談、減免作業、放低考試要求……可他一拿到試卷，依然是發呆或者玩手指，成績一如既往地不及格，簡直看不到勝利的曙光。我想，他大概就一直混到畢業了吧？每學期的期末考試，各班都有兩三個不及格的指標，我在最憤怒的時候，就想，隨他去吧，無藥可救了。 我在預產期前一個星期開始回家休息。有天傍晚，突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接起一聽，原來是小波。他在電話那頭結結巴巴地向我問好，在即將掛上電話的時候，他突然飛快地說：“王老師我想你！”說完電話就斷了。我又詫異又高興，同時還很慚愧。看啊，孩子的心就如同一潭純凈的湖水，我平日里對他的斥責，他并不認為我不夠耐心，而是難過又愧疚地認為是自己太不乖了才惹老師生氣，老師生氣，是希望自己改正。他是這樣毫無芥蒂地愛著我，全身心地仰仗著我，我卻時常嫌棄他，想著如果沒有他來參加考試，班里的平均分起碼能提高一分多呢。相比之下，我是多么世俗，多么功利啊。 小雅雅跟我聊天說：“長大后，我想做個不好也不壞的人。那些整天坐飛機飛來飛去到處去講話的人，是生活很好的人，但我覺得他們這樣太累了。我想做個中等的人，就是像我爸爸這樣的人。”他的爸爸是個中學美術老師，安靜而內秀，而小雅雅的理想是做一個雕塑家。 我慢慢地領悟到，為什么要求每個孩子都成為重點大學學生呢？我們一直以為，一張名牌大學畢業證書，是他們將來走上社會極好的敲門磚，所以我們苦口婆心、威逼利誘、嚴厲有加地讓孩子拼命做題。考了九十五分還不夠，前面還有一百分的，一定要做到第一，做到最好，才覺得放心，才覺得將來有競爭的資歷。可我們卻忘了，這個世界需要各色各樣的人，既需要科學院院士，也需要商人;既需要建筑工人，也需要雕塑家。小雅雅曾用粉筆雕過兩個花瓶，玲瓏可愛。可惜因為是上課的時候偷偷在桌底下雕的，被老師毫不留情地沒收扔掉了。他一定很心痛的吧？如果老師愿意走過去，摸著他的腦袋表示欣賞，請他上課先收起來，有空的時候認真雕刻一個作品向全班展示，他會很高興的吧？ 像這樣的孩子其實還有很多。比如小聰，他默寫從來都不及格，記性壞到總是記不住字，但他卻非常會做飯。小聰的媽媽開了一家小飯店，他五歲時就能獨自進菜場買菜，他說他的夢想是將來把他媽媽的店開成連鎖店。比如小宇，他的成績并不是特別好，但語言組織能力特別強，我曾試著讓他去電臺做過一期節目，面對著話筒，他滔滔不絕，時出妙語，令在場的主持人都贊賞不已，連聲夸他聰明。如果看到他在課堂上垂頭喪氣的模樣，誰能想到他在播音室里的意氣風發？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我想，教育本來就不該搞精英化，應該允許不同差異，比如對小雅雅這樣的孩子，無論是家長還是老師，都應該放低要求，何必非逼他努力考九十分？我們完全應該鼓勵他去努力實現自己的小小夢想，或許將來他能成為一個雕塑大師。不成大師，能從事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不是也很好嗎？ 孩子們在成長，作為老師，我也在成長，成長為更平和、更寬容的人。尤其在自己做了母親以后，抱著那樣柔弱無依的小生命，我希望，將來在她成長的道路上，能遇到溫柔待她的師長，好好呵護她的稚子之心。看到班上那些學生，我就想，他們也曾像我的孩子一樣弱小，他們的父母，也像我這樣，對老師充滿期待，期待公正，期待溫和，期待耐心。時下國內的教育問題頻發，我深感個體的卑微和渺小，但正如故事中所說的那樣，偌大的海灘上有那么多擱淺的小魚掙扎著想回到海洋，行走在海灘上不停地彎腰將魚扔回大海的孩子盡管只有孤單一人，但每撿起一條小魚，就能改變一條 小魚的人生。 愿與所有熱愛小孩兒的大人共勉。
目次
第1話 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 想開法拉利的男孩_002 輕輕坐在你身旁_007 小鳥的葬禮_009 來自不同星球的孩子_014 意想不到的破壞者_021 羞澀的小吃貨_029 姐姐的故事_032 送你一顆車厘子_038 你看得見龍貓嗎_040 孩子筆下的故事：童年的回憶/張學科_043 第2話 最初的秘密和最軟的夢 墻上的“豬”_046 糖豆，騙騙你啦_050 倉鼠基金失竊記_053 粽子的戰爭_060 游樂場的誘惑_062 誰最漂亮_065 竊聽風云_067 老師被罵了_071 我遇見了一個幸福_077 孩子筆下的故事：我的大樹朋友/馬智瑤_080 第3話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別人家的爸爸_084 去你家坐坐好嗎_087 永遠不滿意的媽媽_093 眼鏡腿兒斷了_096 奔奔，什么是浪漫_100 給焦慮的大人們_102 陪你捕捉每一次好奇_107 不喜歡看書的孩子_112 我的爸爸沒有了_118 孩子筆下的故事：讓自己有價值/仇婷_120 第4話 誰都不是“熊孩子” 孩子是一面誠實的鏡子_124 丟失的一百元_128 競選班干部的小秘密_133 倔強的理由_136 馬馬虎虎的孩子_141 不適應新環境的孩子_144 不愿意打招呼的孩子_146 不主動學習的孩子_149 討厭弟弟的孩子_152 你有一顆金子般的心_156 孩子筆下的故事：園丁和導游/丁瑤瑤_158 第5話 送你一列綠皮火車 完美南瓜和爛南瓜_162 學幣的故事_165 可疑的星星_173 小嘉失蹤記_176 關于送禮這件事_179 玩耍也是要很認真的呢_182 小林的新衣服_185 睡不醒的孩子_188 十二歲男孩的夢想_192 孩子筆下的故事：等待波斯菊/華妍鳳_195 第6話 那些光芒閃爍的日子 特別鳴謝_240
書摘/試閱
春天到來的時候，空氣仿佛一夜之間就變得香甜了，這樣的季節，坐在教室寫作業是多么殘忍。于是我們下樓去放風箏。學校的操場不大，學生們拉著風箏一圈圈拼命地跑，還是放不上去，風箏在屁股后頭打轉。學生寫道：“我喊了聲放，小智就像條野狗一樣，飛快地跑了出去。”
小宇同學在語文書上寫了首詩《人的一生》：“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光結束了，在幼兒園的時光結束了，在小學的時光結束了，在初中的時光結束了，在高中的時光結束了，在大學的時光結束了，夫妻的時光結束了，在人生的時光結束了，在火葬場的時光結束了，便開始了在骨灰盒里的生活。”我決定稱呼他為“詩人宇”。
“那時，我跟著奶奶學說話走路，什么事都會跟奶奶說，比如今天在幼兒園里畫了什么，吃了什么，玩了什么，睡得香不香，做了什么夢。媽媽說：‘奶奶昨晚去世了。’我的眼淚如瀑布一樣流下來，我的心百分之百地打碎了。奶奶，清明的時候我們還會見面，真希望你變成幽靈，可以陪著我。”唉，改得我要哭了。
小宇同學前幾天說要給我帶一本很好看的書，今天終于帶來了，是灰谷健次郎的《兔之眼》。大致翻了一下，講的是老師如何關愛壞孩子的故事。早讀課時，我特地在他面前認真地翻讀這本書。他走過去，裝著不經意的樣子瞄了我和書幾眼，面有喜色。嘿嘿，這個壞小子，平時常挨我批評，想給我洗洗腦吧？
我在教室里發呆，學生在下面竊竊私語：“王老師生氣啦。”我說：“王老師不開心呀，你們給我唱個歌吧，我就高興了。”他們就在下面拍著手唱歌：“時間就像小馬車，嗒嗒嗒向前路。”多么好的小人兒呀。
有時，學生們出去上體育課了，我獨自在教室里坐著，發發呆，或是改改作業。秋風從敞開的窗子里吹進來，桌子上的書頁嘩啦啦地翻著，教室里空蕩蕩的，桌子椅子仿佛和我一起等著他們回來。
來自不同星球的孩子 1 小佳出生在佳木斯，她在日記本里寫道：“那是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冬天的雪可大了。” 亮亮的黑眼睛，紅潤潤的嘴唇，像薔薇一樣地開放在她那白里透紅的小圓臉上。她的頭發是天然卷，帶了些淡黃色，梳著小辮兒，走起路來，小辮兒就在腦袋上一搖一晃，很有些秀蘭?鄧波兒的神態。 漂亮的小姑娘總是惹人喜愛的，何況她還是那么的聰明可人。 她的聰明，顯而易見。第一天去他們班上課，鈴聲還沒響，她在我的講臺邊磨蹭著，不時抬起眼睛瞧我。 我沖她笑了笑，這仿佛鼓舞了她搭訕的勇氣。“老師，你教我們什么呀？”她問我。 “我呀，我是個外語老師啊，不過這學期教你們語文。你喜不喜歡外語啊？”我逗她。 “喜歡，我們陳老師教過的，apple（蘋果），還有banana（香蕉）。”她得意地背給我聽。 “banana這個單詞讀得不夠好，跟我念。”我把她的讀音小小地糾正了一下，她把末尾的那個音發錯了。 她有些害羞，跟著我念了，歪著頭，不好意思地對著我笑。 “等一下我要選個課代表呀，你想不想做啊？” “什么是課代表？” “就是幫助老師收作業本什么的，是老師的小幫手呢，可得能干些。” 她沒表態，只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 上課了。 有個孩子在下面偷偷說話，正是小佳的同桌。我皺了皺眉，剛想說，小佳看到了我的臉色，趕忙拉了一下那個孩子的衣服：“快坐好，王老師生氣啦。”然后她又補充了一句：“老師說，紀律好的同學才能做課代表的。” 我不覺莞爾。 我讓她做了課代表。每每跟她說要收個作業發個試卷什么的，她馬上就???地跑去拿。她還很小，爬樓梯時，扭著小小的身子，顯得有些吃力，如果是跑四樓，她更是忙得滿頭大汗。秦文君在《一個女孩的心靈史》中這樣寫她的女兒，莘莘給她的老師做事時也是這樣的。她無限信賴著自己的老師，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對方看。 這樣潔白無瑕的孩子啊。 2 緣緣和小佳一樣，也屬于班里的中心人物。 她有一個尖尖的小下巴，黑亮黑亮的大眼睛，挺直的鼻子，梳著個馬尾辮，非常神氣。 如果說小佳是屬于溫情派的話，緣緣就是個剛烈果斷的女孩子。她的成績非常好，一來天賦聰穎，二來勤奮好強。 有一天上語文課，檢查課文的背誦情況。一年級的孩子總是喜歡游戲的，所以那天的檢查中設置了一個賓果游戲。我在黑板上畫了九個方格，三乘三狀的。全班分為兩大組，每個組都有一個自己的組標，第一大組的組標是三角形，第二大組的是圓圈。每個組每次需被抽到一個同學背誦課文，如果背對了，可以在上面畫一個自己大組的標志；相反，如果背錯了，就不能畫。在畫自己的組標時，要盡快使組標成為一條線，無論是橫的、豎的，還是斜的，都可以，同時，要盡量阻止對方的組標成線。這是個挺有競爭性的比賽，學生們的興致都非常高漲。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嘰嘰喳喳的嘈雜聲按下去。比賽開始了，緣緣他們一組的表現不錯，一口氣拿了兩個組標，眼看就要拿到第三個，能大功告成連成一條線了。這時，上去了一個小男孩，站在黑板前，猶豫了半天，在另一個空格上畫上了圈。這個圈，無疑是非常不合適的，一來不能阻斷對方的連線，二來拱手讓出了自己那即將成功的連線。他的同學們在臺下又拍桌子又哇啦叫，急得不行，也氣得不行。緣緣原先是非常起勁的，因為眼看著就要勝利了，她很激動，現在一下泡湯，她氣得滿臉通紅，趴在桌子上嗚嗚大哭起來。四周幾個同學趕緊去勸她，那個失手的孩子，也坐在座位上抹起了眼淚。 教室里亂糟糟的。 “好了，只是個比賽嘛，最重要的是，同學們都把課文背出來了呀。”我安慰他們。 臺下的學生也這樣附和著安慰緣緣，還有人跑過去送餐巾紙。她慢慢地抬起頭來，滿臉都是淚花：“可是，我們就要贏了呢……”她哽咽著說，還有些哭腔，鼻子一聳一聳的。 就是這樣一個小姑娘，大哭大笑的女孩子，上課回答問題時神采飛揚，習慣性地在空中揮舞一下胳膊，仿佛在擁抱著什么。畫畫時總會在身邊圍著一群小伙伴，她筆下的恐龍栩栩如生。她是他們的小偶像。 她的將來會很美，人們都這樣相信─我想起了多年前看的一部小說，書名已經記不得了，只依稀記得，那個快樂而天真的孩子，名叫莫莫。 緣緣的將來也一定會很美，我也這樣相信。 3 我在2005年的秋天認識了張小大，他是個白凈的小男孩。他的畫家爸爸給他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雅舒，可是筆畫太復雜了，他自作主張地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張小大，這是他寫得比較順手的字。 他是全班年紀最小的孩子，進學校時，不過六歲，卻小有名氣，據說兩歲時就上過報紙，那年他已經認識了兩三百個漢字。 第一次見到他，那么小那么小的身子，穿著花格襯衫、牛仔褲，偎在身邊，溫溫軟軟的，讓人無端心生憐愛，眼底眉梢，靈秀過人。 一天中午，班級里鬧哄哄的，一群孩子正在扔紙飛機，這是他們新近熱衷的游戲。張小大探頭探腦地蹭到我的身邊，把小手放到了我的胸口上。正在改作業的我嚇了一跳，幾乎是大驚失色。剛想生氣地把他推開，他把頭埋到了我的懷里：“媽媽。”他輕聲地說，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愣住了，心頭翻涌起的溫柔幾乎讓我透不過氣來：“張小大，你說什么呀？” 他抬起頭來，害羞地看著我，微微笑著，不說話。雙手像小小的花蕾般，抱著我。 我不知道能找到什么樣的詞語來安撫這個小小的孩子，只有同樣無聲的微笑。我摸了摸他的腦袋：“快去做作業吧。” 他笑瞇瞇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有時，他會跟我聊天：“我長大要做個不好也不壞的人。” “什么是不好也不壞的人呢？”我問。 他想了想，說：“好的人就是電視里那些每天坐飛機飛來飛去給別人開會的人，他們太辛苦了。不好也不壞的人就是像我爸爸這樣，我覺得比較開心。”他爸爸在一所學校里教美術，話不多，總 是笑瞇瞇的。 我笑了，摸著他的腦袋。他大聲宣布：“我以后要做個雕塑家！” 我倒覺得他也許會成為一個科學家。三年級的暑假，我去他家家訪，看到他正在書房埋頭看初中物理書，不由得大感驚訝。“怎么看起這個來了？”我問道。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覺得有興趣，就借來看看。我在研究阿基米德定律呢。”說這話的時候，眉眼間頗見得意之色。 科學家的氣質也體現在語文考試中。他的作文總是那么簡練，清晰，條理清楚，極有概括力，能用三個字說明的問題，他絕不用十個字。我總是舍不得給他的作文多扣分，因為讀完以后覺得，確實，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再寫點兒什么，就變?唆了啊。可是這樣的作文，期末考試時碰到流水批改，就會被扣不少分，所以張小大的大考成績總是高不起來。媽媽為此著急，找過我。我無語勸慰，因為用一種標準去要求各類學生，這連我自己都無法贊同。我只能對他媽媽說：“孩子的思維不錯的，你要替他承擔一些壓力，不要太苛責，慢慢來。” 我在2008年的秋天離開了那所學校，從此再也沒有見過張小大。但我一直都沒忘記他，真的，這樣一個特立獨行的小孩兒，叫人怎么忘得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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