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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肖像畫(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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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肖像畫(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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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本書是一部西方恐怖小說選集,共收入20篇歐美作家的短篇恐怖小說,包括:《女巫的地窖》、《惡毒琴咒》、《靈異肖像畫》、《蠟像館驚魂夜》、《最后班車的幽靈》、《老樹怪》、《妖爪》、《鬼來信》等。小說通過陰郁的色調和神秘詭異的氣氛,曲折的情節,不僅給人一種緊張驚悚的感覺,同時表達了正義戰勝邪惡,善惡有報的主題。不僅具有極強的閱讀價值,還具有較高的收藏和研究價值。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雅各布斯(1863~1943),英國小說家。1863年生于倫敦,是家中的長子。母親在他小時候去世,父親在倫敦碼頭工作。他從私立學校畢業,后來進入伯克拜克大學。1883年起,在郵局儲蓄所工作。1885年初次發表短篇小說,1896年出版第一部短篇小說集。1899年辭去郵局職務,專事寫作,次年結婚。他是多產的小說家,寫過大量諷刺小說和恐怖小說。他最著名的恐怖小說是《妖爪》(1901),曾被多次改編為電影和劇本。
休?凱夫,美國小說家,尤其擅長推理小說的寫作,代表作《幸存者》、《男孩和狗》等。
編譯者:
蔣方洲:圖書策劃人,心理咨詢師。曾從事青少年心理咨詢工作多年。在國內外雜志報刊發表散文、雜文多篇。曾參與策劃、編撰、出版過《青少年必讀的世界名人傳記》系列、《世界經典教育名著大系》、《寫給年輕人的處世智慧》、《青少年必讀哲理美文》等多種圖書。
朱德僡:職業撰稿人。其作品文筆細膩,以故事見長,說理精辟,深受讀者追捧。出版過《給愛情下個套》、《做女人別太單純,也別太不單純》等書。參與策劃、撰寫《青少年必讀世界經典故事》系列圖書。

名人/編輯推薦

西方恐怖小說起源于西方的哥特小說,是以恐怖事物為主題內容,激發起閱讀者的恐怖感,以精神宣泄為目的的小說。恐怖小說是通俗小說的一種,也是類型小說中比較繁茂的一支。該類小說在東西方都源遠流長、廣為傳播,在文學史中占據著重要的位置。
本套叢書是一套中短篇合集,主要以十九世紀初至二十世紀中葉英、美、俄、法、德等作家的優秀恐怖小說為藍本,經過編譯、加工而成的。基本上涵蓋了西方恐怖小說史上的經典作品,由此可見西方恐怖小說發展之一斑。對了解西方文學發展概貌,不僅具有極強的閱讀價值,還具有較高的收藏和研究價值。

目次

目錄
女巫的地窖
【美】凱瑟·吉利斯
惡毒琴咒
【英】瑪格麗特
骨咒
【意】梅麗爾·斯坦
血腥鏡子女巫
【英】法拉德·克魯尼
雪松閣鬼影
【德】拉法卡迪奧·海恩
奧羅拉小鎮奇談
【美】約瑟夫·范德爾
靈異肖像畫
【美】湯姆·胡德
目錄
女巫的地窖
【美】凱瑟·吉利斯
惡毒琴咒
【英】瑪格麗特
骨咒
【意】梅麗爾·斯坦
血腥鏡子女巫
【英】法拉德·克魯尼
雪松閣鬼影
【德】拉法卡迪奧·海恩
奧羅拉小鎮奇談
【美】約瑟夫·范德爾
靈異肖像畫
【美】湯姆·胡德
靈魂出竅
【美】艾爾·巴龍
蠟像館驚魂夜
【英】芭芭拉·貝奧
最后班車的幽靈
【法】薩廖爾·愛德瑪
引路人
【英】亨·伯爾
異域之門
【蘇格蘭】瑪格麗特·奧利芬特
預知死亡
【美】薩克斯·若瑪
詭殺局
【美】艾爾·巴龍
米賽格洛莊園
【法】貝蒂·愛德華
老樹怪
【俄】海倫娜·布拉瓦斯基
妖爪
【英】雅各布斯
狗魂來襲
【美】安布羅·比爾
瑪德萊娜修女
【美】休·凱夫
鬼來信
【美】蘇珊·米爾諾·格雷厄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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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試閱

女巫的地窖
【美】凱瑟·吉利斯

巴姆剛剛搬來古屋,他初次聽到地窖里的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時,以為是房間里有老鼠。但是后來,他聽說了從德比街的那些迷信的波蘭磨房工人口中傳出的關于這座古屋的第一任居住者——阿比蓋爾·普林的故事。
現在的人沒有見過那個惡毒的老丑婆的樣子,但關于她的傳說就像那些在棄置的墓地上四處叢生的雜草一樣,在塞勒姆的“巫婆區”流傳著,其中詳細描述的她那些可憎的獻祭活動讓人聽了格外不舒服。
據說,那些祭祀活動都是向她的一尊陳舊的小雕像進行的,沒人知道小雕像的來歷,上面有如新月一般的角。從上了年紀的人的嘴里還能聽見阿比蓋爾·普林這個名字,他們說她曾很無恥地吹噓,說她曾經是一個居住在深山里的威力大無邊的神的大祭司。
然而,或許就是這些輕率的吹噓導致了她在1692年的神秘之死,她的死和加洛斯山上那些著名的絞刑發生在同一時期。人們都很忌諱談論她的死,但聽說有一個牙都掉光了的討厭的丑老太婆嘴里經常嘟囔道,她的身體不怕火燒,因為一遇到火她全身就會進入一種罕見的麻木狀態。
從那以后,普林和她的畸形小雕像就消失了,但恐怖的傳說讓她的那座老屋很難再有新的租客。老屋的第二層是向外伸出來的,窗玻璃的形狀都是怪異的菱形,再加上人字形的山墻,老屋在塞勒姆早就臭名昭著了。
事實上,最近幾年那里并沒有發生過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但這座老屋的每個房客都在這里住不了多久,大多數人也沒有非常具體的非要搬走的原因,每個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唯一的共同點可能就是老鼠了。
正是一只老鼠把巴姆帶到了無人知道的“女巫室”。他是一位很成功的作家,寫的小說都很輕松浪漫,為了找一個安靜的創作地點,以便完成他的下一部小說——他的發行人已經在催稿了,因此巴姆租下了這座老屋。
剛搬進來不到一個星期,他每天晚上都會三番五次地被一種喋喋不休的聲音搞得無心寫作,那聲音是從腐朽的墻里傳來的,被壓低了,又長又尖。他一直都不相信那些關于一只聰明老鼠的荒誕不經的傳言,直到他親眼看見,在黑暗的走廊里,他看見那只老鼠從他的腳下匆忙跑開時,他才開始改變他的看法。
老屋已經通了電,但在走廊里的燈泡很小,看起來一片昏暗。那只老鼠跟它畸形的黑影一下沖到了好幾英尺外的地方,在那里站著,顯然是在觀望他。
要是按照巴姆通常的做法,他可能會用一個威脅的手勢把那只老鼠嚇跑,然后回去繼續寫作。但如今異常熱鬧的德比街上滿是熙來攘往的行人和車輛,這使他的小說寫作一度中斷,因為這種環境使他無法集中精神來創作。他有點兒著急了,卻又絲毫沒有解決的辦法;而且,不知為何,他老覺得那只站在不遠處觀望的老鼠正在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他覺得自己很好笑,身不由己地向那只老鼠靠近了幾步,老鼠則趕快向地窖的門口跑去,當他走近地窖時驚訝地發現,地窖門被打開了一半。肯定是他上次來地窖的時候沒有把門關嚴,但這又違背了他平時會很留意地把門關好的習慣,看著半開的門他有點兒想不通。那只老鼠則已經在地窖的樓梯上等待著他。
巴姆突然莫名地煩躁起來,他匆匆跑過去,把那只老鼠趕下了樓梯。接著他打開了地窖的燈,發現那只老鼠跑到一個角落里,發亮的小眼睛毫不畏懼地盯著他。
這時,他有一種被老鼠愚弄的感覺。繁瑣的工作已經讓他疲憊不堪,在他的潛意識里,他很高興能被打攪一下。
他借著地窖的燈光,走向那只老鼠,很驚奇地發現,那只老鼠非但不害怕而且還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他心里突然產生了一種很怪異、不安的感覺。他覺得,這只老鼠很反常,它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讓他心里有點兒不舒服。
隨即他便釋然了,因為那只老鼠突然閃到了一邊,消失在了地窖的墻壁上的一個小洞里。他用腳尖在那個洞前面做了個記號,想著要在第二天在那兒設個套。
老鼠在洞口伸出了尖嘴巴和參差不齊的胡須。它向前探了探頭,然后又縮回去了。隨后,它開始重復地做一個莫名其妙的很奇怪的動作——看著就像是在跳舞一樣,巴姆這樣認為。
它總是猶猶豫豫地往前移動,隨后又退回去。先猛地往前沖一下,然后短暫地停一下,最后再慌張地跳回去,就像是——巴姆的腦子突然出現這樣一個比喻:仿佛有一條蛇盤在洞口前面,老鼠一看到就害怕得逃跑似的。但洞口前除了巴姆在地上畫的那個標記,沒有別的東西。
其實巴姆心里很清楚,擋住了老鼠去路的就是他自己,因為他就站在離洞口幾英尺遠的地方。老鼠一看見他,就急忙縮回洞里,不見了。
巴姆對老鼠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拿來一根小棍,把棍子伸到洞里探著。此時,他的身體幾乎挨著墻面,他感覺到,老鼠洞的正上方有一塊石板有些異樣。他又看了看石板的邊緣,更證實了他的懷疑。石板顯然是可以移動的。
巴姆仔細地檢查著石板,他看到石板邊緣有一處凹了下去,可以用手抓住。他把手探到了小凹窩里,試著拉了拉,石板動了一下,就不動了。他又使勁拉,隨著一些干燥的塵土灑落下來,石板很輕易地轉到了一邊。
墻上出現了一個長方形的齊肩高的黑洞。洞里冒出來一股發霉的腐臭味道,巴姆不自覺地往后退了退。
他猛然想起了普林的那些可怕的故事以及那些被她隱藏在房子里的駭人聽聞的秘密。莫非他發現的就是那個死了很久的老巫婆的一個不為人知的靜居所?
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前,他還是先去樓上拿來了一個手電筒。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那條狹窄的臭氣熏天的通道,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慢慢前行。
這是一條狹窄的地道,洞頂剛好高過他的頭頂,墻壁上、地下都鋪著相同的石板。前后加起來大約十五英尺長,走完這條地道,前方出現了一個寬敞的房間。
這時,巴姆已經站在了這個地下室——毫無疑問,這就是普林的一個隱蔽的靜居所,他想,但是,這個隱秘的地方也沒能在那些憤怒的民眾聚集在德比街的那天救她一命——他驚訝得幾乎忘記了呼吸。房間里太怪異了,令人吃驚。
首先吸引了巴姆目光的是地板。環形墻壁上的那種死氣沉沉的灰色在由各種不同顏色的石頭組成的馬賽克地板的對比下黯然失色,其中藍、綠、紫為主色調——實際上,里面根本就沒有暖色。那個圖案肯定最少得由好幾千塊彩色的小石頭組成,因為每塊石頭如核桃一般大小。
馬賽克好像是按照某種特定的圖案擺出來的,這圖案巴姆沒見過;紫色和紫羅蘭色的曲線與綠色和藍色的斜線交織在一起,拼湊成奇妙的蔓藤花狀圖案。
圖案中包括圓形、三角形、一個五角星形,還有其他說不上來的形狀。大部分線條和圖形都是從一個特定的點延伸出來的,那個點就是房間的中心,在中心有一塊深黑色的圓形石板,直徑大約有兩英尺。
屋里極其安靜,一直困擾著巴姆的各種噪音在這里通通被隔絕了。在墻上一個淺淺的壁龕的內壁上的一些記號,吸引了巴姆的注意力。他慢慢地往那個方向走去,在手電筒的光柱下仔細研究著那些記號。
他看不懂那些記號是什么,因為它們都是很久以前畫到墻上去的,那些留存下來的神秘符號已不被現在的人所了解。巴姆看到了幾個被擦掉了一部分的象形圖案,這些圖案使他聯想到了阿拉伯語,但他只是猜測。
在壁龕的表面上有一個直徑約八英尺的鐵盤,鐵盤上長滿了鐵銹,巴姆的直覺告訴他,鐵盤是可以移動的,但它似乎又不可能被掀起來。
他站到了房間的正中央,也就是站在那塊黑色的圓石板上,那些怪異的圖形的集中點。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屋里的寧靜。他憑一時沖動關上了手電筒,隨即便陷入了一片漆黑。
就在這一刻,一個古怪的念頭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感覺自己是在一個礦坑的底部,一股洪水從頭頂上傾瀉下來,他被淹沒了。這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是如此強烈,甚至他竟然覺得自己聽到了沉悶的雷聲和大洪水的咆哮聲。
他感到緊張不安,便打開了手電筒,四周依然如此安靜。剛才那種振動的聲音顯然是他猛烈的心跳聲——在一個十分安靜的環境里,我們是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的,這個現象不足為奇。如果,這個地方真的這么安靜的話——
腦子里的一個想法讓他感到竊喜。這里將會是一個理想的工作場所。他可以把這里裝上電燈,搬下來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如果天氣熱的話,還可以用電扇——這時他最初注意到的那種霉味好像隨著時間消失了。
他慢慢地走向地道口,當他走出房間的一瞬,他感覺到全身的肌肉莫名其妙地松弛了,這是因為之前并沒有意識到肌肉已經繃緊了。他把這歸結為神經緊張,上樓之后,他煮了一杯咖啡,并且寫信給他在波士頓的房東,告訴房東他的發現。

當巴姆打開門的時候,那個訪客正自顧自地打量著門廳,還不時點著頭,一副很滿意的樣子。對面的人又高又瘦,熱切的灰眼睛上面長著濃密的青灰色眉毛。他的臉雖然看起來憔悴,而且有一條深深的疤痕,但卻沒有皺紋的痕跡。
“我想,你是為‘女巫室’而來的吧?”巴姆沒好氣地說。
他的房東把這個消息傳了出去,而且上個星期他已經迫不得已地接待了古文物研究者和神秘學者,都是些急于一睹密室的人。
巴姆討厭別人頻繁來訪,他甚至考慮要搬到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去;但他固執的性格使他又留下來了,盡管有騷擾,他還是決心先寫完他的小說。此時,他不友好地看著他的客人,說道:“對不起,現在它已經不對外開放了。”
那人聽到巴姆的話愣了一下,但馬上從他的眼神里露出一絲理解的目光。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巴姆。
“邁克爾……神秘學者……”巴姆念著,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總結出,那些神秘學者是最令人討厭的,他們會隱晦地暗示一些難于說出口的東西,并且都對“女巫室”地板上的馬賽克圖案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對不起,邁克爾先生,可是,我真的沒時間接待你。請你回去吧。”
說完他很不客氣地轉身往回走。
“請等一下!”邁克爾趕忙說。
還沒等巴姆反應過來,他已經擋在了巴姆的面前,并且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巴姆被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下,他看到,邁克爾憔悴的臉上表現出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其中有焦慮,也有滿足。好像那個神秘學者剛剛看到了什么令人厭惡的東西——但他覺得這些人通常都是這樣的。
“還有什么事?”巴姆冷冷地說,“我不習慣——”
“對不起,”邁克爾說,他的聲音很深沉,很友善,“我必須道歉,剛才我真的太興奮了,一定是這樣。要知道,我為了看你的‘女巫室’專門從舊金山來的。如果你同意讓我看一下它,我愿意付……”
巴姆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
“不,”他說道,心里反倒開始欣賞這個人了,他友善的聲音,他生動的臉,他鍥而不舍的個性,“我只是不想被別人打擾——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他有點驚訝地發現自己正在充滿歉意地說著,“真是太煩了。我甚至希望我沒發現那個房間。”
邁克爾迫不及待地問:“我可以看嗎?那對我有很大的意義,這些東西是我的全部。我保證不會占用你超過十分鐘的時間。”
巴姆猶豫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在帶著客人走近地窖的時候,他還給客人講了自己是怎樣發現“女巫室”的。邁克爾認真地聽著,偶爾還提出問題。
“那個老鼠——你知道它后來怎么樣了嗎?”他問。
巴姆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不知道,應該還在洞里吧。怎么了?”
“沒人能知道。”邁克爾含糊地說著,隨后走進了“女巫室”。
巴姆打開燈。他接過來一根電線,安裝了一盞電燈,屋子還保持原樣,除了多了幾把椅子和一張桌子,別的都絲毫沒動。巴姆看了一眼邁克爾,驚訝地發現那人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邁克爾徑直走到屋子中央,指著放在那塊圓石板上的椅子。
“你在這兒工作?”他緩緩地問道。
“是的。這里很安靜,樓上太吵了,我無法工作。這里很理想——不知為什么,我發現在這里寫東西很順利。我感覺很——”他遲疑了一下,接著說,“自在,也就是說,在這里我可以一心創作,靈感源源不斷。這是種很美妙的感覺。”
邁克爾點點頭,就好像巴姆的話證實了他的某些想法一樣。他轉身向壁龕和鐵板走去,巴姆緊跟著他。他趴在墻壁上,用自己的食指描著那些已經看不清楚的符號。嘴里還嘟囔著什么——巴姆很努力地去聽,但一句也聽不懂。
邁克爾繞著屋子轉了一圈,臉色更加陰郁,蒼白。“就看到這里吧,”他輕聲說道,“咱們可以走了嗎?”
巴姆沒想到他會這么快,機械地點點頭,兩人走出了地窖。
上樓以后,邁克爾一臉為難的樣子,似乎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最后,他說:“巴姆先生,我想知道,最近你有沒有做過什么很特別的夢?”
巴姆看著他,得意地說道:“做夢?噢,我明白了。這么說吧,邁克爾先生,我可以告訴你,你嚇不著我的。你的同行——就是我接待的其他神秘學者——都這么問過我。”
邁克爾揚了揚他的濃眉毛,說:“噢?他們問過你了?”
“幾乎都問過——是的。”
“那你回答他們了?”
“沒有。”邁克爾抬起頭看向巴姆,顯得很疑惑,巴姆解釋道,“當然,老實說,我不是很肯定。”
“什么意思?”
“我覺得——我有一種模模糊糊的印象——我好像做夢了,但我不敢肯定。因為我想不起來夢里的任何事情,你知道。或許——是你們的問題把這個觀念移植到了我的腦子里。”
“大概是吧,”邁克爾不置可否地說著,站了起來,他猶豫著,“巴姆先生,我還有一個相當過分的問題想問你。你是不是必須要住在這座房子里?”
巴姆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我只是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寫作,找了好久我才找到這么個地方。而且,有了這間‘女巫室’,我的工作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我現在很需要這種安逸的環境。等我寫完小說我就會離開,到那時,你們這些神秘學者就可以租下這里,把這里變成博物館,或是別的什么,都跟我沒關系。但我寫作的這段時間,我打算就待在這兒。”
邁克爾摸了摸他的下巴:“其實,我理解你的想法。你確定這座房子里就沒有其他房間可以讓你寫作了嗎?”
他盯著巴姆的臉看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們這些人。你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大多數人也都這樣。但還是有一些像我們這樣的人,在所謂的科學之外,我們發現,還有一種更偉大的科學,它以一種常人幾乎無法理解的定律和原理的形式存在。
“不知道你有沒有讀過馬臣的東西,在他的書里他提到過存在于意識世界和物質世界之間的鴻溝,而這兩個世界是有相互溝通的可能的。‘女巫室’就被作為進行這種溝通的一個橋梁!你知道什么是‘回音廊’嗎?”
“什么?”巴姆瞪大了眼睛,“可是這兒怎么可能……”
“我們舉例來說:一個人可以在一條走廊上或山洞里輕聲低語,如果你正好站在某個特定的位置上,就算是一百里之外,你也能清楚地聽到他說的是什么,但是人可能站在十英尺處卻什么也聽不到。這是一個簡單的聲學現象——將聲音傳到一個焦點上。除了聲學,其他領域也可以用到這個原理,在任何有波動的地方,甚至包括人的思想在內!”
巴姆對他的話并沒什么興趣,但邁克爾不停地說著:
“你的‘女巫室’中央的那塊黑石板就是屬于這種焦點。地板上的那些圖案作為傳播的介質——當你坐在黑石板上時,你就會對某種振動——受某種特定思想支配的振動——異常敏感,這是很危險的!這就是當你在那兒工作的時候,你會覺得你的頭腦如此清醒的原因。那是一種誤導,一種虛假的清醒——因為你被當作了一個儀器,一個麥克風,被調好了來收取某種有害的振動,而這種振動的本質你是無法知道的!”
巴姆的臉上不由得露出驚訝和懷疑的表情:“可是,你不是說你相信——”
邁克爾站了起來,眼睛里的熱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酷和冷漠。“太相信了,但我已經研究過普林的歷史了。她對我所說的那種超級科學也相當熟悉。她熟練地用它來作惡,就是人們常說的黑巫術。”他站起身,咬著他的嘴唇。
“請你允許讓我明天再來一趟!”
巴姆很勉強地點點頭:“可是,我想你恐怕是在浪費時間。我不信這些——我是說,我沒有……”他結巴著,顯得有點兒語無倫次。
“我只是想找到答案,你——噢,還有一件事拜托你。如果你今晚做夢,你可以留意一下嗎?如果你在醒來之后馬上就去重溫你的夢,我想你應該能回憶起來。”
“好吧,如果我做夢的話。”
那天晚上,巴姆真的做夢了。天還沒亮他就醒了,心臟狂亂地跳動著,心中充滿了奇怪的不安的感覺。他又聽到了老鼠在墻里和他的床下偷偷摸摸地亂竄。他想讓自己鎮靜下來,身體在清晨冷冰冰的灰暗中瑟瑟發抖。慘淡的月光透過窗子射了進來。
他想起了邁克爾的話。他可以肯定——他做夢了。可是,夢里的東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無論他怎么努力都沒用,可是,他想起一個很模糊的場景,好像自己在黑暗中發了瘋似的跑著。
清晨,老屋里的那份寂靜讓他想要逃離,所以他飛快地穿好衣服,想出去買一份報紙。然而,他起得太早了,商店都還沒開門,他到處尋找希望能找到一個報童,在第一個拐角他往西走了。走著走著,他產生了一種奇怪的無以言表的感覺,那種感覺親切而熟悉。仿佛他曾經來過這里,看著那些房屋的外形和屋頂的輪廓讓他都有一種很模糊而又令人害怕的親切感。
但是,他之所以害怕的原因——據他所知,他以前從沒來過這里。因為他的懶惰,他從沒在塞勒姆的這個地區轉悠過,但隨著他繼續走,這種親切感也越來越強烈了。
在一個拐角,他想都沒想地往左拐了。這種奇怪的感覺又增強了。他慢慢地走著,四處張望著。
他安慰自己,他以前肯定曾經在這條路上走過,可能當時他正在出神,所以他才對這條路沒印象。但當巴姆走上渣打街的時候,有一種無名的不安在他的內心蘇醒了。塞勒姆在覺醒;冷漠的波蘭工人一個個從他身邊走過,奔向磨坊。偶爾還能看見一輛汽車。
在他前方不遠處,一群人聚集在那里。他不覺地加快了腳步,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災難即將來臨。這時他非常震驚地發現,他正經過的就是渣打街的墳場,那個古老的臭名昭著的“埋葬點”。他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個地方。
巴姆聽到了人們的議論聲,一個穿藍色制服的大塊頭的背影擋住了他前進的道路。他從那個警察的肩膀上窺探著,驚恐得幾乎忘記了呼吸。
一個男人靠在老墳場的鐵柵欄上。身上穿著廉價的俗氣的套裝,雙手緊緊地抓住生銹的鐵柵欄,由于用力過度背上的肌肉都隆起來了。他死了,他的臉歪成一個非常別扭的角度,抬著頭看著天空,臉上帶著令人震驚的極度恐怖的表情。他眼睛向外翻著,眼珠都凸了出來;他的嘴歪著,露出憂郁的笑容。
巴姆旁邊的一個人面無表情地對他說:“看樣子像是被嚇死的,”他聲音有點嘶啞,“真不知道他看見了什么東西。啊——看那張臉!”
巴姆機械地慢慢退了出來,感覺一股莫名的冷冰冰的氣息包圍著他。他使勁揉了揉眼睛,但剛才那個扭曲的死人的臉依然在他眼前飄蕩。他戰戰兢兢地往回走著。無意中的一瞥,讓他看見了那些點綴著老墳場的墳墓和墓碑。
那里已經一個多世紀沒埋過人了,長滿青苔的墓碑和刻在墓碑上的那些長著翅膀、圓臉蛋的小天使,以及墳墓里散發出來的古老的霉味。是什么東西會把人嚇成那樣的呢?
巴姆百思不得其解。的確,尸體的樣子一直不時地出現在他眼前,但他不應該讓它擾亂自己的神經。他不能——他的小說會受影響。此外,他堅定地告訴自己,那件事情是很容易解釋的。死者看起來顯然是一個波蘭人,是塞勒姆港的那些移民中的一員。
當他晚上路過墳場的時候——近三百年來,這個墳場制造了好多可怕的傳說,醉醺醺的他肯定把模糊不清的幻影當真了。波蘭人情緒不穩定是出了名的,這些幻影使他產生了歇斯底里和瘋狂的幻想。
在1853年那次嚴重的“移民恐慌”中,有三個女巫的房子被莫名其妙地燒毀了,而燒毀的原因竟然是一個老太婆糊里糊涂、歇斯底里地說,她看見了一個神秘的白衣外國人“把他的臉摘下來了”。對于這種人什么荒唐的事情都可能發生,巴姆想。
但他并沒有完全說服自己,仍然緊張不安,直到快中午了他才回家。到家的時候,他發現邁克爾,就是昨天來的神秘學者,正在門口等他,他見到邁克爾很高興,并且熱情地把他請進了屋。
邁克爾一臉嚴肅,“你聽說過阿比蓋爾·普林的事了嗎?”他直奔主題地問。巴姆張大了嘴但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后他拿了一個玻璃杯,開始接水,慢慢地調了一杯威士忌遞給邁克爾,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純的,這才開始說話。
“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了?”他故作輕松地問道。
“我已經查過關于她的資料了,”邁克爾說,“普林在1690年12月14日被埋在了渣打街墳場,當時她的心臟被一根火刑柱穿透了。那是怎么回事?”
“這個我知道,”巴姆有氣無力地說,“那怎么了?”
“怎么——她的墳被扒開了,而且還被盜了。不僅這樣,那根火刑柱也被拔出來了,已經在附近被找到了,墳的周圍布滿了腳印、鞋印。對了,你昨晚做夢了嗎,巴姆?”邁克爾突然提出這個問題,目不轉睛地盯著巴姆。
“我還是不確定,”巴姆迷迷糊糊地說著,揉了揉他的太陽穴,“我想不起來了。我今天早上就在渣打街墳場。”
“哦,那你肯定知道那里發生了什么,關于那個男人——”
“我看見他了,”巴姆打斷了他,聳聳肩。“說實話,現在我心里很不安。”
他端起杯子一口氣喝光了里面的酒。
邁克爾看著他說:“現在你依然決定要待在這座房子里嗎?”
巴姆放下杯子,站了起來。
“為什么不呢?”他沒好氣地說,“有什么理由非要讓我搬走嗎?”
“在發生了昨晚那些事之后……”
“發生什么事之后?不就是一個墳被盜了,一個迷信的波蘭人看見了那些盜賊,被嚇死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邁克爾平靜地說,“你只是不愿意承認罷了,你肯定知道真相。你已經被某些相當可怕的勢力當作一個工具,巴姆。三百年來,普林一直躺在她的墳墓里沒有死,等待著有一天有人落入她的陷阱——就是那個‘女巫室’。也許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在修建的時候她就知道有朝一日有個人會誤打誤撞地闖進那個邪惡的房間,落入她布下的陷阱。
“你掉進了陷阱,巴姆,而且你的到來使那個沒死的恐怖女巫能夠再次溝通意識世界和物質世界,能夠和你建立聯系。普林駭人的魔力,可以輕易地催眠一個人,她完全能夠輕而易舉地迫使你去她的墳墓,拔掉固定她心臟的火刑柱,然后她再把你所做的事從你的記憶里抹去,這樣即便你以為是個夢,也記不起來了!”
巴姆站了起來,眼里閃動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光:“以上帝之名,老兄,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邁克爾諷刺道:“上帝之名!你應該說是魔鬼之名,是威脅著塞勒姆的魔鬼;塞勒姆正處在威脅之中,可怕的威脅。當那些無辜的民眾將普林綁在火刑柱上的時候——他們發現火無法把她燒死,于是她詛咒了他們。今天早上我查閱了一些秘密檔案,我來這兒是要最后一次請求你離開這座房子。”
“你說完了嗎?”巴姆冷冷地說,“請你記住,我不會離開這兒的。你是不是瘋了,或者是喝醉了?我一點兒都不相信你的胡說八道。”
“如果我給你錢呢?你會走嗎?”邁克爾問,“一千塊?或者更多,一萬塊?我愿意為你支付這些。”
“不,想都別想!”巴姆突然發怒了,“我就是想利用這里安靜的環境來寫完我的小說,我無法在別的地方寫。”
“我就知道是這樣。”邁克爾說,他的聲音突然緩和下來了,語氣中夾雜著一種不尋常的同情,“老兄,你真的很危險!你掉進陷阱了,現在太晚了,一旦普林的意志通過‘女巫室’控制了你,你就無法逃脫了。最糟的是,她會借助你來顯形,她會快速地消耗盡你的生命力,就像一個吸血鬼那樣吸食著你。”
“別在這兒發瘋了!”巴姆冷冷地說。
“我還有一個擔心。‘女巫室’里的那塊鐵板——你知道吧,我擔心在它下面的東西。阿比蓋爾·普林侍奉過不為人知的神,巴姆,我在壁龕的墻上看到的符號讓我聯想到一些東西。你聽說過尼約戈薩嗎?”
巴姆不耐煩地搖搖頭。
邁克爾翻了翻口袋,掏出了一小塊紙,“這是我從凱斯特圖書館的一本書里抄下來的,”他說,“書的名字叫《死靈之書》,作者是一個被人叫做瘋子的人,他對鉆研不為人知的秘密很在行,知道很多。你看看這個吧。”
巴姆皺著眉頭,讀著紙條上的字:

人們把他叫做“神秘住民”,是“尼約戈薩”大惡神的兄弟。一旦受到某種召喚,他就會通過特定的山洞和裂縫來到地球表面,男巫曾在敘邁克爾亞和雷恩的黑塔下面看到過他……

巴姆疑惑地看著邁克爾,邁克爾平靜地問他:“現在你明白了吧?”
“咒語和煉金藥!”巴姆說著,把紙還給了邁克爾,“這些都是胡說八道!”
“絕對不是。一些神秘學者知道那個咒語和那個煉金藥,而且已經流傳了幾千年了。從前,基于某種機會,我自己也曾使用過。如果我的猜測正確的話——”他轉身向門口走去,緊緊地咬著嘴唇。
“這種顯形過去也曾經被擊敗過,但困難在于那個煉金藥——它特別少見。但我希望……我就回來。在我回來之前,你能答應我先別去‘女巫室’嗎?”
“我可不敢保證。”巴姆說,突然他的頭隱隱作痛,而且漸漸地加劇,直到這種痛深入到他的意識里,他覺得有點惡心,“再見。”
邁克爾出了門,巴姆站在臺階上,奇怪地不想回屋里去。他看著那個高個子神秘學者漸漸走遠,突然一個女人從隔壁的房子里走了出來。她看見了他,挺著大胸脯突然開始憤怒地尖聲指責著什么。
巴姆吃驚地扭頭看向她。他的頭仍然一陣陣地痛著。那個女人邊叫邊沖他走過來,惡狠狠地揮著一個胖拳頭。
“你為什么嚇唬我的莎拉?”她大聲質問著,黝黑的臉漲得通紅,“你為什么要用你愚蠢的把戲嚇她!”
巴姆搖了搖頭。
“對不起,”他緩緩地說,“真對不起。我就沒見過你的莎拉。我一整天都沒在家。是什么東西嚇著她了?”
“一個棕色的東西,它跑到你的房子里去了,莎拉說……”
那個女人突然止住不說了,大張著嘴,帶著萬分驚恐的表情。她的右手做了一個很特別的手勢——用食指和小拇指指著巴姆,同時把大拇指放在另外兩個指頭上:“一定是老巫婆!”
她急匆匆地走了,嘴里還用波蘭話嘟囔著什么。
巴姆轉身進了屋。他往一個杯里倒了些威士忌,端著愣了半天沒喝,后來放到一邊了。他在屋里踱著步子,偶爾用手摸摸又干又燙的額頭。在他的腦子里出現了一些模糊混亂的想法。他的頭一陣陣地痛著,還發著燒。
最后,他不得已去了樓下的“女巫室”。他一直呆坐在椅子上,沒有干活;在死寂的地下室里,他的頭痛好了很多。沒過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夢見了塞勒姆,看見一個幽暗的黑影在街上猛跑,速度快得讓人難以想象,那個烏黑發亮的呈膠狀的東西像是一條巨大無比的阿米巴變形蟲,追趕著、吞噬著那些尖叫著逃跑的人們。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骷髏臉,臉上干枯、收縮,只是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閃爍著邪惡的光。
他終于醒了,結束了這個可怕的夢。他感覺渾身發冷。
周圍死一般地安靜。在燈光的照耀下,綠色和紫色的馬賽克好像蠕動著向他靠了過來,當他使勁揉著眼睛想看清楚時,那個幻象又不見了。他看了看時間,兩點了。他從上午一直睡到了現在。
他感到從沒有過的虛弱,坐在椅子上懶得動。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刺骨的寒冷都快把他凍僵了,但他的頭卻不痛了。他的頭腦非常清楚——充滿了期望,就像在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突然身邊的一個動靜吸引了他的目光。
墻上的一塊石板在動,發出了輕微的摩擦聲,同時他看到一個窄窄的長方形黑洞漸漸擴大成了一個正方形。黑洞里好像蜷縮著什么東西。巴姆極其恐懼地眼看著那個東西慢慢張開,一點一點地爬了出來。
它看起來像一個木乃伊!它是一具尸體,只剩單薄的骨架,顏色是像羊皮紙的那種棕黃色,它像是一具骷髏,骨頭上蓋著一層像蜥蜴皮一樣的東西。
它慢慢地動著,艱難地往前爬,它的長趾甲刮劃著地板,發出讓人難受的聲音。它爬到了“女巫室”里,在燈光的映襯下,它沒有表情的臉顯得很冷酷,眼睛里閃爍著死亡的光。他還看見了,在它棕黃色的縮緊的背上有鋸齒狀的東西突起。
巴姆愣在那里,極度的恐懼已經使他無力動彈了。好像有什么束縛著他的手腳一樣,大腦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能也不想把神經刺激傳遞給肌肉。他發狂似的暗示自己,他是在做夢,醒來就沒事了。
那個干枯可怕的東西漸漸站了起來。直立著單薄的骨架,向壁龕走去,在壁龕前的那塊鐵板旁邊停了下來。它背對著巴姆,在那兒站了一會兒,突然用沒有任何語氣的聲音開始輕聲說著什么。
聽到那聲音,本應該被嚇得尖叫起來的巴姆,卻意外地叫不出聲來。可怕的低語一直沒有停止,巴姆知道那不是人類的語言,接著,低語像魔咒似的起了作用,鐵板開始有了幾乎難以察覺的震顫。
鐵板震動著,一會兒開始上升,極慢地上升,那個干枯可怕的東西像歡呼似的舉起了它像干柴般的手臂。鐵板差不多有一英尺厚,隨著它漸漸地上升,一股隱隱的氣味從鐵板下面散出來。那是一種令人討厭的、像麝香的氣味,聞著令人惡心。
鐵板勢不可當地繼續上升,從鐵板的邊緣伸出一個黑乎乎的小手指。巴姆立刻聯想起他夢見過一個膠狀的在塞勒姆街道上奔走的黑色生物。他掙扎著想從令他動彈不得的麻痹中恢復過來。突然屋里暗了下來,他感到一陣眩暈。房間似乎在搖晃。
鐵板還沒停止上升;那個干枯可怕的東西依然站在那兒,雙臂高高地舉著,念著帶有褻瀆意味的祝禱;那個黑色的東西仍在慢慢地蠕動著,一點點往外爬。
一個聲音打破了木乃伊的低吟,是疾跑的腳步聲。巴姆欣喜地看到有一個人跑進了“女巫室”。就是那個神秘學者,邁克爾。邁克爾的臉色很蒼白,眼里冒著火,他直接越過巴姆,直奔壁龕。
那個干枯可怕的東西聽到聲音后笨拙地轉過身來。邁克爾的左手拿著某種器具,是一個由黃金和象牙制成的T形十字架,他的右手直直地下垂,緊握著拳頭。接著傳來了他洪亮而威嚴的聲音,臉上細密的小汗珠清晰可見。
“尼德羅……馬西……切瑟庫……”
這些奇怪的神秘的詞語響亮地在地窖里回蕩著。邁克爾慢慢地往前走著,手中高舉著那個T字形十字架。鐵板下那個黑乎乎的嚇人的東西仿佛受到感應涌動起來了!
鐵板被抬起來,挪到了一邊,一團既不是液體也不是固體的可怕的膠狀物像一個巨浪似的包圍了邁克爾。邁克爾趕緊躲開,他的右手飛快地動了一下,把一個小玻璃管扔向了那團黑乎乎的東西。
那個沒有固定形狀的黑色的東西就這樣被停住了。令人窒息的片刻過后,它飛快地退了回去。空氣中升起一股嗆人的燒腐肉的臭味,巴姆看見從那個黑乎乎的東西身上正大塊大塊地掉落下來一些東西,就像是被硫酸腐蝕了一樣。它像流動的液體一邊往后退,一邊掉著一些可怕的黑肉。
隨著那些黑肉的脫落,里面的核心逐漸露了出來,向四周伸展著,然后,變成一條巨大的觸須緊緊地抓住了那個干枯可怕的東西,把它拽到了那個空洞的邊緣。另一條觸須則抓住鐵板,很輕松地拖到了洞口邊,隨后那個干枯可怕的東西被扔進了洞里,那塊鐵板也發出了一聲巨響,回到了原位。
房間忽然天旋地轉地晃動起來,巴姆覺得惡心極了。他拼命地站了起來,隨即燈光迅速變暗,很快便熄滅了。周圍一片黑暗。
巴姆再也沒心思去寫完他的小說。他把它燒了,又開始重新寫,但他后來的作品都沒能發表出來。他的出版商都很奇怪,想不通像他這樣一個有才華的深受歡迎的作家為什么會突然熱衷于寫作恐怖和神秘的主題了呢。
“你的想象力的確很出色。”一個出版商邊說邊把巴姆的稿子遞還給他,“就其本身來講很好,但是太恐怖了,很不健康,不適合推廣。巴姆,你為什么不寫你過去寫的那類主題呢,那類很受歡迎的小說?”
巴姆曾立誓決不再提“女巫室”的事,但現在他迫不得已,把整個故事講了一遍,希望能得到理解和信任。但當他說完后,他馬上就后悔了,因為他看到對方的臉上除了同情就是懷疑。
“那都是你做夢夢見的,對吧?”那人問。
巴姆苦笑著說:“對,是我夢見的。”
“那個夢肯定在你的腦子里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好多人都會偶爾對自己的夢境念念不忘,但你會把它忘掉的。”他預言著。
巴姆點點頭。他并沒有說起當他在“女巫室”里,從昏迷中醒過來時,他所看到的情景,并且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那可怕的一幕。因為他知道,他說出來的話只會使別人懷疑他心智不正常。當他和邁克爾戰戰兢兢、臉色煞白地逃離“女巫室”的時候,他迅速地往身后瞥了一眼。那些他曾眼看著從那個可怕的東西身上掉下來的一片片腐蝕、皺縮的東西眨眼間消失不見了,只有黑色的污跡還留在石頭地板上。
普林!這樣看來,已經回她的地獄去了,在邁克爾動用的古老魔法的強大威力下,被她請來的那個非人的神也已經返回人類無從知曉的神秘深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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