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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一部全面、翔實地反映中國道教文化的正統讀本
看王重陽和七位弟子由凡入聖、從俗到仙的精彩修道故事

「全真七子」因金庸小說《射雕英雄傳》而家喻戶曉。不過,他們並不只是小說人物,在歷史上確有其人,而他們的師父王重陽也是真實的歷史人物。
王重陽是道教重要支派全真教的創始人。他出身於一個富裕家庭,中過文、武雙舉人。抗金失敗後,他潛心於宗教修行。金世宗大訂七年,他於山東東部傳教,並大舉吸收門徒,其中以馬鈺(丹陽子)、丘處機(長春子)、譚處端(長真子)、王處一(玉陽子)、郝大通(泰初子)、劉處玄(永生子)、和馬鈺之妻孫不二(承平散人)七人最為傑出,人稱北七真,也就是我們熟知的「全真七子」。
本書著重描寫了全真教祖師王重陽嚴格要求訓練自己的徒弟,使他們每一個人在自我發現、自我磨練的過程中克服了巨大的困難,成為名重一時的一代宗師的故事;詳細地介紹了王重陽以及他的七位弟子修身、養性、得道的過程。書中既有引人入勝的情節,又有道教修煉的法門。可以說是一部全面、詳實地反映中國道教文化的正統讀本。

王重陽為了成道犧牲了財富和家庭裝瘋出走;馬鈺慷慨地奉獻了自己的家產建立了一個道場;孫不二自我毀棄了一個女人最為寶貴的容貌;譚長真離開了受人供養的舒適生活設計出走;王玉陽平靜地離開了優越的環境孤身修煉;郝太古不辭辛苦地鑿出了一個個岩洞卻讓給了他人;劉長生以毒攻毒,以過人的毅力在煙花巷中磨練色性。
這部小說是在尊重史實的前提下,重新還原並再現全真教在宋末元初之時的真相歷史。

作者簡介

周阿堡

1955年生於吉林省吉林市。曾任《江城日報》記者、新華社吉林分社新聞發展公司經理、《大中華企業家》雜誌總編輯。已經出版《薩馬蘭奇傳》、《全真七子》、《純印老人傳奇》、《天倫家書》、《天下第一刀》等多部著作。現居北京從事專業寫作。

緣 起

在當今社會上,修道學佛的人多如牛毛,而明心見性的人卻少如牛角。吉林三清宮監院劉圓慧,就是一個得道的道長。
吉林三清宮坐落於吉林省吉林市豐滿區,依山傍水,風景幽雅,是吉林市目前唯一的道教道場,也是東北目前很有影響的道教道場之一。三清宮始建於一九九四年,是全真教之龍門派的道觀。全真派的始祖是王重陽祖師,龍門派的始祖是王重陽的弟子丘處機。
《全真七子》這部小說最初的發心,緣起於劉圓慧監院。早在一九九九年,劉道長偶然之間看到一部電視連續劇,對劇中所描寫的道士形象頗感不平。該劇極盡醜化污蔑之能事,將劇中道士的形象刻畫成見錢眼開,見利忘義,見色性迷的妖道。從那以後,劉道長注意到,絕大多數影視和文學作品中所描繪的道士形象如出一轍。
作為一個真正清靜修行道場的住持,目睹中國道教目前滿目瘡痍,日漸式微的現狀,看到影視作品對道教人士的隨意歪曲和刻意醜化,劉圓慧痛心疾首,五內俱焚,一種弘揚中華本土宗教的使命感、喚醒人們內心良知的慈悲心、以及還歷史以本來面目的道義和責任油然而生。

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一個大膽新奇而又切實可行的想法在劉道長的心中孕育而成。那就是:在尊重史實的前提下,重新還原並再現那段歷史史實。
這件事想想簡單,真正操作起來卻並不容易,因為手頭僅有的資料是幾百年前的豎排孤本《七真傳》和《金蓮仙史》。單薄的人物形象,粗放的故事線條,簡陋的情節構架……這些,對重新創作雖然構成了一定困難,但尚無大礙。
最令人遺憾的是,當我們翻開厚重的歷史書籍,查詢那一段激蕩人心的歷史時,竟然意外地發現:當蒙古鐵騎以排山倒海之勢,雷霆萬鈞之力橫掃華夏大地之際,全真派的傑出代表丘處機審時度勢,順應天時,先後拒絕了金國和南宋的聘請。不顧年邁體衰,不懼關山迢遞,應成吉思汗之邀奔赴萬里之遙,以垂老之軀遠赴雪山之域。
面對睥睨天下、四海無敵的一代霸主,丘處機以退為進,以柔克剛,對成吉思汗曉之修心養性之理,動之戒殺護生之情。「及問治國安邦之道,則對以敬天愛民為本;問長生久視之道,則告以清心寡欲為要。」成吉思汗對丘處機禮遇有加,言聽計從,奉為神仙。

丘處機西行歸來之後,被人們稱之為「天下之教父,帝者之師尊」,並受命掌管天下教門。從此,全真教進入了中國道教有史以來的鼎盛時期。
當蒙古鐵騎橫掃神州大地的時候,成吉思汗賜與丘處機的虎符及璽書,令神勇彪悍的蒙古將帥如見大汗,退避三舍;讓勇武驕橫的蒙古士兵視為神靈,望而卻步。遍佈中原大地的全真教宮觀,成為兵燹火焚之外一個個安全的孤島;成為槍林箭雨之外一處處避難的租界;成為拯救中華民族數千萬黎民百姓生命的福祉。
就是這樣一段真實並且驚心動魄的歷史,在中國正統的史書中,竟會被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國學大師南懷瑾先生在《中國道教發展史略》中闡述:「他們生當衰亂之世,華夏丘墟,以民間講學傳道的姿態,盡力保持國家民族文化的元氣與精神,可謂用心良苦,功德無量!而古今學者,依樣畫葫蘆,一律指為異端。管窺漏見,卑不足道,實在是辜負聖賢!」

「當國家有難,受到異族的統治之下,一個新興的道教宗派,做了許多許多保存民族命脈的工作,追懷千古,實在應當稽首無量!」
「丘處機有先見之明。他不辭艱苦地奔波到雪山以南,是為得預先佈置,保持民族國家的文化傳統,這是多麼可歌可泣,而且含有無限悲憤的歷史往事!因為他是一位道教的道士,便被自命儒家的歷史學者們輕輕地一筆抹煞,無奈不可乎!」
「當成吉思汗崛起蒙古,以素無文化基礎的民族,除了依賴武力征服以外,根本不懂文化和政治的建設。如非丘長春師徒教化其間,他禍害之烈,恐怕又不止如元朝八十餘年的情況了。這筆寫到全真道的事蹟,又不勝有觀今鑒古之歎!」
我不惜大段摘錄南懷瑾先生著作的原文,實在是因為南懷瑾先生的評述直逼歷史事實,切中肯綮。
《全真七子》以尊重歷史事實為原則。在保持原著原始風格的基礎上,著重刻畫了王重陽祖師以及他的七個弟子驚世駭俗的修道過程,平凡偉大的人生經歷,悲天憫人的濟世情懷,終成正果的圓滿結局。詳細描述了七位真人由凡到聖,由人到神,由俗到仙,尤其是這個過程當中必不可少的要素,也就是儒釋道三教所共同追求的最高境界——明心見性的非凡歷程。

全真七子所處的時代,正逢宋末元初,遼金共處的戰亂時期。本書著重描寫了全真教祖師王重陽嚴格要求訓練自己的徒弟,使他們每一個人在自我發現、自我磨練的過程中克服了巨大的困難,成為名重一時的一代宗師的故事;詳細地介紹了王重陽以及他的七位弟子修身、養性、得道的過程。書中既有引人入勝的情節,又有道教修煉的法門。可以說是一部全面、詳實地反映中國道教文化的正統讀本。
王重陽為了成道犧牲了財富和家庭裝瘋出走;馬鈺慷慨地奉獻了自己的家產建立了一個道場;孫不二自我毀棄了一個女人最為寶貴的容貌;譚長真離開了受人供養的舒適生活設計出走;王玉陽平靜地離開了優越的環境孤身修煉;郝太古不辭辛苦地鑿出了一個個岩洞卻讓給了他人;劉長生以毒攻毒,以過人的毅力在煙花巷中磨練色性。

本書在保證情節結構完整、人物個性鮮明的前提下,盡可能融入了一些健全的生命、和諧的身心、寬厚的性格、高尚的道德,捨己為人的無私情懷,慈悲善良的宗教義理。讓人們在欣賞藝術作品的同時,重新認識中國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讓人們在悠悠的回味中,慢慢品咂中國原創宗教的獨特魅力。
道教,是中國土生土長的宗教,在一千八百多年的歷史中,道教以鮮明的民族性和巨大的包容性,對中國的社會歷史、政治經濟、哲學科學、倫理道德、文化藝術、民俗民風、民族性格和心理素質等各個方面,都產生了廣泛而深刻的影響。
為了弘揚中國的本土宗教,本書以「尊道貴德」為核心,特別強調自然之間的和諧以及人與自然的和諧,像濟世利人的社會責任感,和光同塵的處世方式,順應自然的行為原則,崇儉抑奢的生活信條,情景恬淡的精神境界,性命雙修的養生思想,天人和諧的生態智慧。
一個沒有英雄的民族是悲哀的,一個忘記或者漠視英雄的民族更是不可原諒的。本書試圖向讀者說明:中國的原創宗教——道教,目前的確是衰落了。但我們不應該因為今日的衰落就抹煞了昔日的榮光,又焉知今天的衰落不是明天輝煌的起點呢?

目次

緣 起
第一章 施憐憫留丐大魏村 王中孚遇仙甘河鎮

第二章 終南山九九菊花豔 死人墓重陽悟全真

第三章 怡老亭馬鈺嗟光陰 王重陽千里扶醉人

第四章 驢勒人秀才遭罹難 重陽子悲心憫惡徒

第五章 王重陽初試丘啟發 譚長真逢師愈沉屙

第六章 全真堂重陽演大道 釋群迷徒眾解心疑

第七章 孫不二毀容求大道 洛陽城巾幗顯異能

第八章 迷心竅殺熊遭惡報 野熊谷重陽說因果

第九章 昆崳山金蓮七朵全 王重陽寧海駕鶴歸

第十章 王重陽立教十五論 丹陽子整肅全真門

第十一章 修大道關隘重重險 馬真人妙解通關文

第十二章 賽麻衣一言著魔道 丘處機蹯溪積功德

第十三章 救春花惡霸入水府 長春子龍門大丹成

書摘/試閱

第四章 驢勒人秀才遭罹難 重陽子悲心憫惡徒

一連幾天,王重陽的素菜中少了一樣主菜——豆腐。馬丹陽陪著笑臉對師父說:「師父,這兩天沒有做你愛吃的豆腐,因為做豆腐的馬二嫂家裡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這事兒出得蹊蹺,馬二嫂家里拉磨的小毛驢,用繩子把前村一個叫李玉的秀才活活勒死了。馬二哥貪了官司,讓衙役五花大綁捆走了。馬二嫂哭哭啼啼找我來借錢,讓馬二哥的弟弟去縣城裡打點去了。」馬丹陽困惑地說。
「呃,有這麼怪的事!毛驢還能把人勒死?」王重陽放下手中的毛筆。
馬丹陽搖著頭說:「是呵,剛開始我也不相信,這大活人哪能讓毛驢活活勒死?我就是這麼問馬二嫂的,方才,馬二嫂給我講了事情的經過。」

那天早上,馬二嫂像往常一樣起早磨了三升豆子,剛要給毛驢卸下來喂點草料。沒想到毛驢仰天發出幾聲「噅噅」的長嚎,兩隻鈴鐺似的眼睛瞪得比平時大一倍,冒出淡綠色的幽光,死死地盯著前方。馬二嫂回頭一看,從東邊的大路上走來一男一女,從走路的姿勢和神態上,一看就是讀過書的人。那個男的走在前面,穿著一件洗得乾乾淨淨的白褂,手裡拿著一把紫檀色的摺扇;女的跟在男人的後面錯後半步,手中握著一條雪白雪白的絲絹。
馬二嫂剛看了一眼,就聽見身後的毛驢又發出一聲長嚎。「死毛驢,今天怎麼啦?抽什麼風?」馬二嫂想把毛驢從磨盤上卸下來,就看毛驢脖子上的鬃毛紮紮地豎立起來,平時溫順的眼裡發出野狼一樣的凶光。馬二嫂沒有多想:「死毛驢,你是不是看到讀書人嫉妒了?下輩子也托生個好人家吧!」一邊磨叨一邊就把毛驢的韁繩解開了。毛驢「噌」的向前一躥,把馬二嫂扯了個趔趄,她想攔住發瘋的毛驢,剛一伸手就被毛驢咬住胳膊,這畜牲一甩頭,就把馬二嫂掄倒了,一頭撞在磨盤的架子上。

眼冒金星的馬二嫂顧不上疼痛,連滾帶爬地出了磨坊,只看到小毛驢四蹄騰空,旋風般地刮向那兩個人。馬二嫂看呆了也驚傻了:這小毛驢是他看著長大的,別說騰空飛起,那次磨坊著火,也就是顛著小碎步跑出來的。這哪是驢呀,不成了追風千里駒了嗎?
接下來的場景就像是一場噩夢:馬二嫂只見毛驢直沖著讀書人撞去,那個弱不禁風的書生哪裡禁得住這畜牲死命的一撞,身子一歪就摔倒在路邊。女人嚇得「嗷」的一聲轉身就跑,沒跑幾步就「撲通」掉進路旁的陰溝裡。毛驢撞倒了書生,伸長了脖子就向書生的咽喉咬去,書生拿著扇子的右手一擋,毛驢順口咬住書生的右手,前蹄一抬,就踏上書生的胸口。書生一聲慘叫,「騰」地坐起身子,嘴裡噴出一道血箭。這死毛驢瘋了,連踢帶咬,連撕帶刨,圍著書生轉了七八圈,拴驢的韁繩像給過冬的小樹纏上樹根保暖一樣,死死地纏到書生的脖子上。毛驢把韁繩纏到書生脖子上之後,驢頭和人頭之間的距離就縮短了,毛驢把長臉伸到書生面前,像是相面似的仔細端詳了書生一眼,「噅」的嚎叫一聲,拖著書生撒開四蹄沒命地沿著大路跑去。

這怵心劌目的場面讓馬二嫂魂飛魄散,等到醒過神來潑命地喊人,攔住毛驢把書生救下來時,體無完膚的書生早就沒氣了。後來人們把掉在陰溝的女人拽上來才知道,被毛驢勒死的書生是前村的秀才李玉。更奇怪的是,那頭毛驢把人勒死之後,仰頭向天發出了像女人一樣比哭還難聽的怪笑,笑了幾聲之後倒地身亡。
馬丹陽復述了馬二嫂目擊的場面,探詢地看著王重陽:「師父,我覺得這件事情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馬二嫂家的小毛驢我也見過,溫順得和我家的小花貓差不多,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王重陽像是沒聽見馬丹陽的話,眼睛半閉著,含含糊糊地「嗚」了一聲。
馬丹陽繼續說:「師父,我實在弄不明白,這虎能吃人,狼能撕人,狗能咬人,馬能踢人,牛能頂人,這毛驢竟然也能把人勒死,奇哉怪也!」
「丹陽,法不孤起,必仗緣生,凡事必有因緣。尤其這反常的事,一定有其非同尋常的原因。」王重陽從桌子上拿起一本《丹經》,隨手翻到一章:「這就是今生。」又向前翻了幾頁:「這就是前世。馬二嫂的事今天人們看起來特別奇怪,其實,翻開今生這一頁,再重讀前世的那一章,人們就不覺得那麼奇怪了。」
馬丹陽眨了眨眼睛:「師父,這馬二嫂前世一定和那個死的秀才有什麼瓜葛了?」
王重陽盯著眼前那本《丹經》,仿佛在書中觀察著馬二嫂和秀才的前世:「是馬二嫂,那頭毛驢和死去的秀才,前世有一段不可化解的孽緣。」

「呃」馬丹陽吃驚地瞪大眼睛,等著聽師父的下文。
王重陽的聲音帶著一種空洞的回聲,像是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丹陽,你想聽聽嗎?」
「想聽!」
「這件事過去三十多年了。」王重陽就像親眼目睹一樣,慢慢給馬丹陽講述了三十多年前的往事:

三十年前,這附近的拉法山是一個強盜的老巢,秀才的前世就是這夥強盜的一個小頭目王強。一天傍晚,山寨接到嘍羅探聽的消息:明天上午,劉家莊財主的公子要迎娶後村大戶李員外閨女李蘭。這兩門親家都是富甲一方的大戶,男方肯定預備不少迎親的彩禮,女方也少不了陪送的嫁妝。王強一聽說是李員外的閨女出嫁,眼裡閃過一道火花,一股燥熱從心臟傳向脊背再擴展到全身,似乎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著。
原來這王強是李員外的一個遠房親戚,父母雙亡後李員外就收留了他,院裡院外做點零活。
第一次見到李蘭,是在李員外家的花園裡。王強雙手各拎著一桶水快步走向後院,剛拐過月亮門,就聽見「哎唷」一聲驚呼,右手的水桶正撞在一個少女的身上,少半桶水將少女裙裾的下擺淋了個濕透。慌亂中王強放下水桶,哈腰撿起少女掉在地上被水濺濕了一角的一本書。王強念過幾天私塾,認得扉頁上的幾個字《李清照詞集》,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給少女。
就在少女欲接未接的間隙,王強微微抬起頭:只見少女居高臨下地瞪著他:兩道似蹙非蹙的籠煙眉透出一種嬌羞;一雙似嗔還怨的丹鳳眼噴出一腔惱怒;兩片含珠帶露的櫻桃口藏著一絲窘促,淚光閃閃,嬌喘微微。王強渾身一震,就像看見一道刺眼的陽光,急忙把頭深深地伏下去。等到王強覺得手上一輕,抬頭看到少女漸去漸遠的背影,王強覺得眼前一花,恍惚間只看見一株在朝陽中迎風搖曳的玫瑰。
「傻小子,我正等著你澆花呢。哎,你大白天做什麼夢呢?」長工張大林左手拎個修理花卉的大剪子,右手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向遠處瞟了一眼:「嘔,我明白了,原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肉可不是你能吃的,我家老爺回絕了幾個門當戶對的公子了。」

從那以後,王強見過李蘭小姐幾次,無奈每次都離得太遠,真像癩蛤蟆在深井裡望著藍天上翱翔的天鵝一樣。後來王強因為偷了主人的東西被逐出家門,一怒之下,就投奔山寨當了強盜。
聽到明天李蘭要被劉家娶走的消息,王強覺得這真是老天賜給他的機會:天鵝自己飛到嘴邊來,還能不吃嘛!寨主見一向懦弱的王強主動請戰,高興地讓王強點了二十名嘍羅。臨行前,寨主拍著王強的肩膀:「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不過,你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傷人,這是我們的規矩。」
第二天一早,王強率領著嘍羅埋伏在後村到劉家莊的必經之路上。等到迎親的隊伍過了一半,王強一馬當先,從山坡上大喊一聲衝下山去,嘍羅們看首領勇猛,也爭先恐後衝進迎親隊伍的前面。卻見迎親的隊伍並不慌亂,就在原地停了下來,從人群中走出一個老者,拿著一份事先準備好的銀兩放在託盤上:「劉老爺和李員外兩家結百年之好,這是給好漢們的一點兒賀禮,請好漢笑納。」
按照往常的慣例,這場打劫到此就該結束了。但這次王強志在必得,早已動了殺機。他手提鋼刀走到老者面前,一抬手打飛了盤子,徑直奔向迎親的花轎。轎夫們慌張地盯著他手中的鋼刀,心裡納悶:以前這夥強盜向來只劫財不殺人的,今天這是怎麼了?王強鋼刀一指,厲聲喝道:「你們趕快走,這轎子留下!」

轎夫哪裡肯走,新郎和幾個家丁嘀咕了幾句,手裡拿著棍棒圍攏過來。王強一見急了,鋼刀一翻,一個轎夫的右手應聲落地,轎夫慘叫一聲倒在地下。見頭領開了殺戒,瞪著血紅的眼睛衝向人群,嘍羅們不敢怠慢,也跟著衝上前來。那些平時看家護院的家丁們,哪裡是這群如狼似虎的強盜們的對手,幾個回合之後,就像大風刮跑的樹葉逃得無影無蹤。
王強讓嘍羅們抬著搶劫的財物先回山寨,從花轎中老鷹抓小雞般的把李蘭抱在懷中。可憐的千金小姐就像一隻受傷的小鳥哀哀地呻吟著,柔弱的身體像深秋的落葉一樣在寒風中瑟瑟顫抖。王強強暴了李蘭之後,怕李蘭報官惹下殺身之禍,就用小姐頭上的紅絲巾將她勒死。
「咳!這就是報應。」王重陽重重地歎了口氣:「丹陽,你知道這前因,就不難推斷出這後果來。」
馬丹陽聽愣了,見王重陽提到自己的名字,定了定神說:「師父,我知道了,這頭毛驢就是那個李蘭小姐轉世,來找那個強盜王強報仇。那麼下一世呢,這死了的秀才李玉又要去找勒死他的毛驢報仇,冤冤相報,何有了期?」
王重陽爽朗地笑了:「是啊!所以我們才修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但可以永遠脫離六道輪迴,而且能直達天庭,位列仙班。」
直達天庭,位列仙班。馬丹陽咀嚼師父的話,那個離奇的夢境又閃回在腦海中,他仔細地看這王重陽,心裡又一次確認:那次夢中帶領他遊歷天堂的神仙,就是師父!

■第六章 全真堂重陽演大道 釋群迷徒眾解心疑

「全真堂」建在馬家莊園的後花園,中心就是仙鶴飛起的地方,庵堂落成之時,王重陽賦詩〈全真堂〉以明志:

堂名名號號全真,寂正逍遙仔細陳。
豈用草堂遮雨露,亦非瓦屋度秋春。
一間閑舍應難及,四假凡軀是此因。
常蓋常修安在地,任眠任宿不離身。
有時覺後尤寬大,每到醒來愈愛親。
氣血轉流渾不漏,精神交結永無津。
慧燈內照通三曜,福注長生出六塵。
自哂堂中心火滅,何妨諸寇積柴薪。

王重陽又親自撰寫了一幅對聯,懸掛在全真堂大門的兩側:

塵情看破,欲登九品蓮台,可往吾門求覺路。
世事悟空,要免三途苦趣,須來此處問迷津。

王重陽第一次在全真堂為弟子講道,是在一個春天的晚上。
月朗星稀,澄澈而空靈;萬籟俱寂,安祥而寧謐。王重陽獨自坐在全真堂的講壇上,默默無語,仿佛神入恍惚杳冥之鄉,形歸虛無寂寥之境。一百多名從四面八方趕來的全真派弟子屏息打坐,整個庵堂如同荒山古墓般寂靜,人們只能聽見自己輕微的呼吸。
時間似乎凝固了,只有無邊無際的夜色從蛛網的縫隙悄悄滑下,落在被夜露打濕的青草柔嫩的葉片上;空間似乎停滯了,只有無盡無休的夜色沿著牆壁和房檐的的平面輕輕飄落,罩在或心神俱忘,或心神不安,或心猿意馬,或心疲神倦的全真派弟子的頭頂。
一個時辰過去了。二個時辰過去了。三個時辰過去了。
遠處傳來三更幽幽梆聲,隨著空氣的震顫,像蜻蜓忽閃的翅膀在人們耳邊悸動。有的人眼花了,有的人腿木了,有的人手麻了,還有的人睡著了,發出輕微的、在這寧靜的庵堂中卻顯得無比響亮的鼾聲。身邊的人推了推他,鼾聲立止。沉寂的幽靜被打破了,人群中漸漸發出時高時低的嘈雜聲。
一個弟子捅了捅旁邊的人,小聲說道:「哎,師父在上邊不動不搖,無聲無息,是不是在悟道呢?」旁邊的人用更小的聲音回答:「誰知道呢?可能是在悟道吧。不過,也可能是在睡覺,我剛才就打了一個盹。」
另一個弟子趴在打盹人的耳邊:「三個時辰了,師父一言不發,如頑石不可語,朽木不可雕也。」

王重陽倏然睜開眼睛,漆黑的庵堂宛若劃過一道閃電,俄而又陷入黑暗之中。但王重陽的聲音卻在四面八方鏘然響起,就像列缺霹靂,丘巒崩摧的春雷,從九霄雲外由遠及近滾滾而來,一聲聲擊打在眾人的心頭:「你們可能有些疑問:師父為什麼不動不搖,無聲無息?與朽木頑石何異?但是,我告訴你們:沒有到那個層次,就不知道那個層次的境界。別看我在靜靜地打坐,其實,我以天地為逆旅,以日月為過客,以萬物為遊絲,以世事為夢幻,以人情為寇仇,以富貴為浮雲,以形骸為桎梏,以四大為枯木,以六根為孔竅,以身心為灰土,有什麼動搖?有什麼聲息?」
丘處機年輕氣盛,求知欲強,忍不住站起身恭敬地問道:「那麼,像師父說得那樣,豈不是一無所有了嗎?」
王重陽放慢了語氣:「嗯,怎麼能說一無所有呢?」
丘處機緊接著問道:「既然有,那麼又是什麼呢?」
王重陽毫不躊躇:「唯有知道『道』!」
「道道道!道道道!!」王重陽聲若洪鐘,這個「道」字的餘音撞向四壁,又反彈回來,濺向庵堂的每個角落,在高達兩丈的穹頂回蕩。
坐在前排的馬丹陽站起身,用他特有的帶有磁性的聲音問道:「師父所說的『道』,是無為的嗎?」
王重陽慈愛地看了大弟子一眼:「無為?不!道有體有用,有進有退,有逆有順,有急有緩,有止有足,有始有終,有先有後,有爻銖,有層次,有變化,有許許多多大作大用,怎麼能說無為呢?」

馬丹陽誠懇地說:「師父,弟子從小喜歡參玄悟道,可是儘管我閱盡丹經,參訪多人,卻毫無所獲,請師父大發慈悲,以解開弟子心中疑團。」
馬丹陽的問題顯然切中弟子們的肯綮,寬敞的庵堂一時靜了下來,連花園裡風吹草動的聲音也清晰可聞。眾人屏息凝神,等待師父開示,盼望理清心中不甚了了的多端寡要。
王重陽提高了聲調:「『道』是天地的大秘密,連鬼神都有所忌憚,哪能是這麼輕輕鬆鬆,隨隨便便說出來的?如果不是恭敬和虔誠地焚香、沐浴、齋戒,我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馬丹陽定了定神,有些茫然地問道:「師父,弟子愚鈍,這齋戒……請師父詳示。」
王重陽朗聲說道:「齋戒對應著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回光反照而眼齋,聲音不入而耳齋,香臭不到而鼻齋,是非不動而舌齋,四大不著而身齋,諸慮具息而意齋。聽明白了嗎?」
馬丹陽恭謹地回答:「弟子明白了,弟子這就去安排香案和沐浴的事宜。」
一個時辰之後,一百多名弟子睡意全消,容光煥發地進入庵堂。
馬丹陽吩咐弟子們按照原來的位置站定,對王重陽行了一個禮:「弟子謹遵師訓,眼耳鼻舌身意六項齋戒已畢,請師父明示『道』。」
王重陽俯視著黑壓壓的弟子,慢慢搖了搖頭:「不行,還有一齋沒有完成,我如何能講?」
馬丹陽前後左右瞅了瞅師弟們,不知所以地問:「師父,六齋之外還有何齋,敬請師父指明?」

王重陽一字一頓地說:「還有心境未齋,這個心境的污穢程度比六根更甚。六根是外賊,時來時去,時強時弱;而心境是內賊,後天的識神就在那裡居住,是萬劫不復的輪迴種子。心境不齋,六齋無益。你們去吧,一個時辰後再來!」
馬丹陽鉗口結舌,呐呐地問道:「師父,這心齋該如何把握?」
王重陽看著無所措手足的弟子們:「你們要牢記我們的祖師爺在《太上老君清淨經》中說過的話:『心無其心,物無其物;空無所空,無無亦無,湛然常寂。』另外,每個人的具體情況不同,悟性有深淺,生活有貧富,人格有貴賤,品行有高下,性格有慧愚,年紀有大小,入道有先後……總之,世界上沒有兩個絕對相同的人,也就絕對沒有兩個相同的入道途徑。萬法歸一,都彙聚到下面我要給你們講的『道』上。」
馬丹陽仍然不知所云,斟酌著詞句:「師父,弟子是說,師父能不能指導弟子們具體應該怎麼做?」
王重陽耐心地說道:「你們每個人要把心歇下來,『歇心』!懂嗎?『狂心頓歇,歇即菩提。』具體做法是『靜』,心靜而不是身靜。要做到心清似水,意冷如冰;神神相照,息息常歸……懂嗎?」
雖然還是沒懂,馬丹陽也不敢再問了。從師弟們的懵懵懂懂神情上看,他們和自己一樣,也是恍惚,杳冥,混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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