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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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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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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得獎作品

商品簡介

★ The Debutant Prize年度最佳小說,作者因這本書獲頒Poloni Prize瑞典最佳犯罪小說女作家
★ 繼《龍紋身的女孩》作者史迪格.拉森(Stieg Larsson)後第二位成功進軍美國的北歐作家
★ 全球暢銷書系─女記者「安妮卡.班森」系列,翻譯成三十種語言發行全球,銷售量高達一千三百萬冊!

※女記者「安妮卡.班森」系列 PartⅡ
瑞典、芬蘭、德國等地大報同聲盛讚!

七天內,三起命案,
還有一個知道太多的女記者!
「告訴我你要什麼。」那個將死的女人口氣冷淡。
她來不及害怕,第一下的攻擊鎚打在她的左眼上。

即將舉行奧林匹克的維多利亞體育館發生爆炸!在現場發現一名女性的遺骸,而受害者的身分正是奧運組委會的重要成員,當世人懷疑這是一樁恐怖攻擊時,安妮卡卻藉著敏銳的直覺與警局內線 Q透露出的蛛絲馬跡,認為這是場涉及個人恩怨的謀殺案而非恐怖行動。

就在安妮卡深入調查受害者背景時,第二個爆炸案緊接著發生。連續發生的案件,再加上警方內線有意將安妮卡排除在外,安妮卡開始懷疑自己的直覺,面對可能成為記者生涯中最重大的報導,卻陷入調查瓶頸之時,安妮卡不知道,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頭---自己已經成為連續炸彈客的下一個目標!

作者簡介

麗莎.馬克倫德 Liza Marklund

1962年生於瑞典北博騰省(Norrbottens län)的皮特奧(Piteå)。瑞典(北歐)犯罪小說作家、記者、專欄作家,及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親善大使,同時是瑞典第三大出版社「海盜出版社」(Piratförlaget)負責人。二十年的專欄生涯,擔任過瑞典《Expressen》、挪威《Verdens Gang》、英國《Financial Times》德國《Welt am Sonntag》、丹麥《Dagbladet Information》和芬蘭《Ilta-Lehti》等報紙雜誌專欄作家。

她以自己過去的採訪經驗,化身成一位不畏強權、勇於追求真相的女記者安妮卡.班森(Annika Bengtzon)的「安妮卡系列」,迄今已被翻譯成三十種語言發行全球,銷售量高達一千三百萬冊,也讓麗莎.馬克倫德的魅力橫掃北歐全境,成為斯堪地那維亞地區的暢銷作者,雄踞瑞典排行榜的常勝軍。

2011年與美國驚悚大師詹姆斯.派特森(James Patterson)合作的獨立新作《明信片殺手》(中文版由臺灣商務出版),使她繼「千禧」系列小說 (《龍紋身的女孩》等)的作者史迪格.拉森(Stieg Larsson)後,躋身為北歐地區第二位進軍美國市場的犯罪小說作家。

「安妮卡系列」中的《炸彈客》(Sprängaren),讓麗莎.馬克倫德在1998年獲頒「Poloni Prize」的「瑞典最佳犯罪小說女作家」,同年《炸彈客》獲頒「The Debutant Prize」的年度最佳小說;《69工作室》(Studio Sex)則於1999年獲頒SKTF「年度作家」殊榮。《炸彈客》的原出版時間在《69工作室》之前,可說是「安妮卡」第一次出現在推理小說界,為了完整呈現她的個性以及經歷,中文版以主角的時間順序出版。

《炸彈客》的時間設定在《69工作室》後的八年,安妮卡已經從一個約聘菜鳥晉升成《晚報》的主管。麗莎.馬克倫德回憶起創作《炸彈客》的過程:「1995年我剛成為TV4新聞部執行總監,但只做了一年,就發覺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全心全意寫小說。」

譯者簡介
陳靜妍

畢業於淡江大學英文系,現為專職譯者。

名人/編輯推薦

【各界佳評】

★令人興奮的驚悚小說,勇敢的女主角……《炸彈客》是個娛樂性絕佳的故事,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對於報社辦公室的描繪:內部鬥爭,超前對手的決心。
──英國《週日電訊報》(Sunday Telegraph)

★嚴謹而節奏恰當的讀物。
──英國《觀察家報》(The Observer)

★彼得‧霍格《情繫冰雪》中女主角的獨立與決心,加上《沉默的羔羊》裡克蕾絲‧史塔林的尖銳與誠實,你開始理解安妮卡‧班森的特質。
──英國《每日快報》(Daily Express)

★馬克倫德筆下的安妮卡‧班森的確是個可信度高的角色……故事節奏明快,引人入勝,高潮迭起。馬克倫德的角色有深度、廣度,背景故事似乎研究充分,而細節部分也沒有逾越故事本身的發展……一部引人入勝、生動的小說……節奏明快的犯罪小說,搶眼的女主角,我很喜歡《炸彈客》。
──英國《Eurocrime》書評網站

★節奏快速,但令人滿意的直爽。
──英國《獨立報》(The Independent)

★這部功力精湛的驚悚小說所展現的角色深度、才智和精力使它自成一格。
──英國《好書指南》(Good Book Guide)

★《炸彈客》是長久以來最優秀的瑞典犯罪小說,忠實描繪兩子之母如何在大城市的繁忙壓力下兼顧工作與生活。
──瑞典《瑞典日報》(Dagens Nyheter)

★驚險的懸疑……《炸彈客》內容豐富,但卻節奏明快。
──芬蘭《赫爾辛基日報》(Helsingin Sanomat)

★作者以最佳的瑞典犯罪小說傳統結合了懸疑和社會批評……靈敏而自信的手法……不似犯罪小說裡其他的女性主人翁,安妮卡‧班森並非雌雄同體,也沒有發展成碰不得的女超人。馬克倫德對人物的描繪似乎如此地真實,你覺得你就是看著她在晚報的新聞部裡工作。
──德國《明鏡日報》(Der Tagesspiegel)

★如此令人興奮的故事令人樂意專注地閱讀,麗莎‧馬克倫德的寫作強而有力,使用雕琢、有時如相片般的影像。
──德國《法蘭克福廣訊報》(Frankfurter Allgemeine Zeitung)

★麗莎‧馬克倫德再次寫出一部節奏明快的驚悚小說,從頭到尾都會讓你緊張無比……能有一個堅強、獨立、可信度高的女性角色令人耳目一新,很容易看出為什麼這本書在瑞典暢銷書排行榜上連續十七個月居高不下……《炸彈客》是一部講究細節的小說,引人入勝,會讓你從第一頁就無法放下。
──紐西蘭《南方時報》(The Southland Times)

書摘/試閱

楔子

那名即將死去的女子謹慎地走出門口,迅速環顧四周,背後的樓梯間躺在黑暗之中;她下樓時沒有開燈,身著淺色外套的她彷彿入口處陰影下幽靈般的幻影。踏上人行道前,她猶豫了一會兒,彷彿懷疑自己受到監視。她急促地呼吸幾次,有那麼一會兒,呼出的霧氣如光暈似環繞在頭部四周。接著,她拉直肩上包包的背帶,緊緊握住公事包的把手,拱著肩膀,以迅速安靜的步伐走向歌德路。氣溫刺骨嚴寒,刺痛的風穿透身上的衣服。她繞過一片結冰的路面,暫時如踩平衡木般走在人行道的邊緣,接著倉促地從街燈下走進黑暗之中。夜晚的聲響隱隱約約:通風系統的嗚咽聲、酒醉年輕人的吼叫聲、遠處的警笛聲。

女子的步伐沉著而果決,散發出自信與昂貴香水的味道。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時,她嚇了一跳,頓時動彈不得。她迅速環顧四周,彎下腰把公事包靠在腳邊,在包包裡翻找手機時散發出十足的不耐。她拿出手機放在耳畔,雖然處於黑暗與陰影之中,她的反應卻非常明確,從焦躁轉為驚訝、憤怒,最後轉為恐懼。
講完電話後,女子站直不動,手機還抓在手上;低下頭的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一輛警車緩緩駛過,女子抬頭看一眼,視線小心提防地跟隨著,並沒有企圖攔下警車。

接著,她似乎下定決心般轉身折返原路,經過黑暗的門口走向卡塔琳娜路的路口。等待夜間公車開過眼前時,她抬起頭,目光掃過街道,經過冬季海關廣場,越過希克拉運河,由高處俯瞰的是奧運主場館維多利亞體育館,再過七個月,夏季奧運就要在此開幕。

公車開過之後,女子面無表情地穿過半環路走在卡塔琳娜路上,匆忙的腳步證明她覺得有多冷。她上了橋穿過運河,由媒體村進入奧運場館,以敏捷又稍嫌笨拙的動作匆促地朝體育館走去。她不希望被人看到,因而選擇了較遠又較冷的岸邊小徑,海上吹來一陣刺骨寒風,她不斷在濃密的黑暗中絆倒。

接近郵局和藥局時,她轉而朝向訓練場地走去,距離體育館只剩幾百碼時開始小跑步。等她抵達正門時不但氣喘吁吁,也非常憤怒,一把拉開大門走進黑暗之中。
「別浪費時間了,告訴我你要的是什麼。」她冷淡地看著從陰影中出現的人。
她看到舉起的榔頭,卻沒有時間害怕。
第一擊落在她的左眼上。

十二月十八日星期六

聲音傳到深沉而詭異的春夢裡。她正躺在太空梭的玻璃擔架上,湯瑪斯在她身上,在她體內。廣播節目《69工作室》的三名主持人表情空洞地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她急著想上廁所。
「妳現在不能去,我們正在進入太空。」湯瑪斯說,她透過全景窗戶看到他說的沒錯。

第二聲電話鈴響撕裂了宇宙,只留下口渴的她在黑暗中流著汗。她努力專注在上方幽暗中的天花板。
「看在老天爺的分上,快點在鈴聲吵醒孩子前接電話!」湯瑪斯埋在枕頭裡不滿地說。
她轉頭看看鬧鐘:三點二十二分,興奮感馬上消失,她伸出充滿睡意的手臂接電話,來電的是夜班編輯楊森。
「維多利亞體育館發生爆炸案,夜班記者在那裡,不過我們需要妳做早版,妳多快能到現場?」

她吸一口氣消化這個訊息,感覺腎上腺素的路徑如波浪般穿過她的體內,直通大腦。奧運場館,她對自己說,火災,可惡……城市南邊,要走南外環道或關門橋。
「市區狀況如何?交通順暢嗎?」她並沒有預期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會如此地疲倦。
「南外環道封住了,最靠近體育館的出口倒塌,我們只知道這麼多,南隧道有可能封鎖了,所以走平面道路就好。」
「誰負責攝影?」

「亨利克森已經去了,其他特約攝影也已經到了。」
楊森沒等她回答就掛了電話。安妮卡聽著電話線的嗡嗡聲幾秒後才把電話放到地板上。
「又發生了什麼事?」
她先暗自嘆息一聲才回答。
「奧運場館發生了爆炸案,我得過去,可能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
她遲疑了一會兒才補充:「還有晚上。」
他含糊不清地應了幾句。

她小心翼翼地掙脫愛倫惺忪的擁抱,吸入孩子的味道:甜美的皮膚、汗水浸溼的睡衣、總是吸著大拇指、散發出酸味的小嘴。她親吻女兒光滑的腦袋瓜,小女孩慵懶地扭動,伸伸懶腰後蜷曲成球狀;三歲的她就算在睡夢中也全然地泰然自若。她舉起沉重的手臂撥打計程車公司的總機號碼,離開床上難以抗拒的溫暖坐在地板上。
「麻煩派一輛車到工匠街三十二號,名字是班森,我趕時間……到奧運場館……對,我知道有火災。」
她急著想上廁所。

室外寒氣逼人,她拉起衣領、拉下帽子蓋住耳朵,帶著牙膏味的氣息彷彿身旁的一朵雲霧。大門在身後關上時,計程車正好抵達。
「麻煩請到哈馬比新市鎮的奧運場館。」安妮卡帶著她的大手提袋坐上後座,對司機說。
計程車司機從照後鏡裡看著她。

「妳是《晚報》的班森,對不對?」他不確定的笑著說,「我常常讀妳的文章,我喜歡妳寫的那篇關於韓國的報導,我的孩子是那裡來的。妳知道嗎,我也去過板門店,妳寫的內容跟我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非軍事區裡的士兵面對面站著,不准互相交談,那篇寫得不錯。」
一如往常,她聽到讚美時總是無法吸收,要不然就是抗拒吸收。如果她太過於自我感覺良好,有可能會失去那個魔法,不論那個使自己的文章發光發熱的要素叫做什麼。

「謝謝,很高興你喜歡。你認為可以走南隧道嗎?還是該一路都走平面道路?」
正如他大多數的同行一樣,司機非常瞭解狀況。如果國內凌晨四點發生了什麼事,你打兩通電話:一通打到警察局,另一通打當地的計程車公司,這樣一來就可以保證有第一刷報導。警方可以證實發生什麼事,計程車司機幾乎總是可以提供某種目擊證人的陳述。

「爆炸發生時我人在歌德路,」他一面說一面在雙白線上迴轉,「媽的,路燈在搖晃,『老天爺』,我對自己說,『是俄羅斯人,他們在轟炸我們!』我用無線電問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告訴我維多利亞體育館被炸成平地,事發當時我們有一個兄弟在場,他載客人到附近那些新大樓裡的無照俱樂部,妳知道……」
計程車高速朝著市政府而去,安妮卡從包包裡翻出原子筆和鉛筆。
「他的情況如何?」

「我想應該還好,一片金屬從車窗外飛進來,只差幾英寸就砸到他,根據無線電的消息,他臉上有幾道割傷。」
他們經過舊城地鐵站,迅速接近水閘區。
「他被送到哪裡?」
「誰?」
「你那個被炸彈碎片割傷的同事。」

「喔,他……他姓布拉斯壯,我想應該是南區醫院,那是最近的醫院。」
「你有他的名字嗎?」
「不知道,我可以用無線電問……」
他的名字是阿尼。安妮卡拿出手機,戴上耳機,按下功能表一,那是編輯部新聞組楊森桌上分機的快速撥號鍵,他接起電話前就已經知道來電的是安妮卡:他認得來電顯示上她的手機號碼。

「一名計程車司機受傷了,名字是阿尼.布拉斯壯,他被送到南區醫院,」她說,「也許我們可以去採訪他,趕上第一刷……」
「好,」楊森說,「我們會跑一下他的資料。」
他放下電話對著夜班記者大吼:「查一下阿尼.布拉斯壯的資料,問警察是否已經通知家屬他受傷的消息,如果他有老婆的話打電話給她!」
接著他回到電話上對她說,「我們有一張空照圖,妳多久才會到場?」
「再七、八分鐘,要看警方的封鎖狀況。你的進展如何?」

「我們採訪了事件本身,得到警方評論,夜班記者正在打電話採訪場館對面的住戶。其中一個記者已經到場,不過他快下班了。然後我們還回顧了以前的奧運爆炸案,先前斯德哥爾摩剛申請主辦奧運時,在斯德哥爾摩和哥特堡不同場館丟鞭炮的那名男子……」
有人打斷他的話。就算人在計程車上,安妮卡也感受得到編輯部的匆忙,「我一有消息就會跟你聯絡。」她掛電話前很快交代一聲。
「他們好像已經封鎖選手暖身區了,」計程車司機說,「我們最好試試後面的入口。」

計程車轉進符孔路朝著海泉大道疾駛而去。安妮卡撥打手機上的下一個號碼。聽著鈴響時,她看到夜歸的酒客搖搖晃晃地回家,為數不少,比她想像的還多。最近都是這樣,她唯一會在這個時間進城都是因為某處發生了刑案,除了犯罪行為和工作外,市區也有其他的用處,只在夜間出現的另一種生活型態,她都忘了這一點。
出現在電話另一頭的人聲音很緊繃。

「我知道你還不能說些什麼,」安妮卡說,「只要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有空說話就好,我再打給你,給我一個時間就好。」
電話另一頭的男子嘆口氣:「班森,我現在真的沒辦法說,我不知道。晚點再打給我。」
安妮卡看看手錶,「現在三點四十分,我要寫第一刷的報導,七點半怎麼樣?」
「好,可以,七點半再打給我。」

「好,到時再談。」
如今她得到承諾,他就無法退縮了。警方討厭記者每次一有大事發生就打電話來,想知道一切。就算警方有什麼線索,也很難判斷哪些可以公諸大眾。到了七點半,她會有自己的觀察、問題和理論,刑事局的調查員則會知道他們想讓記者知道那些線索,可以配合得很好。
「看得到煙霧了。」計程車司機說。

靠在乘客座上的她抬頭看著右方,「喔,對,那邊……」稀疏的黑煙朝著蒼白的半月冉冉上升,計程車離開海泉大道轉入南外環道。
通往隧道入口及場館本身的馬路在前方數百碼處就已遭封鎖,路障前停了大約十來輛汽車,計程車在這些車輛後方停下來,安妮卡把她的計程車簽帳卡交給司機。
「妳什麼時候要回去?要我等妳嗎?」司機問道。
安妮卡勉強擠出笑容,「不用了,謝謝,可能要一陣子。」她收起筆記本、鉛筆和手機。

「聖誕快樂!」關上車門時司機對她大叫。
天哪,她想,還有一整個禮拜才是聖誕節,這些「聖誕快樂」的玩意兒已經開始了嗎?「你也一樣!」她對著汽車後車窗說。

安妮卡迂迴穿過車輛和人群到達路障前,這並不是警方設置的路障。很好,如果是警方的路障她就得留意。她跳過木製的工程路障,從另一頭開始起跑,沒聽到背後憤慨的大叫聲,只是抬頭瞪著奧運場館。她多次開車經過此處,每每對此龐然大物讚嘆不已。維多利亞體育館蓋在一座巨岩之上,為此目的而挖空了原本是滑雪坡的山丘,當然,此舉引起環保團體的強烈不滿,與每次有幾棵樹被砍掉時他們的反應一般。

南外環道直接穿過山丘,經過場館底下,不過,目前隧道口被巨大的水泥路障及幾輛緊急服務車輛擋住,車頂上轉動的警示燈反射在溼滑的柏油路上,閃爍不定。北看臺原本像個巨大的蘑菇般伸出隧道入口,如今受到損害,炸彈一定是在那裡爆炸的。夜空下,平常矗立的圓弧狀造型被撕裂成參差不齊的殘骸。她繼續往前跑,意識到大概無法更接近了。

「喂!妳想去哪裡?」消防隊員大叫。
「上面!」她大聲回答。
「場館已經封鎖了!」他繼續大叫。
「真的嗎?」她咕噥著說,「看你能不能追到我!」
她繼續向前跑,盡量貼著右側。已經結冰的希克拉運河上方有一座水泥平臺,在隧道口前方突出支撐著路面。在鐵欄杆前,她用力把自己撐起來翻過去,落差大約有三英尺,落地時包包撞在背上。

她停下來四處張望這個以前只來過兩次的體育館:去年秋天某個星期日下午和朋友安娜.史納芳芮一起參加媒體預覽。她的右方是未來的奧運村,哈馬比新市鎮完成一半的建築物就是奧運期間選手住宿之處,如今窗戶成了黑洞,看來每一格玻璃都被炸碎了。她隱約可以分辨出正前方黑暗中的一座訓練場地,左方則是一堵三十英尺的高牆,上面就是體育館正門前的前庭。

她沿著通道跑著,努力分辨入耳的不同聲音:遙遠的警笛聲、遠處的聲音、水槍的嘶嘶聲也有可能是一座大風扇。緊急服務車輛閃爍的燈光照在路面上,她走到一座樓梯旁,由此跑上體育場入口。同時,一名警察正在用藍白塑膠帶封鎖入口。
「我們要封鎖這個區域。」他告訴她。
「我的攝影師在那裡,」安妮卡說,「我只是要去接他。」警察揮揮手讓她通過。
我最好不是在撒謊,她對自己說。

這座樓梯有三處同樣高度的轉角處,爬到最上面時,她被迫停下來喘氣。整個前庭滿是緊急服務車輛及匆忙奔跑的人員。支撐北看臺的兩根梁柱倒塌了,損毀的綠色座椅散布四處。一組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剛剛抵達,安妮卡看到另一家小報的記者,他們是《晚報》在市場上唯一真正的競爭對手,在場的還有三名特約攝影記者。她抬頭看到炸彈製造出來的大洞,五架直昇機低空盤旋,至少有兩架來自媒體。

「安妮卡!」叫她的是《晚報》的攝影師約翰.亨利克森,二十三歲的他來自北部東峽灣市的地方報社,是臨時雇員,既有天分也有野心,不過後者比較重要。他朝著她跑過來,掛在脖子上的兩臺相機撞著他的胸部,肩上掛著攝影袋。
「你拍到了什麼?」安妮卡翻出自己的筆記本及鉛筆。

「消防隊抵達一分鐘之內我就到了,我拍到救護車載著一名計程車司機離開,他身上有割傷。消防隊的水管沒辦法拉到看臺上,所以他們把消防車開進體育館裡,我從外面拍到火景,可是沒進到場館裡。幾分鐘前,警方開始瘋狂地跑來跑去,我猜有事發生了。」

「要不然就是發現了什麼。」安妮卡說完把筆記本收起來,用握著警棍的姿勢握著鉛筆。她朝著自己印象中最遠的入口跑去,記得沒錯的話是在右側,就在崩塌看臺的下方。她跑過前庭時沒有人阻止她,場面太混亂,沒有人注意到她。她迂迴穿過水泥塊、扭曲的鋼筋及綠色塑膠椅,爬上四段樓梯通往入口,跑到頂端時已經氣喘吁吁。警方已經封鎖了入口,不過沒關係,她已經不需要看了,門還完整無損,似乎鎖著。這些墨守成規的瑞典保全公司似乎永遠無法克制自己,總是要在負責保全的建築物門上貼上這些愚蠢的小貼紙,就算是奧運體育館也一樣。安妮卡再次拿出筆記本,抄下這家保全公司的名稱與電話號碼。

「請離開現場!體育館有可能倒塌!我再說一次……」一輛警車緩緩通過下方的前庭,擴音機嗡嗡作響。現場人員撤退到下方的訓練場地與奧運村,安妮卡沿著場館外的圍牆小跑步,得以避免回到前庭。她順著建築物旁通往左側的緩斜坡走,這裡有好幾個入口,她打算全都查看一番,似乎沒有一道門受到破壞或強行打開。
最後,安妮卡被一名警察擋下來,「抱歉,女士,該回家了。」年輕警察一手放在她的手臂上。

「負責的警官是哪一位?」她拿出媒體證問道。
「他在忙,沒時間和妳說話,妳得離開,我們在疏散整個區域。」
明顯面露不耐的這名警察動手把她拉開,安妮卡掙脫他的手站在他面前,碰碰運氣問道:「你們在體育館裡發現了什麼?」
警察舔舔嘴脣,「我不確定,反正我也不能告訴妳。」
賓果!「那誰能告訴我,什麼時候才能告訴我?」
「我不知道,試試刑事局的值班櫃臺。不過現在妳得離開了!」

警方封鎖的範圍從體育館延伸好幾百碼,遠及訓練場地後方。安妮卡在計畫設置為餐廳和戲院的建築物旁找到亨利克森,郵局前人行道最寬之處成了臨時的媒體中心,記者不斷湧入,許多人面帶微笑地走動、向同事打招呼。安妮卡並不熱衷於和其他同業交換熱情的善意這回事,那些人在意外現場走動,炫耀自己去過的派對。她把攝影師拉到一旁。

「你現在得回報社了嗎?」她問,「第一刷快要付印了。」
「不用,我的底片已經和其他特約一起送回去了。沒關係。」
「很好。我覺得有什麼事快要發生了。」

一輛電視台的戶外轉播車停在他們身邊,他們朝相反方向走去,經過銀行和藥局後下到運河旁。她停下來看著場館的方向,警車和消防車還在前庭,他們在做什麼?海上吹來寒風刺骨,在更遠之處的哈馬比運河口,大海緊貼著斯德哥爾摩,貫穿冰層的水路如黑色傷口般怒視著。她轉身背向上風處,用戴著手套的手暖暖鼻子。透過指間,她看到步橋上兩輛來自南城區的白色車輛。見鬼了,那是救護車!還有醫生的座車!她看看手錶,時間剛過四點三十五分,她還要等三個小時才能打電話給她的內線。她把耳機塞進耳朵裡打刑事局的值班櫃臺,通話中。她按下手機上的功能表一打給楊森。

「妳要做什麼?」楊森說。
「有一輛救護車正要進入場館。」安妮卡說。
「我再七分鐘就截稿了。」
她聽到他打鍵盤的喀噠聲,「新聞通訊社怎麼說?有關於傷者的報導嗎?」
「他們有報導計程車受傷的消息,不過還沒跟他談過。還有爆炸的損害程度,刑事局值班櫃臺的說明,目前沒什麼消息,喔,只有一堆垃圾,沒什麼重要的。」
「計程車司機一小時前就被送走了,這次是不一樣的。監聽警方的無線電沒有聽到什麼消息嗎?」

「沒什麼有意思的。」
「也沒有擾頻通訊?」
「沒有。」
「廣播新聞呢?」
「目前為止都沒有。電視《同步》節目六點有特別報導。」
「對,我有看到他們的車子。」
「眼睛睜大一點,頭版送印後我再打給妳。」

他掛掉電話。安妮卡結束通話,但耳機仍然留在耳朵裡。
「妳為什麼有這種東西?」亨利克森指著她臉頰旁的耳機線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手機發出的電磁波可以把大腦燒壞嗎?」她微笑著說,「這很方便啊,我可以一面講電話一面跑步或寫字。而且很安靜,你聽不見我在講電話。」
她的雙眼因寒冷而泛淚,得瞇著眼睛才能看到體育館那邊的情形,「你有帶長鏡頭嗎?」

「這麼暗沒有用。」亨利克森回答。
「那就用你身上最長的鏡頭看看那邊的情形。」她用戴著手套的手指著。
亨利克森嘆了口氣,把攝影袋放在地上,透過鏡頭看出去,「我需要腳架。」他咕噥著說。

那兩輛車已經開上草地斜坡,停在其中一個大門入口處的樓梯旁。三名男子從醫生的座車下來,站在車子後方交談。一名制服警察走向他們握手,救護車裡沒有動靜。
「他們好像沒有在趕時間。」亨利克森說。
另外兩名男子朝他們走去,一名是制服警察,另一名應該是便衣警察。他們一面交談一面打手勢,其中一個向上指著爆炸所形成的大洞。
安妮卡的電話響起,她按下通話鍵,「喂?」

「救護車在做什麼?」
「沒有動靜,在等待。」
「我們下一刷有什麼內容可以報導?」
「你找到送醫的那個計程車司機了嗎?」
「還沒有,不過已經派人過去了。他未婚,沒有另一半。」
「你有沒有聯絡過奧運主辦人克麗絲汀娜.傅法格?」
「找不到人。」

「對她而言真是個災難,她這麼努力……我們也得做一整段奧運角度的報導。現在奧運該怎麼辦?看臺可以及時修好嗎?薩馬蘭奇怎麼說?這些都要。」
「我們已經討論過這些層面,已經派人著手進行了。」
「那我來寫爆炸本身的報導,一定是有人蓄意破壞的,三則報導:警方搜捕炸彈客、今天早上的犯罪現場、還有……」她停下來。
「班森?」

「他們正在打開救護車的後門,抬出擔架推到入口旁,可惡,楊森,還有另一個受害者!」
「好,『警方追捕』、『我在現場』、還有『受害者』這三則報導。給妳第六、第七、第八頁加中央跨頁。」通話隨即中斷。
她全神貫注地看著救護車的急救人員走向體育館,亨利克森的相機喀嚓作響。其他記者並沒有注意到剛抵達的車輛,訓練場地阻擋了他們的視線。

「老天,真是有夠冷。」那些人消失在場館中後,亨利克森這麼說。
「我們回車上打電話吧。」安妮卡說。
他們回到媒體聚集之處,大家都站在寒風中打顫。電視臺的人員拉開纜線,有些記者對著原子筆吹氣。他們為什麼永遠學不會氣溫降到零下時要用鉛筆呢?安妮卡想到自己,微微一笑。背著器材的廣播電臺記者像昆蟲一樣拱著背,大家都在等待。《晚報》的一名特約已經回報社又回到現場了。

「六點鐘有某種新聞簡報。」他說。
「剛好讓《同步》可以直播特別報導,真方便。」安妮卡嘟囔著說。
亨利克森的車停得很遠,在網球場和運動診所的後方。
「我是走他們最先封鎖的那條路來的。」他抱歉地說。
他們眼前有一段路要走,安妮卡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因冰冷而麻木。天空開始飄起雪花 ─ 當他們打算在夜色中用長鏡頭拍照時,這實在是太不妙了。他們得撥去亨利克森紳寶汽車擋風玻璃上的積雪。

「這個位置很好,」安妮卡看著場館說,「我們可以看到救護車和醫生的座車,從這裡就可以監看全部的情況。」
他們上車熱引擎,安妮卡開始打電話。她又打了一次刑事局的值班櫃臺,可是通話中。她撥到緊急服務中心的控制室,詢問由誰先發出警報:警方接到幾通電話,附近公寓是否有人因飛噴的玻璃受傷,他們是否瞭解損害的範圍。一如往常,緊急服務中心的人員能提供多數的答案。

接著,她打到維多利亞體育館入口門上所找到小貼紙上的電話號碼,也就是負責場館安全的保全公司。她發現自己被轉接到斯德哥爾摩中西區國王島的緊急服務中心總機,接通後,她詢問保全公司凌晨是否曾接到奧運場館傳來的警報。
「所有傳進來的警報都不對外公開。」電話另一頭的男子說。
「這一點我知道,」安妮卡說,「可是我問的不是你們有接到的警報,而是你們大概沒有接到的警報。」

「喂,」男子說,「妳是聾子嗎?」
「好,」安妮卡說,「這麼說好了:你們接到警報的時候怎麼處理?」
「呃……會轉到這裡。」
「轉到緊急控制室?」
「對,不然還有哪裡?警報會進入我們的電腦系統,螢幕上就會出現應變方法,指示我們如何進行。」

「所以,如果奧運體育場傳來警報的話,就會出現在你們的螢幕上?」
「呃……對。」
「然後上面會清楚告訴你們該採取哪些步驟來處理這通警報?」
「呃……對。」
「那你們公司今天晚上在奧運體育館外做了些什麼?你們公司的車子我連一輛也沒看到。」
男子沒有回答。

「維多利亞體育館被炸掉了,這一點我們可以同意,對不對?如果奧運場地起火或因其他方式受到損害,你們公司應該採取什麼行動呢?」
「會出現在電腦螢幕上。」男子說。
「那你們做了些什麼?」
男子無言以對。

「你們根本就沒有接到來自場館的警報,對不對?」安妮卡說。
男子靜默了一會兒才回答。
「我也無法評論沒有接到的警報。」
安妮卡深呼吸一口,微笑。
「謝謝。」她說。
「妳不會刊登我所說的話吧?」男子焦慮地說。
「說?」安妮卡說,「你什麼也沒說,你只不過叫我去參考你們的保密政策而已。」

她掛掉電話。沒錯,她現在有報導的角度了。她深呼吸一下,透過擋風玻璃瞪著窗外。其中一輛消防車已經開走了,不過救護車和醫生的座車還在。爆炸專家已經抵達,他們的座車散布在前庭。穿著灰色工作服的男子從車上搬東西下來。火勢已經撲滅了,所以已經幾乎看不到煙霧。
「我們今天早上是怎麼接到線報的?」她問。
「史密弟。」亨利克森回答。

每家報社的編輯部多少都有幾個專業線人,他們會注意各自新聞地盤裡發生的消息,《晚報》也一樣。史密弟和李耶夫是最好的警方線人,他們連睡覺時枕邊都開著警方的無線電。只要一有事發生,無論大小,他們都會打電話通知報社。其他線人則仔細檢視各個執法機構及其他政府單位的記錄。
陷入沉思的安妮卡視線緩緩掃過場館設施。正前方十層樓高的建築正是奧運技術運轉之處,這棟建築物的屋頂有一座橋通往巨岩。真奇怪,有誰會走到那裡?她的視線跟隨著橋的去處。

「亨利克森,」她說,「我們還有另一張照片要拍。」
她看看手錶,五點半,他們趕得上記者會:「如果爬上山頂的奧運聖火旁,我們應該可以看到比較大的範圍。」
「妳這麼認為嗎?」攝影師不太相信地說,「他們把牆蓋得那麼高,就是為了不讓人翻牆進去或看到裡面。」
「場地本身大概看不到,不過你也許可以看到北看臺,我們現在有興趣的就是那一部分。」

亨利克森看看手錶。
「時間夠嗎?直昇機不是已經拍了那邊的照片嗎?我們不是該盯著救護車嗎?」
安妮卡咬著下唇。
「直昇機已經不在這邊了,也許已經被警方驅離,我們請其中一個特約記者盯著救護車。走吧,我們去看看。」
其他記者發現了救護車,異口同聲地問著問題,《同步》的小組把他們的戶外轉播車移到運河旁,拍攝場館的角度比較清楚。一名凍傷的記者正在彩排六點鐘的特別報導。附近沒有警察,安妮卡交代特約記者後就跟亨利克森一起出發。

上山頂的路比她想像的還要遠,而且很難走,地上很滑,石頭又多,他們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詛咒著;除此之外,亨利克森還背著一支大腳架。他們沒有遇到封鎖線,及時抵達目的地,面對的卻是一堵七呎高的水泥牆。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亨利克森不滿地說。
「也許這樣對我們反而有好處,」安妮卡說,「你站在我的肩膀上,我推你上去,然後你可以爬到聖火臺上,從那邊應該可以看到點什麼。」
攝影師瞪著她。

「妳要我上去站在奧運聖火臺上?」
「對啊,有何不可?現在又沒有點火,而且也沒有封鎖。我相信你可以爬上去,爬到牆上之後再一碼就到了,既然聖火臺撐得住永恆之火,應該也可以撐得住你吧?快點行動!」

安妮卡把腳架和攝影袋傳給他,亨利克森爬到金屬架上。
「上面有很多小洞!」他大叫。
「那是瓦斯孔,」安妮卡說,「你看得到北看臺嗎?」
他站起來眺望體育館。
「有看到什麼嗎?」安妮卡大叫。

「當然有。」攝影師慢慢舉起相機按下快門。
「是什麼?」
放下相機,雙眼仍然盯著體育館。
「他們用燈光照亮了部分看臺,」他說,「下面大概有十個人在四處走動,撿起東西放在小塑膠袋裡,醫生座車的那幾個人在那裡,他們也在撿東西,似乎非常仔細。」他又舉起相機。

安妮卡覺得自己脖子上寒毛直豎。可惡!情況真的這麼糟嗎?亨利克森打開腳架,拍了三卷底片才結束。震驚的他們帶著些微的反胃感半跑半滑地下坡,醫生撿起來放進小袋子裡的是什麼?難道是殘餘的爆裂物嗎?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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