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0
0
【23號簡體館日】限時三天領券享優惠!!
曼菲鎮的月光
滿額折

曼菲鎮的月光

定  價:NT$ 300 元
優惠價:90270
缺貨無法訂購
相關商品
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書摘/試閱
得獎作品

商品簡介

真正存在的地方,從來不在任何地圖上
唯有當那漂泊的心找到了歸屬……

一個關於「故事」的故事,有懸疑、有冒險、還有活下去的希望與勇氣!

一段段回憶被封存在痛苦的傷口中,受到照料,同時也遭受冷落!
直到12歲小女孩愛比琳出現,一場驚心詭奇的探險,無意間喚醒了一座沉寂小鎮,
讓他們想起了自己是誰,和那個稱之為「家」的地方……

每次聽爸爸說曼菲鎮的故事,就像嘴裡含著奶油糖,香甜又滑口!在那個南方小鎮上,繽紛的店面洋溢著不同國家的口音,化學老師熱愛調配強身藥方,神祕占卜館用陰森的鐵柵門圍起,礦脈據說蘊藏著療癒之泉……最重要的,那裡還有年輕的吉登,就是我爸!

十二歲的愛比琳從小跟爸爸過著以火車為家,隨著工作機會四處遷徙的日子,流浪雖然辛苦,兩人相依為命從不孤單。某年夏天,她獨自來到爸爸年少時生活過的小鎮,內心充滿疑惑與不安。想著如果努力在小鎮上尋找爸爸過去生活的足跡,或許就能明白自己被送來這裡的原因。

負責照顧她的遜咖牧師,住在像是酒吧和教堂拼裝起來的怪地方。愛比琳發現他夜裡時常不見蹤影,早上才一臉倦容出現。每次只要她問起爸爸以前的事,遜咖總是欲言又止,讓她內心的疑惑像漣漪般擴大。一次無意間,愛比琳在地板下發現一個雪茄盒,裡頭裝著瓶塞、魚餌等小玩意兒,還有一疊距今有二十年的兩位少年的通信。

二十年前曼菲鎮發生過的事情、兩名少年和神祕移民小鎮間的奇特連結,讓愛比琳的好奇心愈發不可收拾──她不再只是追尋爸爸的身影,而是以純真和勇氣挖掘出一段失落的過去。

作者簡介

克蕾兒‧芬德波 Clare Vanderpool

從小到大在奇奇怪怪的地方看書,包括更衣室、浴室、人行道上(有時會一頭撞上電線桿)、教堂、數學課上。她一直懷疑有些老師知道她在課本底下藏了一本圖書館借來的書,只是好心沒說破。

歷史小說是芬德波最喜歡閱讀和創作的類型。本書為她的第一部小說,虛擬的曼菲鎮,是根據堪薩斯州東南部的真實地方芳提納鎮(Frontenac)所建構而成,這也是她外祖父母的故鄉。芬德波從她從小聽來的故事汲取靈感,同時深入研究地方的報紙、學校畢業年冊、墓園,為她的故事注入豐富而多采多姿的歷史元素。

芬德波擁有英語及小學教育的學位,現在是兒童暑期寫作營的老師,喜歡推薦好書給小讀者。她目前跟丈夫及四名兒女住在堪薩斯州的威奇塔市。

譯者簡介
謝佩妏

清華大學外文所畢。現為專職譯者。

名人/編輯推薦

名家學者、學校老師感動推薦:

作家 朱天衣 荒野保護協會前理事長 李偉文 臺北教育大學語創系教授 張子樟
媒體人 張珮
珊 親子教育家、建國中學資深名師 陳美儒 作家 琹涵
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圖書館館長 陳昭珍 全國教師會理事長 劉欽旭
國立花蓮高中 李欣蓉老師 臺北市立華江高中 李岳庭老師
臺北市立華江高中 卓曼菁老師

國際書評

好久沒讀到這麼棒的書了!
——吉芙(Patricia Reilly Giff),兩屆紐伯瑞文學獎得主

豐富細膩,筆觸動人……這本優美的處女作的核心精神是——好故事是療癒傷口及尋找救贖的不二途徑。讀者會珍惜書中的每一個字,直到令人心碎繼而重燃希望並令人心滿意足的最終結尾。
——《科克斯評論》

這本小說富含歷史,處處驚喜,讀起來十分愉快,闔上書之後你看待家庭和族群的眼光將不同以往。
——《出版人週刊》推薦書評

對話生動,用語自然,比喻貼切,與故事的時空背景緊密結合,再加上人物塑造成功,閱讀這本內容豐富、令人收穫無窮的小說就像「嘴巴吃奶油糖,香甜又滑口。」
——《書單》推薦書評

這本小說令人著迷,不同凡響,讓人欲罷不能,絕對是文學獎的贏家。
——《校園圖書館期刊》

讀者迴響

讀完《曼菲鎮的月光》,我唯一的遺憾是讀它的時候,我不是坐在門前微微搖動的盪鞦韆上,一邊啜飲著冰涼的檸檬汁,偶而揮趕惱人的蚊子……閱讀這本書就好像走入了過往時光。……雖然它是一個精彩的懸疑故事,這只是個巧妙的偽裝,它最主要是一個關於家人、社群、以及何謂歸屬的故事,同時也是一個關於「故事」的故事。
——Lauren

《曼菲鎮的月光》是一個愛的故事,訴說了各種不同給予愛和獲得愛的方式。這個故事關於一個內心恐懼的孩子,如何找到能夠替她撫平恐懼的大人,同時也撫慰了許多大人的心。
——Venna Sanderson

愛比琳訴說了一個關於家人、希望和社群的故事。而我認為它的主題是,人類經常會懷抱錯誤的假設,唯有願意花時間看見更深處,我們才能真正地了解彼此。比故事文字更重要的是讀者自己的旅程,我們隨著愛比琳,一同期盼找到一個叫做「家」的地方。實至名歸的紐伯瑞得獎作。
——Heidi Grange

作者不只讓角色具說服力,她還讓我對他們充滿感情。許多曼菲鎮的鎮民是來自其他國家的移民,透過這本書,我了解到這些人斬斷自己的根,冒著所有未知的危險來到美國是什麼樣子的感覺。
—— Asheley @ Into the Hall of Books

小鎮之夏
文/張子樟(臺北教育大學語創系兼任教授)

細讀一本好的作品,往往得從其形式與內容出發,而此二者又環環相扣,《曼菲鎮的月光》亦復如此。
這本書的背景設置於二十世紀二十年代首次世界大戰與三十年代末經濟大蕭條時期。當時不少年輕人響應號召,勇敢遠赴他國參戰,是父母的光榮,也是他們的心理負擔,日日提心吊膽;大蕭條年代使得人們的生活一再遭受衝擊,釀造私酒成為一種求生之道。曼菲鎮當地的礦工一再被剝削,隨時與死神拔河搏鬥的故事更令人感動。

由於背景設定於不同年代,敘事手法便採用兩條時空交錯線。一條線是作者藉主角「我」(愛比琳)這個外來者的雙眼來仔細觀看曼菲鎮──有來自二十幾國移民共住的小鎮;另一條線則是仰賴奈德寄自戰地的信、占卜館女主人莎蒂小姐和遜咖的回憶,再加上昔日的「麥哈蒂的後台報導」。讀者只要細心拼湊,到尾聲時便合而為一。

不論主敘述者「我」親眼所以目睹的一切或莎蒂小姐的回溯往事,或藉由奈德的書信來呈現,一直沒出現有關她父親吉登的任何訊息,會讓讀者懷疑吉登可能是個虛無的人,但讀者不要忘記,實際上,人的名字只是一種符號,作者也沒故弄玄虛,只是巧妙安排情節。到故事將近尾聲時,讀者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始終認為自己是掃把星的金克斯就是主敘述者愛比琳的親生父親。

年少的金克斯說不上是壞孩子,只是命運之神不肯放過他,一再戲弄使他失去信心。在無數困境中進進出出,他自有他的生存之道,但還是沒有自信能撫養親生女兒愛比琳,便把她丟給遜咖。短短一個暑假讓十二歲的愛比琳親歷一段刻骨銘心的「追尋」旅程,追尋一個溢滿著「愛」的家。讀者在閱讀時,一同期待能找到一個充滿愛與希望的家。

這些來自不同國度的移民在這塊全然陌生的大地求活,一定得面對不同程度的挑戰,過程中自然會有無數感人的故事。莎蒂小姐與奈德母子的故事最讓人同情,親生孩子就在面前,卻不能相認;樂觀知足的奈德至死依然不知親娘就在眼前,人生悲劇令人哀嘆。

書中角色繁多,但各有各的明顯個性,彷彿這些角色就活在我們四周的現實人物,這就是作者描繪功力的展現。書中不斷出現令人深思、類似警語名句的詞句(如:「被愛也可能因愛而受傷」、「真相和迷思之間的界線有時很模糊」、「好故事會伸出手像溫暖的毯子一樣緊緊包住一個人」等),傳達出角色不同的心聲,更能帶著讀者深刻體會文字的魔力。這些詞句雖非全屬於哲學層次,但也或多或少增加了書寫內容的深度與廣度。每個角色都具備講述故事的本領,但主軸卻聚焦於家庭之愛的永恆魅力。

作者敘述節奏沉穩,收放自如,處處安置懸念,吸引讀者繼續細讀下去,急著想知道故事的結局。在作者的巧妙設計下,書中的每一位角色,不論主配角,都得輪番上陣,講述自己與曼菲鎮的種種淵源。全書的事實與虛構搭配得恰到好處。細讀這本細論家、愛、認同與歸屬感的精彩故事,讀者更能體會所謂的「大熔爐」、「沙拉碗」的比喻說法。

在地圖上找不到的地方
文/李偉文(荒野保護協會前理事長)

我喜歡看推理小說,小時候坐在閣樓窗邊,福爾摩斯探案與亞森羅蘋的冒險故事陪我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午後,充滿好奇地從書中望向窗外熙來攘往的人群;直到今天,推理小說仍然是我睡前與旅遊途中最佳良伴,讓我可以暫時遁逃到那個既真實又充滿想像的世界。
推理小說有各式各樣的寫法,除了追蹤出事實真相的解謎過程是共同的元素之外,好的推理小說更是涵括了各種文學內容,從中也探討了生命的困境與人性的掙扎,除了樂趣還具有多重的閱讀收穫。

《曼菲鎮的月光》一開始就以懸疑氣氛吸引著我們一步一步跟著十二歲的小女孩愛比琳去探險,在一個古老的小鎮裡跨越十多年的歷史解開令人好奇的謎團,從而了解她的父親以及屬於上一代人的歷史,並體會到他們也曾年輕過,也有屬於自己的徬徨。
故事從愛比琳發現藏在木板裡的一個雪茄盒開始,裡面有舊信件、地圖以及一些零碎的小東西,一個軟木塞、一個魚鉤、一個銀幣、一把別緻的鑰匙,還有一個木製的小娃娃。這些古老又破舊的東西激起愛比琳的好奇,配合著小鎮地方報的舊報紙訊息,愛比琳挖掘出周遭大人們已經忘掉的往事,讓大家從回憶中重新想起自己是誰,又是什麼因緣讓大家聚在一起。

的確,每個人的抽屜中總有個百寶盒捨不得扔掉,說是寶,但是在旁人眼中,卻是毫無價值的「垃圾」,比如幾張發黃的車票票根、一些小石頭與彈珠,還有些手製的小玩意、小擺飾等等。每個物品,背後都有個故事,也有段令人難忘的回憶。
據說,古代墨西哥的巫師會把收集值得回憶的事件,當作生活中一件重要的儀式,用來刺激儲存於心靈內在的能量。他們認為,這些能量往往被擱置忽略,被日常的生活給擠壓到意識的邊緣,而無法觸及。但是這些值得回憶的事件,卻能夠使人重新使用那些未用的能量,激發出生命的熱情。
因為愛比琳的努力,幫大人們重新找回勇氣,希望看這本書的年輕人或孩子們也能效法她,利用暑假時,拿著錄音筆或攝影機,記錄爺爺奶奶等長輩的故事,也可以找出從前的相片或當年的新聞歷史圖片,與家人一起看著相片重新回溯家族共同的歷史。

那一疊十多年前的舊信件是愛比琳的父親的好朋友寫的,在最後一封信引用了《白鯨記》書裡的一句話:「那不在任何地圖上,真正存在的地方從來都不是。」的確,即便同一個地方,在每個人腦海裡都是一幅不同的地圖,是以自己的情感與生命所繪出的,閱讀往往也是如此。
像《曼菲鎮的月光》這樣一本精彩的小說,就是讓我們跟著去探險,並且想像得以遨翔的好書。

充滿「謎」樣又柔情的曼菲鎮
文/陳美儒(親子教育家,建中資深名師)

《曼菲鎮的月光》不是偵探推理小說,卻處處隱藏懸疑又時時爆出驚喜;它沒有刻意強調親情倫理,卻一個不小心,在一段段情節中,又自然地流露出無限親子柔情。
十二歲的愛比琳是書中的女主角,在她大病初癒,身心最是脆弱的時刻,父親竟然要她獨自一人,長途跋涉搭乘火車前往一個歷史古城——曼菲鎮,去找一位父親的老朋友。

對從小跟父親相依為命、四處流浪討生活的愛比琳而言,這樣的「指令」,無疑是一種形式的「驅逐令」;小女孩內心充滿驚恐和疑慮,她不禁懷疑:是父親決定拋棄她、不愛她了嗎?
所有的線索就從愛比琳搭上搖搖晃晃的火車開始,也牽引著讀者開始進入那古老又瀰漫一種說不出「謎」樣的礦場古城小鎮。
這個礦場小鎮,除了少數原來就居住在那裡的居民以外,其實它是一個小小聯合國;有來自德國、義大利、波蘭、挪威的移民,也有來自蘇俄、希臘、蘇格蘭的移民;在這小小聯合國的背後,更網織出許許多多飄洋過海移民者的辛酸血淚史。

對十二歲的少女而言,生活在這樣古老破舊的小鎮,其實是十分無趣的。沒想到,有一天在她寄宿人家的地板底下,竟然發現了一個外殼斑駁的雪茄盒,打開來看,裡頭裝了一個軟木塞、一個魚鉤、一個銀幣、一把別緻的鑰匙,還有一個木製小娃娃。讓她驚訝的是,在這零零碎碎類似私人博物館收藏的小玩意兒紀念品之外,竟然還有一疊時間看來十分久遠的信件。
這些信件,究竟是誰寫給誰的呢?泛黃的信紙,握在手裡感覺好脆弱。到底什麼是大後方?誰在裸泳?誰又是間諜?奈德究竟是誰?金克斯又是何許人?信件內容讓小女孩看得內心一陣發毛,卻又忍不住地對其中人物的生活方式感到驚險刺激,為它散發的一種說不出的神祕感深深吸引。

故事內容穿梭人物雖然有點複雜,但角色扮演各具特色、各有性格:占卜師莎蒂、表面言行有點鬼鬼祟祟的霍華牧師、瑞丹修女、殯儀館老闆恩德、庫克理髮師、老喜歡坐在屋前門廊盯著人看的伊凡斯老太太、化學老師薇馬蒂……。
曼菲鎮原來是小女孩父親童年成長生活的小鎮,小女孩來到這裡似乎又親身經歷父親曾經走過的童年;原來父親自以為是天生命帶衰星,只會帶給周遭的人厄運與不幸;之所以忍痛把小女孩推往小鎮,其實這一切全出於——愛。

以懸疑、驚奇為經,倫理真愛、朋友真情為緯,綿密交織出曼菲鎮美麗、溫柔的月光;字字句句值得男女老少一起來品味。
就如同作者克蕾兒‧芬德波在書裡所說:「妳從哪裡來?妳家在哪兒?我爸說:真正存在的地方,從來不在任何地圖上……。」同樣的,真正感動人心,讓人久久難忘,心底溫馨迴盪不已的故事,絕不在於表面文字修辭而已;我相信唯有出自作者的真心和真情,才能寫出如此溫柔、撼動心弦的《曼菲鎮的月光》。
我願全力推薦馬可孛羅出版,屢獲美國各項文學大獎的《曼菲鎮的月光》,給不同的年齡、不同的人群,帶來相同的驚喜與甜美回甘。

書摘/試閱

莎蒂小姐的占卜館
一九三六年五月二十九日

我翻了好久才睡著,隔天早上的樣子大概有點悽慘。遜咖在吧台另一頭倒熱騰騰的麥片粥給我時,斜眼瞄了我一下。我舀了一湯匙,對著它吹氣,等麥片粥變涼。

我往遜咖的身後一瞥,看見櫃子上擺了一瓶琥珀色的液體。從小我身邊就圍繞著一群運氣不佳的男人,所以我對酒精一點也不陌生。但櫃子上就這麼一瓶酒,而且是滿的。我想酒吧裡卻確實有可能藏些私酒,雖然這裡有一半是教堂。

「昨天有兩個人來找妳,她們有在樹屋裡找到妳嗎?」
「你說小麗和露珊娜啊?」我故作輕鬆。「有,她們留了一下下。」我不認為遜咖會贊成我們的夜間探險,聽起來露珊娜和小麗的爸媽甚至會更反感。

「她們兩個是表姊妹,所以是諾拉和貝蒂的女兒,瓦勒斯家的女孩,她們的母親小時候很皮,我想現在她們得到報應了。」遜咖說著,咧嘴一笑。
我懷疑他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們做了什麼好事。

「麥奎格家後面有間老舊的小木屋快垮了,我要去找一些零碎的木頭,妳也可以一起來吧。」
「謝謝你,我留在這裡收拾碗盤好了,吉登說我要當小幫手,不能變成別人的負擔。」

「這妳不用擔心。那好吧,我中午左右回來。今天晚上這裡要做禮拜,禮拜結束後大家會一起吃個便飯,記得邀妳的朋友一起來,跟她們說我們很歡迎她們來。」這麼說太看得起我了,遜咖高估了我的朋友圈。「今天看起來會很熱。」他戴上一頂似乎早就變形的帽子就走出門,抬頭望著無雲的天空,然後拉起手推車就上路了。

這讓我靈機一動!我邊洗碗盤擦吧台,邊琢磨著腦中的想法。遜咖想早點出門把雜務處理完,說不定莎蒂小姐也一樣出門去辦事,到中午才會回家。這是我不用斷手斷腳或失去靈魂就能拿回指南針的大好機會。
一不留神,我手上的抹布卡進吧台的裂縫裡。一開始我以為只是木頭的裂痕,近一看才發現吧台是一塊可移動的嵌板。我拉了拉嵌板,沒出多少力氣整塊板子就往前滑又往下降,另一塊板子升上來,前一塊彷彿從來就不存在。我的抹布消失在木板底下,完全不留痕跡。

那一刻,「地下酒吧」這四個字浮上我的腦海。到處都有這種地方,供人買賣私酒,走後門逃避法律的制裁。我聽說這種地方都有祕密通道,得先報上暗號才進得去,一旦進去,就會看到各種隱藏式嵌板和方便的藏酒暗門,遇到警察突襲就能很快把酒藏起來。

可是,遜咖住的地方裡裡外外只有一瓶酒,而且還光明正大放在外面,實在不太像。這點值得我好好想一想,但現在杵在這裡只會白白浪費一個涼爽的早上。

我把毛巾掛回去,朝著地獄之路前進。莎蒂小姐的家白天看起來沒那麼恐怖,從不折不扣的罪惡巢穴,搖身變成一棟破破爛爛的房子。青草和雜草從下陷的門廊和房子的四面八方冒出來,看起來像一個禮拜沒刮、亂七八糟的鬍渣。如果這是一棟鬼屋,那麼裡面的鬼魂八成也跟鎮上其他人一樣,丟了工作也沒了積蓄。

現在一點風也沒有,風鈴漠然不動地掛在那裡。我想我上下樓梯把指南針拿到手,應該只要五分鐘。前提是,指南針得掛在原地才行,可是指南針不見了。

也許是她拿走了。我躡手躡腳走上腐朽的樓梯,樓梯吱吱軋軋響,像在責怪我踩在它們痠痛的背上。一扇布滿灰塵的窗戶上貼了一張褪色的告示:占卜問卦,莎蒂‧蕾地獻小姐,靈媒。外頭到處不見指南針,屋子看起來杳無人跡。紗門上有一張泛黃的索引卡夾在網線裡,上面寫著:請進。我伸手去摸口袋裡的兩個銅板,想擲銅板決定該怎麼做才好。我選了一個銅板往上拋,正面就回家,反面就進去。結果是反面。沒用的東西。我換另一個銅板再擲一次,又是反面。可惡。

占卜館裡的空氣悶熱又渾濁。如果坐進其中一張塞滿流蘇抱枕的紅色絲絨沙發,我想沒有窒息也會要你半條命。就算這樣我也非拿回我的指南針不可。我深呼吸,在房間裡東翻西找。

突然間,占卜館的雙扇門咻一聲打開。一名壯碩豐滿的女人威風凜凜站在我面前。她的眼睛塗滿眼影,耳環和手環叮噹作響。窗戶上的告示說莎蒂小姐是靈媒,但從她的樣子看起來,我想那只是她一廂情願的說法。她穿的厚重紅裙掃過地板,腳好像有點問題,一跛一跛走向圓桌後面的華麗座椅時,揚起了一片灰塵。因為腿不太方便,她花了一點時間才把自己擠進椅子的兩條扶手裡面。

我以為她還沒看見我,趕緊轉身閃人。
「坐下。」她說,聲音濃厚芬芳,像燉牛肉。她把手平放在桌上。「我們來看看今天幽靈想不想說話。」我豁然開朗。占卜師。女巫。眼前的這女人是個算命師,是靈媒。如果你信這一套的話。
我站在前門旁邊。「我來這裡是為了——」

「安靜!」她伸出一隻手,示意我去坐她對面的椅子。我乖乖坐下。
她把桌上的雪茄盒推給我。我差點要說「不用了,謝謝」,但隨即看見盒蓋上開了一條細縫。我身上很少有兩個銅板,如果真的有,我絕對不會隨便把錢給別人。但如果這是拿回指南針唯一的辦法,我想我也只能認命。我把一角硬幣投進去。莎蒂小姐往盒子裡看,又把盒子推給我。

她用手敲著桌子。「今天天氣熱,幽靈不想說話。」
我懷疑她的通靈能力是不是看得到我的口袋還有一個銅板。冒著萬劫不復的危險跟靈媒作對或許太過大膽,但我死也不要再拿出另一個銅板。
「妳可以告訴幽靈,再晚一點也不會更涼爽。」我把雪茄盒推回去。

她沉重地嘆了一聲,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那是死前的最後一口氣。「好吧。妳想問什麼?財運?未來?」
我在座位上扭來扭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定定看著我,又問:「妳在尋找什麼?」
或許是她凝視我的樣子,讓我覺得她的眼神可以穿透我,看到我後面的印花壁紙。我不知道我怎麼會說出接下來的話,也不確定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總之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我在找我爸。」
她揚起眉毛。「我懂了。現在有點進展了。妳身上有東西嗎?」
「東西?」
「象徵性的紀念品或隨便什麼小東西都行,只要是妳爸可能碰過的東西都可以。」她噘起兩片嘴唇,把原本皺巴巴的臉擠出更多皺紋。

她或許早就知道我弄丟了吉登的指南針,但我絕對不要再拿出半毛錢。反正她再怎麼神通廣大也只是個老太太,所以我決定試試她有多少能耐。我拿出口袋裡那封奈德寫給金克斯的信。假如我隨便拿出一樣不屬於我爸的東西,她還能亂編故事,我就知道她跟兩面都是正面的五分銅板一樣都是冒牌貨。我把信紙推向她。
莎蒂小姐打開信紙,用肥厚的手掌撫平泛黃的信紙。她低頭讀信時,雙手開始顫抖。她把信湊近臉,呼吸變成短促、顫抖的喘息。

那一刻,我看不出來她是在哭還是快死了,但後來又想到,她一定是感應到了什麼。
後來她終於抬起頭,再次伸手去碰那封信,輕輕撫摸信紙,彷彿要把字句吸到自己體內。「這封信裡,」她說,眼睛沒看我,「提到某些紀念品,東西在妳身上嗎?」她的聲音蒼老低沉,語氣急切,好像非要這些東西不可。

我記得信上提到銀幣、魚餌和萬用鑰匙。「我在一個雪茄盒裡找到的,盒子原本藏在一片鬆脫的地板下。」我回答得太快,顯得更心虛。「還有別的,」我接著說,不打自招,「一個老舊的軟木塞、一個木製的小洋娃娃,不比頂針大多少,顏色都很鮮豔。」我希望自己閉上嘴巴。

過了好久她才重新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再度噘起嘴陷入沉思。她似乎在衡量該不該繼續說下去,我是不是值得她露一手。「好吧。把妳的手放在桌上,我會在生者和死者之間搭起一座橋樑。」
「可是我爸還活著。」我說,心想她終於露出了馬腳。

「生者和死者的界線不是永遠清楚分明的。」她閉上眼睛,呼吸緩慢而沉重。
我閉上一隻眼睛,用另一隻眼睛偷看。

「時候到了,該解開未來和過去的祕密了。我看見從前從前有個男孩。」她開始說。「他在一列火車上。」
目前為止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

「這個男孩從外地來到曼菲鎮。」
「他現在人呢?」我直接切入重點。

「安靜。幽靈催不得的。」
莎蒂小姐滿身大汗。我不知道降靈要費那麼多力氣。我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靈媒從頭說起。

「那男孩又累又餓,他必須馬上行動,他必須拋開過往,義無反顧去相信……」

三趾溪
堪薩斯州克勞福郡
一九一七年十月六日

金克斯看著地面在日暮夕照下飛掠而過。他有很多次從載貨列車上跳車的經驗,所以知道跳車並不難,難的是著地。他心想,溪邊的棉白楊應該是個適合的藏身處,所以就抓起包包往下跳。

不幸的是,他跳到半空中才看見溪谷。在地上又滾又翻時,他奮力抬高包包,免得包包像他一樣全身上下撞擊地面。最後他終於停下來,側耳一聽就聽見前方傳來女生的聲音。

「奈德‧金倫,你腦袋裡就只會想那件事,要是我早知道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哼,我是個淑女,才不要跟你一起做這種事!或許你該找別的女生去參加學校舞會。」

金克斯躲在灌木後面偷看,正好看見一個女孩撐起陽傘邁步走開。有個橄欖膚色、深色捲髮的男孩——嚴格說來是個大男孩——站在那裡,手裡捧著一尾還鉤在魚線上的鯰魚。

過了一會兒,男孩看著鯰魚突出的眼睛,清清喉嚨:「安珍,對不起,我不應該委屈淑女的妳參與粗魯的釣魚活動,能不能請妳重新考慮,讓我有幸跟妳一起去參加學校舞會?」鯰魚回望著他,定住不動。

金克斯對眼前情侶吵架的情景很感興趣,但他對在魚鉤上扭來扭去的鯰魚更感興趣。他知道他應該跳上另一列火車,離昨晚發生的事越遠越好。警長的狗狂嗥狂吠的聲音還在他耳中迴盪,但此刻正在嗥叫的卻是他的肚子。從昨天到現在他還沒吃東西,這會兒已經聞到那條鯰魚烤得嘶嘶作響的聲音。

「光對著一條魚甜言蜜語是不夠的。」金克斯說,從樹叢後面站出來。
奈德‧金倫腳步一轉,看見眼前只是個男孩鬆了口氣。「是嗎?這是你……十二年來跟女人相處的經驗談?」

「十三年,而且是親身經驗。」金克斯從包包裡拿出一個棕色瓶子,瓶子竟然奇蹟似的完好無傷。「你那樣說可以是可以,但總不能一身鯰魚味和溪水味跑回去追她吧?」
奈德嗅了嗅手上的魚,臉皺成一團:「大概不行。」

「我手上這瓶可以解決你所有的問題。結合古龍水、鬍後水、漱口水三種功效,來自阿拉斯加沿岸的北極冰河水,我是從一個愛斯基摩的百歲巫醫那裡拿到的。」
「你要到哪裡遇到愛斯基摩的百歲人瑞?」

「到朱諾市的碼頭工作的時候。總之,如果它能讓北極熊聞起來有好味道,在你身上當然也可以。」金克斯輕輕搖動瓶子。「朋友,時間很寶貴。」

「我想來一點芳香劑也沒什麼壞處,不過直覺告訴我,你不會免費送人北極冰河水。」
金克斯嘟起嘴:「我想我們可以談個交易,比方用那條魚跟我換這一瓶,除非你對魚小姐有好感。」

奈德咧嘴一笑,把魚從鉤子上取下來,露出黃綠斑點的釣魚鉤。他拿起魚餌:「這是全新的,號稱魚餌王,顏色很鮮豔,連眼睛看不見的魚也會被吸引。總之,我很懷疑用魚跟魚餌跟你換那瓶水值不值得。」他把魚交給我,從我手中拿走瓶子。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金克斯說,看著奈德走遠。

十月的夜晚溫和寂靜。金克斯穿著短褲,四肢大張坐在火堆旁,肚子裝滿了鯰魚肉。稍早他洗了衣服,把衣服掛在樹上晾乾,希望能除去一點臭味。他累得不得了,但知道應該盡快動身,跳上下一班火車,前往隨便什麼地方都好。儘管如此,他還是安慰自己下一班火車也許還要一會兒才到,而且反正他離鐵軌很近,聽得到喀達喀達的引擎運轉聲。因此他放心地泡進清涼的溪水裡,讓溪水沖洗掉這裡一點、那裡一塊的灰塵和污垢。

芬恩叔叔提議兩人在查普林分開,各走各的,這樣比較不容易被逮到。這對他來說是因禍得福,意想不到的結果。即使是在逃亡途中,金克斯都有種重獲自由的感覺,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可以重新開始。可是,你的過去曾經出現過一具屍體,要重新開始還是很難。那件事是意外,但芬恩說沒有警長會相信這種說法,警長的獵犬也不在乎。

金克斯泡在水中往後靠,讓溪水流過他的髮隙和指間。水流輕輕拉著他,他屈服於水的力量。或許他可以去丹佛或舊金山,到某個不會有人注意到有個小孩正在逃亡、某個連芬恩叔叔都找不到他的地方。想得正出神時,有個人影跳進水裡,激起一陣水花,他腦中的美好想像頓時煙消雲散。那人又咒又罵,發了瘋地猛抓他的臉和頭髮。

是剛剛那個叫奈德的傢伙。不會吧,金克斯心想。他發現奈德又高又壯,相較之下,他顯得又矮又瘦。金克斯明知道早該閃人,這下好了,被奈德逮個正著。

「你這傢伙……北極冰河水是嗎?讓北極熊身上有好味道是吧?根本就是很平凡的味道,我敢說安珍也這麼覺得。」
金克斯還來不及後退,奈德就抓住他的手臂,一副要把他淹死或揍扁或淹死加揍扁的狠樣。緊接著,一聲槍聲響起,兩名男孩都愣住。

「拿著衣服跟我來。」奈德說。
金克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聽話照做。但他走去剛剛晾衣服的那棵樹時,卻發現衣服不見了,只有鞋子和塞在鞋子裡的襪子還在。他跑回去跟上奈德的腳步,他身上也穿著滴水的短褲,手上只拎著一雙鞋子。
「一定是他們拿走了我們的衣服,」奈德說,「跟我來。」

呼喊聲和叫囂聲在夜空中迴盪。金克斯跟著奈德往上游走三十碼左右。兩人低低蹲在河床上,身上仍然濕答答光溜溜。當他們把頭探出河岸偷看時,營火的熱氣像火車一樣撲上來。他們看見好多人輪流跟彼此打招呼、握手、拍背,一群人兄弟來、兄弟去的。要不是這群人頭戴白帽、肩披斗篷,看起來就跟教堂聚會沒兩樣。眼前的景象讓金克斯渾身發抖。

「他們拿我們的衣服去生火。」奈德指著營火。有個戴兜帽的人把他們的襯衫丟進嗶剝作響的火焰裡,另一個人在一旁呵呵笑。
「他們為什麼要燒我們的衣服?」

「他們喝醉了,心腸又壞,兩種合起來是很危險的組合。」奈德拉著金克斯離開河岸。「走吧,我還有帳要跟你算。」
「那些人是誰?為什麼披著床單遮住頭和身體?」金克斯悄聲問。他已經隱約聞到奈德身上的北極冰河味,但不想跟奈德算這筆帳。所謂的冰河水在瓶子裡聞起來是一個味道,一旦擦在皮膚上味道就相差十萬八千里。但通常金克斯不用等到那時候就閃人了。

奈德不可思議地看著金克斯:「天啊,小子,你在阿拉斯加待太久了,外面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他們自稱是三K黨,只要跟他們不一樣的人,他們都看不順眼,只要不喜歡你的膚色、信仰或出生地,就把你當作眼中釘。不過這一帶他們看不順眼的多半是外國人。」奈德說得氣呼呼,滿臉通紅。

「他們戴帽子是因為不想洩漏身分。比方那個手臂變形、把衣服丟進火裡的傢伙就是巴斯特,他是個死畜業者,專門處理死掉的動物。他痛恨外國人,但還不是照樣收他們的錢,幫他們收拾死掉的馬和母牛。另一個笑聲像女生的傢伙是艾羅伊,礦場的老闆之一,如果他老婆發現他在這裡喝酒胡鬧——艾太太耍桿麵棍的功夫可厲害了。」

這時候,另外兩個人離開營火,脫下兜帽。
「那兩個是誰?」金克斯張大眼睛問,「他們為什麼拿下兜帽?」

「比較高大的那個是亞瑟‧戴夫林,這裡的大人物,礦場的大老闆。另一個是礦場的工頭,萊斯特‧柏頓。」奈德說得咬牙切齒。「戴夫林不在乎誰認出他,反正他用不著向誰低頭,這裡每個人都得聽他的話。在這裡,礦場的老闆就幾乎等於是這個小鎮的老大。大家都得對他、他的礦場、他開的商店搖尾乞憐。相信我,員工的薪水和商品的價格都掌握在他手裡,他絕對可以讓你在他面前抬不起頭。」奈德緩緩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聲說:「走吧,我們離開這裡。」

奈德舉步走開,金克斯跟在後面。「小心點,小子,岸邊有毒藤。我們往下游走,到了一片空地再出去。」
兩人默默涉過淺淺的溪流,手裡提著鞋子。樹蛙聲和蟬鳴在寂靜的夜裡迴盪。
「喂,」金克斯說,「我們可以談個條件……」

「噓!」奈德舉起手。他們聽見前面幾碼的地方傳來說話聲。兩個男人舀起溪水往對方臉上潑。
「上面那邊肯定接近四十度。」大塊頭說,踢掉鞋子。
「我敢說比地獄還熱。」另一個人附和,光禿禿的腦袋在月光下發亮。「那根本稱不上聚會,我去過阿肯色州的一場聚會,相較之下,這裡的簡直像烤肉會。」

「是啊,一個到處都是老外的地方,你能期待有什麼像樣的聚會?那些人來到這裡卻連英文都說不好。」
「到哪兒都聽到愛爾蘭語、法語和義大利語,今天晚上別期待什麼好玩的了。」大塊頭踉踉蹌蹌跨出河。「紅辣椒發揮效用了,我得去方便一下。」他啪一聲坐在泥濘的河岸上,用力套上鞋子。
「他說的是誰?」金克斯問。

「外國人。移民。從其他國家來的人。曼菲鎮這裡多半都是外國人,整個小鎮就是移民組成的,他們從外地來這裡來採礦。」
金克斯察覺奈德的口氣有點受傷。「你從哪裡來的?我的意思是說,你在哪裡出生的?」

奈德頓了一下才回答:「老實說,小子,我不知道,很不可思議吧?每個人好像都應該知道自己在哪裡出生、從哪裡來、哪些人是自己的同胞。可是我很小就坐火車來到這裡,後來哈德利‧金倫收養了我,那是我唯一記得的家。」他瞇起眼睛,彷彿想要看到他的過去,但視線一定太過模糊,所以又甩甩頭作罷。「在我看來,那兩個傢伙才是外人,我想在他們的褲子裡偷放刺果整整他們,免得他們在這裡太享受。」

金克斯看到了贖罪的好機會:「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奈德搖搖頭,但金克斯悄悄從水裡爬上岸,過了一會才又回到原地,差點把人急死。
「喏,把這穿上。」金克斯把一件白色斗篷拿給奈德,再穿上自己的那件。
「你從哪裡弄來的?」

「水裡的那兩個傢伙,他們要過很久才會想起斗篷。你不是說想在他們的褲子裡放刺果嗎?現在機會來了。」金克斯拿出一條手帕,裡頭裝滿了三尖叉葉。

奈德搖搖頭卻忍不住笑出來。他看看還在努力穿鞋的男人。「小子,你瘋了,」他對金克斯說,「不過我喜歡你想事情的方式。」

兩人套上鞋,披上白斗篷,撐起身體跨過河岸。他們就像落入捕蠅草的蒼蠅,馬上就被五十幾個人淹沒。金克斯的帽尖比周圍其他人的都矮,長袍的下擺擦過地面。

奈德和金克斯若無其事地穿過一片白浪。兩人從兜帽的眼孔裡偷看,視線越過許許多多肩膀,繞過高大的身體,往營地的另一邊走去。有個瘦而結實、沒戴兜帽的男人突然站在他們面前,搖晃著手中的雪茄。是萊斯特‧柏頓,礦場的工頭。兩人被擋住去路。
「呦,看看是誰來了。」他說,聲音沙啞。

金克斯往右邊一站,但柏頓抓住他的肩膀。大他幾歲、比他高一些的奈德站上前。現在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們都在同一艘船上了。

「這裡來了個小不點。」柏頓說,幾個戴帽子的人影靠了過來。
金克斯的手在冒汗,如果能唬過這些人……他抬頭挺胸。「這是我們參加的第二次聚會,爸爸有次帶我們大老遠到阿肯色州參加聚會,你說對吧,克雷特斯?」
「阿肯色?」奈德重複一次,還沒反應過來。

「對啊。那裡的聚會很有模有樣,是吧,克雷特斯?」金克斯說,這次的語氣更堅定,希望奈德能會意過來。
「呃,沒錯,艾蒙。阿肯色那裡的集會很像一回事,大概是這裡的兩倍大,你不覺得嗎?」
「差不多喔,而且還沒把女人算進去。」

「女人?」這句話似乎激怒了某個戴帽子的人。「阿肯色的三K黨有女人加入?」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金克斯說,「不然你以為誰會在白色床單上加摺邊?」
所有人不約而同低頭注視男人穿的斗篷下擺。

「看到沒?」金克斯指著下擺說,「你們的下擺都參差不齊。我看你們可以跟阿肯色人學學,你是說嗎,克雷特斯兄弟?」
「說的沒錯,艾蒙兄弟。走吧,爸好像在叫我們了。來了,爸!」
他們直直走向營地的另一邊,其他人仍低著頭。

「那裡。」金克斯推著奈德走向一間看上去荒廢已久的破舊小屋。旁邊的廁所顯然還派得上用場,因為有六七個人在外面排隊。

兩人混到隊伍裡,金克斯跳來跳去,一副快忍不住的樣子,前面三個人只好讓他插隊。廁所裡黑漆漆,但他很快就找到包在手帕裡的葉子。他嗯嗯啊啊了幾聲,當作掩護,然後抓起一疊碎報紙丟進糞坑,把葉子放在原來放廁紙的地方,小心翼翼避免碰到葉片,腦中浮現一首有名的打油詩:

常春藤好,一柄兩葉剛剛好,
包準你癢得哇哇叫。

「快點,小子,外面大排長龍啦。」外面傳來叫喊。
「對啊,我們都快憋不住了!」奈德大聲喊。

金克斯打開門。「樹葉勉強可以用是沒錯,可是你們難道不能準備個報紙什麼的嗎?咱們走吧,克雷特斯。」
兩個男孩慢慢走開,金克斯轉頭大喊:「阿肯色那裡還提供衛生紙呢!」

得獎作品

★2011年紐伯瑞文學獎作品
★2011年馬刺獎(Spur Awards)最佳青少年小說
★2011年書單雜誌最佳青少年歷史小說
★2011年美國圖書館協會推薦書
★Amazon4.5顆星,GoodReads 4顆星好評

 

您曾經瀏覽過的商品

購物須知

為了保護您的權益,「三民網路書店」提供會員七日商品鑑賞期(收到商品為起始日)。

若要辦理退貨,請在商品鑑賞期內寄回,且商品必須是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附件、發票、隨貨贈品等)否則恕不接受退貨。

優惠價:90 270
缺貨無法訂購

暢銷榜

客服中心

收藏

會員專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