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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趾上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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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趾上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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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名人/編輯推薦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愛情在聽不到、看不到、摸不到的時候,最強烈。

知名音樂製作人、作詞人姚謙第一本小說,第一部編導動畫電影
歷經三年,整合了音樂、演藝、美術、動畫全方位的創作

你永遠不會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是最後一次。井山和音是一對情侶,他們的愛情像命中注定一般堅定。這天是音的生日,他們在花蓮山月村看無光害星空、談夢想,此前種種彷彿都為了成就這一刻,此後種種則似乎不再該有改變。但是,為了各自的夢想,他們決定——分開兩年。

愛情可以容納多遠距離?信任可以支撐多久時間?
兩年、兩個人、兩座城市,二十四封信。

「我不是個悲觀的思考者,只是想放下姿態過日子,記錄一些感受,和不再錯過經過身邊的機會。就算還沒準備好,也試著做做看,苦一點、窮一點、慢一點也願意。《腳趾上的星光》就是這樣完成的。」──姚謙

作者簡介

姚謙

台灣知名音樂人、作詞者、藝術收藏家。
音樂是生活的重心,藝術收藏是孕育生命的養分,
呼息之間,只有書寫、閱讀才能感到酣足;
鍾情張愛玲筆下的世界,無法忘情朱天文雋永的文字。
從事音樂工作長達二十多年,發表創作六百多首動人歌詞,字字扣人心弦;
音樂之外,擔任中國多媒體音樂劇《琥珀》、兒童狂歡劇《魔山》的音樂總監。
1989年憑藉〈魯冰花〉勇奪台灣金馬獎「最佳電影插曲獎」;
2006年更以〈如果愛〉榮獲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原創電影音樂獎」。

 

名人/編輯推薦

【挺聲推薦】
「一部動畫電影,一張電影原聲帶,一本小說,三種不同的創作,呈現了《腳趾上的星光》一個關於兩座城市,一對戀人,二十四封信故事的不同角度,深度和氛圍。無論是視覺,音樂或文字,姚謙的創作永遠都令人期待。」──李心潔

「故事中這三個場景,我都去過,而且比去更深刻。明顯和我不同的故事,卻始終帶有類似心情的語言:承諾,自私,懦弱,坦白。由「早熟」到「為何還是有異議」的愛與被愛,或好或壞,沒完沒了。」——林宥嘉

推薦:永遠令人期待的創作人
文/李心潔

姚謙,我喚他謙哥。
他是音樂界享負盛名的作詞人,曾是一手栽培和捧紅了許多天后級歌手的唱片公司高層主管,但我們的相識卻是從畫開始。謙哥近年選擇一種更自在和忠於自己的生活方式,品味藝術,收藏藝術品,撰寫藝術評論,嘗試不同領域更寬闊的創作。

透過張艾嘉張姐的推薦,謙哥看到我的畫,立刻積極向畫廊推薦,最終成就了我人生的第一個畫展。這份內心的感激是一輩子的。

接著我參與電影《腳趾上的星光》其中「音」這個角色的配音和三首創作曲的錄音。合作的過程中謙哥一直都保持冷靜觀察,適度鼓勵,給予空間,在最重要的時刻做出精準專業的判斷。

和謙哥合作是舒服的,他的開放、耐性、親切和從不吝嗇的鼓勵總是滲透在共事和相處的氣氛裡。
故事裡的「音」是一個來自單親家庭早熟和熱愛音樂的女孩。她有一份天生的直覺,總是明白某些時候放手才是讓自己和別人成長最好的方式。她的那份懂事和忠於自我的堅持讓我感動。她和兩個井山(景珊)錯綜複雜卻真摯的情感最終成了成長過程中美好的記憶。

一部動畫電影,一張電影原聲帶,一本小說,三種不同的創作,呈現了《腳趾上的星光》一個關於兩座城市,一對戀人,二十四封信故事的不同角度,深度和氛圍。
無論是視覺,音樂或文字,姚謙的創作永遠都令人期待。

推薦:花蓮,建國高架,加溼器
 
十八歲的時候,我在花蓮一間小小的學生套房裡,對著冰箱上的電視發呆,想說「不然,拚拚看好了啦。」
接著,來到台北當歌星。保姆車來回建國高架通告中,「大哥,冷氣再小一點。」早起冷空氣會過敏,不知所謂的感覺良好會過敏。

開始坐飛機工作,去到哪裡都沒關係,祕訣,是安靜地先看看,再看看,水土不服再看看。
去北京,希望自己別忘記了帶加溼器。

故事中這三個場景,我都去過,而且比去更深刻。當我替男主角井山發出聲音,明顯和我不同的故事,卻始終帶有類似心情的語言:承諾,自私,懦弱,坦白。覆誦曾帶有真實情感脫口而出的語言並不困難,反而一不小心就被提醒了每一幕過去收拾不了的場面,以及不同年紀,由「早熟」到「為何還是有異議」的愛與被愛,或好或壞,沒完沒了。

就算還沒準備好

從來沒有想過會寫小說,雖然從小閱讀故事至今依然。也從來沒想過會弄部電影,而且是動畫電影。從來沒想過會在北京住下來,可一不小心北京住的房子也十年了。日子過得悠悠忽忽,不去對照它,根本很難發現自己變了多少?世界變了多少?中年以後才明白,成熟是比較性的形容詞,而非固定的名詞。因為許多年輕時看不清楚的事,到了現在即使仍找不到十全十美的答案,卻也比較處變不驚能承受了。那些當初面對時因為經驗全無,加上不穩定又旺盛的賀爾蒙作祟緣故,反覆拿不定主意才欲蓋彌彰的狼狽樣,走到現在哪怕心中的失措茫然依舊。幸好掩飾的演技己進步到恰好,所以能在人前若無其事。

其實無論長到怎樣的年歲,每天還是得為了不同的事費心。年紀漸長才隱約明白,生命最基本的要素是陽光、空氣和水,而生活裡則是陽光、空氣、水,和心事,缺一不可至死方休。不管你喜不喜歡,它們都是存在的,並且緊緊把你圍繞。中年後最大的好處就是接受了自己,和接受了那些不可能變好的缺點。我不是個悲觀的思考者,只是想放下姿態過日子,記錄一些感受,和不再錯過經過身邊的機會。就算還沒準備好,也試著做做看,苦一點、窮一點、慢一點也願意。

《腳趾上的星光》就是這樣完成的。
寫是深入了解自己的方式,許多的困惑,都是在書寫中才能有所得。
情書應該是介於詩與哲學之間的東西。
而愛情與友情有時應該混為一談。
藝術絕不應該和金錢有太多掛勾。
唱片死了音樂還活著,只是出路還在思考。
北京比你看到的安靜,台北比你看到的浮躁,台中則是靜止的,看到的與實際差別不大。

這是我近十年來每個月北京、台灣兩地居住所看所想,故事則是分飾兩角所構成。
靈感來自有一回聽郭台銘先生所提:「為什麼台灣有好多年輕人,最大的夢想是開一間咖啡館呢?」心有感而起。
謝謝很多人,特別是一群三十上下的朋友。心中再默謝一次。

姚謙,於2012.3.20北京飛台北途中

目次

推薦序:永遠令人期待的創作人/李心潔
推薦序:花蓮,建國高架,加濕器/林宥嘉
自序:就算還沒準備好
楔子:我們遠眺過的星光
第一封信:渺小和強大
第二封信:未來的預想
第三封信:存在與孤獨
第四封信:蘭花星光
第五封信:我們都是和寂寞相處得不錯的人
第六封信:華
第七封信:雪花的儀式
第八封信:音樂的黃昏
第九封信:春天的動物
第十封信:小氣的愛情
第十一封信:離真實的距離
第十二封信:近了還是遠了
第十三封信:雄性的城
第十四封信:失去的意義
第十五封信:望著京的遷移
第十六封信:散步時想你心中最安靜
第十七封信:藝術的名利場
第十八封信:我們都變了
第十九封信:眼淚是自己的感觸,音樂是分享的方式
第二十封信:流水年華
第二十一封信:恰當的未來
第二十二封信:我能從頭再愛你嗎
第二十三封信:祝我生日快樂
第二十四封信:腳趾上的星光
後記:恰當時打開的一扇窗

書摘/試閱

楔子:我們遠眺過的星光

你永遠不會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是最後一次,你也永遠不會在發生時知道,這對你的生活將會產生什麼樣的改變。於是有些同樣的事情第二次、第三次陸陸續續地發生了、展開了,然後靜靜地改變了你的人生,一切都是如此緩慢而安靜。只能等到有一天你忽然發現了,才明白已不再是從前了。而發現的原因,往往都是因為「默默地習慣後的自己」要去面對「事情未發生前的自己」。這才知道這些習以為常的事情、風景、氣味、臉孔都變成了回憶,已經不再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一段時間了。

例如遇到一個人改變了一段人生,或者做了一件事轉變了一個想法,還是下了一個決定而扭轉了原來的計畫。這些忽然發生的事,都有可能把所有你預先想好的結局改寫,無論你願不願意。
那次山月村的旅行真的很美好,地點、風景、氣候都美得像偶像劇一樣,也許是太美了,我們才有勇氣下了這麼大的決定,拿我們的愛情去冒一個這麼華麗的險。但是如果沒有當初的決定和後來那段日子的經歷,我們又如何能證實愛情原來可以是那麼脆弱又強大呢?

井山不是我一見面就會喜歡的那種男孩,但是所有見過他或認識我的朋友,在第一次見到他時,都會訝異地告訴我們:你們非常相像。起初我總是堅決地否認,不是因為井山的外表長得好或不好,而是在交往之初,我真的覺得他是一個完完全全跟我不一樣的人,無論是外表或是個性,從他說話的速度、看人的眼神,或是不容易笑的臉上,真的沒有一個地方讓我覺得我們是相像的。

但說也奇怪,人與人之間氣息的相互感染,往往是超過你想像的,就像在鄧麗君〈我只在乎你〉的歌詞裡,作詞者慎芝最經典的一句:「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在我們交往一段時間之後還是發現,被人說久了,我們也有了這樣的認同。也許是因為朋友們的這個說法,讓我們對彼此有了更多的好奇,甚至到有一點迷信的狀態,把交往的心情放入或多或少的順應天意之勢。當然,這樣的催眠對我來說,很快就失效了。坦白說,我一直是不相信緣分的,我認為緣分只是一種說服自己的理性去相信感性的理論,太多感性的人相信了因而失望,所以從此否決了所有愛情。我媽就是一個例子,她這一輩子就敗在這種失望中而無法復原。於是我發誓絕不重蹈她的覆轍,不相信緣分,但不放棄愛情。

只是當我和井山第一次裸裎相對,發現他右肩上的那顆痣時,讓我不禁要驚訝地相信緣分了,因為在我左肩同一個位置上,也有著一個大小顏色相似的痣。井山他更是深信不移地認定我們交往的一切都是注定的。只是我們一直都不夠明白,其實愛情不是固定的完成式,它永遠是個進行式,是可變的。就像我們接受了別人口中長得相像這件事,有很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們也願意而刻意地往相像是種緣分的暗示靠近,往這個彷彿原先已注定的情境走去。

在過程裡,我們自然用了更多的時間來單獨相處,脫離習慣已久的自我,去適應彼此說話的語氣和眼神,再各自調整自己的習慣,接著又去瞭解彼此的家庭背景,然後整理自己的防備與期待。在賀爾蒙促使的好感中,默默持續地微調著自己迎合對方。我們一起看過了許多電影、瀏覽了許多畫展、去過一些美術館、計畫了幾次旅行、開始喜歡上同樣的歌曲、交換看過的書、討論是否該共養一隻寵物。甚至後來我們用同一個美髮師,買了成對的咖啡杯,穿同一系列的牛仔褲,頂著氣質相似的短髮,以愈來愈相似的穿著在別人面前出現。於是朋友們開始說我們不只像情侶,更像兄妹了。喔,不是,是像姊弟。我們很順利地讓世界接受了我們是一對的期待和事實。

如果情侶算是一個單一個體的話,在面對外面的世界時,我比井山顯得自信老成,他則較我隨遇而安許多,因為我對世界有較多的懷疑,而他則習慣不對世界打開大門,所以影響不大。我常覺得,在兩人生活表象上的表現,我像極了一個照顧小自己沒幾歲弟弟的姊姊。這樣的關係看似安全而穩定,其實不然。在彼此依附得如此緊的生活中,我們都發現在平靜的關係下,雙方都失去了一些自我的力量,而那力量不是對方可以給予或激勵的,甚至應該說,這力量只有在沒有對方時才會滋生。

就像陪著我多年,爸爸留下的吉他,每次碰觸都能引領我到另一個世界與情境裡。那是個只有我自己的世界,一切是如此靜止如初。我彈唱著自己寫的歌,或是喜歡的歌,那種接近自言自語的世界,都在與井山一起生活後慢慢退化,或是退縮回到心底的某一個角落去。雖然我知道它還在,偶爾在一個人去療養院探望媽媽的路上,它還是會完整無缺地又回到我身邊。但我還是不斷地想著:這樣的自己是否就是真實的自己,而與井山相像的自己,是否就是一個因為愛情而過渡成形的自己?過渡代表著有時間的限制,是一種不確定的變數,慢慢變化著,隨時可能戛然而止。

井山最喜歡的一首歌是〈the closest thing to crazy〉,我也很喜歡,每回輕輕地唱給他聽時,心中就會有種不安。這又像是另一種暗示。

井山總是習慣低著頭聽我唱歌,我一直不知道他聆聽的時候,心裡想著什麼,我無法從他那不常有表情的臉上捕風捉影去推敲,只見他安靜不動,偶爾撥弄著自己的手指,知道他正在聆聽著。他的手指長而好看,每回看他作畫,迅速地挪動著畫筆,不久就能描繪出一個輪廓來,清爽而簡單的輪廓跟他的人一樣。我常想,如果他是個鋼琴家,一定會是個適合彈爵士樂的樂手,因為爵士音樂都是清爽而迷離的,如同他的畫作。只是在他動手畫畫之前,總會陷入很久的安靜思考和觀望中,在那時候,我會適時地消失,我知道那裡也有屬於他的自我力量,我也是進不去的,等他回到我們的世界時,他會來找我,而我只要在不遠處就行了。

與其說井山比較黏我,我反而認為是我讓他養成了這個容易回到我們世界的習慣。因為在我以為的愛情定義裡,兩人相處應該是必要的,直到近來我才發現這是一種來自於我不安全感的心理彌補,也許跟父親的忽然消失有關。

當我意識到和井山的關係時,雙方已經往確認塵埃落定的方向走去,我一方面不斷提醒自己不能把這當作一種理所當然的習慣,卻又同時希望井山養成隨時都可以找到我的安定性,因為我知道這也是他需要的。在交往之初,他的問候句總是:「你在幹嘛?」後來熟了就換成:「你在哪裡?在幹嘛?」我發現快速而明確的回應是他要的,也是能滿足我的。然而當我們住在一起的頭一年裡,這樣的安全感所建造出來的世界就太堅固了,堅固到與外面的世界有隔閡,幸福像一齣自導自演的戲,一種脫離真實世界的武裝,我們都停滯在沒有未來思考的滿足裡,沉溺而自足。

井山在建設公司裡工作,做一些美工的雜活,只有偶爾接到大學同學寄來的畫展邀請函,才會因忽然想起外面的世界而悶悶不樂。我一直在琴行教吉他和賣吉他,從大學起我就靠這自給自足,偶爾也會在民歌餐廳唱唱歌表演,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寫歌。但是和井山交往後,為了配合他的作息,晚上的表演就不接了。我們合租了中港路上一間靠東海大學的一房一廳小套房。公寓樓高又在山坡上,所以正好可以在陽台上左右張望台中和清水的清晨與黃昏。

其實晚上在家,我們交談的時間不多,井山若不是在電腦前修著公司白天未完稿的圖,就是在打電動,那是我沒興趣瞭解的事,而他卻有愈來愈沉迷的趨勢。我則大部分時間就是聽音樂與寫歌,或是準備隔天上課的素材。偶爾寫完了一首就找他聽聽給意見,井山總一如既往地安靜聆聽然後微笑表示不錯,我也不換台詞地追問不錯的意思是好還是不好,就以這樣的相似劇本、相近台詞,套了一集沒有結論的平淡肥皂劇,調調情的短暫對話後,關了燈想親密一會兒,一方沉沉地睡著,另一方可能空洞地醒著,寂寞地等著入睡。

我心中明白這大半年來,我在創作上有很明顯的瓶頸,發現造句法已成了不知不覺的技術。聽到了感動我的歌,彈唱一陣子後,就寫了一首基因相同的曲子,寫完了自戀一陣子就覺得乏味了,如同現在媒體上大量播放的新歌一樣,都只是為了謀生或回味的複製。這樣的歌累積存在硬碟裡,大半年下來也有些數量,像是印證自己的平庸。一切都是生活引起的。待在我們的世界裡,因為平穩而失去了書寫的熱情,即使我們還這麼年輕。

不久前,我看了一篇週刊的報導,描述一位住在花蓮的中年男子,原先過著平凡而安穩的生活,在當地最好的五星級旅館從基層做起,經過二十年的努力後,擔任高階管理工作。他是開拓蘇花公路的榮民之子,親身經歷過時代變遷,那批原來青壯忠誠的父執輩,都在任務完成後被留在這裡,參與了半世紀蒼老和遺忘的過程。縱然榮民節時會被人憶起,但寒酸的聚會,也只能徒增還存活在人世的那幾位老榮民心中,累積了大半生天涯凋零的悲傷。

同樣地,他也親眼看到因為文明的進入,原先居住在這片山谷的原住民一再遷徙,那些人原本是以狩獵聞名、驍勇善戰的勇士之後,如今卻散落於各處微弱的小村落,青壯年要不離鄉去城裡打工,要不酗酒荒廢、頻生意外,英年早逝。山谷村落裡大都住著打零工的老人和一群嗷嗷待哺的兒童,教會成了唯一持續照顧他們的組織。

這名中年男子在花蓮出生,在花蓮長大,太濃的情感促成他在中年後做了一個決定。當政府在太魯閣前的一塊地招商時,因為獲利少限制多的因素,許多資方一評估就打退堂鼓,自然無人問津。但他卻選擇了這個機會當作他人生的一個重要開始。他是唯一投標者,從此辭去穩定的工作,帶著半生積蓄和高級旅館累積來的所有技術,把妻子留在山下,一人入山獨力開發了這間在太魯閣入口處前的樸素民宿:山月村。

他刻意地保留太魯閣族的傳統建造法,整座民宿就是在山谷的草原上十幾戶木造房,沒有游泳池也沒有健身房,有的是經年群聚的粉蝶、林間偶爾出現客串演出露臉的野生動物,和星光下原住民小朋友的傳統歌舞。兒童歌舞是中年男子刻意的安排,他讓這群大部分跟著爺爺或奶奶生活的單親小孩或教會收養的孤兒們分編成幾組,以自己族裡的語言歌舞編排節目,輪流到山月村表演,除了有演出酬勞和小費收入當作學費外,他最想讓孩子們知道的是,他們自己的文化是被人欣賞的,而孩子生命的存在,不會因為先天條件而受限,依然可以因為自己的表現而得到尊重。

在山月村裡,所有的員工都是這裡的原住民,這是中年男子的本意。漸漸有許多年輕人在大學畢業後願意返鄉到這裡工作,因為在這裡可以學到五星級旅館管理、服務的知識,同時以自己最大的價值快樂地活著。中年男子也找到了自己的價值,縱然還是要持續面臨很多問題。

這篇報導給我很多的感動和感想,我不禁要問自己,在與井山相遇後已很少問自己的一個問題:再下來我應該做什麼?是的,再下來我幾乎沒有確實地想過能做什麼。嫁人?生孩子?賣樂器?或是如最初和井山幻想未來時所說的:在科博館旁邊開家咖啡館,裡頭掛滿了他的畫作,空間流動著只用吉他彈唱的我的創作。然而說完這話才過了半年,已不見他正正式式地畫畫了,只有偶爾興致一來的信手小速寫。我寫歌雖然沒間斷過,卻愈寫愈無味。雖然不久前有一首歌被版權公司買到大陸發表了,賺了點小錢,可是我刻意上網去找,找到時卻嚇了一大跳,幾乎想從陽台往下跳。唱片公司換了一套詞,給了一位彩鈴歌手演唱,歌名叫〈你買不起我的愛情〉,在電吉他加上西塔琴的伴奏下,女歌手妖嬈地唱著她無價的愛情和有價的企圖,而我成了一個廉價販賣靈魂的作者。從那天起,我不敢再向版權公司投稿了。我真的迷惘了。

井山也在看完了那篇報導後安靜了很久,然後提議兩人這三個月規劃一些錢出來,待我生日時可以去山月村度個小假,表達支持那中年人的心意。我表示完全同意,就這麼定了下來。這只是個引子,不久後他開始停止了打電玩這個飯後習慣,一會兒上網找資料,一會兒發呆沉思。我問他怎麼了,他告訴我,他仍然想當一個純粹的創作畫家,但是能力仍不夠,生活太封閉,也許該再回到學校充實充實。我靜靜聽著,看著他的手指,他還是右手食指和拇指互相摳弄指甲邊的死肉。我輕聲問他有合適的學校嗎?他想了一下回答我,南藝大不錯,離台中近,有繪畫創作研究所。我忽然想起了他不久前,曾興奮地告訴我他最崇拜的德國藝術家李希特將在○八年奧運在北京中國美術館開一個大型的個展,他真想去看,北京已成了全世界重大美術館排隊展出的新美術中心了。我告訴他:「你應該去北京。」他抬頭看著我的眼睛,手指停下了動作。

我們在這趟山月村的旅行中,都同意了在分開的兩年裡維持一種新的關係:每個月只以一封e-mail輪流給對方報告近況,不再以過往封閉而黏著的方式相處。趁著這兩年,重新整理自我的力量,為兩年後的人生打下基礎找尋方向。他順利地報考上了中央美術學院,而我決定以參加星光大賽來當作發表自己創作的途徑。我想透過電視媒體以自己主觀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作品。在這次旅行後,我會參加台中場的海選,而井山也將飛去北京修習兩年的繪畫創作學分。決定下得很快也很順利,一點也不掙扎。

在山月村的幾個夜晚,我們倆躺在躺椅上,四隻腳高高地蹺在木屋前的欄杆,靠得很近,穿過腳趾看著壯觀的星河。我們都看得很專心,很少側過頭看對方。因為我們知道,在這個時候雙方互相的一個直視,都會揭發離別前夕的傷感。他避著,我也避著,在這沒有光害的山谷裡,成千上萬的大大小小星星,清晰地閃爍著,讓我們又變得如同初識,又有很多話可以聊了。井山偶爾拍了一些四周的景物,笑說去北京後可以藉景思人,所以那段旅行,我們唯一的合照,就是星光下那四隻伸向夜空的腳。

我們可能是因為相信了緣分後,所以都對愛情太自信了,也憑著這份自信,讓我們瞭解彼此更深,雖然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失去了對方。

井山去了北京後,我看著那張唯一的合照寫了一首歌,〈腳趾上的星光〉。

星空似海洋
我們仰頭看
小王子在想
明天是否要流浪
一閃一閃
好像夢想的片段
說故事的仙女等在夢一方

也許想念讓人成長
鹹鹹的淚才會發亮
當我們變成了彼此的遠方
想念成星光

擁抱對方時的存在感
至少我們永遠不會忘
無論以後我們各在某地方
還會惦著對方
可能許多感動會變淡
老的時候才重拾回想
某年某月
某個夜晚
我們曾遠眺過腳趾上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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