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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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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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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這是兒子心中,老爸劉克襄最精采的作品!

豆鼠棲居的大森林,因為過度栽種和繁衍,林地日漸消失。長老們決定派遣兩支探險隊伍,穿越荒原去尋找轉機。倖存的三隻豆鼠,菊子、紅毛和綠皮,一路飽受大鵟襲擊,數度與死亡擦身而過,終於抵達米谷。那兒是另一族群,高原豆鼠的居所,百年前興盛時曾和大森林相連。高原豆鼠擅於管理森林資源,還發明了數種抵禦天敵的武器。三隻豆鼠非常興奮,也得到對方協助的承諾。沒想到,牠們的到來,助瀾了高原豆鼠的權力傾軋,也將自己和大森林推向不可知的命運……
《豆鼠回家》的原型是劉克襄為兩名稚子謅撰的床邊故事。透過豆鼠的冒險、征戰、困惑,父子三人度過許多親密時光。兄弟倆的童年也因此獲得啟蒙,不時任由幻想馳騁,以說故事的方式,在自己編造的遊戲情境,過關闖將。而父親的真性情,對權勢的淡泊,對自然的思索,在孩子聆聽故事時也悄悄偷渡傳承。
劉克襄動物故事
‧風鳥皮諾查
‧野狗之丘
‧永遠的信天翁
‧豆鼠回家

作者簡介

劉克襄

創作能量源源不絕,總是樂此不疲地研究新的題材,試驗各種文體,不囿於一隅,堪稱台灣當代自然書寫的領航者。近作《11元的鐵道旅行》、《十五顆小行星》連續兩年皆獲開卷好書獎和金鼎獎。

九○年代以水鳥和鯨魚為主題出版,先後出版《風鳥皮諾查》、《座頭鯨赫連麼麼》,《風》被喻為國內第一本動物小說,獲當年開卷十大最佳好書獎。此後,他期許自己持續創作台灣的動物小說。數年後出版《野狗之丘》、《永遠的信天翁》。《永》書獲台北國際書展小說類大獎。

他的每一本動物小說都盡可能嘗試新的敘述形式,觸探自然,思索人和自然的關係。這些作品同時也呈現一名自然觀察者的轉變。二○一一年受孩子刺激,靈感大發,決重新修潤舊作《扁豆森林》,繪製彩圖,以《豆鼠回家》之名再次出版。這本書的主角是虛擬的生物,是作者試圖擴充動物小說視野的力作。

自序
我們的祕密基地
劉克襄

十五年前的夜晚,一個奇幻故事悄然地進入我的家庭生活,此後就未再離開過。

從我的寫作軌跡來看,這個充滿童真稚氣的怪異小說,或許來得不是時候,因為早年出版時,其難以歸類和過度滑稽的擬人化,並未獲得外界青睞,但對孩子卻是相當重要的禮物。

那時大兒子才六七歲,因為異位性皮膚炎,晚上不易入眠。就寢前,我都得幫他搔背,一邊述說好聽的童話故事,讓他專注於有趣的情節而容易入眠。小他三歲的弟弟,那時也喜愛偎在旁邊,跟著聆聽。

初時,在孩子安睡的小斗室裡,我選擇的題材跟其他父母相似,大抵是經典童話,後來受不了情節的老套,還改編過《小紅帽》、《三隻小豬》等,藉此逗樂孩子。只是沒過多久,我更興發創作的樂趣,一邊捉癢時,一邊胡思亂想,編造自己發想的長篇故事。豆鼠,便是在此一暗黑無邊的時空裡醞釀成形的小動物。豆鼠的探險過程也是在這一情境下,慢慢琢磨出來的情節。

但這個故事的緣起並非虛擬的想像,還是有歷史根據的。

我的靈感來自盛唐的沒落。西元七五五年,安史之亂爆發,唐肅宗調派西域邊兵,回到中原馳援,協助戰亂的平定。西域邊兵回防,唐朝在天山山麓的守軍兵力,因此大大削弱。吐蕃趁勢崛起,大舉進攻河西走廊一帶,造成東西向聯繫的斷絕。過了好些年,忙於內憂的朝廷才驚奇地得知,遙遠彼方,仍有此一強大兵力鎮護著。日後,唐朝的西域孤軍,更堅守了將近半個世紀之久。我因而對安西、北庭兩處都護府的存在,充滿了奇妙的美好想像。

豆鼠也非憑空杜撰的角色。一百多年前,一位英國動物學者湯瑪士(O. Thomas)前往山西和陝西調查旅行,長時走在黃土高原,一路幾不見任何動物。只有一種小型囓齒類,常以站立姿勢遠望著地平線。此一囓齒類數量之龐大,猶若中國人口的驚人,讓動物學者感慨良深。此鼠土話「格樂兒」,乃現今仍常見之大沙鼠,喜愛在乾旱地區棲息。

當年為了講豆鼠的故事,我創造了不少情節。《扁豆森林》是最原型的一部,也是最早的開頭。豈料聽了這個故事後,大兒子偏好浸淫在古早年代的大事,日後成為歷史系學生。小兒子竟也克紹箕裘,變成跟我一樣喜愛創作的書寫者。

十五年前創造的故事,如今再大刀闊斧地處理,我充滿了探訪故里和親友的愉悅。在缺乏真正家園的時代裡,一個創作者回到自己昔時開拓的文字園地,一個自己和孩子共同栽作的開心農場,那是多麼奇妙而美好的返鄉之旅。但我的心情不再是回顧和緬懷,而是很想嘗試在這個早產而荒廢的家園,重新再栽作一回。

惟如今更名《豆鼠回家》重新修潤時,特別加以彩色插圖,還是有我不得不然的苦衷。當年或許是早產,現在卻有剖腹生子的辛苦。

先說文字吧,我已經不容易回到當年的童心未泯。心思過度成熟,飽含太多世俗判斷,讓我不易再擁有單純的快樂。只能藉由繪圖的色澤和環境情節的構圖,追索著昔時的想像,進而尋找當年創造豆鼠世界的無邪。

透過繪圖,那種心境的快樂,大抵也是這回重返最愉快的主要收穫。剛開始面對時,其實有些恐懼。很害怕回首,面對那些創作上曾經遭遇的瓶頸。但一邊作畫,我逐漸進入一個過去不曾體驗的遭遇。啊,那愉悅真是難以比擬。這種返鄉的快樂,差點讓我想,乾脆去當繪本作家,或者努力當畫家吧!

再說書名,為何改為《豆鼠回家》?這裡的「回家」,最初萌發的是一個英文單字:homing。這個英文單字在動物行為學裡,直指某種動物擁有本能,從遙遠的錯置環境,想要回到最初生長或棲息的地方。但它不盡然是秋去春來的遷徙,而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比如台灣最常見的賽鴿,即是最鮮明的例子。這一歸巢情境,在我重新修訂稿子時,顯然比過去初寫時更為突顯,更具隱晦的意義。

透過豆鼠建構的世界,是我和孩子共有的祕密基地。在這個虛擬的時空裡,我們具體地存在,連豆鼠也是真實的。在成長的過程裡,很多媚俗的俗世價值,干擾了我們判斷,後來也都不重要了。唯有豆鼠家園,可能是一輩子最精采的印記。

人生必須有一個想像的美好世界,只屬於自己和孩子。日後和孩子回憶過往的生活時,一個茶餘飯後的有趣話題。親子間更該有自己的家庭故事,打造一個永遠不會消逝的故鄉。房子會不見,原野會消失,唯故事存在。

重新出版的過程裡,我也跟小兒子商量,請他以小時聽我敘述豆鼠的感受,分享自己的成長經驗。從小就邂逅豆鼠,如今有時還在懷念豆鼠的年輕人,相信更能見證這個家園的起落。更能旁觀,或者是另一種主觀,添加被我遺忘的,完成這一綺麗的豆鼠拼圖。

編輯手記
不只是豆鼠 朱惠菁

偶爾,生命會出現滯礙,只能遲緩地過著。就是在那樣的時候,我邂逅了豆鼠。

那是一九九九年,升研二的溽暑。我放棄了先前的論文題目,準備向動物研究靠岸。在圖書館尋找資料,枯窘地思索新的方向時,偶然發現了《扁豆森林》等三本以豆鼠為主角的小說。「嗯,作家真會胡思亂想,和我面對的動物世界實在差很大。」

那時心頭淡然一笑,彷彿人生的擦肩而過,豈知,這小動物並未自我生命淡出。如今豆鼠小說重新出版,由我負責主編。在這十一年間,我也幸運地遇見人生同道,締結了姻緣,和克襄及他初婚生養的兩名男孩一起生活了好些年。

入住男生宿舍後,我發現兄弟倆感情很好,最興的娛樂似乎是說故事遊戲。如果不遏止,他們應當可以說到天荒地老吧。漸漸地我才理解,那是他們或援引卡通人物,或斟酌電玩主角,或複製經典英雄,自個兒幻想劇情,發展出來的「真人版電玩遊戲」。不是握著機器打電玩,他們以說故事的方式,在自己編造的遊戲情境,過關闖將。

後來大兒子告訴我,他和弟弟會發明這種玩法,可能啟蒙於兒時,睡前聽爸爸說豆鼠故事的經驗。

兄弟遊戲時,主講人通常是小兒子。表達欣賞、喜歡的事情,他向來惜話,「還可以」即等同於良級。唯有兩件事,他願意敞開心懷,直接稱許褒美,一是爸爸烹煮的咖哩飯,再者就是豆鼠系列故事。「為什麼不再出版豆鼠的書?」自從我編克襄的書,他三不五時出聲催促。

原來他一直在豆鼠世界裡流連。這個青春期神態冷然的孩子,其實偷偷藏著童年。在他丟棄的創作本裡,我們讀到米谷、紫紅等名稱。他把豆鼠故事裡的一些素材,乾坤挪移到自己的異想世界。

我有點失落、忌妒,又頗欣慰。即使只有父子三人一起生活,他們還是能盈滿地長大吧。曾經多少擔憂,孩子國高中歲月,和克襄的相處時間驟減,話語也疏落。出差錯,溝通對話時,克襄的終點也永遠早於我。他總是明快的獲得結論,離席埋首工作。而我猶不罷休地和孩子層層抽剝。表面上我和孩子相處的時間較多,又經常對他們滔滔不絕,發表生活見聞、感慨,可我終於理解,克襄的信念,淡泊權勢、簡單生活、思索自然,在孩子幼年聆聽床頭故事時,似乎便已偷渡傳承。父子情誼雖隨世事紛擾而冷卻,但只是暫時凝結,並未消蝕。

不消小兒請命,我們早有擘畫,將其中的第一本,《扁豆森林》重新出版,納入「劉克襄動物故事」版圖。虛構的生物,重度擬人化,族群殲滅另一族群的情節,造就豆鼠系列「特異的體質」。是否為動物小說,歷來專家學者各有見地。克襄不想畫地自限,他認為動物小說不必然是實際存在的生物,作者運用自然生態知識,創作新的生物,豐富了此類書寫的面向。何況自然平衡、物種共存的思索,是豆鼠故事不可或缺的內涵。

《扁豆森林》現以《豆鼠回家》之名重新出版,除了文字大幅修潤,克襄還親自繪畫插圖。這些年他的繪圖技巧趨於嫻熟,頗具風格。惟面對這個虛擬的生物和場景,起初他是抗拒的,畢竟他的畫作,除卻地圖,多為單一主題,如植物、動物的寫實素描。我搬出收藏的色鉛筆習畫本,鼓勵他嘗試此一媒材。不意他很快就摸索出樂趣,愈畫愈順,純真的筆觸適巧吻合當年的文風。

經由美術設計的巧思,這些彩圖佐以詩作,落版在洋洋灑灑的內文之前,頗有電影開場的氛圍,又好像一幕幕引人入勝的預告。最初設想,這本十萬字的小說,版型理當簡單,但是寶琴的設計顛覆了我貧瘠的想像。內文版面不僅具有章回小說體的情韻,還費心擷取許多小圖,細膩地安插在各個章節。舊作重出,能有此番樣貌,實屬少見。在此特別代克襄,對每一位付出心力的人士,表達感謝之意。

原本一直提不太起勁編書,或許潛意識裡無法免俗地擔心能否跳脫前作。豈料在校對修潤、討論作品意涵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跨過了蟄伏期。啊,我開始懷疑豆鼠這小生物具有魔法了,或許小兒早就發現祕密,難怪他堅持豆鼠故事是奇幻小說,卻又不說明白。還有什麼奇妙的可能呢?我靜靜期待著。

他序
豆鼠和稚氣老爸 劉奉和

這種事起初是誰也不相信的,跟別人提起,他們也只會瞠目結舌地說不可能吧。畢竟落差實在太大了,所以是一點也不相信的,人的另外一面總是如此令他人吃驚。
當我無意間跟大學同學提到老爸愛看的電影時,他們非常驚訝。
「你說你爸愛看這種影片?」有人不敢置信地說。
「對啊,就吃人那個什麼的,漢尼拔……?」我並不了解這有什麼值得吃驚的地方。
「《人魔》,劉克襄居然喜歡看《人魔》!?」
對,人魔系列。而且不只這種驚悚影片。我爸其實也很愛看一些經典的奇幻小說或是戰爭片之類的,像《魔戒》三部曲,我爸多所批評,但是電視轉到正在播放時,他還是會一直看下去,實在很莫名其妙。
在大多人印象中,「劉克襄」這三個字似乎一直與登山、賞鳥、鄉土、人情味這類特質連結。而他著名的作品不外乎就是《永遠的信天翁》、《十五顆小行星》……但是光光這些並無法代表我爸的全部,我爸還是有著無比幼稚淘氣的那一面,有著那個盯著漢尼拔把別人腦袋切開的畫面傻笑的一面。
而如大雜燴般結合了稚氣老爸跟鄉土劉克襄的作品,似乎就是《豆鼠》的故事了。《豆鼠》系列原本是為我及老哥謅撰的床邊故事。但這種內容講給四歲小孩聽未免也太複雜了點,小時候除了那些簡易的名稱之外,我大概什麼也記不得吧。因此,我認為《豆鼠》是為了宣洩老爸對某些事物的情感所寫就的作品,那種會跟孩子討論金庸小說的熱情、喜歡看怪物片的童稚,畫畫技術明明很好卻還是會去畫Q版圖案的執著,他就是靠著這些寫出自己心中的俠義、戰爭、熱血。然而,《豆鼠》系列作品卻鮮為人知。也許就像老爸所講,小時候畫的魚總是顏色繽紛且奇形怪狀,但長大後畫的模樣卻只剩黑白及現實中的魚。充滿劉克襄另外一面的《豆鼠》故事,應該就是被那現實給擊垮,終究只能被埋沒吧。
雖然《豆鼠》只單單活在我、我哥、我爸的心中,但是很少在台灣的奇幻小說找到共鳴的我,唯獨《豆鼠》系列是一直百看不厭的。就算比起外國的作品,我認為豆鼠故事也是不遑多讓的閱讀享受。沒有芥川龍之介的《河童》般沉痛省思,也沒有《戰地春夢》對戰爭描述的勾魂攝魄,更沒有金庸小說那樣子的人性詭譎。然而閱讀完後,你卻很難不去想像那挺著大肚子的豆鼠。在路邊撿到植物的果實時也會不自覺地猜測,這是不是扁豆呢?最好笑的是,你聽到戰神這個詞彙時,腦海中浮現的不會再只有阿基里斯、呂布等,那些電影或遊戲演繹的形象,還會有一隻穿著斗篷,肚子大大並帶著墨鏡的豆鼠。

目次

總序 動物小說是一座森林
自序 我們的祕密基地
序 豆鼠和稚氣老爸 劉奉和

內文 豆鼠回家

編輯手記 不只是豆鼠 朱惠菁

書摘/試閱

1

廣袤而無垠的荒原,多數地方只有斑駁、枯黃色澤的細小沙粒,覆蓋著一切。天和地之間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只有沙石堆積的小丘連綿起伏,時而高高聳立,時而深深地凹陷。

這等風景遠看異常瑰麗,近看之,闃寂得可怕。不僅毫無生命跡象,彷彿連風都進不來。只有一種東西在沙子裡抽長,那是巨大的死寂,像是塵封在這塊大地太久了,擴散出一種不安,隱隱然埋藏於空氣間,隨時要爆炸開來。

等待著,等待著……旋即,一個龐大的黑色巨影,譁然地掠過地面,掀起一陣塵埃。再猛力地逆勢上揚,滑上了鉛灰的天空。

那是一隻荒原上最常見的大鵟,固定在這塊領域盤旋,梭巡。牠的翅膀一如大地的枯黃,且有著破敗的蒼涼。沒有風之下,牠辛苦地拍翅、繞圈。每一回奮力拍翅時,肩羽的羽莖都會發出骨頭要斷裂般的聲音。

牠好不容易,緩慢地爬升到更高的位置,準備下一趟的俯衝。適才掠過的地面雖然沒有任何動靜,但牠仍不死心,一對鷹眼依舊以銳利的餘光,搜尋著荒涼的大地。直到再度確定,沒有什麼東西時才放棄。

大鵟掉頭遠離,變成遠方的一點小黑影,近乎消逝時,那片牠剛才掠過的地面,微微有了異樣。沙地略略鬆開,崩出裂縫。沙石裡露出了,暗灰色、毛茸茸的,仍黏著小土塊的小動物。一隻、兩隻、三隻……總共有三隻豆鼠!

大鵟遠走後,牠們俐落撥甩身上的土塊,一隻跟著一隻,背著行囊,匆匆疾奔。

豆鼠們未料到,大鵟其實是佯裝遠離。一見牠們冒出地面,旋即快速地折返。就在牠們奔跑時,大鵟早已悄然地拉高到撲擊的高度,朝牠們快速地飛降而下。

三隻豆鼠大驚,死命地往前衝。那大鵟眼看獵物垂手可得,爪子已經朝前伸直。但豆鼠們料準了大鵟的速度,就在大鵟接近那一剎,各自分散逃避。大鵟大概以為是囊中物,一時過度興奮,俯衝的速度又太快,竟不知要捉誰。這一遲疑,伸出的爪子頓時撲空,飛行的速度也放盡。

若不及時改變方向,硬是再往前俯衝,恐怕會失手,栽到沙地裡。牠不得不急速拍翅。這一臨時抽身,身子有些踉蹌地扭擺,幾乎落地。還好牠以老到的飛行經驗,避開了千鈞一髮之刻。一個昂揚,敏捷地重新繞圈、升空,準備再撲向三隻豆鼠。

可是,三隻豆鼠已經奔跑到沙丘高處,旋即迅速地滑下斜坡,激出滾滾沙塵。大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牠們,半滾半翻疾速滑下去,進而忙不迭地躲入一處堆了不少枯枝的谷地。

混亂的灰塵慢慢落盡,等整個荒原變得清澈時,只剩下大鵟孤獨地在天空盤旋,還有彷彿在發自己脾氣的尖銳呼嘯聲。

大鵟猶不死心,悄然地停降在不遠的一根大枯木上喘息,鷹眼繼續盯著谷地的枯木堆,但豆鼠們何等機靈,仗著枯枝的保護,這回打死也不再露臉。

過了一陣,天色漸暗,大鵟知道機會已經錯失,晚餐無著落了。豆鼠們不可能再貿然出來。梳理好一會羽毛後,四周仍無動靜,只好黯然地拍翅離去。

大鵟離去好一陣,三隻嚇得膽戰心驚的豆鼠還是不敢探頭。牠們被剛才的遭遇嚇壞了,又等了一些時候,才逐一從枯木堆中露出身子。

「噓!你的鼾聲真大!」最壯碩的一隻叫紅毛,氣咻咻地跟另一隻叫綠皮的抱怨,「這種危險關頭,你躲進來了,居然還敢睡覺。」

綠皮不好意思地苦笑,一邊卸下包裹,準備好好伸展身子。

始終小心遠望著的那隻,仍憂心地觀察,再次確定沒事後,轉頭看到綠皮伸著懶腰,嚴肅地命令道,「走吧,這裡還不適合休息。不要忘了上回的慘痛教訓。才離開森林就出狀況,現在又遇到了,難道還沒學乖?天也還沒全黑。再往前找找看!應該有更適合的地方。」牠提到的是另外兩隻豆鼠同伴。一隻甫出森林就被大鵟捉走,另一隻掉入流沙裡。

教訓綠皮的豆鼠叫菊子,年紀比另外兩隻大一些,三隻中地位最高,是這支探險隊的隊長。菊子甫說完,不容二話,其他兩隻紛紛肩起包裹。紅毛跳出枯木,拍拍綠皮的肩,安慰兼鼓勵。綠皮無奈地聳肩,繼續緊跟在後。

牠們盡量順著凹溝、多枯枝的地方,減少行蹤的暴露。直到天色漸黑,再次走進平坦無物的沙漠。

白天時有大鵟,夜深了並不盡然安全。另一種天敵白狐,這時反而出沒頻繁,牠們依舊小心翼翼地前進。

菊子停下來研判地理位置時,後面的兩位便跟著止步。綠皮和紅毛都背著藤索編綑的大包裹,裡面主要是扁豆和水袋。大概是長途跋涉,旅途過於勞累,他們的形容看來狼狽而憔悴。但菊子眼睛依舊炯然發光,緊盯著前方。

抵達一處凹地時,菊子才放心地示意,可以卸下肩上的物品。綠皮和紅毛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黝暗的天空露出繁星,牠們決定在那兒過夜。

「吃可愛的扁豆囉!」綠皮興奮地拆開包裹。

菊子繼續遠眺四周,研判抵達的位置,下午大鵟的追擊,讓牠毫無進食的胃口。

「可惜!只能吃乾皺的!」綠皮感嘆道。整整一天都未遇到水源,牠現在最想喝水,同時吃到森林裡最新鮮、泛著淡綠光澤的扁豆了。牠檢視藤袋裡的扁豆,好幾顆都因摘採太久,加上過度悶曬,外皮已經褐黃皺縮,有的則因碰撞擠壓而碎裂,滲出一股奇怪的腐酸味。但牠太餓了,皺起鼻子,還是津津有味地大啖起來。一邊吃還欣然閒聊,「不知道以前有沒有豆鼠來過這兒?」

「一路上都沒有任何線索,應該不可能吧?有的話,早已被這片荒原的沙石掩埋了。」紅毛不相信會有任何豆鼠走到這裡過。看看扁豆的樣子,紅毛也沒什麼胃口,勉強咬了一下,實在難以入嚥,乾脆囫圇吞了。

綠皮取了一顆扁豆給菊子。菊子並未馬上進食。牠依舊不得空,從身上的包裹裡取出一卷竹簡,小心翼翼地攤開來研究。

那竹簡裡記錄著一幅簡單的地圖。最右邊畫的是一座森林,有一條黑線從那兒畫出來。彎彎曲曲,繞了很長,但經過的地方盡是荒原,只有兩三筆水源的標記。這條黑線就是牠們一個星期來的旅程。菊子又取出黑色的碳筆,開始在上面注記。同時,把今天所走的路畫了上去。

竹簡的圖案除了這些外,最左邊的角落還畫了另一座森林,但那兒打了一個大問號,似乎是一個未知的地方。

「我開始懷疑,有沒有傳說的這座森林了,也許世界上就只有我們那一座而已。」綠皮看到菊子又再注記,悄聲地感慨著。

「你真是奇怪,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加入探險隊出來冒險?」紅毛原本還護著綠皮,看牠如此喪氣,不禁轉而低聲責斥。

紅毛說得甚是,綠皮不好意思地搔頭。可牠當初報名加入探險隊時並不是這麼想。牠只覺得在擁擠的大森林已經待煩了,出來走走也好,想法就是這麼簡單。

菊子並未吭聲。牠謹慎地將黑線尾端再延伸一小段,表示今天可能走過的路程,以及可能的位置,並注記下日期時間。接著再把竹簡收攏,用繩子妥善地綑好,放回背包。這個竹簡無論如何要保存妥當,帶回大森林去。

想起剛才綠皮和紅毛的對話,不免苦笑。縱使這趟冒險失敗,牠還是要盡力留下這卷竹簡,讓大森林的後代子孫參酌,將來再派出的探險隊伍,不會重蹈覆轍。

不知黃月率領的另一支隊伍一行探查如何,已經一個星期了,是否抵達了另一座森林?如果像自己隊伍的遭遇,恐怕也凶多吉少吧?菊子很擔心牠們的安危,卻又矛盾地希望,牠們和自己一樣遭遇重重驚險的挑戰。

綠皮甫吃完扁豆,突然注意到前面的禿枝,遂好奇地走過去細瞧。

「一路上都是這種枯樹,有什麼好看的。」紅毛看牠走過去,不免嘲笑。

「不,你過來看它的枝條。」綠皮向牠招手。

紅毛走過去,跟綠皮一樣細瞧,這才注意到眼前這棵小枯樹的葉腋,正冒出好幾處嫩紅的小芽。

「這是什麼樹?」紅毛也好奇起來,因為一路上,這還是牠首次見到冒芽的枯樹。

「不知道,以前在大森林裡沒有見過。」綠皮伸手折斷一根,試著輕咬嫩芽,「還不錯,只是有點苦味。」

「小心不能亂吃,萬一中毒,我們可是無法救你。」菊子走過來,鄭重地警告綠皮,「我們帶來的扁豆還有,不需要冒這個險。」

綠皮又聳肩苦笑,特別跟菊子解釋,「我擔心的是扁豆告罄時,尚未找到『歌地』,我們恐怕就必須刨樹根,或者找塊莖了。」

牠們把急欲尋找的森林稱之為「歌地」。一個想像中的美麗森林,比大森林更為豐饒。

「找不到,無臉回大森林,只有死路一條,不需要如此苟活。」紅毛不知想到那裡,悲壯地申明。

綠皮看菊子和紅毛都如此嚴肅,未再爭辯下去。牠繼續注意四周有無發芽的小樹,這幾日旅途裡,這種小樹,牠曾看過四五回。那兒的地面看來都比較潮溼。這株枯木四周的環境看來像是暫時枯乾的小河床。牠猜想,假如再循著上游走去,或許不難發現水源。

綠皮又注視到不遠處有一顆裸露的頭骨,牠靠過去檢視。那頭骨顯然才被啃咬過,殘餘的腏肉依舊相當新鮮。

其他兩位也發現了。紅毛急問道,「怎麼回事?」

「這是豆鼠的骨頭,奇怪了?難道還有其他的豆鼠在這兒?」菊子說。

「會不會是黃月牠們?」綠皮失聲道。

「不要亂講,牠們往西北走,怎麼可能在這兒出現。」菊子斥責綠皮,繼續研判。

「骨頭都碎裂了,會不會是大鵟咬死的傑作?還是白狐?」綠皮胡亂問道。

會是白狐嗎?三隻豆鼠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大鵟只在白天空曠的荒原活動。白狐可是連夜晚也會現身。以前,牠們在森林邊緣就常遇見這種神出鬼沒的敵害。面對白狐,只有一群豆鼠的力量才可能驅退,單單牠們三隻豆鼠,只有等著被獵殺的份。

「不太可能,白狐咬的痕跡比較深。可能是荒原乾燥才能保持這樣的新鮮,咬過的動物應該早就遠離。」菊子如此推斷,但其他兩隻豆鼠還是緊張起來了。

「我寧可掉入流沙裡,也不願意被白狐咬死!」綠皮說。

紅毛再瞪牠一眼,綠皮才不好說下去。

天色黑了後,氣溫頓時轉涼。更教牠們煩惱的是,起風了,而且是很強烈的東北風,吹得附近的沙石不斷地翻滾,橫掃。

隔天凌晨,風停了。明淨的月光下,牠們再度掮起乾皺的扁豆與水量不多的袋子,朝西方出發了。昨天遇見大鵟後,牠們更徹底改變行走的方式。趁天亮前疾走一段路,天亮後就躲到枯枝或凹坑休息,直到黃昏時再走。

「菊子,你覺得未來的行程如何?」綠皮憂心地問前面的菊子。

菊子未答腔,綠皮明顯地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過了許久,菊子反而問道,「扁豆還能支持幾天?」

綠皮想了很久,才答道,「兩天。」

菊子仰天看著月光,喃喃自語起來。「或許,我們應該趕快回到大森林,準備更多食物再回來。」

綠皮點點頭,牠已經開始想家了。

「回去的話那就太失望了。我寧可自己像過去的探險隊一樣,消失在這片荒原,唯有記錄在竹簡上的探險事蹟,讓後代的豆鼠子孫們流傳吧!」紅毛堅決地說。

牠的意思十分明顯,就是繼續尋找。不過,菊子如果決定要回去,也只好聽從命令。只是,牠很懷疑,離開時走了一個星期,兩天回得去嗎?

綠皮似乎猜透了牠的心事般,「省一點可以撐四天,回去的路上,哪些地方有水源也比較清楚。」
 
綠皮一提及水,牠們都覺得口渴了。已經好幾天沒有暢快喝水,水袋的儲水所剩有限,牠們一路都在擔心水的來源。但誠如紅毛所說,雖然不免萌生掉回頭的打算,畢竟不願空手返家,讓豆鼠們嘲笑。牠們繼續走在遠離大森林的路上,朝傳說中「歌地」的方向前進。

走在最後的綠皮發現,月光下的荒原反而呈現一股死寂的美。「雖然不是森林,到處有死亡的陰影,還是美麗的大地啊!」牠在心裡感嘆道。如果不是為食物和水發愁,牠倒是有一番心情想好好坐下來休息,欣賞四周的景色。

「等一下!」紅毛突然擋住菊子低聲喝道。綠皮彷彿才驚醒,不知所措地慌張上前。紅毛嗅聞了一下空氣,覺得不太對勁。三隻豆鼠急忙趴在地面,豎耳傾聽。牠們確定了,不遠的地方真有動物踩踏著沙石的聲音,朝這兒前來。

「白狐!」牠們心裡同時暗叫著這天敵的名字,再次面面相覷,嚇得渾身發抖。這時逃跑已來不及。三隻豆鼠急忙快速挖洞,把自己全給埋入沙堆裡,祈禱著即將到來的白狐漠然不覺,奔跑而過。

月光下的沙丘上,迅速出現了三個不甚明顯的橢圓小沙堆。

那踩踏聲果真愈來愈接近,最後抵達沙堆。來者停了下來,對三個隆起的沙堆似乎充滿疑惑。可是,並未企圖翻挖。未過多久,又緩緩出發了。

沙丘裡一隻豆鼠卻好奇地撥開土塊,朝那隻動物大叫,「黃月!」

喊叫的是菊子,因為牠覺得抵達的聲音太奇怪了,雖然未聽過白狐的踩踏。這個聲音卻十分熟悉,因為每天都聽到,是大森林豆鼠的腳步聲!菊子這一叫,那隻動物停下了蹣跚的腳步,顫抖地轉身,看到菊子從土堆裡冒出時,情緒失控地慘叫,「啊!」旋即虛弱地頹倒在地。

菊子猜的果然沒錯,剛剛走過是一隻豆鼠。地上昏躺下來的,正是黃月。黃月意外地出現在牠們往西南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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