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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賜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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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銅爐山開山之日將至,萬鬼躁動,
連原本鎮壓於各地的妖魔鬼怪也紛紛脫逃前往銅爐山。
為避免再有鬼王出世,上天庭總動員,欲防患未然,
但分得捉拿凶邪的錦衣仙任務的謝憐,
搭檔的武神看起來卻不怎麼可靠啊……
不僅如此,費了好一番功夫終見端倪,
線索卻指向那位天庭裡難得對他友好的神官?
難不成真是誰站在他身邊誰就要出事?

捉拿任務功敗垂成,搭檔不見蹤影,
幸而雖因受銅爐山影響衝擊,形態變得幼小,
鬼王花城仍及時補位,成了謝憐哥哥的萬能小幫手,
無所不知還知無不言,跟蹤、監視、竊聽樣樣一把罩。
眼看上天庭已亂成一鍋粥,無力阻攔眾鬼聚集,
謝憐自請混入銅爐山,假作鬼物從中作梗,
反正有花城在旁,
他的唇上、身上早已沾染難以明言的鬼氣……

※博客來、金石堂網路書店總榜第一!
※最期待出版華文原創BL作品NO.1!
※歷經兩年等待,《魔道祖師》作者墨香銅臭最新出版作品!

作者簡介

墨香銅臭(ㄒㄧㄡˋ)。
低齡迷信少女,知名表情包博主。
美食界泥石流,拍照手抖帕金森。
打字慢如狗,填坑看心情
……都是騙人的。
其實喜歡在午後喝一杯清茶眺望遠方,打開心愛的筆記本寫詩。
……不不不這更是騙人的。
好吧,其實,我只是一個寫文的。
嗯。

書摘/試閱

第六十八章 癡心子血化錦衣仙
謝憐回去報到的時候,仙京上方也是雷聲轟隆隆響個不停。邁入神武殿,謝憐下意識想找個人問問,道:「雷師大人怎麼了?」但他說完才想起來,平時風師站的位置已經沒有人了。最前列的水師,最角落的地師,也都不見了。他怔了怔,心中輕嘆,一側首,卻又看見郎千秋從殿外進來。
多日不見,郎千秋整個人瘦了一圈,看起來沉鬱了一些,跟他對視一眼,一聲不吭轉過頭。
謝憐望了一圈,這殿上居然找不到可以隨意交談的人。
一個聲音答道:「沒怎麼,鬼王要出世,鬼哭神號,雷收不住了。」
答話的竟是風信。不知為何,看到他,謝憐頓感親切無比。然而風信一隻眼睛眼圈是青的,謝憐忍不住回頭去看遠遠在大殿另一邊的慕情,慕情一邊腮幫子是腫的,看來兩人積怨多年,上次那一架打得夠狠。
君吾道:「這次叫大家來,是為什麼,想必大家也有所耳聞了。」
眾神官參差不齊應是。君吾緩緩地道:「天地為爐,眾生為銅;水深火熱,萬劫其中。」
「銅爐山,乃是一處風水險惡的天然惡地,一座不知何時便會爆發的活火山。」
「每隔百年,山中蠱城打開,萬鬼震動,對先代鬼王的震動尤其之大。所有渴望升至絕境的妖魔鬼怪都會趕往銅爐山。聚齊後,銅爐山就會再次封閉,廝殺正式開始。」
「當殺到只剩最後一隻的時候,鬼王出世。」
「血雨探花和黑水沉舟,便都是銅爐山出身的絕境鬼王。二人成絕出山,黑水花了十二年,花城花了十年。」
慕情冷冷地道:「一個黑水,一個花城,已經棘手得很了,看看他們都幹了些什麼吧。要是再多一個,那還得了。」
謝憐溫聲道:「玄真將軍,黑水做了什麼我不評價。不過,花城沒做什麼很過分的事吧。」
慕情鼓著一邊青腫的腮幫子看了他一眼。裴茗道:「是挺棘手的。所以這次萬鬼赴會,必定要阻攔下來,是嗎?」
君吾道:「不錯。萬鬼齊聚,大約需要幾個月之久,需要盡量在它們齊聚之前攔截下來。」
謝憐道:「萬一來不及攔下來呢?還能挽回嗎?」
君吾道:「能,但是,希望不要到那一步。目前的當務之急,是這次萬鬼躁動惹出了一波亂子,許多原本鎮壓在各地的妖魔鬼怪都逃跑了,這些裡面有許多都是極其危險的非人之物,如那女鬼宣姬、胎靈、錦衣仙人,目前它們必然正在往銅爐山那邊趕,須得立即重新拿下。」
謝憐道:「都跑了?那這亂子的確是夠大的。」
君吾道:「所以近來恐怕各殿武神要多費心,徹查各自的管轄區域了。」
謝憐道:「那……我呢?」
雖然謝憐現在是破爛神,但他好歹前兩次都是作為武神飛升的,現在也是基本在把他當武神用,不過,他並沒有什麼管轄範圍。沉吟片刻,君吾道:「仙樂,你,和奇英一道吧。」
頓了頓,君吾又問道:「奇英呢?」
謝憐四下望望,的確沒在神武殿上看到那少年武神。或許是近來上天庭接二連三出事,靈文殿忙得飛起,靈文也多了幾層黑眼圈,道:「奇英已經許久沒來集議了,從來都聯繫不上。」
旁的神官有咂了咂嘴的:「這小子又跑哪兒去了?」
「又沒來啊?可以天天不來集議,真羨慕。」
君吾道:「奇英現下不知去了哪裡,找到他後,我會通知你們儘快會合。」
謝憐欠首,道:「是。」
人間早已入秋,天氣微涼,菩薺觀亦是如此。謝憐雖身著單衣,卻並不覺寒冷,不過,回去路上,他還是用收破爛的錢買了兩件新衣,帶給郎螢。
花城回了鬼市,戚容抓了谷子逃跑,眼下,菩薺觀也只剩下一個郎螢了。前段時間覺得很擠,卻彷彿突然冷清了。謝憐遠遠便看到郎螢默默在觀前掃地,將金黃的落葉掃作一堆。
不知是不是錯覺,謝憐總覺得郎螢之前勾腰駝背,畏畏縮縮,眼下肢體卻舒展了許多,看著總算是個疏朗的少年模樣了,不由微感欣慰。上去拿了掃帚,正要攜他入觀,埋伏多時的眾村民卻都圍了上來,大媽大爺、大叔大嬸、姐姐妹妹,七嘴八舌道:「道長回來啦!」
「又去城裡收破爛啦?辛苦了辛苦了……那個,最近怎麼沒看到小花呀?」
「是呀是呀,幾天沒瞧見了,怪想這小夥子的。」
「……」謝憐微微一笑,道:「小……花回家去了。」
村長道:「啥?回哪個家?我還以為這就是小花的家,他不是已經跟你住一起了嗎?」
謝憐道:「沒有沒有。他只是出來玩的,現在我們都有事,就先分開了。」
那夜,花城後來又連連追問,謝憐始終一口咬死了二人只是打了一架。銅爐山重開,花城也多了些事要應付。如果真的讓新一位絕境鬼王出世了,對三界都會形成衝擊。花城和黑水,雖然一個高調,一個低調,但都很有格調,都算是自持身分、自有分寸,誰知道這次會生出個什麼樣的東西?萬一生出個戚容那樣的瘋子,還要和他們分地盤,那就棘手得很了。於是,謝憐藉口近日多事之秋,說二人最好這段時間各自忙各自的,暫時先別見面,忙完了再約,便和和氣氣地告別了。
雖然似乎顯得突兀又冷淡,彷彿翻臉不認人,但謝憐實在是沒辦法。
他暫時沒信心能藏好。
這時,他身後的郎螢忽然開口道:「火。」
「……?」
謝憐這才發現,心不在焉中,一時沒留神,他居然又拿起了鐵鍋和鍋鏟,把剛帶回菩薺觀的肉和菜又糟蹋了。鍋底的火竄了幾尺高,就快燒著天花板了,連忙一掌拍熄滅。但是拍得太用力,把整個灶臺都拍塌了。這麼砰砰乓乓一陣,謝憐懵了,一手拿鍋,不知所措。正是吃飯的時刻,村民們都捧著大碗在門口吃得歡,被嚇得又圍了過來:「怎麼了?!怎麼了?!道長,你屋子又炸了嗎?!」
謝憐忙打開窗子,道:「沒事,沒事!咳咳咳咳……」
村長過來看了一眼,道:「哎喲我的媽,慘成這樣!道長,我看你還是把小花叫回來吧!」
默然片刻,謝憐道:「算了。畢竟……他又不是我家裡的人。」
等他回過神來時,郎螢已經幫忙收拾了滿地狼藉,桌子上也多了一盤奼紫嫣紅的東西,是他走神的時候胡亂裝盤的。如果上次那碗東西,配取個名字叫百年好合羹,那麼這次,就應該叫萬紫千紅小炒肉。恐怕除了花城,沒第二個人能吃下這種東西了。謝憐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轉身去洗鍋,揉了揉眉心,道:「算了,別吃了,倒掉吧。」
誰知,他洗了鍋再一轉身,卻見郎螢接過了盤子,已經默默吃下去了。謝憐一驚,連忙上來阻攔,扶住他道:「……天,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郎螢搖了搖頭。因為繃帶把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他到底什麼表情。連戚容和黑水吃了他做的東西後都會神智不清,郎螢居然還能挺住,究竟是餓到了一定地步還是他無意之中打通了任督二脈?謝憐自己逗了逗自己,勉強笑了,收拾過後,就休息了。
菩薺觀內兩張席子,一人一張。謝憐一想到身下這張席子是他和花城一起躺過的,睜著眼怎麼也睡不著,但又不敢翻來覆去吵到郎螢,掙扎許久,正想乾脆起來出去透透氣,卻忽聽窗子喀喀一響,有什麼人輕輕推開了木窗,翻了進來。
謝憐背對窗子,側臥在地上,驚了。
什麼人這麼想不開,居然敢來菩薺觀偷東西,這不是血本無歸嗎?
那人動作極輕,身手極佳,若非謝憐五感靈敏過人,必然也覺察不了。他翻進來後,直奔功德箱。謝憐立刻想起,之前那功德箱裡塞了滿滿一箱子金條,這人莫非是衝金條來的?可那些金條他早拿到上天庭交給靈文,讓她幫忙尋找主人了。再凝神細聽,謝憐發現,那人居然不是在撬鎖,而是在往功德箱裡,一根一根地塞什麼東西!
塞完之後,那人便收了工,似乎想翻窗出去。謝憐心想,等他出去後再跟上,看他去什麼地方,是什麼人,誰知,那人路過供桌,看了一眼桌上大大小小的盤子,似乎餓了,沒多想,順手就拿起那盆沒吃完的萬紫千紅小炒肉,扒了幾口。
下一秒,「撲通」一聲,昏厥倒地。
謝憐一下子翻身坐起,心道:「居然省了事!」起來點燈一看,地上直挺挺躺著個面色發紫的人,趕緊救命,給他灌了幾大口水,這人才悠悠轉醒。醒來第一句話就是:「什麼東西!」
謝憐假裝沒聽到這句,語重心長地道:「奇英殿下,你膽子也太大了,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敢往口裡塞。」
這少年高鼻深目,滿頭黑捲髮,不是那西方武神權一真又是誰?
他瞪眼道:「我怎知有人會在自己觀裡供的飯菜裡下毒?」
「……」謝憐揉了揉眉心,打開那功德箱,發現裡面又被塞了滿滿一箱金條,道:「上次那箱也是殿下你塞的?」
權一真點了點頭。謝憐道:「你幹什麼給我這種東西?」
權一真道:「因為我有很多。」
「……」
其實,他不說謝憐也大概能猜到,多半是因為上次中秋宴,謝憐一筷子飛出去,切斷了戲臺的帷幕。謝憐道:「這些你拿回去吧,無功不受祿。」
權一真不說話,明顯壓根沒在聽,謝憐哭笑不得。這時,郎螢冷冷地道:「讓你拿走。」
他竟也不知何時坐起來了,謝憐回頭望他,微覺奇怪。往日的郎螢基本就跟不存在一樣,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裡,怎麼今天主動說了好幾句?而且,居然是用這種不甚友善的口氣。不過他也沒多想,心道大不了再讓靈文回塞給權一真,正色道:「殿下,你來得正好。今天神武殿集議你沒來,帝君給我們交付了任務,你看過卷軸嗎?罷了,沒事,我知道你沒看過,反正我看過。這次我們兩個人一組,要負責的東西,叫做『錦衣仙』。」
白話仙人被叫做「仙人」,是因為人們不敢直接稱呼它為無賴、流氓、討厭的鬼東西,故而勉強抬舉。那錦衣仙為何稱仙?則是因為,據說,這東西原本真的能成一位神仙。
傳說幾百年前,某個古國有一個青年,雖然天生癡愚,智力不如六歲孩童,但一上戰場可就不是這樣了,武藝高超,且大善大勇。兩國交兵,本國能苟延殘喘,就仗他一人當牛做馬衝鋒陷陣。但因他頭部有疾,無親無故,拚了命打下來的戰功都被旁人占了,一貧如洗,沒有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也很少有姑娘願意親近。這青年也是傻到一定境界,愣是從小到大都沒跟姑娘打過交道,話都不敢多說。
不過,此人有飛升之潛質,再打幾年,就該上天了,原本有沒有姑娘喜歡也無所謂的,但壞就壞在,他還是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喜歡得要命。在他生辰那天,這女子親手做了一件錦衣送給他。
說是一件錦衣,卻怪異無比,不如說是個恐怖的口袋。這是那青年生平第一次收到喜歡的姑娘送給他的禮物,激動萬分,歡喜至極,再加上天生癡笨,根本不覺得哪裡古怪,迫不及待地便把「錦衣」往身上套。手沒有可以穿進去的袖口,他便問他心愛的姑娘:「為什麼我的手伸不出去?」
那女子笑咪咪地道:「我第一次做,不太有經驗呀。不過,沒有手不就伸出去了?」
於是,這青年便把自己執掌兵器的一雙手砍了,這下,終於合適了。然而,還不夠,他又問:「為什麼我的腳伸不出去?」
那女子答:「沒有腳不就伸出去了?」
於是,這青年便拜託人把他一雙腿也砍掉了。最後,他問:「為什麼我的頭伸不出去?」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謝憐原本也以為,「錦衣仙」應該是指一個穿著錦衣的妖魔鬼怪,誰知卻當真是指一件衣裳。銅爐山重開萬鬼躁亂之時,這件衣裳給人盜走了。這錦衣沾了那青年的一腔癡血,化為一件極其厲害的陰毒法寶,常年輾轉於各路妖魔鬼怪之手,用它來害人。因此,絕對不要隨便收不知哪裡來的舊衣服,若是半夜路上遇到一個人拿著一件錦衣要送給你,也千萬別接。若是穿上了這件錦衣,就會被豬油蒙了心,癡癡迷迷,任人宰割,被吸乾鮮血。
當然,這是傳說的故事,聽來荒誕,也有可能是人們根據錦衣仙的特性附會而成。不過,這錦衣仙是一定要攔下來的,絕不能讓它去了銅爐山。
「奇英殿下?殿下?你在聽嗎?」
謝憐伸手在權一真面前揮了揮。權一真方才似乎出了神,這才回魂,道:「哦。」
看來是沒在聽了。謝憐也不好說什麼,道:「那我們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這件錦衣了?它的原形是……」
權一真接道:「一件無袖無頭、麻袋一樣的血淋淋的衣服。」
謝憐笑道:「這不是知道嗎?我還以為你沒看過卷軸呢。不過,因為這件衣服是妖邪之物,神奇至極,千變萬化。世上衣裳千千萬,要找到這樣一件衣服,無異於大海撈針。」
權一真道:「哦。那怎麼辦。」
謝憐道:「拿到這件衣服的妖魔鬼怪,一般會化作商人,在人口密集處詢問是否有人想買或者以新換舊。但那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如今要是有誰這麼做,多少有點怪異,不過它們的習慣和思想方式一時半會沒這麼容易改變,總之先去城裡,多多留意這方面的消息吧。」
這種東西,鬼比人更關注,鬼界的小道消息比人間的靈通,也就是說,直接問花城,肯定省事不少。但前不久謝憐才對他說了暫時別見面,有求於人又立刻吃回頭草,未免不好看。而且錦衣仙剛被人盜走,盜竊者肯定也不會這麼快就敢拿著它出來害人。權一真點頭,起身,跟著他走了兩步。謝憐覺察到郎螢也跟了上來,道:「你就留在這裡吧。」
郎螢搖了搖頭,謝憐還沒說話,忽聽身後「咚隆」一聲,權一真又倒下了。
謝憐猛地回頭,道:「你怎麼了?」
權一真臉上那陣紫氣又泛上來了,憋了一陣,終於憋不住了,翻身跪在地上,「哇」的一聲,吐了滿地。
「……」
吐完之後,權一真翻了個身,仰面朝天,口吐魂煙。謝憐道:「奇英……你還能走嗎?」
權一真四肢平攤,道:「我覺得,不能了。」
「……」
無奈,謝憐只得將失去了戰鬥力的權一真拖到一旁,蓋了張被子,讓他暫時好好休養。
到第二日,權一真的臉色才稍微好點,謝憐反正是不敢讓他亂吃東西了,找村長家借了點粥,帶回來給二人喝。權一真坐了花城往常坐的位置,不知為何,郎螢一直盯他,似乎不大友善,謝憐把粥放到兩人面前,無意間道:「三郎……」
話音剛落,兩人都看他。謝憐動作一僵,這才反應過來方才脫口叫了什麼,輕咳一聲,道:「大家繼續。」
兩人在供桌邊喝粥,謝憐則提著斧頭出了門,一邊劈柴,一邊回憶卷軸中提供的線索:「錦衣仙原先鎮在一座神武殿裡,神武殿的封印是極強的,且宮中戒備森嚴,高手如雲,簡單的萬鬼躁亂恐怕沒法使它自己逃掉,定然是有人瞅準了機會,趁亂盜走……」
以往都花城劈柴,輪到他自己,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劈得沒有花城好。權一真淒淒慘慘地喝了幾口稀粥就在菩薺觀裡倒下繼續睡了,郎螢則走了出來,似要幫忙,謝憐道:「不用啦。三……郎螢,待會兒燒水,洗個澡吧。」
他想起來,郎螢似乎好久都沒沐浴了。鬼的確是不會有油脂汗垢,但整天在外面晃,該沾的灰可不會少。不過也不能直說,不然傷人自尊。郎螢似乎怔了怔,沒接話,而謝憐已經把柴搬進去燒水了,道:「昨天我到鎮上賣破爛,給你買了兩件秋天的衣裳,洗完了你看看合不合身?」
郎螢剛把那新衣服穿在身上,聽了這句,二話不說,掉頭就走。謝憐拉住他,語重心長地道:「別走!沐浴是一定要的。放心,我不拆你臉上繃帶。」
郎螢依舊拒絕,悶頭出門劈柴去了,就是不肯進來,謝憐無奈,只得撿了一堆柴,燒了水,自己脫掉衣服。若邪從他胸膛一圈一圈地褪下來,郎螢又抱了一堆柴進來,見他赤了上身,登時瞪大了眼。而謝憐用手試了試水溫,正覺得剛好,已經穿著褲子坐了進去,見他進來,道:「哦,來得正好,麻煩把那邊牆上掛著的斗笠下面的卷軸遞給我。」
郎螢非但沒過來,反而退到門外,「啪」的一聲反手就把門關了。謝憐莫名其妙。沒過一會兒,郎螢又似乎想起了什麼,猛地一腳把門踢開。謝憐忙道:「別踢這門!這門是……」
郎螢卻側目不看他,徑直走到裡面,把在地上挺屍的權一真拎起來往外拖。權一真似乎一睡就很深,只有地動山搖的大動靜能讓他醒來,就這麼被拖了一路也無知覺。謝憐哭笑不得,道:「你幹什麼?沒事的,又不是姑娘。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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