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鬱之心：一位躁鬱症女精神醫師的回憶錄

☆中文出版二十五週年最新修訂版，新增作者序言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躁鬱症權威凱．傑米森博士
獻給璀璨深邃心靈的情書

我的心靈
在薄冰上滑行……

她似乎比別人多了一副靈魂，
有時如春天般明朗亮麗而充滿夢想；
有時又似墜入地獄，
抑鬱恐慌而寧願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是臨床心理博士，是躁鬱症權威，
就在擔任大學教授三個月後，
她，瘋狂了……

躁鬱兼具毀滅和創造之矛盾，濃縮了人性中最精緻及最危險的特質。為了和病魔抗爭，我必須認識它所有的面貌和無窮的偽裝，了解它真正及被想像出來的力量……
──凱．傑米森

她的世界曾是那麼精力充沛，教她心喜若狂。轉眼才一瞬間，思緒完全逆轉，她不再對事物起任何興趣，沮喪、焦躁大量湧現，生活如脫韁野馬般失去控制，感受淹沒了她，她不明白到底哪些感覺才是真的？

身為精神醫學界國際知名的頂尖學者，她卻因躁鬱夢魘陷入情緒之苦。在專業醫術與隱藏病情之間，她選擇坦誠面對，將自己與躁鬱症奮戰三十年的內心煎熬一一敘說。書中文字時而透出濃濃愁緒，讓人感受病情的激烈凶猛；時而出現淡淡哀傷，讓人體悟生命的複雜無常。

光明處幾乎都有陰暗面，
而黯淡或病態處，也總會有較為光明的一面。

我相信，
躁鬱症使我感受更深，體會更為強烈，
愛得更多，也接受更多的愛；
更常哭泣，因而較常歡笑；
曾經歷所有冬天，而更能欣賞春天；
擁抱死亡，因而更了解生命的意義；
看到人類最良善和最恐怖的一面，
並且慢慢學習關心、忠誠和度過難關的價值。
──凱．傑米森

各界推薦
．曾經在牛津版《躁鬱症》一書，對其中一章探討該病和領導能力與創造力之關係，感到印象深刻；直到《躁鬱之心》出版，才知道這位著名的女精神醫學教授，原來也是躁鬱患者。做為一位精神醫學界的國際知名學者，她其實是可以不用說出自己的種種隱私，而避開各種質疑或同情的眼神；只是，她做到了，而且是以赤裸裸的坦誠做到的。──王浩威 精神科醫師、作家

．心理健康的人，有三項條件，其中之一便是承認自己有麻煩，吐靈真情，懂得面對。同為臨床心理工作者，我覺得作者的勇氣可嘉。它提供一般人一種「自我心理治療」的新觀念。衝破幽暗，迎接靈醒，別忘了還有一帖重要且有效的藥，它的名字叫「自己」。──游乾桂 心理師、作家

．從第一頁起，我便為這本書深深地吸引。《躁鬱之心》所透露出的勇氣、智慧與美妙，使其在躁鬱症方面的文學作品中，獨樹一格。──奧利佛．薩克斯 神經科醫師、作家

．一個充滿勇氣的靈魂，不斷來回於高度亢奮和麻木境地的低潮之間……本書對此做了最栩栩如生的描繪。──吉姆．華生 DNA分子結構發現者，諾貝爾醫學獎得主

．這是一本極具價值的躁鬱症回憶錄，同時有著豐富的醫學知識、深沉的人性，以及優美的寫作技巧……有時像詩，有時直率，但永遠是誠實無欺的。──《紐約時報》書評

．傑米森坦白地以她的疾病、她的生命，以及她的聰明才智，傳達其中的歡愉和憤怒……確實傑出無比！──《華盛頓郵報》書評

．激起了詩般神祕的觸動……一本勇敢且迷人的書，也是一位傑出女性生命中動人的一段。──倫敦《每日電訊報》

．動人的、誠實的、感人的、流動的、感知的，而且經常是滿懷熱情的。──威爾．沙爾夫 倫敦《觀察者報》

．非常令人驚喜地，作者避開了深奧的專業術語，釐清了令人難懂的精神病學理論與實務，以熾熱、感性及真實，創造出心理經驗的毀滅與得意、明亮與晦暗。──倫敦《泰晤士報》

．詩樣的筆調，動人的情緒……一個受完整訓練的專家，對於精神疾病獨特而具洞察力的自我剖析。──《時代雜誌》

．完全地坦承……傑米森文學式的告白，是「勇氣」的最佳標竿。──《時人雜誌》

．這是我讀過有關情緒方面最受感動的一本書。──威廉．斯費爾　《紐約時報雜誌》

．卓然出眾……《躁鬱之心》值得一讀！──《新英格蘭醫學月刊》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達利歐家族情緒障礙講座教授（Dalio Family Professor in Mood Disorders）暨精神醫學教授。她是約翰．霍普金斯情緒障礙中心副主任及全國憂鬱症中心網絡（National Network of Depression Centers）董事會成員。
她也是蘇格蘭聖安德魯斯大學榮譽文學教授，出版多本暢銷書，包括《夜，驟然而降》（Night Falls Fast）、《瘋狂天才》（Touched With Fire）、《熱情洋溢》（Exuberance）以及《一切都已不再》（Nothing Was the Same）。
傑米森醫師是權威精神醫學教科書《躁鬱症：雙相情緒障礙及復發型憂鬱症》（Manic-Depressive Illness: Bipolar Disorders and Recurrent Depression）的共同作者，榮獲許多全美和國際文學和科學獎項，包括麥克阿瑟獎（MacArthur Award）。
她在2010年與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醫學教授、心臟科專科醫師湯馬斯．崔爾（Thomas Traill）結婚。

序言　
寫於《躁鬱之心》出版十五年後
凱．傑米森，寫於二○一一年一月

十五年前，我寫了一本書，講述我與躁症和憂鬱症的纏鬥：我曾自殺未遂，而且違反理智，拒絕服用讓我保持神智的藥物。從很多方面來看，這本書都很黑暗，反映了嚴重躁鬱症的殘酷現實，然而同時也是一本關於愛、歡笑、親友如何讓我得到救贖，我也記錄了一位醫術精湛醫師的療癒奇蹟。
《躁鬱之心》是我的肺腑之音。我從十七歲開始，就飽受躁鬱症（雙相情緒障礙）的折磨，多年後才接受治療，和很多罹患精神疾病的人一樣遭遇很多困難。我希望這本書能幫助被類似問題折磨的人。從古至今，已有很多人描述過躁鬱症，包括公元前五百年的希波克拉底。由於我還在治療病人和研究躁鬱症，我想我對這種病症的描述也許可提供一個有點不同的視角。
我不知道《躁鬱之心》一旦面世，對我個人和我的工作會有什麼樣的影響。我只知道，一間頂尖醫學院的精神醫學教授寫這樣的一本書，更會引發各界譁然。的確如此，此書出版後餘波盪漾，有些在我意料之中，有些則否。
我完全沒想到，《躁鬱之心》一書出版竟會有這麼大的迴響。我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同事和院長都極力支持我，毫不含糊地肯定我公開談論自己病情的決定，甚至表示，如果要有改變，去除精神疾病的汙名化，正是需要這樣的公開討論。
很多人的善良和慷慨令人感動，還有一些人的刻薄和不理性則讓人不安。精神疾病這個話題往往會引發人性中複雜的一面，也會激發深層的恐懼和偏見。我沒想到有非常多人依然把精神疾病視為精神缺陷或是個性缺點。即使憂鬱症和躁鬱症的臨床研究已有進展，一般大眾對這種精神疾病的認知和了解依然落後。儘管我們已進入二十一世紀，這種停留在中古世紀的心態，實在令人驚懼。
（摘自最新修訂版新增序言〈寫於《躁鬱之心》出版十五年後〉）

各界推薦
序言　寫於《躁鬱之心》出版十五年後
前言　為什麼不說出真相？

Part one童年的天空
與日共遊
校園青青

Part Two我心狂野
心靈磨難
思念土星
擁火自焚
血腥的戰爭

Part Three愛情的滋味
軍官與紳士
那天下雨了

Part Four躁鬱之心
容顏依舊
關於瘋狂
遺傳黑盒子
看診權
生命之色彩

尾聲
謝詞

心靈磨難
我並非某天醒來後發覺自己瘋了，如果人生這般簡單就好了。起先我逐漸感到生活和心靈的轉速不斷加快，直到我初任教職的那個夏天，它們終於如脫韁野馬般失去了控制。但從思緒敏捷到完全混亂間的過程卻緩慢美妙，引人入勝。開始時，一切看來完全正常。我在一九七四年七月加入精神病學系教授之列，被派至成人住院病房，負責臨床及教學任務。我必須督導精神科住院醫師及臨床心理實習醫師，審視他們的診斷技巧、實施心理測驗的過程，以及精神治療的方法。由於具有精神藥理學的背景，我也必須督導他們其他關於藥物試驗及用藥治療方面的問題。我同時又是精神病學系及麻醉學系之間的教員連絡人，因此我要負責諮詢協商、召開研討會、處理一些探討疼痛的心理學及醫學觀點之研究計畫。
我個人的研究主要是繼續撰寫研究所時即進行的一些藥物研究，而當時我對情緒失調的臨床工作或研究並無特殊興趣。一年多以來，我幾乎完全擺脫嚴重的情緒起伏，心裡以為問題已雨過天晴。然而，任何持續的正常期所帶來的希望都如鏡花水月，且幾乎無一例外。
我滿懷雄心和精力就任新職。我喜愛教書，雖然督導他人的臨床工作起初感覺有些奇怪，但不久我便樂在其中。從實習醫師變為助理教授沒有我想像中困難，當然其中一大助力是薪水令人振奮地大幅增加了，同時，能夠較自由地追求個人的學術興趣也令我感到陶醉。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我賣力工作，卻睡得很少，而睡眠時間減少正是躁症的病徵及病因。但那時我對此一無所知，即使了解，我也不認為會有什麼影響。夏天總是帶給我漫漫長夜及亢奮的情緒，我常深夜不眠、情緒高昂；但這夏季把我推向了更加亢奮、危機四伏、瀕臨瘋狂邊緣的陌生境地。夏天，睡眠不足、大量的工作和敏感脆弱的基因，終於將我逐入異域，超越我熟知的縱情不羈，展露出瘋狂的真貌。
（摘自〈PART TWO 我心狂野）

生命中的陽光
我欠精神醫師的恩情難以言喻。在那些陰森恐怖的十幾個月中，我記得坐在他的辦公室內上百次，每次都想著：他到底還能說出什麼讓我情緒好轉，或願意活下去的話？有趣的是，他其實也不能說什麼。而我能活下去，正是由於他沒有說出那些愚蠢、一味樂觀和施惠的話，也由於我從他身上感受到無法言傳的同情和溫暖；由於他全心投入的智慧、時間，以及他堅定不移地相信我的生命有繼續活下去的價值。他非常坦率，這點非常重要。同時他願意承擔他所知和治療上的限制，也願意承認錯誤。而最難以言詞表達，卻能多方面闡明他對我的重要性，便是他使我體認到：從自殺返回生命是段寒冷的路途，只會愈走愈冷；但憑著鋼鐵般的意思、上帝的恩典及終將出現的轉機，我必能走出幽谷。
我的母親也很了不起。在我憂鬱症發作的漫長時期，她每日為我煮飯，幫我洗衣服，以及支付醫療費用。她忍受我的易怒和令人厭倦的陰鬱情緒，載我去看醫師，帶我到藥房，陪我購物。她就像一隻溫柔的母貓，啣起走失小貓的頸部，睜大她為人母的奇妙雙眼，以免我迷途太遠。她帶給我實質上及感情上的安全、食物和保護。她令人歎服的力量慢慢進入我枯竭的心髓，加上藥物治療頭腦，傑出的心理治療安定精神，才拉著我度過一天又一天的艱苦日子。
有時我掙扎著要講完一堂課，不知道自己所言是否合情合理，嘈雜可怕的混亂已偽裝成我的頭腦，而我只能透過它來完成講課。能讓我走下去的唯一動力，通常是多年前母親所灌輸的信念──意志、勇氣和責任，才能使我們的生存最後臻至人性崇高的境界。我人生途中遭遇的每場暴風雨，母親的愛及強烈的價值觀，都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如陣陣和風。
生命中所被賜與的事物具有廣大及無法理解的複雜性。父親在性格上給了我一匹狂野不羈、陰鬱難馴到極點的馬，牠沒有名字，也未受過約束。母親則教我如何安撫牠；給我愛和紀律來馴服牠。如同亞歷山大大帝曾如此直覺地了解他的愛馬布塞弗拉斯；母親了解且教導我：駕馭野獸的最好方法，便是使其面向陽光。
（摘自〈PART TWO 我心狂野）

軍官與紳士
我曾經真的相信，人生中必須經歷的痛苦是有一定限度的。躁鬱症帶來的苦難和不穩定如此嚴重，我以為生命中將會出現一些轉機來平衡傷痛。然而，我也相信自己能飛越星際，在土星的光環上滑行。也許我的判斷不夠完善。羅威爾雖然經常瘋瘋癲癲，但卻難得愚蠢，他洞察世情，知道快樂可不會如此純粹，他說：「如果我們在隧道盡頭看到燈光，那是正迎面而來的火車所發出的。」
因為鋰鹽、時光流轉及一位高大英俊的英國人對我的愛，使我有一陣子以為看見了隧道盡頭的光。儘管仍捉摸不定，我還是可以感覺到好像可以重回溫暖安全的世界。我了解到心靈奇妙的癒合能力，只要有些許機會便得以重生；我也了解到耐心和溫柔能將嚴重破碎的世界重新拼貼完整。上帝拆成碎片的世界藉著一種鹽類元素、一位優秀的精神醫師和一個人的仁慈及愛意，幾乎又可恢復如常。
我第一次和大衛見面，是在加州大學任職的頭一年，當時是一九七五年初。六個月前，我已經明顯地陷入瘋狂，我的頭腦逐漸編織成另一種相當易碎，但和過去隱約一致的存在。我的心靈在薄冰上滑行，情感耗竭。我的真實生活大部分是活在巨大的內在陰影狹縫間，但外在的行動，在我所謂正常的同事間，還算處於保守範圍內，所以至少就專業角度而言，表面一切良好。
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我帶著慣有的惱怒打開通往住院病房的門。原因不在於病人，而是因為要開工作人員會議，這意謂著護理師會將他們集體的怒氣發洩在精神科住院醫師身上，而後者則相對會令人不悅地老神在在，知道他們擁有最終的權威和較高的地位。病房主管則是無可救藥地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會讓憤恨、嫉妒和個人敵意主宰整個會議。在這個特別的病房中，照料病人的重要性經常不及工作人員的神經質、兩敗俱傷的爭鬥和自我耽溺。拖到不能再拖了，我才走進會議室，找了張炮轟範圍之外的椅子坐下，靜觀將會發生何種無法避免的不愉快事件。
令人驚訝的是，病房精神醫師和一位高大、長得很帥的男人走進來，他看著我，面露悅人的笑容。原來他是個訪問教授，服務於英國皇家陸軍醫療隊，擔任精神醫師，目前正在休假。我們一眼便喜歡上對方。那天下午，我們在醫療餐廳喝了杯咖啡，我發覺自己以一種好久以來未曾有過的坦白態度和他相處。
（摘自〈PART Three 愛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