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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在「千人追擊戰」中,南舟一行人被迫捲入「九十九人賽」,南舟身中詛咒,一邊忍受魅魔化的不適,一邊與隊友合作反殺幕後主使者「朝暉」小隊。

在「朝暉」全滅後,世界頻道裡,所有人都在問「亞當」是誰?這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隊伍,竟然在「朝暉」團滅後空降成為榜二,漸漸曝露出有高維玩家混入《萬有引力》的遊戲裡。

「亞當」原本是內定的冠軍得主,不料半路殺出「立方舟」打亂全盤計劃,於是節目組幫南舟等人安排了更刁鑽的【鬼降】副本。

這回「立方舟」來到曼谷觀光,同行的玩家是一對脫線夫妻,以及一位蒙面獨行俠邵明哲,玩家間本來就無法互信,加上神出鬼沒的各種降頭法術,真假難辨,讓通關難度不斷上升,但邵明哲多次出手維護,讓李銀航對他又好奇又猜忌。

不過對江舫而言,他現在只想把南舟放在副駕駛上,繫好安全帶,帶他去看看這個世界,找回兩人心中的小孩,一起拉著手瘋跑……

南舟自然地摟上江舫的脖子,「教我踩水。」
江舫拿額頭輕輕頂他的,模仿海底生物打招呼的方式,「不教。」
南舟:「你不教我,我在水裡站不穩,就只能抱你了。」
江舫:「別客氣啊,南老師。」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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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特色

南舟:「你要考慮清楚,你最後只能交一個朋友。」
江舫:「為什麼呢?」
南舟:「因為『朋友』是很重要的。」
江舫:「既然這樣,我們從今天、現在,就開始做朋友吧。」

★他原本冷透的心,在看到南舟時,呼的一下燃起潑天野火,
越是心急,越是管不住自己怦怦亂跳的心……
「戀人是什麼?是『喜歡的人』的意思嗎?」
「就是我們這種關係。」
「……啊。」
「『啊』,是考慮考慮的意思,還是同意的意思?」

★鬥獸場裡的生死相搏!
在只能有一組贏家的殘酷追擊中,
揭開了一個又一個的驚天內幕?!

★隨書好禮大方送:
第一重:隨書贈送精美留言卡
第二重:作者獨家專訪-4,立方舟成員自我介紹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

騎鯨南去

一個寫文的,晉江文學城簽約作者。家裡有隻貓。
希望能寫出各種有趣的故事,能力尚不足,還在努力中。
代表作《不要在垃圾桶裡撿男朋友》、《萬有引力(無限流)》。

封面繪圖

黑色豆腐

外星人水瓶B。
深埋工作坑+原創兒子坑 …ρ(・ω・、)
口號:努力、毅力、精神力──每天每天,都要比昨天更努力。
FB=黑色豆腐BOX / 2.0
IG= shureta0214
Plurk= shureta
Pixiv id= 1159722

目次

【第一章】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戰鬥中,慈悲心是強者和傻逼才擁有的
【第二章】這位同學,妳年齡還小,不適合看這樣的書啊
【第三章】習慣了自由的鳥,可有再眷戀鳥籠的道理嗎?
【第四章】因為有一個他會對自己笑,所以南舟不討厭人類
【第五章】我以後不輕浮了,只有你一個朋友,再沒有別人了
【第六章】為什麼你蹭我可以,我親你就需要商量?
【第七章】他不懂什麼是戀愛的心情,只覺得邁過那道心檻後,天地都廣闊了許多
【第八章】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就該把南舟放在副駕駛上,帶他去看看這個世界
【第九章】只要有一點點光,南舟作為源自於光的怪物,就能美得驚心動魄
【第十章】他不理解這樣親昵動作背後的含義,卻很喜歡
【特別收錄】作者獨家專訪-4,立方舟成員自我介紹

書摘/試閱

【第一章】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戰鬥中,慈悲心是強者和傻逼才擁有的

南舟雙手束在身前,用身體將煎熬苦熱,淋漓盡致地體驗了個遍。
衣料的細微摩擦,對此時的他都是過於鮮明刻骨的刺激。他將被血色充盈的唇抿得蒼白,微微搖晃著身體,試圖擺正重心。江舫則蹲下身去,將他那套正經端肅的西裝式風衣繫在腰間,妥善地擋住他將起未起的反應。
隨即,江舫輕聲道:「忍一忍。」
他兜扶著南舟的腿和腰,將他打橫抱起,放到床上。
薄薄的一層白襯衣也無法擋住他透紅的皮膚。肢體的接觸,讓南舟貼著江舫的耳朵,短促微啞地哼了一聲。
這點聲音有了形,是生了薄薄細絨的羽毛,在江舫耳側拂過,直抵心室。江舫一窒,以最快的速度將南舟安頓在床上,剛要抽身平穩一下心態,就險些倒伏在了南舟身上。
他雙手撐在南舟耳側,回頭望向了自己的腰身。那條柔軟的黑色細尾繞緊了他的腰,尾端貼著他的腰窩,一下下地磨蹭拍打,有幾下都波及了江舫的臀側。
江舫看向臉泛紅暈的南舟,無奈笑道:「……倒是管管啊。」
南舟努力嘗試著去控制這條從他尾椎根部生發出來的尾巴……嘗試無效。
南舟輕聲宣布:「它不聽我的。」
無法,江舫只好握住它的尖端,一點一點從自己的身上解開。南舟則將雙手擒捉住腕上的束縛物,用指節抵住皮質,閉目忍耐,強行控制住自己不許破壞江舫的choker……認真得讓人想吻他。
南舟的尾巴似乎挺不捨得從江舫身上下來,不安分地擰來擰去表示抗議。最終,尾巴勾彎成了一個小小的心形。
江舫猜到,這尾巴大概是南舟內心慾望的具象化之類的物質。但他沒有打算告訴南舟,免得自己到時候被他的直球打到不知所措……江舫已經在經驗積累之下,學會了戰略性躲避球了。
好不容易從他尾巴的桎梏中解脫出來,江舫抬頭看向南舟緊緊交合著的、微微發顫的睫毛,握住他的腳踝,替他褪下鞋襪,好讓他減少一些苦楚。
溫柔地伺候完他後,挺自然地輕輕拍了一下南舟因為躺著而更顯得圓潤的臀肉……拍得南舟不得不睜開一隻眼睛看向他。
相對於他難得有些強勢粗俗的動作,江舫的聲音卻是依舊和煦溫柔。
「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來啊。」江舫提醒他,「心裡得想著我。」
南舟簡短答道:「我一直在想。」
的確是誘人一吻的答案。這是南舟的風格,他總是作出這樣誠實而叫人心動的回答。
江舫曾一次次地後退、躲避、否認,這回,江舫完全遵照了自己的內心,鼓起勇氣,低頭親吻他汗濕了的頭髮。頭髮是末梢中的末梢,沒有神經,但也是可以傳遞情愫的介質。
安頓好南舟,江舫背過身去。
面對南舟時的溫柔,在背對著他時,已經全然消失殆盡。
江舫走到李銀航面前,用匕首鞘搭上她的肩膀,輕輕敲了敲。他問李銀航:「知道怎麼用嗎?」
李銀航急出了一頭冷汗,碎髮貼在額間,看上去有些狼狽。她竭力讓口齒清晰些:「知道。見人就捅。」
江舫看她一眼,略微讚許地一點頭。她的心態是正確的,相比之下,大多數臨入場的玩家並沒有這樣的覺悟,他們早就亂了套。
畢竟他們只是進入「鬥獸場」,想賭一賭在單人賽或團隊賽中能不能殺死南舟,就算殺不死,在「鬥獸場」的規則保護下,也有基本的生命安全保障。99%的人根本沒想賭命。
眼下的突變,將他們陡然拉入一個從未預料過的生死戰場。存活與否,要踏著無數人的屍體和鮮血才能步步確證,心態不崩盤才是咄咄怪事。他們完全慌了陣腳。
有一小部分人抄著武器和道具從藏身地衝出去,想占據戰鬥的上勢和主動權,但因為過於莽撞,反倒容易在短兵相接時打個兩敗俱傷,彼此都倒在血泊中呻吟。
鷸和蚌咬得鮮血淋漓時,就是漁人得利的機會。大部分人在弄清楚狀況後,都安安靜靜地找個角落躲藏了起來,想苟一波,等到大家殘殺結束,自己再出來充當漁人。但他們忘記了,他們不是兔子,沒有三窟。一旦選擇放棄主動權,把自己堵在某個房間裡,反倒是自尋死路。
譬如現在,一線毒氣正沿著鎖眼,不住地灌注入一間封閉的室內。鐵門從外面上了閂,不斷有咳嗽聲、呼救聲、吐血聲,和指甲抓撓門扉的瘮人沙沙聲從室內傳來。
「朝暉」對此視若無睹。很快,室內便沒了動靜。
臉上有蜘蛛紋身的青年將能汽化蜘蛛毒液的管狀的指尖從鎖眼中拔出,笑嘻嘻地回頭問:「這是多少個了?」
「聽聲音,裡面起碼有四個人。」蘇美螢撩一下粉色的頭髮,「還剩八十五個人。」
另一名隊友身高達兩米,魁梧高壯,肉山似的,礦泉水瓶在他蒲扇大小的手掌裡,看上去要比正常的瓶子小上整整一號。他捏爆了空礦泉水瓶,隨意往旁邊一丟,「可惜,還一直沒碰到南舟他們。」
「朝暉」的目標從來都是「立方舟」,只要把他們搞定,那他們就真正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相對於肉山的焦躁,蘇美螢的態度相當悠哉:「急什麼?」
她撫摸著手上【魅魔的低語】,相當得意。
「南舟的親筆簽名可太好用了。這可是相當高級的獻祭品,比那些什麼頭髮、指甲,都要管用得多了──可解鎖的玩法也多,連『過度敏感』這種程度的詛咒都能解鎖。」她自言自語道:「可惜,如果有更高級的獻祭物,就能解鎖『絕對服從』技能了,讓他幹什麼都行。『魅魔的吸引』也不錯,可以讓這裡所有的玩家都為他瘋狂,主動靠近他,玷污他……」
肉山插嘴:「血肉可不好找。」
蘇美螢冷淡地丟了個眼波過去,「我都說了,急什麼?」
「等我們找到他了,以他的狀態,難道還能對我們動手不成?到時候,他的血肉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要讓他把手裡所有贏到的道具,都乖乖交到我們手裡。」
蜘蛛男說:「他可不是一個人。」
蘇美螢掩嘴笑道:「折了一個南舟,他們還有什麼?兩個人類隊友?」她合理分析道:「有這麼一個非人類在,他們之前那些關卡肯定過得特別輕鬆吧。到那時候,可以讓他們把福利全部吐出來。」
說著,她笑著看向隊友們,「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拿到了,也不屬於他們啊。」
「再給他加上一點籌碼吧?」蘇美螢捧著【魅魔的低語】,邊走邊自言自語:「是加入『共鳴』,還是加入『窒息體驗』呢?」
一行人轉過一處走廊轉角時,蘇美螢餘光一瞥,眼中便是一亮。她一手攔住即將暴露目標的肉山,強行退回了角落。
她從角落小心地探出頭去,發現在一具女性玩家的屍身邊,正背對著他們、蹲著一個銀髮蠍子辮的高䠷美人。
蘇美螢神色一喜,轉頭和隊友確認,「和南舟同行的,是不是有個銀髮的俄羅斯人?還是烏克蘭人?」
江舫的特徵委實太過明顯,甚至比黑髮黑眼的南舟還要更好辨認。
迅速向隊友們確認了江舫的身分後,蘇美螢迅速扯掉了粉色的假髮,又用力眨了眨眼,逼迫自己流下淚來。凌亂的黑髮,微微花掉的妝容,淚盈於睫的委屈模樣,讓她看起來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她用了B級道具【無聲步】,悄無聲息地往回走了一些,才撤掉了道具效果,又用C級道具【特技演員的妝效】,將自己的一張臉弄得看起來傷痕累累。
她裝作是從某個地方快速趕來的,將地板踩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蘇美螢一路小步奔跑著來到了江舫所在的走廊,像是第一次看到他似的,驚叫了一聲,猛地刹住了腳步。
蘇美螢之所以敢靠近江舫,也是因為她觀察了追擊戰至今的戰況。迄今為止,「立方舟」在能力允許的範圍內,並沒有殺掉任何一個玩家。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戰鬥中,慈悲心是強者和傻逼才擁有的。當強者不再強悍,慈悲心就只能拖後腿了。她向來喜歡別人的慈悲,因為這能大大地成就她自己。
江舫聽到身後的足音,也回過了頭來。俊美無儔的面容,讓蘇美螢一怔之下,竟然生出了一些「死了太可惜」的惋惜。但這並不耽誤她將自己的戲繼續下去。
蘇美螢哆哆嗦嗦,目光不住地往地上倒著的女人身上瞟,小白兔似的柔弱可欺。她期期艾艾道:「你,我……」
江舫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女人,「妳認得她?」
地上的那個陌生女性玩家,蘇美螢可不認得是誰,一個司空見慣了的倒楣蛋罷了。但蘇美螢馬上接上了這段戲。
她的淚水大滴大滴地湧出眼眶,「她是……我的姊姊……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她像是一個純正的傻白甜、一個見到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在「失控的情緒」左右下,無措地向江舫靠攏過去,「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想活著,讓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我只有一個人,我沒有別的依靠了,我想活下──啊!!」
蘇美螢臉上尖銳地一痛。神經被割裂開來的劇烈痛感讓她忘記了自己飾演的角色,短促尖叫一聲,捂著臉匆匆退後幾步。她顫抖著將手放下一看,只見滿手鮮血,順著她的掌紋四下蜿蜒。溫熱的鮮血潺潺直淌入她的脖子,口子深可見骨,恐怕這一張臉也是廢了。
哪裡有不愛惜自己臉的人,更別提一直自恃美貌的蘇美螢。她瞬間猙獰了一張臉,「你──」
一張黑色的小丑牌,沾著蘇美螢臉上的鮮血,從江舫指尖消失了。
「傷太假了。」江舫溫和道:「我幫妳加深一下,不好嗎?」
蘇美螢瞠目結舌。
──這怎麼可能??她臉上、身上的這些傷口,是系統道具做的,再逼真也沒有了!江舫怎麼能看得出來?
蘇美螢強忍怒火,捂住臉,淒淒弱弱地想要將戲強續下去:「你怎麼……」
江舫看了她一眼,旋即低頭,看向了地上躺著的人,語氣親熱:「銀航,妳認得她嗎?這位小姐說妳是她唯一的依靠呢。」
蘇美螢:「……」
躺在地上裝死的李銀航睜了個眼,抬眼看了她一下,就盡職盡責地閉上了眼。
蘇美螢臉色大變。釣魚?!一向擅長釣魚的自己,居然被人當做魚給釣了?但她更知道,眼下情勢於她而言是大大的不利!
跑!蘇美螢捂住流血不止的臉,作驚惶狀,掉頭就逃。但她指尖在皮膚上一點,一道透明護盾頓時在她身體的幾點要害處延展開來──S級道具【反彈!】
只要江舫再往她的身上補上一刀,他的同部位就會被反彈上同樣的傷勢。但她居然連這一判斷都是自作多情,江舫根本沒有補刀的打算。當她逃到拐角時,餘光一轉,竟然瞥到江舫對她的背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無所謂的笑容。這個笑容無異於一記摑上了她臉蛋的耳光。
她背靠著轉側牆角,胸膛頻頻起伏,卻不忘放出一個C級傀儡替身,讓它代替自己大步逃向走廊另一側,製造她仍在逃竄的假象,寄望江舫會被瞞騙過去,徑直追來。但這也只讓她在浪費了一個珍貴的保命的S級道具後,又額外浪費了一個C級道具而已。
她的四名隊友都藏在走廊拐角處,靜靜望著滿身狼狽的蘇美螢。蘇美螢捂住嘴,壓抑下幾乎要把她肺部燃燒起來的憤怒。
從方才的走廊裡傳來了李銀航的聲音。她從地上爬起半個身子,「不追嗎?」
江舫指尖一轉,理好掌心裡的牌,「他們有埋伏,我為什麼要追?」
蘇美螢:「……」
強烈的恥辱感,伴隨著上湧的氣血,逼得她臉上新鮮的傷口不斷滲出汙血,將她還算甜美的一張臉染得異常猙獰。在先期積累的巨大優勢下,蘇美螢習慣了用各種道具,調弄得別人求死而不得。她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肉山看上去野蠻無腦,行事卻異常謹慎。他無聲地用口型詢問蘇美螢:「走?還是上?」
蘇美螢咬緊牙關。大概是因為疼痛太過強烈,她的面部神經反倒麻木了,一時鈍感,覺不出痛來。她腦中閃過種種推測。
江舫和李銀航只有兩個人,他們五個人都在這裡,雙方實力本該是懸殊的。但江舫不追,還敢大膽說出有埋伏,是否他早有準備?他們貿然出手,會不會有什麼後果?他到底用的是空城計?還是確有後手?
數十秒間,百般考量轉過她的腦海。最終,蘇美螢把沾滿自己鮮血的一隻手捏得咯吱咯吱響,咬牙切齒道:「殺了他們!」
這不是因為她臉上的傷和剛才接連蒙受的羞辱。在權衡之後,蘇美螢判斷,己方現在的優勢太大了。她認為,在這種五對二的境況下,如果他們僅僅因為江舫拆穿了「有埋伏」的事實,就甩手不幹,那就過於滑稽了。
剛才的短兵相接,足以讓蘇美螢判斷出,這兩個人並不像自己先前判斷的那樣,是無智的蠢驢。一鼓作氣地殺掉李銀航和江舫,不只是斬掉南舟的兩條臂膀,還等於除掉兩個勁敵!
她用帶血的指尖一指肉山,再一指蜘蛛男。五人配合多時,默契十足,當然明白她的意圖。肉山一步跨了出去,而蜘蛛男擔心地望一眼她後,也跟著肉山邁了出去……但是他們邁出去後,就沒有多餘的動作了。
蘇美螢壓低聲音:「幹什麼?!怎麼不動手?」
肉山向前一指,「人不見了。」
蘇美螢驚怒交集,從走廊處探出頭來。她面對的只是一條空蕩蕩的走廊而已。
人跑了?!難不成真的是空城計?!
面對氣得渾身哆嗦的蘇美螢,蜘蛛男不敢去觸她的霉頭,推開這條走廊上的一扇扇房門,查看內裡有無躲藏的人。
肉山走上去,拍一拍她的肩,用粗啞的聲音寬慰她:「他知道有埋伏,怎麼會還留在這裡?」
蘇美螢驀然回頭,大聲道:「他如果真的怕埋伏,為什麼會帶著那個女的在走廊上待著?」
她情緒化和神經質的毛病向來嚴重,思路卻一直是清晰的。她在走廊上來回踱步,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
十幾秒的高強度思考後,蘇美螢忍著臉上的麻木,再次取出【魅魔的低語】,撕下一頁,將新的詛咒點燃了。
去他媽的「為什麼」!不管怎麼樣,解決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們製造新的混亂。
江舫他們現在主動出擊,無論原因為何,肯定是在南舟得到了起碼的控制和保護的前提下。說不定,南舟就在附近的某個房間內被五花大綁著。那麼,她只要讓他們無法控制南舟就好了。
「嘿。」第四名隊友,一個擁有S級隱形道具的人,在看清楚她發動的是什麼樣的詛咒後,臉色一變,現身握住她的手腕,「妳不要這本書了?」
蘇美螢冷冷看向隱身男,「我的東西,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有意見?」
第五名隊友是個其貌不揚的眼鏡男。他同樣不贊成她的判斷:「這本書一共36頁,妳還有二十五個詛咒沒有使用,就非要用這種一次性的詛咒不可?剩下二十四個,妳就白白浪費了……讓他本人徹底魅魔化?」
蘇美螢嘴角神經質地抽動著,配合著她臉上撲克牌橫貫的切口,形成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獰笑,「讓他變成一個怪物,不好嗎?我覺得這樣……」
話到一半,她即將出口的話就像是化作了實體的文字,有稜有角地卡在了她的喉嚨裡。她指尖燃燒著的詛咒頁也落在了地上,被身形突然不穩的她一腳踩熄,只剩下枯焦的半頁魅魔圖案。
蘇美螢的臉迅速轉為紫紅,頸上條條青筋綻開。她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慘叫,抓著自己的臉皮,嘶聲慘叫起來。
隱身男被駭了一跳,往後倒退數步,「她瘋了啊?」
肉山覺出不對勁,一手發力捂住蘇美螢的嘴,將她凌空摁在了懷裡,巨大的手蓋住了她的臉,卻還記得給她的鼻子留出呼吸的空間。
誰想到蘇美螢完全失了控,母狼似的發出一聲尖嗥,張開嘴,咬住了肉山的食指。咔嚓一聲,肉山的一截指節生生被咬落了下來!肉山也發出了一聲嘶吼,痛得往後一仰,腦袋砰的一聲撞到了走廊上懸掛著的金屬畫框。
肉山一行人難得亂了陣腳。一群人連忙上去分開了他們,按手的按手、壓腿的壓腿,將完全狂犬化了的蘇美螢壓在地毯上。
肉山蜷身跪著,用單手拇指捂住血如泉湧的斷指處,另一手哆嗦著從倉庫裡取出止血藥,仰頭下去,一口吞下了三片。苦澀得令人作嘔的藥片被嚼碎後,快速在口腔內融化,發揮了作用。數秒鐘內,肉山的斷指迅速生長出了一層粉紅色的肉膜,隔絕了血液的滲出。
他將斷指撿起,哆嗦著手,塞入口袋,走向猶然癲狂的蘇美螢,低頭一嗅蘇美螢受傷的臉。被強化過的嗅覺讓他迅速捕捉到了一絲異常,「不對!有藥味兒!」肉山思維急轉。
剛才,那個叫江舫的人,用自己和李銀航設下了一個看起來毫無防備的陷阱。走廊相對來說偏於狹窄,在那樣的場地限制下,一群人光明正大殺出去取他性命反倒不合適──也就是說,江舫在有意誘導蘇美螢這類擅玩心計的襲擊者靠近他。
可在傷到蘇美螢並輕描淡寫地揭出有人埋伏的事實後,他並沒有繼續追擊,或是留在原地,而是躲了起來。就像蘇美螢說的,他如果真的怕有人埋伏他,為什麼不老老實實藏起來,而要在走廊裡現身?
在肉山加速思考時,隱身男已經快壓不住癲狂的蘇美螢了,「老魏!你知道到底是什麼藥嗎?咱們有辦法解嗎?!」
「我知道了。」肉山魏成化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道:「姓江的在算計我們!」
眼鏡男焦頭爛額,一時跟不上肉山的思路:「哈?!」
「他壓根兒不是膽小。」魏成化說:「江舫恐怕是判斷出,美螢有同伴,而且……一旦她受了傷,一定會來找我們,我們也一定會現身。」
眼鏡男:「他想和我們硬槓?!那他不應該躲啊?」
魏成化搖搖頭,「你還記得美螢剛才的計劃嗎?她只想讓我和良驥去,讓你們兩個留守,伺機而動。」
地上的蘇美螢眼睛翻白,不住發出無意義的嗥叫,伴隨著魏成化冷靜的分析,叫眼鏡男和隱身男同時頭皮發麻起來。
眼鏡男:「……你是說……」
魏成化:「他不想讓你們兩個有機會躲起來。」
「所以,他給她下了會發瘋的藥。他想靠發瘋的美螢,找到我們五個人的準確位置,一網打盡……」
眼鏡男不敢置信:「他瘋了?!他只有兩個人,就敢和我們五個人硬碰硬?」
一時間,走廊裡沉寂一片,只剩下地上的蘇美螢在無意義地喘息低吟。在這樣詭異的沉寂間,魏成化提出了一個叫其他兩人毛骨悚然的問題:「……任良驥呢?」
任良驥就是蜘蛛男。在蘇美螢的指示下,他挨個搜索房間去了……但卻很久沒有再出聲了。而就在這個問題問出的下一秒,其他三人發現,自己隊友一欄裡,「任良驥」的名字灰了下來。
點卡得過於準確,彷彿那背後的操盤人,就等著他們問出這樣的問題。這是毫無爭議的、代表死亡的顏色。隨即,走廊彼端,異物拖地的沉悶聲響,彷彿是貼著他們的腦髓和牙髓神經緩緩滑過。聲響在一步步靠近他們。
肉山魏成化下意識搶前一步,護在其他三人面前。不多時,一名銀髮青年,倒拖著已經無法反抗了的蜘蛛男的腳腕,立在走廊邊角處。
剛才貼地摩擦、發出陣陣聲響的是蜘蛛男的指甲。他的咽部被撲克牌準確劃開了一個口子。這證明,江舫剛剛分明是有能力一記劃破蘇美螢喉嚨的。他就是在等著他們五個人聚齊。
「找到你……」江舫黑色的眼珠愉快地一瞇,「不,找到你們了。」
肉山看著死於非命的任良驥,冷熱交雜,汗水涔涔,怒到渾身發抖。但他仍有理智。只要他們「朝暉」活到最後,良驥就能復活。只要殺了「立方舟」,奪得勝利!
他用滿面的橫肉擠出一個凶惡的冷笑,「就憑你一個?」
江舫仰視著肉山,囂張笑說:「嗯。有什麼問題嗎?」
肉山覺得那讓蘇美螢發瘋的藥必然是有時限的,他一邊斟酌著要不要退,一邊嘗試著拖延時間。
他努力作出畏懼的樣子,「我們聽說『立方舟』不殺人……」
「啊,你想要不殺人的那個?」江舫往前踏出一步,「他今天正巧不在。」
他的良心、他的善念,他願意為之飾演、偽裝的紳士形象,正和南舟一起,被自己的choker綁在床上。
說話間,江舫踏住了飄落在地毯上還在嫋嫋冒出細煙的咒紙。他撤開腳步,看見那燃燒了一半的咒紙上,有著一條熟悉的箭頭狀尾巴,他漂亮的眼睛瞇了起來。當他再抬起眼來時,眼裡僅有的那一點人情味也消失了。
「下詛咒的,是你們?」
「那我更加找對人了。」
這句話一出,肉山魏成化頓時清楚,退無可退了。既然一定要相殺,那就……搶奪先機!他一言不發,提起碗口大的拳頭,迎著江舫的面門就狠狠砸了過去!然而,江舫卻不躲不避,眼睜睜看著那斗大的拳頭朝他的臉頰落下。
拳勢走到一半時,魏成化已經覺得不對勁了。可到了這種地步,他怎麼收得回手?!他的拳頭狠狠砸到了那銀髮男人的臉上。噗的一聲,男人的臉迅速癟了下去。魏成化的心也隨之猛地跌落深淵。
是一張皮?!一個傀儡?
一直流傳在世界頻道內的「江舫」長相,是歐亞混血的銀髮青年。所以,「銀色長髮」才是大家判斷江舫身分的重點。可魏成化仔細看去,才發現這張皮上的長髮,是用乳膠漆染成的,還散發著淡淡的氣味,肩膀上,也還落著一兩點油漆。而就在他低頭檢視那張「人皮」時,他身後的隱身男已經無聲倒下。一枚方塊K釘入了他的後腦,只留下一個小小的「K」還露在外面。
在傀儡「江舫」吸引走了他們全副的注意力後,真正的江舫繞過了複雜的走廊,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眼鏡男眼見朋友的身體向前軟倒,突覺寒意爬上身軀,不及回頭,猛地死死看向了自己的腳──他的S級道具,就是他戴著如酒瓶底厚的眼鏡。功能是用來複製生物體。
瞬間,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攔在他的身後。而就在下一秒,男人替他擋住了兩枚本該落在他後心和後脖頸的撲克牌,撲倒在自己的後背上。
被死去的「自己」抱住的感覺,實在是過於可怖。眼鏡男毛骨悚然,向前疾衝幾步,抱起已經昏厥的蘇美螢,對魏成化聲嘶力竭地吼道:「跑啊!」
但背後鬼魅般的一聲輕笑,駭得他雞皮疙瘩攀上了脖頸。
「……哦,能力在眼睛上嗎?」
魏成化早已回過神來,只恨自己不夠謹慎,驟然回身,一把將眼鏡男和蘇美螢推向自己身後,隨即一拳揮向了江舫!
江舫居然仍是不躲不避,抬起拳頭,迎著自己的拳風,對揮了上去。魏成化一瞬間以為眼前這個也是個冒牌貨,下手便不自覺收了三分勁。咔嚓一聲,他的手腕竟然在江舫的一拳之下,硬生生地被挫歪了骨位!
「啊,很疼啊。」
江舫低頭看向自己微微青紅起來的手背,口上這樣說,臉上卻不見分毫痛色。他另一手一揮,甩出一把刀來,笑道:「謝謝幫忙。他一定會心疼的。」
魏成化看著他的笑容,倒退兩步,後腳跟便碰到了朋友的屍體。那溫熱的觸感,和眼前燦爛的笑容對比之下,讓魏成化臉色越發煞白。他在《萬有引力》第一次真正地感到恐懼,居然不是面對鬼怪,而是一個漂亮得像是花瓶一樣的青年。
──瘋子……真他媽是個瘋子!
眼看魏成化落了下風,已經逃出幾步開外的複製眼鏡男倉皇回頭,「老魏!」
魏成化倒退數步,咻咻地喘著粗氣,手骨刺心地銳痛,在身側抖得像是篩糠一樣。
眼鏡男眼鋒一轉,憑空複製出兩個魏成化,將走廊擋了個嚴嚴實實,再次替魏成化擋去江舫的兩枚撲克牌後,他抱住蘇美螢,厲聲喝道:「老魏!殺我!」
魏成化身形一頓,喝道:「你再複製一個你不行嗎?」
眼鏡男搖頭,「複製的生物體是假的!我複製不出真的人來!我給不了你要的……」
魏成化神情裡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狼狽的痛意和恨意──一個人!只有一個人,就把他們逼到了這樣的地步!

(此為精采節錄,更多內容請見《萬有引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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