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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的熔爐:沖繩島戰役(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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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的熔爐:沖繩島戰役(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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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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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沖繩島戰役是戰後琉球歷史的起點, 戰爭對於島民來說, 遠不能被界定為記憶, 在當代琉球的表面之下, 其恐怖的往事歷歷在目, 構成了琉球思考現在和未來的源泉。

——中國社會科學院日本研究所副研究員陳靜靜

★沖繩人是日本人?了解二戰,應該了解沖繩的苦難

沖繩自古屬中國的藩邦,1879年為日本所吞。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日本成為軸心國,沖繩人民卻陷入身份的迷茫:究竟為何而戰?1945年,沖繩島成為日本唯一發生地面戰爭的地方,當地島民則成為被侮辱與被捨棄的一方。

★一部講述沖繩島戰役的全景式史詩

沖繩島戰役是美軍在太平洋戰場上最血腥的戰鬥,丘吉爾稱其為“戰爭史中最激烈最著名的戰役之一”。本書以細膩的筆法記錄了戰役每一天的各方行動,回顧了每條戰線的前進、後退、反复拉鋸,解密了戰況推動了原子彈的試驗和最終投擲,史實般呈現了太平洋戰場終戰之役的全過程。

★一部基於大量檔案回憶的真實戰場記錄

作者前往歐洲、北美洲、亞洲,獲取了軍方、檔案館、博物館的大量一手檔案。書中也引用了大量參戰士兵的日記、書信、回憶錄,展現了目擊者生動的描述。史詩般的戰役很難講述,因為地形太廣,參戰人數太多;但在本書中,防線隨著敘事慢慢瓦解,最有經驗的戰士也可能隨時中彈,真實的戰場令人瞠目結舌。

★一部靈活變換敘述視角的生命悲歌

從美軍將領到散兵坑中的士兵,從躲在山洞裡的日本指揮官到神風特攻隊隊員,還有深陷戰爭泥潭的沖繩平民,本書的敘事視角靈活變換。在這本書中,我們可以看到為士兵帶來愉快的著名戰地記者恩尼·派爾中彈犧牲,看到陷入恐懼的沖繩女校學生被驅趕到前線充當護士,也可以看到《血戰鋼鋸嶺》的主角戴斯蒙德·道斯搶救傷員的真實回憶。

 

 

1945年4月1日,沖繩島戰役正式開始。83天后的6月22日,日本守軍停止了一切有組織的抵抗,戰役宣告結束。近5萬美軍和10餘萬日軍傷亡,此外還有12.5萬沖繩平民死於戰火。一名老兵竭力解釋他目睹的一切,稱這場戰役為“地獄的熔爐”。沖繩島之外,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世界也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羅斯福總統去世了;歐洲戰爭結束;美國對日本本土作戰的興趣已經減弱,杜魯門總統希望使用其他手段來結束戰爭——毫無疑問,那就是原子彈。
沖繩島戰役經歷了血雨腥風的83天,戰鬥之慘烈也漸漸達到無以復加的程度,丘吉爾因此稱之為“戰爭史中最激烈最著名的戰役之一”。要想透徹地講述這段歷史,就必須採取多視角的方法——從那些在狹小機艙內駕駛自殺式飛機咆哮赴死的飛行員的視角,從那些在燃燒得令人窒息的艦船砲塔內依然堅守崗位的水兵的視角,從那些在污水沒半的散兵坑內躲避敵軍炮火、身旁全是污穢和屍骸的士兵的視角。不同立場、不同視角的描述相互交疊,共同呈現了真實的沖繩戰場。基於這些親歷者、倖存者的回憶及相關檔案研究,屢獲殊榮的歷史學家索爾·大衛全景式再現了這段血腥殘酷、令人心碎的歷史,將人們帶回那個炮火紛飛的地獄般的熔爐。
本書描述了日本軍國主義擴張給亞洲人民帶來的嚴重苦難和悲慘境遇,回憶了盟軍將士在亞洲和太平洋戰場上的浴血奮戰,帶領世人重新翻開那段不堪回首的歷史篇章,喚起當代人對二戰歷史的集體記憶,以牢記反法西斯偉大勝利和今日和平環境的來之不易。

作者簡介

索爾·大衛(Saul David)
歷史學家、節目主持人、作家,現為英國白金漢大學軍事史教授,皇家歷史學會會員。著有多部虛構類和非虛構類作品,尤其在軍事歷史領域作品頗豐,廣受讀者好評。索爾·大衛是展現歷史的大師,其作品氣勢宏大,敘述緊張,引人入勝,多次入圍各類年度榜單。

名人/編輯推薦

英國Waterstones 書店2020 年最受歡迎讀物
索爾·大衛是一位傑出的歷史學家……他以令人震驚和令人瞠目結舌的細節,生動地再現了一場值得更多關注和理解的戰爭。

《泰晤士報》/《星期日泰晤士報》年度圖書
索爾·大衛還原了這場戰鬥的人性一面——雙方都勇敢、堅忍、恐懼、野蠻,偶爾還怯懦。這是一場最優雅、最殘酷、最令人沮喪的戰爭。

《每日電訊報》年度圖書
大衛對這場戰爭的描述清晰而嫻熟,這在軍事歷史學家中並不常見。

戰爭的核心特徵是對個體的大規模毀滅,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
——傑·埃爾維斯,《觀察家》

寫得神韻十足,風格十足……大衛以一種生動的方式將戰爭的可怕破壞帶入生活之中。你幾乎可以感受到血戰鋼鋸嶺的恐怖,也能聞到首里高地洞穴裡死亡的惡臭。
——馬爾科姆·莫費特,《文學評論》

大衛還原了這場戰鬥的人性一面……這是最真實的歷史敘事,因為戰爭幾乎在實時展開……在短短的幾章中,大衛在美國和日本前線之間切換,重新構建了扣人心弦的戰爭行動。
——杰拉德·德格魯特,《泰晤士報》

《地獄的熔爐》扣人心弦,甚至令人毛骨悚然,卻又令人深受感動,它巧妙地將我們從太平洋上的珊瑚殮房帶到了廣島上空的蘑菇雲。
——大衛·雷諾茲,《掌控歷史》和《島嶼故事》的作者

《地獄的熔爐》生動感人,生動地描繪了現代記憶中最可怕的戰鬥之一。大衛巧妙地再現了雙方士兵、平民和指揮官的絕望和勇氣,不斷轉換視角,以捕捉沖繩恐怖的戰爭故事。放下很難,忘記更難。
——斯蒂芬·塔爾蒂,《拯救布拉沃: 海豹突擊隊歷史上最偉大的救援任務》的作者

太好了。索爾·大衛扣人心弦的敘述非常清晰。
——安東尼·比弗,《保衛斯大林格勒》和《攻克柏林》的作者

導言
陳靜靜
琉球群島是日本在太平洋戰爭中唯一發生地面戰爭的地方,沖繩島戰役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太平洋戰場的最後一次戰役。對日本來說,沖繩島戰役是其利用琉球保全本土的一個血腥計劃;對美國來說,這是太平洋戰爭中最慘烈的一次戰役;對島上居民來說,這是一次毀滅性的夢魘,也是一場赤裸裸的欺騙與操控。
關於沖繩島戰役開始和結束的時間,學術界沒有達成完全一致,但是分歧也不大。整體來說,沖繩島戰役開始的時間是1945年3月下旬到4月初,有觀點認為從3月18日美軍航母襲擊九州島開始,有觀點認為從3月26日美軍登陸慶良間群島開始,有觀點認為自1945年4月1日美軍大部隊登陸沖繩島開始。6月22日,日軍指揮官牛島滿司令官、長勇參謀長自殺,日軍有組織的戰鬥結束,但是牛島自殺前下令“戰鬥到最後一人”,因此沖繩島戰役成了沒有終點的戰鬥。最終,9月7日,沖繩的日軍在嘉手納機場正式簽訂投降條約,這是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之後的第23天,是9月2日日本簽訂投降書之後的第5天。鑑於此,關於沖繩島戰役的結束時間,學術界看法也不一。一種看法認為6月22日牛島滿和長勇自殺標誌著沖繩島戰役結束,另一種看法認為7月2日尼米茲正式宣布沖繩島戰役結束標誌著該戰役結束,還有一種看法認為9月7日日軍在嘉手納機場正式簽訂投降書標誌著沖繩島戰役結束。無論是日本還是美國,通常都認為沖繩島戰役自1945年4月1日開始,到6月22日結束,歷時83天。也有學者認為,沖繩島戰役從1945年3月18日開始,至1945年6月22日基本結束,共歷時96天,其中在沖繩島上的激烈戰鬥達83天。日本政府將6月23日定為“戰爭結束日”,但是很多學者和琉球民眾並不認同。
一、美日雙方關於沖繩島戰役作戰計劃及準備工作
琉球群島和硫黃島是守衛日本的南方屏障,佔領這些島嶼並建立軍事基地,不僅可以打開日本的南大門,而且可以控製附近海域的製空權與製海權,加強對日本海空力量的封鎖,為進攻日本本土做好準備。因此,琉球群島和硫黃島是美軍進攻日本本土的必經之地,也成為雙方爭奪的焦點。1945年3月16日,美軍在付出慘重的代價之後攻克硫黃島,沖繩島戰役迫在眉睫。
(一)美軍作戰計劃及準備工作
1944年初,美軍第五艦隊攻下馬紹爾群島,接著第五艦隊和第三艦隊向馬里亞納群島進發。1944年5月,美軍開始著手準備沖繩島戰役。在馬里亞納群島登陸作戰之前的間歇之餘,時任海軍作戰部長、美國艦隊總司令歐內斯特·金上將在舊金山會見了美國太平洋艦隊總司令切斯特·威廉·尼米茲上將和第三艦隊司令威廉·弗雷德里克哈爾西海軍上將,共同探討太平洋戰區的未來作戰計劃。1 1944年下半年,奪回馬里亞納群島和菲律賓群島後,盟軍參謀長聯席會議的戰爭主題確定為促使日本無條件投降,對日本實行軍事佔領。2 9月29日,尼米茲和金在舊金山會面討論下一步如何對日作戰,並初步確定了“冰山行動”。3 10月25日,尼米茲命令聯合參謀部著手製訂沖繩島戰役計劃,代號為“冰山行動”。美軍意欲通過該行動佔領琉球群島,然後建立軍事基地,從而向日本本土進攻,迫使其投降。
1945年1月6日,美軍第十集團軍制訂“冰山行動”初步作戰計劃1—45,3月11日,第十集團軍開始實施1—45作戰計劃,3月21日至27日,執行“冰山行動”的特混編隊及其下轄的特遣大隊向沖繩進發。4 雷蒙德·斯普魯恩斯上將作為第五十特混編隊、第五艦隊和中太平洋特混編隊的指揮官,是沖繩島戰役的總指揮,成功指揮了戰爭史上最大一次兩棲作戰。馬克·米徹爾任第五十八特混編隊司令官,負責海上機動作戰。里奇蒙德·特納指揮第三艦隊和第五艦隊的所有兩棲部隊在沖繩島登陸。小西蒙·巴克納作為遠征軍和第十集團軍(第五十六特混編隊)的指揮官,帶領軍隊開赴沖繩島,指揮第十集團軍等登陸部隊17萬餘人以及後勤保障部隊11.5萬人負責沖繩的地面作戰。巴克納在戰役結束前的6月18日視察前沿防禦工事時,不幸被敵人的砲彈擊中陣亡。他是二戰時期美軍在太平洋戰場犧牲的最高軍銜和最高職務的軍官。美軍在菲律賓戰役中領教了日本“神風特攻隊”自殺式飛機帶來的危害,為此尼米茲命令第五十八特混編隊自1945年3月18日起對九州島各機場連續進行大規模空襲,7天轟炸嚴重破壞了這些機場的設施,使日本在九州地區的航空部隊幾乎癱瘓,為美軍登陸做好了準備。
3月26日清晨,美軍在沖繩本島西端的慶良間群島登陸,29日美軍佔領該島。4月1日,美軍第十集團軍的4個師在沖繩島北部西海岸的北谷村和讀谷村登陸。登陸後,美軍迅速佔領了北部與中部機場,在讀谷村設置美國海軍軍政府,並發布以尼米茲的名字命名的《美國海軍軍政府第一號公告》,宣佈在有必要與日本繼續進行戰爭的判斷下,停止日本帝國主義政府所有事務行政權。
(二)日軍作戰計劃及準備工作
1943年,盟軍取得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役的勝利,美軍在太平洋戰場開始彰顯勢如破竹的態勢。1944年春,日本軍部認為,美軍將會進攻琉球群島並以此為跳板進攻本土。如果琉球群島被佔領,日本將喪失東北亞和東南亞地區的製海權和製空權,通往東南亞的海上交通線也將被切斷,因此沖繩島戰役的結果決定著日本在太平洋地區戰略地位以及本土的安全。因此,日本加強了台灣島和沖繩島的防禦,並於1944年3月22日在沖繩島組建了第三十二軍,第一任司令官是渡邊正夫中將。
面對即將來臨的美軍攻勢,從1944年7月到9月,日軍將大量軍隊調集到琉球群島。8月,渡邊司令官被調到參謀本部,離開沖繩島;8月8日,牛島滿中將成為日本陸軍第三十二軍司令官。此後,美軍進攻萊特島,日軍為彌補萊特島兵力不足,從台灣島調取兵力前往支援,第十方面軍又將第九師團從沖繩島調往台灣島。此時沖繩島上只有不超過8.64萬名駐守日軍和來自本土的1萬名海軍,此外,在沖繩招募的軍事和準軍事人員約2.5萬人(分為現役兵、召集兵、防衛隊、學徒隊、義勇隊等)6,在島上招募的當地居民和中學生僅受過短暫訓練、配備最原始的武器7。所有軍事力量加在一起,也只有12萬人左右。作為第三十二軍司令官,牛島滿是沖繩島戰役的總指揮,他挑選長勇中將作為其參謀長。長勇是沖繩島地下防禦體系的主要鼓吹者,也是後來1945年5月陸上總反攻的策劃者。此外,第三十二軍參謀部的高級作戰參謀八原博通大佐的地位也非常重要。
防禦沖繩島的“天號作戰”計劃經過反復修改後最終確定下來。1945年3月20日,日本大本營發出訓令:沖繩島是為了防守日本本土而進行決戰的焦點。日軍大本營主張採用決戰策略“殲敵於灘頭”,短兵相接,猛烈攻擊敵人,保護島上的機場。
但是第三十二軍提出,“殲敵於灘頭”不現實,他們決定打一場“消耗戰”。8 牛島滿認為經過多次空襲,日軍飛機損失慘重,已無力組織大規模作戰,無法為第三十二軍提供空中保護。長勇也認為,之前的戰事也證明在海灘邊消滅敵人是不可能的,很難守住機場,日軍防御也會暴露,其結果只會導致第三十二軍早早滅亡。放任美軍在其選擇的地方登陸,其一旦上岸,又幾乎沒有機動空間,這樣美軍將會遭遇遍及海岸山脊線的防禦工事,防守的日軍可以隨時準備,在決戰中出其不意攻擊敵人。此外,美軍進攻菲律賓後,日軍大本營將沖繩島守備部隊中最具戰鬥力的第九師團調往台灣島,引起了牛島滿極大不滿,他隨即以兵力不足為由,放棄決戰計劃,決定利用島上的地形和山洞形成的縱深防禦陣地與美軍決戰。第十方面軍為了安撫牛島滿,沒有再反對其行動方案。
為了生存下來並在最大程度上拖延美軍,日軍第三十二軍精心製訂了一個旨在進行消耗防禦戰的整體策略,充分利用島上的自然特徵和其他要素,包括岩洞、森林、墳墓和颱風,將沖繩島打造成一個不易攻破的防禦陣地。日軍第三十二軍在美軍的打壓下不得不向南撤退,鑑於此,一直到戰爭結束,第三十二軍都在不斷建設和完善這些層疊交錯的防線,日軍在防空洞和洞穴裡也保存了大量補給品和軍需品。
二、沖繩島戰役過程
1945年3月26日,美軍在慶良間群島登陸,登陸後在島上建立停泊場和補給地。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司令豐田副武大將下令實施“天號作戰”計劃。4月1日,美軍在強大砲火的掩護下在沖繩主島的西海岸登陸,4月2日,美軍一部開始向東推進,以切斷日軍防線。由於日本放棄了“殲敵於灘頭”的登陸作戰,希望保存實力進行持久戰,因此美軍毫無損失地登陸,日本人稱之為“無血上陸”。同時,日本將其保留的攻擊力量集中在2000架自殺式飛機上,從台灣島和九州島基地起飛的“神風特攻隊”開始攻擊美國軍艦。

 

目次

序言愛日//001
01 道格拉斯在哪兒?//018
02 接到命令//025
03 大家快回家!//040
04 長官,這項任務非我莫屬//052
05 軍心渙散,甚至都不知道能否上得了戰場//063
06 我重回戰場,只是因為我別無選擇——其實我很不情願//073
07 我哭著痛下殺手,她也淚流滿面//088
08 明天就是關鍵時刻了//099
09 這簡直就是一場精彩的表演//112
10 總有一些倒霉蛋,消息一點都不靈通//121
11 屍體燒焦的氣味一連好幾天都沒能散盡//130
12 戰爭的確是地獄//140
13 他仰面朝天,在離船不遠的地方漂過//150
14 什麼?大和號沉了?//160
15 他們把我們打得暈頭轉向//171
16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186
17 哈里,總統死了//198
18 他慌了神,眼珠子不停地打轉//206
19 他太陽穴上有3個彈孔//219
20 進展有限//230
21 我什麼時候出擊?//240
22 只要一枚炸彈, 就可以摧毀一整座城市//249
23 突然間,那些與我稱兄道弟的伙計們紛紛倒地//255
24 我決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哪怕搭上我的性命//269
25 我們馬上就意識到,我們完了//280
26 醫生,這人還有救!//292
27 美夢結束了//305
28 被困在糖糕丘上, 腿也動彈不得//314
29 我們似乎被扔到了地獄的糞坑//332
30 大家似乎已經忘記什麼是恐懼//348
31 敵軍的整條戰線似乎正在瓦解//359
32 光是想一想,就令人恐懼//368
33 既沒有戰術思維,又缺乏進取精神//373
34 而在這裡,人命似乎一錢不值//380
35 你必須堅持住//391
36 我們太天真了,那麼容易就受騙了//400
37 我能看到彈道軌跡徑直向目標飛去//409
38 將軍,您要回家了//420
39 戰鬥至最後一刻//428
40 原子彈肯定會成功//435
41 多麼美妙的最後時刻啊!//442
42 他提到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了嗎?//454
43 即將予日本以最後之打擊//464
44 天哪,我們都乾了些什麼!//472
45 我們能活著回家了!//485
後記那些陰影一直都揮之不去//494
回憶錄
致謝//505
註釋//508
參考文獻//536

 

書摘/試閱

序言愛日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美國海軍兩棲指揮艦艾多拉多號(Eldorado)降低航速,緩緩地靠近沖繩島西海岸。一位美國海軍陸戰隊上校在回憶錄中寫道:“向正前方望去,軍艦砲口的火焰直沖天際,砲彈劃過夜空,留下一道道明亮的火弧,在很遠之外模糊不清的海岸線上化作片片火光。我方負責掩護登陸的戰列艦、巡洋艦、驅逐艦、火箭艇加大了對目標海岸的轟炸力度,炮聲和回音就好似人造的雷聲,聲音雖然不大,但仍然時不時蓋過艾多拉多號嗡嗡作響的循環換
風機。
艾多拉多號被設計成了一艘指揮艦,船上配有大量先進的通信設備,剩餘的空間只容得下兩門5英寸的防空砲。然而,艦上搭載的兩位乘客可大有來頭。一位是美國海軍中將里奇蒙德·凱利·特納(Richmond K. ['Kelly']Turne)。他剛過60歲生日,是一位說話直來直去的老兵,指揮著龐大的兩棲登陸特混艦隊,正在向沖繩島方向靠近,那裡是日本47個行政區中位置最靠南的縣。整支艦隊由1 300艘艦艇組成,下轄18.3萬名作戰人員。另一位是美國陸軍中將小西蒙·玻利瓦爾·巴克納(Simon Bolivar Buckner, Jr.),負責指揮地面部隊。他那年58歲,已經滿頭白髮;他的父親曾是美國內戰時期南方邦聯的名將。那天是1945年4月1日,是登陸作戰發起日,代號為“愛日”。在巴克納看來,這一天同樣也是個吉日。他在日記中寫道:“今天是複活節,既是父親的生日,也是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日子。”之後,他補充道:“我已經按捺不住急迫的心情。但願戰鬥結束後,到了回顧往昔的時候,我也能以同樣的激情追憶這場
戰鬥。”
巴克納恨不得馬上就投入戰鬥。他凌晨4:30就離開狹小的艙室,早餐匆匆吃了點兒薄烤餅,在5:30分秒不差地登上艦橋,跟特納中將一起用雙筒望遠鏡觀察渡具知(Hagushi)海灘。登陸前,海軍艦艇已經開始轟炸那裡。沖繩島南北長約70英里,渡具知海灘距離該島最南端約23英里,此時正遭受由10艘戰列艦、9艘巡洋艦、33艘驅逐艦、177艘砲艇組成的砲火支援力量的轟炸。在之後三個小時內,負責炮火支援的艦艇總共發射了44 825枚口徑5英寸以上的砲彈、33 000發火箭彈、22 500枚迫擊砲砲彈。這是“有史以來海軍艦艇為支援登陸作戰所做的最猛烈的砲火準備”。
快到早上6:00。在隆隆的砲聲中,太陽照亮海面,沖繩島迎來了陽光明媚的一天。海上只有幾團零星的輕霧,能見度高達10英里。微風吹拂著平靜的海面,目標海灘上沒有浪花。天氣完全符合預期,極其適合登陸作戰。巴克納喜悅地寫道:“東昇的旭日發出金色的光芒,但照亮的卻不是日本的國運。”
早上7:45,航母艦載機趁著炮火準備暫停的間歇對目標海灘進行低空轟炸,投下了大量的炸彈和凝固汽油彈。著名戰地記者恩尼·派爾(Ernie Pyle)站在第五陸戰團的指揮艦上,一邊遠望海灘遭到轟炸的景象,一邊奮筆疾書:“海岸上掀起了高達數百米的煙塵,直到目標海灘變得暗無天日。炸彈的爆炸聲、機槍掃射的嗒嗒聲、飛機引擎的轟鳴聲與艦炮的怒吼聲交織在一起,似乎湮沒了世間的一切。爆炸的衝擊波在空氣中引起了震動。那種顫振就好像是一隻看不見的鼓槌敲打著耳膜,讓人疼痛難忍。與此同時,一波又一波的登陸艇在指揮艦的後方擺好陣勢,隨時準備向海灘發起衝擊。”
早上8:20,也就是H時刻前的十分鐘,登陸控制艇降下了三角旗,由兩棲坦克組成的第一波登陸力量一字排開,形成了一條綿延不絕的長達8英里的陣線,從距離海灘4 000碼的海面出發,以4節的航速向海岸進發。負責提供炮火掩護的砲艇在前方為坦克開路,不斷用火箭彈、迫擊砲、40毫米口徑的艦炮轟擊海岸,確保在從海岸開始向內陸延伸1 000碼的範圍內每一個預先確定的、100碼見方的目標區域都至少被25枚砲彈擊中,從而達到飽和轟擊的目的。在艾多拉多號上觀戰的巴克納寫道:“轟擊漸入高潮,火箭炮齊射成了高潮的最強音。場面蔚為壯觀。”
兩棲坦克出發一分鐘後,第一波登陸士兵乘坐兩棲履帶登陸車,也開始向海岸進發。用恩尼·派爾的話說,履帶登陸車就好像“拖拉機輪胎上安裝著杯形大卡車”;它可以在水中為登陸車提供推動力,“一旦觸碰到水底,便可以像拖拉機那樣緩慢前行”。之後,每十分鐘都會有一波登陸士兵向海岸進發;按照預定計劃,第六波士兵將在第一波士兵搶灘登陸前出發。派爾目送奔赴戰場的士兵,頓覺“心情極其沉重”。他寫道:“一想到一個小時後,自己也許會戰死沙場,任何人都不會覺得戰爭有絲毫浪漫之處。”
由4個步兵師組成的先頭部隊正在向海岸進發,兵力總計1.2萬人。士兵的內心忐忑不安,不知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在這4個師中,經驗最豐富的是陸戰一師。1942年8月,該師出征所羅門群島,在被日本佔領的瓜達爾卡納爾島(Guadalcanal)登陸,是第一個經歷過戰火洗禮的美軍步兵作戰單位。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役極其血腥,海軍陸戰隊足足耗費五個月才終於擊潰負隅頑抗的日軍。1944年,陸戰一師先後轉戰格洛斯特角(Cape Gloucester)、佩萊利烏島(Peleliu),經歷了更為殘酷的戰鬥。尤其在佩萊利烏島戰役中,日本守軍的瘋狂抵抗使得陸戰一師傷亡近6 500人。
經歷了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役的許多老兵回國輪休,陸戰一師補充了8 000名新兵。儘管如此,仍有許多老兵留在前線,他們回想起佩萊利烏島海灘上那場暴風驟雨般的砲火攻擊仍然心有餘悸;不難理解,他們擔心慘劇再次上演。其中一位老兵是比爾·盧尼(Bill Looney)中尉,時年29歲,畢業於芝加哥洛約拉大學(Loyola University)這所天主教大學的經濟學專業。他曾經作為第五陸戰團一營C連的排長參加了最近的兩場戰役,經歷了九死一生。如今,他已經升任連級軍官,也就是副連長。兩週前,他與C連的全體官兵一起,離開設在拉塞爾群島(Russell Islands)的大本營,登上能夠容納217名士兵的平底坦克登陸艦。他們預計本次的目標將是台灣島。然而,他們在西加羅林群島(Western Caroline Islands)的烏利西環礁(Ulithi)停留了六天,在此目睹了“極度悲慘”的富蘭克林號航空母艦“船體傾斜”時“令人恐懼”的樣子,該艦在3月19日遭到一架孤軍深入的日軍飛機的轟炸。終於,他們在駛向沖繩島的途中得知,那才是本次作戰的真正目標。
4月1日清晨早些時候,C連官兵享受了一頓有牛排和雞蛋的“豐盛早餐”,之後在甲板上,他們看到一架日本神風特攻隊的飛機在躲過港內“所有其他艦船”的防空砲火後最終被一艘戰列艦擊落。那艘戰列艦就好像要先“看一看那些外行能不能解決敵人”。虛驚一場後,盧尼一行人接到命令,登上履帶登陸車,隨車一起進入坦克登陸艦擁擠的船艙,在艙內汽油的惡臭和引擎的噪聲中暈頭轉向。最後,登陸艦的前艙門打開了,登陸車魚貫而出,在海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車內士兵的耳邊迴響著艦上揚聲器發出的最後祝福:“陸戰隊的小伙子,祝你們好運!”盧尼本來以為自己乘坐的登陸車會“直接沉底”,但登陸車仍然浮在水面,向海岸緩緩駛去。
盧尼還記得,登陸車內十分擁擠,“每個人都神情緊張,沉默不語,心裡忐忑不安,不斷地思考著同樣的問題:日本人會在岸上迎擊我們嗎?岸上的那些沙丘該怎麼通過?情況會像登陸佩萊利烏島時一樣糟糕嗎?我這次還能大難不死嗎?”
吉姆·約翰斯頓(Jim Johnston)下士也在不斷地思考著相同的問題。他曾是高中優秀畢業生代表,1942年從內布拉斯加大學林肯分校(University of Nebraska–Lincoln)退學,成為海軍陸戰隊的一員,原因是他認為參軍入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他是第五陸戰團二營E連的戰士,雖然只有22歲,但已經擔任機槍小隊的代理指揮官;他深感自己肩負著確保手下士兵安全完成此戰的重任。約翰斯頓寫道:“小隊曾經的前輩要么戰死,要么調離。我誰也指望不上。無論我看向誰,都會發現他們也在眼巴巴地指望著我。”
聽取作戰指示後,約翰斯頓幾乎陷入絕望。E連負責進攻的那段海岸線,大部分都設有高高的海堤;海堤只有一個缺口,寬度僅40碼,缺口前方雖然是一片空地,但完全暴露在日軍機槍陣地的火力範圍內。他寫道:“缺口前方的空地便是E連的作戰目標。我們必須設法奪取空地的控制權,讓坦克及補給物資能夠在此登陸。這40碼的缺口極具戰略意義,敵軍必將集中所有的防守火力,用大砲、迫擊砲、機槍消滅向這裡發起衝擊的登陸部隊。進攻缺口不就等於是送死嗎?”長官們直率得殘忍,所有人都覺得E連“肯定是有去無回了”。
抵達沖繩島西岸珊瑚礁密布的淺水區後,在前方開路的砲艇紛紛向兩邊閃開,讓兩棲坦克和履帶登陸車通過,接著穿過暗礁區,繼續向海灘進發。兩棲坦克的75毫米榴彈砲不斷開火,轟擊所有可能存在日軍碉堡及工事的地點。坦克逼近海岸後,負責掩護的海軍艦炮調高砲口,開始轟擊距離海岸更遠的目標,“煙塵籠罩近岸的山脊,遮蔽了日軍觀察哨的視野”,而數十架艦載機低空掠過海灘,機槍火力全開,猛烈掃射目標海灘。
兩棲坦克最先登陸,履帶登陸車緊隨其後。就在登陸車距海岸僅有數米、即將登陸的那幾秒鐘,約翰斯頓回想起了佩萊利烏島戰役,陣亡的海軍陸戰隊員有的漂浮在水中,有的倒在岸上。於是他不禁“開始想像後續幾波登陸部隊看到我們陳屍岸邊時會做何感想”。然而,對於盧尼來說,他既沒有聽到“敵軍炮火”,又沒有看到“熊熊燃燒的履帶登陸車”,這是一個“極好的兆頭”。他們扛著長長的折疊梯,從登陸車中一湧而出,徑直奔向沙丘,準備翻越前方高聳的海堤。盧尼寫道:“敵軍還是沒有動靜。我們就像是在跑龍套一樣。簡直太棒了。”
約翰斯頓緩緩接近位於黃色一號海灘上的一座碉堡,隨時準備迎接“子彈穿身而過”的時刻,但日軍卻並“沒有開火”。看清碉堡空無一人後,約翰斯頓率領機槍小隊繼續向內陸前進。不到一小時,灘頭陣地就已經“擁有數百米遠的縱深,並且每分鐘都在繼續深入”。E連的官兵“欣喜若狂,喜悅之情難以言表”,好像他們“被赦免了死刑”。然而,對於E連的許多官兵來說,這“只是緩刑而已”。
前方用無線電發回消息,通知指揮部,“第一、第二波登陸部隊已經順利上岸,日軍既沒有做太多的抵抗,也沒有在海灘上埋設地雷”。此時,恩尼·派爾仍然沒有離開第五陸戰團的指揮艦。他拿起望遠鏡,看到“坦克橫穿登陸場,而第二波登陸的士兵正在直著身子向內陸走去”。零星的輕武器和迫擊砲砲彈偶爾在靠近海灘的水面上激起詭異的水花,但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有來自海岸的砲火”。儘管這些跡象尚不能完全確定,但派爾仍然放下了懸著的心。他寫道:“不知為何,我放鬆了下來,而且越來越堅定地認為,我們也許躲過了一場腥風血雨。我開始與水兵談笑風生。”
在艾多拉多號的甲板上,“很難看清楚目標海灘上的具體情況,”那位海軍陸戰隊上校寫道,“但讓我們頗感意外的卻是,日軍似乎沒有抵抗;登陸部隊發回報告稱,士兵完全不需要注意隱蔽,可以'直著身子',橫穿登陸場狹長的珊瑚沙海灘。”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日軍決定不在海灘設防。他又寫道:“我軍的登陸艇一波又一波抵達海灘,待到士兵下船後,馬上又返回母船,開始運送下一批士兵。我軍士兵湧上海灘,陸軍士兵和海軍陸戰隊員全都混在一起,一窩蜂地衝上位於島嶼中部的山脊,並在高地上停下來,開始一邊鞏固陣地,一邊重新評估局勢。在他們身後,海灘上仍然擁擠不堪,聚集了大量的人員、裝備,但敵軍卻一直都沒有採取行動阻止我們的登陸行動。無論是在佩萊利烏島還是在硫黃島,登陸部隊都沒有如此輕而易舉地佔領灘頭。”
那天早上,所有的美軍官兵都在暗自慶幸。也許,只有巴克納中將“因沖繩島守軍沒有奮力抵抗而有些擔憂”。第一集團軍海軍陸戰隊的副參謀長奧利弗·P.史密斯(Oliver P. Smith)準將認為,巴克納感到憂慮完全是因為在阿留申群島(Aleutians)戰役期間,1943年8月攻打基斯卡島(Kiska)的行動給他留下了糟糕的記憶:“當時負責奪島的美軍登陸後發現,島上沒有一個日本兵……登陸行動淪為笑柄。”根據史密斯的說法,巴克納“不想再有類似基斯卡島登陸的經歷”。
巴克納當然想與日軍決一死戰。由於他還沒怎麼上過戰場,再加上沖繩島戰役開始前的數個月間,他不斷地聽人講述日軍的暴行,經常看到美軍士兵遭到殘害的照片——他們被日軍“當成牲口一樣屠宰並吃掉”,這些因素都讓巴克納求戰心切。情報部門的報告估計,沖繩島上至少有6.5萬守軍。那麼,這一大群日本兵都跑哪兒去了?是夜,巴克納在給妻子的信中寫道:“我們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日軍明顯認為我們會在島的其他地方登陸……我認為今天的行動大獲成功。我軍有將近6萬名士兵登島,明天還會有更多的士兵登陸。”
巴克納深信,登陸開始後,命令陸戰二師同時向沖繩島東南海岸發起佯攻的作戰計劃起到了預想的效果,令日軍誤判局勢,把大部分兵力集結到了錯誤的地點。然而,實際情況與之相去甚遠。在沖繩島南端,距離美軍登陸地點12英里的首里城(Shuri Castle),守島日軍的指揮官牛島滿(Mitsuru Ushijima)中將正冷靜地站在瞭望台上,拿著雙筒望遠鏡,與手下的高級軍官一起觀察美軍的登陸行動。時年57歲的牛島是一個“高大魁梧、面色紅潤”的人,去年8月接替生病的渡邊正夫(Watanabe)中將,成為負責守備沖繩島的第三十二軍司令官。他曾經在中國和緬甸戰場擔任旅團長、師團長,有一定的實戰經驗;但自1941年起,牛島就奉調返回日本,之後一直都在行政崗位工作,先是擔任陸軍士官學院(Non-commissioned Officers Academy)院長,然後升任頗具盛名的日本帝國陸軍士官學校(Imperial Japanese Army Academy)的校長。與脾氣火爆、喜歡親自指揮戰鬥的渡邊不同,他更傾向於“讓下屬全盤負責具體的作戰計劃”,而自己則運籌帷幄,掌控大局——考慮到他過往的經歷,這或許並不奇怪。牛島的某位下屬評價道:“就這一點而論,他延續了日本軍隊長久以來的傳統,這個傳統可以追溯到1868年明治維新的偉大領導者之一:西鄉隆盛(Takamori Saigo)。”
在瞭望台上,緊跟在牛島身邊那個“身材矮胖、兩腿跨立”的軍官是他的左膀右臂,第三十二軍參謀長長勇(Isamu Chō)中將。長勇是一名極端民族主義者,在20世紀30年代曾是青年軍官團體的活躍成員,極力要求日本政府實施對外擴張政策。時年50歲的長勇可謂劣跡斑斑,他曾經在1937—1938年參與了南京大屠殺,之前還因為發動反文官政府的政變而吃過幾天牢飯。他是一個冷酷無情、侵略好戰的戰爭狂,認為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如果長勇擁有指揮權,沖繩島的日軍就一定會據守灘頭陣地,與登陸的美軍決一死戰。然而,牛島並沒有採納長勇的建議,而是聽取了時年42歲、極具軍事天賦的高級參謀八原博通(Hiromichi Yahara)大佐的意見。八原堅信,攻守雙方在兵力和火力上極度不對等,如果日軍想要守住沖繩島,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放棄灘頭陣地,集中兵力在島嶼的南端防守。
遠在東京的大本營(IGHQ)制訂了最新的守島計劃。他們提出,沖繩島戰役將會在海上、空中取得勝利,而守島的陸軍只需“打掃戰場,清理敵軍那些僥倖登陸的殘兵敗將”。八原當然知道這完全是癡人說夢,所以根據實際情況自行製訂了作戰計劃。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八原出生於一戶中等家境的農民家庭,位於日本本州島的西南地區,那里人口稀疏。他畢業於日本陸軍大學校(War College),後來在軍隊中不斷晉升。他曾經擔任聯隊指揮官,之後在東南亞從事情報工作,再後來又在牛島擔任校長的陸軍士官學校任教。然而,與上述經歷相比,對沖繩島戰役期間的八原幫助最大的,卻是他作為交換軍官訪問美國的兩年經歷。其間,八原曾在美國第八步兵師服役六個月。兩年以後,他對美國的軍事思想有了深刻的了解。
1944年3月剛剛抵達沖繩島時,八原就認識到,隨著美軍逐漸逼近日本本土,位於本土以南、距離僅400英里的沖繩島肯定會成為美軍下一步的攻擊對象。因此,他提出應當大量增兵,加強沖繩島的防守力量。八原回憶道:“在我看來至關重要的是,我方必須確定哪些島嶼可能遭到敵軍攻擊,之後在島上部署能夠對戰局產生決定性影響的兵力。趁著還有時間,做好充足的戰前準備。”最終,八原的建議得到了充分的重視。日軍高層向沖繩島緊急調派了大量作戰單位;到1944年夏末,守島兵力已經擴充到了10.5萬;此外,還有由沖繩島本地居民組成但缺乏訓練的2萬“防衛隊”(即民兵武裝)。
此時,八原的作戰策略是,“向敵軍登陸的地點派兵,發動進攻,並在沿海地區殲滅來犯之敵”。然而,大本營在1944年11月決定調遣第三十二軍最精銳的部隊——兵力2.5萬的第九師團——駐守台灣島,後又將其派往菲律賓駐紮。於是,八原不得不改變原有作戰計劃。他認為,失去第九師團後,守島兵力嚴重不足,肯定無法阻止美軍的大規模登陸行動,所以守軍必須集中大部分兵力,扼守沖繩島南端三分之一的土地,“在司令部所在地首里城以北的地區層層設防,構築堅固的防禦工事”。守軍可以將地道及洞穴作為掩護,無論敵軍有多少炸彈和砲彈,都能安然無恙。用八原的話來說就是:“美國有強大的工業能力,可以鍛造戰場上的鋼鐵洪流,那守島將士和沖繩島居民就要不畏辛勞,用泥土和著汗水,構築起牢不可摧的防禦工事。”
儘管修訂後的作戰計劃以“消耗戰”為主,與日本陸軍尋求“決戰”的軍事理念相左,引起了不小的爭議,但牛島仍然批准了計劃,命令守島士兵和當地居民在之後的五個月不分晝夜地挖掘工事,在沖繩島南部的狹長地帶修建了一整套防禦體系,將司令部所在地首里山以北“曲折的山脊、陡峭的岩壁”變成了“碉堡密布、火力點不計其數的殺戮場”。所有的防禦工事“被山體內部開鑿出的、由洞穴和地道組成的交通網絡連為一體”,使守軍可以安全抵達遭受敵軍攻擊的地點。
4月1日,防禦工事已經大功告成,牛島和手下的軍官“滿懷信心”,眺望渡具知海灘上“敵軍手忙腳亂的登陸部署”。一些人開起了玩笑,還有幾個人抽起了煙。所有人都“精神亢奮,像即將與強敵一較高下的武士那樣,難以按捺內心的興奮”。
八原目睹了美軍轟炸灘頭時“揚起的煙塵和碎石”遮天蔽日的景象,對美軍轟炸的規模大為驚奇。穿過重重煙霧,映入他眼簾的是準備執行轟炸任務的美軍飛機,好似“上百粒巨大的豆子”。轟炸終於結束後,“千餘輛登陸車衝上海灘”,車上的美軍士兵一湧而出。八原後來這樣寫道:“那景象彷彿發生了海嘯,大海狂吼著向岸邊撲來。”
一想到美軍指揮官及其身邊的參謀人員當時的心情,八原就暗自好笑。他寫道:“登陸行動易如反掌,想來敵軍指揮官一定會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找到了日軍防守的缺口。但是,他們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大錯特錯……美軍奮不顧身向幾乎不設防的海岸線發起衝鋒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就好像丟了拐棍的瞎子——他們為了越過前方的壕溝,只好手腳並用,邊摸邊爬。”
然而,八原同時也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痛苦的強烈不安”。大本營原本的作戰計劃是讓航空兵挑大樑,“拒敵於沖繩島之外”,甚至還“公開宣稱,消滅敵軍的最佳時機就是趁著他們還沒有下船時用飛機轟炸,根本就不給他們登陸的機會”。之前的一周,日軍的飛機不斷升空作戰,“利用夜色的掩護,藉著月光和黎明前的微光轟炸敵軍艦隊”。八原不禁問道,既然航空兵不惜冒險夜間作戰,他們為何不趁著“敵軍登陸艦艇把(渡具知)海灘圍得水洩不通、完全暴露在空襲威脅下的當口,克服一切困難,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出動所有的作戰力量發起進攻呢?”
負責沖繩島防空作戰的海軍中將宇垣纏(Matome Ugaki)在日記中寫道:“3月31日,航空兵的確對美軍第五艦隊發起了全面進攻。”然而,由於遭到美軍防空砲火的轟擊和戰鬥機的攔截,到第二天,只有極少數神風特攻隊的飛機突破了防線。其中一架擊中了西弗吉尼亞號(West Virginia)戰列艦的船樓,機上攜帶的炸彈更是穿透到下甲板的位置。幸虧這枚炸彈是個啞彈,否則該艦絕不可能僅有4人陣亡、23人負傷。此外,還有3架自殺式飛機同樣也命中了目標,分別撞上了運送陸戰二師士兵、在沖繩島東南海岸佯裝登陸的欣斯代爾號(Hinsdale)運輸艦及2艘坦克登陸艦。
來自得克薩斯州聖馬科斯市的21歲少尉奧薩·格里沙姆(Otha L. Grisham),在七二四號坦克登陸艦的軍官起居室吃早餐時,聽到了飛機的引擎聲和防空砲的砲聲。艦員讓他“待在原地別動”,“別礙手礙腳的”,所以他繼續低頭吃飯。格里沙姆後來回憶道:“突然間,登陸艦遭到了猛烈的撞擊,船體結構嘎嘎作響,但並沒有發生爆炸。日軍自殺式飛機的殘骸撞上了左舷中部。我們全都衝到艙外,發現過道上有日軍飛機引擎的碎片,碎片周圍還散落著飛行員的碎屍。要不是我們的高砲手擊落了飛機,登陸艦肯定會受到嚴重的損傷。”
另外兩艘軍艦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格里沙姆向後方望去,看到了熊熊燃燒的八八四號坦克登陸艦和欣斯代爾號運輸艦。這兩艘軍艦運送的士兵跟七二四號坦克登陸艦屬於相同的海軍陸戰隊作戰單位。所以,格里沙姆和戰友們“要求登陸艦降低航速(還有人要求直接停船),搭救落水的同伴”,但艦長拒絕了,因此他們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倖存者跳入海中,躲避烈焰的炙烤。救援人員花了好幾個小時才完成救援,那兩架自殺式飛機共造成41人死亡,傷亡人數反倒高於渡具知海灘上的正式登陸行動。格里沙姆後來評論道:“到底是誰胡說八道,宣稱預備隊要比登陸部隊'更安全'?”

攻占沖繩島的兩棲登陸作戰代號“冰山行動”,不僅是太平洋戰場上規模最大的兩棲作戰,更是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海陸空協同作戰。誠然,無論是1943年西西里島戰役的D日(18萬人登陸),還是1944年諾曼底登陸的D日(10萬人登陸),登陸士兵都要多於沖繩島戰役的登陸日(6萬人登陸)。28但由於“冰山行動”的參戰海軍在艦艇數量和艦隊航行距離上都更勝一籌,所以我們仍有理由認為,與西西里島戰役、諾曼底登陸相比,沖繩島戰役規模更大。一位沖繩島戰役的親歷者驚嘆不已,寫下了下面這段話:
這是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遠洋艦隊,包括太平洋艦隊的所有艦艇,共計運送7個師的兵力。艦艇總數達到了1 457艘,兵力更是多達50萬。光看這些數字,我們就知道有多了不起:所有的船隻、人員都必須從美國出發,橫跨數千英里的大洋,在預定時間同時抵達預定地點。後勤保障真是了不起。參與戰鬥的7個師全都來自不同的駐地,都必須乘船抵達目的地。那景象真是無比壯觀。各類戰艦同樣也不得不提:航空母艦、戰列艦、巡洋艦、上百艘驅逐艦。此外,已經有大約40艘潛艇執行了任務,把水下工作人員運送到沖繩島,讓他們拆除(海灘上的)障礙物。我敢肯定,公眾沒有意識到沖繩島行動的規模到底有多大。從某些方面講,其規模甚至超過了諾曼底登陸。
無論怎樣,沖繩島戰役後勤保障的成就都令人讚嘆不已。從西雅圖到菲律賓群島的萊特島,有11個遠近不一的港口是登陸艦隊的出發地,總計430艘運輸艦和登陸船在這11個港口停靠,船上運輸了至少18.3萬名士兵和74.7萬噸的軍需物資,這還僅僅是攻擊梯隊的規模。美國海軍距離沖繩島最近的太平洋基地設在烏利西環礁,補給船以每小時10海裡的航速航行,也要用上整整5天時間才能抵達目的地。更有甚者,大多數補給船都必須從美國西海岸出發,要航行6 250海裡,用上26天時間才能抵達沖繩島。
包括海軍、陸軍和航空部隊在內共有54萬盟軍士兵參加了沖繩島戰役,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美國士兵。參戰的美軍除了陸軍士兵,還有隸屬於海軍上將雷蒙德·A.斯普魯恩斯(Raymond A. Spruance)統領的美國第五艦隊的海軍士兵。第五艦隊下轄20餘艘快速航空母艦、10艘戰列艦,共有1 200架作戰飛機,是人類歷史上最強大的作戰艦隊。此外,由英國及英聯邦國家的海軍力量組成的第五十七特混編隊,也就是英國太平洋艦隊,下轄2艘戰列艦、4艘艦隊航母、5艘巡洋艦(其中1艘屬於新西蘭海軍)、11艘驅逐艦(其中2艘屬於澳大利亞海軍),共有22架作戰飛機;雖然規模不大,但作用卻不可忽視,同樣也是第五艦隊的重要組成部分。第五十七特混編隊是英國皇家海軍在二戰期間組建的最強大的海上攻擊力量。
沖繩島戰役持續了83天。這是血雨腥風的83天,戰鬥之慘烈漸漸地達到無以復加的程度,即使跟德軍與蘇軍在東線戰場上的殊死搏殺相比也毫不遜色。這是一段血腥殘酷、令人心碎的歷史。唯有考慮到人性的光輝,這段歷史才稍稍變得勉強讓人可以承受。要想最為透徹地講述這段歷史,就必須採取多視角的方法——從那些在自殺式飛機狹小機艙內駕機赴死的日軍飛行員的角度,從那些在遭到襲擊的戰艦上令人窒息的砲塔內堅守崗位的水兵的角度,從那些在糖糕丘(Sugar Loaf Hill)上污水沒半的散兵坑內躲避敵軍炮火、身旁全是污穢和戰爭殘骸的士兵的角度——去描述當時的情形。在下文的敘述中,主要人物有時是將軍、總統——講述他們如何居高臨下把控大局,有時是普通士兵及其家人,以及夾在交戰雙方中間處境極其悲慘的沖繩島平民——講述他們作為普通人如何經受戰爭的磨難。當然,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從頭說起,把日曆翻回到1944年7月26日,美國總統在夏威夷島珍珠港與太平洋地區高級指揮官會面,看看他們如何敲定擊敗日本的最佳戰略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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