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醫手02

第二十九章 乳岩
第三十章 姑父
第三十一章 無路
第三十二章 食鋪
第三十三章 藥膳
第三十四章 背疽
第三十五章 賭約
第三十六章 雙贏
第三十七章 梅毒
第三十八章 藥廠
第三十九章 拒絕
第四十章 手術
第四十一章 鬧劇
第四十二章 上吊
第四十三章 試探
第四十四章 看病
第四十五章 誤解
第四十六章 急病
第四十七章 王爺
第四十八章 待客
第四十九章 淮州
第五十章 赴宴
第五十一章 指教
第五十二章 疑竇
第五十三章 陳皮
第五十四章 跪求
第五十五章 遺言
第五十六章 陳燾
第五十七章 為難

試讀
第二十九章 乳岩
莊蕾起了個大早，把浸泡好的小米和糯米磨成漿，打算多做些小米糕，給黃老太太和聞先生嚐嚐。
大津的點心沒有類似蛋糕的做法，小米糕鬆軟香甜，原因在於蛋清打到發泡之後，有了氣孔的支撐。沒有電動打蛋器，打發蛋清就是個力氣活。幸好陳照力氣大，乾脆拿了筷子，直接在缽裡打。
莊蕾把蛋黃倒入小米漿裡。可惜沒有牛奶，要是加一點就更好吃了。黃老太太的那一份要特製，加上甜菊的水，其他的用白糖。畢竟甜菊的餘味還是有一點點苦意，多少會影響風味。再加些油，做成了麵糊。
陳照把雪白如雲朵的蛋清端過來。「嫂子，這樣可行？」
莊蕾點點頭。「可以了。」
她把濕潤的白棉布鋪在蒸籠內，再墊上浸泡好的乾粽葉，把麵糊倒在粽葉上，一連疊了五個蒸籠來蒸。
隨著蒸氣升騰，一股香甜的味道飄出來，讓陳照一直盯著蒸籠看。
莊蕾笑著說：「蒸好了，給你吃第一口。」
陳照一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小米糕出籠，莊蕾切成塊，熱騰騰、甜津津的。陳照一連吃了兩塊，還問陳熹。「哥，是不是比京城容桂坊的桂花糕更好吃？」
陳熹慢條斯理地吃著，出聲回答。「嗯，真的好吃。容桂坊的糕點吃了有些膩，這個卻是清甜。」
一家子很快便把一大塊糕分個乾淨，張氏說：「只知道用小米煮粥，不知道能做這個。留一塊給我，隔壁的嬸子人很好，也請她嚐嚐。」
「行啊。」聽見婆母已經開始結交新朋友，莊蕾安心了些。
另外兩塊要給黃老太太和聞先生，還多了一塊。
眼見陳照要伸手，莊蕾一把揪住他。「這塊留給縣令夫人。上次她請我們吃了他們家的糕點，有來有往嘛。」
陳照這才依依不捨地收回了手。

聞先生起得早，辰時正要吃早飯，看見莊蕾送來黃燦燦的小米糕，很是高興。
莊蕾又去了縣衙後宅，原想把小米糕遞給榮嬤嬤就走，沒想到榮嬤嬤一見她便說：「大娘子來得正好，我們家奶奶正要去請您呢。」
「怎麼了？」
榮嬤嬤附耳道：「這兩天，咱們家奶奶那裡脹痛非常。」
「哪裡？」
榮嬤嬤指了指胸口。
不會吧，縣令夫人又沒哺乳，怎麼可能得乳腺炎？
莊蕾跟著榮嬤嬤進去，卻見剛剛出月子的縣令夫人皺著眉頭和朱縣令坐在一起，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了。
她對著兩人福身行禮。「見過大人，見過夫人。」
「莊大娘子來了。」朱縣令對莊蕾點點頭，又對縣令夫人說：「娘子，那我先出去了，讓大娘子替妳瞧瞧。」
朱縣令出了房門，莊蕾把手裡的荷葉包遞給榮嬤嬤。「我做了點小米糕，想給夫人嚐嚐，還熱著呢。」
榮嬤嬤拿進去切了，裝在盤子裡，端出來道：「奶奶可要用些？」
縣令夫人吃了一口，抬頭問：「味道甚好，不知是什麼做的？」
「小米加了糯米。小米口感略粗，像這樣做成糕點，口味要好些。」
莊蕾不知縣令夫人是真喜歡還是客氣，見她吃兩口就放下，便問：「夫人胃口不好？」
「可不是。胃口不好，身上也不舒坦。」榮嬤嬤說道。
「我幫您搭個脈？」莊蕾示意縣令夫人伸出手。
看過脈象和舌苔，莊蕾問：「這是肝氣鬱結。最近夫人可是情志不舒？」
榮嬤嬤說：「宮裡的麗妃娘娘是咱們奶奶的長姊，前陣子歿了。聽到這個消息，咱們奶奶哭了幾日，這兩日身上又不舒服了。」
「夫人是胸口不舒服？能否進內室，我替您仔細看看？」
縣令夫人點頭，扭扭捏捏地走進了內室。

莊蕾讓縣令夫人坐在凳子上，解開衣衫，輕柔地觸摸她的胸部，發現縣令夫人皺眉。
「脹痛？」
「嗯。」縣令夫人回答。
莊蕾觸診完，請縣令夫人穿好衣衫，又站起來，摸她的甲狀腺。
縣令夫人仰頭問：「是不是有什麼不好？」
「有乳癖，是肝鬱氣滯而成。肚兜不要用這麼緊的，剛剛生完孩子，又沒有哺乳，還用這麼緊的肚兜，能好嗎？」莊蕾說她。
「會不會是乳岩？」
縣令夫人這是懷疑自己得了乳癌？
「放心，不是這個毛病。」莊蕾安撫她。
「這下奶奶放心了吧？大姑娘是大姑娘，您是您。」榮嬤嬤道。
莊蕾聽見榮嬤嬤這麼說，打斷她。「慢著，麗妃娘娘是死於乳岩？」
「是。我母親來信說，長姊瘦得不成人形，熬死了。」縣令夫人哭了起來。
「您家裡還有誰得過這樣的毛病？」莊蕾問道。「比如母親、祖母、外祖母、姑母、姨母等等，跟您有血緣關係的人。」
縣令夫人臉色慘白，搖搖頭。「只有長姊。她素日最注重自己的容顏，沒想到結果卻如此淒慘。」
莊蕾抓住了關鍵，追問道：「為了保養容顏，麗妃娘娘常吃什麼東西嗎？」
「宮裡有很多駐顏養容的方子……」縣令夫人絮絮叨叨說了起來。
莊蕾聽完，道：「夫人不要太過擔心，這個毛病是心情長期不好引起的。娘娘在宮中雖然富貴，想來也是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
「現在我探查下來，您還沒有這個毛病。另外，最好還是自己哺乳，不哺乳的女人比哺乳的女人更容易得這個毛病。也不要隨便吃駐顏的方子，裡面可能有紫河車。」
「紫河車？不是大補的嗎？」
「您沒吃過吧？」
「沒有，但是長姊的駐顏方子裡有這種藥。」縣令夫人說。
莊蕾點頭。「反正您不能吃。既然麗妃娘娘得了乳岩，您會比一般人容易患這種病，紫河車有駐顏功效，卻也能引發和加重乳岩。不過，您的乳癖是產後情志失調，剛剛生完孩子容易得，調過來就沒事了。」
縣令夫人點頭。「我一直喊妳莊大娘子，可我們年紀才差這麼一點。妳叫什麼名字？」
「家人喊我花兒。我幫自己取了大名，叫莊蕾。」
「石頭的磊嗎？」
「不，花蕾的蕾。」前世爸媽替她取了這個名字，意思正是莊家的花蕾。
「倒是跟花兒也合。以後不要叫我夫人了，先不說我還沒有夫人的封號，我也沒這麼老。我叫蘇清悅，長妳幾歲，以後妳叫我一聲姊姊可好？」蘇清悅笑著對莊蕾說。知道自己沒有得乳岩，心情寬鬆不少。
「我只是一個農女，這太高攀了。」莊蕾推卻，心裡卻高興。若是能跟蘇相的女兒攀上關係，那就安全多了。
「別拿身分當藉口，只說妳我是否有緣？」蘇清悅問她。
莊蕾忙道：「自然有緣。」
「叫一聲姊姊。」
「清悅姊。」莊蕾叫了一聲，與蘇清悅再聊兩句，便道：「都這個時辰了，藥堂早已開門，我得走了。」
「大娘子，我送您。」榮嬤嬤上前。
「您不是要送我，而是要跟我一起去抓藥。走吧。」莊蕾笑道。
蘇清悅點頭。「嬤嬤去吧。」

莊蕾搭了朱家的馬車到壽安堂。平常她會比聞先生早一刻鐘開始看診，這會兒看見她下車，排隊的隊伍有些躁動。
莊蕾忙道：「今日讓大家久等，真是抱歉，有點事情耽擱了。」
她坐到自己的桌子前，第一個病人的家人說：「我們等了小半個時辰呢。」
「對不起，是我不好。」莊蕾賠罪。
「人家小姑娘已經道歉，你就不要多話了。」
榮嬤嬤見狀，道：「是我家奶奶病了，一早請莊大娘子去看病，多問兩句，這才耽擱了。老身替我們奶奶向您賠不是。」
那人見榮嬤嬤穿著不差，但不過是個老媽子，便說：「什麼奶奶？當了少奶奶，就能這樣不守規矩？」
榮嬤嬤笑了笑。「我們奶奶是朱縣令的娘子。既然我賠罪沒用，要不要我們大人過來向您賠不是？」
莊蕾已經開好藥方，遞給榮嬤嬤。「嬤嬤快去抓藥。」又招呼病人。「您先坐下。」開始幫病人把脈，熄了大家的焦躁和怒氣。
榮嬤嬤拿完藥，又過來跟莊蕾說一聲，這才回了縣衙。

榮嬤嬤回到縣衙，去了心病的蘇清悅向她招手。
「榮嬤嬤，妳來嚐嚐花兒做的糕點，味道真是好。」
榮嬤嬤過去，挾了一塊放進口中。「好吃。但奶奶是什麼身分，何必與她一個鄉下丫頭姊妹相稱，這是給她多大的臉？」
蘇清悅笑笑。「嬤嬤，她是不是有本事？」
「自然是有。」
「她是不是善於察言觀色，是個厲害人物？」
「那……也是。」
蘇清悅看著榮嬤嬤。「妳聽懂她方才話裡的意思嗎？長姊的毛病，可能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我也可能會有，只是現在沒有罷了。我要是生下一胎，也得調養，但官人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個小小的遂縣吧？」
「所以，奶奶要帶她走？」榮嬤嬤問道。「讓她進相府當郎中，以後能有機會跟太醫切磋，她興許就肯了。」
蘇清悅又笑。「妳看，她被黃家下人綁走，尚能脫困，可見其機智；平日與人交往，落落大方，可見不願屈居於人下。相府郎中的位置聽起來不錯，可惜人家未必肯。」
「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她怎麼會不肯？」
「未必。這裡是她的家鄉，坐堂郎中也算自在；進京是居於人下，當相府的門客。」
「奶奶說的也是。」
「所以才要早做打算。她有個弱點，就是心軟，對陳家掏心掏肺；娘家那般不堪，依然對她娘盡心。我與她結交在微末之時，才能說動她進京。
「另外，聽說她的小叔正是安南侯以前抱錯的兒子，是皇上替四皇子挑的伴讀，孰料後來生了癆病，又鬧出抱錯的事。可他來了遂縣後，身體逐日好轉，日後難保不會通過科考進入仕途。這種人還不值得結交？」
「奶奶遠見。那她肯走嗎？」
蘇清悅揚起笑容。「官人乃進士出身，若肯指點她小叔，她會不會走？慢慢來，總能讓她跟我們一起走的。我肯定要再生孩子，可那日的景象歷歷在目。沒有她，我可不敢生。」
榮嬤嬤點頭。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5/2上市的【文創風】1160《娘子有醫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