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人事件：隱藏在廣播中的死亡密碼，海野十三科幻偵探短篇小說集

日本科幻推理小說開創者－－海野十三，
以現實的科學知識完成虛構的驚悚謀殺，
犯罪手法超越讀者的想像邊界！
一個思想跳躍的理工男、業餘偵探帆村莊六，
將如何看穿這些難解的事件？

這時帆村在一旁說：
「各位該不會要開會才能決議這種鋼鐵機械也擁有人的靈魂吧？」
檢察官說：
「這具人造人的右手拳頭上，明確留下可能粉碎博士臉部的證據。」
「如果這傢伙是活生生的人，」大江山課長指著人造人說：
「我會毫不猶豫地逮捕他。不過，事實卻完全相反……」

幻想性十足的主題，犯罪手法超越讀者的想像邊界。
精密機械 × 信號操縱 × 化學實驗，令人目瞪口呆的驚悚謀殺。

海野十三以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日文諧音為靈感，創造出私家偵探帆村莊六這個角色，而他獨樹一格的偵探法則是以科學知識為基礎。檢調當局相當器重他，經常委託他協助難解的事件。本書即收錄以帆村莊六這位個性開朗、帶點喜感、特立獨行的青年理學學士偵探為主角的六部短篇小說，包括〈霓虹街殺人事件〉、〈人造人事件〉、〈貘鸚〉、〈柿色紙氣球〉、〈振動魔〉、〈人之灰〉，每一個謀殺案件皆以科學知識、邏輯推理為基礎，讓讀者不只因犯罪詭計的異想天開而目瞪口呆，更在其寫實性中感到膽戰心驚。

˙作者
海野十三（うんの じゅうざ 1897-1949）
日本科幻小說先驅、推理小說家。早稻田大學理工學部畢業後，從事無線電通訊相關研究。一九二八年於《新青年》發表〈電器澡堂的怪死事件〉後正式出道，擅長描寫必須透過科學知識解謎的詭計、人體改造，甚至異星生物的侵略等幻想性十足的主題，比起運用邏輯搜查罪犯，更重視科學技術與心理認知。一九三一年展開以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日文諧音為名的帆村莊六科幻偵探小說系列而廣為人知。一九四九年因肺結核辭世，享年五十一歲。

【導讀】
犯罪與偵查，是一體的兩面
路那∕推理評論者

日本科幻小說始祖暨變格派推理作家

我在《海野十三：回到未來》一書的導讀中，已概略地介紹過海野十三的生平與經歷。因而在此不擬多談。若還不怎麼認識海野十三，那麼以下幾件事或許有助於想像作家的生平──海野十三出身於藩主御醫之家。當他於一八九七年呱呱落地之時，正好是日本明治維新以甲午戰爭證明西化有成的三年後。一九○五年，日本在日俄戰爭中的勝利，使得日本帝國一躍而成新興強權。一九一六年，他進入早稻田大學就讀，畢業後在通信省電務局電子試驗所工作，對無線電通信技術有著深厚的研究。海野十三除了醉心於科學知識外，本身更是熱愛H．G．威爾斯、江戶川亂步與甲賀三郎的作品。這使得他在工作之餘也開始嘗試創作。一九二八年，海野十三以〈電療澡堂的離奇死亡事件〉（中譯版收錄於《海野十三：回到未來》）正式踏入文壇，並在一九三五年成為專職作家。

開始創作後的海野十三，由於身處推理小說蓬勃發展的時代，因而陸續寫出以「理學士帆村莊六」為中心的系列探案。成為專職作家後，海野十三的創作逐步轉向驚險小說、科幻推理與科幻小說。儘管作品中仍保有相當的懸疑性，但可以明顯地感受到推理濃度慢慢下降的狀態。進入戰爭期後，在國家政策的影響下，他轉向了軍事、冒險與間諜小說的書寫。由於在戰爭時期他熱烈地支持皇國思想，因而戰後曾有一段時間遭到「公職追放」（不得擔任政府公職。以海野的狀況來說，則是被迫封筆）。然而由於其作品太受歡迎，海野十三最終仍得以重新提筆，繼續創作科幻小說與科幻推理，直到一九四九年因肺結核逝世為止，享年五十一歲。

有「日本科幻小說始祖」美譽的海野十三，在日本推理小說史上也佔有著一席之地。一般而言，海野十三會被歸類為「變格派」作家。所謂的變格派，是相對於「本格派」（相當於歐美推理中的古典派）而言的。本格派的推理小說，以合乎邏輯但出乎意料的解謎作為審美的標準。因此，本格推理也相當在乎在寫作中是否給予讀者足夠線索、能讓讀者與小說中的偵探有著同樣起跑點的「公平性」。相對而言，變格派則沒那麼在乎公不公平，這些作者更傾向給予讀者他們想像中理想的閱讀體驗──邏輯還是有的，解謎也依然存在，但嚴不嚴謹？公不公平？對這些作者來說，沒有「故事好看」來得重要。

身材高挑、思緒跳躍的名偵探－理學士帆村莊六
儘管以故事性與娛樂性為重，但以偵探小說登上文壇的海野十三，還是創造出了一位「名偵探」。這個名為帆村莊六的偵探，在一九三一年，的〈麻將殺人事件〉中首次登場。關於帆村莊六（ほむら そうろく）這個名字的由來有兩種說法，其一是橫溝正史的火焰（ほむら）與蠟燭（ろうそく）的變形搭配說；其二是江戶川亂步的夏洛克．福爾摩斯（シャーロック・ホームズ）由來說（將夏洛克．福爾摩斯兩字的日文拼音顛倒，即近似帆村莊六的日文發音）。目前以後一種說法較獲支持。帆村莊六外型高挑，其父是鐵道公司的顧問，妻子則是在《蠅男》事件中結識的富豪之女玉屋系子。

就帆村登場的小說來看，他不免俗地具備了眾多古典名偵探常見的「配備」──在警察中擁有極高的名聲、擁有許多怪僻、「喜愛獵奇事物，甚至將此當成閒暇嗜好」，與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舉動等等。不僅如此，帆村的事務所中還配備了能自動偵測進入者身高並拍照的奇妙設備。這個設定可說相當程度地反映了帆村探案的奇想基調。

圍繞著帆村莊六，海野十三陸續創造出了不同面貌的系列偵探。如可被視為帆村助手的女偵探風間光枝，以及親人遺孤的兒童偵探一彥等。儘管海野筆下偵探的屬性可謂相當多元，但普遍公認仍以帆村擔綱的作品最具可讀性。有意思的是，對照帆村的設定，不難聯想到作者海野十三本人還是科學研究者的時代。

或許由於帆村的設定有著濃厚的作者之影，因此這個角色可以說和海野十三的創作生涯緊緊相依。戰爭時期，他現身在軍事偵探小說《怪塔王》中；戰後，當海野得以再度發表創作後，帆村的身影便隨著科幻推理，再度躍然紙上。有意思的是，戰後登場的帆村，也不再保持青年偵探的形象，而改以中年乃至於老年姿態現身。與此相對的，是小說中的飛速的科技進展──帆村最後登場的作品，故事背景甚至設在宇宙。經歷過對霓虹燈照亮黑夜「忍不住發出讚嘆的聲音」時代的偵探帆村，遠征宇宙偵辦飛船失蹤事件。奇異的是，這樣的時代與科技跨度，乍看之下似乎不太真實，但它或許確實是二十世紀中期到今日許多亞洲人的親身體驗。

初期偵探精選六作：從〈霓虹街殺人事件〉到〈人造人事件〉
儘管直至海野十三創作的末期，都有著帆村莊六活躍的身影，但本次《人造人事件－－隱藏在廣播中的死亡密碼，海野十三科幻偵探短篇小說集》中精選的六部短篇，均發表於海野十三創作生涯的初期：〈霓虹街殺人事件〉與〈振動魔〉發表於一九三一年；〈柿色紙氣球〉與〈人之灰〉發表於一九三四年；〈貘鸚〉與〈人造人事件〉則發表於一九三五年。儘管是創作生涯初期的作品，但故事讀起來卻並不生澀。此外，這六篇作品也展示了海野十三偵探小說的不同面向：從〈霓虹街殺人事件〉中，可見海野如何以自己的風格，致敬江戶川亂步〈屋頂裡的散步者〉；在〈振動魔〉、〈人之灰〉與〈人造人事件〉中，海野對詭計的設計，則可見他對科技與人體之間如何「互動」的奇思妙想；〈柿色紙氣球〉由犯人出發，描繪他如何與偵探們鬥智鬥勇的過程，帶有濃厚的犯罪懸疑色彩；〈貘鸚〉這個不僅令人八竿子摸不著頭腦，仔細想感覺腦袋還會產生錯亂──這兩種動物到底要怎麼接合在一起？──的名詞，竟是解開密碼的重大關鍵。從以兩個秘密團體爾虞我詐爭奪富翁財產為背景的〈貘鸚〉，更可被視為海野日後間諜與冒險小說書寫的先聲。

綜觀本次所選的六案，首先可以總結出帆村探案的最大特徵之一，是他善於利用自身的科學知識，透過幾乎是飛躍性的思考，去解決乍看之下不可思議的謎團或事件。如〈人之灰〉中每到西風吹起，便有人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樣乍看之下恍若鄉野奇談的情況，最終係由帆村以科學知識進行推理，導出令人驚詫的真相。很有意思的是，儘管如今看來，這些「真相」有些實在過於荒誕，但比起氣憤，我反倒會感受到一種「啊，竟然想到用這種方式來解釋」，湧現出一種奇異的佩服感。

其次，讀者諸君當會發現帆村所面對的犯罪者大都具備了「瘋狂科學家」的特質，其職業若非學者、研究家，便是相關從業人員的狀況，也頻頻出現。另一方面，帆村用以解決案件的利器，也是同根生的科學知識。從這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描繪方式，不難發現海野本身顯然認為科學與技術是中性的，不存在善或惡的道德價值判斷。要為善或是為惡，端視使用者而定。這樣的思考，在一九四六年出版的《地球盜難》後記中有著絕佳的呈現：「全人類正沐浴在科學的恩惠之下，同時也被科學的噩夢所脅迫。兼具恩惠與迫害兩個面向的，正是今日的科學。我們已經被這樣兼具神與惡魔特質的科學給附身了。」這使得他大聲疾呼：在科學時代，不能忽視科學小說。生於熱情擁抱西洋技術的明治時期，海野十三親眼見證了科學的美好。另一方面，他也同時見證了日本遭受核彈轟炸後所帶來的地獄景象。於是，這樣的觀點可能會被認為是戰後才出現的。然而透過本次對其早期作品的譯介，或可推知海野此般思考並非橫空出世，而是早在其創作初期，便可一窺端倪。

․導讀：犯罪與偵查，是一體的兩面 （路那∕推理評論者）
霓虹街殺人事件
人造人事件
貘鸚
柿色紙氣球
振動魔
人之灰
․作者簡介 海野十三

【內文試閱】
人之灰
1
赤澤博士經營的氣體工廠，就蓋在海拔一千三百公尺高原的右足湖畔。這三年來，工廠陸續僱了六個人，卻都以奇怪的方式失蹤了。直到今日，都沒有人回來。
由於時日已久，人們認為八成沒一個人還活著了，不過這時傳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傳聞。每當他僱的人失蹤的日子，一定會刮起強烈的西風，所以工人們都極度害怕西風。
這個故事開始的日子，晚秋的高原一帶，正好刮起風速十公尺以上的強烈西風，工人們都驚聲尖叫，露出恐懼的神色。到了夜裡，他們也是隨便收拾，大家就聚在一起逃離工廠了。在這樣的夜晚，他們覺得回到工廠的宿舍，躲在棉被裡睡覺，才是一件可怕的事。大家像講好了一般，到隔壁村子的居酒屋開起酒會，喝到天亮才方休。
工廠裡只剩下廠長赤澤博士，還有一名叫做青谷二郎的青年技師，以及兩名警衛。除此之外，廠內的別館（那是赤澤博士居住的地方）還住著博士的夫人珠江子，她是一名外表看來相當年輕的女子，跟博士看來總像是一對父女，她一個人關在別館之中。
到了八點，青谷技師一如往常，開著卡車回家了。赤澤博士的房裡，燈還一直亮著。不過，到了十點半，燈也熄了，本館完全陷入黑暗之中。警衛也關在小屋裡，只剩下西風泰然自若地，發出詭異的聲音，晃動玻璃門跟柵欄。湖畔的惡魔乘著西風而來，又回去了。
夜，更深沉了。
從這座氣體工廠，沿著國道往西再走一公里，有一座庄內村。村子裡只有一座面向國道的派出所。值班的年輕員警也在尋思，每當吹起傳說的西風，就會發生怪異的失蹤事件。他們之前已經向該縣的檢調單位報告過事件與那起傳說，每次當局都會隨便派某個人來處理與回應，後來就不再派人來，也不再下達指示了。似乎完全沒把它當一回事。如果能夠找到屍體或血跡，大概會掀起一場騷動吧，由於事件以低調的失蹤事件告終，即使出現了六個犧牲者，還是沒有人當一回事，對於庄內村派出所被瞧不起這件事，讓員警憤慨不已。今夜，若是真的發生什麼事，他打算鼓起勇氣，與乘著西風而來的妖魔纏鬥。
時鐘敲響夜間十一點半的時候，一名看似工人的男子，慢慢地來到派出所前。那名男子看到巡警站著值班的模樣時，立刻加快了腳步，打算快步經過。
「喂，等等……」
巡警大喊，朝向奇怪的男子衝過去。
身材高大纖瘦的男子，聽到巡警的大聲斥喝，便停下腳步。接著，他的手臂三兩下就被巡警抓住了。
「你現在要去哪裡？跟我來派出所一趟。」
男子乖乖被抓著，被拉進派出所。巡警的視線，無法從奇怪男子帽子底下露出獨特光芒的眼睛移開。可是，把他拉到派出所的燈光下時，他卻嚇得連腿都軟了。
血！是血！
奇怪男子的帽子上、豎起衣領的雨衣肩上，就連他的臉上，全都沾滿了大量的血跡。抓到寶了。
「不准動！殺人犯！」
臂力強壯的巡警，將奇怪男子的手扭到身後，立刻用繩子綁起來。
奇怪男子挑著眉說：
「別這麼不講道理嘛，為什麼要把我綁起來？」
「少裝蒜。為什麼要綁你？還要我說嗎？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說著，巡警取下牆上的鏡子，遞到奇怪男子看得見的地方。奇怪男子露出吃驚的神色，咬著下唇。
這下真的抓到寶了。在這西風之夜的獵物，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要是他不小心打了個瞌睡，應該會錯過吧。如此一來，今夜又會以怪談收場了吧。全都是千鈞一髮的事。他終於逮捕了沾著鮮血的怪人。天亮之後，去一趟氣體工廠吧。今夜，肯定又有人失蹤了。這次又會是誰呢？
巡警只覺得愈來愈興奮，深夜裡，打了一通電話給上級K町警察局。

2
逮到殺人魔了！
庄內村掀起一起驚天動地的騷動。其中，最驚訝的就是管轄此區的K町警察署的人員了。接獲庄內村派出所逮捕沾滿鮮血的奇怪男子的通報，儘管還是深夜，丘署長立刻率領一行員警趕來。基本上要先調查一遍，姑且在正好空著的村立醫院的傳染病大樓，設立臨時偵訊室（這個做法有點奇怪），再把奇怪的男子送過去。不久，天色亮了，總算讓人鬆了一口氣，這時，電話又來了，那是一通死訊，昨夜西風的妖魔，奪走氣體工廠年輕珠江子夫人的性命。事情麻煩了，丘署長一行人，徹夜未眠的血紅雙眼又更紅了，開車衝向發生事件的氣體工廠。儘管如此，第七名犧牲者有別於以往，竟是這座氣體工廠的女王珠江子夫人，真教人意外。
丘署長按著類似風濕性酸痛的腰椎，踏進氣體工廠的大門。真是一座不吉祥的建築物啊。從本署的紀錄看來，這座氣體工廠的營業項目，包括液態空氣、氧氣、氖氣及其他數種氣體，還有氣球，不過，這麼特殊的營業項目，竟然能撐起這座奇怪的建築物嗎？他覺得十分可疑。
進入正面的本館，在會客室等候，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哦，您好，您好……」
站在前頭，下巴蓄著鬍鬚的土色臉上，戴著厚重近視眼睛的矮小男子，發出奇怪的聲音打招呼。這位就是廠長，自稱理學博士赤澤金彌的人物。
「我是技師青谷二郎。」
站在他後面的人，用這方式報上名字，他跟廠長不同，看來相當聰明，是個相貌端正的青年。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署長以毫不客氣地聲音說：
「像這樣，再三出現失蹤者，我一定要追究你的責任。」
聽到這句話，赤澤博士以銳利的目光瞪著署長。
「三年來都找不到失蹤者，我們也很懷疑警察的辦事能力呢。請你們快點搜查我的家吧。」
青谷技師在後頭，露出十分擔心的神色。
署長先是大聲說了句。
「好哦，那我就不客氣了。」
先聽取廠長說明夫人失蹤前後的情況。
「昨天晚上，我在工廠待到十點左右。」
博士只有嘴巴在動著。
「我在查事情，所以在本館二樓，在我自己的房間讀書。聽到鐘敲了十點， 我才關燈，離開本館，回到別館。那裡相當於我與內人的家。不過，內人沒出來迎接我，我去內人的房裡看情況，內人也不在那裡。我到處尋找，都不見人影。直到現在，我都沒見到內人。我知道的就是這樣了。」
丘署長問：
「你是不是覺得夫人的情況不太對勁呢？」
「是的，我本來以為她大概在床上睡覺了。不過，床鋪得很整齊，她似乎根本沒上床躺過。」
「燈開著嗎？」
「沒有，燈沒開。」
「幫傭的人不在嗎？」
「本來有請一個，大前天，她的親戚過世了，於是請假回家去了。所以，當天夜裡，應該只剩下內人獨自一人。」
「她叫什麼名字，請說得更詳細一點。」
「她叫做峰花子。沒有什麼特徵，她的親戚住在右足湖往東的湖口，那邊的表姊過世了。」
「你在夜裡發現夫人失蹤，為什麼不報警呢？」
「除了青谷技師，我不會拜託其他人。所以我把他找來了。技師的家位於湖水南岸一公里的地方，也就是湖口一帶，其實有點遠。白天的話，還有一輛卡車可以開，不過技師都會把它開回家，我沒有代步工具。所以我才決定等到天亮，等他上班再說。我要先聲明一件事，我已經超過十年沒踏出這座工廠了。」
丘署長大大地嘆了一口氣，盯著赤澤博士打量，這次輪到青谷技師了。
「你昨天幾點回去的？」
「八點左右。」
「開卡車嗎？」
「是的。」
「路上有經過哪裡嗎？」
「我沒有去其他地方。直接回家了。」
「關於夫人的失蹤，你有什麼想法嗎？」
「完全沒有。」
署長一直盯著青谷技師，說：
「你昨天也穿著那雙鞋子嗎？」
那雙鞋子沾著新鮮的紅土。那是附近一帶少見的土壤。
「唉……今天早上，我在工廠裡裡外外四處找人……」
後來，丘署長在兩個人的帶領之下，前往工廠內的主要房間，也檢查過放著大型機械的工作室、動力室，看了倉庫與辦公室。檢查得最仔細的，就屬赤澤博士的房間與青谷技師的房間，還有懸掛著特別研究室的招牌，有點複雜的房間。特別研究室只有博士及技師兩個人可以進入，在這裡從事重大研究。裡面擺著各種特別的棚架、機械及平臺，並沒有發現血跡。結果，在這座工廠裡找不到任何可疑之處，於是他們去檢查別館的房子。這時，他們採信博士的說法，並沒有發現夫人的遺書。
署長拍著酸痛的腰椎說：
「我還是老樣子，拿工廠沒輒。」
看來只能回去，調查昨晚逮捕的沾滿鮮血的男子，才是最快的方法吧。
一行人搭車離開了。（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