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威爾的故事書（簡體書）

第1章 故事

冷杉樹…………………………………… 003

一品脫判決……………………………… 013

一個糟糕又快樂的聖誕節……………… 027

神奇的樓梯……………………………… 035

聖母的雜耍藝人………………………… 041

愛德華茲先生遇見聖誕老人…………… 047

一個聖誕夜……………………………… 055

每天都是聖誕節………………………… 063

麥琪的禮物……………………………… 073

妖精們帶走教堂雜役的故事…………… 079

聖誕玫瑰的傳說………………………… 093

一個成真的聖誕夢……………………… 103

致謝的煩惱……………………………… 119

最糟糕的聖誕故事……………………… 125

第2章 詩歌

聖誕樹…………………………………… 138

村莊裡的聖誕節………………………… 142

海上的聖誕夜…………………………… 147

聖誕老人來訪…………………………… 150

仙女寄給一個孩子的聖誕問候………… 154

聖誕節慶典……………………………… 157

桃花心木………………………………… 159

嘲笑聖誕老人的男孩…………………… 164

槲寄生…………………………………… 169

聖誕節來了，聖誕節走了……………… 172

有人說…………………………………… 175

兒童頌…………………………………… 177

第3章 回憶

是的，弗吉尼亞，聖誕老人存在……… 182

往昔的聖誕節…………………………… 187

在紐約農場度過的一個聖誕…………… 193

如今的聖誕……………………………… 195

聖誕老人寄給蘇茜的一封信…………… 198

範尼·美梅利特農民的聖誕午餐……… 203

鈴兒響叮當……………………………… 220

冷杉樹

漢斯·克裡斯汀·安徒生

森林裡長著一棵非常俊美的小冷杉樹。它長在一個很好的地方：能夠照射到陽光，空氣也很充沛，而它的周圍長著許多大個子朋友——松樹以及其他一些冷杉樹。但是，小冷杉熱切地希望能長得更高一些。它不在乎溫暖的陽光和新鮮的空氣；它不理睬農人家的孩子，他們會一起外出摘草莓和山莓，聚在一起聊天。他們時常帶來滿滿一罐漿果，或用草莖將漿果串成一串。那時，他們會坐在小冷杉樹旁，說：“這棵樹多麼小巧漂亮啊！”但小冷杉樹根本不喜歡聽到他們這麼說。

第二年，它長出一個很大的枝椏。第三年，它長得更高了。對冷杉樹來說，人們可以根據樹輪的圈數來計算它們的年齡。

“哦，如果我要和其他樹一樣高大就好了！”小冷杉樹嘆息道，“那時我會將我的枝椏伸向四方，從我的樹冠處巡望廣闊的世界。鳥兒會在我粗壯的樹枝上棲巢，當風吹起，我可以像那邊的其他樹一樣莊嚴地點頭。”

陽光、群鳥，還有在早晨和傍晚駛過它頭頂的紅云，都不能使它快樂。

到了冬天，白雪覆蓋住了周邊的土層，一只蹦蹦跳跳的白野兔經常一路跳來，直接從小冷杉樹的頭頂跳過。哦！

這讓它非常生氣。兩個冬天過去了。等第三個冬天到來時，小冷杉樹已長得非常高了，野兔只能繞著它跳了。

“哦！生長啊，生長，我要長大。這是世界上唯一美妙的事情。”小冷杉樹這麼想著。

伐木工人總會在秋天的時候到來，砍倒那些最大的樹，今年也一樣。曾經的小冷杉樹，如今已經很高了，它因害怕而顫抖著，因為那些高大的樹都轟然倒地了。它們的枝幹被切了下來，使得那些樹看起來非常赤裸、修長和纖弱——幾乎無法辨認了。但是，之後它們便被裝上馬車，馬匹拖著它們離開樹林。它們要去哪兒呢？等待它們的是什麼樣的命運呢？

春天，燕子和白鸛飛來的時候，冷杉樹問：“你知道它們被帶到哪裡了嗎？你見過它們沒？”

燕子一無所知，但白鸛看上去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說：

“我認為我知道。在我飛過埃及時遇到許多新船，船上有一些高大的桅桿。我想它們便是樹。它們聞上去像是冷杉。我可以向你保證，它們很高大——非常高大。”

“哦，這樣的話，我希望自己能足夠大，可以漂在海上！海是什麼樣的事物？它看上去怎樣？”

“這可說來話長了。”白鸛說著，飛走了。

“珍惜你的青春吧,”陽光說，“珍惜你能健康生長，為你體內流動的年輕生命感到喜悅吧。”

風親吻冷杉樹，露滴為它哭泣，但冷杉樹並不理解它們。

聖誕的時光臨近，許多小樹都被砍倒了。有時候，那些被砍倒的樹既不像它這麼老，也不像它這麼大。人們忙碌不停地帶走它們。這些年輕的樹——它們總是最漂亮的樹——會被保留所有枝椏。它們被放在馬車上，馬兒會把它們拉出樹林。

“它們要去哪兒呢？”冷杉樹問，“它們沒有我高大——實際上，它們中有一棵樹太小了。它們為什麼能被保留所有枝椏呢？它們會被帶到哪裡？”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麻雀們嘰嘰喳喳地叫道，“我們是透過那邊城鎮的窗子看到的。我們知道它們去了哪裡。

哦！它們身著盛裝，有著超出想象的光輝。我們透過窗子看到，它們被種在一個溫暖的房間正中央，被裝飾了許多美麗的東西——鍍金的蘋果、蜜糕、玩具，還有數以百計的蠟燭。”

“之後呢？”冷杉樹問，它的枝椏都在顫抖，“之後呢？之後會發生什麼？”

“嗯，我們見到的就這麼多了。但這已是無與倫比了。”

“或許我注定有一天會走上這條榮耀之路！”冷杉樹愉悅地叫道，“這比在海上旅行要好。我多麼痛苦地渴望著啊！如果現在是聖誕節就好了！我現在已經高大成年了，就像去年被帶走的其他樹一樣了。哦，如果我要能上馬車多好啊！如果我在溫暖的房間裡，躋身在所有的那些壯麗和光輝的事物之間，那該多好啊！之後呢？嗯，之後會發生更好的事情，某種更有魅力的事情，不然他們怎麼會裝扮我呢？必然有更重要的、更偉大的事情會發生。但是，是什麼事情呢？哦！我多麼受煎熬啊。我如此渴求！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以我們為榮吧，”空氣和陽光說，“以你在這樹林中擁有的鮮活青春為榮吧。”

但是，冷杉樹根本不以其為榮，而是一直在生長。從冬天到夏天，它一直佇立在那裡，葉子由翠綠變成墨綠。看到它的人們都會說：“那真是一棵俊俏的樹啊！”

聖誕節來臨時，它便成了第一棵被砍倒的樹。斧子深深地砍進了它的骨髓。它倒在地上，帶著一聲嘆息。它感到疼痛，有一種衰弱的感覺，根本感覺不到幸福。因為與它的家分別，與它長大的地方分別，它感到戚傷。它知道自己將永遠也看不到親愛的老伙伴了，那些小灌木，還有周身的花朵——或許甚至不能再見到鳥兒了。離別根本不是令人喜悅的。

它被卸在一個院子裡，和其他樹木放在一起。此時，冷杉樹恢復了意識，

聽到一個人說：

“這棵樹很好，我們只要這棵樹！”

兩個穿著艷麗制服的仆人走來，把冷杉樹抬進一個寬敞漂亮的客廳。四周的墻上掛著一些照片，壁爐上放著刻有獅子的花瓶；還有搖椅、絲質沙發、堆滿圖畫書的大桌子和數以百計的價值幾百美元的玩具——至少孩子們是這麼說的。冷杉樹被放置在一個裝滿沙子的大桶裡，但沒人能看出那是一個桶，因為它被裹上了綠色的布，放在一條色彩斑斕的大地毯上。哦，冷杉樹全身顫抖著！現在要發生什麼？仆人們，還有年輕的女士們，在為它盛裝打扮。在一個枝椏上，她們掛了些小小的網，它們是用彩紙剪出的。每一個網中都裝滿了糖果。金蘋果和核桃也掛在樹上，仿佛它們就是從樹上長出的。還有一百多根小蠟燭，紅的、白的、藍的，被系在不同的枝椏上。看上去如真人般的玩偶——冷杉樹從沒見過這樣的玩偶——被懸掛在樹葉上。在高高的樹峰上，固定著一個星形的金屬片。它熠熠生輝，尤為美妙。

“這個夜晚，”所有人都說，“這個夜晚它會發光。”

“哦，”冷杉樹想，“但願已是晚上了！哦，希望燈很快就會被點亮！這會發生在什麼時候呢？麻雀會飛過玻璃窗嗎？我會在這裡飛速生長嗎？在夏季和冬季都會被裝飾嗎？”

是的，它沒有往壞的方面想。但僅僅是渴望，便讓它感到背痛欲裂了，而對於一棵樹來說，背痛就像人頭痛一樣糟糕。

最後，蠟燭點亮了。多麼光輝，多麼耀眼啊！冷杉樹激動地全身顫抖，以致綠色的枝條被枝椏上的一根蠟燭點著了，燒焦了。

“上帝保佑我們！”年輕的女士們大叫著，忙著去滅火。

現在，冷杉樹或許不會太過激動了。哦，真是太可怕了！它很害怕讓它的某些裝飾品著了火，也對這些光輝感到困惑。此時，門開了，一群孩子衝了進來，仿佛要把冷杉樹推倒一般；大一些的人則更為從容不迫地跟在後面。小家伙們安靜地站著，但這只維持了一會兒，接著便大叫起來，直到在屋內圍成一圈。他們繞著冷杉樹興高采烈地跳舞，從樹上拿下一個又一個的禮物。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呢？”冷杉樹想，“會發生什麼事情？”

蠟燭快要燒到樹枝了，而當它們快燒到時，便被熄滅了。之後，孩子們被到允許可以搶奪樹上的東西。哦！他們衝向了它，每一個枝椏上的東西都被拿走了：如果不是被固定在頂部的話，那個觸到天花板的金色星星也會被扯下。

孩子們為他們漂亮的玩具而手舞足蹈。除了一個老人，沒有人注意到這棵樹。他走上前來，瞥了一眼枝椏之間，但僅是為了查看有沒有無花果和蘋果被忘掉了。

“講故事，講故事！”孩子們叫道。他們把一位小個子的胖男人推到樹前，讓他坐在樹下。“這樣我們便在樹林中了，”他說，“而樹則可以聽到我的故事。但是，我只講一個故事。你們是要聽艾維德的故事呢，還是杜培的故事——杜培從樓梯上摔下來，但仍然奮發取得了榮譽，並和公主結了婚？”

“艾維德！”有些人叫道。“杜培！”另一些人叫道。喊叫聲真是很響。只有冷杉樹非常安靜，思考著：“我該加入進來嗎？我和這件事沒有一點關係嗎？”但它已經加入到了晚間的娛樂中，已經盡到了它的職責。

那個胖男人講了杜培的故事，講了他怎樣從樓梯上摔下，又怎樣贏得了榮譽，而後如何迎娶了公主。孩子們鼓著掌叫喊道：“再講一個，再講一個故事！”他們想聽聽艾維德的故事；但他們只聽到杜培的故事。冷杉樹靜默地站在那裡，心事重重。在林間從沒有鳥兒告訴它這樣的故事。杜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卻仍能夠贏得榮譽，娶公主為妻！

“是的，這是世上發生的事情！”冷杉樹想。它相信這必然是真的，因為講這個故事的是個和藹可親的人。

“嗯，誰知道呢？或許我也會從樓梯上摔下，然後娶公主為妻！”而後，它滿心歡喜地期待著再度被打扮。在明天晚上，它會再次被裝飾上蠟燭、玩具、金片和水果。“明天我將不會恐懼。”

“我會沉浸在我的光輝裡。明天我將會再次聽到杜培的故事，或許，也能聽到艾維德的故事。”

冷杉樹整夜安靜地站在那裡，心思重重。

次日早上，仆人和打掃房間的女傭進來了。

“現在我的光輝將再度重現。”冷杉樹想著。但是，她們把它拖出了房間，放到了閣樓裡。她們把它放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那裡沒有陽光能照射到。

“這是什麼意思？”冷杉樹心想，“我在這裡要做什麼？會發生什麼事情？”

它倚靠在墻上，一再思忖。它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因為日日夜夜過去了，沒有人出現。最後終於有人來了，但只是將一些大盒子放在角落裡。現在，冷杉樹站在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它猜測自己已經被遺忘了。

“現在，外面是冬天了。”冷杉樹想著，“土地已經結塊，覆蓋了白雪，人們不會種下我；因此我猜我會一直住在這裡，直到春天來臨。這多麼體貼啊！人們真好！如果這裡要是不那麼黑，不那麼令人感到孤獨就好了！——連一只小野兔都沒有？樹林中有一只漂亮的小野兔，當地上積了厚厚的白雪, 那只野兔就會跳著路過。是的，它曾經從我頭上跳了過去，但那時我不喜歡它。但在這裡，真是孤獨難耐啊！”

“嘰，嘰！”一只小老鼠發出聲音，爬了出來，然後又有一只爬了出來。它們嗅了嗅冷杉樹，在枝椏間穿行。

“真是太冷了。”兩只小老鼠說，“或許這裡會舒服些。你不這麼認為嗎，老冷杉樹？”

“我根本不老，”冷杉樹說，“有許多樹比我老很多。”

“你從哪兒來？”老鼠們問，“有什麼閱歷？”它們非常喜歡打聽事情。“告訴我們世上最漂亮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吧。你去過儲藏室嗎？奶酪躺在那裡的架子上，天花板上掛著火腿肉。在那裡，我們可以在用動物油脂做的蠟燭上跳舞，瘦骨嶙峋地進去，大腹便便地出來。”

“我不知道這個事情。”冷杉樹回答，

“但我知道樹林，那裡的陽光耀眼，鳥兒的歌聲悅耳。”

然後，它給小老鼠們講述了它年輕時候的全部故事。

小老鼠們從沒有聽過這類事。聽完後，它們說：“你見過的事情真多啊！你曾經一定很幸福！”

“我？”冷杉樹回答，想了想自己剛才講的故事。“是啊，那的確是非常快樂的時光。”但它接著又講了聖誕夜的事情，那時它身上被掛滿糖果和蠟燭。

“哦！”小老鼠們說，“你曾經是多麼幸福啊，你這棵老冷杉樹！”

“我根本不老，”冷杉樹說，“我這個冬天才被從樹林中砍來。實際上，我還小。”

“你講的故事真是美妙啊！”小老鼠們說。

第二天晚上，它們帶來了另外四只小老鼠，一起來聽冷杉樹的故事。冷杉樹說得越多，就愈發表明它記得所有事情。“那些時日真是快樂啊！但快樂的時光還會再來的。杜培從樓梯上摔下，但仍然能夠娶到一位公主。或許，我也會娶一位公主為妻！”冷杉樹想著，森林裡長著一棵非常美麗的小白樺樹；對於冷杉樹來說，白樺樹就是真正的公主。

“杜培是誰？”小老鼠們問。

接著冷杉樹講了整個故事。它能夠記得每一個字；小老鼠們已經開心地想要跳到冷杉樹的頭頂上去了。第三天晚上來了更多的老鼠。到了星期天晚上，有兩個住在下水道裡的耗子甚至也來了。

但這兩只耗子認為故事一點都不好，而小老鼠們則感到惋惜，因為它們不像之前那麼喜歡聽了。

“你只知道一個故事嗎？”耗子們問。

“只有這一個。”冷杉樹回答，“我在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夜晚聽到這個故事。我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麼快樂。”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難道你不知道任何關於培根和油脂蠟燭的故事嗎？或者，一個關於儲藏室的故事？”

“不知道。”冷杉樹回答。

“那麼，我們寧願不聽你講故事了。”耗子們回答。

它們回到了自己的鼠群中，小老鼠們最後也離開了。冷杉樹嘆息著說：

“它們圍坐在我身邊多麼好啊，快樂的小老鼠。我和它們說話，它們認真地聽著。但這也已是過往了。當人們把我抬出去時，我會銘記這份喜悅。”

但人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記起它呢？那是一個早晨，人們進門，在閣樓裡四處翻找，盒子被放在了一邊，而冷

杉樹被抬了出去。他們粗魯地把它扔在地上，但是一個仆人立馬把它拖到樓梯上，那裡有陽光照耀。

“現在生活重新開始了！”冷杉樹想著。

它感到了新鮮的空氣和一縷縷陽光。它已在外面的院子中了。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冷杉樹都忘了看看自己，看看四周。院子緊挨著花園，那裡的一切蘊發著生機，玫瑰垂在木欄上，椴樹也含苞待放，燕子歡快地叫著：“啾啾，啾啾！我的丈夫已經來了！”但它們的丈夫並不是指冷杉樹。

“現在我該活過來了！”冷杉樹說，高興地向外舒展枝椏。但是，唉！它們都枯萎、泛黃了。它被扔在角落，扔在蕁麻和雜草之間。星星狀的金片仍在它頭上，在明亮的陽光下熠熠發光。

院子裡，有一群快樂的孩子在玩耍。他們曾在聖誕夜圍在冷杉樹邊跳舞，因它而感到快樂。一個最小的孩子跑了過來，扯掉了那顆金色的星星。

“看看粘在這棵丑陋的老冷杉樹身上的是什麼！”小孩子說著，踩著枝椏，直到折斷他腳踩的那根樹枝。

冷杉樹看著盛開的花朵、花園裡的光輝，然後看了看自己，希望自己仍能躲在閣樓陰暗的角落裡。它想到了在樹林中鮮活年輕的歲月，想到了聖誕夜的快樂，還有如此愉快地聽它講杜培的故事的小老鼠們。

“過去！過去！”老冷杉樹說，“我在本可以快樂的時候卻沒有好好享受！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一個仆人過來，將冷杉樹砍成了小段，捆在一起放在那裡。它在煮麥汁的銅鍋下明亮地燃燒著。它深深地嘆息。每一聲嘆息就像是身中一槍。玩耍的孩子們跑過來，坐在火邊。他們看著火，大聲吹氣：“呼！呼！”每一陣爆發的笑聲都伴隨著冷杉樹深深的嘆息。它想到林中的夏日時光，想到那裡的冬夜，那時星辰璀璨；它想到聖誕夜，想到杜培的故事——這是它唯一聽過的故事，也是它唯一知道怎麼講的故事；之後，冷杉樹就被燒毀了。

男孩們在花園中玩耍。最年幼的孩子胸前掛著金色的星星。那棵冷杉樹曾在最美好的夜晚戴過它。現在都已成過往。冷杉樹的生命已經飄逝，而這個故事也快結束了：過去！過去！——所有的故事也都會成為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