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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終有時(全二冊)(簡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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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幣定價:52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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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暢銷書作家 清楓語 闊別三載 年度巨獻,數次修訂,傾情呈現完美結局 。
新增兩萬字神秘番外,首度揭露夏言死亡之謎。


遇見,不是為了開始,也不是為了結束,只是要給自己一個結果。

那時,我終於有了確切的答案:你是我今生未完的相遇

他很想她,瘋了一般想她,這或許不是情深意濃,而是宿命


第一次見到沈遇,喬時還是個大四學生。
她到他的城市做宗族民俗文化調研,介紹人指著人群裏低眉斂眸與旁人低語的高大男人:“那是新任族長,沈遇,曾是個員警,有什麼問題找他就好。”
再見面是六年後,他的城市,他的書房,他將她逼抵在門板,冷靜而沉默地看她:“喬時,你為什麼要回來?”
他設計的未來沒有她,她的出現攪亂了它該有的樣子。
然而,幸好。

我曾愛過一個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作者簡介

清楓語
都市言情作者,以暖虐文風見長,作品或溫暖或感傷,偏愛深情系氣場男主。

目次

上冊:
第一章 你終於回來
第二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三章 笑著說再見
第四章 說好的放手
第五章 向左轉,向右轉
第六章 那麼近,那麼遠
第七章 可惜不是你
第八章 如果沒有愛過

下冊:
第九章 有了牽絆,便有了軟肋
第十章 我們結婚吧
第十一章 你的世界
第十二章 無聲墜落
第十三章 如果沒有你
第十四章 明天的明天
番外一 他的愛情曾來過
番外二 好久不見
番外三 幸福的輪廓
番外四 幸好,遇見

書摘/試閱

第一章 你終於回來

下午五點。
飛機平穩地在雲端穿行,機艙內安靜祥和,除了耳邊哢嚓哢嚓的拍照聲。
喬時扭頭看了眼正拍照的年輕男人,人長得挺正常,二十多歲的年紀,唇紅膚白臉方正,氣質溫雅,深藍高領毛衣搭配黑色質感長款大衣,韓式平劉海兒蓬鬆短髮造型,淺咖啡的發色,時髦而不張揚,此刻卻做著與時尚外表略不協調的動作:歪著腦袋貼著窗口,左手在左眼角比了個大大的剪刀手,右手高舉著手機,右眼閉起,在一個睥睨天下的神情下按下了手機快門,哢嚓……
喬時默默移開腦袋,自覺眼睛受到了一萬點傷害,沒想到正製造傷害值的男人突然興奮地拍了拍她的肩:“美女,能幫我拍個照嗎?”
“……”喬時指了指他的手機,“飛機上……不允許開手機的吧?”
“真的假的?”男人狐疑地看著她,人倒是老實地把手機關了,直到飛機安全降落,滑過長長的跑道,在停機坪平穩停靠,這才摸出手機,遞給喬時,“來,來,快幫我拍兩張。”
“……”
男人已認真擺起手勢,剪刀手換成了豎大拇指,依然是自以為睥睨天下的神態,沖喬時催道:“快,快,幫我拍兩張。”
“……”
喬時隨手給他拍了幾張,看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這才起身拿行李。
走到機艙外時,男人也拎著包吭哧吭哧地跟了上來,與她並排往外走,大概是活潑健談的人,人一跟上來就打開了話匣子:“哎,第一次來安城嗎?”
喬時防備心重,一個人出門在外總有些謹慎,也就禮貌地笑笑:“不是。”
男人一下來了興致:“以前來過嗎?看著不像啊,我似乎從沒見過你。”
喬時只是保持著嘴角上翹的禮貌微笑弧度,沒有多言。
男人也沒在意:“沒事,來了就要好好玩兒,咱安城好吃好玩兒的地兒多了去了,改天我帶你逛逛。你微信多少?我加你。”
說話間已掏出手機,開了微信,手指邊在螢幕上劃著邊道:“等會兒,我先發個朋友圈。”
而後將手機螢幕轉向喬時:“幫我看看,哪張好看點?”
“……”喬時實在不想看他那張清俊時尚精明帥氣的韓國歐巴臉。
男人也不是真的要等她的答案,挑著挑著就皺了眉:“缺了張背影的。”
他將手機往喬時手上一塞:“幫我拍個背影。”
說完人已走到大廳旁的落地窗前,兩手帥氣地往大衣口袋一揣,扭頭叮囑:“拍得文藝點,帶點憂鬱氣質。”
“……”
騷包又二缺的陌生男人!
喬時哢嚓哢嚓給他按了幾下快門。
男人很快跑了回來,對照片很滿意,很快P了個塞納河畔風格,發完朋友圈,這才將目光轉向喬時:“可以了,你微信號多少?”
喬時客氣拒絕:“不好意思,我不玩微信。”
說完轉身往行李處走,男人三兩步便追了上來:“不是吧,這都什麼年代了……不過沒關係,留個電話也行,他們都叫我老六。”
喬時假裝沒聽到,逕自彎身取行李,老六也要取行李,邊拎皮箱邊道:“你一個人吧?住哪兒?我送送你,就當謝禮了。”
喬時扭頭沖他彎唇一笑:“謝謝,不過不用了,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走啦。”
喬時長相偏靜,這樣微微一笑,眉眼彎成了一個漂亮的月牙狀,靈動溫婉,看得男人一怔。喬時已趁這個空當離開,還特地往洗手間方向繞了個圈才出去,沒再看到人,正要鬆口氣,沒想到在門口又遇上了。
老六正沖不遠處站著的男人招手,似是來接他的人。
他也看到了喬時,很是詫異地沖她一笑:“你還沒走啊?”
喬時禮貌地微笑:“準備走。”
“玩得開心。”老六沖她做了個“拜拜”的手勢,目光已轉向接他的男人,“就你一人啊?五哥呢?不是說來接我嗎?”
“門口不是?接電話呢。”
交談的話語一字不落地落入喬時耳中,喬時正準備往門口走,下意識抬頭看了眼,不意瞥到個高大的身影,腳步不覺頓住。
男人側對門口而立,在打電話,一隻手很隨意地插在黑色長大衣口袋裏,另一隻手捏著手機,很隨意卻很英俊的站姿,身形高挑挺拔,整個人籠罩在夕陽的餘暉裏,帶著股疏淡而冷漠的沉穩氣場。
氣質出眾的優秀男人!
喬時輕籲了口氣,正要改往另一個出口走,沒想到男人似感知到什麼,緩緩轉頭,看向這邊。喬時本能地背過身,心跳有些急,手輕擋著臉,不疾不徐地往另一個門口走去。
老六見沈遇看過來,興奮地沖他揮手:“五哥!”
沈遇看了他一眼,視線又緩緩移向喬時離去的方向。
老六已拖著小皮箱跑了過來,見沈遇正若有所思地看向某處,拍了他一記:“看啥呢?”
視線也不自覺地跟著他的視線移動,看到了已走到門外的喬時正在攔計程車,老六當下咦了一聲:“這些女孩子還挺虛榮的啊,打車就打車,非得強撐面子,說什麼男朋友來接了。”
一旁的老三直接一巴掌招呼他腦門上:“少給自己長臉。這不就是女人拒絕搭訕的方式?人家女孩子孤身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和你又不熟,傻了才上你的車。”
沈遇視線移回老六身上:“你認識她?”
“嗯……剛好同一個航班,坐一塊兒過來的。”
“什麼名字?”沈遇突然問。
“……”老六突然想起喬時還沒告訴他名字。
沈遇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追問,淡淡扔下句“走吧”,人已往門外停著的黑色轎車去了。
老六跟著上了車,抬頭看了眼不遠處還在打車的喬時,惦記著名字的事,趁著車子從她面前駛過,從副駕駛座上探出頭來,沖喬時喊:“對了,我大名沈橋,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還有電話。”
喬時正攔著車,聞聲下意識地扭頭,看到人時習慣性微笑,沒應,直接沖他揮手再見。
沈遇剛好轉頭,她恬靜微笑的面容陡然映入眸中,急刹車下一個失控,車子輕微小震。
老六詫異地扭頭問:“五哥,幹嗎呢?”
“沒事。”沈遇平靜地重新啟動車子,視線淡淡從後視鏡掃過。
濃縮的鏡面裏,喬時已攔了輛計程車,正拉開車門,將行李箱推進去。
老六也看到了,有些感慨:“我也沒長了張壞人臉,坐我的便車怎麼了,這荒郊野嶺的,天又快黑了,計程車難道還比我安全?”
沈遇視線在後視鏡方向停了停,喬時已上了計程車,往另一路口駛去了。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略停頓,斂眸沉吟了一會兒,方向盤俐落一轉,掉轉了車頭方向。

喬時從上車開始精神就有些緊繃,或者說,從她昨晚決定飛往這座城市開始都是不安的。她沒想地域歧視,但確實是對這座城市有陰影。
民風剽悍、治安混亂、粗鄙野蠻、搶掠械鬥、制毒販毒……幾乎是她對這裏的所有印象。
這是一座聚族而居、崇文尚武的獨特城市。在她曾接觸過的當地人裏,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至七八歲的小孩,都能打得一手好拳,練得一手好槍法。它既有現代化都市的科技時尚,又保留了其獨有的宗族氣韻。喬時對這座城市的感覺,也一如它透著的矛盾,也是矛盾複雜的。
如果不是今天淩晨兩點的電話,喬時想她是不大可能再回到這座城市的。
電話是堂妹喬燕打過來的。剛滿十八歲的小丫頭,八歲就被扔回了鄉下老家,跟著爺爺奶奶住。父母在外打工,山高皇帝遠的也管不了她,周圍都是差不多背景的同學,書讀著讀著就都混一塊兒了,三五成群的,也沒人管,小太妹似的。初中一畢業書也不念了,瞞著家人跑到外面打工,十六歲時認識了個男人,不管不顧地跟著男人跑了,被她爸媽強行帶回來,揍了一頓,又連夜跑了,還和家裏斷絕了所有聯繫,唯獨和喬時一直保持著聯繫,卻僅限於網上。
喬時一直不知道喬燕人到底在哪兒,電話是多少,她給喬燕留過電話,但喬燕從沒主動給她打過電話,勸告也當耳邊風,說多了就拉黑,隔兩天消氣了又巴巴兒地加回來,喬時氣得不想管她死活。沒想到今天淩晨兩點,喬燕突然給她打電話,電話裏哭得肝腸寸斷,上氣不接下氣的,只一個勁重複:“姐,救我,救我!”

計程車從離了機場,一路沿著機場路往市區方向走。
市區在西南邊,迎著夕陽方向。
喬時坐在副駕駛座上,一扭頭就能看到滿窗晚霞餘暉。
安城是座有山有海的城市,沿路栽了大片的桉樹,樹幹筆直高大,冬日的暖陽裏,枝葉已掉得稀稀落落,枝丫縱橫交錯,與遠處的夕陽峰巒交映出一種靜謐蕭瑟的美。
喬時不覺拿出手機,捕捉了兩張照片。
司機大叔似是早就習以為常,笑著打破車裏的沉默:“小姑娘,第一次來安城吧?”
喬時正拍著照,聞言側頭看了他一眼:“不是,我家本地的。”
她說話時習慣性面帶微笑,人也長得顯小,鵝蛋臉形,臉頰兩側還帶著點嬰兒肥,膚質清透白皙,清新精緻卻又膠原蛋白滿滿的樣子,搭配黑色微鬈長髮,偏分的長劉海兒在右臉耳際彎出優美的弧度,年輕卻又恰到好處地恬淡安靜。
司機大叔不覺笑了:“看你長得不像本地人啊,口音聽著也不太像。”
“我不常回這邊。”喬時淺笑著回道,臉不紅心不跳。本地人不排外,但本地人忌諱外地人,在安城時,喬時習慣性自稱本地人,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司機大叔果然沒再追問,嫺熟地轉著方向盤,在前方十字路口向右拐了個彎。喬時眼角餘光瞥到後視鏡,看到了一輛黑色轎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了,似乎從上車開始那輛車就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
喬時是個防備心重的人,尤其在安城,快入夜的安城。
她沉吟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司機大叔:“師傅,前面左轉。”
司機大叔詫異地扭頭:“直走離市區近點,左轉就是工業區方向了,還得繞個大圈。”
喬時說道:“沒事,您左轉就是了。”
司機雖覺詫異,卻還是依言在前面路口左轉。
喬時留意著後視鏡,黑色轎車果然也跟著左轉了。
她不知道車裏都是什麼人,也不確定和計程車司機是否同夥,只是巧合還是真的被跟蹤了,她心裏也沒底,但到底孤身在外,多少得謹慎些。好在這個點車多,前面就是工業園區,正值下班高峰期,車多人多,真的不幸被跟蹤了,光天化日的總不至於出意外。
但一會兒到旅館呢?
喬時不覺低頭看了眼手機。
淩晨喬燕是嚇到她了的,大半夜的突然在電話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求自己救她,還語帶驚恐,那一瞬間喬時腦子裏閃過許多畫面,搶劫、追殺、強姦……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在大腦裏一閃而過,驚得她嗓音都震顫了,好在都不是,只是感情糾紛。
從喬燕斷斷續續的哭聲裏,喬時拼出了個大概。她當年從家裏逃出來後就去找了那個男人,跟著他回了安城,住進了他家,兩年來任勞任怨地幫著他照顧生意,沒想到男人在外面另外找了個女人。昨晚她連夜被那個男人和家人轟了出來,沒錢,沒卡,沒身份證,除了手上那部僅剩不到10%電量的手機,什麼也沒有。
為什麼突然被連夜轟出來喬燕沒說,只一個勁兒地哭,一個勁兒地說自己錯了,哭得聲嘶力竭的,瑟瑟發抖,像被遺棄的小孩,絕望又無助。
喬時雖氣她當時不聽勸,但到底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從小沒父母在身邊,又是親妹妹一樣的人,寬慰了幾句,在網上給她訂了個小旅館。
喬燕沒身份證,正兒八經的酒店住不了,派出所也不肯去,喬時只能臨時給她找了個小旅館暫住,她現在是專程來接她的。
喬燕的父親是喬時的小叔,和妻子都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家裏除了喬燕還有一在讀初中的弟弟,都是沒出過遠門的人,除了拜託喬時別無他法。
喬時給喬燕訂的旅館地段有些偏,她的電話從昨晚關機後就一直打不通,如果真被人跟上了,再跑那邊去……
喬時摸了摸手機,想著先試著給喬燕發個資訊告訴她晚點再過去,沒想到手機剛拿起就響了,螢幕上是個有點陌生又遙遠的名字,沈肆。
喬時按下通話鍵。
“喬時?”不大確定的男音,有些陌生。
喬時還是辨認了出來,不覺微笑:“是我。”
沈肆嗓音也放鬆了下來:“我說誰呢,剛才看到手機好幾個未接來電。”
未接來電是喬時淩晨打的。她在安城沒什麼朋友,這幾年來唯一還有點聯繫的也就沈肆,但也僅限於網路上,大半年偶爾一次的問候。淩晨接到喬燕的電話時她本來是想求沈肆幫個忙,暫替她收留喬燕,但喬燕給她打電話那會兒都淩晨兩點多了,沈肆估計早已睡下,電話沒人接。
兩人已經六年沒電話聯繫,喬時也不確定他是否還在用這個電話號碼,打了幾個沒人接也就沒敢再打擾。
她沒想到沈肆會突然給她回電話。
“不好意思,昨晚很早睡了,今天一早有事,不太方便帶手機。”沈肆解釋,“這麼晚找我,出什麼事了嗎?”
“也沒什麼……”喬時眼角瞥了眼後視鏡,“你現在還在安城嗎?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沈肆似是沒想到她人也在安城,失笑,“喬時,你還敢回來啊?”
“……”喬時有些茫然,“為什麼這麼說?”
“沒什麼。”沈肆嗓音又恢復了方才的愉悅,“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
“不用啦,我快到市區了,一會兒萬達見,六點四十,方便嗎?”
“行。”

喬時讓司機拐去了市區最熱鬧的萬達,人剛下車就看到了倚車等待的沈肆。六年沒見,面容比當年硬朗成熟了許多,溫和裏略帶清冷氣質。
他先認出了喬時,遠遠地沖她招手,人也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站定,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幾年不見,越來越漂亮了,差點兒沒認出來。”
“謝謝。”喬時笑著回應道,拖著行李箱朝他走近了些,將和他的距離借位縮短在一個不至於讓沈肆誤解卻容易給旁人造成錯覺的安全距離內,借著轉身拖行李箱的機會,不動聲色地瞥了眼不遠處等紅燈的黑色轎車,側仰著頭看沈肆,“想吃什麼?我請你。”
淺笑的嘴角帶了點靈動的嬌俏,有些撒嬌的味道,角度剛好,很適時地落入了不遠處的沈橋眼裏,沈橋當下瞪大了眼:“我去,這不會是我哥的女朋友吧?”
正無聊地看窗外的老三扭頭瞥了他一眼,視線緩緩落在沈遇身上:“我們該奇怪的難道不是為什麼要跟蹤那女孩嗎?”他身子往沈遇方向一靠,手肘撐著椅背,“我說老五,這一路跟著人家小姑娘,是想怎樣?”
老五是沈遇的排序,安城重宗親,每一旁系支系都習慣根據出生時間排序稱呼,老三年齡比沈遇大一些,習慣叫他一聲“老五”,其他人一般會尊稱他一聲“五哥”,除了老六、老七幾個小年輕,時不時愛“老大、老大”地喚。
沈遇面色始終淡淡的,單手握著方向盤,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視線從喬時臉上收回,瞥了眼馬路對面即將轉綠的紅燈,僅是徐徐回了兩個字“順路”,搭在變速杆上的手已嫺熟換擋,車子跟著車流右轉。
老三詫異:“不跟了?”
“去吃飯。”
沈橋打著哈欠:“趕緊的,我快餓死了,飛機餐難吃得要命,一口沒吃下。”又補充了一句,“去嵐姨家。”
嵐姨是沈遇的小姨,在老城區經營著一家客家餐館,離這邊不遠,味道比較家常,平時老三、老六都愛往她家跑。
這個點正是吃飯高峰期,老三、老六幾個早已是自來熟,進店打了聲招呼便挑了個角落靠窗坐下,一個機靈的小姑娘抱了功能表迎上來。
沈橋看了一眼,眼生得很,四處瞅了瞅,忍不住挑眉:“喬燕呢?今天怎麼沒見著人?”
喬燕是嵐姨兒子徐昭的女朋友,兩年前外出打工帶回來的,之後便一直留在這邊幫忙照顧生意。
沈橋是這裏的常客,和喬燕自然熟。小姑娘,年輕活潑,愛八卦也好吹牛,整個安城黑的白的幾乎沒她不知道的,和誰都侃得來,那張嘴利得,能把人捧天上去,也能奚落得旁人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沈橋這人平時愛找人嘮嗑,遇到伶牙俐齒消息靈通的喬燕,自覺投緣,每次過來都要把喬燕叫上一起聊聊。如今沒見到人,他反倒有些不習慣。
嵐姨就在一邊招呼客人,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跑了,這種女孩不安分,書不好好讀,整天想著和男人鬼混。”
沈遇剛好停了車進來,聽到喬燕跑了時擰了擰眉,卻也沒說什麼。
他對喬燕印象不太好,小姑娘太年輕也太輕浮,大概是從徐昭那兒拿的他的手機號,有段時間經常大半夜的給他打電話和發短信,直至他眉眼不動地訓徐昭,讓他把人送走才消停了。
而且她眼皮子淺耳根軟還好往熱鬧處紮,看著就是個能惹事的。沈遇不止一次勸嵐姨把人送回她父母那兒,留這兒遲早是禍害,偏偏嵐姨想著白撿的兒媳婦,不花錢白幹活還會招攬生意,自個兒願意留下就讓她留下吧。兩頭都勸不動後,沈遇也懶得再理會,平時能不過來就不過來。算起來,他也已有快半年沒踏進這家店了,因此嵐姨看到他時還很欣喜,端著笑臉迎了上來:“阿遇,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正好徐昭也剛回來,你們也快半年沒見了吧?”
說話間已轉身沖屋裏喊:“徐昭,你表哥來了,趕緊出來。”
“好嘞。”屋裏傳來應答。
沈遇抬眸,徐昭正從屋裏出來,手裏卻還拉著個女孩,清清秀秀的,卻不是喬燕。
沈遇皺眉:“又帶回來一個?”
嗓音淡淡的也聽不出情緒,徐昭向來摸不透這個表哥的心思,卻是有些怕他的,聽他這麼一反問,頓時忐忑,囁嚅著回了聲:“喬燕跟人跑了。”
“跟人跑了,”沈遇看向他,“還是你攆的?”
“當然是她自己跑的。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麼樣的人,不還勾引過你嘛。”
沈遇收回視線,沒再理他,轉身往座位走去。徐昭拉著女孩期期艾艾地要跟上,沈遇看了他一眼:“有事?”
徐昭一下子就尷尬了:“沒……”
沈遇說:“沒什麼事先回去吧。”
他沒再理會兩人,拉了張椅子在沈橋對面坐了下來,拿過菜單,扔給沈橋:“隨便點。”

喬時和沈肆這頓飯只吃了半個小時便各自忙去了。她心裏惦記著喬燕,小丫頭電話一直關機,安全入住小旅館還是她從老闆娘那兒得到的消息。
會約沈肆吃飯也是因為一路被跟蹤才情急下開的口,沈肆在安城有些臉面,一般人多少會顧忌著他。
沈肆不知道她存了這份心思,喬時這麼利用他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本想就當老友敍舊,好好吃頓飯,沒想到沈肆似乎是特地抽空過來的,剛坐下十多分鐘就接了三四個電話,都是催他的。喬時不好意思佔用他太多時間,一起草草吃了頓速食便讓他先回去了,改天再約。
飯後,喬時打車去了老街區的小旅館,綠葉旅社,一棟掩映在綠樹叢中的獨棟小洋樓,外頭看著有些陳舊,屋裏還好,收拾得整齊乾淨。
旅社是屋主用自家空置房間整起來的,客廳屋主留著自用。喬時剛踏進來,正趴門口矮桌上寫作業的小男生已扯著嗓子沖屋裏喊:“媽,有客人。”
沒一會兒,一個高胖的女人從廚房探出頭來,身上還系著圍裙:“住店還是吃飯?”
“您好,我是早上給您打電話的喬小姐。”喬時沖她舉了舉手機,“請問喬燕在裏面嗎?”
“原來是你啊。”高胖女人將她打量了一圈,兩手往圍裙上隨便一擦,解下圍裙走了出來,“我記得你,不過喬燕走了。”
“走了?”
“可不是。”高胖女人彎身從門口抽屜裏抽出一個本子,“就一伺候不起的祖宗,在屋裏哭哭啼啼又砸又鬧,吵得我的客人沒法住,去勸兩句就黑臉摔東西,瞧瞧這給我砸壞了多少東西……電腦、電視、熱水器、床、衣櫃……”
越數臉越黑,只差沒把筆記本扔喬時臉上。
喬時聽得額角直跳:“損失的東西回頭我照價賠給您,她有說去哪兒嗎?”
高胖女人當下黑了臉:“你問我我問誰,砸了這麼一堆東西,扔了張字條,人說不見就不見了,我還想找她呢。”
“……”喬時這會兒想掐死喬燕的心都有了,昨晚電話裏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在旅館老實待著,一切等她過來再說,沒想到還是這麼個結果,她定了定心神,看向高胖女人,“她留了什麼字條?”
高胖女人從本子裏抽了張字條給她,皺皺巴巴的。
喬時攤開,上面歪歪扭扭地留了行字:“老娘走了,要賠錢找前邊的嵐姨客家菜館去,叫徐昭那個,我是他們家兒媳婦。”
簽字處還按了個猩紅的血手指印,留了徐昭的電話。
確實是喬燕的字跡。
喬時抬頭看向老闆娘:“她這砸的東西大概多少錢?”
“怎麼也得十多萬吧。”
喬時笑了,將字條一把塞進高胖女人手裏:“成,你找他們家去吧。”
高胖女人一把拽住了她的行李箱:“想走?”回頭沖屋裏喊,“孩兒他爸,出來!”
人已轉身看向她:“人是你送過來的,這會兒她把東西砸了,你還想這麼一走了之?”
她說著劈手便奪喬時的手袋,喬時手腕本能一翻,靈巧避開。
高胖女人有些愣,沒想到她一年輕女孩有這麼俐落的身手,下意識地看向她,眼裏隱隱帶著探究。
一高大男人已從樓上下來,到底是個大男人,也不想真的為難喬時,軟著嗓子勸:“小姑娘,我們這都是小本生意,掙不了幾個錢,一大家子就指望著這小店過日子,你們把這東西一砸,我們這一年就白乾了啊。”
他說得情真意切,喬時也不好甩手走人,喬燕畢竟砸了人家東西。
她點點頭:“行。我幫你們討回來。”隨即指了指高胖女人手中的行李箱,“東西你先幫我收著,別弄丟了,否則……”
喬時沒再說下去,轉身出門,攔了輛車,去嵐姨的客家菜館,兩邊距離不遠,打個車十分鐘就到。
喬時站在門外打量了會兒才進去,挑了個靠近收銀台的座位。人剛坐下,服務員已捧著功能表迎了上來。
喬時隨意翻著功能表,問服務員:“徐昭在嗎?”
服務員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您找他有事嗎?”
看來是這兒了。
喬時將菜單合起,抬頭側看她:“麻煩您幫我叫下他,謝謝。”
她嗓音溫溫軟軟的,語氣也不重,甚至面帶微笑。
服務員摸不准喬時的目的,但看她態度溫和,語氣聽著和徐昭像是熟人,點點頭,進去叫人了。
沒一會兒,徐昭便已隨著服務員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個清秀的女孩。
這是喬時第一次見徐昭,瘦瘦高高的個兒,二十二三歲的樣子,長相一般,但偏穩重,對於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而言,確實有一定的吸引力。
喬時記得喬燕父母提過,當初的徐昭是他們車間主管,那會兒的喬燕也只是流水線上的普通工人,工作時主管的特別照顧,對於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而言,確實容易沉溺。
她打量著徐昭時他也在打量她,面帶困惑。
喬時也不等他開口,手往旁邊椅子一指:“坐!”
“你是?”徐昭遲疑著問,帶著女孩一塊兒入座。
喬時瞥了眼他身側的女孩:“你女朋友?”
女孩摸不准喬時的身份,但女人天生的危機感讓她本能地宣示主權,搶著回道:“對,我們在一起已經一年多了。”
喬時沒來由地一笑,看向徐昭:“都一年多了啊,這女孩成年了嗎?”
徐昭漲紅著臉問:“你是誰?”
喬時看了他一眼,微笑著看向女孩:“我是誰,他沒和你說嗎?”
這話聽著有深意,女孩轉身看著徐昭,眼眶瞬間紅了:“徐昭你……”
徐昭怒了:“你到底誰啊你?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我,喬燕你總該認識吧?”
“……”
“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未滿十六歲,”喬時翻著菜單,偏頭看他,“你未經她家人同意將她帶走,扣留兩年,這是誘拐未成年少女……”喬時頓了頓,微笑著看他,“怎麼著也得判個十幾年吧。”
徐昭沒讀多少書,不懂法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臉當下漲紅了:“都是她自願的。”
喬時冷笑:“你說她自願就是她自願了?證據呢?”
“不信你問她。”
喬時點點頭:“行,你把她找出來,我們當面問清楚。”
“……”
喬時看著他漲紅的一張臉:“怎麼,找不出來?這恐怕還得再加一條綁架罪。”
“你……”
喬時瞥了眼他指過來的手指,面色不變:“當我嚇你呢,要不我們現在走一趟派出所,看你還能回來不。”
旁邊的小女生沒見過什麼世面,聽喬時這麼一說,臉瞬間就嚇白了,著急地抓著徐昭的手臂:“是不是真的啊?怎麼辦?你趕緊把人找出來啊!”
徐昭脾氣火暴,人本來就被喬時糊弄得有些慌,再被女孩這麼哭哭啼啼地一鬧,脾氣倏地就上來了,手抓著桌布陡然一掀:“我去你的……”
粗話飆到一半沒氣了,抓著桌布的手也被人鉗住。
很修長有力的手掌。
喬時注意力被扣著徐昭的那只手吸引,視線沿著分明的指節緩緩往上,落在沈遇那張清峻冷靜的臉上,微微一怔。
徐昭也看到了沈遇,下意識便喚道:“表……哎……哎,輕……輕點……”
沈遇沒看他,扣著他的手將人拎到了一邊,另一隻手已拉過椅子,在喬時對面坐了下來,手很自然地拎過喬時面前的紫砂壺,不緊不慢地給她倒了杯茶,又給自己滿了杯,這才徐徐看向她。
“喬時,就這麼跑到人家地盤上,沒想過全身而退?”
他聲線沉穩,一貫平和,長指隨著他徐徐的語調,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杯沿。
喬時怔了怔,下意識地看著他。
沈遇也不說話,只這麼微偏著頭,看著她。
喬時突然覺得狼狽,與他對視不到一秒就轉開了視線,雙手捧著茶杯,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沈遇也沒在意,逕自端起茶杯,輕啜了口,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一旁的徐昭看有人撐腰了,瞬間又趾高氣揚起來,俐落地拽了把椅子就想坐下,沈遇側頭看他:“出去!”
“……”徐昭一下有些悲憤,“表哥,這女人莫名其妙來我家撒野,我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表哥?”喬時抬眸,朝徐昭看了眼,視線又緩緩落在沈遇臉上,忽而笑了,“原來還是一家人啊。”
指尖輕壓著菜單輕巧一轉,喬時看向沈遇:“正好我們商量商量,這個事怎麼解決。”
沈遇回眸看她。
喬時也靜靜與他對視,眉眼冷靜,卻又矛盾地恬淡溫和,不帶一絲攻擊性。
沈遇記憶裏的這雙眼睛還透著點少女的柔軟迷離,帶著一點點不自知的嬌懶,鮮少有這樣冷靜的時候。
他看著她的眼睛靜默了一會兒:“喬燕和你什麼關係?”
“她是我妹妹。”
沈遇略怔,而後笑了笑:“難怪……”
“一樣會來事。”他看著她補充了一句。
喬時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不大明白這“會來事”的來由。
沈遇也沒解釋的意思:“你來就是為了喬燕?”
喬時嗯了一聲,正要繼續往下說,沈遇已點點頭,轉向徐昭:“好好談,大老爺們兒別動不動就打人。”
人已起身,沖不遠處的沈橋招了招手:“老六。”
老六沈橋還在一愣一愣地看著這邊。
喬時進來時他們原是要走的,沈遇都已站起身了,看到人又突然坐了回去,隔著幾張桌子不動聲色地看這邊,後來看徐昭要惱羞成怒了才起身去解圍。
從下午沈遇突然轉方向盤跟著喬時,沈橋就覺得有古怪,沒想到還真的是有古怪。
沈橋不覺朝喬時多看了兩眼,人看著挺柔和順眼,原以為只是旅途中認識的陌生女孩,沒想到先是和自家大哥關係匪淺,後又發現,連沈遇也和她有牽扯。他這一下午受到的衝擊有點大,此時的喬時在他眼中就成了謎一樣的存在。
他的視線在這謎一樣的女孩身上停留的時間有點長,直至被老三狠狠拍了記後腦勺:“老五叫你沒聽到?”
沈橋哦了一聲,起身走了過來。
沈遇說:“老六,你在這邊盯著點兒,別讓徐昭又惹事。”
吩咐完,人已轉身離去。
喬時不自覺看向他,看著他走回不遠處隔著的桌子,一手俐落地抄起椅背上掛著的大衣,沖正彎腰拿大衣的老三扔了句“走吧”,高大的身影已轉身往門外走去。
整個過程帥氣乾脆,沒有絲毫的拖遝遲緩。
一貫沉穩俐落。
喬時輕籲了口氣,收回視線,剛抬眼便見沈橋正盯著自己看,看她轉頭,人已直接開口:“你認識我五哥沈遇?”
喬時點點頭,也不忸怩:“算認識吧。”
“什麼關係?”
“就普通的……”喬時斟酌著措辭,“合作關係。”
確實也只是合作了,很愉快的開始,卻沒能愉快地結束,她走時沒通知他,他也沒找過她,之後便沒了聯繫。
喬時不覺抿了抿唇,垂下眼瞼。
沈橋打量著她:“看著不像。”
他又忍不住道:“那我大哥呢?沈肆,你們什麼關係?”
“沈肆是你大哥?”喬時有些詫異,而後笑了,“我這走的什麼運。盡碰上你們一家子了。”
沈橋很執著:“你還沒回答我。”
“普通朋友。”喬時目光坦然,也沒工夫和他再聊些有的沒的,轉向被晾了半天的徐昭,“徐先生,你是把人給我交出來呢,還是陪我走一趟派出所,你似乎還沒告訴我答案。”
“可……”徐昭瞥了眼正瞅著他的沈橋,壓著脾氣悶悶回道,“喬燕已經走了,我去哪兒給你交人。”
喬時看著他未動:“自己走的?”
徐昭點點頭。
喬時視線轉向他旁邊的女生:“她是怎麼回事?”
徐昭沒吭聲。
“喬燕淩晨兩點給我打電話,說她被人轟出來了,沒錢,沒卡,沒身份證。她的東西呢?”
徐昭還沒來得及回答,他旁邊的女孩已恨恨嗆聲:“我扔了,她就一臭不要臉的,憑什麼搶我老公?”
徐昭想捂她的嘴已來不及。
喬時怒極反笑:“這樣啊。”說著人已站起身,“這樣吧,我也不是要找你追究責任,但喬燕失蹤了是事實,我必須找到她。”
徐昭連連點頭:“這是一定的。”又追問,“她和你打電話時有說去哪里了嗎?”
“她是在前邊的綠葉旅社失蹤的,至於什麼時候走的、去了哪兒,老闆娘不肯說,估計看我是外地人欺生呢。你好歹是本地人,又曾是喬燕的男朋友,再陪我過去問問唄。”
徐昭想了想,答應了。
“我陪你們一起過去。”沈橋也站起身。
喬時看了他一眼:“你湊什麼熱鬧?”
“這不是我五哥讓我留下盯著點兒嘛。”
喬時點點頭:“別後悔。”
沈橋聽這話不大對,正要追問,看喬時已和徐昭先出去了,也就趕緊巴巴兒地跟上。
喬時打了車,四個人,剛好坐滿。
到綠葉旅社時,喬時也不管其他兩人,直接拽著徐昭下了車:“走吧。”
高胖女人就在客廳裏,喬時遠遠沖她打了聲招呼:“老闆娘。”手掌貼著徐昭的腰將他往前一推,“這就是喬燕的男朋友,嵐姨客家菜館的小老闆。”
高胖女人打量著他:“你真是喬燕的男朋友?”
徐昭惦記著喬燕的行蹤,生怕她真出什麼事了追究到自己身上,趕緊點頭:“對,對,我是她男朋友。她昨晚是住這兒的吧,她有說她去哪兒了嗎?”
“她啊……”高胖女人冷笑,“事兒大了。”
喬時也不管兩人談什麼,手已伸向女人:“我的行李箱。”
高胖女人看正主找來了,也不為難喬時,將行李箱還給了她。
“謝謝。”喬時道謝,轉向徐昭,“徐昭,喬燕昨晚砸了些東西,她這兩年在你家當牛做馬的怎麼著也值這點工錢了。你就和老闆娘好好算算,損失了多少,好好賠償人家。我先去找喬燕了,回頭再找你。”
“……”徐昭一時間有些傻眼。
喬時也不理他,轉向高胖女人:“老闆娘,您就好好和他算算賬,甭跟他客氣。專門玩女人的,不缺錢。”
說完她拉過行李箱,轉身便走。
沈橋下意識跟著她走,喬時不太想和安城的人有牽扯,沖高胖女人使了個眼色:“這裏還有一個,都是一家人。”
“哎,你……”
沈橋被噎得說不出話,想跟著走人,被一高大男人攔了下來:“等會兒,咱先算算這筆賬。”
高胖女人已拿過一個舊計算器,吧嗒吧嗒地開始算賬:“電腦,三千,電視,三千,熱水器,五千……”
而後,她將計算器轉向徐昭和沈橋:“十三萬三千。”
沈橋:“……”
徐昭脾氣火暴,當下就想搶計算器:“我信你坑!”
“你愛信不信!我這全得買新的,就值這麼多錢。”高胖女人轉身啪地開了電腦,“我這攝像頭可都扎扎實實錄了下來,證據確鑿,你還當老娘怕你了?今天這錢賠不了,你們一個都別想走。”說著還拿起了座機,“喂,派出所嗎?我這綠葉旅社,出了點事,有人打砸搶,麻煩你們過來處理一下。”
沈橋也不知道她是真打電話還是嚇唬人,也懶得攪和這破事,拍著徐昭的背:“賠錢賠錢,甭那麼多廢話。”
“……”徐昭一臉悲憤地沖他比了個手勢,“十三萬,我哪兒來的錢?”
沈橋看了他一眼,轉身想甩手走人,沒想到又被攔住,跟個蒼蠅似的走哪兒黏哪兒,就是不讓他走。想著喬時剛才坑他時的坦然俐落勁兒,他脾氣一上來,乾脆掏出手機,給沈遇打電話:“五哥,救命!我被姓喬那女人給賣了!”
彼時,沈遇正開著車,他和老三還有事要忙,和沈橋十幾年的兄弟,早習慣了他的一驚一乍,因此只是平靜地反問:“怎麼?”
“喬燕不見了,消失前把人家旅館給砸了,喬時今天就是找冤大頭來的,把我和徐昭騙到旅館這兒,現在我們都被扣這兒了,不賠錢不讓走。”
沈遇說:“出息!”
沈橋也自覺沒臉,但人現下被纏著走不了,老闆娘除了叫了倆大男人看門,還把屋裏的老幼婦孺全叫上了,他動一步老人家就上來死死拽住他的衣袖。八十幾歲的老人,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的,還一副要幹架的模樣,他動都不敢亂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人給弄摔了,老人家經不起折騰,根本不是他使蠻力擺臉色能解決的。
喬時那句“專門玩女人的,不缺錢”殺傷力大,任憑他怎麼解釋和自己沒關係,人家就是擺明瞭不給錢不能走。
“你和三哥現在在哪兒呢,先帶點錢過來贖人吧,我現在真沒法脫身。”
沈遇神色未動:“喬時呢?”
“誰知道啊,把我和徐昭坑這兒,人就跑得沒影兒了。”
沈遇沉默了一會兒:“地址。”
沈橋很快給他報了個位址。
沈遇將車子掉轉了方向。
老三隱約聽到一些,扭頭看他:“喬時就是剛才那女孩?”
“嗯。”
“看著有點眼熟啊。”老三皺著眉想了想,“以前是不是來過咱這兒?”
沈遇點點頭,扭頭看了他一眼:“這女孩子得盯著點兒,就一能來事兒的主。”
“……”老三沒聽明白。
沈遇也沒明說,將車子往綠葉旅社開。
沈橋還在等。
徐昭還在一邊和老闆據理力爭,吵得他腦仁疼,心裏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看徐昭咋咋呼呼的,暴脾氣一上來,轉身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吵什麼吵,看你惹的好事!”
徐昭被踹得差點兒翻個跟頭,被人當著自己女人面這麼一踹,自覺沒面子,當下漲紅了臉,轉身就想朝沈橋反踹回來,半途被沈橋給截了下來,抓著那條腿,冷眼看他:“你還有理了,是吧?”手腕一用力,將人掀翻在了地上,一腳蹬他背上,“你就跟個龜孫子似的,這一腳就當我替你表哥教訓你了。”
徐昭面紅耳赤地掙扎:“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沈橋俯下身,“也不瞧瞧你幹的什麼好事,喬燕那小丫頭雖然不討喜,但人好歹正兒八經地跟你談了兩年戀愛,還當牛做馬地照顧你家生意,你說踹就踹了,還是男人嗎你?”他腳板下一個用力,“別廢話,賠錢!老子今晚走不了就虐死你。”
徐昭一下就慫了:“我是真沒那麼多錢。”
沈橋點點頭:“行!”他抬頭沖老闆娘一喊,“老闆娘,給我找根繩子來!”
“……”高胖女人一時沒鬧明白這演的哪出。
沈橋抬頭道:“我幫你把他綁了,替你送派出所去。”
沈橋揪著徐昭的衣領將人拎起,貼著他耳邊道:“兄弟,對不住了,自己的鍋自己背,我可沒時間陪你耗在這兒!”
然後,將人往高胖女人面前一送:“老闆娘,我和這龜孫子真不是一家的。實在不行,你先扣著他,我去找他家人給你送錢。”
高胖女人看都沒看他:“少來,再多踹兩腳,回頭是不是找我要醫藥費了?”
她扒拉著把沈橋的爪子從徐昭身上拽下來,拿著張欠條沖兩人晃了晃:“給錢,要麼簽字,選哪個?”
徐昭哪個都不想選,白送出去十幾萬跟割肉似的。
沈橋直接按著他的手往借條上壓:“簽!沒錢回頭再慢慢掙!”
沈遇和老三剛好趕到,看到沈橋正死命按著徐昭往桌上湊,徐昭也瘋了般拼命掙扎,當下皺眉:“這是做什麼?”
沈橋頓時像看到了救星:“五哥,你可來了。”
老三輕嗤了一聲:“這麼點小事都解決不了,真丟臉。”
沈橋不服:“你看看攔著我的都什麼人。”手指一一點過坐著的幾個人,“孕婦、老人……我敢隨便動嗎我?”
沈遇直接看向高胖女人:“砸了多少?”
老闆娘掏出本子,重新數了一遍,又把人帶到喬燕房間去。
屋裏一片狼藉,裏邊值錢的都被砸了,窗戶是老式的玻璃推窗,長滿鐵銹。窗口釘了層薄薄的鐵紗網,已被人用剪刀剪了個大口子,剛好容一個人鑽過去。
沈遇掃了眼,回頭看高胖女人:“那小姑娘自己從這裏跑的?”
“可不是。”高胖女人提到這個還氣著,“她把我這屋子全給砸了,我氣瘋了,把人鎖屋裏,告訴她,不賠錢不許走,沒想到她把窗剪了,自己跳窗跑了,還留了張字條。”
高胖女人說著將喬燕那張字條遞給了沈遇,生怕沈遇不信,還給開了走廊的監控錄影,大開的門裏,依稀可見喬燕砸東西的畫面。
沈遇收回視線,掃了眼狼藉的屋子:“這屋子值十三萬?”
高胖女人沒了剛才的氣勢,囁嚅著道:“全部重買,怎麼也得個……四五萬吧。”
沈遇點點頭,倒也沒和她爭,轉身看徐昭:“掏錢唄!”
徐昭傻眼:“表哥……這哪里值得了那麼多,而且是喬燕砸的又不是我……”
沈遇懶得與他廢話,反手扯過他的手臂,押著他在重擬的借條上按了個手印並簽了字,順手在旁邊加了行字“公證人:沈遇”。這才放開了他,將借條遞還老闆娘,“過期不還直接起訴。”
“表哥,你怎麼能……”
徐昭憤然想去搶,中途被沈遇扣住了手臂,反扭在了後頸上,徐昭疼得哇哇直叫。
沈遇盯著他疼白了的臉:“自己闖下的禍,你不負責誰負責?”
“知……知道了,您鬆開……鬆開……”
沈遇反扭著他的手臂重重一壓,松了手,抬頭看沈橋:“喬時往哪邊走了?”
沈橋手往門外一指:“她打車走了。”
老三扔了個“這不廢話嗎”的白眼給他。
沈橋不明白沈遇為什麼會這麼惦記著喬時,想了想還是應該把探聽到的消息告訴沈遇,因此輕咳了聲:“那個……老大,喬時不是我哥的女朋友,我幫你打聽過了。”
話完便見沈遇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掏出手機,指腹劃著螢幕拖動。
沈橋就站在沈遇左側,他身高和沈遇差不了多少,本能地抿住唇,不動聲色地朝沈遇的手機螢幕看去,看到他螢幕上蹦出的“喬時”兩個字時,沈橋驚到了,扭頭以唇語問老三:“他怎麼會有那姓喬的女人的電話?”
老三也是一臉莫名:“你問我我問誰?”
沈遇這會兒已將手機擱到耳邊:“喂?”
人也已邁步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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