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論戰爭（簡體書）

拿破崙在聖赫勒拿島上時曾經很想撰寫一本關於戰爭的偉大著作，但最終未能完稿，留給後世的盡是散落的隻言片語。專攻拿破崙戰爭及軍事思想研究的歷史學家、政治學家布魯諾•科爾森（Bruno Colson）教授決定接受這一挑戰，歷時數年編著了這部意義非凡的軍事著作《拿破崙論戰爭》，詳盡整理了拿破崙的軍事思想。
科爾森教授在編著本書的過程中，首先匯總了現存的所有相關資料，包括大量已出版的書籍、公開發表的關於拿破崙的文章、拿破崙的親筆書信、貝特朗將軍和古爾高將軍等拿破崙親信的珍貴手稿、由編年史作者記錄的口述懺悔錄等。其次，在本書的寫作構思上，科爾森教授參照了近代軍事戰略學奠基人、被譽為“西方兵聖”的克勞塞維茨的著作《戰爭論》的體系框架，並在此框架下詳細對比了拿破崙和克勞塞維茨的軍事思想，且詳細注明了拿破崙觀點的出處；本書的每一章都宛若一場由科爾森擔任主持、拿破崙為主角、克勞塞維茨為對談嘉賓的軍事思想高峰會談，語言流暢連貫，可讀性強。

布魯諾•科爾森（Bruno Colson），法國著名歷史學家、政治學家，專攻拿破崙戰爭及軍事思想研究。
現為法國“戰略與衝突研究所-法國軍事史委員會”（l’Institut de stratégie et des conflits-Commission française d’histoire militaire）的負責人；也是比利時那慕爾大學教授，主講戰爭史和現代戰略史；同時還擔任英國雜誌《歷史上的戰爭》（War in History）編委。

並非只有法國人才將拿破崙看作是歷史上最偉大的戰爭人物。

拿破崙一生的作戰次數是亞歷山大大帝（Alexandrele grand）、愷撒大帝（César）、普魯士國王腓特烈二世（Frédéric II）三人作戰次數之和。他曾在不同的地點、不同的環境下與各類敵人作戰。他具備指揮多兵種協同作戰的能力，以及招募、組織、裝備多兵種部隊的才能。他使戰爭藝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儘管拿破崙的戎馬生涯以戰敗和流放告終，但這絲毫不影響勁敵們對其軍事才能的欣賞。〔1〕大部分戰爭領袖的聲譽源自某次無與倫比的成功或者幾次戰役的勝利，而拿破崙在其發動的50餘次戰役中幾乎次次獲勝。〔2〕

從某種意義上說，各國軍官都認可拿破崙在軍事領域的作為，因為他為這一領域奠定了理論基礎，並且直到今天，他的軍事才能仍為人們所稱道。同時，無論在學術層面還是大眾認知層面，現今西方社會談到的“軍事歷史”，可以說是一個不斷研究拿破崙指揮的戰爭、從中得到經驗教訓並應用於軍事教學中去的過程。〔3〕然而，與其他偉大的軍事家，如蒙特庫科利（Montecuccoli）和莫里斯·德·薩克斯（Maurice deSaxe）〔4〕不同，拿破崙並沒有系統地著書立說，雖然他也曾多次做過這方面的規劃。不過，他對戰爭的思考在他的信件、回憶錄、聲明以及他在聖赫勒拿島（Sainte-Hélène）所寫的筆記中隨處可見， _對這些文字進行專門的歸納和整理是一項很有意義的工作。

事實上，很多人已經著手整理拿破崙的軍事思想了。目前，已有多部不同語種版本的《拿破崙軍事語錄》相繼出版。

拉羅什·艾蒙伯爵（La Roche-Aymon）〔這位伯爵從法國大革命初期就開始逃亡，先效力于孔代（Condé）的部隊，隨後輾轉到普魯士軍隊，繼而又在王朝復辟時期以準將軍銜重返法國軍隊〕編輯的版本〔5〕是最早出版的語錄之一。

之後，拿破崙軍事語錄的其他版本也紛紛出現，特別是在第二帝國時期， _拿破崙的軍事語錄得到了較為系統的呈現。在這一時期，除了著名的《拿破崙書信錄》（Correspondance）之外，比爾諾德（Burnod）和哈森（Husson） _這兩位將軍所著的版本〔6〕也得以出版。在同時期問世的還有達馬斯·黑那爾德（Damas Hinard）所著的一部關於拿破崙思想和言論的書，這本書將拿破崙的觀點按字母排序，內容不僅僅局限於軍事領域〔7〕。

1898 年，曾寫過多本軍事戰略書籍並進行戰役批判研究的吉魯瓦（Grouard）中校結合歷史案例，尤其是1870 年的戰爭，選取了幾句拿破崙的著名格言〔8〕並加以評論。

直到現在，上述文集在寫作過程中所參考的文獻仍沒有被完整地歸納出來。那些拿破崙軍事格言也只是被從一個版本傳到另一個版本而已——值得一提的是，迫于生計的巴爾扎克在1838 年出版的《拿破崙格言和思想》（Maximes et pensées de Napoléon）中就曾杜撰了一些語句〔9〕。弗雷德里克·馬松（Frédéric Masson）曾揭露過巴爾扎克這種欺騙讀者的行為，但損害已經造成，巴爾扎克撰寫的某些拿破崙格言很可能已經慢慢滲透到一些拿破崙文集當中。〔10〕以下這些句子極可能是由《人間喜劇》的作者巴爾扎克撰寫的：“戰爭中，天資就是行動中的思想”、“最好的士兵不是最驍勇善戰的， _而是最能持續行軍的。”

歐尼斯特·皮卡德（Ernest Picard）中校是軍隊參謀部歷史科室的負責人。他曾在1913 年出版過拿破崙主要的軍事文集，是現存最為嚴謹且標注了所引用語句來源的版本〔11〕。很多流傳至今的所謂拿破崙軍事格言（包括前文提到的巴爾扎克杜撰的兩句格言）就從未在他的作品中出現過。

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知識界非常青睞拿破崙思想。在這樣的背景下，皮卡德反復思考研究拿破崙留下的文字，並將這些資料重新整合為三個類別：軍規、士兵和戰役。在第一類別中，對拿破崙言論的引用是按照標題的字母順序排列的。這種排序方式的弊端在於沒有整合拿破崙零散的思想，也沒有對其思想做出相應的評論。但在當時那個年代，作者如此細心摘選拿破崙格言已經是難能可貴的。然而，這部作品也沒有涉及到貝特朗（Bertrand）將軍在聖赫勒拿島的日記，而這部日記記錄了拿破崙對於戰爭的許多有趣的思考，在當時尚未出版發行。

1965 年《拿破崙其人（三卷）》〔12〕（Napoléon parNapoléon）問世。前兩卷內容只是重複了達馬斯·黑那爾德（DamasHinard）的詞典的內容，但文中並沒有提及該詞典，只是增加了安德列·莫羅亞（André Maurois）所作的序言。第三卷由皮埃爾-馬里·加洛瓦（Pierre-Marie Gallois）將軍執筆，內容是關於戰爭的藝術，這一卷同樣只還原了格裏斯特（Grisot）將軍出版的拿破崙軍事格言〔13〕，並且沒有列出任何參考資料的資訊。安德列·巴魯埃爾（André Palluel）為紀念拿破崙誕辰兩百周年而創作的作品〔14〕更實用，該書中對拿破崙言論的引用從“讓位”開始，按照字母排序；作者還簡要介紹了這些引用的出處，但未作任何評論。

1970 年，德爾瑪（Delmas）和勒盧夫（Lesouef）將軍開始研究戰爭藝術以及拿破崙參加過的戰役，這項研究主要以拿破崙的書信為主，並參考了已出版的書信集。這項研究任務明確，但其作品〔15〕只涉及拿破崙書信集，且發行量較小。

那些長篇幅作品的發行並沒有妨礙短小格言集的出版，因為對於那些比較繁忙的讀者和關心贏利的發行商來說，沒有參考資料的格言集〔16〕讀起來更加方便。拉斯·卡斯（LasCases）伯爵曾對拿破崙的格言做過評論。1820 年， _這些評論的精選集〔17〕在英國出版。三年後，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圖書館收藏了這本書。〔18〕英軍中校喬治·C. 德·阿圭勒（George C.D'Aguilar）曾翻譯了78 條拿破崙格言。21 世紀初，大衛·錢德勒（Davidchandler）重編的拿破崙軍事格言成為流傳最為廣泛的英文版本，而此版本正是以德·阿圭勒的78 條格言為基礎編輯而成的。

19 世紀，關於拿破崙軍事思想和軍規的幾個俄語版圖書在沙俄問世，在俄國軍官們中頗為流行。同期面世的圖書還有德語版本、西班牙語版本、瑞典語版本、委內瑞拉版本和加拿大版本。〔19〕

美國南北戰爭時期，北方出版了德·阿圭勒版本的拿破崙軍事格言，並且由溫菲爾德·斯科特（Winfield Scott）將軍作序，南方也發行了一個版本。〔20〕有“石牆”之稱的傑克遜（Jackson）是美國邦聯軍隊的一位優秀的將軍，他就曾在作戰時隨身攜帶一本拿破崙格言。〔21〕一位美軍上校在二戰時期出版了新版拿破崙軍事格言〔22〕，他結合了美國南北戰爭和1899 年美菲戰爭等美國人所熟知的戰役，並對其進行了評論和注釋。

在此基礎上，美軍戰爭學院（Army WarCollege）教授傑·路瓦斯（Jay Luvaas）對拿破崙指揮作戰的藝術產生了興趣。〔23〕在瞭解了陸軍上校皮卡德編寫的版本後，路瓦斯開始關心參考資料的問題，並將注意力放在拿破崙同約瑟夫·波拿巴（Joseph Bonaparte）和歐仁·德·博阿爾內（Eugène deBeauharnais）的往來書信上。拿破崙曾嘗試著在這些信件中闡述成為優秀將領應具備的要素。路瓦斯花了很多年的時間去收集並翻譯拿破崙談過的有關戰爭藝術的內容，並編寫了《拿破崙的戰爭藝術》〔24〕（Napoleon on the Art of War）一書。這本書共有10 個章節，從“作戰力量的產生”談到“作戰藝術”，並附有珍貴的索引和少許的評論。路瓦斯指出了書中引用的拿破崙言論的出處，但部分出處並不是第一來源。這本書的出版讓路瓦斯成功地達成了自己的心願。在當時，這樣一本著作的出版具有重要意義。20 世紀80 年代，美軍內部對戰爭中作戰水平的興趣又開始複燃。但是，《拿破崙的戰爭藝術》這本書也沒有參考貝特朗在聖赫勒拿島的日誌。

到目前為止，所有關於拿破崙的書籍都試圖通過研究拿破崙的戒律、評論和思考方式來參透其成功的奧秘。而本書《拿破崙論戰爭》則希望涉及更加廣泛的內容，並且更加貼近當代人關注的問題。除了探討戰爭的藝術， _尤其是如何運用戰爭藝術之外，本書從整體上來觀察戰爭現象。

我們認為拿破崙不僅是戰爭藝術領域的大師，他的才智天賦在戰爭的其他方面也獨一無二。換句話說，相對于約米尼（Jomini），我們的觀點更接近克勞塞維茨（Clausewitz）的看法。我們依據克勞塞維茨《戰爭論》各篇的名稱，甚至章節的標題，重新整合了有關拿破崙的文獻。〔25〕在拿破崙思想與克勞塞維茨思想的比較研究方面，傑·路瓦斯已初露雛形，他已經指出了兩者間的某些相似之處〔26〕。

在本書的章節中，我們將為一些特殊的段落添加標題。雖然這些標題僅僅起到簡單的介紹作用，但這種方式會使拿破崙的思想更具邏輯性，同時也便於讀者將他的思想與克勞塞維茨的思想進行比較。在研究和評價拿破崙指揮過的戰爭，以及對戰爭的全方位思考方面，這位普魯士將軍都頗具有權威性。如果這兩位將軍的思想有共鳴之處，我們就可以對此進行重點分析和思考。

我們預估到了開展這項工作的困難。拿破崙的大部分文稿，要麼是根據他在交戰開火時的口述整理而成，要麼是他在聖赫勒拿島時針對一些讀物做出的評論。這些手稿內容集中在幾個概念上，並且通常會與一些具體的事件結合在一起。拿破崙的好些文章都可以在克勞塞維茨《戰爭論》的至少兩章中得到體現，所以說這本書本身存在一些重複。我們並不想概括克勞塞維茨的全部論述，也沒有將兩位元偉人的思想進行系統對比的打算。我們只是從克勞塞維茨那裏借用能夠幫助我們組織拿破崙話語的內容。

基於這樣的想法，我們將本該被編入《戰爭論》的戰術論的初稿也考慮在內，這份初稿專門探討了戰略問題。但我們並沒有參考克勞塞維茨的歷史文獻。

我們著眼於宏觀的思考，不會對某個特定的戰役進行分析。我們可以嘗試分析腓特烈二世的戰役或是1812 年俄國戰役，但是這樣會使研究範圍變得太廣，這些內容可通過專門的研究去進行分析。

本書根據克勞塞維茨的觀點分類列舉了拿破崙的思想。我們努力嘗試分析書中引用的拿破崙的言論，總結其主要思想。當然，某些內容的重複是無法避免的。不過在介紹某次戰役中的一位將軍時，拿破崙的敍述要比克勞塞維茨的大段闡述簡明扼要得多。克勞塞維茨用了多年時間思考和撰寫鴻篇巨著，而這項龐大的工作從來都沒有完成。

雖然讀者會做出自己的評判，但是如果能夠比較合適地將拿破崙的言論重新放入克勞塞維茨《戰爭論》的提綱中，我們仍會對此感到欣慰。因為我們都知道，《戰爭論》中傾注了研究者對於諸如拿破崙戰爭研究的心血。〔27〕克勞塞維茨能看懂法語，且對拿破崙在流放期間向親信口述的《回憶錄—法國歷史之參考》（Mémoires pour servir à l'histoire de France）_頗有瞭解，他曾在他的《戰爭論》中多次引用。在談到第一次義大利戰役時，克勞塞維茨參考了拿破崙的《回憶錄》，並將其與奧地利關係和約米尼的故事相比。他曾閱讀過約米尼的書，並引用了其中的一些內容。但是他對這個版本“缺少真實性”——尤其是在對兵力的論述方面〔28〕——感到扼腕歎息。鮮為人知的是，拿破崙在流放期間極有可能讀過克勞塞維茨的文章，聖赫勒拿島上的拿破崙的書房裏存放著與1813 年和1814 年事件相關的九卷文獻集，〔29〕可以證實這一點。〔30〕《聖赫勒拿島回憶錄》（Le Mémorial de Sainte-Hélène）也暗示了這一點。根據在普魯士軍隊佔領巴黎期間曾接觸過普軍界人士的一位元記者的記錄，文獻集中有一份關於“1813 年戰役到1813 年6 月6 日休戰期間的概要——克雷施維茨〔Kleisewitz（原文如此）〕撰”〔31〕。這是克勞塞維茨所著的第一部翻譯作品，也是其生前唯一一部署名的出版著作， _儘管他的名字帶有些許敏感成分。〔32〕

《戰爭論》是一本很好的教科書，可以幫助讀者瞭解戰爭。克勞塞維茨激起了讀者瞭解戰爭的欲望。他的書沒有給出解決的方法，但卻處處激發我們探求未知的好奇心。“與其說他是一位老師，不如說他是一名主持人。”〔33〕在說明幾個參考標準的基礎上，他啟發讀者反復思考戰爭的複雜性。他如同“高性能軍事顯微鏡一樣仔細入微”〔34〕。自本世紀初，大量對克勞塞維茨思想的新研究不斷湧現，如今我們對《戰爭論》的理解程度遠遠高於以前的水平。因此， _我們能夠運用這種“顯微鏡”式的細緻組織概括拿破崙零散的觀點。人們認為《戰爭論》非常適用於複雜多變的戰爭形勢，具有靈活性。該書的主要特點是具有探究精神，能夠激發人們理解一些事件及戰爭思想的能力。〔35〕克勞塞維茨想要建立一套客觀的理論基礎，可以讓讀者客觀地思考戰爭。正是這一點讓這部作品經久不衰。克勞塞維茨給予了讀者基準和方向，引導他們做出自己的批判分析。〔36〕讀者完全可以利用克勞塞維茨的這本書更好地瞭解他所處的時代，以及他的普魯士軍官生涯和他所有思考的真正支撐點。

雖然拿破崙對軍事理論的研究並不深入，但他談及了克勞塞維茨粗淺研究過或完全沒有涉及的一些主題，如內戰、海戰、佔領、在穆斯林領土的戰爭、包圍戰、士兵的健康以及出版物。本書恰當地將這些內容融入其中。在編輯本書時，我們嚴格遵循了《戰爭論》的結構，但刪減了某些無法增加拿破崙話語的章節。拿破崙的經歷比克勞塞維茨要豐富得多，不僅因為拿破崙曾作為最高將領指揮作戰，還因為他的戰場範圍更為廣闊，他曾面對過多種多樣的戰爭形勢，讓現今的讀者仍驚訝不已。在拿破崙指揮過的一系列大規模戰鬥中，參戰者並非只有發射大炮的炮兵、冒著槍林彈雨前行的步兵，以及吹起號角揮舞軍刀的騎兵。在埃及、巴勒斯坦、敘利亞，拿破崙還對與歐洲士兵的信仰、訓練方式等完全不同的穆斯林士兵進行了深入瞭解。在西班牙、義大利，甚至德國和奧地利，他的軍隊需要面對佔領和安撫這兩個長期性問題。這些國家也從他那裏學會了如何鎮壓民眾的反抗運動。拿破崙在書信中涉及了以上所有方面，並且從不同角度進行研究，如地理、歷史、作戰戰場。換言之，拿破崙不僅研究現代衝突本身，有時還會研究這些衝突影響的地區。對此，我們將不作解釋，讀者可以有自己的理解。讀者將會發現戰爭及指揮中的人文因素受控於戰鬥的危險性和帶給參戰人員的壓力，無論時代怎樣變遷，這些因素都會存在。讀者還會發現，拿破崙的思想仍能啟發我們思考。

拿破崙的語錄已經被多次出版過，但是並非所有的版本都具備嚴謹性， _所以必須對這些版本進行考察和評價，甚至在必要時重新查閱一些原稿。拿破崙的一生短暫，但是他的作品的數量卻是龐大的〔37〕。我們可以將其創作分為三個時期：青年時期（課堂筆記，小說，有關哲學、歷史、軍事、政治的文章，日記，早期信件）、輝煌及權力時期（主要信函、聲明、演講、報告、筆記）和被流放聖赫勒拿島時期。〔38〕從1804 年開始，拿破崙的大部分作品就不再由他親筆撰寫了，而是由他本人口述，秘書或親信作記錄，這就使作品的真實性無法被考證。很多口述內容模式化，或多或少有人為修改的痕跡。聖赫勒拿島上的作品的確出自拿破崙，但他口述得相當快，所以無法保證其文字的準確性。〔39〕對於那些書信，菲亞出版社（Fayard）正在出版的《拿破崙書信合集》（Correspondance générale）將以其全面性和科學性，在今後取代第二帝國時期發行的《拿破崙書信錄》，但第二帝國時期的版本仍具有參考作用，它編入了除信件之外的其他文章，比如拿破崙對某個軍事形勢的回憶或是解讀、對軍隊的宣言、軍隊的通報，以及拿破崙在聖赫勒拿島上留下的文字——這些文字曾在1867 年以《拿破崙評論》（Commentaires）〔40〕為書名單獨出版過，然而人們更喜歡《拿破崙書信錄》，因為其中收錄了拿破崙手稿中的內容。

拿破崙所寫的最有趣的文章之一是《皮埃蒙特大區和西班牙軍隊的政治軍事地位記錄》（1974 年）。柯林（Colin）將軍在《拿破崙軍事素養》（L'éducation militaire de Napoléon）中完整引述了這篇文章，並且將此記錄作為其著作的基石。另一位以詮釋拿破崙戰役著稱的卡蒙（Camon）將軍在他所有作品裏都引用了該文章。然而這篇文章並未署名。卡蒙將軍明確指出小羅伯斯庇爾（奥古斯丁）（Robespierre jeune）在共和二年熱月1 日將該文章轉遞給了救國委員會，同時指出“這篇文章的作者一定是波拿巴將軍”〔41〕。拿破崙當時統領義大利軍隊，他應該在1794 年7 月19 日將該文章交給了軍隊的人民代表奥古斯丁·羅伯斯庇爾〔42〕。收藏于文森斯的國防部歷史辦公室的檔案室裏的拿破崙往來信函中有相應記錄〔43〕。相關的分析報告不僅證明了這篇文章出自拿破崙將軍，還辨認出了朱諾（Junot）的筆跡，他是拿破崙的副官，一直跟隨在拿破崙左右，並根據拿破崙的口述撰寫了回憶錄。這一點可以通過與檔案室裏其他文獻的對比得到證實。〔44〕第二帝國時期的《拿破崙書信錄》中沒有這篇記錄，因為當時的署名是小羅伯斯庇爾。救國委員會成員之一的拉紮爾·卡諾（Lazare Carnot）在收到手稿時記下了當時的日期——共和二年熱月1 日（1794 年7 月19 日）。艾德蒙·博納·德·甘熱（Edmond Bonnalde Ganges）首次出版了這篇記錄〔45〕，他曾是戰爭資料檔案室的負責人，也是國防部歷史辦公室的創辦人。柯林不但認出了朱諾的字跡，還發現了專供義大利炮兵部隊參謀長使用的紙張。“這種專用紙張只跟拿破崙簽署過的檔紙張相同，除此之外我們在檔案室裏再找不到這種紙張。這可以證實拿破崙是這篇記錄的作者。除了這些細節之外，文章的風格、思想層次都表明了拿破崙是撰稿人。我們無法想像慣用冗長華麗辭藻的小羅伯斯庇爾有一天會發現簡潔的神奇力量。”〔46〕在準備這部書的過程中，我們也不斷地研究了拿破崙的行文風格，因此我們也贊成柯林將軍的這個觀點。讓·杜拉爾（Jean Tulard）同樣也在其編寫的拿破崙文選〔47〕中收錄了這篇記錄。

拿破崙在聖赫勒拿島的口述內容被彙編為一部名為《回憶錄—法國歷史之參考》〔48〕（Mémoirepour servir à l'histoire de France）的書，這是我們編寫本書的重要資料來源。我們可以從這部回憶錄中找到對數場戰役的關鍵性敍述。在書中，拿破崙只講述了義大利戰役和埃及戰役這兩場自己指揮的戰役，但是他仍然描述了一些其他戰場上的戰役，比如1796 年與德國的戰爭、1799 年與瑞士的戰爭。他還對愷撒大帝、杜倫尼及腓特烈二世指揮的戰爭表示出了興趣。所有這些敍述都是拿破崙對戰爭的思考。拿破崙還會對讀過的作家進行口頭評價，其中不乏歷史學家和理論家，譬如約米尼將軍和羅尼埃（Rogniat）將軍。1818 年12 月4 日，拿破崙從向一位英國商人買的28 部書中找到了羅尼埃將軍的《戰爭藝術思考》（Considérations sur l'art de la guerre）、瑪提尤·杜馬（Mathieu Dumas）的《軍事事件概要》（Précis desévénements militaires）、保爾·蒂波爾（PaulThiébault）的《1792 年—1815 年法國人的征服和勝利》（Victoire, conquetes des Français de 1792 à 1815）上冊和《葡萄牙戰役史》（L'histoire de la campagne de Portugal）。〔49〕那年年初，拿破崙製作了一張書單，把他知道已經出版的圖書和他想閱讀的圖書列在上面。在1819 年2 月到4 月期間，拿破崙在閱讀羅尼埃的《戰爭藝術思考》後，就相應主題向他的衛隊騎兵阿裏（Ali）口述了18 條讀後感。〔50〕後來這18 條評注成為了拿破崙最著名的論述戰爭的文章之一。〔51〕當然，我們應當注意到，在這18 條評注中，拿破崙意在駁斥羅尼埃對其意圖和行為的指責。拿破崙一直堅持口述點評。菲力浦·柯納爾（Philippe Gonnard）和納達·托米齊（Nada Tomiche）清楚地解釋了拿破崙及其合作撰稿人的操作方法〔52〕。因《拿破崙書信錄》第二帝國版引用了原手稿，所以該書信集總是有很高的權威性〔53〕。這個版本自稱是建立在拿破崙向古爾高（Mourgaud）和蒙托隆（Montholon）口述的《回憶錄》基礎上，因此我們又對這篇回憶錄進行了研究。克勞塞維茨曾讀過《回憶錄》（1823—1825 年）的第一版。〔54〕大部分拿破崙的戰爭格言並非取自拿破崙書信集，而是出自於這些口授的敍述和評論。

另外便是聖赫勒拿島上拿破崙侍從的一些敍述，這些敍述通過直接或間接的方式轉述了拿破崙的許多言論。在1823 年到1824 年期間，拉斯·卡斯伯爵的《聖赫勒拿島回憶錄》（Le Mémorial de Sainte-Hélène）一經發行便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柯納爾認為，這部回憶錄很好地反映了拿破崙的思想。〔55〕它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問世，就像一個自由主義的先驅和浪漫主義的英雄人物。〔56〕這本回憶錄實際上是拿破崙真正的政治遺囑，是他傳奇人生的最後一頁。我們將會引用1830 年版，拉斯·卡斯把被波旁王朝刪除的段落重新引入了這一版本中〔57〕。我們多次將該版本和第一版本的內容進行對比，發現除了幾個拼寫和標點符號外，主要內容沒有任何修改，只是多加了馬塞爾·杜南（Marcel Dunan）的注釋和評論〔58〕。愛爾蘭人巴瑞·奧米拉（BarryO'Meara） _是拿破崙的醫生，他的相關敍述〔59〕也算是一個可靠的資料來源。原則上我們對科西嘉人安托馬契（Antommarchi）醫生的描述〔60〕持懷疑態度，然而他記敍的一些拿破崙的有趣語錄顯然是其本人無法創造的。

在諸多“聖赫勒拿島的”敍述中，古爾高和貝特朗的日記是我們編寫拿破崙軍事語錄最豐富的資料來源。這兩位將軍熟知炮兵和工兵領域，對於拿破崙在軍事方面的言論十分留意。他們能更好地領悟和展現拿破崙的言論。在菲力浦·柯納爾看來，古爾高直率的性格使他的文章比拉斯·卡斯的更加可靠真實。他們的談話沒有添加任何修飾，這不僅僅因為這些是拿破崙與他的親信之間的談話，還因為他們並沒有打算公佈這些對話，這一點與拉斯·卡斯的文章不同。〔61〕後來格魯西子爵（Grouchy）和安東莞·吉魯瓦（AntoineGuillois）把它們編寫成書，接著奧克塔夫·奧布裏（OctaveAubry）的版本也得以出版〔62〕。但這些版本弄錯了一些人的名字。在閱讀原手稿後，我們糾正了這些錯誤。這份保存在國家檔案館的原始手稿〔63〕的內容有殘缺，並且年代順序有些混亂，沒有頁碼標識。古爾高的字跡很小，難於辨認。〔64〕這些版本還有部分注解，因為有的評注語句不完整。我們將引用古爾高《日記》的原始手稿，還會附加奧布裏版本中的內容。

很多已經比較完整的拿破崙軍事書籍都遺漏了《貝特朗劄記》（Cahiers de Bertrand），包括菲力浦·柯納爾的作品〔65〕。直到1949 年，保爾·費力歐·德·蘭格（Paul Fleuriotde Langle）才出版了貝特朗的作品。這些作品現保存在國家檔案館中，它們實際上是速記記錄稿〔66〕，並且順序淩亂，有時與出版的內容也不一致，專有名詞只有首字母，許多單詞都是縮寫。我們可以發現保爾·費力歐·德·蘭格靈活地對原始文稿進行了一些修改，有些段落被刪除， _有些則被顛倒，還有些縮寫詞被錯誤地理解。不過總體來看，保羅的這個版本還算正確地轉述了拿破崙的想法，沒有重大錯誤。我們無法更好地辨識文中的某些內容，因為原始稿件非常難讀。另外，保爾·費力歐·德·蘭格恰當地直接轉述了拿破崙的話語，而貝特朗總是用間接方式引述。我們將採用直接轉述的方法。速記下來的內容一般缺少標點，因此我們將在文中需要的地方插入對應的標點符號。我們還會參考在2010 年至2011 年間找到的那份順序有些混亂的原始手稿，並用鉛筆在手稿中添加頁碼。我們還會說明取自費力歐·德·蘭格版本的參考資料。菲力浦·柯納爾對古爾高手稿的稱讚同樣也適用于貝特朗，在記錄拿破崙的最後時刻時，他甚至是最具寫實主義的一位作者。他在聖赫勒拿島上一直待到了最後，而古爾高在1818 年3 月就離開了。《貝特朗劄記》記錄了拿破崙在孤島上流亡的全過程，在軍事方面的內容更加吸引人，因為與古爾高相比，貝特朗資歷更老，還指揮過非常重要的戰役。

最後，雖然公爵蒙托隆（Monthlon）所著的《囚禁事記》（Récits de la captivité） _比兩位將軍的日記出版得更早，但該書成書很晚，直到1846年前後才寫成，它的創作得益於拉斯·卡斯的《回憶錄》。〔67〕蒙托隆似乎也借用了古爾高文章中的一些內容，但是引用得不夠恰當，有時甚至扭曲了原意。有關拿破崙傳記的書籍不斷湧現，相形之下，蒙托隆的這本書寫得太晚了。〔68〕作為拿破崙的一個“弄臣”，他不像古爾高和貝特朗那樣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因此，我們很少參考《囚禁事記》這本書。

最後一類資料的來源是在拿破崙流亡聖赫勒拿島前，所有同他接觸過的人的回憶。我們只考慮最有可能與拿破崙交流的物件。在元帥和將軍之中，能夠瞭解到拿破崙對於戰爭的一些深入思考的人只占少數，只有科蘭古（Caulaincourt）、古維翁·聖-西爾（Gouvion Saint-Cyr）、馬爾蒙（Marmont） _值得關注。奇怪的是，文職人員的回憶錄大多是在敍述拿破崙深刻的戰爭言論，比如夏普塔爾（Chaptal）、戈耶（Gohier）、候德（Roederer）、德·雷米薩夫人（Mme de Rémusat）、提波多（Thibaudeau）。當然我們不相信某些回憶錄，但我們可以參考讓·杜拉爾的重要參考書目，該書目又由雅克·卡尼爾（Jacques Garnier）作了補充〔69〕。這份書目讓我們瞭解到對於拿破崙言論的內部評論的焦點問題。

在給《拿破崙軍事語錄》寫序時，大衛·錢德勒就認識到這些語錄在實用價值上可能會引起爭論。〔70〕當拿破崙給下屬寫信時，他總是會結合實際情形給他們命令或建議，但信件中極少有總結性的言論。我們一下子就能辨認出拿破崙的思想，但卻很難概括。在戰爭中，拿破崙善於隨機應變，根據形勢採取不同方案。因此，不難發現拿破崙的想法中存在著諸多矛盾，他在不同情況下寫的信件特別能體現這一點。他總是想用盡一切可行的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這一特點阻礙了他非常真誠地表達出他的意圖。讓敵人誤解自己的意圖，這也是拿破崙作戰的一個基本特點。拿破崙把榮譽視作軍事領域的核心價值，但人們可以思考一下，拿破崙所推崇的是不是實用主義。〔71〕從義大利的第一場戰役開始，拿破崙始終在延續他的傳奇，即使在聖赫勒拿島上，他還一直編織著他那自由主義英雄和不敗將軍的形象。我們應對拿破崙言談中關於戰爭指揮、自我介紹和自我誇獎方面的話持謹慎態度。尤其在聖赫勒拿島上，他還試圖向其子孫後代塑造自己的形象。另外，他還要應付復辟後極端政治勢力對他的詆毀活動。正如安東尼·卡薩諾瓦（Antoine Casanova）所寫，“拿破崙有許多不同的思考：有意識的辯護，解決他內心矛盾的虛幻方案，以及理性思考。這些互相交錯在一起”〔72〕。要想客觀研究拿破崙的文章，就需要篩選他的思想，對其進行批判性的評價，還要將這些觀點與一些嚴謹的研究作比較。

與大衛·錢德勒不同，我們編寫本書的目的並非為軍人匯總一系列良好建議。我們希望更準確地呈現拿破崙對於戰爭的理解和看法。我們想以分析他的思想及他對於理論的思考為主，而非研究事件本身。尤其是在分析從拿破崙信件和實例中提取的一些觀點和思考時，我們更應該明白，具體事件只是背景。至於一些人物，如果他們對於理解拿破崙的思想必不可少，或是能夠糾正一些引文錯誤，那麼我們會在修訂某些觀點和引述參考資料時加以提及。原則上，我們不會對拿破崙的戰役進行批評分析，除非這對於理解拿破崙的某個重要觀點十分必要。任何時候，人們談到拿破崙在那個時代對軍事歷史的卓越貢獻（尤其是在法國）時都會滔滔不絕，大量的傳奇故事代代相傳。然而，最近的一些作品修改了那些廣為流傳的舊版本。從這個意義上講， _我們推出的這本批判性文集出現得正是時候。我們主要從理論和整體角度探討拿破崙的戰爭思想，這讓我們能夠更好地把握。同樣地，相較於評論自己的戰役，拿破崙更能客觀地評論杜倫尼、薩伏依的歐根親王（Eugène de Savoie）和腓特烈二世的戰役。另外，比起作戰事蹟，拿破崙更能在思想意圖和政治原則上編織自己的傳奇。〔73〕因此，我們在閱讀與拿破崙相關的文章時要用心分辨：拿破崙的隨從在聖赫勒拿島所寫的日誌中隱含著拿破崙的自我批評與反省，有時這些反省會與拿破崙在口述時的姿態不一致。與他想留給子孫後代的文章相比，拿破崙在私密會談時表現得更為真誠。

拿破崙的語言風格能讓人窺見他超凡的魅力所在。他的語句常常讓人激動不已，並且具有感染力，可以激發軍官及實幹家們內心的力量和活力。儒勒·柏圖（Jules Bertaut）描繪了拿破崙語言風格的這種吸引力：“無論簡潔或詳盡， _直率或委婉，發自內心或反復多變，他的話語幾乎總能讓人驚奇於它所承載014 015

的經驗和它暗含的深刻見解。對於他的話語，我們可以討論、反對，甚至憎惡，但我們不能否定它能在很大範圍內產生很深程度的影響。”〔74〕“匆忙” _的感覺充斥在拿破崙所有的文字裏，尤其是他的信件中。他習慣“通過簡單的推理及簡潔的方式”〔75〕，直接切入要點。他也有自己最喜歡的表達方式， _比如，反駁別人時他喜歡用錯誤的前提推導出荒謬的結論。拿破崙辯論的方式與大革命時期的愛國者和19 世紀的民族主義者是一樣的，這種方式的特點是有條不紊地使用大量的修辭手法，將一件即便很小的事件上升成為國家事務和原則性問題。〔76〕他創造了簡潔的風格，生動且富有活力，就像聖- 伯夫（Sainte-Beuve）談論的“獅爪”〔77〕。高級戰爭學院的創始人勒瓦爾（Lewal）將軍很少被這些形式所蒙蔽，他關心事物的本質：“拿破崙就像是個令人欽佩的導演，他不怎麼關心真實性，他喜歡打擊想像力，喜歡給人們刻畫一個簡潔的形象，這樣才能深入內心。他的話簡要精闢，充滿對比， _以權威的方式表現，擁有一個深不可測的表像。因此，我們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去詮釋它。”〔78〕 _在聖赫勒拿島，拿破崙擁有更多時間和相當重要的文獻。他口述的內容有時不那麼有活力，但更有高度；沒有很多發自內心、直截了當的表露，但是多了言下之意，這些也透露了拿破崙想證明自己和為後代子孫寫作的意願。不可否認，拿破崙具有作家的潛質。〔79〕

我們不只是為了出版一部包裝精美、具有說服力的書，我們還希望繼勒瓦爾將軍之後，出版一部作品，讓讀者能夠解析拿破崙軍事語錄的意義。〔80〕偶爾與克勞塞維茨的觀點相比較也具有意義。我們不會研究某些引發爭論的軍隊組織計畫，它們涉及具體又專業的細節，比如步兵裝備、戰壕施工測量、樁柱橋樑結構。本書不會探討這些細節。為了便於閱讀和分析拿破崙的思想， _我們將穿插一些評論，其中經常會涉及與克勞塞維茨觀點的比較。不是所有的拿破崙的文章都將成為我們評論和批判的對象。〔81〕文中涉及的諸多方面還需要多次考證，例如涉及人權的內容。如今，人們已深刻剖析了拿破崙的信函和克勞塞維茨的思想，正如本書書名所傳達的意思那樣，對二者的研究會成為我們不斷探討的內容。本書引用的參考資料中若有需要注釋的內容， _我們將會有對應的注釋。我們也將為沒有標點的原手稿添加標點符號，尊重已出版文章的標點方法，調整並統一專有名詞，修改某些令人費解的古語。我們還將刪除不影響理解的內容。總之，我們只是做了少許的修改。

最後，我要感謝埃爾韋·古多- 貝嘉裏（Hervé Coutau-Bégarie）、蓋伊·斯達瑞戴斯（Guy Stavridès）和伯努瓦·伊唯特（Benoît Yvert），他們鼓勵並幫助我出版了這部文集。我還要感謝時任國防部歷史辦公室主任的海軍副中將路易·德·孔泰松（Louis deContenson），陸軍部部長、陸軍上校F. 蓋爾冬（F.Guelton），萬塞訥的檔案館館長B. 馮可（B.Fonck）協助我鑒別了這篇《皮埃蒙特大區和西班牙軍隊的政治軍事地位記錄》。作為國家檔案館私人秘密檔案科的負責人，塞高勒內·巴爾必可（Ségolène Barbiche）女士特別准許我查閱貝特朗將軍的原手稿，我向她及該部門的工作人員表示感謝。呂西安·普瓦裏埃（Lucien Poirier）將軍，以及我的同事和朋友們馬丁·莫特（Martin Motte）、蒂埃裏·魏德曼（Thierry Widemann）和雅克·卡尼爾（Jacques Garnier）都閱讀了我的作品，並給我提出了非常有益的建議，在此一併提出感謝。

布魯諾·科爾森

第一篇 戰爭的性質

第一章 戰爭是什麼？

軍官的倫理規範

“我從沒見過溫文爾雅的戰爭”

內 戰

戰爭與和平

第二章 戰爭與法律

要塞投降規則

不在無防禦工事地區投降

“背信棄義的阿爾比恩”

尊重國際法與軍事法

陸地及海洋國際法

第三章 軍事天賦

擁有軍事天賦

領袖的品質：性格大於頭腦

將軍的形象

海軍將軍與陸軍將軍

第四章 戰爭中的危險

焦慮及危險

死亡，哀悼

第五章 戰爭中的體力

疾病、勞頓和貧困

人員管理

第六章 戰爭情報

瞭解對手

詢問囚犯

第七章 戰爭摩擦

偶然、形勢、延誤

利用瞬間時機

讓指令適應形勢

小結

第二篇 戰爭理論

第一章 戰術分類

戰術，大戰術，大規模戰爭

戰 略

第二章 關於戰爭理論

戰爭理論化的願望

馬基雅維利、富拉爾、莫里斯·德·薩克斯

腓特烈二世、吉博特、勞埃德、比洛

約米尼

羅尼埃與馬爾博

第三章 戰爭藝術或戰爭科學

第四章 戰爭宗旨

原 則

軸關係曲線

第五章 評論

第六章 關於典範

從歷史中學習戰爭

偉大軍事指揮家的典範

費基耶爾

典範下的軍事教育及其範圍

小結

第三篇 戰略概論

第一章 戰略

第二章 精神的偉大

關鍵在於瞭解戰爭

敵人數量

維持士氣和新聞控制

戰略行動的精神結果

第三章 主要的精神力量

第四章 軍隊的武德

紀 律

榮譽感、好勝心、部隊精神

部隊的訓練

指揮官應該告知士兵的事

第五章 膽量

第六章 堅忍

第七章 數量上的優勢

第八章 出敵不意

第九章 詭詐

第十章 空間上的兵力集中

在決定性地點的兵力集中

近敵時保持集合

第十一章 時間上的兵力集中

第十二章 戰略預備隊

第十三章 兵力的合理運用

第十四章 現代戰爭的特點

小結

第四篇 戰鬥

第一章 現代戰役的特點

第二章 總體戰

火力優勢

布 陣

具體的戰術

第三章 戰鬥中的決策

決定性時刻和“收場”

戰役的階段

第四章 兩軍就戰鬥達成一致

第五章 主要戰役—決定

利用先前部隊的騎兵

決心與頑強

第六章 主力會戰—會戰的運用

對戰役的研究

主要戰鬥和戰役計畫

第七章 利用勝利的戰略方法

第八章 戰敗後的撤退

小結

第五篇 軍隊

第一章 概 述

第二章 軍隊關係

軍隊的比重

炮 兵

騎 兵

步兵，法國士兵

工兵部隊

醫療健康服務

第三章 軍隊的兵力部署

軍隊的鏈結點

統一指揮

第四章 軍隊的整體佈局

第五章 先鋒和前哨

第六章 先遣部隊的作用

第七章 營 地

第八章 行 軍

第九章 供 給

第十章 交通線和作戰線

第十一章 地 形

小結

第六篇 防禦

第一章 進攻與防禦

第二章 戰術進攻與防禦的相互關係

第三章 戰略進攻與防禦的相互關係

第四章 攻勢的向心性及守勢的離心性

第五章 戰略防禦特徵

第六章 防禦戰役

第七章 防禦工事

防禦工事用途

存儲要塞和戰役要塞

邊境線和首府城市

防禦至最後一刻

第八章 防禦陣地

第九章 築陣地工事和營地堡壘

第十章 山地防禦

第十一章 河流防禦

第十二章 沼澤地帶防禦—洪水

第十三章 線型防禦

第十四章 國家要害之地

第十五章 內線撤退

第十六章 人民武裝

第十七章 戰場防禦

小結

第七篇 進攻

第一章 進攻與防禦的關係

第二章 戰略進攻的本質

第三章 進攻性戰役

腓特烈二世戰役及傾斜式戰鬥隊形

進攻的形式和方法

海 戰

第四章 渡 河

第五章 對防禦陣地的進攻

第六章 山地進攻

第七章 行軍作戰

第八章 進攻堡壘

第九章 侵 略

入侵和有步驟的進攻

獲取被侵略人民的支持

部隊佔領和安置的困難

反暴動的方法

綏靖方法

小結

第八篇 戰爭計畫

第一章 戰役計畫

第二章 戰爭目標和敵軍重心

第三章 戰爭和政治

政治目的對軍事目標的影響

軍隊，國家的城牆

平民對軍事的優勢

第四章 總司令和政府

第五章 以消滅敵軍為目的的戰爭計畫

小結

結 語

注 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