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手王妃02：分裂

曾經閱書無數，拿起《聖手王妃》，卻沒有猜中開頭和結局。不是不夠用心，而是每一個字元都充滿了驚喜。——單梨（YY看書網主編）

認識楚楚已經很多年了，她的文我一直都很喜歡看，故事情節曲折，詼諧有趣，卻又不失風雅。這本《聖手王妃》，便是她的巔峰之作，陰謀不斷，波瀾起伏，環環緊扣。楚楚擅長寫情，她筆下的愛情，像是薰衣草的香味，淡淡地，持久地縈繞在我們的心田。——玉扇傾城（暢銷書作家，代表作：《桃花雪》《我是人間惆悵客》等。）

看完《聖手王妃》，我由心羡慕人世間有這樣轟轟烈烈的愛情，更震撼天下有如此舉世無雙的女子。——雪舞菱絮（新銳作家，代表作：《美人了了》等。）

第十一章 紈絝公子
第十二章 少女情懷
第十三章 有情無情
第十四章 李代桃僵
第十五章 柔情夜話
第十六章 當局者迷
第十七章 姹紫嫣紅
第十八章 風起雲湧
第十九章 共醉一夢
第二十章 戲假情真

白霏煙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走，任細雨灑在身上。她愛極了雨天，霏霏煙雨，如她的名字一般輕柔溫情。
白霏煙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受侮辱。然而，在受到輕視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也有情緒。
她可以忍受任何人的侮辱，卻不能忍受柳家人的侮辱。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赴宴，她很怕一時控制不了自己，大開殺戒。當然，她可以殺光柳家上下，可是，她並不想這麼做。柳家加諸在她身上的，沒有那麼容易償還。死，太便宜他們了。
雨越下越大，白霏煙的衣衫濕透，青絲緊緊貼在背上。雨點無情地打在她身上，冰冷的雨水順著頭髮滑下來。

一把雨傘，悄無聲息地出現，為她遮住雨點。
白霏煙抹去雨水，回頭，靜靜看著為她遮雨的霍天，眸光如水。
「小心著涼。」霍天繞到她前面，將雨傘遮在她頭頂上方。
白霏煙擦去臉上的雨水，疑惑地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應該在宰相府上赴宴的。
霍天失笑，用下巴指指旁邊的建築，「妳看看這是哪？」
白霏煙轉頭，「將軍府」三個大字映入眼中。
「我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妳沒有回家嗎？」
白霏煙苦笑，「我去了，他們不讓我進。」
「王爺呢？」王爺理當陪她去的。
白霏煙眼睛裡閃過一絲淒涼，看著密密的雨點，淡淡道：「他帶彩衣去了。」她不想去在乎，卻無法不在乎。知道秦慕風帶著彩衣去壽宴的時候，她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有說不出的難受。
霍天無奈地歎口氣，「妳全身濕透了，先換件衣服吧。」秦慕風實在太過分了。
白霏煙的目光落在他懷中的禮盒上，「你要出門？」
「打算去相府。」沒想到會在門口遇到她。
「你一個人去？」京城的達官顯貴出門，都喜歡前呼後擁。
霍天當然知道她的意思，無所謂地笑笑，「我是武將，討厭那些繁文縟節。」
白霏煙仰起頭，玉手握住傘柄，「我幫你吧。」
霍天將手中的錦盒遞給她，溫柔一笑，「還是我來吧。」
白霏煙沒有說話，接過錦盒，跟著他走進將軍府。將軍府並不如平南王府那麼富麗堂皇，卻有一種寧靜的美。

將軍府並無女眷，除了霍天居住的寧心院，其他地方都由下人居住。
將軍府只有一個浴室，霍天只好將白霏煙直接帶回寧心院。
寧心院修建得精緻典雅，長廊迂迴，院中的小橋曲曲折折，假山重重疊疊，明明近在咫尺，卻七轉八回。
白霏煙和霍天並排走在院子裡，她觀察著周圍的景物，忍不住點頭喝彩，「好陣法。」院內佈有陣法，一般人根本進不來。即使進來了，也會被困在陣中。外界傳言霍天乃天燁王朝第一聰明人，有大將的風範，又有軍師的謀慮，果然不假。
「見笑。」霍天有一種找到知己的感覺，「霏煙夫人，此陣尚有一處破綻。」
白霏煙的目光掃過周圍的景物，篤定地道：「我猜，是這院中有荷花池，所以才會有破綻。」
「哈哈，妳猜對了。」霍天看著白霏煙，微微點頭，眼中滿是讚賞。
白霏煙故作無辜，「我亂猜的。」
「是嗎？」霍天笑得很溫柔，卻不相信她的話。她應該是從院內格局推斷出來的，並不是信口開河。
「是啊。」白霏煙點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聽見她打噴嚏，霍天忍不住皺眉，「我這裡有溫泉，多泡一會兒。」
「這裡怎麼會有溫泉？」這內城居然有溫泉，真是奇蹟。
「我從山上引來的。」
白霏煙只是微笑，沒有答話。霍天很聰明，她欣賞他。

洗過澡之後，白霏煙換了一身淡黃色的衣服，青絲用一條淡黃色絲帶綰起，用幾隻淡黃色蝴蝶做配飾。耳垂上墜著一對小巧的淡黃色蝴蝶耳墜，淡而不冷，嬌柔清雅。泡過溫泉的關係，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整個人嬌豔欲滴，少了往日的冰冷，多了一分溫柔。
將軍府內沒有女眷，自然沒有女人用的東西，她身上的衣服首飾，都是現買的。霍天對她很有心。
打扮好之後，丫鬟將她帶到暖閣。霍天怕她凍著，特意在那兒等她。
她跨進門去，霍天正好回過頭來。看著她嬌美的姿態，他嘴角揚起一抹溫馨的笑，「這身衣服很適合妳。」
白霏煙坐到柔軟的竹椅上，靜靜看著霍天，「謝謝你的衣服。」經過幾次接觸，她知道霍天是真心對她好的。
「還冷嗎？」霍天直視白霏煙，黑眸中閃過一抹幽深的光芒。
「不冷。」她從小習武，身子骨比常人好。白霏煙輕輕歎息，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帶我去柳府吧。」她不想去，但更不想落人話柄，既然她現在是柳阡陌，就要做好柳阡陌該做的。
霍天站起來，動作優雅，「我先帶妳去看一樣東西。」
「什麼？」白霏煙有些好奇。
霍天勾唇一笑，高深莫測，「去了妳就知道。」
跟著霍天走到書房，白霏煙站在門口，手扶著門框好奇地往裡頭看。
霍天回頭，目光溫柔如水，「快進來。」
白霏煙瞇起眼睛，淡漠的目光掃過牆上的畫，點頭讚許，「好畫。」書房的牆壁上掛著六幅畫，每一幅都是名家之作。

霍天含笑看著她，目光溫柔，「我拿了妳的《煙波江上圖》，還妳一幅。」當初向白霏煙索畫的時候，他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白霏煙微微搖頭，「不要。」霍天的意思是要她選一幅畫送給柳朔做壽禮，他想幫她，「霍將軍，好畫應該給真正愛畫之人欣賞，柳相懂畫，卻不愛畫。」
「哦？」柳相時常重金買畫，當然愛畫，白霏煙為何說他不愛畫？
「他並不愛畫，只是喜歡附庸風雅，這些畫在他手裡那是糟蹋。將軍的好意，霏煙心領了。」面子值多少錢？她不會為了面子把名畫送給柳朔，不值得。
霍天無奈，「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他打開抽屜，拿出一隻玉麒麟放在書案上，「霏煙，我收了妳的畫，這隻麒麟算是回禮。」
白霏煙輕歎，如果她不收下，霍天一定不肯善罷甘休，「謝謝霍將軍。」價值連城的玉麒麟，給柳朔實在可惜。
霍天調侃道：「妳我之間一定要這麼生疏嗎？如果妳不介意，我叫妳霏煙。」加上夫人二字，實在很生疏。
他溫和的笑容，讓白霏煙如沐春風，不自覺地，她嘴角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我不介意，妳可以叫我霏煙。」事實上，她也很討厭夫人二字。
「走吧，我帶妳去相府。」霍天很自然地伸出手，完全忘記男女之防。
白霏煙沒有猶豫，把手放進他的掌心，任他牽著。
從前看見二師姐夫牽著二師姐的時候，她總會悄悄羨慕。
被一個男人牽著，應該很有安全感吧。每次被二師姐夫牽著的時候，二師姐都會笑得很滿足。她知道，二師姐很幸福。
霍天的手心很溫暖，和他的人一樣，給人一種很舒心的感覺。他們牽著手走出去，誰也沒有開口。淡淡的溫馨，在他們之間彌漫。
白霏煙抬頭看著霍天的俊顏，眼底浮現出一絲疑惑。如果她嫁的是霍天，將會有怎樣的際遇？會不會跟二師姐一樣，得到真正的幸福？
幸福是什麼？她不知道。她從來沒有想過嫁人，更不稀罕幸福。可是現在，她想知道幸福的滋味。
秦慕風帶彩衣去參加宰相壽宴，給她難堪。但是，她遇到讓她開懷的秦勿離，遇到給她溫暖的霍天。瀟灑隨和的秦勿離，溫柔體貼的霍天，這兩個男子都是人中龍鳳，品性更是勝過秦慕風百倍。遇到他們，沒有什麼不好。

出了將軍府，霍天撐著傘，白霏煙手中抱著兩個華美的紅色錦盒。
同一把傘下並排而走，儼如夫妻。
霍天盡量把傘遮在她頭上，肩膀被淋濕了大片。
走到宰相府門口，還沒有進去，一個柔美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兒碰見將軍。」
霍天和白霏煙側頭，見一個穿金戴銀的婦女從轎中走出，笑吟吟地看著霍天。婦人的身邊站著一位撐傘的丫鬟。
霍天面無表情地道：「高夫人為父祝壽，應該很忙，本將軍不打擾了。」他轉頭看著白霏煙，「進去吧。」跟白霏煙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溫柔。
「嗯。」白霏煙溫順地點頭，壓根兒沒有看那婦人一眼。
夫人臉色一變，飛快地瞄了白霏煙一眼，恢復了笑意，「這位是將軍夫人吧？不知是哪家千金？」
霍天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看著白霏煙。
她的家人，居然認不出她？
白霏煙面無表情，「進去吧。」她早已習慣被柳家人漠視。
這位婦人乃是柳家的四小姐，她的四妹，居然不認識她，真是諷刺。
「將軍夫人，我是京城提督的夫人，宰相四女柳娉婷，不知妳是哪家千金？」柳娉婷的語氣尖酸刻薄，嘴角掛著一抹諷刺的笑。
柳娉婷喜歡霍天，可惜霍天對她無意。柳相多次向秦勿離請旨賜婚，秦勿離顧念兄弟之情而沒有答應。如今見霍天跟白霏煙在一起，她又妒又恨。
「小門小戶，不足掛齒。」白霏煙壓根兒沒拿正眼看柳娉婷。她朝霍天微微一笑，「霍大哥，我們進去吧。」她不想在意柳娉婷，卻無法不在意。
「好。」霍天沒有理會柳娉婷，和白霏煙一起進去。

白霏煙換了打扮，剛才為難她的僕人似乎沒有認出她來。
遞上帖子，僕人點頭哈腰地迎他們進去，跟剛才的跋扈樣判若兩人。
宰相府正廳，宰相正坐在高堂上，紅光滿面。見白霏煙和霍天走進，立刻迎上來，大笑著拱手相迎，「霍將軍大駕光臨，老夫有失遠迎了。」
霍天客氣一笑，「宰相客氣。」
宰相的視線慢慢轉到白霏煙身上，打量著白霏煙，讚賞地點頭，「這位是將軍夫人吧。」
霍天的笑容僵在臉上，轉頭看著白霏煙。柳娉婷畢竟是外嫁之女，不認識她情有可原，而柳相居然也不認識她，實在是相當不可思議。
白霏煙淡淡一笑，雙手遞上賀禮，「祝宰相大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她的笑容冷清，笑意未達眼底。
她手一鬆，裝玉麒麟的盒子當即摔在地上，碎成幾片。
頓時，現場的氣氛凝重起來。白霏煙一臉淡漠，事不關己地別過頭看著外面。
霍天不知白霏煙的意圖，忙道：「碎碎平安。」
周圍的人也跟著附和，「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白霏煙慢慢頓下身子，瞇起眸子，漫不經心地撿起一塊碎片打量，「宰相大人，這是阡陌給你的賀禮，可惜啊，碎了。」她故意說出自己的名字。
可惜柳宰相的記性太差，完全想不起有她這樣一個女兒。
宰相看著那只價值連城的玉麒麟，臉上出現惋惜之色，「無妨無妨，碎碎平安。」上好的碧玉啊，真是可惜。

白霏煙站起身子，詭異一笑，「柳相，阡陌送你一副對聯。」
「哦？請說？」柳宰相很有興趣。
白霏煙的目光掃過眾人，勾起嘴角諷刺一笑，慢悠悠地道：「上聯，宰相大人不是人。」
「啊？」眾人譁然，不知白霏煙到底是什麼意思。
柳朔臉色變得很難看，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霍天看白霏煙一眼，不知她在玩什麼把戲。
白霏煙的嘴角掛著懶散的笑，「下聯，他是南海活神仙。」
宰相的臉色由青轉紅，漸漸露出微笑。
霍天也鬆了一口氣。他為白霏煙感到悲哀，卻不想她鬧出亂子。
「橫批，壽比南山。」她眉眼含笑，狂傲不羈。
她說完，讚賞一片，眾人皆稱她為將軍夫人。
當初師父們教她讀書的時候，講了許多典故。她隨便一改，用在今天的場合正好。
「好好，將軍夫人真是才女啊。」宰相撚著鬍鬚，笑容滿面。
霍天無奈地歎息一聲，對宰相笑道：「祝宰相大人綠琪千歲樹，杖朝步履春秋永。」
宰相剛想說什麼，柳娉婷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來，盈盈一福，「祝爹長命百歲，日月長明。」
「好好，好女兒。」柳相高興得哈哈大笑。
「將軍和夫人請到內堂稍坐。」
白霏煙臉上的笑意頓時全無，逕自往內堂走去，「走。」
霍天知道她心裡一定不好受。柳娉婷是她妹，柳宰相是她爹，都是她最親的人，而他們居然不認識她。這麼多年以來，她在柳家到底是怎麼過的？
「將軍夫人留步。」柳娉婷巧笑倩兮，走到白霏煙面前，「將軍夫人，怎麼我一來妳就要走啊？我是柳家的小姐，算是半個主人，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請夫人海涵。」
「柳小姐言重了。」以白霏煙的聰明，豈會不知道柳娉婷存心為難她。
「對了，將軍夫人，不知妳是哪家千金？」柳娉婷裝模作樣地歎口氣，「哎，霍將軍位高權重，能與他門當戶對，恐怕只有我們宰相府。」達官顯貴家的小姐柳娉婷多半認識，她根本沒有見過白霏煙，自然認為白霏煙出身寒微，配不上霍天。

白霏煙一臉淡漠，嘴角噙著笑意，看著柳娉婷沒有開口。
霍天快步走到白霏煙身邊，將她護在身後，臉色鐵青，「高夫人，霍天高攀不起相府。」
霍天出名的溫雅，從不會生氣。宰相見霍天真的生氣了，知道女兒捅了大婁子，沉下臉呵斥道：「娉婷，不得無理，給夫人道歉。」柳宰相轉頭，賠笑道：「將軍、夫人，小女無禮，老夫代她道歉。」霍天雖然年輕，但他在朝中的地位不容小覷，得罪了他，絕對沒有好處。
柳娉婷不悅地皺皺鼻子，對白霏煙道：「將軍夫人，娉婷失禮了。」完全聽不出有道歉的意味。
白霏煙歎了一口氣，失望地道：「霍大哥，我們走。」她以為柳家人會奚落她，結果沒想到，柳家人根本沒有認出她。在她出嫁之前，柳相見過她一面，為什麼會沒有認出呢？或許，他從未正眼看過她。
霍天無言，默默走在她旁邊。他一直不知道白霏煙為何如此孤傲。如今，他知道了。在宰相府，她毫無地位，連丫鬟都不如。作為妹妹，不認識姐姐；作為父親，不認識女兒。柳家到底是怎麼對待她的？在柳家這麼多年，她又是怎麼過的？
她身上有一種滄桑感。他一直很奇怪，一個不及雙十年華的女子，怎會如此世故。原來，她冰冷孤傲，滄桑世故，都與身世有關。

白霏煙垂著頭，淒然一笑，「很可笑吧？」
霍天凝視著她，「霏煙，妳為什麼會嫁給王爺？」柳宰相根本不認識柳阡陌，不可能是她想嫁王爺，請皇帝賜婚。
「因為……柳相要成為平南王的岳父大人，要和平南王扯上關係。如果有一天他犯了不可饒恕、惹上滅門之禍，他希望秦勿離看在平南王的分上，從輕發落。對他來說，我只是一個政治籌碼。」白霏煙淡淡說著，眸子裡閃過嘲弄。籌碼，這是她作為宰相之女唯一的價值。
秦慕風一直把無命的死、彩霞的死算在白霏煙頭上，多次虐待她。其實，她是最無辜的。霍天黯然，輕輕歎息，「王爺知道嗎？」
「知道。」知道又如何，一樣給她難堪。
霍天的心狠狠地被撞擊了一下，知道她的身世秦慕風還那樣對她？她是一個值得疼惜的女子，為何秦慕風不知道珍惜。
「他很遲鈍，或許，他沒有發現妳的好。」在對待女人方面，秦慕風的確很遲鈍。
白霏煙突然停住腳步，平靜地直視著霍天，「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在這兒等妳，妳去吧。」連宰相都不認識她，她認識路嗎？還是在這兒等吧。
「不用，你到花廳等我，我知道路。」花廳在哪她還是知道的。
霍天抿著嘴，苦笑，「為什麼妳總知道我在想什麼？」
「不清楚，我就是知道。」涼風吹來，亂了她的青絲。
霍天將她的髮絲別到耳後，溫柔地笑道：「妳去吧，我在花廳等妳。」
離開令人窒息的花廳，白霏煙深深吸了幾口氣，獨自一人往廢棄多年的荒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