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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傾城8之5:衝冠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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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傾城8之5:衝冠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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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簡介
作者簡介
目次
書摘/試閱

商品簡介

妳見,或者不見他,他就在那裡,不悲不喜;妳念,或者不念他,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妳愛,或者不愛他,愛就在那裡,不增不减……

翹楚失蹤了!

上官驚鴻知道,必定是太子將她縛走了,為了立即救出她,他不顧五哥勸阻,點兵夜闖太子府,他很清楚,此行若搜不出翹楚,父皇必定大怒,而這些年來他辛苦建立的一切也將毀於一旦,但他管不了這許多,毀了便毀了吧,他無法慢慢查探,他絕不讓她再受一點苦!

為著能早點救出她,甚至連九弟他都找來幫忙了,只因他曉得夏九素來喜愛翹楚,定能完成所託,然則,他終究是慢了一步,她被灌了滑胎藥,大量出血!他早已立下誓言,必登九五之位,遇神殺神,遇佛弒佛,自降生起,他從沒畏懼過什麼,如今,他卻怕極了失去她……

本書特色
 
重量級好書名家墨舞碧歌大作
高潮迭起的精采情節。愛恨交織的揪心情感。
一部絕妙黏手的磅礡鉅著。
紅袖添香小說網點擊率破2300萬!
從近十萬部參賽作品中突圍而出,為2012年華語言情大賽總亞軍!

★隨書附贈東陵王朝人物關係表

作者簡介

墨舞碧歌

女,紅袖添香小說網大神級作者,新穿越小說八大代表作家之一。2009年因為愛好寫作而無意間闖進網路文學之中,胸中故事纏綿于思緒,鳳舞龍騰,噴薄而出。遂以網線為弦,筆歌宛轉,墨舞翩躚,設奇謀暗伏流觴文字,展睿智鋪就錦繡文章。

尤擅磅礴構架,情節曲折旖旎,意蘊深遠。文中眾生百相,相相色彩分明。機關謀略紛紜,芸芸奇思妙想。潑墨處,談笑間,華美演繹「如果愛,請深愛,一生一次一個人」的世世情深。平生唯冀與有緣人,相遇、相知、相交,傾心相伴,笑看紅塵,且歌且行。

作品《非我傾城》:從近十萬部參賽作品中突圍而出,成為2012年第四屆華語言情大賽第一賽季冠軍、大賽總亞軍作品。

不覺間,進入網路寫作已三年多。總覺得,這些年在我身上發生了太多的意外——意料之外。就像高中的時候最喜歡的科目是文史英語,結果因為和同桌玩的好,捨不得分離,隨她唸了政治班。就像明明同樣喜歡國文,最終卻選擇了外文作為大學專業,一讀數年,並做了相關工作。就像其實是特怕寫作的人,老師佈置的日記,每每到最後一天、最後一刻才能寫完,是以總記不清陰晴,以致老師批閱日記的時候會說,這週的週幾週幾明明是雨天,別人在天氣一欄寫的都是雨,怎麼到了妳那裡就是晴天,妳穿越了嗎?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_<;有時逼急了,會交上只寫了半篇的作文,寫上「未完待續」四字,老師微微一笑,還是那句: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對於文字,我一直有種敬畏心理,前一刻,覺得自己這種表述可以了,後一刻,覺得它可以再好一點,所以,總是推翻重來,哪怕最後出來的文字也許並不合人意。

是以,大學畢業前後,會因著一時文荒自己動手去寫一篇長篇小說,這實是我萬萬想不到的事,這是意外之一;途中遇到過太多難以述說的磨難,我以為我會放棄,但在讀者的支持下卻堅持了下來,這是意外之二。
還記得那些年,和同學朋友一起追過的台言仍歷歷在目,我們說著席絹、于晴等姑娘的書,沒想到今天自己也即將在臺灣發行自己的書。

也許,這所有的意外就像愛情,情不知所起,已一往而深。似乎有些跑題了,還是回到這本書上來。《非我傾城》是個三生三世的故事,講述的是統領九重天闕諸佛的萬佛之祖墮天後的故事。這樣一個佛為什麼會墮天?他墮天後轉生成什麼人?又發生了一段怎樣的故事?這裡就不多說了,咱們還是看書吧。

在這裏想解釋一下的是,《非我傾城》的三版結局。第一版為喜劇,第二版為悲,第三版是喜。第三版結局承接第二版,逆轉第二版結局。實體書的簡體版沒有收錄第二和第三版結局。按筆者意圖,第一版結局是寫作初衷;第二版結局是寫作過程中定下的最終結局、第三版結局為所有讀者的呐喊聲音而寫。百般轉折,實只想和所有朋友分享,緣有盡時,明日難料,珍惜當下。若問筆者心裏更偏向哪版結局,想必大家已經清楚。

最後特別想感謝,我大陸的所有讀者,我所屬網站裡的責編、出版編輯丁丁,及負責本文的狗屋責編在繁體版出版的過程中對於本文內容的修訂所提出的寶貴意見,對細節處把握的謹慎讓人驚歎。
最後的最後,感謝我臺灣的讀者們,願所有親愛的們閱讀愉快!

墨舞碧歌 於2012年7月17日午

目次

第五十六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 萬水千山回不去

第五十七章 大理寺卿求賜婚 朝堂勢力新劃分

第五十八章 唯有別時今不忘 暮煙秋雨過楓橋

第五十九章 出其門有女如雲 雖如雲匪我思存

第六十章 青鳥殷勤為探看 來使再出新考題

第六十一章 雙姝聯手造空城 側妃蹤影難再尋

第六十二章 寧失權睿王點兵 逆聖搜闖太子府

第六十三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你親手來寫離別

第六十四章 螳螂捕蟬黃雀等 為何仍醉煙花夢

下篇卷首語

第六十五章 情是壞亦忘不掉 再返君側哪怕凋

第六十六章 愛是雪中可送火 笑看風雲共福禍

書摘/試閱

身子像被車輪子輾過一般,痠痛乏力,翹楚的意識還有些含混,頭也是沈沈的痛,真想這樣一直睡下去,但那扣掌在疼痛兩肩的力度、帶著試探輾轉在唇上的濕熱柔軟,還有那陣帶著強烈男性氣味的薰麝的味道,雖像冷菊松果般好聞,卻讓她難受,她直覺討厭這種接觸。

她伸手抵著,胡亂之中,觸到一處堅固。雙手隨即被包裹進寬暖粗糙之中。「楚兒。」這低藹熟悉的聲音讓她猛地睜開眼睛,上官驚鴻的臉便在她身子之上,他沒戴鐵面,雙眸深深地看著她。翹楚想起所有的事情來,忽然的腹痛讓她在湖裡失去了意識……

如今,她眸光微揚,看房中的擺設,知道又回到了睿王府。這個鬼處所!臉上有些糙暖,頰上的疤被撫按住。「撒手!」她冷聲說著,對上上官驚鴻的眸光。上官驚鴻的手怔僵住,她認為他會置若罔聞,沒想到他卻慢慢抽起手。他本坐在床邊,俯著身子,這時,兩臂撐到她肩膀兩側,沈痛又癡然地凝視著她的臉。

翹楚自嘲一笑,呵,為何這般看她?因為她這次幫了他?她搞不懂,也不願去想,索性笑問道:「休書好了,皇上也批了,現在你要將我軟禁起來了,對不對?」這就是她下水的代價!上官驚鴻搖頭。「沒有休書,永遠沒有休書。」他一說話,只覺滿嘴苦澀。她語氣裡了然的諷刺,無疑在他已然被剜爛的心裡又捅上一刀。

軟禁。她真是懂他。他媽的懂他!那是他原本的打算。現在,他還能這般做嗎?他倒盼望自己還能做到這如此決絕。可是,不能了。永遠不能了。他抬眸望向桌子。醫箱旁,有一枚磁石,磁石上還有兩根銀針。那是從她肩膀上取出來的!針身上,有還沒完整消融的、薄如蟬翼的軟泥。那是種非凡的軟泥,用它裹著針身,能防止金針被磨蝕,保持鋒利。

他雖少用金銀針作暗器,但瀏覽極廣,知道這種內行的保養方法。這種軟泥會消融在人體關節的體液裡,金針本來是裹著軟泥射入的,針身也硌人,但只要軟泥一天沒完整融掉,除去入體一剎,或是被外力狠狠按壓、撞擊到關節,會感到疼痛外,否則,其餘時間痛感不明顯。用這金針有個大利益,中針的人不會意識到自己是中了暗器,即使事後皇帝問起詳情,她也說不到暗器這一點上去。給人感覺也不外是女子體力不支,因而鬆了手。只有當時,緊緊拉著她的雙手,感到她的肩膀在劇烈地顫抖著。

他想,他能猜出這陰毒的東西是誰的手筆!可笑的是,射暗器的人當時羞怒之下,存心先要了他的命,再設法和皇帝修補關係,倒未必要挑撥他和她的關係,因為那人當時是要他墜崖而死。若非他為防意外,早讓暗衛連夜在峭壁上植上攀手之石,他又早備下那非凡的長銀鞭在身,她撒手之時,他立甩銀鞭捲上凸石,隨即借力躍過去攀住石塊,他確實已經斃命。可他不知道。

他對自己的能力是自負的,然而,無論一個人有多大的能耐,總有眼睛看不到的處所,思慮達不到的處所。他卻認為是她放了手。若非昏迷中她不斷抖著肩膀喊疼,他還不曾察覺!她的肩胛必定是在湖底受到了岩峭的碰撞,也幸好受到了這番撞擊,讓他明確知曉,他這般虧待了她!用磁石從她身體裡吸出金針一刻,他要站起來,卻幾乎穩不住身子。

他錯認了他人是她,又錯怪了她。幸虧,她肚裡的孩子,他們的孩子終是保住了!若他從沒有這般的醫術,那個孩子必定去了。是個福大命大的孩子。她和他的孩子。從來沒有感到這一身醫術如此有用。學醫,不過是持續母親的衣缽。他沒有慈悲的心,救人,有時不過是為著睿王的名聲。骨子裡,他更愛好冷眼看人生死。除去睿王府的人、五哥他們,誰的生死又與他有什麼干係?

如今,幸好,這身醫術保住了她和孩子。否則,她必定恨死了他。孩子。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似乎還不知道,睿王府的人也不知道。可恨,他也不知道!本來以他的醫術,不必號脈,就能看出她有孕。能做到這般的人很少,但他確實已做到一眼就能看出的地步。有時,走在路上,哪個還沒有顯身形的女子有孕,他一下就能分辨出來。

然而,她體內似乎有些什麼東西抑住了她的胎息,這一次,輪到他自己的孩子,他卻走了眼。他猜測是呂宋做的。那個能封住他記憶的男人,有這個能耐。呂宋,不要讓他找到他!便是修仙之人,他要殺他,一樣有方法!推算日期,是在他們回睿王府那天懷上的。打她那晚,聽罷鐵叔他們告訴他,在失憶的時間裡,他為她做的事、宿在她房外,這折損了男子的威嚴,這是如何的滑稽。他感到好笑。

此時,他感到,最可笑的是他自己。方才,凝視著沈睡的她,他說不清心裡那滿得、酸疼得快要溢出來的情緒是什麼,如今想來,這種感覺在很早之前就有了。從沒對誰有過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是什麼?以前,很淺很輕,可以克制。如今,尤其方才,聽她漠然說出「軟禁」兩字的時候,那重重堵塞住他心口的脹痛之感,讓他連說話的力量都沒有了。

終於,他咬緊牙,一點一點擠出聲音。「我不會軟禁妳,我會……會待妳好。我們……」他尚未說完,手又不覺想去摸她的髮,她的額頭都是汗,他想替她擦一擦。她眼裡立時明確地透出一抹濃烈的抗拒。「別碰我。」他苦笑著,竟不敢再強硬地碰她,怕她動了胎氣。沒有休書也不軟禁?翹楚倒是有些意外,只是,和方才一樣,她確實不想去弄清楚原因,那是沒有意義的。起碼對她來說,早已沒了意義。

遂問道:「你若不軟禁我,那我現在就可以走是不是?」現在?上官驚鴻心裡狠狠一抽,她就這麼迫不及待要離開他?「翹楚,妳聽我說,懸崖上的事,我已經知道妳不是故意的,我從妳身上骨節取出了暗器,妳是被人暗害才放的手,所以我們以後——」他再也克制不住,伸手抓住她的肩,脫口便出。「你這話什麼意思?」話音未落,卻被她笑著打斷。她微微瞇著眼,似乎在看著什麼好笑的東西般睨著他,眼裡並沒有一絲的驚愕和欣喜。

他認為她會驚喜,他們之間的誤會終是解開了不是嗎?沒想到她卻是這般表情。這多年來養成寡言沈斂的習慣,但若說真正的口才,他亦是能言博辯,不輸宗璞,此時,面對她的笑意和質問,他竟說不出一字來,只能聽她慢慢附嘴在他耳邊說——「上官驚鴻,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那件你一直介懷的事,你現在終於知道不是我做的,所以我就該歌功頌德、感激涕零地回到你身邊,然後你可以施捨給我一分半絲愛憐?

「我不怕告訴你……當然,你也可以像當日一樣選擇不信,選擇不給我一絲一毫的機會就全盤否決了我的解釋,但我如今還是要告訴你,那天,你認為你用鞭子纏住我,我就必定會摔下去嗎?上官驚驄在背後抓住了我,是我推開了他!我也是人,我也怕死,我情願被你捲下去,情願陪你去死,哪怕我知道你不信,我還是毫不遲疑地那樣做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上官驚鴻一震,剛想抓住她的肩臂,翹楚卻一下子退開,淡淡看著他,嘴邊卻綻出笑意。「因為,我愛你。我愛你愛到可以下賤到一次次被你傷害完還可以為你去死,被你強暴完的第二天還可以為你去死!懂了嗎?而你還我的是什麼?是和你的女人在旁邊親熱!「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他的理由,那是我往日做的種種愚蠢的事的理由。如今,你那是什麼狗屁理由?你做錯了事,我倒還要接受你的施捨?崇高的睿王,八爺,你不嫌好笑,聽的人還感到諷刺呢!

「你如今是要施捨我是嗎?可惜,打從你昨日打我那一刻開始,我就對自己說,無論是你死了,還是我死了,我都不想再見到你。謝謝,我翹楚謝謝你睿王的施捨。可以了嗎?你滿足了嗎?若你滿足了,就他媽的放了我或者殺了我!你說你不會再軟禁我,那麼,放了我或者殺了我!」

翹楚說著也禁不住拔高了聲音,一手撫住隱隱作痛的肚子,一邊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眼神。本認為自己已能平靜如水,原來不行。在湖裡的時候,還能強行命令自己冷靜,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聽完他這番話以後,她卻被徹徹底底地挑起了一直死死壓在心底的痛。

對於「傻子」上官驚鴻,她可以愛恨兩消,可以在最後他永遠離開的時候再愛上他;但對於現在眼前這個男人,她明確知道,往日她有多愛他,現在她就有多恨他。說什麼愛之深,恨之切,屁!這一刻,她無比確定,恨,就是恨了。沒有其他。乾乾淨淨的!

上官驚鴻眸裡一抹一抹彷彿瞬刻被揉進大片的濃灰、黑鷙。忽然,他的瞳眸又被掏空成空白,他捏緊拳,騰地站起身來,嘶吼著便要向床榻砸下去,眼梢明明滅滅卻始終映著她的模樣,她蒼白尖銳的眉眼、她瘦得快成骨的身軀。他大叫一聲,怕傷了她,跨步走到桌旁,數拳不停,皮破血流之下,轟隆一聲,那用最名貴堅實的木材做的桌子碎成了一堆爛木。

他體內的痛,卻半點也沒能平復下來。雖已背對著她,但她指控的眉眼、她蒼白的倔強和苦楚、她一句一句的話,仍寸寸撕剪著他心腑的皮肉。「喔,很氣是不是?殺了我吧。」背後,她的聲音沙啞帶笑而來,還有她起身的響聲。氣?殺了她?是,他是氣,可那不是對她。上官驚鴻笑,盯著自己皮開肉綻的雙手,他從沒這麼恨過一個人。比恨他父親更甚。那是,他自己……

背後的腳步聲傳來,他一驚,眸光一厲,卻見她已搖搖晃晃的幾乎走到門口。她要上哪裡去?不能!她不能離開他!她以及他們的孩子,都要在他身邊!翹楚只感到胸腹一緊,那陣松菊般的香氣已迅速環上她的身子,緊緊的。「不要離開我!翹楚,楚兒,只要妳肯留下來,怎麼都行……」頸上溫熱急促猖狂而來,他箍著她,唇舌在她後頸狂亂地吻著,聲息模糊不清卻又強硬地擲落在她的身上。

忽然,他的手微微一僵,從她肚腹的地方警惕地移到她鎖骨下的地方,改箍住那裡。翹楚微疑,但到底無暇顧及他這古怪的動作。怎麼都行?這話她聽得太多了,只覺越發可笑。她失了理智,使勁掙扎,他的手臂卻硬得像鋼,她掙不動半絲,他還在暴風雨一般熱烈地吮吻著她。翹楚這時也是怒到極點,反稍恢復了理智,笑刺他。「八爺,怎麼都行?那我要你沈小姐的命行嗎?」上官驚鴻果然驀地一僵,止住動作,卻又隨即將她扳過,雙手捧住她的兩頰,粗嗄地道:「楚兒,沈清苓她陪過我,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幫過我,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其他的,好不好?其他的,我都給妳辦,好不好?」

他眼睛緊緊盯著她,簇著些火般的光線,如他的吻一般,也是狂亂的、熾熱的、濃烈的,似乎看到她終於開口,像本已瀕臨失望又見到什麼盼望似的,混濁著卻又竭力保持一分理智。翹楚輕輕一笑,仰起臉,淡淡道:「八爺,你方才那樣說,讓我記起,往日你也是這樣一次一次地對我許下承諾,只要我乖乖留在你身邊,依仗你的鼻息而活,你便可為我辦些什麼事。當然,以往那些,只要遇上沈小姐,總是不作數的。但你方才說的,卻又讓我生起一絲盼望,我認為你忽然發現你愛上我了,比愛沈小姐還愛。我記得那時,她讓你殺我,你是如何的毫不遲疑,我便又想,你如今愛我了,你也會那樣做。原來不是,還是我自作多情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要留下了,是不是?」看她眼裡笑芒綿長諷刺,臉色卻偏不如她的話語一般剛強;眼角眉梢都是一股死氣的蒼白,她的肚腹還是扁平的,卻有幾分堅強地孕育著他們的孩子。生和死的氣味便那樣交錯在她身上,似乎她隨時就會那樣消散不見。就像她來的時候。忽然就那樣出現在他的眼前。雖然,他早知道她會來,並派冬凝到路上助她順利過來。那時,他西征完畢,其實已機密回到朝歌。冬凝信鴿來信說起她,說起她路上無錢的窘困,很是惋惜同情。

他和五哥、宗璞、沈清苓他們閱著信,還笑得輕快。娶了她,由開端便是宛似傾城一般的寵愛,了卻母妃的一樁心願,又多了一顆有用的、用以困惑父皇的棋子,有何不可?忽然,便時日翩躚。但屈指算來,卻也不過是區區時間,不過半載,看著她的模樣,怎麼卻像過了半生?「我愛妳,翹楚!我愛妳、我愛妳!」心裡又是被尖刃劃過一般的疼痛,他一把將她抱進懷裡,已是脫口而出。「不要走,我們永遠在一起。妳永遠陪著我。我愛妳、我愛妳……」那粗嗄喑啞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在耳邊重複著。

翹楚心頭一震,耳朵有些轟鳴,就像昨天被他狠狠搧了一個耳光般,耳朵轟轟的鳴響。她隨即用盡全身力量,奮力推開他。上官驚鴻正沈浸在她的氣味裡,猝不及防,微微踉出一步,卻見翹楚輕輕笑著,眼裡都是嘲弄和不信。她淡淡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便轉過身,手往門板摸去。她方才的眼神告訴他,她沒有絲毫迷戀,一點都沒有。只有濃濃的決絕。上官驚鴻的心一下子涼透,他狠狠一閉眼,再睜開後,邁步上前,伸手往她背脊一拂。女人的身子驟然軟跌下來,他趕緊伸手抱過,將她橫抱起來,放回床上,替她蓋上棉被,抬手將她汗濕的額仔細擦拭乾淨。

爾後,他慢慢順直身子,盯著她看了好一陣子,方轉身出去。奪嫡前後,他從來沒想過他現在就有孩子。每回和她或是郎霖鈴房事完畢後,他都會讓人在翌日的飯食裡放下藥物,防止她們懷孕。並且,他討厭孩子。很厭惡。因為,榮瑞便有很多孩子,但他對他們並非都一樣好。但是,這一刻,他不那麼想了。那種堆滿胸臆的感覺,他終於明白是什麼了。
 
庭院靜靜。老鐵等四人悄然靜立在廊道上,看上官驚鴻出來,想起方才從房中傳出的種種激烈的聲音,遲疑著,卻又紛紛圍上去。方明開的口。「爺,翹主子她可好?」上官驚鴻臉色沈靜,微微頷首。「她會好起來的。方叔,你進去看著她,一有什麼異樣或不適,馬上過來通知我。我現在去地牢一趟,沈清苓和冬凝都在地牢是不是?」方明點頭說好。老鐵應道:「是,她二人都在地牢,按爺的打算,過了來。」
 
地牢。弦月當空,溫泉的熱氣混著硫磺的氣味隨薄風氤氳而來。書房地底,也有著一片世界,也能看到夜空、月色和花樹。上官驚鴻淡淡眺著天空,這裡彷彿將外面的繁榮生生切斷,讓人生出一絲簡陋的安定。每年犯病的時候總會到這裡來。平日偶然也會過來,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

但也只是偶然。幼時還在宮中跟太傅學習時,太傅教的第一課不是人之初,性本善,而是憂勞興國,逸慾亡身。人總是會累,他疲累的時間不多,但也有這麼個時候。累了便要找個處所一歇,找個人一聊。這裡,便是那個處所,只有大自然。沈清苓……就是那個人。眼力不經意從竹屋前的竹柵擦過,這玩意兒之前壞了,後老鐵修補好,幾乎看不出痕跡。翹楚。嘴裡慢慢咀嚼出這個名字。這竹柵是那晚他和她在這裡的時候弄壞的,他在冰泉裡昏厥,她無意中闖進來救了他,他後來卻要殺她。

想起舊事,他忽而一笑,低頭看了眼血跡斑駁的雙手。前一刻,她還在他手裡,他就像個瘋子一樣,心裡腦裡都像脫了韁一般,淨說些卑微的話。如今,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她熟睡的容顏一下子躍上眼簾,心一下很空,一下又很滿,很快又是沈甸甸的重。他狠狠抿了抿唇,自嘲一笑。

「驚鴻。」清婉的聲音倒將他飄往遠方的神識一下子拉回。沈清苓和冬凝從前面溫泉側的小徑走了過來,老鐵在後面跟著。小徑通向外面,方才他未到,兩個姑娘似乎沿路散步去了,遂讓老鐵將她們找回來。叫他的是沈清苓,他點了點頭。沈清苓已換回女裝,一襲白色衣裙,像朵玉蘭似的,很是清雅好看。他往日甚是愛好她這副妝扮,當然,這個清傲女子多是不願,笑說「驚鴻,我和你是站在一起的,我只有男裝妝扮,才有能力和你站到一起」。半是藉口吧?她心裡有人。此時看去,這樣一身風度,不知為何,他卻並無太大感覺。

「驚鴻哥哥。」冬凝低低喚了他一聲,聲音有些凝重、不安。「妳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他淡淡地說了句,冬凝馬上咬住唇瓣,上官驚鴻遂沒再說什麼。上官驚鴻沒說,冬凝卻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她和佩蘭要助翹楚離開的事,他猜到了。方才老鐵來尋她和沈清苓,她問老鐵,爺和夫人可有過來,她知道佩蘭擔心翹楚,應會過來探看。

老鐵卻沈吟了一下,說「爺讓五爺和夫人今晚都不必過來了,夫人今日一番撲騰波折也是累了,應當回府好好休息」。白天宮裡發生了大事之後,上官驚鴻找得她急,她本候在小宮門外焦慮等著翹楚,渾然不知,還是景平找到了她。

她那停在常妃殿四周的馬車,上官驚鴻微一思慮佩蘭和翹楚都在莫愁湖的事,別人便罷,她這哥哥怎會不知道她們要做什麼呢!宗璞往日總說她頭腦不好使,她這時卻是明白,他是暫禁止了佩蘭過來,不想讓佩蘭和翹楚接觸。若非要她履行任務,估摸也暫且不會讓她過來的。 還在宮裡時,上官驚鴻將翹楚救起,皇帝看翹楚有孕,又驚又喜,立時安排了處所給上官驚鴻施救。

上官驚鴻屏退了所有人,佩蘭因擔心,寧王帶她暗中過去了,上官驚鴻從二人那裡得悉她也進了宮,遂一邊照顧翹楚,一邊讓老鐵幾個人立即將她找出來,要她借婚事修書給秦將軍,說要離家出走。她這才知道,原來早朝之後,夏海冰向秦將軍笑言她的婚事。當時,殿上的朝官都是知道的。夏海冰原是代樊如素向秦將軍提親。

這些天,她和樊如素多有走動,兩人相處愉悅,但她並沒有想到那麼遠,更沒有想到他會向夏海冰說起兩人的事。上官驚鴻指出,太子已經開始猜忌沈清苓,沈清苓絕不能再回太子府!他立下想出這個方法——她離府,方鏡修書向宗璞請假,外出尋找。朝中人都知道,方鏡和冬凝是什麼關係,雖不知方鏡為何遲遲不向秦將軍提親,冬凝又怎的牽扯上侍衛長樊如素,但方鏡去尋冬凝卻是情理之內。兩人卻是機密到了睿王府地底,暫避了風頭。

此時,上官驚鴻雖沒再出聲,臉上線條卻是刀刻般的冷毅,她心裡一驚。她從小愛他也懼他,雖認為助翹楚離開並沒有做錯,但看上官驚鴻的臉色,這時卻不敢再出半絲聲音。「驚鴻,莫要責備小么了。」沈清苓輕輕出聲。冬凝朝她道了聲謝,心裡卻並無甚感謝之心。她暗下自嘲一笑,倒是因宗璞的事,惱了這位往日親如姊妹的姊姊了嗎?但她確實沒有那種想法,也不知道為什麼。

沈清苓似乎聽出她的言不由衷,微微冷笑,輕道:「倒是我多事了。」她一怔,只聽到上官驚鴻淡淡道——
「小么,妳也累了,先進竹屋休息吧。在我定下替妳清姊洗白身分之策前,委屈妳幾天了。」「哥哥莫要這樣說,小么為哥哥捨命也是願意的,何況這等小事。你和清姊且說話去,小么到那邊走走。」冬凝說著,朝上官驚鴻福了福,微一遲疑,又向沈清苓如此這般做了,心想,驚鴻哥哥總歸最愛清苓吧,兩人必有些體己話要說。

她既敬他,也當敬她,只可惜了翹妃姊姊……冬凝重重嘆了口氣,快步向花樹深處走去。上官驚鴻瞥向一直安靜侍立在旁的景平和景清。「你們且先隨鐵叔出去吧。景清,你到廚房看那兩帖藥好了沒有,好了先溫著,萬莫讓它涼了。」景清記起以前也聽上官驚鴻這般吩咐過自己,為了這位經常要喝藥的翹主子。他雖仍最敬清苓小姐,因為清苓小姐是爺最愛的人,現在卻也甚敬這翹主子。她其實很好,今天又這般幫他們,如今她更有了爺的孩子。他想了想,道:「爺,那既是翹主子的藥,好了我就直接送到房裡去,讓方叔侍候著她喝了吧?」

「不。」上官驚鴻眸光微暗。「我回去處理便好。」眾人一愣,本想其他婢女上官驚鴻不放心,翹楚自己的兩個丫頭,又讓他派了大批暗衛出去,在朝歌某間客棧裡逮了回來鎖住了——這兩人今日已離開別院,看來是要在客棧和準備從宮中偷偷逃走的翹楚會合。方叔早年是內侍,本來服侍翹楚是最好不過,稍微有些肌膚之觸也沒什麼,沒想到上官驚鴻也介懷,不讓碰。景清還在發愣,景平一拉他,恭敬道:「爺,那咱們先行退下。」

沈清苓淡淡看著幾個男子漸去漸遠的背影,手緊緊攀著木柵,指節繃得泛出青白。她本認為上官驚鴻會說話,半晌,他卻沒有絲毫聲音。她咬牙側身看去,見他負手靜靜地凝視著前方的冰泉。「若睿王沒有其他吩咐,清苓便先進屋休息了,也不打攪八爺歇息,軟香滿懷。」憶及今日莫愁湖畔,那男人宛若癡了一般的施救動作、翹楚有了身孕,她心裡一疼,冷笑出聲。「嗯,那妳好好歇息,我先回去了。」上官驚鴻轉身便走,一抹白衣清冷如月霜。

沈清苓一震,踟躕之間,終是忍不住追了過去,從背後緊緊抱住他。「誰陪你練箭,當真便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又愛上另一個女人!還是說,你本就已經變了心,你讓她有了你的孩子!」「言下之意,妳是認為不重要了?只是既然不重要,妳為何還要瞞住我?才幾歲孩子的心機?」上官驚鴻沒有動,也沒有像素日一樣將她反抱住,只是淡淡問著,語氣裡有些涼薄的諷刺。

沈清苓只覺一絲冰涼從心底滲出,迅速漫過肢骸,讓人說不出的堵慌。「我不說,是因為我知道,你希望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任何人。」她穩了穩心神,讓自己的聲音儘量輕快一點,反擊回去。「你敢說,你不希望那個人是我?從孩提開始你就喜歡我,你敢說你不是?」她說著,聲音也慢慢厲了,開始逼問他,想為自己找回力量。「還是說你確實該實誠一點,承認你變了心!除了失去記憶時你無法控制的意外,你曾說過你不要任何女人替你生孩子。但若我喜歡,你說……我可以有你的孩子。」

手上一陣劇痛傳來,沈清苓一驚,上官驚鴻倏地轉過身來,眸光比方才離開的身影更冷上幾分。「妳心裡一直有人,又憑什麼要求我只愛妳一個?」沈清苓如墜冰窖,渾身顫冷,她本只是無法忍受他冷冽的態度,才用話去逼他。孩子,她知道,是他在失去記憶的時候讓翹楚懷上的。那時,他瘋狂迷戀翹楚,不過是因為翹楚是他遇難後看到的第一個女人。恢復記憶的他,對翹楚的感情雖和其他女人不同,但她篤定他最愛的還是她,甚至可以說,他其實並不愛翹楚,只是感情上有些特別。因為翹楚捨命幫過他。但也僅此而已。

愛情不是買賣,誰對誰有用,誰就要愛上誰。如今,他竟這樣說,言下之意,不是說他也愛翹楚又是什麼?這叫她情何以堪?上官驚鴻說罷甩開她的手,快步離開。沈清苓心裡一疼,淚水湧上來,她咬緊牙,也不去叫他。不知過了多久,模糊的視線裡,只餘下那扇通向書房上面的鐵門紋絲不動,在眼前緊緊閉著。他沒有回頭。沈清苓掩上臉龐,慢慢跌滑到地上。她突然又生出一絲力量,若她告訴他,她只愛他……
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她發現,她不再愛那個出現在西寧街十八號、死後復活猶如鏡花水月般的秦歌,她只愛他。

本來,她深愛秦歌,不管是和林羽還是海藍在一起的秦歌;後來,她愛上他,和愛秦歌一樣愛他;如今,她只愛他了。真的只愛他了。她要告訴他。他不能愛她也愛翹楚!愛情,從來只能是兩個人的事,三個人便什麼也不是了。
 
冬凝在竹林裡緩緩走著,突然又收住腳步,倚到一株花樹上。這裡已是溫泉竹屋的深處,看不見也聽不見上官驚鴻和沈清苓。夜靜幽幽的,除去偶爾傳來一、兩聲蟲鳴。她也是有些疲憊了,今晚,估摸沒有誰不累。身累,心累,但最累的也許是驚鴻哥哥吧。她有些心疼他,然想起翹楚,又有些惱他,爾後想到自己,想起這麼多年來的感情錯付,想起每個人越來越亂的感情,東陵朝堂越來越亂的局勢,不由得癡了。

突然,肩上一緊,一隻甚有氣力的手扣上她的肩膀,她一驚!這個地方該絕對安全才是,另一側出口還有暗衛守衛著。那是男人的手!她立即回過神來,反手便抓住對方的手,欲借力將其向前狠摔過去,一陣香氣驀地在鼻端幽幽擦過,她眼前一陣眩暈,一陣莫名的驚懼重重壓過心頭,如同將她沈沈壓住的男子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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