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方面,當我思考著擺在我面前的很多事情時,我總覺得自己在這個年
紀的這種
行為非常滑稽可笑。但另一方面,如果考慮到其他因素,這些看似微不足道
的事情實
際上與那些重大事件同等重要,而且讓我有這么做的必要。——巴特勒大主
教在給薩
默塞特的公爵夫人的信件中如此寫道。 給公爵夫人的信件中所提到的“很多事情”是指奧克蘭大主教座椅的維
修和改良
工作。我懷疑這位將尊嚴放在第一位的偉大辯護者是否考慮過在信中講述自
己隱私的
這一舉動能否為別人所接受。但是這位好主教生活在一個人們可以自由寫書
,同時又
能保留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時代;在前博斯韋爾時期,攝影師尚未誕生,而現
在
已經非常普遍的記者職業在當時仍是未知事物,這一切在遠古時代都是不可
想象的事
情。 現在,即使作為最信奉“Bene qui
latuit,bene vixit”這句格言的信
徒,巴特勒大主教也無法時時刻刻都照其
行動。一個胡攪蠻纏的人曾經告訴巴特勒
大主教他的肖像馬上就要印刷出來了,而
且這個胡攪蠻纏的人還會找一個作家為他
寫自傳并附在他的肖像旁。作為受害者
的他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他要么自己
修改他的“自傳”,要么置之不理。如果
他選擇前者,那就責任自負;如果他選擇
後者,即他允許那些過分浮夸虛假的辭藻
出現在他的自傳中,那么他就會因自我標
榜而為世人所詬病。因此總的來說,最好
還是克服“自己在這個年紀的這種行為非
常滑稽可笑”的感覺,自己動手完成這件
事。 正是受到以上事情的啟發,幾年
前,我決定動手寫自傳并同意出版時在文
中添加某些注釋。 1825年5月4目的清晨8點左右,我出
生在伊令,一個當時在海德公園之角半英
里(1英里約合1.6千米)內隨處可見的寧靜小
鄉村。不過現在的伊令已經發展成了倫敦
的郊區,并居住著3萬居民。我的父親在
當時頗有名望的一所半公立學校教書。在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并不知道有任何的
不祥之兆,但我卻記得在童年時期曾聽到
一些古老的流言,認定我長大後無法有所
作為。由于天氣異常炎熱,母親臥室的窗
子總是敞開著。而也許出于同樣的原因,
附近的蜂巢也越筑越多,蜜蜂經常傾巢出
動;每當受驚的保姆拉上窗簾,那些黏在
窗臺上的蜂群總會試著鉆進屋里。如果那
位好心的婦人沒有進行不合時宜的干涉,
蜂群則可能在我的嘴唇上安家,而我也許
就能獲得一口能言善辯的好口才,讓我有
機會在這個國家找到一份更有價值、內涵
和誠信的工作,說不定還能在教會或政
府里謀得一官半職。可惜這個機會沒有來
到,我也只能在余生用最平易的語言表達
我的觀點;在我看來沒有什么事物比這種
習慣更能摧毀一個人對于晉升的渴望了。 我并不清楚為什么在洗禮儀式上我
會被賜名為托馬斯·亨利;一種大膽的猜
測是我的父母按照某位使徒的名號來確定
了我的名字。不過對于這件事,我一直都
對那位使徒感到十分抱歉。不管身體還是
心理,我都完完全全是我母親的兒子,甚
至手掌的怪異動作都和母親的一樣——當
我和母親年紀相仿時,我注意到我的手也
出現了這種動作。我發現在我身上幾乎找
不到父親的影子,除了一項與生俱來卻從
未被挖掘過的繪畫天賦、一副火爆脾氣以
及有時會被不友好的人們當做倔?固執的
一種執著。 我的母親是一位身材苗條、膚色稍
黑的婦女,情感豐富,精力充沛,且有著
一雙在我看來是最為有神的黑眼睛。在那
個年代,她接受的教育和其他來自中產家
庭的女子都差不多,但是她卻非常聰明。 她具有快速的思考能力,這也是她最突出
的特點。如果有人試圖告訴她應該在得出
結論之前再多思考一下,她會回答道:
“對此我無能為力,這些東西在我腦海中
總是一閃而過。”這個特質完完全全地遺
傳到了我的身上,并且對我很是受用:不
過有時候它也會給我開個惡俗的玩笑,給
我帶來麻煩和危害。雖然這么說,不過如
果我有機會重來一次,我最想要繼承的還
是我母親的智慧。 我對我的童年幾乎沒什么要說的。 長大後,我的母親有時會帶著責備的目光
看著我,說道:“啊!你以前是多么可愛
的一個小男孩啊!”從母親的話語中,我
也不難推斷出在外貌方面,我沒有按照童
年的軌跡發展。事實上,我非常清楚地記
得我曾經一直認為我長得很像那位英俊瀟
灑、風度翩翩的紳士赫伯特·奧克利爵
士;因為他會時不時地去拜訪劍橋的喬治
王子,所以對于我們這些生活在鄉
村的孩子們來說,他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
在。我還記得在某個星期天早上,當家里
的其他人都去教堂的時候,我會故意將圍
裙翻過來,做成一個類似于牧師白袍的東
西,然後盡力模仿赫伯特先生的行為在
廚房對著母親的傭人進行傳教布道。這
是我與神職工作最早的親密接觸,而這
件事也常常被我的朋友赫伯特·斯賓塞
先生提及,哪怕我一直認為這些事
情大多只停留在我的潛意識層面。P24-27